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情,和平了嗎?
若是和平了,請記得讓我知道
罷下課,上官直奔裴心非的家。
「裴媽媽,又來打擾了。」他歉然地表示。
星期天早上他帶著裴心非去醫院看病,接著送他回家,到今天早上才發現他的手機沒有帶走,又趕緊為他送回。
「哪的話,你肯來,裴媽媽很高興。我听芬楮說,你有喜歡的人了?要不要帶來給裴媽媽看看哪?」乖巧的上官就好比她第三個兒子,她是疼都來不及。
「沒那回事。」上官淡淡地說。
「喔,如果有,記得要帶給裴媽媽幫你鑒定一下。對了,還喜歡那件毛衣嗎?」
上官月兌下大衣,里面穿的正是前幾天張蕙玲送他的她親手編織的米黃色毛衣。「我很喜歡,謝謝裴媽媽。」
「挺合身的,看來我的目測功力沒有退步。」張蕙玲說歸說,還不忘小小贊美自己一番。
「我是來還心非手機的,他還好吧!」他很慶幸裴心非的手幾落在也家埋,才讓他有借口再來看他。
「吃過中飯又睡了。真是的,這孩子愈大就愈不中用,瞧瞧你,吹了海風也沒事,他怎麼會重感冒呢?」
「我能上去看他嗎?」
「好啊。」張蕙玲馬上把藥和水交給他。「那這個就麻煩你了,叫他別再睡了,睡太多會傻的。」
「好。」語畢,上官上了二樓,放輕腳步走入裴心非的房間。
沒關門,是因為怕自己听不見有人上樓的腳步聲,也怕他們不敲門就闖入,所以才留下一個小縫,好讓他提早防備。
「心非。」
「你怎麼來了?」
「來還你的手機。既然你起床,就順便把藥吃了,好讓我跟裴媽媽交差。吃過藥後,想睡的話再睡一會兒,晚飯前,我會叫你起來。」
裴心非吃過藥,又躺下。「上官,你別來得太勤,我媽會懷疑的。」
「我連來見你也不行嗎?」在未公開他們的關系前,他們是讓保持距離,他也明白裴心非有其顧忌,但他仍為那一句無情的話給螫傷了。
望進上官深邃卻溢滿受傷的雙瞳里,裴心非也是萬分不舍,但該提醒的,他不能省下,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
「最好不要!等過一段時間,我再跟媽說,先忍忍好嗎?」
握著裴心非伸過來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然後再放入棉被里。
「有你這句話,我答應你,以後會少來的。睡吧!」
他想,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而不是一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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踫踫踫,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客廳漸漸移到廚房去。
「媽,我看見阿的車了,他來了?」
「嗯,你也小聲點,你哥可能還在睡呢。先幫媽看一下爐火,媽把這盤水果送上去給阿。」
「我幫-拿上去吧。」裴雲昊自告奮勇。
「省了吧,你的腳步聲那麼重,會吵醒你哥的,看好火就好,知不知道?」張蕙玲再三囑咐。
「是,母親大人。」
于是,張蕙玲端著水果輕聲上樓,不發一點聲音。
在廚房看人的裴雲昊發現母親忘了附上叉子,趕緊關掉爐火也躡手躡腳地迅速追上去。終于在裴心非房前,他追上母親。
「我爐火已經關了,就順便跟-進去打聲招呼,放心,不礙事的。」他小聲地說。
張蕙玲輕輕推開門,門外的兩人原本是帶著笑容的,卻在見到驚人的一幕後瞬間變了臉色,張蕙玲手上的盤子也落了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上官反射性地回頭,卻仍然晚了一步。由他們的表情看來,剛剛他低頭親吻裴心非的畫面已落入他們眼底。
被瓷盤的破碎聲驚醒,裴心非一臉訝異。
「怎麼了?」
張蕙玲雙手-著嘴低喊︰「天哪!」便匆匆下樓。
「媽!」裴心非還是不明白發生什麼事。
裴雲昊楞了愣,隨即沖上前扯住上官的衣領,狠狠就揮了一拳。
「雲昊!到底怎麼回事?」裴心非起身擋在上官身前,阻止弟弟揍他。
「你問他!問這家伙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事!哼!」丟下鄙夷的口氣,裴雲昊忿然下樓。
「上官?」
上官拭去唇角的血絲,嘆道︰「我剛剛在吻你,他們……看見了。」
「什麼?」那間,裴心非心髒凍結了,他沮喪地坐在地板上,雙肩垂下,手指埋在頭發里,久久無法言語。
「心非,對不起,我……」上官想踫他,卻遭他揮開。
「回去!你先回去!」他冷冷地回絕。
上官愁著臉。「心非,別在這時候叫我回去,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讓我陪在你身邊面對他們!」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回去!你已經惹了麻煩,就讓我收拾,回去啊!」他的聲音漸漸管不住怒氣,朝上官開火。
他這一回去,他們能再見面嗎?
