「你杵在那做什麼?」拓跋伏滾進門後才發現,如甜蜜並沒尾隨他後頭進屋,于是他又繞到門口,納悶地盯著她。
如甜蜜停在拓跋伏滾家門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是你家?」
在她無處可去的結果下,她只好乖乖的跟著拓跋伏潦來到他家,否則她獨自一人孤伶令地在外頭游蕩,也不是辦法。
雖然她很不願和拓跋伏滾有過多的牽扯,但是現在的情形不比平常,因此,不甘心也要變得甘心才行。
「嗯。」
「你一個人住?」
他點頭,「有什麼問題?」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她保守估計,這間獨棟別墅,若再加上前後院的花圈,少說也有二百多坪,他一個人沒事住那麼大的房子做什麼?
他聳聳肩,「這房子是我父母買給我的,說是要讓我以後結婚用的。」
「呃……不需要吧!」就算結婚了,也頂多二個人住,再生個小阿,也只三至四人而已,這房子的空間足以住下數十人以上!
「這是老人家的心意,反正我無所謂,就順了他們的意,先住進這棟房子。」
「你家很有錢?」她真的一點也不了解他,他的家境、交友,他的一切一切,她沒一樣熟的。
「普通。」他簡略的回答。
「少來,普通人家才買不起這麼大的房子,說,這間房子你們花多少錢買的?」
拓跋伏滾掃了四下一眼,不甚在意地回答,「包括裝橫,大約五千多萬。」
如甜蜜的眼楮差點凸了出來,「五千多萬?」
天哪!她這輩子賺的錢都還不到一千萬,他們居然就花了五千萬買這間房子!?老天……她咋舌不已。
「其實住什麼房子我都無所謂,當初會選中這里,完全是看在這里的環境夠清幽,不會有一些有的沒有的人事物來叨擾我,我才會答應我父母花那麼多錢買下來。」錢財乃身外之物,他從沒認真看重過。
「看不出來你這麼怕人吵。」
「修行之人向來喜愛安靜的場所,再說,這個地點風水不錯,適合人居住,要不要我帶你參觀一下?」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到處看看就好了,反正我現在只是一介靈魂,不怕遇到壞人。」她懷疑壞人若看得見她,反而會被她嚇死咧。
拓跋伏潦莞爾一笑,「也對,那我進去了,有事再找我。」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又不是三歲小阿。
他輕勾著唇,「那最好。」
***
屋外逛完,如甜蜜改逛到屋內,一進入屋內才驚訝地發現,屋子里的一切擺設不是華麗的歐美裝潢,而是很中式的純樸風格,藤椅、木桌、字畫,淡淡的檀木香味充斥鼻息間,舒服至極,她甚至以為自己踏人了仙境。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裝潢需要花很多錢嗎?拓跋伏滾那家伙會不會被人騙了?
「你外頭逛完了?」拓跋伏滾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後,儼然比她這個靈魂更飄然,嚇了她一大跳。
她撫著嚇壞的心窩,轉身怒瞠著他,「摘什麼,你走路沒聲音想嚇死誰?」
「嚇死誰都可以,惟獨嚇死你不行。」他輕輕地笑了。
不曉得他是不是在他家灑了什麼迷藥,否則她待會突然為他的一個笑容而感到心悸?
原來他的笑聲這麼好听,低沉、渾厚,又不可思議地充滿磁性,她這輩子還沒听過這麼好听的男人聲音,怎麼她以前都沒發覺這事?
心,怦怦地愈跳愈快了。
「你在胡扯什麼!」她神色有些怪異地調開目光,用不耐的口氣掩飾為他悸動的心情。
「我是說真的。」
「我不想再听你說有的沒有的,我問你,你家裝潢真的花了很多錢?」
他點頭,「有什麼問題?」
「問題可大了,我懷疑你是不是被賣家具的給騙了,一堆木頭值得了多少錢?」
「你別小看這些木制家具,很多都是上好檜木制成的,價值不菲。」
「是嗎?」這個她就完全不知了。
「嗯,好一點也許要上百萬。」
「真的假的!?比真皮沙發還貴?」她听得瞠目結舌。
「當然,別說這些了,你跟我來,我整理出一間房間要給你使用的。」他領著她朝樓上某間房間走去。
「你腦子有沒有壞掉,我不是人,哪還需要什麼房間?」她又模不到任何東西,而且也沒人看得見她,她要房間做什麼?
