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擔心得一整晚無法入睡,不知道白子蔚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那黑岩怪人會不會做出不利于好友的事?
看著牆上的時鐘已敲了十二下,麗莎還是忍不住地拉開房門探頭往外瞧,此時屋內是一片寂靜無聲,安靜的幾乎只听得到她自己的呼吸聲。
本來想跨出房門理直氣壯去找那怪人要人。
但是想一想又停下腳步,心想子蔚又不是小阿子,自己也只不過是子蔚的好朋友,再說子蔚都已經坦然表示她愛著那怪人,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干涉子蔚的行為。
但是眼看著文森的舞會時日逐漸逼近,這下,她還真的該斟酌一下去還是不去。
之前她曾經答應文森一定會帶著白子蔚參加舞會,文森對白子蔚的一往情深是全校的人眾所皆知。
這一次听文森之意是想當著所有同學的面前向白子蔚示愛,現在可好了,因為一場暴風雪,促使黑岩叛雲和白子蔚的感情,她這中間人不知道該怎麼對文森交代?
這一夜還真漫長,麗莎因為情緒的波動而無法成眠,睜眼到天亮。
一早,麗莎眨了眨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望著窗外微暖的陽光。
她一臉疲憊的踏出房門,走進餐廳,一看到神采奕奕的大山便說道︰「嗨!大山,早。」
大山似乎沒察覺到一絲的異樣,和以往一樣向她問候︰「早,麗莎小姐。」
「你今天有看到子蔚嗎?」麗莎向大山問道。
大山先是微微一怔,「沒看見,子蔚小姐不在……」話還沒說完,另一方即傳來陣陣嬌笑聲,其中夾雜著男人的低沉笑聲。
大山和麗莎不約而同地別過頭看向他們,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盯住餐廳門口——
是黑岩叛雲和白子蔚!
大山驚疑地雙眼直盯著主人,這實在太神奇了!
主人已經多少年沒有發出這樣的笑聲,更甭說他臉上那愉悅的神情。
麗莎先是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地回過神。
其實她早該預料到這種情況,只是眼前這怪人竟然會和好友一起出現在餐廳,這可就令人感到稀奇和訝異。
「嗨!二位。」麗莎努力睜大雙眼,面帶笑容向他們打招呼。
白子蔚沒想到麗莎今天會這麼早起來,不對呀!
她定一定神仔細瞅著麗莎,發現麗莎的眼楮周圍有著一圈的黑影,「麗莎,你昨晚沒睡覺?」
「你沒回來我哪睡得著,不回來,也不會先打聲招呼。」麗莎忍不住發起牢騷。
白子蔚思及昨晚的事,自然而然地漲紅臉,羞怯地低下頭說道︰「對不起,我……」她偷偷瞄著身旁的黑岩叛雲。
擺岩叛雲笑逐顏開地宣視麗莎。「對不起,麗莎小姐,讓你擔心了。」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黑岩叛雲,第一次那狂傲的印象令她生畏,但是這一次他的態度卻令她感到滿意。
「算了,說起來我並不是子蔚的親人,我只是關心她的朋友,只要她開心,我沒理由干涉她。」
擺岩叛雲不多說,唇邊浮閃過極為輕微的淡笑。
大山難掩激動地連忙走到黑岩叛雲的身邊說︰「主人,您今天想吃什麼早餐?」真是太意外了,對大山來說,主人黑岩叛雲仿佛正在學習改變自己。
擺岩叛雲漾著愉悅的笑容,凝視著白子蔚問道︰「你想吃什麼?」
「隨便,什麼都可以。」白子蔚緩緩地說道。
擺岩叛雲立即如數家珍地對大山道︰「我要一份三明治、麥片、雞肉……」
擺岩叛雲點了一大堆令大山目瞪口呆的早點,他不禁納悶地問道︰「主人,依子蔚小姐平日的食量,好像吃不了這麼多。」
擺岩叛雲笑眼睨著大山,「不只是她的,還有我需要的早餐。」
在大山的記憶里,主人鮮少吃過如此多樣的早餐。
大山對主人的吩咐一一謹記在心,又問︰「您早上還要一杯白蘭地嗎?」
「不了,今天我要喝一大杯的牛女乃。」黑岩叛雲不經意地回道。
主人今天要喝牛女乃!?
