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劍山莊由于行事公正無私,向來在江湖上享有超然的盛名,也因此時常有人請他們代為主持公道。
雲劍山莊之主孫富權有一兒一女,長子孫無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可惜身子骨不佳學不了武,只能跟著他經商;女兒孫夢瑕,容貌美麗,意外地竟是練武的奇葩。
孫富權經商起家,對武術一直有種慕名的熱衷,但當他後來有空閑想學的時候,已經年過四十,所以只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小女兒身上,不過當他看見女兒的劍術愈來愈高超時,他心底也愈來愈煩惱,只因女兒的夫婿人選遲遲未有著落。
懊在當時兒子的好友段羽拜訪山莊時,兩人同樣著迷探索奧妙的劍術,再者他倆郎才女貌,後來結果自是可喜可賀,否則他此刻的頭發早就白光了。
不地婚事遲遲不辦,延宕至今,他仍舊操心不己。
當孫夢瑕一身是傷地回到雲劍山莊時,孫富權是又氣又心疼。
「我的女兒啊,瞧瞧你,這趟出門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了?」
瞥了瞥站在女兒身邊的段羽,不免責怪起來。「段羽,你怎麼沒有好好保護夢瑕?」
「爹,不關段羽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她連忙替好友澄清。
孫富權老淚差點縱橫。「那、那你也太不小心了,瞧瞧,手臂、雙掌都見血。女兒啊,爹不反對你去找好友,可是你也要懂得照顧自己,要不然爹怎放心讓你再出門。」
「好了,爹,小妹剛回來,您就讓她先休息吧。」孫無涯走了過來,適時替孫夢瑕解圍。
孫富權這才趕忙要女兒先回房休息。「趙管事,你快去請徐大夫來幫小姐看傷勢。」
「好的。」趙管事命辦事去了。
孫富權轉過頭來要解決另一件要事。「我說段羽啊,你跟夢瑕認識也有三年了,你究竟何時要迎娶我家夢瑕?」
段羽神色一斂,孫無涯立即代為回答。
「爹,你可別忘了段羽不是住在雲劍山莊附近,若夢瑕馬上嫁給段羽,你恐怕很難像現在這樣天天見到親愛的女兒呢!」
孫富權想想也是,便道︰「那……就繼續暫緩。無涯,我去交代廚房炖些補品,你替爹好好招呼段羽。」
「是的,爹。段羽,請隨我到書房。」進了書房,孫無涯也不廢話,馬上就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夢瑕認識了天下樓的樓主風行雲,她的傷也是因為他……」段羽娓娓道出孫夢瑕跟他轉述的經過。
孫無涯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抵住下巴,狀似思索。
雲劍山莊可罰是正道的楷模,若是與天下樓有來往,定會招來質疑也會影響日後經商,加上前幾日徐三廣也率眾前來問小妹的下落,因此孫無涯認為這件事頗嚴重,必須及早處理,否則難以善後。
可要如何方能完美解決,這倒是考倒了他。依照段羽說,小妹是對風行雲有幾分傾慕,小妹向來又頗有自己的原則,想說服她除非要有絕對把握,否則他可不想去吃閉門羹。
孫無涯邊想邊瞄了瞄坐在一旁閑閑沒事喝茶納涼的段羽,他就覺得沒好氣。
「段羽,若你能將我妹妹早些娶進門,我也不必在這里傷秀腦筋。」他表面上替他拖延時間,實則也希望他們早日成婚。
段羽掀了抹苦澀的笑,「你清楚我心底擺了個人。」
孫無涯嘆了口氣,「你又何必?明知不會有結果……」
「我心甘情願。」放下茶杯,段羽站起身子。「最近雲劍山莊不會太平靜,我會留下來等事情告個段落再離開,對于夢瑕和風行雲的事情該如何解決,你慢慢想吧。」