「心非……讓我留下。」就因為他一時的激情,導致他們的未來又漸漸遠去了。
「回去!別煩我了!」裴心非一臉頹喪。
上官噤了聲,起身離開。
房間內的裴心非則重重地-地。
天!這樣的殘局,他要怎麼收拾?
裴心非無聲問蒼天,腦子里亂成一團,理不出一絲頭緒。
他的心情都還沒準備好,更何況是個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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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裴心非站起身來,把房門前的凌亂整理干淨後,下了樓。客廳里靜得出奇,耳邊都是由落地窗吹進來的風聲,伴隨著他的腳步,走入戰場。
說是戰場,有些言過其實,但事實便是如此。自小到大,他從沒與母親爭辯過任何事情,現在他卻必須為了他的愛情奮力一戰;說來也好笑,沒想到最後他注定要讓母親為他煩心。
不過,他不會後悔的。
母親坐在客廳里,面向落地窗,神色是他前所未見的;不見弟弟蹤影,他有些為上官擔心,怕裴雲昊一沖動便會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原本應該是一個和樂的家庭,卻遭他一手破壞了。母親會那麼生氣,是發現到令她害怕的事實吧!
落座母親身邊,裴心非說不出任何話來。在房間里想了千百種的說詞,一見到母親落寞的神情,他說不出半個字。
「多久了?」兒子不開口,張蕙玲決定先問。
「一個月。」
「他主動的?」她了解自己的兒子。
裴心非淡淡地「嗯」了聲。
張蕙玲終于轉過頭,慈母的表情上有著深深的氣忿。
「心非,媽不記得有把你生成笨蛋,你明知那是……怎麼還會陷下去呢?他想要,你就該拒絕到底,或是干脆不相往來──怎麼會?怎麼會啊?」她握著兒子的手,激動不已。
怎麼不會呢?那種絕對不會的事情,他已不再肯定自己也不會。
張蕙玲雙眼噙著母親對兒子心疼的淚。「時間很短,叫他放手吧!你們都有著大好前程,不要毀了全部的人,那一定只是暫時的迷戀而已,不要再玩了。如果你不敢說的話,媽去幫你說,教他放過你!」
原本張蕙玲很喜歡上官,但經過這件事後,她對他徹底改觀,一個想搶走他兒子幸福的人,她怎還能疼愛?
不是這樣的,如果上官對他僅是暫時的迷戀,事情也不會走到這地步。
「沒辦法的。」裴心非苦澀地表示。
上官像一團火,原本是小小的火苗,得到他的助長後,如今就成了無法停熄的火海,燒了他自己、也燒了他,來不及了……他的情卷住他;他的愛困住他,身陷在一片汪洋火海里,他卻覺得幸福。
這是愛吧!
他真心愛著上官。
「為什麼沒辦法?你是不是怕他報復?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搬家,搬得遠遠地,讓他找不到!好不好?」緊握兒子的手,張蕙玲深怕一松開,就再也喚不回兒子的心,這種情況,她實在沒踫過,徹底慌了。
她好怕啊!她的兒子怎會走上她最害怕的一途?她記得他高中時也交過幾個女朋友,入社會也會談過戀愛,又怎會往這時候愛上一個男人呢?
