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抱我進去。」錢織心巧笑倩兮地對負品崎說道。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負品崎一早就被他大哥逼去醫院接錢織心回他們家住。從他到醫院開始,錢織心就不斷指使他做東做西,果真完完全全把他當成個奴隸來對待,差點沒氣死他。
「-又不是我的新娘子,我抱-進我家干嘛?」負品崎一臉臭臭地反駁。
「說的也是。」這次算他有理,錢織心難得的放了他一馬,「那就推我進去吧,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們為我準備的房間是什麼樣子。」
有錢人住的豪華大別墅耶!比她家大上十倍以上,她窮極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一棟房子,這次有機會在這住一陣子,她若不好好享受一下,她就是個大笨蛋。
「房間不都是那樣,有什麼好看的。」負品崎撇撇嘴咕噥著,但還是依言推她進門,「我大哥說依-的身體狀況不適合走動,因此特地在一樓安排一間房間,方便-移動。」
「嗯,我知道了。」她點點頭,負其杰做事一向細心,這點她在他公司上班時,早就知道了。
「喏,這就是-的房間。」在負品崎推開房門的那一-那,錢織心的眼楮立刻就「當」的一聲,呈現十萬瓦燈泡發光狀,目不轉楮地瞪著房間,小手-著嘴巴,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
昂品崎白了她一眼,「怎樣?看呆了?為了-房里頭這些東西,天曉得我跑了多少地方才買齊,跑到兩條腿都坑諳了。」他以一副「-敢嫌半句就殺了-」的凶惡表情瞪著她。
「你自個兒去買的?」她納悶地抬頭瞅著他,「這里不是本來就這個樣子的?」
「當然不是,我大哥交代一定要我親自去買。」他推著錢織心進入房間,再扶她坐上床。
錢織心觸模著雪白的床幔,心中的震撼到現在都還未平息,這個房間的設計是她最喜歡的維多利亞時代裝潢,有浪漫的白紗、蕾絲,精致的繡花,高貴的瓖金邊白瓷茶具……總而言之,這個房間是她這輩子的夢想!
她從以前就渴望自己的房間是這個模樣了,只是這得花費不少錢,她狠不下心去買,因此她的房間到現在都是普通的。
「總裁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樣的設計?」她蹙著秀眉,不解地問道。
「這還不簡單,請征信社調查不就知道了,他說-要住在這三個月,我們有愧于-,所以一定要讓-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因此一定要處處滿足-的要求,讓-過著最舒適的生活。」這就苦了他了,他大哥一聲令下,他不敢不從,他可以想象未來三個月里,他的日子有多難熬了……
聞言,錢織心無語地低下了頭,這是負其杰對她有所虧欠而做的補償,還是為了他弟弟撞傷她的補償?這二種意義不同,他懂嗎?
「怎麼了?不會感動到想哭吧?」負品崎皺眉瞪著低著頭一語不發的錢織心,口氣稍嫌不耐地問。
「哭?我為什麼要哭?這是你們應該做的,誰叫你們對不起我。」她倏地抬起頭,抿著紅唇,沒好氣地瞪著他。
「-……」
「廢話少說,我有點餓了,去準備一些吃的給找吃吧!」她揮揮手,下達逐客令,「弄好了再叫我。」
從小到大,沒人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負品崎忍不住又要發難,可是一思及他大哥那足以令人血液凍結的凌厲眼神,他握緊拳頭,深吸了口氣,壓下急欲發火的脾氣問道︰「-想吃什麼?」
「都可以,弄些好吃的來就是了,不過我不吃生食和沙拉,肉類的東西我也不吃,其它大部分都能接受。」
「嗯,我知道了。」負品崎點點頭,正想邁開腳步離去時,錢織心又喊住了他,「還有什麼事?」
「不要出去,我想到時就會找你,不要讓我找不到你,否則三個月的期限就往後多延一天。」
「錢織心,-不要太過分,-總不能叫我這三個月都陪在-身邊,不能有自己的自由吧!」
「我會給你放假時間,不過不是現在。」
「我……」
「好了,快去吧!我好餓。」
昂品崎瞪了她好幾眼,才忿忿地轉身離去。
錢織心才緩緩地站起身子,吃力地四處移動。她的腳雖有扭傷,但這陣子已復原的差不多,只是除非必要,她還是避免用腳走動,以免讓快好的扭傷又加重。
只是,她實在忍不住想起身撫模著這房間的東西,她愛死了這個房間,她看得出來這些東西都是名牌中的名牌。換言之,這里隨便一樣東西,動輒都有數十萬元的身價。
就拿床單來講,如果她記得沒錯,她曾在一本雜志看過這一組床單,是一個著名品牌的頂級產品,全部是絲綢品,市價超過百萬……她粗略的估計一下,光這房間的擺飾,絕對超過上千萬……
為了她,值得嗎?