門開門關,仿佛也代表著他與段羽的距離。
無奈一道門開著、一道側是緊閉,能有什麼交集。
罷了,先別想段羽的事情,唯今首要,就是先想如何處理小妹的事情。
天下樓的風行雲,可真棘手……
戌時中,山莊內一片寂靜,涼風拂來醺人醉。
睡不著的孫夢瑕來到涼亭前踫上段羽,正巧,她一直被爹押著要待在房里休息都沒機會找段羽談話。
「段羽。」
「夢瑕,還沒睡?」
「你不也是。」
「睡不著出來逛逛,一年多沒來雲劍山莊了,還真有些懷念。」
「那你就該多來走動,而不是一離開就沒消沒息,我們都很想念你。」有時候,她覺得段羽似乎藏了很多秘密,可惜她自知尚不足以幫他分擔。
「不談這個了。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認識風行雲?」
「方便說嗎?」
「我很早就認識風行雲了,我們有一陣子還是劍術上爭輸贏的對手,不過自我離開家後,就不曾遇過他。」
「他真的是……」
「是的。」他之所以說出風行雲的身份,為的還是希望能夠讓孫夢瑕對他放棄,畢竟他倆是走不同路的人,硬是要在一起只會徒增麻煩。「夢瑕,風行雲絕對不是個可易與之輩,他的城府很深,心思更是詭譎多變,沒有人能猜出他的下一個動作,加上他身份特殊,恐怕將來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為了你自己好,最好別跟他再有來往。
孫夢瑕隱約听出段羽話中有話,默無一言。
放棄風行雲——大概就是段羽真正想說的意思吧。
「段羽,除了你們以外,我不曾有喜歡人的感覺,也不清楚什麼是愛。雖然我與行雲相處不過幾日而已,但他對我有種吸引,會令我愈來愈想認識他、探究他一切的念頭,我真的放不下他,若有可能,我想一直陪在他身旁。」其實,她自己也不甚明白想了解風行雲的行為算不算喜歡,她只是盡力把自己的心情描繪出來。
「夢瑕,我希望你真的曉得自己在做什麼。」段羽輕聲嘆道。
「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就好比學武也是她的意願之一,否則誰來也逼不了她。
「看來你這次下了很大的決心。」
「段羽,你自己呢?我不曉得你喜歡的人究竟是誰,但若你遲遲不肯表明心跡,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了。」孫夢瑕一半調侃、一半鼓勵。
段羽避談自己的問題。「你們能在一起的機會很小,前途也障礙重重,這樣你也不後悔嗎?」
「你說到哪兒去了,我現在只是喜歡有行雲陪伴,至于未來是一個太遙遠的距離,將來的問題將來再說,我不願想太遠。」
天下樓與雲劍山莊、她與他的觀念,都是需要再經過一段時間磨合,想太多的確沒什麼幫助,她只想順心而為罷了。
如今,除了要找到好友婉兒外,就是幫風行雲除去殺石霸的罪嫌。
「夢瑕,有時我真羨慕你的勇氣。」
「每個人都有勇氣,只區別于做與不做。」一旦確定目標,她便不會放棄。
「也許吧。」段羽說完,眼神朦朧地眺望遠方,思緒也飄往遠處——可有些事就不能這麼輕率了。
同時,孫無涯白色的身影站在廊柱後面听著兩人的交談。
「你們兩個還真會替我找麻煩。」
事情果真難辦了。
子夜,星子點點閃爍。
風行雲竟夜難眠,滿腦子都是孫夢瑕的那句話——
我根本不想為了這種人殺你,行雲,我想保護的人——是你!
她想保護他?
笑話,他會需要別人保護,太看輕他了。
她依舊相信自己沒殺石霸,是單純或是信任他?就為她說的那句話,他才收手沒有殺人,也是頭次有人能阻止他的行徑。
不得不說,自己確實因為她有些不同了。
行雲,放手,我拜托你別殺他,好嗎?