大山偷偷地瞄了白子蔚一眼,忍不住隱隱竊笑。
看來主人之所以會改變,全是拜子蔚小姐所賜,如此看來主人已經深陷在子蔚小姐的柔情里。
麗莎抬眼看向白子蔚,她發現白子蔚和黑岩叛雲兩人的眼中似乎只有彼此,他們不時會凝視著對方,眼底不經意自然流露出款款的深情。
麗莎故意清咳一聲好引起他們的注意,她的咳聲果然打斷了他們脈脈含情的凝視。「子蔚,眼看著文森的舞會……」
「文森?」黑岩叛雲乍听這個名字,全身不由自主地僵直,麗莎口中所提的文森,難不成會是他所認識的文森?
白子蔚察覺到黑岩叛雲臉上的異樣神情,她溫柔地將手復在他的右手,發覺黑岩叛雲的手竟是緊握著的。
「你怎麼了?」她擔心地小心詢問。
擺岩叛雲神色倏然一凜,眼底流露出一抹受傷的悵然。「子蔚,你們口中的文森姓什麼?」
白子蔚狐疑地看著黑岩叛雲回道︰「文森他姓貝當。」
「文森.貝當!」黑岩叛雲心頭一陣酸意掃過,果真是文森.貝當。他口中兀自喃喃低語︰「是他!真是他!」
「他?他是誰?你也認識文森嗎?」黑岩叛雲驚魂未定的神色,引起白子蔚莫大的疑惑。
擺岩叛雲心神不定、悵然若失地問白子蔚︰「你們原本是打算去找文森?」
「是的,我和麗莎答應文森,今年要參加他所舉辦的化妝舞會,但是卻在半途遇上了暴風雪……」白子蔚毫不隱瞞地據實以告,但是看到他不安的神情,她毅然說著︰「我不會去,我寧可留下來陪你。」
擺岩叛雲感激地凝視著白子蔚,最後苦澀地淡淡一笑。「傻瓜,我沒理由剝奪你享樂的權利,去吧!沒關系,文森是一個正人君子。」
「不,我決定要留下來陪你。」白子蔚態度強硬地表示。
「可是子蔚,你已經答應了文森,又怎能言而無信呢?」在一旁的麗莎,無由地慌張起來。
白子蔚躊躇為難的說道︰「相信文森不會怪我的。」
「不,子蔚,麗莎說得對,做人不可言而無信,你去吧!我希望你能盡興的度過一個新年。」黑岩叛雲陰霾的神色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
「可是我更希望能陪你過一個愉快的新年。」白子蔚面露不快地反駁。
「現在我有了你,不論你身在何處,我今年都會有個甜美的新年。」黑岩叛雲極力安撫白子蔚。
「怪人……」
頓時,大家的眼楮都不約而同地投向麗莎。
麗莎豁然驚覺自己說錯話,連忙面色尷尬地改口︰「黑岩叛雲說得對,人不可言而無信,再說你們在一起後,往後還有無數個新年等著你們。」
擺岩叛雲面帶微笑地凝眸緊鎖住白子蔚。「麗莎說的極是,往後我們會有無數個新年。」他執起白子蔚的手,溫柔地攔至嘴邊親吻,借以安撫她?徨不安的心。
「好吧!我去就是,不過舞會一結束,我會很快的回到你身邊。」白子蔚毫不猶豫地給他一個最誠懇的保證。
「好,我會在這里等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定要盡興的玩樂。」他迷人的眼眸,含情脈脈地望進她的靈魂。
白子蔚的心剎那間漏跳一拍,愛憐的目光凝視著他的。「我會的。」
驀地,黑岩叛雲抬頭注視麗莎,「你們和文森約定什麼時候到?」
「其實我們早應該到文森家,現在離文森所舉辦的舞會只剩下三天,不知道是否趕得及?」麗莎憂心忡忡地道。
