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焰訂下一間總統套房。
走進房間,桓娥環顧四下,「震焰,這里豪華的程度令我有點不知所措。」
雷震焰用雙手溫柔地按住備娥的肩膀,「以平常心看待就行。」
「平常心……只怕我會迷上這里的一切。」桓娥盡可能平靜地說。
雷震焰笑了笑,松開放在她肩上的雙手。「那就放心的盡情享受吧!」
備娥卻是自嘲地說︰「我只怕自己會沈淪、把持不住。」
雷震焰突地放聲大笑,「桓娥,我相信你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況且你擔憂就表示你會自我約束,所以我敢說你不會沈淪。」
「你就這?相信我?」桓娥抿著嘴嬌美地微笑,轉身趨向雷震焰,「接下來該怎?做?」
「展現所學。」雷震焰輕松自在、優閑地坐在椅子上、深吸口氣,「我聞到大海的味道,還有海浪拍岸的聲音。」
備娥微微側著身,回眸眺望窗外的大海,「陽台外是一片藍藍的大海,好美。」
「是嗎?」雷震焰微笑。
任憑桓娥再貼切的形容,他是永遠都不知道藍色是什麼樣的?色;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片黑,沒有點、沒有線,更沒有所謂的?色。
「震焰。」桓娥疑惑地輕喚他。
雷震焰立即回過神,雙手放在膝上,微微仰起頭,「什麼事?」
「你說展現我們所學……」她又是茫然。
雷震焰的臉上浮現笑容,「綠洲飯店是一間有附設casino的飯店。」
「什麼是casino?」桓娥不懂這名詞。
她太稚女敕,從沒接觸這類的事情,她當然不懂什麼是casino。
雷震焰身子微微往前傾,「casino就是賭場,也就是說,飯店里的大型賭場都是有執照的正當賭場。」
備娥悄然坐在雷震焰的身旁,似懂非懂地瞅著雷震焰,「你打算從賭場開始進行調查?」
雷震焰的臉上閃過一抹詭譎。「答對了,我就是打算從賭場開始著手調查。一間會賺錢的飯店全是因?附設的賭場而揚名,然而穿梭在賭場內的人可說是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想從中探知情報比較快也比較容易。」
「你分析得不無道理,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桓娥的腦子里對雷震焰的計劃終于有些許雛型。
雷震焰的唇緊抿成一條線,深鎖著眉頭兀自沈浸在自我的思緒中。「愈快愈好。」猛地側過頭,他彷佛瞅著桓娥,「你等一下到樓下的精品店里挑選幾副首飾和幾件衣服。」
備娥先是一怔,而後不解地問︰「為什麼要這?破費?」
「你沒听過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既然要去賭場消費,自然要好好的裝扮自己。」雷震焰說明他的用意。
「噢,我懂了。」桓娥這才明白原委。
雷震焰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要那?沒精神的樣子,打起精神來,應付今晚的賭局。」
「好,我知道了。」桓娥?頭朝他綻放出一抹嬌美的微笑。
縱使知道雷震焰是個看不見東西的人,但她了解雷震焰是個眼盲心不盲人,他能感受到周遭傳來的任何訊息,包括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備娥依照雷震焰的指示,前往飯店附設的精品街。
這里的衣服、首飾多得令人眼花撩亂,為了應付接下來的計劃,桓娥開始細心挑選……
「臧經理,這里是有關這一次征選發牌員的資料。」關副理將資料放在臧季珩的面前。
臧季珩將手放在面前的一迭資料上,瞄了一眼手下的資料,「你是專門負責訓練發牌員的主管,這次征選的人員由你挑選,不必經過我的同意。」
「知道,多謝臧經理對我的信任。」關副理面帶微笑地點頭。
臧季珩將送來的資料推至關副理的面前,「拿回去吧!」
必副理欣然收下數據,「若沒有其它的事,我先離開。」
「等一下。」臧季珩喚住必副理。
必副理頓時停住腳步,轉身注視著臧季珩,「臧經理,還有什麼吩咐?」
「賭場近來出現一批日本賭客,你吩咐發牌員要謹慎注意,我擔心老千會混在其間。」臧季珩提醒關副理。
「放心,我會小心巡視和注意,再說監控室內還有石經理盯著,我相信就算老千出現,也是無所遁形,況且場內還有田經理在巡視。」關副理笑著說。
臧季珩忽然一笑,「你說得沒錯,監控室有石虎把關,就算老千出現也絕對無法遁形,至于田浚……」說到田浚,?那間他真想大笑,「昨天他是以什麼模樣出現?」
必副理笑得好詭異,「你想都想不到。」
「噢?」關副理的回答一點都不會令他驚訝,他早已習以?常。
「八十歲的老太婆。」關副理忍不住大笑,隨後轉身退出臧季珩的辦公室。
