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很奇怪,也很奇妙,這是否就是韓愈所謂的︰「天者誠難測,而神者誠難明矣!」安排你該愛誰就愛誰,不該愛誰就不該愛誰,沒有邏輯,沒有道理,毫無脈絡可循。
董詩倩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白雪公主,老爸老媽覺得她是個美麗得體的好媳婦,親戚朋友們則是贊不絕口、無法挑剔,同學同事個個眼楮里充滿祝福與欣羨,但是……他並不包含在「很多人」里面。
他不愛董詩情,娶她只是一個義務,為了給老爸老媽交代、給她交代,因為她是他身邊最喜歡的女性,但喜歡並不是愛,他不願她傷心,卻不愛她。
他偷偷去韓國很多次,找上大金集團,卻找不到她,也許金優娜就像雪花一般,融化了,或者飄到更北的冰天雪地流浪了。
孟凡衷勸自己看破,中國人都習慣這樣自我安慰,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麼強求也強求不來,一切端看自己的造化跟老天爺的安排。
他又何必去攪亂人家平靜的一池春水,也許她已兒女成群,他不必再往春水里頭倒下一桶骯髒臭水,放心吧!認命吧!放手吧!他跟金優娜注定無緣,即使他們曾經跨過空間跟時間。
可是,越接近結婚的日子,孟凡衷越是惶惶不可終日。
他沒有辦法定下心來去打官司,也沒有辦法提起興致準備婚禮的一切事宜,他唯一能做的是到酒店前的噴水池守候!
小雨細蒙蒙的下,在他黑亮的發上凝結許多水珠,也灑得他的西裝有些濕潤。
「我來拿請帖給你。」孟凡衷在酒店門外守了一個下午,金優娜才坐計程車回來,他欣喜異常的迎向她。
「交給櫃台人員就好啦!他們就會轉交給我。」金優娜嚇了一跳。「你在這里等多久了?」
「從下午三點開始等起。」孟凡衷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
金優娜抬頭看了看滿星星月亮的天空,又低頭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他不就等了五個多鐘頭。
她故作面無表情的接過發皺的請帖。「這個禮拜六晚上七點,就在這里,我會準時出席,你快回家吧!」金優娜轉身就想走進酒店。
「優娜!」孟凡衷忽然抓住她的手。
她轉過頭來,臉上閃過一絲倉皇的神色。「你快回家吧!」
「我有話跟你說。」孟凡衷神情狂亂,他仿佛漸漸失去了理智。
金優娜定定的看著他,「我太了解你了!你是個很善良的人,我不認為你會去傷害人。」
他知道她是在提醒他,別說錯話,別做錯事,別去傷害即將嫁給他的女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理智,我一直以為你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
「人不能老在原地踏步,要向前走才對得起流去的光陰。」
孟凡衷輕輕的松開手,「你向前走,我也應該向前走,但是,我準備要向前走的這條路是對的路嗎?」「你怎麼能問我?」我需要一個導師指示我人生的道路。」
「那個人不是我。」她連自己的道路都不知到怎麼走,又該如何去指示他的人生道路。「你快回去吧!」
孟凡衷站在原地不動。
「回去吧!金優娜催促著。
他轉過身,走向人車忙亂的道路,金優娜卻在他身後濕了眼眶。
「我也想叫你留下,可是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我們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年輕,不能再無所顧忌了!」她捂著嘴哽咽道。
凌晨三點多,金優娜被所住的酒店經理打來的電話吵醒,他說有一個叫孟凡衷的人在樓下大廳吵著要見她。
她不想見他,可是她听到話筒中他傳來的呼喊,「金優娜,沒錯,我成長了!我不是縮頭烏龜,我來找你了!」
她掙扎了好久,決定讓他上來。
金優娜打開門,一陣刺鼻的酒味襲來。
「你喝酒了?」她皺著眉問道。
「我只喝一點點!」孟凡衷在她眼前伸出右手,用食指跟拇指比出大約一公分的狹小距離。
「你要喝酒了才能把頭伸出烏龜殼嗎?」金優娜扳開眼前的手。
他走進豪華的房間,反腳將門踢上。「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我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要做什麼!」
金優娜搖搖頭,轉身想倒一杯開水給他。