「可以!絕對可以,如果你們下午就出發的話,明天應該就會到。」黑岩叛雲安撫麗莎不安的情緒。「明天就可以到?要真是這樣,我也就安心點。」麗莎重重地吁口氣。
「既然明天就可以到,不如明天我們才出發。」白子蔚不經意地月兌口而出。
「什麼!?」麗莎眼楮瞠得圓大。
「子蔚,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路上又遇上風雪呢?事情都不是盡如人意,早點出發、早點到,對主人是一種禮貌。」黑岩叛雲了解子蔚想多留在他身邊的心意,但他還是竭盡所能地安撫她。
「就是嘛,黑岩叛雲說得對,身為客人的我們寧可早到也不能遲到,再說這一次的舞會是化妝舞會,我們還要時間化妝。」麗莎說得頭頭是道,一味勸著白子蔚。
「啊!原來是化妝舞會,那你可要多花一點心思,早一點到是應該的。」黑岩叛雲忍著心痛強顏歡笑,「你決定將自己裝扮成什麼模樣?」
麗莎忍不住大笑的說道︰「大伙兒都為她想好了,決定將她扮成中古世紀的公主。」
白子蔚嬌羞地低著頭,紅暈漾滿臉頰,「全是同學們拿主意的……」
「我相信你會是最美麗、最可愛的公主。」黑岩叛雲唇瓣抿成一彎好看的弧形。
此時,大山將早餐用餐車推出來,一一擺在桌上。
擺岩叛雲對大山道︰「大山,等一下你到我的寢室,將抽屜里那藍色的絲絨盒拿來。」
頓時一個愉悅的早餐,沉陷于一片寂靜。
大山以最迅捷的速度,完成主人的交代,將一只藍絲絨盒子捧至黑岩叛雲的面前。「主人,是這一只嗎?」
擺岩叛雲瞄了一眼,臉上隨即露出愉悅的笑臉,「正是它!」他從大山的手中取餅藍絲絨盒,不假思索地遞在白子蔚的面前。「我相信一個美麗的公主會需要這個。」
白子蔚訝異地看著面前的藍絲絨盒子,「這是……」
「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黑岩叛雲的眼底淨是鼓勵。
白子蔚顫抖地打開盒子,隨即驚呼,只見一條珍珠項鏈躺在其中,它完美得令人不敢相信它的真實。
白子蔚抬頭望著黑岩叛雲,「這……它太美了。」
擺岩叛雲起身拿起盒中的項鏈,想親手為她掛戴,但是他的左手還是……使不上力。
白子蔚為了不使他難過,連忙將手伸至脖頸後幫他將項鏈掛上,黑岩叛雲在為白子蔚戴上項鏈時,眼中隱約閃過一抹痛苦。
白子蔚似乎察覺到黑岩叛雲的失望,連忙起身凝視著他,「它太貴重。」
「它應該配你這樣美麗的女孩。」黑岩叛雲伸出手,用指節輕輕揉觸著她的臉頰。
她握住他的手貼在臉上,他對她來說比珍珠還要珍貴、重要。「謝謝你的贊美。」她在他的臉頰上印下她的輕吻。
「我好想親手幫你……」黑岩叛雲聲音喑啞的低喃。
「我了解。」白子蔚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靨。
「哇!真的好美。」麗莎逸出一聲驚嘆。
白子蔚的臉上漾著幸福的微笑,凝視著黑岩叛雲不放,望著那張令她心醉神迷的容顏,感受到他的萬千柔情。
☆☆☆
「快點,子蔚,我可不想在半路上過夜。」麗莎站在已經修好的車旁,往屋里煩躁地催促叫嚷。
白子蔚偎在黑岩叛雲的胸前,哪怕僅止一秒,她都不願意錯過。「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我知道。」黑岩叛雲縱然滿心不舍,但她畢竟還有屬于她的世界,他不能自私地牽絆住她。
