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十點三十分,抵達‘利亞倉庫’,否則」
不給對方有威脅的機會,江若雅不發一語掛斷電話。
等到第二次電話響了五聲後,他才接起。
「你竟敢掛我電話?」話筒率先傳來爆吼聲。
江若雅慢條斯理地說︰「談交易,就要照我的規矩來。」
對方一頓,繼而又開火︰「有人質在我手上,你還敢拿喬!」
「拿喬不敢,只是我有絕對性的證據,又何必懼怕?有沒有證人對我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沒有他,我還是有辦法的。所以換不換,決定權在我。十一點,‘鴻藝茶樓’。」他堅定地說。一席話,軟硬兼施,他賭的是對方對證據的看重。
沒多久後,對方的聲音又傳來︰「諒你也不敢玩花樣!就鴻藝茶樓,晚一秒,就別來了!最好也別報警。」
幣上電話,江若雅吁了口氣。
現在,他上哪找證據呢?
張先生是證人,若對方要趕盡殺絕,他與證人勢必不能活。
而那些證據涉及潘議員的賄賂,潘議員又與範眾雲同出一氣的話,綁架與偷竊若不是兩方人馬,那偷走證據的人究竟是誰?
準十一點,江若雅手拿一份由牛皮紙袋裝好的東西抵達鴻藝茶樓。在讓人搜身完畢,又交出手機後,隨即讓入帶進一間隱蔽的包廂內,里頭有三人。
最上位者,是個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的男人,其面相十分狡詐。
江若雅雖沒見過範眾雲,不過他也無法相信堂堂一個雲門堂之主竟然會是這種樣子,非是他以貌取人,乃是對方一點大將氣勢都沒有。
「範眾雲?」不過他還是試探性一問。
只見那男人點點頭。「我要的證據呢?」
「張先生呢?」
範眾雲的一名手下拉開隔開兩間包廂之中的一扇門,江若雅果然見到被蒙著眼綁起來的張先生躺在那里,于是他交出牛皮紙袋。
範眾雲接過手下交上來的證據,拿出來看了一會兒後,臉色大變;而江若雅早就準備好,他知道他必須在外頭的人沖進來前先解決這三個人。于是迅速一腳掃倒左手邊的人,往他的頸子上重重一擊;接著,右邊的人一腳踢向他,他接住,左右手各往外一扯,頓時令對方站不住腳,倒在地上。
「住手!」範眾雲掏出一把槍,指著江若雅,詭異的笑。「江律師,你以為你快得過子彈?」
倒地的男人,一見情勢逆轉,起身就是賞了江若雅一拳,打得他嘴角滲血,又踹他兩腳。
「哼!不知死活。」範眾雲上前,以槍抵著江若雅的頭。
「是誰不知死活呢?」連放-的聲音隨著包廂的門被打開而緩緩傳進來,他目光直視範眾雲,看也不看倒地的江若雅。
範眾雲見到來人是連放-,神情相當震驚。「你怎麼來的?」
連放-甩甩手,狂放不羈地說︰「一路打進來的!」人的確無法比子彈快,但近距離的搏斗,持槍者卻快不過他的反應。
「你再靠近,我就殺了他!」範眾雲以為連放-是來救江若雅的。
連放-逕自燃起煙,白煙徐杏邙上,他的表情十分陰冷,注視著江若雅。「他的命值多少錢?我要的,是更大的利益那一億元,你不覺得收得有些多嗎?」
「你想來分杯羹?」範眾雲听出他的意思。
「你以為雲門堂的人會在一旁看你數錢而已?我是來跟你談交易的。」
「交易?」一听有利可圖,範眾雲眼楮亮了,不過他也沒被沖昏頭。隨即對沒有昏倒的手下使了個眼色,由他來接管江若雅。「你要多少好處?」
連放-走近他,一身無防備地落坐。「放心,我自己有公司,不會要你多少,往後酒店的利益六四分帳。」
範眾雲一听六四,臉色一沉,但隨即想到以連放-是前任律幫幫主的身分,必定在律幫還有影響力,不容小覷;再說,做大事是要看長遠的,日後等他坐穩雲門堂,再重新談條件也未嘗不可。
「好,我答應。」
「成交。」連放-笑著伸出手。
範眾雲不疑有它,隨即握上,但在那瞬間,連放-拿著香煙的手,立即把煙頭往他的手背一按,隨後又一拳命中他的下顎,擊昏了他。
幾乎同時間,另一方的江若雅,仿佛有默契似的,抓住男人的手,幾手凌厲的招式後,讓那個人抱肚倒地。
