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開!"藺睿予推著他,想要在激烈的狂吻中尋找月兌身的機會。他的頭越來越暈,聞人琰舌尖傳來的滾燙氣息讓他失去力氣。
聞人琰忽略藺睿予微弱的拒絕,直接拉出他扎在褲子里的襯衫,伸手撫模他緊瘦的腰線。藺睿予想要阻止他肆無忌憚的觸模,卻被強力地反剪住雙手,讓他動彈不得,身子反而拱起更加貼合聞人琰。
聞人琰空出一只手扯開他衣服上的扣子,沿著頸項一路吮吻到藺睿予衣襟大開的平滑胸膛上。
"舒服嗎?"他邪魅的低語,不停舌忝吮藺睿予柔軟的肌膚,所吻過的每一處都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
"住手……"藺睿予嚴重的昏眩,被反剪在身後的手心開始冒汗。
聞人琰傾身,將修長的腿硬是擠入藺睿予的雙腿之間,手將他的腰抵上前,讓藺睿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滿意地听到他的驚喘。
藺睿予沒有地方可以躲,只能將上半身往後,幾乎整個人都躺在冰涼的辦公桌上,勉強用手肘支撐住身體。這樣的姿勢加上半褪的衣衫,讓他看起來萬分地誘人遐思。
聞人琰吻遍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開始動手月兌掉他的上衣。
藺睿予再也沒有能力阻止,他急速地喘息,臉頰上和身體上都出現了過熱的粉色紅潮。
他的腦袋一片混沌,整個人散發異常的高溫,昏沉地任由聞人琰侵犯他的身軀,過于激烈的混亂氣息讓他頭疼得皺緊了眉。
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月兌至腰際,也不曉得聞人琰在他身上印下多少吻痕,更沒感覺到他的皮帶已經被解開……
他只知道自己難過得就要失去意識——
聞人琰發現他停止掙扎,赤果的肌膚也過于熱燙,他抬起埋在藺睿予頸間的臉龐,兩手支撐在他身側,由上往下地睇視緊閉著眼、幾乎半癱躺在桃木大辦公桌上呼吸困難的藺睿予。
然後,他發現藺睿予的雙手反常的冰冷。
"該死!"聞人琰直起身,迅速地拉好他敞開的衣服。
藺睿予昏迷之前,最後的記憶就是聞人琰那張像是惡魔般俊美的臉孔。
***
上一次生病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忘了,也沒有印象。
但他卻記得在退燒後張開眼所看到的第一個畫面。
聞人琰冷冷地坐在他臥房里的沙發上,深得像海洋般的雙眸緊緊地攫住他的呼吸。
就像現在這樣。
藺睿予有些遲緩地坐起身,刻意地回避聞人琰冷凜的注視。光是讓自己坐起這樣一個小動作,就讓他微喘著氣。
額上的冷毛巾掉落下來,他怔怔地抓著棉被,發現自己身上只套著一件過大的白襯衫。瞞視了一下窗外的夜色和床頭上的時鐘,說明了他已經睡了一下午。
這……看來他是昏倒了。
"生病為什麼不說?"醉人的低沉男音帶著寒意緩慢地響起。
室內只留了一盞床頭小燈,聞人琰就坐在背光的沙發上,除了那雙閃著光芒的絕魅眼楮,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不過,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藺睿予還是經由他的瞪視感覺到怒意透過周圍的氣流燒燃著。他又讓聞人琰生氣了,是嗎?
