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黃昏,室內光線暗淡,如同衛無敵臉上的表情明昧不定。
少年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望風,里面兩個人相隔七步之遙,如同過招前的武林高手,抱臂環胸,相互用刀鋒般銳利的視線從頭到腳緩緩掃射地審視彼此,冷冷做著有關對手的實力評估。
「你知道嗎?」衛無敵高揚著恫嚇的雙眉,「我最討厭有人威脅我!」
「哦,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按我說的去做嘍?」女孩靈活的眼珠一轉,微笑地成竹在胸。
「哼哼,我性格的好壞既不會引發歐盟分裂也不會導致海灣戰爭,既然毫無罪孽,就沒有理由忍受任何不公正的對待!你不會單純地以為我會因此而乖乖接受你的擺布吧。」顯而易見的,這個男人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把柄落入了少女的手中,也從來沒把自己超越常識的行為當成是自身的恥辱。
「從理論上講這樣是沒有錯,」女孩同情地望著他,睜大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提醒對方,「可是你極力想掩飾本來面目的手段恰恰說明了你目前存在著不想被人揭發的心理,和這樣做的必然理由。而我既然恰巧發現了,又有什麼理由不利用它來達到一些我想達到的目的呢。」
衛無敵居高臨下地瞪視著少女,卻只在少女黑紫的瞳仁里看到水漾漾的無所畏懼。通常他只要一個凌厲的眼神殺去,就會很有威懾力了,而這個擺出與他敵對架式的少女卻毫不回避地敢于直視他的雙眼。
唇邊勾起一縷玩味的笑,他說︰「好,很好,邪惡的女人,你真的是阿姨的女兒嗎?怎麼看起來比較像是我媽生的。」不愧是頑劣血統的家族性邪惡遺傳。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被稱為老板娘的女性是種怎樣表里不一的恐怖怪物。」啊啊,她就是為了要擺月兌這個既定的命運,才會這樣辛苦啊!
「好吧,既然你如此堅韌固執地要實施你那卑鄙的手段來挾制我這純潔無垢的靈魂。那高尚善良的我也就只好暫時向邪惡屈服了。」衛無敵很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來吧,是要我親你,還是你親我,但我必須告訴你,我是第一次,請對我溫柔一點點……」
「你是不是吃多了杏仁豆腐,」少女怪叫起來,「大腦變豆腐渣了麼?誰要親你啊。想得美。」
「嗯?」衛無敵一本正經地壓低眉線,「我以為你的目的是我的身體。」老媽的威脅令還放在他左邊的口袋里,為了不遭到老媽的誅殺,他已經被迫擁有壁虎犧牲尾巴時的覺悟了。
「這句話倒是不難看穿你過往二十幾年是個怎樣的人生。」少女唇瓣輕掀,不失時機地予以惡質的嘲諷。
「哦,能被理解真是太好了。真想讓你也體會一下被花痴包圍的不幸感受。」可惜,神經超級堅固的衛無敵,是不會為這種話而受到一點打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