連放-來到江若雅身邊,扣住他的下顎,以指尖拭去他的血。
「誰打的?」
「沒事的。」江若雅淡淡回應,想去帶走張先生盡速離開,連放-卻沒放手。
「誰、打、的?」他又問,這次,臉色冷冽得嚇人。
對于連放-會來救他,江若雅感動莫名,于是自然地摟摟他,手卻不自主地發抖。「我真的沒事,我們快走吧!」
那一摟,霎時融化了連放-的肅殺之氣。「嗯。」
等他們剛放了張先生時,沒想到範眾雲竟然握著槍起身。「走得了嗎?」
「喔,這里有好玩的事情,怎麼不叫我一塊來參加呢?」一道冷冰的聲音瞬間劃破緊繃的氣氛。
隨之而來的幾個男人,走在前頭的是個外表粗獷、一襲黑色西裝的男人,他的五官端正,笑意盎然,但仍掩飾不了眼底的一抹凶殘。
那感覺令江若雅不寒而栗,什麼才是真正的黑道,他今日才見識到了。
「堂主!」
舉槍的男人小三膽顫地叫出一聲堂主,來者之身分立刻揭曉,他才是真正的範眾雲。
「喔,你還認得我這個堂主啊?真是莫大榮幸。」範眾雲氣勢非凡,他穩穩坐在沙發上,絲毫不受這緊張氛圍影響,泰然自若。
「堂主,我、我就是這兩個人設計陷害你啊!我是來幫你拿回證據的。」小三立即丟下槍,趕緊解釋。
深邃的眸子淡淡掃過江若雅與連放-,範眾雲一彈指,跟著他進來的幾名男人其中三人,立刻將小三與地上的兩人抓了起來。
「堂主」小三的聲音不自覺發抖。
範眾雲眯眼含笑。「敢在背後出賣我,就不要怕!否則只會讓我更瞧不起你!帶他們走!」
一聲令下,整個包廂頓時只剩下六人。
「連放-,好久不見了,混得不錯嘛!」
連放-把江若雅藏在身後,冷冷道︰「少跟我攀交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利用潘議員來進行堂內的掃除,現在找到了陷害你的人,我們就沒什麼瓜葛了。」
「你說得沒錯。」範眾雲懶懶揚唇。「跟你是沒什麼瓜葛,不過跟你身後那個小美人我們還有帳要算呢!」
連放-深如黑潭般的眼眸,凜凜發狠,似有蓄勢待發之勢。
「不準動他!」他警告。
「連放-,你以為帶著兩個人你還走得出去嗎?」
「殺了你,一定行。」
場面頓時僵冷,許久。
「哈!你還是這麼有種,放心吧!我對你的小美人興趣是有,不過可還不想因此惹上律幫。只要交出證據,你們就可以走了。」
江若雅走出連放-刻意的保護。「證據讓人偷走了。」
範眾雲眼神一眯,無情的狠光一閃而逝。「你以為我會信?」
「被偷就是被偷。」江若雅冷靜自持。
範眾雲戴上手套撿起地上的槍,把玩。
「範眾雲!收起你的心理戰術。」連放-冷道︰「證據真的不在我們這邊。」陰騖般的眼緊緊盯著範眾雲的眼神。
「在誰手上?」
「楊宇喬。」連放-沒有停頓。
江若雅一听,注視連放-,神情丕變。
「非常好我現在只想投一個人,你們誰要當我的靶?」範眾雲把槍上膛,一副不當人命是回事。
「範眾雲,你逃不了的。」江若雅難得氣得眼神迸出怒火。
範眾雲揚唇︰「小美人對我說教了!不過我最厭惡有人跟我說教了。」
「那我能不能說?」清冷干淨的聲音透著一絲轉機。
「大小姐。」範眾雲帶來的人必恭必敬地對走進來的年輕女孩尊敬地喊了聲。
範眾雲睨她一眼,雙手一攤,收了槍。「小姐,你怎麼又蹺課了?」
「堂內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能不聞不問?」
範眾雲含笑。「已經解決了。」
「是嗎?太好了。那堂主,能不能請你送我去上課?」女孩一臉冷意,眼神只落在範眾雲身上。
場面,頓時扭轉。
「當然了。」範眾雲起身回應,又對他們說︰「證據,我會去查,要是讓我知道在你們手上」故意沒有下文,他人已跟著女孩離開。
頓時,鴻藝茶樓的紛囂,消失無蹤。
最緊張的時刻,已經結束了。
三人離開茶樓,方耀光的車子在外頭等候多時。
憊有一大群遲來的,由劉隊長帶頭的警察。電影中,警察往往是最後到的,而在現實中,江若雅沒想到警察也是最後才來。
真是諷刺!