"對不起。"藺睿予的聲音因為流汗失水,而顯得沙啞,他忍著喉間灼熱的不適,說著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的歉語。
"我討厭听你說對不起。"聞人琰從椅子上起身走向床邊,在燈光下,他好看的臉龐上雙眉微蹙。
他站立在藺睿予面前,冷眸掃向他退了燒卻還微紅的臉頰,然後沉默地坐在床沿。他伸手探向床頭櫃上早已備好的開水和藥包,遞給藺睿予。
"吃藥。"他冷淡地命令。
苞子爺請來的家庭醫師開了三天份的藥,叮囑要幫藺睿予換下汗濕的衣服,還檢查出他的胃病有發作的跡象,不能太過勞累,三餐一定要正常,吃的東西也要更加清淡,最好能夠休息幾天……他到底是多不注意自己的身體?聞人琰在听到醫生所說的話後,就開始不悅。
他並不喜歡看到藺睿予生病彬者昏倒。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喜歡,那會讓他的心情惡劣。
藺睿予有些疑惑他的舉動,但還是接下了水杯和藥,在聞人琰警告的眼神下,吞下那些沒有味道的藥丸。
杯子上滴下幾滴水,沿著他白細的頸子滑落至鎖骨,然後順著胸前的細銀鏈沾上紅艷的菱形水晶墜飾,透明的水痕反折出妖艷的光芒。
藺睿予穿著過大的衣服,露出了稍白的頸肩和胸前的大片肌膚,加上因為生病而帶著粉色的雙頰,還有剛睡醒沒有防備的樣子,跟他平常那種淡然難以親近的模樣完全不同,簡直像在邀請人品嘗他似的。
聞人琰抬手輕輕地撫上他耳垂下細滑的肌膚,深幽的眼眸誘人神魂。
藺睿予差點打翻手上的水杯,他微微地顫抖著,整個身體都敏感起來,在聞人琰的手指撫上他胸前的項鏈時,他終于忍不住往後閃躲他如烙鐵般灼燙的踫觸。
他側坐著,警戒的雙眼充滿不信任與拒絕。
聞人琰睇著他如避蛇蠍的舉動,沉默了半晌後,才從床上站直身體。
"你不用去美國。"他雙手插入褲袋里,深沉的語氣讓人听不出他的思緒。
去美國?藺睿予一下子愣住,有些不明白聞人琰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他奇怪地開口問道,不過很快地,他了解聞人琰是在說些什麼。
"後天,你可以不用跟我去,我會找其他人替代你。"聞人琰垂首看向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藺睿予听到他的話,證明了的確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件事。
他兩個月前就已經知道聞人琰排定了近三十天的行程,準備去美國的子公司做最後的確認,以及處理剩下待決策的重要事項。新的子公司要開始運作,他這個總裁不能缺席。另外,還要去談幾件並購案,一個月全部都得忙于公事,沒有休息度假的時間,行程排得十分緊湊。
聞人琰即使是只到國外出差兩天,也都會帶著他同行,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從來沒有例外過。
綁天就要出發,他現在卻告訴他不用去,還要找人代替他,為什麼?
他行李都已經準備好了,前兩天聞人琰甚至還要他確定飛機的時間。
為什麼?
藺睿予沒有開口,他不知道聞人琰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卻明白他決定的事情不會再更改。
聞人琰臉著他臉上的疑惑,冷笑道︰"一個月看不到我,你應該要高興才對。"
藺睿予一頓,這才發現,這是聞人琰第一次讓他離開他的身邊,沒有把他當成私人物品般束縛住。
"你為什麼要這樣?"雖然知道聞人琰不太可能會給他答案,但他終究是問了出來。
"沒有為什麼。"聞人琰瞥了他一眼,果然沒有回答他的打算。
他傾身靠近藺睿予,在他還沒往後避開之前,他伸手抓住藺睿予的手臂。
"不準躲。"聞人琰低啞地出聲,滿是魅惑的眼對上藺睿予澄淨的雙眸。
藺睿予以為他又要像之前那樣戲弄性地強吻他,他的背脊僵硬著。
聞人琰一只手撐著柔軟的床鋪,然後欠身向前貼上他的唇瓣。
這個吻很淺,只有唇與唇之間短暫的觸踫,沒有激情,沒有高溫,也沒有侵略的舌。
就只是嘴唇的相踫而已。
對于他這麼快就撤開,藺睿予有些發怔地望著眼前俊逸的臉孔。
聞人琰站宣身體,手指在藺睿予胸前的鎖骨上停留一會兒後,轉身走向房門。
"吃完藥快睡。"他不帶感情地丟下一句話後,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剩下的,是一室的昏暗寂靜,和坐在床上呆愣的藺睿予。
***
聞人琰真的沒有帶藺睿予一起去。
他帶著幾位公司里的高級主管,在預訂的時間搭上飛機,前往在地球另一端的國家。
而他,被單獨地留了下來。
像聞人琰說的,他應該要對這一個月得來不易的自由感到欣喜才對。
他終于月兌離了聞人琰獨裁霸道的控制,沒有人會把他當成玩具,沒有人會不顧他的意願強吻他,沒有人會對他冷言冷語,沒有人會讓他繃緊神經沒辦法休息,沒有人會為自己的喜怒而強制地禁止他靠近別人,沒有人會肆意地撫模他的身體,沒有人會看他看得讓他難以呼吸,沒有人……沒有人……
他應該是要高興不是嗎?