孟凡衷卻從她身後緊緊的抱住她。
「孟凡衷,放開!」
「不放!他把頭埋在她頸肩處,貪婪的聞著她身上的香味。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大律師,你不是不做有違良心的事嗎?你再三天就要結婚了,可是你現在卻摟著別的女人這樣對嗎?你沒有罪惡感嗎?」金優娜在他懷中掙扎著,是她發現他力氣大得可怕,多年不見,沒到他變得這麼強壯,她根本沒辦法扳開他一根手指頭。
「呵……」他低笑。「這才像你,才像我的壞公主,優娜,是我的壞公主。」他懷念她的咒罵,她可能不知道,一千八百多個日子里他有多想再挨她的罵。
「那麼你以為你是個壞王子嗎?」金優娜又急又氣的說。孟大律師,你有什麼能耐使壞?你決定讓你的家人失望?讓你的未婚妻傷心?讓你的朋友們看笑話?」」我不管,我為什麼要管那麼多?那些人都不是我!誰知我真正要的是誰?我要的是你!是金優娜!」孟凡衷更加收緊雙臂困住她。「我不怪你當初的離去,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試著找你,你得如此徹底,讓我完全失去你的音訊,優娜,你能想像這幾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我人唯一有趣的事就是回憶有關于你的一切。」
這是句遲來的我愛你,但是,她好高興、好感動,即使被他得快喘不過氣,她還是覺得待在他的懷里好幸福。
孟凡衷把頭放在她肩上,他能清楚感覺到她的顫抖︰「為什麼不可以傷害人?不傷害人就要讓自己被傷害,我不能再度眼睜睜的看著你從我身邊溜走!優娜,不管你有沒有結婚,我都不管,我們遠走高飛好不好?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生活好不好?」
「你以為你在演偶像劇嗎?男女主角不受眾人祝福、孤注一擲私奔?」她發著抖,他說的話多讓人心動,但是,她怎麼得了爸爸那一關。
「人生就像一場戲,現實就是戲,戲就是演繹現實,有什麼不一樣?金優娜,你從前的氣魄哪里去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歲月把你所有的稜角全都磨掉了嗎?現在誰才是縮頭烏龜?是你!是作!」他在她耳旁大聲說道。
要不是怕爸爸對付他,她又何必這麼畏畏縮縮?今天她的怯弱,全是為了他啊「我結婚了,我不能跟你走。」她欺騙他,其實,她一直想盡方法拖延婚期。
「跟他離婚。」孟凡衷咬著牙說,他的雙手移上她的胸,緊緊罩住她柔軟的雙峰,他難以忍受有個男人踫觸她這麼多年。
「我有沒有听錯,你叫我跟我老公離婚?」她知道他企圖引誘她,但是金優娜卻絲毫扳不開他的手,孟凡衷真的變了,他變得蠻橫多了。
「我不想再扮什麼君子!我也不屑再扮個君子!沒錯,我是叫你離婚,你的老公只能是我一一孟、凡、衷!」
孟凡衷挑開她睡衣的鈕扣,雙手伸了進去,她並沒有穿內衣,所以他的掌心能直接融化她的蕊心。
「我不要!我不想離婚!」金優娜扭曲著胴體,她不能隨著他起舞,只怕在氣息交換間會流泄太多愛意。爸爸還是要她跟大榮財團聯姻,若是讓爸爸知道孟凡衷就是她一直拖延婚期的原因,她不敢想像爸會怎麼對付他?或許……叫保鑣殺掉他也有可能。
「為什麼?你不愛我嗎?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嗎?還是你是千金大小姐,不想嫁給一個律師?」孟凡衷蠻橫的揉捏她的粉乳,唇則用力地在她頸上吸出一個又一個印跡。
「我不想紅杏出牆不行嗎?我想從一而終不行嗎?」金優娜奮力的拍打他,但是他不動如山,孟凡衷根本不是當年的孟凡衷。「你說得對!我揮霍慣了,我想當豪門少女乃女乃,就算你是金牌律師,你也養不起我!」
「你不愛我?我一直以為你是愛我的?」孟凡衷轉過她的身子,抓起她的左手,眼楮用力的盯著她。「不然,你為什麼現在又戴上我送給你的戒指,而原本該掛在你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哪里去了?」
「這……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是她根本就想不出什麼借口來搪塞。「去娶你的董詩情吧!我們不適合,我不愛你。」金優娜逼自己冷著臉跟他說話。
「你說謊!你說謊!」孟凡衷捧著他的瞼,狠狠吻住她。
他像個海盜,企圖掠奪她的一切,他們的呼吸融在一起,就像他們的唇舌一般纏綿的密不可分。
她躲不開他,他吮著她的舌,讓她無從逃避,金優娜拼命告訴自己不能軟化,不能軟化!
