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俊一抱著龍星星神色焦急地回到自己的豪宅,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間里。
躺在大床上的龍星星意識一片模糊,但是仍不斷地囈語著。
流川俊一坐在床邊凝視著龍星星,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大錯,他不應該這樣傷害龍星星,畢竟她是一個女孩。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深信養父所說的預言,但他寧願以所有的誠信來追求他今生的新娘,而不是以卑劣的手段強迫她就範。
但看來為時已晚!他開始埋怨自己的一時胡涂。
流川俊一握著她弱無力的柔荑,看見她指上那只令他犯下錯誤的戒指,他惱恨地試圖從她的手上褪下來——
但奇怪的是,那只戒指若只是在手指間轉動,它就可以松動,仿佛隨時可以取下,但是一旦企圖取下它,它就箝緊龍星星的手指,而且它似乎在告訴他,星星是它的主人似的。
流川俊一猛然地抽回手,不敢再貿然嘗試取下它。
「先生,醫生來了。」阿健走到流川俊一的身邊輕聲道。
醫生拎著醫護包站在阿健的身後。
「醫生,請你快點看看。」流川俊一連忙起身讓出位置。
醫生略一凝神,立即著手對龍星星做檢查,而流川俊一則識相地退出房門,一顆心兀自怦怦跳個不停。
他撥了通電話給龍滕浚,說明龍星星目前在他這里,請他放寬心並會盡心的照顧她。
龍滕浚沒有多說一句,只說請他細心照顧星星。
幣上電話後,流川俊一的內心真是五味雜陳。
真不知道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樣?
一小時過後,醫生走了出來,流川俊一馬上擔憂地問︰「怎麼樣?她有沒有大礙?」
「並無大礙,只是一時昏迷不醒,我已經幫這小姐打了一劑鎮定劑,睡一會兒她就會醒過來。」醫生小心的回答著。
「謝謝你,阿健,送醫生出去。」
醫生隨著阿健走出去後,流川俊一迫不及待回到房間探看龍星星。她這個倍受眾人呵護的小鮑主今天卻被他玩弄在股掌間,難怪她會這麼生氣。
如果她肯原諒他,他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願意,畢竟是他的錯!
若是她願意和他在一起,他會如自己所允諾的,盡心的去疼愛她。
「你胡說、你胡說……」昏迷中的龍星星嘴里不停地囈語。
流川俊一靜守在她的身邊,看她連睡覺也睡個安穩,他的心倏然地緊縮著,嘴亦抿得愈來愈緊,他開始恨自己為什麼會不顧一切地傷害她。
「我沒有——」龍星星從惡夢中驚醒,猛然地坐直身子。
流川俊一握住她的雙臂,愧疚地喚著︰「星星、星星!」
從惡夢中回神的龍星星一看清楚面前的男人,剎那間她的眼眸升起熾烈怒火。
「放開我!不要臉的家伙!」
流川俊一苦笑地放開雙手,「醒了就好。」
「混蛋!你說這是什麼狗屁話,醒了就好?我當然會醒,不只是醒來,我還準備將你大卸八塊喂狗。」龍星星氣急敗壞地月兌口而出。
流川俊一錯愕地瞅著龍星星,听她說話用詞哪像是一個有修養的女孩?龍氏家族在上流社會里可是出了名的望族,而眼前她又是倍受龍家上下所寵愛的女孩,開口說話卻像個出口成「髒」的小太妹?
但他先傷害她是事實,他也只有撩住性子,「星星。」
「不準叫我的名字!」龍星星露出不屑憤恨的目光。
流川俊一還是忍了下來,「不能叫你名字,那請問我該如何稱呼你?」
龍星星頭一偏,根本不理他。
「星星,今天的事請你原諒我」流川俊一壓低著嗓音說著。
「原諒?」龍星星回頭惡瞪著他,眼中充滿著憤怒。「我會原諒你嗎?一塊白布硬是被你染黑,你說我能原諒你嗎?」
「或許你是無法原諒我,但是你可知道,多少女人巴不得能和我在一起,更冀望能成為我的妻子。」流川俊一索性改變態度,眼神冷冽地咬牙道。
「呸!就算全世界的女人想爬上你的床,舌忝你的腳指頭,都與我無關!」龍星星譏諷著他,像個十足的潑婦,存心讓他羞慚地鑽進地洞。
他雖然想發火,可是又不願意就這麼簡單讓她給激怒。「現在全世界的女人只會羨慕你、嫉妒你。」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今天這情形如果立即實況轉播,相信全世界的女人都會恨不得將她剁了!