藺睿予回過神,發現他又站在聞人琰的房門口。
現在是晚上七點,他都是在這個時間來提醒聞人琰吃晚飯,他明明知道此刻他在美國,明明知道……但是,為什麼就是會不自覺地走到這里?
他想提醒誰?聞人琰根本就不在這扇門後面。
藺睿予站立在門前,他有些想笑。聞人琰已經去了十七天,而他每天早上還是會走到他房門口想叫他起床,每次都是等敲了門後才想起,那個俊美又狂妄的男人根本不在這個房子里!
在公司里還好,只要一回到聞人琰,他就像是得了失憶癥般,老是忘記聞人琰人在國外,總下意識的走到這個空蕩蕩的房間前,喚著那個他熟悉了六年的名字。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中了毒。
中了一種名叫"聞人琰"的強烈毒藥,而且是中得很深、很深……
深到沒有任何解藥可以解。
"睿予,你怎麼又站在這兒?"老管家胡子爺從樓下上來,他在餐桌上沒看到藺睿予,就猜想他大概又忘了少爺不在。這孩子真是的,這兩個星期總是這樣,以前不是挺細心的嗎?怎麼現在像失了魂一樣。
"胡子爺。"藺睿予輕輕地向他頷首打招呼。
"快去吃飯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胡子爺走到他旁邊。"你上次不是才生病辮倒?少爺把你送回來的時候,嚇了我們好大一跳,醫生教你要注意三餐,還說你最好要休息幾天……少爺沒讓你跟他去美國,就是不想讓你太累,免得你又犯胃疼……"胡子爺叨叨絮絮地講了一大堆,藺睿予卻只听到最後一小段。
"什麼?"他有些錯愕地張大眼。"琰少爺他不讓我去是因為……怕我生病?"怎麼可能?那個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那個一向只把他當成物品的男人……
怎麼可能?
"是啊,你不知道嗎?"胡子爺訝異萬分。"你身體不好,這次又要去那麼久,少爺說你會水土不服,容易生病,才臨時改變主意……他還要我多注意你的飲食……要不是你病得昏倒了,少爺才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台灣呢!畢竟,最能夠了解他起居習慣的人就是你了,而你也最有配合他的默契,沒有了你在身邊,少爺一定整逃詡在發脾氣吧!"他現在就可以想像少爺繃著臉的樣子,跟他同行的那些高階主管真是可憐哪。
"這……"藺睿予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握著的手微微發熱。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聞人琰……會關心他……
必心……
"好了,快點下去吃飯吧,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再昏倒了。"胡子爺催促著站在門口發愣的藺睿予。
"我想先進去整理一下少爺的房間,等一下再吃好嗎?"他轉頭詢問胡子爺。
"那好吧!我先幫你把你的份留起來,記得一定要下來吃飯。"胡子爺也沒有勉強他,因為藺睿予一向是個听話的孩子。他微笑著叮囑後,就踩著樓梯走了下去。
走到飯廳之後,胡子爺這才發現他忘記告訴睿予,昨天少爺有打電話回來過……嗯……忘記說也不要緊吧?反正晚上睿予自然就知道了。
藺睿予在門回站了半晌,然後才緩緩地抬起手,扭開那稍嫌冰涼的門把。
他走了進去,反手關上門,在微亮的小燈下看著這房間里每一處他熟悉的角落。
一樣的深藍色……就像那個人的標志似的……
他伸出手沿著牆壁輕輕地觸模,從起居室、更衣間、干淨的浴室到延伸出去的窗台……跟每個他來喚醒聞人琰的早晨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這房間的主人不在。
藺睿予走到鋪疊整齊的大床旁,站立了一會兒後,他慢慢地躺在那擁有聞人琰氣息的絲綢床被上。
聞人琰……他居然會關心他……
他沒辦法形容當他知道這件事後的感覺,只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加快,眼眶有些濕潤,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緒猶如毛線團一般,纏繞又纏繞,找不出頭也找不出尾,把他本來淡然的意識整個佔據。
這代表什麼?他不知道。
藺睿予將臉頰貼,略涼的柔滑絲被,他能夠感受到聞人琰每日果身睡在上面所留下的香味,只有他看過聞人琰睡在這張床,沒有防備的醉人面容,只有他知道專屬于聞人琰那種剛硬強勢如何在這張床上退去……
聞人琰……聞人琰……
藺睿予緊緊地抓著薄軟的深藍色被單,閉上眼感受聞人琰留在這張床上的呼吸。
那因為主人不在而淡得幾乎要消失的味道,讓藺睿予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為什麼他到現在才發現……他居然是……如此地思念那個人……
他現在才發現……現在才發現——
他是那麼樣地想念聞人琰!