臧季珩?那間傻眼,「八十歲的老太婆?」須臾,他狂笑出聲。「真有他的,居然會想到假扮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婆。」
他實在拿田浚沒轍,莫怪乎賭界的人稱田浚是變色龍,任誰也模不清下一秒田浚會以什麼面目出現。
臧季珩拎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準備下樓巡視飯店和賭場。
前往賭場前,臧季珩先巡視精品街。
臧季珩的臉上始終漾著笑容,迎視每一位前來消費的顧客。
當他注視著迎面而來的一對老夫婦時,來不及閃避從服飾店里走出來的桓娥。
備娥硬生生撞進他的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桓娥連聲道歉。
她登時心慌、手一松,手中的紙袋就這?掉至地上。
臧季珩連忙蹲來幫她拎起紙袋,面帶微笑地遞到她的面前,「是我一時大意,對不起。」
他低沈、平穩的嗓音宛如魔音,令桓娥?眼瞅著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冒失鬼。
他的臉離她只有幾寸的距離,表情和雷震焰一樣冷然,但是他眼中卻有著一抹溫柔,這是雷震焰沒有的。
備娥躊躇地從他的手中接下紙袋,「不全都是你的錯,我自己也太莽撞才沒注意……才會撞到你。」
她發現自己的心髒竟然莫名其妙的狂跳。
不對!這樣的跳動不正常。桓娥突然發覺自己不太對勁。
臧季珩露出笑意,「你是飯店里的客人?」
「是的。」桓娥突然感覺全身無力,因?他實在太出色了。
臧季珩凝視著雙頰酡紅的桓娥,發覺自己居然無法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不如我送你回房。」
備娥乍聞他想主動送她回房,登時驚慌失措,「不、不,我打算再逛一下。」
她拒絕他的好意。
臧季珩淡然一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壞了你的興致,不過……」微怔一下,他極力擠出笑容,「我相信若是有緣,我們會再見面的。」
「嗯。」桓娥的臉上浮現一抹笑靨。
備娥的心里卻想這是不可能的,這里是飯店,每天來往的人潮何其多,他們怎?可能會再見面,不過她真的希望能再見到他。
撇開這些雜念,桓娥繼續完成雷震焰交代她的任務。
雷震焰堅持今晚就展開偵探行動,桓娥了解他心急,自己也無法令他改變決定,只好幫他結上帥氣的領結。
備娥看了又看自己幫他精心打扮的結果,輕拍他的襯衫,「今晚你會是最出色的男人。」
「是嗎?」雷震焰相信她的眼光,露出欣喜的笑意。「謝謝你。」
備娥溫柔地牽引他坐在化妝台前,「現在幫你梳頭。」
雷震焰正襟危坐,乖順地讓桓娥梳理他那及肩的發絲。
備娥從鏡中直盯著他,半長的頭發使他看起來有股狂狷的氣息,右耳上閃閃發亮的耳飾更讓他有幾分海盜的影子。
「奇怪,看到其它留長發的男人我總覺得他們又髒又邋遢,你卻不一樣,反而讓人感覺干淨、利落。」桓娥將他一頭柔順的頭發梳成馬尾狀。
「是嗎?反正我也看不到。」說到此,雷震焰的臉色突然變得黯淡。
為了掩飾異狀,他迅速拿起茶色墨鏡掛在鼻梁上。
備娥把手放在他的頭上,自知已觸及他的痛處。「我不是故意的。」她輕輕的撫著他的長發。
雷震焰突地伸手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柔荑,「桓娥,我並沒有怪你,再說,我本來就看不見,與你無關。」
備娥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輕輕吸著鼻子,「震焰,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傷心的。」
「傻瓜。」雷震焰起身面對著桓娥,伸手捧住她的臉龐,用姆指拭去她落下的淚水。「倘若我是個容易傷心的人,我又怎能接手經營我父親的事業?」
備娥用力吸著鼻子,「說得也對。」
「你和恩彤是最了解我的人,在你們的眼里,我應該是一個堅強的男人吧?還是你們根本就認?我是一個毫無擔當、懦弱的男人?」雷震焰對著她說。
備娥終于破涕?笑,「你在我恩彤的心里是個異類,也是個勇敢的男人,就像歐洲中古時期的騎士一樣。」
「這就對嘛!」雷震焰傾身向她。
備娥輕輕地推開他,雙頰上霎時浮現一抹紅霞。「時候差不多,是不是該出發了?」
「嗯。」
雷震焰展現出男人應有的紳士風度,彎起手臂邀請桓娥。
備娥則嬌柔地挽住他的手臂,「走吧!」
雷震焰挽著嬌柔美艷的桓娥緩緩走向賭場,所經之處莫不吸引?人驚艷、贊嘆的目光。
雷震焰在桓娥的引導下走進casino。
巡視場內的臧季珩?那間被他們吸引。
經過精心裝扮的桓娥顯得月兌俗、艷麗,宛如仙女下凡,令臧季珩的雙眼?之一亮;但見她偎進她身旁高大英挺的男士懷中,臧季珩不禁感到些許落寞。
臧季珩挺直身子走向雷震焰和桓娥。
備娥震驚地直視迎面而來的臧季珩。
他們又見面了!