「媽──我愛上官。」
思量許久,裴心非忍痛點出母親最不願正視的事實。
一听見兒子的話,張蕙玲下意識就搖頭否定︰「不可能!你絕不會是同性戀!我不信!我一個好好的兒子怎麼會是同性戀?你不會的……心非,你是騙媽的,是不是?」淚滿襟,不安的感覺逐漸在張蕙玲心里擴大、擴大……
「我愛他!」
令她恐懼的事實一再听入耳,張蕙玲發覺若她處理不當,便會失去這個兒子,所以她必須當機立斷,斬斷禍根。
她起身,跪下。
「媽!-這是在做什麼?快起來!」裴心非心痛地看著母親下跪,也明白這一跪就必須讓他有所改變。
張蕙玲阻止兒子要拉她起來,雙眸帶淚地說︰「心非,媽求你!求你別自私地壞了裴家的臉,媽相信你絕對不是同性戀,求你回頭吧!別一錯再錯,你的事業、你的人生,難道都不在乎了嗎?不要再見他了,暫時離開台灣好好想清楚,如果你不答應,媽就不起來了。」她清楚兒子在乎自己和這個家,所以才以此威脅。
「那我的愛情呢?」他自己選擇的愛情啊……
貶有這種結果他不意外,只是他內心的情感又該如何宣泄?釋放出去的感情,如何收回呢?就算離開,他也忘不了他啊!
「不要男人,你是正常的,只要是女孩子,媽都能接受。」
若愛女人才是正常,那他怎麼辦?他只愛上官而已。
「這句話我也曾說過,假如上官今天是女孩子,我想結局是皆大歡喜的,但是……他不是女孩子又不是他的錯,就像他愛上我也不是錯誤一樣。」裴心非合上眼楮。
是愛,不是錯。在茫茫人海中,他們找到彼此,繼而相愛至深,怎是錯?
「你不愛媽?」張蕙玲再加把勁。
「我當然愛。」
「我和他,誰對你比較重要?」
母親的心情,裴心非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也舍不得上官。他對他的情既甜蜜又溫柔,他很難忘卻。
忖度良久,他笑著回答︰「我答應-,反正剛好有個要到紐西蘭的工作,下星期起程,我會去的,-起來吧。」沒想到他早先回絕的工作,最後演變成非去不可。
牽起母親,任她哭倒在自己懷里,裴心非想起了重病那日上官的神情也是這般令他痛苦。
又能如何?親情與愛情,孰重孰輕?
他已做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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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上官到他的住處,兩人一前一後走入。
直到關上大門,裴雲昊終于斥聲責罵︰
「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結果你卻是怎麼對待我的家人的?我哥還有大好前程,他對你也很好,你為什麼要毀了他?」
「愛他就是毀了他?」上官嘲諷一笑。
「難道不是?你以為這種事能攤在陽光下說的嗎?我哥他……他知道你對他……」
「他……曉得,也響應了我。」
裴雲昊先是一怔,而後又是怒顏相向︰「這麼說來就是你主動的了?」
「是。」對于自己的感情,他百分之百肯定。
上官認真的眼神令裴雲昊震驚!
「為什麼是他?」他相信憑上官的條件,即使想找個男性伴侶也不是難事,但為何偏偏找上他大哥?