「你會需要一個房間自處,尤其當你不想和我有所接觸時,你可以到這個房間來,未經你的許可,我不會私自進入這間房間打擾你。」
如甜蜜為之語塞。她沒想到的,他竟然早細心地幫她想到了。
他推開房門,「這房間以後就是你的了。」
她狐疑地睇了他一眼後,才進入房間。很女性化的房間,乍看之下,並不顯得特別,但詭異的是,里頭的所有布置,舉凡床單、窗簾,甚至連衣櫃或梳妝台等等的款式,都是她喜歡的。他怎麼會把她的喜好捉模的這麼清楚
疑惑的目光從家具移到拓跋伏壤的臉上,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好的解釋。
「這不是件難事,我注意你很久了,而且別忘了,我背後還有寂寞她們支持,想知道你的喜好一點也不困難。」
「我就知道她們一點都不可靠。」她哼了哼,一群「爪耙子」。
他深笑,「她們是怕你在我這住的不舒適,所以很努力的告訴我你的任何喜好,只求你在我這可以過得很愉快。」
「她們想太多了。」雖然她說的一副非常不在意的樣子,但內心卻為自己擁有那群好友而感到慶幸。
拓跋伏滾噙著淡淡的笑意,沒戳破她的口是心非。
「現在你要獨處,還是要跟我到樓下去?」
「你要做什麼?」
「我想先吃晚餐,吃完有件事我想跟你討論一下。」
「那你先去吃吧!我等下再下去。」
「嗯,不過別太久,十分鐘後你就可以下來了。」
「十分鐘?你吃什麼東西,十分鐘就可以吃完了?」方才同他一起回他家時,沒看見他打電話叫外賣,也沒買東西回來吃,他現在下樓去吃飯,最少也要花些時間煮飯吧!這樣十分鐘解決得了?
他邊往樓下走,邊回答︰「泡面。」
「泡面!?」真看不出來他居然會以泡面當晚餐。
懊不會他外表給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其實全是因為營養不良造成的吧!
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她就忍不住輕笑出聲,原來大家都被他的衣服騙了。
***
窩在房間其實也沒什麼事做,因此,如甜蜜很快的就下樓去,果然看見拓跋伏滾捧著一碗泡面在客廳邊看新聞,邊吃著。見狀,她差點被打敗。
這男人未免太像普通男人了吧!平時在外頭一副神神秘秘,來無影去無蹤,仿佛多厲害似的;沒想到一回到家里,就和其他男人沒什麼差別,幻想徹底破滅。
「你真的吃泡面!?她一臉不可思議直瞅著他看。
他不解地反睇著她,搖搖手中的碗,「你不是看見了?還問?」
「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吧!」
「我真的想不通,你家有錢買這種豪宅,卻沒錢吃一餐好的?」
「我喜歡吃泡面。」
她無言以對。
「我知道別人或許很難理解我的想法,但是,吃東西對我而言是一種享受,所以我喜歡吃我愛吃的東西,不會礙于面子或什麼,而強迫自己吃不愛吃的食物。」
「可是泡面不營養,偶爾吃就算了,經常吃對身體不好,難不成你以後想當木乃伊?那就另當別論。」
他低笑,「很好笑的笑話,你放心,我當不成木乃伊的,寂寞有在養我。」
「難怪老听寂寞要你去她家吃消夜,原來她早知道你都是這樣隨便解決你的晚餐。」
他微笑的點頭,「她是個好女人。」
「可惜她是別人的老婆了。」
他別具深意的多覷了她一眼,「你在吃她的醋嗎?」
聞言,如甜蜜差點吐血,「你在鬼扯什麼!?我吃她醋!?我為什麼要吃她醋!?」她怪叫。
「你說話的口氣,自然讓我聯想到那去。」
「想太多,我才不會為了你去吃她的醋,你又不是我的誰。」她冷哼。
擺眸閃過一絲令人費解的光芒,「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不會忘記你自己答應我的承諾吧!」
如甜蜜為之語塞。
「你忘了?」
她張口結舌了半天,才訥訥的回答,「沒忘,我哪敢忘?」事實上,她早就忘個精光了,不過她才不會笨到把事實說出來。
「是嗎?」他挑了挑濃眉,唇角微泛的笑意像是在嘲弄,早看穿她謊言似的眼神,看得她一陣心慌。
「是啦,就是這樣,你快把泡面吃一吃,有什麼事要對我說的快說,等下八點一到,我就要看電視了。」不想再在這個可能會讓她泄底的話題上打轉,她連忙轉移話題。
拓跋伏滾暗嘆了口氣,無奈地把剩下的泡面吃完。
***
「你說什麼?」要不是她模不到半樣東西,如甜蜜很想沖到他面前,伸手模模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燒了,否則怎會胡言亂語。
「你冷靜听我說。」
「我為什麼要冷靜听你說?」不是她愛和他唱反調,而是他的……怎麼說,他的思想太詭異,竟叫她學他靜坐!?