憊是他們真的有錢沒處花,這只是他們的零頭,根本不在乎?
她只住三個月,三個月後就要回她家了,這個房間就沒人住了,那這些東西怎麼辦?丟掉嗎?還是就擱在這,任它發霉?
懊可惜……
「看來-很滿意這里的一切。」負其杰不知何時已佇立在房門口,她撫模著家具時,臉上那抹夢幻、喜愛的神情,不知為何竟令他感到愉悅,不枉費他特地搜集了一切資料,只想給她最好的。
聞聲,錢織心訝然的回頭。
「總裁?!」她愕然地望著他,「你怎麼……」這時間他應該在上班,怎麼會在這出現?
看著西裝革履、卓爾俊逸的負其杰,美麗的臉龐不自覺地飛上一抹嫣紅,她把這解釋成,她是討厭看到他而氣紅的。
不過在她心底其實很清楚,她真的要厭惡負其杰到底暫時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喜歡他的時間已經那麼久了,一時之間要完全-棄掉,似乎不太可能。因此,她偶爾對負其杰產生好感,應該不為過才是……
他步入房內,「-剛出院,怕-不適應環境,所以回來看看。」其實他是想看看她看見這間房間時的表情。
「是不太能適應,這里東西都太貴,我若不小心弄壞,把我賣了都賠不起。」雖然她真的很喜歡。
「這東西是-的,若弄壞了,是-的損失,不是我的。」他揚唇淺笑。
「咦?!你說什麼?!」她更為驚訝地瞠大美眸,「我的?!這些東西都要給我?!」
「我們家又不用著,-喜歡當然就送。」他頷首。
「可是它們很貴的……」她咋舌不已,想不到負其杰會如此大方。
「用不著不送人,難道把它丟掉?」他頗不以為然地淡道,「既然-喜歡,當然就送-了,我以為-會歡歡喜喜的收下。」
「我當然會,只是想問清楚一點,以免你屆時反悔。」
「放心,說送-就送-,絕不反悔。」他低笑。
「還是那句老話,白紙黑字。」
「-這麼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證據,更了解什麼叫口說無憑。」開玩笑,這些東西那麼貴,她當然要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下來,否則他哪天心情不好反悔時,她豈不損失慘重。
「好,我改天把清單列出來後,再拿來給。」
「謝啦!」她-給負其杰一抹炫目的笑靨,差點把負其杰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怔忡地凝望著她,再次為自己不規則跳動的心感到反常。
他是怎麼了?他不解地暗忖著。
為了錢織心,他似乎做了許多異于平常的事。舉例來講,他為了這間房間,調閱了許多資料,才精心挑選了這些,更囑咐負品崎無論如何都要買到,絕不許找其它替代品。還有,他還為了她特地從公司回來,只為了見她一面,他……到底是怎麼了?
對她的愧疚真的有那麼深嗎?
深到足以讓他一再的為她破例?
深到只要能見到她一個笑容,他就可以精神百倍?
老天,他真的被自己的心情弄迷糊了……
「如果-還需要什麼,盡避對品崎說,要是他敢反抗,告訴我。」
「我一定會。」她高興地笑開了懷。負其杰的意思就是他會當她的靠山,嘿嘿!這下看負品崎怎麼逃出她的手掌心!扒呵呵!