「你臭美!應該說全世界的男人都對你恨之入骨。「龍星星毫不客氣地反唇相稽,她不想在這里繼續和他做口舌之爭。「我要同家。」她起身準備下床,但是當她站起來,卻覺得腦子一陣暈眩,連忙伸手抓住床柱。
流川俊一見狀,走過去攙扶著她。「別急,我已經告訴龍伯伯你在我這里,龍伯伯還要我好好照顧你。」
「你說什麼?我爹地要你好好照顧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騙人——」龍星星霎時雙腿癱軟地趺坐在床上,一臉不敢置信,爹地就這樣輕易相信一個外人的話?
「是真的。」流川俊一堅決地回答。
龍星星臉色慘白地喊著︰「我不信、我不信!」
「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回去。」流川俊一淡然地道。
爹地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話!
龍星星憤恨地瞪著流川俊一,眼前的他不再是她心中的偶像,他是一個從地獄來的惡魔!
再一次,她的淚水從眼角邊滑落。「你是個惡魔!賓,去死吧——」
流川俊一整個人愣住啞口無言,他很想靠近她,安撫她失控的情緒,但是眼前的情形似乎已經不容許他越雷池一步,更甭說試圖安撫她。
「惡魔!?那你就當我是惡魔吧,不過我說過你是我今生的新娘,這事實我絕不允許任何事情來改變它!」流川俊一的語氣沒有一絲的退讓。
龍星星憎恨地啐了一聱,「呸!你休想,我不會讓你得逞,我龍星星想嫁給誰就嫁給誰,任誰都無權強迫我。」
「我會主這一切成為事實,讓你無法改變!」流川俊一似乎跟她共杠上了,既然要比臭脾氣,乾脆大家就來比。
「你敢——」龍星星憤怒的眼神像把利刀,毫不留情地射向他。
流川俊一冷冽地狂笑一聲,「不妨試試看!」
龍星星氣得臉色一陣白,雙手握緊拳頭。「無賴、下流、齷齪,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騙婚—一」
「騙婚?」流川俊一覺得這一回她的用詞還頗焉貼切,他陰沉的冷笑著,「如果你認為這是一椿騙婚,就當它是騙婚好了,我不在乎!」
他知道再跟她爭下去,絕沒有好結果,說不定還會將自己氣得半死。「我現在只想說,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要不是看在唯有你能套進那只戒指的份上,否則我絕不會多看你一眼!」說完,他關上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魁梧的身影立即在龍星星的眼前消失。
龍星星霍地愣住!
她飛快地沖到門邊,小心翼翼將門反鎖,然後貼在門上想著他離開前所說的話。只有她能套進那戒指?
她低頸瞅著指上那帶著黠詭巽的戒指——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件事未免也太荒謬了,卻偏偏被她遇上,要不是這枚戒指,今天她怎麼會淪落到這地步!
倏地,她憶起流川俊一說過,連爹地都要他好好照顧她的話。
她一向都認為爹地比媽咪還要了解她,但這一回爹地競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相信了流川俊一的鬼話?
難道說她真的注定是流川俊一的新娘?
這太詭異了,她心中也有太多的疑問。
要不是因為那賭局,她也不會踏進流川俊一的豪宅,更不會被他譏諷自己是送上門的。
思及此,她除了懊惱還覺得忿忿不平。
他說的是什麼鬼話!
「哼!我偏不信這鬼話,我一定要你自動放棄。」龍星星忿忿地道,她下定決心跟流川俊一杠上了。
她仔細的環視流川俊一的房間,里面的陳設充滿著古典氣息,她嗤哼地冷笑一聲,或許那些享譽國際的音樂家都是這樣吧!
不過她不得不說,這房間所有的一切都十分典雅,就如同他渾身散發著令人無法抵抗的典雅氣質。至于浪漫?相信他一定沒有!