遲來的劉隊長帶著歉意說︰「江律師,剛剛我的手機上有簡訊,說是改變地點,我誤信了。來遲了,你沒事吧?」就因為他的手機號碼鮮少人知道,他才會誤信。
江若雅搖搖頭。「沒事。麻煩你了,劉隊長。」
「別這麼說,差點就害了你。我本以為是你不能出聲,才傳簡訊,看來,我得去換號碼了」
「嗯。」江若雅淡淡吟了聲,立即明白前因後果。
他想官商勾結、黑道介入這些問題再不設法改除,就算劉隊長再換上百來支手機驢碼,也嫵法躲周內部人的有心泄露。
利益──果真是最現實的。
相互點了頭,劉隊長馬上率人進入鴻藝茶樓,察看有無蛛絲馬跡。
之後,方耀光交代自己的人先把張先生送到醫院檢查身體;因為江若雅堅持不上醫院,他便載著連放-與江若雅回住處。
上車沒多久,江若雅因為過度緊繃而感到疲憊,昏沉地靠在連放-肩上沉沉睡去。
由後照鏡觀之,方耀光說︰「真是難為我的學長了。老板,我這次算不算護駕有功?」
「那女孩是誰?」他不曾听聞雲門堂還有能壓住範眾雲的角色。
「喔,那是前任堂主剛回國不久的獨生女,在堂內也有一席之地,範眾雲還不成氣候,不看面子不行。」
「你請得動她?」沒想到他的律師這麼厲害了。
方耀光笑了笑。「不是我面子大,是你的小佷女面子大,才能借到人出面斡。」
「小夜?」他詫異。
「是啦,她是小夜的學姐。」
連放-听完,不禁一笑,沒想到他最不希望佷女介入黑道的事情,結果竟是她救了自己。
讓他不得不感嘆事事奇妙。
「回去記得謝謝她吧!今天她還要考期中考,為了你,差點趕不上考試時間。」
連放-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她今天考試?」連他這個作叔叔的都不曉得,一個外人竟然對小佷女的事情了若指掌。
方耀光立刻轉移話題。
「說來這個範眾雲也的確不好對付,明知小三想陷害他,讓警察以為他與潘議員有所勾結,沒想到他竟將計就計。知道自己動手必定引來非議,干脆就讓外人幫他清理門戶,心機之深,連我也甘拜下風。」
連放-點了頭,不再說話,握著江若雅的手,閉上眼楮。
以前的江湖日子,他從不覺得痛苦難熬,直到今天他才了解,過去身邊人擔心他的心情是如何沉重。
懊似他擔心雅會有不測一般!
當他看見那把槍正決定著雅的生死時,他的心在那瞬間幾乎是停了──讓他恨不得上前痛宰小三一頓!
若是雅有意外,他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會放小三好過,絕對不會!
