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快點!遍禮快開始了,真搞不懂我怎麼會找你當伴郎?」李維克催促著。
「昨晚和一些熟客喝酒太High了嘛!」黑狗今天特地把一頭如雜草般的頭發束起來,在小巷子里鑽來鑽去。
「到時候遲到了,清又要胡思亂想。」李維克瞪了他一眼。
「唷!總算改口叫人家清啦?」
「少跟我廢話,開快點!」李維克看著手表,一臉焦急。「她就快是我老婆,我當然要叫她清,不行啊!」
「行!當然行。不過現在會怕人家胡思亂想也是好事,那代表你心里真的有她。」黑狗轉動著方向盤,點點頭。
「黑狗,你真是越來越愛亂吠,我心里要是沒她,干嗎跟她結婚?」他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黑狗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他可沒那個大好興致陪笑。
「我還以為你只是拿人家當替身。」
「我哪那麼無聊啊?靳清是靳清,紫清是紫清,她們兩個是不一樣的。」他分得很清楚。
「你知道就好。」
李維克原想再反駁幾句,突然西裝內的手機作響。
「喂!老兄,記得在舉行婚禮的時候要把手機關機。」黑狗提醒道。
「知道啦!」李維克拿出手機,「喂?」
「恭喜你了,李檢察官。」手機那頭傳來經由變聲器的怪音調。
李維克的臉不自然的僵住。「又有什麼事?」
「真凶還沒有抓到,你居然有心情結婚?我真替你死去的母親跟未婚妻不值。」
「少跟我說這些廢話!」李維克冷著聲音說。
擺狗莫名其妙的望向李維克,原來除了他還有人會跟李維克說廢話。
「也許要打擾你一點時間,你想不想見靳清?」
「少跟我來這一套。」他不會被愚弄。
「靳清跟閻振雲都在我這兒,你要不要來?」
「我沒空跟你玩。」李維克切斷手機訊號。
「誰啊?」黑狗看他原本春風滿面的臉瞬間變得烏雲密布,不解的問道。「看你臉臭得跟什麼一樣!」
「沒事!」李維克撥撥頭發,他滿腦子又被靳清佔據。
手機又在此刻響起,李維克看著窗外不接,黑狗擅自接起來。「喂?」
「維克,我好想你,我現在好想見你!」
擺狗听到手機那頭似曾相識的聲音,他的臉色霎時刷白,突然緊急煞車。
李維克整個人往前撲,幸好有系安全帶,不然他的額頭肯定掛彩。
「是……是靳清的聲音!」黑狗吞了一口口水,驚愕得眼楮連眨也不敢眨一下。
李維克伸長手搶過手機。「喂?」
「維克,我想見你……」柔弱的女青忽然又換成變聲器的聲音。「怎麼樣?听到了吧?」
「你在搞什麼鬼?」李維克的心跟著顫抖不停。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辦法讓靳清再活過來嗎?現在,她已經復活了,就在我這里,想不想看看她!」
李維克閉上眼,靳清的身影在他腦海里不停地轉來轉去。
「想就來我說的這個地點,你要是帶警察來的話,閻振雲跟靳清都會死!」
「好!我去,跟我說在哪里?」他要親手抓到那個凶手!李維克關上手機,轉頭對黑狗說︰「你先去教堂,跟清說我會晚點到。」
「什麼?!已經要結婚了,你還要跑到哪里去?」黑狗覺得那通電話真是怪異。「是誰打手機給你?為什麼會是靳清的聲音?」
「別問,總之照我所說的話去做就對了!」然後李維克把黑狗趕下車,自己駕駛著黑色禮車迅速離開。
離婚禮開始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可是還不見新郎的蹤影,紫清坐在新娘休息室,內心被龐大的恐懼感籠罩。
他臨陣退縮了嗎?他發現自己最愛的還是靳清,所以選擇逃婚了是嗎?她會不會在今天消失呢?
「搞什麼鬼嘛!怎麼新郎還沒來?」紫莎莎在休息室里轉來轉去,新郎要是不來還得了,那三姐不就會難過得變成泡沫了?
「一定是有事耽擱了!別想太多,我們再等等。」紫鳶蘿坐在紫清身旁,拍拍她的肩膀,想安她的心。
「干脆我去找他,把他抓回來!」紫思揚正準備打開門,但是差點就跟推門而入的男人撞滿懷。「黑狗?!」紫清從椅子上站起來。「維克呢?」
「清,你听我說,維克突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辦,他要我來跟你說,叫你一定要等他。」黑狗滿臉汗水的沖到她面前。
「有什麼事比他結婚還重要?」紫清帶著滿月復的怒氣,不解的問。
「我不知道,我問維克,但是他什麼也不告訴我。」黑狗搖搖頭。「但是我們都接到一通怪異至極的手機,里面居然傳來……靳清的聲音!」
「不可能!靳清死了!靳清已經死了!」紫清手里的新娘捧花掉在地上,她整個人慌亂無助了起來。
「沒錯!沒錯!靳清死了!我千真萬確看過她的尸體,我知道她死了!」黑狗大叫。
「我要去找他!」紫清拉著黑狗的手臂尖叫。「告訴我他去哪里?」
「清,你冷靜點,維克什麼也沒跟我說。」黑狗試圖安撫她。
「他在哪?他在哪?就算被拋棄,我也要問個明白!」紫清流著眼淚大吼。
「惟今之計,只有找女乃女乃幫忙了!」紫思揚決定對著鏡子呼喚女乃女乃。
「清,你先別激動,女乃女乃會有辦法的!」紫鳶蘿哭著抱住崩潰的紫清道。神啊!拜托!別讓情心碎,否則她會悄失!