孫夢瑕的真心話尚未褪去,不斷在他耳邊繚繞,奇異地,竟能緩和他向來血腥瘋狂的心,讓他的呼吸、心跳逐漸與周遭的幽靜氣氛重疊……
他意外地喜歡這份寧靜。
這樣的靜謐卻被闖入者破壞。
風行雲閑適地靠躺在草地上,低喊︰「出來。」察覺又有人開始盯上他,把他的好心情都弄槽了。
原本隱身在樹林內的人,聞言走出樹林。
「跟著我做什麼?」
「樓主還不回來嗎?」男人恭敬地朝風行雲頷首行禮。
「我與天下樓再無關系,回不回去又有何差別?別再跟著我。」
「樓主……」男人頓了頓,最後還是選擇開口︰「孫夢瑕不適合你。」
「聶月河,何時你也插手管起我的事來了?」
「屬下絕不敢管樓主之事,只是希望樓主以天下樓為重,雲劍山莊與我們對立,跟他們扯上關系只會徒增麻煩。」
「我已離開天下樓,就不再是樓主,天下樓的紀律根本不能用在我身上。」
「樓主永遠是樓主。」
「哦,那你將現在的樓主位置于何種地位?」
「她在等你。」
風行雲挑了眉,直視聶月河面無表情的五官。「她在等我回去殺她嗎?」
「她……喜歡著你。」這事實他無法視若無睹。
「我倒是想挖出她的心髒。」
聶月河默無一言。
「別再跟著我。」最後一句,風行雲低喝出聲。
聶月河的身影這才旋踵離去。
風行雲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他起身,確定好方向後,腳步往前,身影也逐漸融入在夜色里。
除了值得較勁的高手外,他現在最想要的是——孫夢瑕。
若說雲劍山莊是最不愛和是非的名門正派,那千梅谷就是最獨善其身的邪教。
只因千梅谷第一任谷主是名行為特異的老人,而由他創立的千梅谷自然也行事詭異,加上千梅谷善使毒,又善醫術,因此正邪難分,江湖上的人自然對他們敬而遠之。
段水瑤是千梅谷的第四代谷主,亦是首任的女性谷主,但她也秉持前人的作風,不涉江湖之事,專心研究毒藥與鑽研艱深的醫理。
听完太輔將谷內大小事情稟明後,段水瑤才發覺好幾日沒見到太衛。
「太輔,太衛呢?」
太輔一听谷主詢問太衛下落,連忙低頭稟告。「稟谷主,太衛身體不適,已休息好幾日了。」
原本面對窗戶的段水瑤,在听見蒼騖病重的消息便轉過身來。「既然已重病幾日,為何不跟我說明?」
太輔始終不敢抬頭,因為她其實也不清楚太衛人去了哪里,他是說過自己不適,但昨日她前往太衛住處,卻讓她意外發現太衛其實不在千梅谷的實情。
「也許是太衛不想驚動谷主。」她小心翼翼回答,要不然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被谷主拿去當試驗品。
「既然太衛如此體貼,那身為一谷之主的我自然得前往探視了。」
「這……」太輔已冒出冷汗。
比主平日是好說話,若涉及欺瞞之事,那怒氣可沒人能承受得住。
「咦?太輔,為何你遲遲不肯抬頭面對我?」
「屬下不敢,屬下是……」太輔剛抬起頭,就瞧見段水瑤一臉笑意。
「因為你替太衛圓謊,所以才不敢看我是吧?」
「是的,請谷主責罰。」千萬不要叫她以身試藥,她還想多活幾年。
「起來吧太輔,你也是關心同僚,我怎能責難于你,要怪也是要怪太衛,太衛離開千梅谷幾日了?」
「稟谷主,已經半個月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
「是。」太輔領命,退出議事廳。
待太輔離開,段水瑤立刻招人上廳,「我要知道這些日子太衛的一舉一動。」
「是,屬下這就去辦。」