不過,此刻他心底的石頭,終于平安放下了。
因為,雅已經安穩地靠在他身邊。
他親吻他的額頭,也合上眼楮假寐。
方耀光送兩人回住處後,又立刻離開。
屋子內,江若雅坐在沙發上,連放-倒了杯水給他。
江若雅沒有接過,目光落在窗外,淡漠的聲音逸出︰「宇喬的事,你怎麼知道?」楊宇喬無論如何都是他的朋友,他不希望因為要讓自己月兌困,而害了他。
連放-沉默片刻,之後才說︰「我派人跟蹤他,知道他有回到事務所去,而隔天,你的事務所就遭竊。」
江若雅听了,緩緩吐了口氣。他沒想到,真的是宇喬!
真的是為了勝過自己嗎?
「那你早就知道這件案子的內幕?」
連放-點頭。「嗯。」
這會兒,江若雅把臉埋入雙手內。
「你氣我插手?」
放開了手,江若雅往後靠在沙發的背上。
「我不知該氣什麼,若不是你,我恐怕也回不來。只是我現在比較擔心宇喬的事情,他惹上的人不好對付。」潘議員無論如何也還受到法律的牽制,但黑道,是法律之外的另一個社會,不受任何約束,他擔心楊宇喬躲不過。
「放心,我會派人保護他。」
「謝謝你。我實在沒想到最厭惡官商勾結的他,竟然會這麼做」
「人,會變的。」
江若雅眼神迷蒙,爾後閉上。
「我爸爸,以前只是個小鮑務員,直到我媽因慢性病去世,可是當時,她其實不會那麼快死的,是因為醫生的診治出錯後來爸因為我媽的死,氣忿地去告那家醫院,結果什麼公道也沒討回來,他便決定考律師。然後在取得更有力的證據後,才打贏了官司,之後,他的名氣愈來愈大可是,他的人未變過。上庭,是專業的律師;下庭,是耿直的好爸爸。所以人──真的會變嗎?變的,不過是對環境的應對之策罷了。」他有感而發。
「雅」
「我沒事了,今晚讓我一個人睡吧!」他的心,其實也很累了。
三天後,楊宇喬竟然拿著有力的證據,反告潘議員。
頓時,新聞沸沸揚揚的,媒體記者也一窩蜂地采訪兩人,他雖然也算是當事人之一,但或許因為他的客戶不是潘議員的關系,所以記者並沒有緊迫盯人。而楊宇喬的名字頓時聲名大噪;潘議員則是因涉嫌賄賂,也遭檢調單位約談。
不解楊宇喬行徑的江若雅因為連日來的操心終于在這天病了,于是他下午請病假,看過醫生後回家休息。
吃了藥就躺在床上的他,終于在好一點後起身想喝杯水,沒想到才剛要開門的他,卻听見門外的連放-在講話。
本不該偷听,但「楊宇喬」的名字卻傳入他耳中,讓他停下動作。
「楊宇喬?」提早回來的連放-正在與方耀光通電話。
「是啊,老板,可別說這一切你不知情?」
他當然知情,只是後面的走勢卻出乎他意料之外。
「你探查太多了,方律師。」當他喊出稱謂時,便是要對方嚴守分際。
「會嗎?身為你的手下,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不管你知道什麼,最好掛上電話就忘了。」他低聲警告。
「當然。我的記憶最不可靠了,那事情就跟你報告到此,我還有事要辦。」今天是他生日,他要和連夜過一個快樂的夜晚。
「要匯給楊宇喬的錢,要記得。」
「是的。」
幣上電話,輕輕的一聲「喀」,讓連放-迅速轉身,在見到是誰後,臉色有瞬間的驚愕。
「雅,你在家里?是怎麼了嗎?」隨即,他鎮定不泄露一絲情緒。
江若雅冷冷的笑。「你對宇喬做了什麼?」
看來,雅都听見了,事情既然結束,他也不想隱瞞。
「我沒做什麼,只不過把他要的證據給了他。」
「為什麼?」江若雅想沉著,但奈何頭又開始痛了,亦讓他的情緒愈來愈激動。
「我不管他想怎麼做,我只想保護你,潘議員和範眾雲的事情,我不要你介入。」
所以他偷了證據,交給楊宇喬,不過問他要如何處理,只是今天的轉變,卻也讓他跌破眼鏡,他本以為楊宇喬會幫著潘議員,但卻是反咬他一口,劇情的直轉急下,讓他有些緊張──因為他感覺到,楊宇喬似乎也想保護雅,所以才願意接受證據,由他一人承擔。