「我實在不想離開這里。」白子蔚躲在他懷中喃喃低語。
擺岩叛雲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中有著無限的柔情。
「子蔚,暫時的分離並不表示永遠的分離,不要將暫離搞得好似生離死別似的,不要讓麗莎等太久。」
「難道在我離開之前,不能給我一個吻……」白子蔚心碎地哀求。
擺岩叛雲苦笑道︰「子蔚,你快成了一個貪心的女孩,不過你的要求我樂在其中。」他在白子蔚的臉頰上烙下他深情的一吻。
「不夠……」
白子蔚乘機深情吻住他溫熱的唇辦,像孩子似的強索。
擺岩叛雲難掩激情地強摟她入懷,頓時,她的感官世界落入一片綺麗的夢境里,她盼望這感覺不要輕易醒來,整個人飄飄然的,四肢無力地像被勾去所有的魂魄似的,多少痴情愛戀都盡岸其中。
「子蔚——拜托你快一點。」
麗莎的嘶吼聲傳來,迫使她不得不離開黑岩叛雲溫暖的懷抱。
「叛雲……」她的手輕撫他的胸膛,借由手的接觸將滿滿的愛注入他的心頭,深情的說道︰「我愛你。」
他不由得怔住!
他沒听錯吧?她是說——她愛他!
原本眉宇之間的抑郁一掃而空,他驚喜地緊摟住白子蔚,「子蔚,我最心愛的女孩,我會記住你說的話,我會等你回來。」
倏然白子蔚的腦子里閃進一個念頭,「叛雲,既然你也認識文森,你何不跟我一起同行。」
「不行,即使是為了你,我也不能跟你一起去。」黑岩叛雲忍著記憶中的傷痛,痛苦的說道。
「為什麼?」白子蔚迷惑不已。
「因為我不想喚起他所有傷痛的回憶,那太殘忍了。」黑岩叛雲整個人在瞬間僵直。
「你是說……」白子蔚先是迷惘,隨後睜大一雙驚駭的眼楮瞅著黑岩叛雲說道︰「告訴我,是他傷害了你,對不對?」
擺岩叛雲明白白子蔚所指的傷害,就是他臉上的疤痕和不能活動自如的左臂。
「是的,但是我不怪他,這是我應該受到的懲罰,其實他必須承受比我大十倍的傷痛。」
白子蔚不問其中的原委,只是挑眉惡聲道︰「沒想到文森是這種人,哼!我不去他家了。」
擺岩叛雲知道白子蔚誤會了文森,「你誤會他了,我只是不願勾起他喪妹的痛苦回憶。如果此時我再次的出現,只怕他受的傷害將會永遠都無法彌補。」
「你為什麼一直護著他,幫他說好話。」白子蔚神情激動,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子蔚,相信我,文森真的是一個好人。」黑岩叛雲說道。
「我不相信!如果他真是個好人,他怎能對你下如此重的毒手。」白子蔚失去控制激昂地辱罵。
「子蔚,傷了我的人,不一定是壞人,相信我,我一直沒有恨過他,且還對他懷有一份愧疚。」黑岩叛雲的笑容充滿悲哀。
「叛雲!」白子蔚不再與他爭辯。
「快去吧!麗莎真的會等得不耐煩,好好去感染一下新年的氣氛吧!」他摟著她,朝大門緩慢移步。走到門邊,白子蔚仰頭看著黑岩叛雲,雖然他們只是短暫的分離,但是對她來說,這宛如生離死別般難受,她依依不舍地凝視著黑岩叛雲。
「去吧!我的女孩,記住我對你的愛,就如你對我的愛一樣的深。」黑岩叛雲心痛難舍地望著她,在她的唇上烙下他深情一吻。
「我也是一樣,叛雲,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