他根本冷得像一座毫無生命力的石膏像。
這時,她看見一個巨型的木櫃里擺著各式各樣的音樂盒,她好奇的打開每一個音樂盒,她發現音樂盒里的音樂,都是流川俊一最愛彈的曲子。
龍星星就這樣不知不覺沉醉在音樂中,那美妙的旋律令她的眼皮不斷地往下沉,緩緩地沉入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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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俊一走出房間後,來到另一間房間,其實它與隔壁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況且中間還有一道暗門。
平時就算客人留宿,他也絕不會讓出這兩間房間。
但是他的新娘例外。
流川俊一的腦海里不停地想著龍星星。
盡避他們見面時的火藥味極濃,但是他還是發現,她似乎刻意隱藏自己的嬌貴,總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打扮,寬松的T恤加上垮垮的牛仔褲,卻仍然難掩她自然流露的嬌柔與嫵媚。
她鵝蛋似的小瞼、小巧的鼻子、如櫻桃般的朱唇;細膩雪白、晶瑩剔透的肌膚,白里透紅、毫無瑕疵,尤其那俏皮的笑容看來那麼清純,仿佛不染塵俗一般。
以他在國際上的地位,又被譽為全球十大最有價值的單身貴族,各式各樣、環肥燕瘦的女人,他都見過。
不過,她卻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特別的女孩,真不知道該用美麗還是放肆來形容她懾人心魂的魅力!
最令他驚懾的是,她仿佛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不經意地牽動著他每一條神經。
「唉!我該如何怎麼做?」流川俊一將臉埋進雙手中,沉默地思索著。
她就像只剌蝟,只要他一接近她,她立即悍然地豎起全身的剌針,彷佛恨不得針針都剌進他的身體似的。
就在他正苦思如何與龍星星和平相處時,倏地從隔壁傳來陣陣的音樂聲。
流川俊一好奇地撥開牆上的裝飾畫,從牆上的洞口看向隔壁的房間,只見龍星星已經趴在床上睡著,旁邊還有好幾個音樂盒同時發出音樂。
他輕輕地按下暗鈕,牆邊的木櫃緩緩地移動著,他順利地跨進原來的房間。他盡量地放輕動作、躡手躡腳地接近龍星星。
他听到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似乎睡得很熟。他輕盈地挪動她的嬌軀,並為她拉上被單。
定神盯著她的臉龐,他忽然有股難以抑制的沖動,好想伸出手輕撫她的嬌顏,但是他還是克制住,他不能去驚動她,否則一定又是一場驚逃詔地的對峙。
那樣的結果,他不想、也不願意。
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這時的她是如此的安詳,就像個天使般,他的嘴角不自覺地隱隱牽動出淡淡笑意。
「爹地,模模背……」龍星星突地囈語、
流川俊一怔了—下。模模背?這又是什麼名堂?
「爹地,快快模模……」夢囈中的她催促著。
她很自然地側著身,一條修長的腿就跨在被單上,小臉則貼著枕頭。
她這樣子完全就像倍受寵愛的小女孩般,惹得流川俊一忍不住莞爾一笑,他靠近床邊依著她的話,輕撫著她的背!—
他覺得她仿佛睡得更香甜,嘴邊還掛著滿足的笑意。
他輕撫著她的背,同時也發現自己全身的血液隨著他輕柔的動作而狂熾奔騰,呼吸也變得愈來愈急促。
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令他錯愕,此刻的他仿佛感受到年少輕狂時才有的悸動。
餅了平靜的一夜,龍星星這一覺睡到翌日正午。
她悠悠地轉醒,還記得昨天夜里爹地的大手像往常一樣輕撫著她的背,讓她睡得更好。
倏地,她才憶起自己不是在家里,是在那令她憎恨的惡魔家里!
剎那間她完全的清醒,惺忪的眼眸倏地睜得圓大,快速地跳下床沖到門邊,看見門上的鎖依然完好,這表示那不知恥的惡魔昨夜並沒有進來。
她吁了口氣,「還好。」
但是為什麼昨晚她好像感覺有一雙大手,就像爹地的手,溫柔地撫模著她的背,那感覺讓她記憶猶新。
算了!別多想了,當務之急就是要讓流川俊一討厭她、受不了她,然後迫不及待地遠離她。
最好離開台灣,保證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而最重要的是——必須讓他到爹地面前承認他的錯。對,一定要他還她清白!