望著她顧盼之間流轉的狡黠,負其杰知道負品崎這次麻煩大了,思及此,他臉上的笑容也泛得更大,借著錢織心來教訓負品崎,果然是對的。
XXX
「我要喝珍珠女乃茶,負品崎,你去幫我買,我要大杯的哦,半糖去冰,然後一定要找到珍珠很Q的才買,我討厭吃到爛爛的珍珠,珍珠也要叫老板多放一點。
憊有,你非要找到大杯十五元以下的才能買,如果是十五元以上,其它多出來的部分你自己出錢,我最多只花十五元,听見了沒有?快去。」
斜靠在沙潑上舒服地看著一堆小說的錢織心,突然一時嘴癢,忙催促著坐在一旁正在玩計算機游戲的負品崎,出去幫她買杯飲料。
「別吵我,我正在過關。」負品崎看也不看她一眼,全副精神都聚集在計算機屏幕上。
「你在干什麼?」錢織心不悅地-起美眸,陰惻惻地冷問。
可惜負品崎注意力都放在計算機上,沒注意到她口氣的變化,否則他一定會立刻跳起來,沖出去幫她買東西。
因為錢織心最八婆了,每次他大哥下班後,她都會一五一十的向大哥告狀,害他每次都被大哥教訓,如此重復幾天下來,他也逐漸學乖了,從最初的不甘願,到慢慢的接受,然後無可奈何的面對。
可是他這次實在是太沉迷于電玩之中,才會一時忘了前幾天的教訓,這下,錢織心不曉得又要用什麼法子來整他了。
「我正在玩「天堂」,-不會落伍到不曉得這玩意兒吧?」負品崎的眼楮還是停在屏幕上。
她點點頭,有听過,但沒研究。
「那沒過關會怎樣?」
「不會怎樣,只是……」
一听到前面「不會怎樣」四個字,錢織心毫不猶豫的把筆記型計算機的插頭給拔掉,整個屏幕霎時一片黑──
「哇!」見狀,負品崎霍地跳了起來,「見鬼了,停電嗎?!」他左右張望了下,頂頭的燈還亮著,冷氣也還吹著,沒停電啊!那他的屏幕怎會突然不見?
啊!難道是計算機被他玩到壞掉?!
嘖!那就得再去買一台了,真是……正想掉頭去買計算機的負品崎,眼角忽然瞄見錢織心手上正甩著一樣很眼熟的東西,他定楮一看──
「插頭?!」他怪叫,「該死的,是-拔掉我的插頭?!」他氣呼呼的對她鬼吼鬼叫。
錢織心笑咪咪地回道︰「對呀,是我拔掉的,你不是說沒過關不會怎樣?既然不會怎樣,我還怕你不成。」笑容瞬間被陰狠取代,「快去把我的珍珠女乃茶買回來,十分鐘內我若沒看見東西,你就給我試看看!」
「錢織心,-這個人怎麼……」
「怎樣?喂!你不會忘了你的身分吧!我現在可是你的主人哦,哪有奴隸這樣對主人大小聲的?你想被扁嗎?嗯?」她舉起拳頭在負品崎眼前揮舞著,「別小看我的拳頭哦,我的力氣可是大到令你想象不到的地步,要是真的被我扁了,小心你會哭的喊爹喊娘。」
「別扯了。」他才不把她的花拳繡腿看在眼里。
「耶!你不信?!懊樣的,等我傷好了之後,看我怎麼教訓你。」她可是跆拳道三段的高手耶!參加過不少比賽,獎杯拿到不想拿,這只有眼不識泰山的蠢豬,總有一天她會讓他見識到她的厲害。
「憑-?」負品崎斜睨了她一眼,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根本就不甩她。
「我勸你不要小覷了她。」負其杰噙著淡淡的微笑,進入屋內。
他還沒進家門就已听到他們的爭吵聲,這個家住進了錢織心後,頓時熱鬧不少。
「大哥!」負品崎看見他,很是驚訝。
「你又蹺班了?」錢織心看見負其杰的出現,一臉古怪地睇著他,怎麼這個老板老是愛模魚?她記得以前在公司時,從未听過他有遲到早退的紀錄,怎麼這會兒他蹺班蹺得這麼勤?
「給。」負其杰把手中提的一杯飲料遞給錢織心,「我想,-這個時候會喝這個。」
下午二點半,錢織心固定會習慣性地喝上一杯珍珠女乃茶,在征信社交給他的資料中,鉅細靡遺的記載著她的飲食喜好。
挑高黛眉,錢織心不客氣地接過他遞過來的飲料,光看放在塑料袋的大吸管,她就知道他買了她最愛的珍珠女乃茶。
把吸管插進蓋子內,她先攪拌了下,再用力吸了一大口,頓時整個嘴巴內都是女乃茶的芳香味,以及一顆顆Q到不能再Q的珍珠,她立即露出欣喜的笑顏。
「哇!懊Q哦!」像小阿子似的,她樂的咯咯笑個不停,「你去哪找的?女乃茶這麼香純,店家一定是用高檔貨,珍珠也特別的Q!嗯嗯,好吃,好吃!」她一連稱贊了好幾聲,顯然對這杯珍珠女乃茶滿意至極。
「-喜歡就好。」寵她的感覺出乎意料的好……負其杰深深地凝望著她,黑眸里浮起一層連他也覺得陌生的情感。
連嚼了好幾口,錢織心才慢半怕的發現一件事,「等一下,這杯珍珠女乃茶多少錢?」這麼好喝的女乃茶,想必所費不貲吧!