「我討厭現在的你,我要找回以前那個敢愛敢恨的金優娜,你知道以前的你有多可愛嗎?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爽就打人,雖然很野蠻,但是我喜歡!」孟凡衷將手伸向她身後,大手往她臀部用力一按,讓她敏感的女部位緊貼在他困在褲里的昂揚上。
「不要!」她密密的捶打他的胸膛,力道卻越來越軟弱,他隔著褲子的地方如此堅挺,就像能融化彼此似的。
「你在逼我做蕩婦,該死的,孟凡衷你知法犯法,我……我會告你
「告吧!最好讓你大財團的丈夫掛不住顏面跟你離婚,這樣正好得償我願!今晚我來就是已經決定要負天下人了,我什麼也不管,我誰都可以負,是不能負我自己跟你!」
「你想死我不想死!你今晚來自殺但不要拖著我下水!想找女人就去找你的準太太董詩情!不要對我這個有夫之婦下手!」金優娜狠狠的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孟凡衷卻完全無動于衷,他對她的激烈抵抗視而不見,他甚至不顧泛著血痕的手臂,一把抱起她,往房間的方向走去。「你知不知道我買下了當初你住的那間房子,我常常在你睡過的那張床上,幻想跟你,然後自慰。」
他變得好多,他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文儒雅又有點膽小的孟凡衷,現在的孟凡衷是個有血性及野性的成熟男人!「閉嘴!」他的話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金優娜騰空的雙腳胡亂踢打。
「我不會閉嘴,我還有很多很多話要跟你說,我知道我再不說,你又會溜走,我又會失去你!老天爺曾經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懂得珍惜,白白讓你溜走,但是,現在的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優娜,我們兩個在一起就會有勇氣去面對所有反抗!就算有一人怯弱,另外一人也能即時給予力量,這就是愛情!可這必須兩個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孟凡衷將她拋到床上,不給她任何起身的機會,他就將她下半身的褲子全部拉下,益發陽剛強壯的身軀密密實實的壓在她身上。
「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他是韓國十大集團排名第五的大老板,他的事業遍布世界各地,他在台灣也有一定的經貿勢力,你哪里生來的膽來對抗他?」金優娜用力的咬著下唇,逼自己在他火熱的吻下,保持清醒。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有那個膽對抗她,優娜,以前你教我很多事,讓我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現在也該由我來教你一件事,沒有去試怎麼知道不會成功,如果你不去試就真的永遠不會成功,但是也許你放手一試,還會有成功的機會!」孟凡衷親吻她逐漸泛紅的嬌軀,即使她的每一根手指也不放過。
她的指尖在抽搐,她的也在抽搐,就連她的也在抽搐。「不……」他變得好強壯,她完全反抗不了他。
「我想念你的味道,你知道嗎?我總愛打開你留下的香水瓶,灑滿整個房間,幻想你跟我在同一個房間里。」
孟凡衷用著修長的手指,描繪她身上的每一處。「現在,你就在我懷里,我的呼吸里充滿你的味道,我依稀能聞到同樣的香水味,那是最媚人的藥啊……」
金優娜融化在他的軟語呢喃,她的身體臣服了,但是理智卻還在做垂死的掙扎。「算了吧!孟凡衷……我們會很辛苦、很辛苦……」
「噓……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去想解決之道,可現在除了投入這場就再無其他。」孟凡衷用力的吻了她一,然後起身月兌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
金優娜望著他強壯精健的身體,肌理分明,一看就知道是每天有運動所保持的,前幾天她偷偷去他們從前晨跑的山頭,在山頂還遇到許久未見的故人,而她小心翼翼的在樹林里躲躲藏藏,還听到他唱了彭羚的小玩意。