龍星星拿定主意後不自覺地暗自偷笑,要她做出令人厭惡的事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更是她的看家本領。八個哥哥每一回看到她,幾乎部是避之唯恐不及,相信要讓流川俊—自動消失絕非難事。
當她面帶邪惡的微笑踏出房門,正要開始進行她的破壞計畫時,很不幸地,她撞上了像冰山一樣的人牆。
是流川俊一。
他穿著一襲輕松的休閑服,直挺挺地站在她的房門門。
龍星星為了要掩飾自己的錯愕,隨即退了一步夸張地縱聲大笑,「嗨!早,我未來的——老公。」並對他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
才經過一夜,龍星星態度上的轉變自然令他怔愕,她不可能睡了一覺之後態度就完全改變。
她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
她突來的轉變反而令流川俊一不安,「早,昨晚睡得好嗎?」他無端地想起昨夜輕撫著她背脊的情形,一股突如其來的悸動讓他心蕩神馳。
「很好,你的床讓我睡得好舒服,倒是你,你的床被我霸佔,可憐的老公——你睡得好嗎?」她故意譏諷著流川俊一。
雖然揣測下出龍星星的閑意,但是流川俊一能感覺得出來,她絕對是不懷好意,他放意迎合著她。「只要你睡得舒服就好。」
「不知道老公是否還有其他的事,如果沒有,我想吃早餐。」龍星星若無其事地說。
「我就是想接你下樓用餐的。」流川俊一道。
龍星星一甩頭逕自下樓,流川俊一則被她的表情逗得幾乎快笑出聲,卻故作冷漠地隨著她下樓。
走進餐廳,龍星星大刺剌地坐在主位,宛如君臨天卜的女工,也不等流川俊一入座就逕自用起早餐。「今天的早餐還算可以,不過跟我家比起來,還差了一大截,
我只好勉為其難的吃。」
流川俊一稍稍猜得到她的動機,他還是強忍著笑容,故作嚴肅地說︰「謝謝你的指點,如果你有什麼地方不滿意,可以大大方方說出來,相信我的廚師一定會虛心接受。」
「謝謝嘍!」龍星星詭譎地淺淺一笑。
接著餐廳里一片安靜,只听到龍星星故意發出敲盤撞杯的聲音。
她低著頭偷瞄流川俊一臉上的表情,發現他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這結果頗令她氣餒。
他為什麼不生氣?
「吃過飯,我要出去了。」龍星星放下手中的杯子說著,眼楮卻瞟向別處,仿佛她是對著空氣說話似的。
「我會派人陪你一起去。」流川俊一恰然自得地露齒微笑。
龍星星突地尖聲怪叫,「你要派人監視我——」
「監視你?不對!我是派人保護你,既然你都承認我是你的「老公」了,我就有義務保護「老婆」的安全。流川俊一神情泰然,說得理所當然。
「你︰——」龍星星氣得雙頰緋紅,「謝謝你多余的關心,我在家里也沒這樣的禮遇,我想你可能有些小題大作了。」
「這是做老公的理應要做的,你放心,我不是霸道的男人,你還是可以繼續享受與朋友相聚的時刻,至于保鏢,他們會躲在遠處保護主人的安全。」流川俊一從容地道。
龍星星激動地喊著︰「我不需要保鏢礙我的眼、約束我的行動!」她桀驚不馴地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卻是大喊不妙!
現在,她彷如成了他的掌中玩偶。
流川俊一讀出她眸底的倨傲和傲慢的自尊,他忍不住冷笑一聲,「放心,我身邊這些人都受過特殊訓練,他們不會在你的視線範圍內出現,關于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為了掩飾內心的絕望和憤怒,她狂野地一笑,「真謝謝你的關心。」
「這是我應該要盡的責任。」流川俊一笑得很陰險,分明就是在挑釁她的耐力。
「責任?」龍星星以譏諷的眼神睨了他一眼,「謝謝你的多管閑事,只可惜你是管不動我的。」
「是嗎?相信有一天你會認為自己錯得離譜。」流川俊一露出一抹絕對迷人的笑容,但是那抹微笑卻帶著似有若無的邪氣。
他這樣的笑容里有著無可言喻的魅惑,像道耀眼的艷陽讓她不敢逼視。
他迷惑了她嗎?她倏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像擂鼓般疾速跳動。
不過這異樣的感覺並沒有顯現存她的臉上,她依然不動聲色,嘴硬地道︰「沒關系,咱們走著瞧吧!我會讓你主動放我走,了解嗎?」
說完,她當著他的面夸張地豎起中指。她想表達的意思非常清楚,她就是要惹他生氣,為了達到目的,她將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激怒他。
流川俊一反感地擰了一下眉頭,「真是沒水準的動作。」
嫌惡的表情在他的臉上表露無遺。
龍星星的心里卻很得意,只要能稍稍惹火他,她就會覺得開心,至少為自己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