雷震焰察覺臂彎里的玉臂微微地顫抖,忍不住低頭問︰「怎為了?」
「沒、沒什麼。」桓娥故作鎮定。
「是嗎?」雷震焰有滿月復疑問,瞬間他感覺有一股強勢的氣息迎面而來。「有人朝我們走過來。」
備娥輕吐一口氣,知道任何狀況都瞞騙不了雷震焰。「對,有一位男士正接近我們。」
臧季珩來到他們的面前,臉上漾著一抹牽強的微笑,朝桓娥頷首,「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桓娥頓覺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雷震焰輕拍著桓娥的柔荑,並微微低下頭問︰「你們認識?」
「是,今天下午我在精品街不小心撞到這位先生。」桓娥實話實說。
「你好,今天下午的事是我疏忽與莽撞,我是綠洲飯店的經理,我叫臧季珩。」臧季珩有禮貌地自我介紹。
雷震焰立即?起頭朝臧季珩微微一笑,「我叫雨辰,她是我的女友叫桓娥。」
雨辰?
備娥驚愕地?眼瞅著雷震焰,不解他為什麼要改名。
臧季珩一怔,她是他的女友!
他早該料到,但是心頭仍舊有把妒火在燃燒;臧季珩無奈地朝桓娥擠出微笑,「你好,桓娥小姐。」
「你好。」桓娥飄忽的眼神無意間對上臧季珩憂郁的眼神,她驚慌得連忙收回目光。
臧季珩立即露出笑容,「兩位到此是否也是想來試試手氣?」
備娥低頭不語,緊緊摟住雷震焰的手臂。
雷震焰似乎感覺到桓娥的異常,于是保持鎮定地露出笑容。「只是想小玩一下。」
臧季珩的臉上依舊保有微笑,畢竟顧客至上。「我就先替你換籌碼,不知道你要換多少籌碼?」
「飯店的規矩一次能換多少?」雷震焰反問道。
「不限金額。」臧季珩徐徐地回答。
「那……」雷震焰思忖後回答︰「不如就麻煩你先替我換五十萬元美金。」
臧季珩大吃一驚,掃視雷震焰一眼,猜測著此人是什麼來頭,出手居然如此大手筆。
雷震焰吩咐桓娥︰「你先開一張五十萬元美金的支票交給臧經理。」
「好。」桓娥隨即開出一張美國銀行五十萬元金額的支票,將它遞到臧季珩的面前。「麻煩你。」
臧季珩審視手中的支票,確定無誤後說︰「我馬上吩咐工作人員?你準備五十萬元的籌碼。」他轉身朝場內的關副理做了一個手勢。
片刻後,關副理來到臧季珩的面前,「臧經理,有何吩咐?」
臧季珩吩咐關副理︰「這位雨辰先生想試一下手氣,麻煩你?他安排。」他的目光很快地就回到雷震焰和桓娥的臉上,「雨辰先生,希望今晚你能盡興,我還有事先離開了。」他臨走前不舍地多瞥桓娥一眼。
備娥不經意對上那道充滿不舍的目光,她的心沒來由的一緊,隨即不語地緊摟著雷震焰的手臂,以求得到依靠。
必副理自然不敢怠慢,面帶笑容地注視著雷震焰和桓娥,「不知道雨辰先生喜歡哪一種賭法?」
雷震焰煞有其事地望向關副理,「請問場內是否有賭骰子?」
「有,我們casino里有各式各樣的玩法,請跟我來,我?你安排。」關副理有禮貌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