他在修道她又沒有,她為什麼要學他靜坐?她听說靜坐這種舉動,沒人帶最好不要亂坐不是嗎?
他的能力已經高到可以教導人如何靜坐了嗎?嚴重懷疑……
「我不是要你跟我一塊修行,你想到哪去了?」光看她一臉恐怖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不然呢?」呼I幸好不是要她出家當尼姑。
「修道的事,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的,我從不強迫別人做。」
她不住地點頭,「嗯嗯,我百分之一百同意。」
「你仔細听好,我要你在你的房間里頭,聚精會神,試著把你的能力聚集起來。」
「不懂。」
「你有給人‘甜蜜’的超能力,我認為,你的能力不是所擁有,而是精神體,也就是靈魂所擁有。」
「可是我現在一點能力也沒有。」她指正他的推測。
「那是你沒把你的能力開發出來,不代表沒有。」
她蹙著秀眉,「你可以再說清楚一點。」
「如果我推測無誤,你極可能在靈魂出竅的那一瞬間,受到驚嚇,所以無形中把你的能力散掉而不自覺,所以我才要你試著用靜坐冥想的方法,重新把你的力量聚集起來。」
她听的一愣一愣。這方面的知識她嚴重欠缺,听他說的頭頭是道,她只覺得二個字——好神。
「真的有用嗎?」
「應該有。」
「應該?不是絕對?」
「……依據常理推斷,應該是有效。」
「哦……只要聚精會神,想著能力全部重新回到我身上就行了?」
「嗯。」
「好吧!那我試看看。」她索性當場就閉起眼,深吸了一口氣,照著拓跋伏滾的指示做。
不曉得過了多久,她忽然興奮地睜開眼,「我感覺到了,我真的感覺到我的甜蜜能力重新回來了!」
真的好神奇!她真的感覺到了耶,好不可思議。
拓跋伏滾聞言,也暗暗松了口氣,他果然沒想錯,如甜蜜就是少了個開啟她體內蘊藏的能力的鑰匙,只要有人指點她一下,她的能力很快就可以被釋放。
「不過你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有所感覺,可見你還得多努力。」他瞥了下手表說道。
「經過一小時了!?」她只覺得一下子而已,怎麼就過了一小時?
「冥想的時間總是感覺很短暫。」
如甜蜜終于不得不重新打量起拓跋伏滾,以往她對他的能力,還有他的想法,都嗤之以鼻;如今看來,過去的她似乎太沒常識了一點,這世界還有太多她無法理解的事物存在,她不能以她僅知的小部分去判斷所有一切,這只會突顯她的沒知識罷了。
彬許……她該撇開以往對拓跋伏滾的成見,以嶄新的眼光去看他,她知道,他一定會帶給她更多的驚喜才是。
***
甜蜜……甜蜜……
如甜蜜站在窗邊,癟著唇瓣,目光地落在遠方。
就算放眼望去的景色是多麼迷人,她仍無所覺,整個心思全被腦中不斷翻轉的問題給困住。
她不斷給人甜蜜的感覺,可是她的心為什麼絲毫未有半點甜蜜的感覺?
