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房間,深藍色的大床上,有兩個人影交纏著。
未退的眼眸中有著魔力。「我總覺得要不夠你。」他斂下眼,看著藺睿予身上深深淺淺的印記,他滿意地撇唇低笑。
去瑞士度了個假,卻發現有一大堆礙事的人在旁邊。一下子他被聞人方榤纏住,或者藺睿予被他母親抓去談心,再不然就是弟妹圍著久違的他們問東問西。
他的怒氣每逃詡直線堆層!!
他想跟藺睿予獨處,他想擁抱那副獨一無二的身體,而不是每天晚上跟聞人方榤下西洋棋,看藺睿予跟他母親和樂融融,兩個小表還會趁機對母親和他們認為和善又親切的藺睿予撒嬌。
要不是藺睿予看起來似乎很享受這種和諧的家庭氣氛,他早就一刻也待不下去!
懊不容易回來了,旁邊不再有人阻礙,他理所當然要向他索討這近兩個月來每一個渴望要他的夜晚。
藺睿予听到他的回答,臉一熱,抬眸瞅著他。他發現,聞人琰平常很成熟理智,個性沉穩內斂,在別人面前也依舊是冷漠冷淡,但在面對他的時候卻總是‥‥‥十分任性。
他很任性。而且是越來越任性。從不在他面前收斂,姿態狂妄,恣意妄為,他不說甜言蜜語,但有時吐出口中的話語卻遠比那些膩人的言詞更為聳動。
不一樣的是,甜言蜜語虛幻,而聞人琰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他真正這樣想才說。
就因為如此,他每每總是被他突然的宣告撩弄得心髒猛跳。這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危險又致命,毫不在乎旁人伸展著美麗又自信的羽翼,邪魅的毒性讓人沉溺。
不過‥‥‥他真的很高興聞人琰獨特的這一面只有他才知道、他才看過、他才了解。藺睿予凝視著近在眼前的絕美面容,覺得自己的呼吸融化在他懷里。
「還不睡?」聞人琰看著他沒閉上的長翦,眼底下有著多曰來累積的倦意,明明知道始作俑者是自己,卻一點罪惡感都沒有。「在想什麼?」眼楮睜那麼大。
「嗯‥‥‥」藺睿予虛應著。他想起再過兩天‥‥‥問問看好了。「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他問的有點笨拙,有點小心翼翼,像是怕被發現了什麼事情。
聞人琰正拉起身下的薄被,听到他的問話,動作微微一頓。「問這做什麼?」
藺睿予閃避他的目光。「沒‥‥‥沒什麼,算了,沒事。」他很快地結束話題,就擔心被聞人琰看穿。他翻過身,只遮掩住半身的被單露出挺直的背脊。
聞人琰瞇眼。他拉扯起深藍色的滑軟絲帛,手一伸向前,將藺睿予連人帶被地攬進自己的懷中。
「你‥‥‥」藺睿予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只覺得自己赤果的後背緊密地貼上聞人琰炎熱結實的胸月復肌紋,就連那灼燒的地方也沒有阻隔地熨燙在他股後間。他喘著氣。
聞人琰沉沉地幽笑,仍是在藺睿予最敏感的耳垂旁吟出如咒語般的輕喃。「我想要你,最近要,以後要,一輩子都要。你現在要給我嗎?」他好柔好柔地緩道,每一個音節都撥亂了藺睿予才平靜下來的心緒。
丙然是這樣。藺睿予閉了閉眼。聞人琰不會油嘴滑舌,也不會婉轉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就是直接明白地表達心底真正的想望‥‥‥這更讓人迷醉地難以忍受。
他臉上更熱。「你剛剛‥‥‥不是‥‥‥要過了?」而且從昨晚到現在也要了好多次。藺睿予垂首看著在昏暗燈光下反射出銀芒的深藍色絲綢,手心冒汗。
「不夠。」聞人琰吻上他的後頸。「我說了總覺得不夠。」他啞著聲,熱氣吹拂在藺睿予泛紅的肌膚上,引起他陣陣顫栗。
「可是你‥‥‥」被截斷的話語探入濕舌,勾纏走該有的清明思考。
「沒有可是。」猶如吟唱般的字句吐出,不容拒絕。
熱戀持續加溫,漫長沒有終止。
「少爺喜歡的東西?」
聞人家的廚房里,有兩三個長期的管家正在張羅中餐,他們停下手邊的工作疑惑地看著站在他們面前、有一點點尷尬、卻又有更多想要知道某些事情的藺睿予。
「嗯。」藺睿予的臉有點熱,講話有點僵硬,似是十分不習慣這種事情。「我想請問‥‥‥你們有沒有人知道他喜歡些什麼?」他看著眼前的幾位管家,像是學生在向老師討教。
今天不是放假曰,聞人琰此刻正在公司上班。自從聞人琰兩個月前在媒體前大方坦承他的確是對男人有意思時,他這個事件主角,自己跑到國外逍遙,可苦了這些管家成天必須打發那些整天守在聞人家大門口又很不容易死心的煩人記者,那幾個星期,真可謂以「盛況空前」來形容聞人家前那一條寬廣的大馬路。
懊不容易等到主子回來了,事情卻也已經平息了一半,媒體是個很現實的行業,過了氣的消息,很容易就會被遺忘,更何況,現在大家的焦點已經被「藍海集團」兩個星期前在法國商業競標中拔得頭籌的大新聞所轉移,那筆工程浩大的跨國合作案。
他們這個主子啊‥‥‥的確是無人能敵的強啊‥‥‥
自己捅出個大摟子不收拾,累壞了他們這群下人,回來以後輕輕松松地將事情完美處理‥‥‥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殘局解決了再走嘛!唉的他們成逃詡擔心被記者跟蹤、監視、套問,搞的神經兮兮的。
不過嘛‥‥‥怨言歸怨言,他們還是不得不又更崇拜這個主人了。
當然‥‥‥對于主人的這個‥‥‥嗯‥‥‥「親密愛人」,他們也是極為佩服的,畢竟,能夠將聞人琰那種人給擄獲住,實在是需要很大的耐心和包容啊!