「因為我只對他有感覺。我愛他、我需要他,我不能沒有他」
「住口!」裴雲昊大喝一聲,跟著拳頭又奉送出去,直直揮中上官的側臉。
上官不躲不閃,任命似的由裴雲昊發泄。
「你知不知道你一個錯誤會讓周遭的人都陪著你一起痛苦!」扯起上官的衣領,裴雲昊憤恨地說。
嘴角滲出腥澀的味道,上官下意識地舌忝了舌忝,回道︰「我比任何人都明白。」
「那你為何還要──」
上官搶道︰「因為我愛他!除了你和你母親以外,我相信我會是這世界上第三個最愛他的人。雲昊,你比我幸運,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而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我只想要心非就好,這麼小小的願望也不行嗎?」就連曾經給與他關懷的李老板,也不過是短暫雲煙,他要的是長長久久。
因為害怕被-棄,所以在界線以外他能允許有人靠近他,但在界線之內的世界里,他不準任何人越雷池一步;除了心非,他只要他一人──假如他也-棄自己,那麼,他就不知該怎麼辦了。
唯有心非存在的世界,他才覺得有溫暖。
上官的真心完全在他面前曝光,毫不隱瞞,這是裴雲昊第一次看見撤除防備的他。以往的他總在自己身邊築起一道高可參天的牆,讓人進不了他的心,就算是他親口承認的好友,他也不得其門而入,一直被摒在牆外。
雖說道德是人類自己定下來約束本身行為的東西,不想遵守也行,但便會被其它人貼上「不道德」的卷標,並永遠不得見光,所以他不忍心見大哥往後活得痛苦。
「去找別人吧,這樣裴家會永遠歡迎你。」他握緊的拳頭松開了。
上官躺在地上苦笑。「那你何不給我一刀痛快?」失去裴心非,要他繼續過著如木偶的生活,他寧願一死了之。
「上官!」不同過去,裴雲昊這次吼了他的名字。
「雲昊……對不起,我還是只要心非。」
「不可能!」裴雲昊氣極,丟下話便離開。
躺在地上的上官,頭稍稍一仰,就能看見窗外的夜空,他緩緩伸出手,想抓住一顆星子。
「呵……」他笑得好不淒涼。
明知天上的星子不可觸,他仍執意妄為,是傻吧!
「心非,我何時才能待在你身邊,毫無顧忌將你擁在懷里呢?」他聲音沙啞地問著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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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沒見到上官,手機、電話都沒人接,蔣芬楮有點擔心,便在第四天中午跑來上官雷的公寓。
為了順利進入他的家,她請來管理員為她開門,當她見到躺在客廳里一動也不動的上官後趕緊朝外頭一喊。
「快叫救護車!」
十幾分鐘的車程,救護車順利回到醫院,進入急診室,蔣芬楮則憂心忡忡地坐在急診室外等候,直到有醫生走出來。
「醫生,他還好吧?」
「身體太過虛弱,暫時沒有危險,等他清醒後,還是先留在醫院觀察幾天再說。」
蔣芬楮不解︰「為什麼?」
醫生略皺眉頭。「病人的身體雖然動不了,但精神好象在抗拒我們的插管治療。所以最重要的是看他清醒後有無進食的。」
意思是他沒了求生的意志?蔣芬楮愣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堅強的上官也會求死。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憊有就是裴雲昊也好幾天沒跟她聯絡了,會不會是跟裴心非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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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蔣芬楮的電話,裴雲昊還在猶豫該不該去。
念頭一轉,思及上官也是他的朋友,他決定前往他的公寓。半小時後,他依約到達上官的公寓門口,按了電鈴。
「請進。」蔣芬楮有些憔悴地說。
裴雲昊看了好不心疼,他原先是想斷了跟上官有關系的人,但今天一見到蔣芬楮,他不免心痛。
「你們是不是告訴上官說裴大哥離開台灣了?」這當然不是清醒後的上官告訴她的,而是她剛剛打了電話才得知的,所以她猜測上官便是為了這理由不吃不喝。
「沒錯。」
「果然。」蔣芬楮輕輕一嘆。「為什麼呢?他們彼此相愛啊!」
裴雲昊瞪著她,不敢置信這種話會出自她口中。「芬楮,-是不是也受了上官的影響,怎麼說出這麼不可思議的話?」
蔣芬楮卻是一臉疑惑。「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本來就天經地義,哪里不可思議了?」
「他們兩人都是男人啊!這是不合道德、不合邏輯、不合天理的呀!-能說這是對的嗎?」
蔣芬楮听了沒什麼反應。
「雲昊,我們是各為兩方不同的理論而辯,所以我相信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有理由反對,而我也不會全然贊同你的話,所以省下這道手續吧,我今天來是想讓你看一樣東西。」蔣芬楮站在上官的房前,準備打開門。「我相信除了裴大哥,還沒有任何人會經看過上官的房間。」
上官的房間是個禁地,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清楚地明白這點,也沒人敢打破。
「我不好奇。」
「我也不是想讓你好奇,只是想讓你更明白上官這個人。」
「-很了解他?」他酸酸地問。
蔣芬楮笑著搖頭︰「當我打開他的房間時,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他的世界,你絕對不會相信的,我真的為他哭了……」
蔣芬楮的話到底是挑起了裴雲昊的好奇心,于是他等待著蔣芬楮打開門。
在門開啟的那一瞬間──
「天哪……」這是裴雲昊唯一吐出的字眼。他渾身打顫,全身僵硬,因為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看到了什麼。
那是一張照片,一張他曾經見過的照片,而照片中的人,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大哥──裴心非。
然後,他又瞧見照片左下方記著的時間正是五年前,恰巧也是第一本《天使札記》問世的那一年。
「看著這張照片,我才明白上官對裴大哥用情有多深。你究竟是因為你大哥的身分反對,還是徹底不贊同這種戀情呢?」蔣芬楮二度垂淚。
雲昊,你比我幸運,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而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我只
想要心非就好,這麼小小的願望也不行嗎?