他抱著她,用最讓人臉紅心跳的方式她,在她終于弓起身子迎向他時,孟凡衷狂野的佔領她。
他是多麼的強壯、多麼的熱情,金優娜抱著他,在他揮汗的身下,逸出一聲聲宛轉的嬌吟。
孟凡衷與她一同碎成滿天燦爛的星子,他找回了他的公主,他的壞公主。
***
在婚禮的前天,孟凡衷取消婚禮,預期中的鬧出一場家庭革命,但他隨即在婚禮當天便跟金優娜一起出國去了。
兩個人各自給的家書都是一一要飛到天涯海角流浪一陣子再回來。
金至正一時之間還查不到女兒身在何處,只曉得她跟一個台灣男人在非洲,至于在非洲哪里,他派出去的保鑣還在查,畢竟要在幅員廣大又滿是荒涼沙漠跟蠻荒雨林的非洲大陸找兩個男女,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他們決定等有了小阿再回各自的家請婚,到時木已成舟,金至正也沒辦法把懷孕的女兒嫁進豪門。
而此刻這對把家里搞得雞飛狗跳的男女正騎著駱駝在撤哈拉沙漠上,緩緩往埃及前進。
「我渴了!」金優娜轉頭對與她並肩而騎的男人說道。
「你怎麼這麼快又渴了?」孟凡衷不解的問。
「天氣這麼熱、太陽這麼大,我當然會揭啊!」金優娜橫眉目的大叫。
「好、好,渴的話就喝水。」孟拿她沒轍。
「我沒水了。」金優娜朝他伸出手。「把你的水給我喝。」
「怎麼這麼快就沒水了?在上一個綠洲才剛裝滿兩袋的水啊!」他不可思議的拉高音量。
「你凶什麼凶?剛剛我腳髒了,所以用了一些水來洗腳,還有剛剛我的手模到駱駝的口水,臭的要死,我就又用了一些水來洗手。」
「你的一些水就把兩袋水都用光了?」孟凡衷揚高濃眉。
「我中途還有喝一些水,還有駱駝也喝了一些水……」
「駱駝在上一個綠洲就唱飽水了」孟凡衷打斷她的話。她的一些水再加一些水,然後兩袋水就都沒有了。
「孟凡衷,你現在在干什麼?心疼水沒了,倒不心疼我會髒死、臭死、渴死?」金優娜手里拿著鞭子往他身上抽過去。
孟凡衷眼明腳快的策動駱駝快走,閃過她的鞭子。
「好啦!憊好我沿途都很節省用水,我這里兩袋水還滿滿的,你要喝就來喝吧!」他轉過身子對她喊道。
「本小姐我不喝了!我存心要連你的寶貝也跟著我一起渴死!」金優娜發狠的說。
「優娜,別這樣嘛!」還是跟她說幾句好听話,不然金優娜一拗起脾氣來,真的很有可能會絕水抗議,到時候還不是要他跪下來求她喝水。「我最心疼的就是——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我的寶貝?」
金優娜甩過頭不理他,她騎著駱駝,拽拽的與他擦肩而過。
「優娜,你是不是有了?」孟凡衷咧開嘴笑問。
她高高的揚著下顎,驕傲的看也不看他一眼。
「優娜,你是不是懷孕了?」他追在她後面猛追問。
老是趁沒有人的時候出其不意地偷襲她,而且她已經三個多月沒有生理期,也開始有一點小骯,這不是懷孕是什麼?金優娜嘴里哼著歌,故意不說,就是要吊他胃口。
「你有了小寶貝就別騎得這麼快,騎慢一點!騎慢一點!」孟凡衷焦慮的大聲勸道。
「哎喲喲!你很擔心你的小寶貝哦!」金優娜當然也知道不能騎得太快,她放慢速度,但是嘴巴就是不饒他。
「怕你的小寶貝顛傷了是不是?」
「是!是!你不是渴了嗎?快停下來喝水啊!」孟凡衷急躁的把自己一個貼身的小水袋給她。
「我說我不想喝了!」
「我求你喝好不好?」這個壞公主!
「你是想讓你的小寶貝喝吧?」她眯著眼楮看他。
「你是我的大寶貝,孩子是我的小寶貝,兩個都是我的寶貝,這有什麼氣好生嘛!」
「孟凡衷,你從以前就很虛偽,很會說謊話,你不要以為現在我打不過你就可以氣我,我告訴你,我還是找得到辦法治你!」
到底是誰在氣誰啊!「是!你最厲害,我永遠都是你的手下敗將,永遠都臣服于你,女王!」
「再多說一點啊!我听了心情好的話就會喝水。」雖然她很渴,不過這種游戲還滿好玩的。
「我親愛的優娜,我寶貝的優娜,這個世界上我最愛你也最怕你了!你乖乖的快喝水吧!」他認了!早在五年多前遇見她的時候,他就注定一輩子要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間了。
「嗯……心情是有好了那麼一滴滴。」金優娜美麗白皙的下顎輕輕點著。
「我願意一輩子都做你的奴隸,只要你肯開玉口喝水,小孟我就感激不盡。」他好可憐,不過他已經習慣這麼可憐了。
「呵……再多說一點,再多說一點啊!」
「公主,請讓我一生都匍伏在你的腳下,無怨無悔的為你犧牲奉獻……你可以喝水了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