「你害了他,你知不知道?」
「就算我沒給他,他也會自己想辦法弄到手。」
他很自私,所以絕對不說出他的感覺,情願雅誤會楊宇喬。
「你明知內幕,卻還是這樣做」
連放-知道此刻的江若雅已認定是他的錯,任他說再多也沒用。
「若不這樣做,你以為保護得了你嗎?範眾雲不是傻子,只要你一公布證據,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難道你想連你弟弟也牽扯進來?」
江若雅驀然一怔。
「沒有你,我可以處理得更好,是你壞了我的計畫!」冰冷的聲音盛載他不斷冒出的怒意。
連放-睨著他。「哈!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律師哪一點?就是太剛愎自用了,以為自己是天,什麼都可以承擔、什麼都做得最好,結果──卻不知自己正在做蠢事!你以為計畫就能萬無一失、只手遮天嗎?不踩別人的背,你永遠也無法做大事!」他炮火一開,毫不客氣。
「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與其要犧牲別人所換來的保護,我情願不要!現在,請你離開──」他嚴厲道。
他們之間的平衡已經不平衡了。
但說也奇怪,在盛怒的情況下,兩人相視,冷冷的目光,竟沒有半點怒火蔓延的態勢。
仿佛,兩人表現在外的,只是一種刻意、一種假象,他們都將真正的意圖隱藏在心底,不願道出。
沒有二話,連放-收回目光後,毅然決然地離開他的房子。
江若雅知道,現在分開,是最好的情況了!
雖然,他的心有抹隱隱的抽痛,但他卻故意忽略。
蚌地,電話鈴聲響了,江若雅接起。
「喂?」他的聲音不似平常沉穩,而是帶了點沉重。
卑筒一旁的人立即就听出來。「大哥!」
是弟弟──
對了,因為連放-的關系,他已許久未去他那里巡視。
「你沒事吧?」打來的人是自己的手足,江若雅露出關懷的態度。
「問我有沒有事?大哥,我才想確定你平安沒。我前一陣子出國辦事情,沒想到才回國就听見你在辦一件賄賂的案子,新聞報的好大,你沒事吧?」江若原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擔心。
「嗯,我沒事。」他從來就不讓人擔心他,因為他向來可以一個人把事情處理得完美,不需要旁人為他操煩。
「那就好。」江若原也知道自家大哥的個性,不過由于信任他的能力,他才相信。「連放沒煩到你吧?」
因為出賣大哥才換來的援助,多少在他的良心內有些過意不去。
「他已經搬出去了。」
又听出江若雅的凝重,江若原淡淡「喔」了聲。「那沒事了。大哥,你自己小心點,有事,記得要找我。」
「我知道。」
幣了電話,江若雅躺在沙發上。
從明天開始,什麼都恢復正常了。
棒天,同樣的時間,睜開了眼,卻見不到相同的人。
江若雅有些遲疑,他探手模了模大床空的另一邊,溫度很冷。因為與連放-同睡久了,他已習慣窩在相同的位置,不會隨意變換位置。
今天,他多躺在床上好一會兒後,才緩緩起身盥洗更衣。
打開冰箱,里面除了牛女乃,還有過了期的優酪乳。
在做土司夾蛋時,他也受了影響,不加糖改放鹽巴,望著本來都會有人坐的位置,如今,空無一人,擋不住映入眼簾的客廳擺設。
索然無味地吃完早餐,江若雅深吸了口氣,俐落把杯盤收好,穿上西裝外套,提起公事包,回頭多望了一會兒冷清的客廳,才踏步離開。
他總覺得,客廳在一夕之間,變大了。
而他明白,這樣的日子將會持續下去。
在江若雅開車離去之後,一輛銀色的車子也尾隨跟上。
直到確定江若雅已經平安進入事務所,那輛車子才迅速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