裴雲昊這才明白上官想找天使原來是為了找尋照片中的主角。對于上官的用心,他真的很感動。
無論男女,愛情不都是同一種方式嗎?
倘若他只愛大哥而已,他有何理由不成全呢?
「他呢?」
「這是我第二個想讓你知道的事情。他在醫院里,清醒過來後,沒說過任何一個字,也沒吃下任何東西。雲昊,失去裴大哥,他真快活不下去。求你們救救他吧!」蔣芬楮握住裴雲昊的手心,心中感傷萬分。
救他?那個能救他的人已在紐西蘭了,怎麼救?又不是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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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著蔣芬楮來到上官的病房,裴雲昊發覺上官臉色蒼白許多。
「阿,你看,我帶雲昊來看你了,他要跟你說心非的事哦。」
上官望著裴雲昊,听見「心非」二字,原本無生氣的眼忽然閃過一絲期待。
蔣芬楮的眼神、上官似乞求的凝視,讓他壓力愈來愈大,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想騙上官,又不能不騙。
蚌然間,上官像是透視到裴雲昊的內心,失望布滿他的臉,他又緩緩轉了頭,繼續盯著天花板。
蔣芬楮見狀,淚水又無法止住,一發不可收拾。
大哥的遠走、蔣芬楮的淚水、上官的自暴自棄,三件事突然像驚濤駭浪地侵襲裴雲昊的腦袋,他氣得吼道︰
「你死了最好,省得毀了我們家的幸福!你死了,我哥也能另外找個愛他的女人!上官,你以為這世界非你不可,我哥非你不可嗎?你這麼沒用,根本就沒人要你,你還是早早結束生命才不會成為麻煩!放心,你死後,我哥絕對會忘記你的!」
「雲昊!」蔣芬楮明白裴雲昊是想以激將法刺激上官的求生意志,可她也怕會適得其反。
裴雲昊不顧蔣芬楮的阻撓,繼續說︰「還說你有多愛我大哥,沒想到也不過爾爾!你對他的愛就這麼膚淺嗎?你以為我哥會為你一生不娶嗎?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死你的吧,我大哥還是會繼續過他的生活,有沒有你都一樣……上官,我瞧不起你!」
不是的,我真的很愛心非,雲昊,我真的很愛他,我想陪著他走完人生……我真的想啊!躺在床上的上官只能在內心無力-喊。
「雲晃,夠了,你沒看見他……哭了嗎?別再傷害他了……」親眼見到上官哭了,蔣芬楮終于放心了。
「我……我要等他。」上官氣若游絲地表示。
兩人听見他的話,終于都放下心上的重擔。
「你先復原再說吧!」裴雲昊瞪了他一眼。
愛情的方式有太多種了,他們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嗎?那他還反對什麼呢?他又不是上帝,反對個什麼勁兒。
心非,我會等你母親接受我為止,所以你也要等我……上官下定決心。
錯過一回,他不能再消極地使用這種手段,他會證明的,證明即使分隔兩地,他依然愛著心非。
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