沒有真正心存甜蜜,她又如何能給別人甜蜜給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給的不心虛嗎?
捫心自問,她給的心虛極了,她甚至懷疑,她這種行為究竟有何意義。
這個問題最近一直在她腦海中徘徊,即使她再怎麼不願想起,它還是會自動蹦了出來。
她知道她沒找到真正的答案,她就沒有權利找回她所失去的能力,更沒理由再給人甜蜜的感覺,因為她會給得理不直氣不壯。
甜蜜……她擁有甜蜜太久了,以至于她已經分不清所謂的「甜蜜」,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了。
現在失去了甜蜜,光用拓跋伏滾的方法,她的確重新找回不少失去的能力,但,她總覺得好像還少了些什麼似的。不過也不能說是少,應該說,她從來都沒有擁有過,以前未曾重視這個問題,現在才開始認真去正視它罷了。
至于她少了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呢?
她頓了頓,腦中出現二個字——甜蜜。
是的,甜蜜,真正的甜蜜……屬于她內心真正的甜蜜,而非因為她的超能力而擁有的甜蜜。
她是給人甜蜜的人,那又有誰可以給她甜蜜呢?
美眸里拂上一層晦暗,神情悒郁地調回視線,無意間卻瞥見在前院打拳的拓跋伏滾。
看著他把一套拳舞得虎虎生風,力與美完全顯現出來,最令她詫異的是,在他四周的空氣仿佛停止了般,只剩他在時光的洪流里揮舞著,心,再度超出平日跳動的頻率。
她差點忘了,拓跋伏滾也是她另一個煩惱的來源。
她一直無法給他好臉色看,他說的話,她本能的都會先去質疑一下,她知道這樣對他太不公平,只是……她無法控制。
就算她不想和他惡言相向,可是每次和他對話時,她還來不及深思,話就月兌口而出,等她反應過來時,她早就說了一串很傷人的話……
想想,他真的容忍她很多很多。
「你的表情很悲傷。」拓跋伏滾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
她急急轉身,看見他,再連忙轉頭看向窗外,在前院打拳的拓跋伏滾早不見蹤影。
他何時走開的,她竟毫無所覺!?
「你怎麼未經同意就進來我房里!?」她來不及收起的心情一覽無遺,美眸閃過一絲狼狽。
「我在你房外喊了好幾聲,你都沒听見,我以為你出事了,所以才心急地打開你的房門,我不是故意要進入你房間的。」他淡淡地解釋,墨黑的眸子始終鎖住她悒郁的容顏,知道又有事情纏住她。
如甜蜜,其實內心一點也不甜蜜……
「別找借口。」
他沒有反駁,她的性子他早模的一清二楚,只要是他說的話,白的她也會想盡辦法拗成黑的,所以多說無益。
垂下眼眸,他另道︰「你的能力收回多少了?」
「百分之七十左右吧!」她不太確定地回答。
「夠了。」
「夠了?」她不解。
「待會兒等我換好衣服,你跟我到一個地方去,我需要你的能力幫助他們。」他剛打完拳,全身是汗,他得先去沖一子,換套干淨的衣服,才能出門。
她愣住,「什麼地方,幫助什麼人?」
「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去。」沒頭沒腦的,要她去她就去,那多沒個性。
「別耍小脾氣,等你去到那,發現你的能力可以幫他們很多忙時,你會很開心的。」
她一臉狐疑,「我會開心?」
「我保證。」
她考慮了片刻,才勉強同意,「話可是你說的,要是我得不到快樂的感覺,你就得撤回,要你成為我最重要的人的那個約定,如何?」
他定定地平視著她!在她以為他不可能會答應時,他竟然答應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你得不到快樂,我就撤回那個約定。」
如甜蜜訝異極了,以為太陽從此要打從西邊出來了,拓跋伏壤對這件事竟然這麼好說話?那麼之前他的執拗算什麼?
她真的一點都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