前日得知風行雲已回來,太衛恰巧也不在谷里,她真不希望發生什麼需要她出面才能解決的事才好。
要不然,可會很麻煩的。
徐三廣為求真相,二次率眾前來雲劍山莊。
顯然他們是听見去劍山莊派人去請大夫要為女兒診治的事情,才會又跑來。
就算女兒沒有受傷,孫富權依然不讓他們見到女兒,畢竟他是希望女兒學武保護自己,可不希望她牽扯上江湖的事情,雖然女兒依然背著他在江湖走動,但他身為爹親,就是要保護孩子。
徐三廣執意要見女兒,孫富權便與兒子在大廳接見他們。
「徐兄,你找小女究竟有何要事?」
徐三廣了解孫夢瑕既然已回莊,便把初九那日與後來的事情告訴孫富權和孫無涯。
孫富權護女心切,听完便拍桌一聲。「這是什麼話?我女兒豈會與凶手在一起,徐三廣,你這不僅侮辱我女兒也侮辱我們雲劍山莊的名譽。」
「孫莊主莫氣,其實我們也是想將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才會前來山莊,試問,孫姑娘與此事若無關系,又怎會有線索牽扯上她?」雲劍山莊是江湖中名聲響亮的派門,徐三廣自然不想得罪。
「哼,說不定是有人假意要陷害雲劍山莊,你們不從這方面著手,卻找上門來,是不是沒將我們放在眼底?」孫富權氣得橫眉豎眼,讓他原本就有些粗獷的臉更加駭人。
徐三廣顯得有些為難,「孫莊主,徐革某也有考慮過此等問題,更不願把事情擴大,但此事既然涉及孫姑娘,就請孫姑娘出席與我們會面一談,如此才不會制造不必要的麻煩。」
「笑話!我孫富權從不怕麻煩!」為了女兒,他也豁出去。
「爹,來者是客啊。」孫無涯好生勸著。
「想找我女兒麻煩,我管他是不是客人!」孫富權不客氣地嚷道。
「徐前輩,真是過意不去,我小妹剛回來,身體不適在調養,因此不方便見客人,請多多包涵。」孫無涯客氣回應,笑容誠摯,卻不容自己的立場有所動搖。
他當然不會學父親那樣直接給對方難堪,只是他選擇的是另一種溫和讓雙方都不會太難堪的保護手段。
徐三廣看見斯文的孫無涯,以為他好說話,便轉向他。「孫公子,若為令著想,希望你能讓我們見她一面,好把事情始末理清。」
孫無涯抿唇微笑。「徐前輩,說起來你們也只接獲一根不知是誰發出的箭,就信了我小妹與凶手在一塊,這會不會有些牽強?誠如我爹所言,那人說不定只是想找雲劍山莊的麻煩,你們前來相逼豈不中了他的計謀?再說,如今你們對那名叫-風行雲-的男人有了猜測,假使日後他表明自己不是凶手,恐怕也難取信各位吧?」既然風行雲沒隨同小妹回到莊里,他們也無須淌這趟渾水。
徐三廣沒料到孫無涯口才之好,有些微愕。「這……」
「但是事出必有因。」趙武出面幫徐三廣。
孫無涯點頭贊同。「那是不是該請各位先把因調查出來,再來質問我們吧?那名次地消息透露給各位的人,既然不願現身,就表示有所心虛。無涯雖不才,但也認為應先由這方面著手才不會引發更多的爭端。」他咬緊另一個可撇清關系的著力點。
「孫無涯,你自是護著你妹妹。」
「趙前輩說的是,夢瑕是我妹妹,我這做兄長的不護她,誰要護她?」孫無涯擺明了自己就是護著自家人,護得天經地義毫不心虛。「再者,無涯對于諸位前輩這種沒有證據的說詞感到十分的……汗顏啦。」
「你!」越武顯然被孫無涯氣到,怒目相瞪。
徐三廣抬手阻止趙武上前。「稍安勿躁。」
兒子打發得好,孫富權這莊主樂得下逐客令。「各位,請回吧。」
「你們想與其他派門為敵嗎?」徐三廣出聲威脅。