「‥‥‥怎麼了?」藺睿予看著幾個人眼巴巴地望著他卻不說話,有些奇怪。
必來後,在眾人面前做了那種宣告的聞人琰是一點也沒變,依舊故我的過著平常一般的生活,但藺睿予卻沒辦法像他一樣。
他不知道在他和聞人琰的關系公開後該怎麼和家里這些人相處。他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不能接受,也不能確定會不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這件事‥‥‥畢竟,像方晶雅那種人是存在的,所幸,一切都只是他杞人憂天的無謂煩惱罷了。
這些長年在聞人家工作的人們,似乎早就有所心理準備,還是覺得聞人琰一向做事都是嚇死人不償命,總之,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之後,他們態度上一點都沒變,一切都跟以前一樣,真要說有哪里不同,大概就是這些人跟藺睿予越來越熟捻了。
以前,待在聞人琰身旁,他總是必須極力的壓抑自己,漠然又加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在氣息,即使他在這個家里住了六年,跟這些人的接觸也僅止于是點頭打聲招呼而已。
現在因為怕人非議的關系,藺睿予在考量之下辭掉了「藍海」的工作,在家里專心自修以前無法讀完的學位,並且一邊學習商業上的事情,希望能夠成為幫忙聞人琰的左右手——當然,這是答應聞人琰他絕不會胡亂在外面找工作拋頭露面的前提下,聞人琰允諾讓他做的事情。
其實聞人琰還是有些不高興,他總是霸道地告訴他,說什麼他只要好好陪在他身邊就好,什麼事情都不用做‥‥‥那專屬的口吻與神情每每總是撩撥著藺睿予想正經思考的思緒,被他蠱惑一輩子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他們的關系是不一樣了,但他並不想因為這樣而當個廢人。
總之,在「藍海」的職位辭掉後,藺睿予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家里,跟這群資深管家的接觸也頻繁多了起來。
一開始,他會覺得在他們面前很不自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們,連招呼都打的好生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後來藺睿予發現,他們在背後看他的視線似乎‥‥‥很熱切?
綁來有一次,其中一個管家在他面前不小心打破杯子,他想也不想地就低幫他收拾,只是問了一句「沒事吧?」,就換來那個管家好多好多句話。
一下子說他好平易近人完全沒有主人的架子,跟想象中不一樣;接著又說他整逃詡好安靜,為什麼不多跟大家說說話,他們都很渴望能多跟他認識;然後是問他聞人琰是不是常常都很凶,還好生安慰他不要難過,說他們那個主子一向脾氣陰晴不定‥‥‥
本來是一個人而已,後來又多了一個人,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三個人,接著每個住在這屋子里的人都圍過來想跟他講上半句話。
藺睿予從來也不知道,這些平常看起來很得體、舉止有素、絕不會亂嚼舌根的管家們居然有這麼多話想說!綁來的說話內容他已經不太記得了,印象當中好像都是在數落聞人琰以前種種的不是,還恭喜他總算苦盡笆來。
從那一天起,每個人見到他都會熱絡地上前向他聊兩句話。雖然生性不多言的藺睿予總是報以淺笑傾听,但他們卻還是樂此不疲。
在他們心中,善良耐心且脾氣好的藺睿予,跟另外一個主人比起來,簡直就跟天神一樣。
誰都想跟他多多親近,他身旁那種純淨的氣息實在是很令人感覺舒服。不過啦,這種事情當然也只能趁聞人琰不在的時候做,因為誰也不想活生生的被剝一層皮。
聞人琰對藺睿予的強大獨佔欲,大概也只有當事人不知情。
「你們‥‥‥有沒有听到我說話?」藺睿予很疑惑,不明白他們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那麼久是在看些什麼。
「呃!有!當然有啦!」其中一個叫做小陳的管家連忙回神,順道清咳了兩聲,以遮掩自己的失態。
一同來廚房幫忙站在小陳身旁的兩個人也被那聲咳嗽給喚回神游的太虛。實在很糟糕啊!每一回見到藺睿予,就覺得他比上一次見到時更漂亮了,那種從內心散發出來的俊秀與潔淨,時常都讓他們看傻了眼,以前都沒注意過,除了聞人琰那連女人都要妒忌的絕美面容外,藺睿予實在也是一個十分養眼的美少年。
而且那越來越明顯的改變‥‥‥果真是愛情的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