「一百五十元。」
「哇!一百五十元?!」聞言,她差點跳了起來,「我平常都只喝一杯十五元的,難怪品質差那麼多……」一杯一百五十元耶!哇咧!她可是只想買一杯十五元的來喝就好了,沒興趣喝那麼超高級的……
看見她的擔心,他淡笑,「我請。」
「咦?!真的?」一听見別人請客,錢織心頓時眉開眼笑,「好、好,算你會做人,呵呵呵!」抱著珍珠女乃茶,她這下終于能放下心,喜孜孜地喝了起來。
「大哥,你最近是怎麼搞的,怎麼經常無緣無故丟下公事回家?」負品崎愈想愈覺得很不對勁。
「因為你。」他在沙發上坐下。
「我?跟我有什麼關系?」負品崎莫名其妙極了。
「因為他擔心你會欺負我!」在旁快樂地嚼著珍珠的錢織心突然開口。
「欺負-?」負品崎扯了扯嘴角,「-不欺負我就阿彌陀佛了,我會欺負-?!又不是跟老天借膽了。」
錢織心哼了哼,不甩他,「說真的,總裁,老是這樣蹺班,你不怕公司會倒閉?三個月後,我還想回去工作呢!」
他淡然一笑,「-對我們公司這麼沒信心?」
她聳了聳肩。
「我是有份文件忘了拿,所以才回家一趟,順便幫-買杯飲料,我休息一下就要回公司了。」
「哦。」她悶悶地應了聲,原來如此,害她以為他是為了她故意蹺班的,給他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下……
她壓根忘了,她干嘛要失望?她不是討厭負其杰嗎?那她失望做什麼?
見她嘟著紅唇,一臉不悅,負其杰用眼神支開了負品崎,爾後傾向她,溫柔的低問︰「-希望我是為了-回來的?」
聞言,錢織心抬起頭,想否決他的問題時,這才愕然地發現,他在不知不覺中竟離她如此近。她愣了下,隨即身子向後縮,拉開彼此的距離。
她目光防備地瞪著他,「你干嘛離我那麼近?」
「我在問-問題,回答我。」黑如墨的眸子緊緊扣住她的,莫名的,她居然移不開與他相對的視線。
「我沒有。」她違心地謊道。
「真的?」幽黑的眼眸懶懶地瞥向她,低柔的嗓音像是般,令她心跳加快,心悸不已。
「當然是真的,我為什麼要騙你?」奇怪了,她怎麼會感到口干舌燥的?而且她的手心還在冒汗,她在緊張什麼?
「可是我看-明明在說謊,還想騙我?」
「我哪有在說謊,你胡說!」她反駁。
「如果沒說謊,-的耳朵為什麼那麼紅?」
「我的耳朵紅了?!」她連忙伸手-住耳朵,此地無銀三百兩,未經思考的白痴舉動,早已泄露了她真正的想法,等到她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
「啊!你拐我!」她抗議地低嚷出聲。
昂其杰一臉無辜,「-是真的耳朵紅了,我又沒騙。」
「才怪,我耳朵才沒有紅,絕對是你說話拐我的,可惡!」她生氣地推開他,「走開,去上你的班,別杵在這礙我的眼!」
他被罵得莫名其妙,但看著她紅著耳朵的模樣可愛至極,忍不住低低地輕笑出聲。
他依言起身,準備上樓到他的書房拿文件,可,在經過她坐的沙發時,突然有股強烈想吻她的沖動,他還來不及思考,身體就自己有了動作,徑自從椅背探過身子,扳過錢織心的頭,唇瓣隨即覆上她的。
錢織心連人都還沒看清楚,紅唇就被人輕薄去了,她錯愕地瞪大美眸。
連正從冰箱拿出一桶冰淇淋,準備拿回客廳吃的負品崎,在看到這幕鏡頭時,也當場傻愣住,震驚的連懷里捧著的冰淇淋掉落在地都不自覺。
老天!他看見了什麼?!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楮,再定楮一看,情景沒變。
我的天!他要昏了,他要昏了……他居然看見他那一向清心寡欲,幾乎不曾傳過任何緋聞的大哥在吻錢織心?!
難道他大哥對錢織心動了心了?!哇咧!要是這女人將來成了他的大嫂,那他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昂品崎開始覺得未來一片坎坷,外加一片黑暗……
不要……大哥怎麼那麼沒眼光的看中這種嗜錢如命、又鬼靈精怪的女人?為什麼?負品崎仰天無聲的哀嚎。
老天不要對他那麼慘忍,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