孫無涯輕松揚笑,似乎不當徐三廣的威脅是一回事。「假若各大派門真是如此昏庸,那我們也只好采取手段了。不過恕無涯提醒各位,中秋過後的武林大會將要選出一下任武林盟主,相信在場鎊位應該也興致勃勃吧?請別讓這件事影響了各位在江湖上的地位才好。」
有意角逐盟主寶座的徐三廣自然听懂孫無涯的反譏。
當大廳內的場面一觸發之時,淡雅香氣飄了進來,剎時打散一室厲氣。
「事情是女兒帶回來的,就該由女兒出面解決。」孫夢瑕一身素雅女裝,帶傷來到大廳,模樣更添幾分嬌弱。
孫富權見是女兒前來,掩不了臉上的擔憂。「我的乖女兒啊,你怎麼不在房里好好休息,干嘛跑出來吹風?」
「爹、大哥,他們是來找女兒的,就讓女兒來處理。」听見徐三廣來找她,她猜應與風行雲有關。
「女兒啊……」孫富權信任女兒的能力,卻不喜歡那群人咄咄逼人的模樣。
「爹,既然小妹要自己擔當,我們就尊重她的意思。」孫無涯說完投給孫夢瑕一個鼓勵的眼神。
「好吧,不過女兒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爹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誰敢動他女兒就是跟他過不去,他也絕對不會令對方好過。
孫夢瑕會意點頭,走至徐三廣眾人面前。
「徐前輩也是如同百煉門門主一樣,是為了風行雲的事情而來的吧?」
「正是,還請孫姑娘叫風行雲露面好讓我們調查真相。」徐三廣在經過孫富權父子的刁難後,這會兒面對孫夢瑕,說詞變了。
「夢瑕也很願意配合,但風行雲並沒有隨同我回來,因此也無法讓他出面跟各位解釋。不過當日百煉門門主找上我們時,便已說是有人查到是風行雲殺了石霸,想必你們是為了這件事而來才對。」
「沒錯,正是如此。不過,不是查到,而是有人告知。」剛才已經贊許孫富權父子真相,徐三廣也無法再說謊。
「夢瑕再敢問徐前輩,讓百煉門門主前去抓風行雲,是誰做的主?」
「是百煉門門主執意所為,我們也奈何不了他。」
「那就表示前來山莊的各位並不贊同百煉門門主的行徑?」
「當然,畢竟在沒確切證據之前,我們不會就此論定風行雲的罪,因此更多了出面解釋。」對方禮讓三分,徐三廣也難以咄咄逼人。
「既是如此,徐前輩,老實說吧,夢瑕相信風行雲並沒有殺石霸。」
「何以見得?」
「是他親口告知。」
趙武哈哈大笑。「真是笑話!他說他沒殺人你就信,那還需要公道正義嗎?」
殘不知,趙武這番話竟掉入孫夢瑕的陷阱,廳內所有人紛紛察覺到。
孫夢瑕再問︰「趙前輩說的是,夢瑕也信正義公道自在人心。如今有人說風行雲殺人,假使他真的出面說他沒殺人,試問你們又會信幾分?」
趙武一時愕住,沒想到他會被孫夢瑕騙倒,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這、這……總之他要先證明他自己不是天下樓的殺手。」
孫夢瑕又進一步說︰「天下樓向來神秘,你們是希望他提出什麼證明還自己清白?」
趙武詞窮,默默不語,徐三廣見情勢不利,即刻站出來下結論。「總之,這件事必須風行雲出面才成,有人將矛頭指向他,必定代表他有問題。」
「哦,我來……就真的能解決一切,幾時我這般出名了?」
眾人專心對談時,誰也沒發覺風行雲的身影已悠閑地靠在大廳的門板上好半晌。
孫夢瑕的視線越過眾人,落在風行雲身上,無言的表情似在問︰你為何要來?
「你邀我,所以我來了。」佳人有約,豈能拒絕。
風行雲雙手環胸,態度從容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