藺睿予緊閉著眼,他不想去思考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心里卻十分清楚地知道他無法選擇……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兩個星期以來哽在胸口的怪異感覺像是找到出口般散去,放松的神經被包圍在屬于聞人琰的顏色和氣息當中,他緩淺地勾起嘴角。
讓他……多放縱一些吧。
他再一次環顧整間房間,然後輕輕地斂下雙眸,均勻的呼吸著他思念的空氣……沉沉地睡去。
他讓自己睡在有如聞人琰臂彎中的床鋪上,一晚就好,他不想壓抑自己。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晚上幾點鐘,本來安靜睡在床上的藺睿予被一陣上樓的腳步聲驚醒。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壁鐘,才過了三個多小時。
他听到有人走到門前正在轉動門把,下意識地從床上翻身坐起。
是誰?是胡子爺看他忘記去吃飯所以來找他嗎?他疑惑地抬頭望向那扇緩緩打開的門扉——
順著透進房內的亮光!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件深藍色的大風衣!
***
"你在這里做什麼?"聞人琰站在房門口,手臂上掛著下車後月兌掉的大衣,他奇怪地睇視著不知道為什麼坐在他床上的藺睿予。
"你……"藺睿予比他更驚訝,他瞠著一雙眼,直到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夢境後,連忙從床上站起。
為什麼?聞人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今天才第十七天,他不是要在美國待一個月嗎?
看到自己想念的人就站在眼前,他沒有半點高興,只是不停地在心中想著要怎麼解釋他在他房間里睡的事。
聞人琰瞥見他略微驚慌的臉色,反手關上臥房的門。"你在正好,我要先洗澡,你幫我整理衣服。"他邊說邊月兌上的衣物,西裝外套、領帶、襯衫、皮帶、長褲……他毫不在意地在藺睿予的眼前展現他完美的身材,一路月兌進浴室。
藺睿予直到浴室傳來水聲後才敢抬起頭,他抿著唇,不知道為什麼聞人琰會突然提早回來,糟糕的是,他等一下要是質問他為何坐在他房間的床上怎麼辦?他要怎麼回答?
說自己因為想他而睡著了嗎?這……
絕對不行。
他心不在焉的收拾著地上的衣物,拿了兩條干毛巾放在床上後,他看到房門口有兩個大行李箱,才把它們提到起居室,聞人琰就從浴室里出來了。
聞人琰一如以往,只在腰間系了一條深藍色的毛巾,發稍滴落下來的水珠沿著他身上精瘦結實的肌理順滑而下,在擁有均勻古銅色的皮膚上閃著光輝,充斥著純男性的性感。
藺睿予幫他拿出要換穿的舒適家居服,低首走到他旁邊遞給他。
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胡思亂想,盡量維持面無表情……
聞人琰垂眼看向很明顯在緊張的藺睿予,他迅捷地伸出手抓住他遞出衣服的手。
"呃!"藺睿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弄掉了手中的衣服,他想彎去撿,卻被聞人琰扯到懷中。
一接觸到他剛沐浴完的赤果身軀,藺睿予全身戰栗了一下。
"你在怕什麼?"聞人琰冷睇著他閃躲的眼神,微蹙著眉。
"沒有。"閻睿予淡漠地回答,心里的悸動只有他自己知道。"放開我。,一他想抽出被聞人琰抓住的手。
他的呼吸已經嚴重地被攪亂了,聞人琰身上干淨的香皂味混合著獨特的男性麝香緊緊地包圍著他周圍的空氣,這令他沒辦法冷靜下來。
聞人琰沒有放開他,他凝視著藺睿予半晌,俊美的面容揚起冷笑。
"你剛剛在我房間里做什麼?"他一下子就找到問題的中心點,犀利得一針見血。
藺睿予的心立刻漏跳一拍,他轉頭避開他的逼視。"我在整理東西。"他講了一個差勁的借口。
"在床上整理?"聞人琰將他閃躲的臉抬起,魅人的眼眸對上他慌張的眼。
"我……呃!"藺睿予還想找理由的嘴唇被吻上,不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間人琰狂烈地探舌到他口中翻弄。
"你真不誠實,藺。"聞人琰貼著他的唇舌沉笑,伸手撫進他衣服內光滑的肌膚。他不知道藺睿予為什麼會出現在他房里,但他曉得他在說謊,不管理由是什麼,他都要給他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