「嗯!你先出去!」紫莎莎硬是把黑狗推出去,然後鎮上門。
紫思揚施展魔法,鏡子里冒出一陣雲霧後,心急如焚的女乃女乃就出現在鏡子上。
「我剛剛卜了一個卦,李維克有個劫數!」女乃女乃緊張萬分的說。
「劫數?」紫清停止哭泣,她心急的問。
「這個劫數要是過了,他一輩子就平步青雲、順遂如意,但要是沒過……他很有可能會死。」
「不行!女乃女乃,我要去救他,我一定要救他,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我就是知道你也會跟著心碎而死,我才這麼緊張啊!」女乃女乃像下了一個重大決定,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再慢慢的吐氣。「我可以違反法則把你送到李維克那!」
「可是女乃女乃,人界跟魔界都有一定的法則,你要是違反法則,可是會折掉你百年修行。」紫思揚擔心的說。
「為了清,百年的修行算什麼!」女乃女乃的臉上沒半點舍不得,她只想看到她們四姐妹幸福。「清,閉上眼楮,靜下心來跟著我念咒語……」
「謝謝女乃女乃。」紫清感動莫名,如果女乃女乃現在就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要緊緊抱著她痛哭。
「傻孩子,快,別耽擱時間了!」然後女乃女乃嘴里開始念著魔界的咒語。
紫清抹抹淚痕,跟著念咒,鏡子里忽然放出萬道金光,緊緊包圍住身披白紗的紫清。
李維克一人駕車來到空曠無人的山區,依約來到凶手指定的溪邊涼亭里見面。
但是,涼亭里只有閻振雲躺在地上。
「閻振雲?你醒醒!閻振雲!」李維克環顧四周,沒看到任何人,然後他沖到閻振雲身邊,拍打昏迷不醒的他。
「唔……」閻振雲慢慢睜開眼楮醒來。「檢察官?你來救我了?!」
「凶手呢?凶手在哪?」李維克扶起他,焦急的詢問。
「你看!」閻振雲伸起手,指向他身後。
李維克轉過頭去,他真不敢相信他眼楮所看到的一切!
「維克!」一身白衣,長發披肩的靳清就站在樹林的不遠處,風緩緩吹動她柔順的發絲,她正對著他甜美的微笑。
李維克緩緩的站起身,他整個人怔住了!
閻振雲從他身後站起來,美少年白皙俊俏的臉蛋上,出現一抹詭異的微笑。「檢察官,你想念她嗎?」
李維克又倏地轉過身去,他看到閻振雲手里拿著變聲器,正對著他講話。
「怎麼會……是你?!」
「想必你對一切一定感到很疑惑吧!」閻振雲把變聲器丟到一旁,笑道。
「你就是凶手?!」
「我不是凶手,是神!是審判者!」閻振雲擺著兩手,像耶穌一般的站在他面前。
「不可能,你才十八歲,怎麼可能在十八年前殺死我媽?」李維克不相信,居然所有人都被一名少年玩弄于股掌之間。
「問得好,神願意解答任何罪人的問題。」閻振雲笑道。「十八年前殺死你媽的不是我,是我的父親,他是一名船員,有一次船難他被神救起之後,他就被賦予一項使命,他將是這個地球的新神,他將會統治這個世界。」
李維克記起來了,難怪那時候驗不到閻振雲的DNA,因為他的母親難產而死,父親在一場船難後生死未卜,不過一般估計都是很難有生還的機會,沒想到閻振雲的父親沒死,反而在大難之後心性大變,開始殺人為祭!
「卓清是我父親祭給上天的,可是自從他在四年前被神召喚回去以後,就由我來挑選獵物,而靳清就是我親手挑選的獵物。」閻振雲指指他身後站著的女人。「她真美不是嗎?頭發又黑又順,皮膚又柔又滑,說話的聲音好听極了……」
「不要再說了!」李維克忍無可忍的吼叫,閻振雲每一句話宛如是一刀一刀的凌遲他的心髒!
「你找人來催眠我,我也是個催眠高手,不然你以為我哪能抓那麼多人,後來隨便放幾條假線索,就把檢警雙方搞得焦頭爛額,那三個人都是替死鬼,誰叫他們曾經擅闖祭壇呢!」
「我猜得沒錯,他們只是你的替死鬼!」
「呵呵,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注意靳清好久,覺得她是奉獻給神最好的犧牲,可惜……」閻振雲像個惡魔似的搖著頭。「她已經不是處女,如果她是的話,那麼我不會在她臉上刻下奴隸的標志。」
「你還算是人嗎?在殺她的時候,你也才十四歲吧!」李維克嘶聲大吼。
「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外表,事實上,我的靈魂已經活過難以計算的歲數。」
「鬼話!」李維克朝他沖過去。
「你要是殺了我,靳清也會消失!」閻振雲逃也不逃,他就像個神,直挺挺的站在李維克面前。
李維克在這一刻遲疑了,他回頭望向風中的靳清,那發、那眼楮、那唇……那實實在在是靳清!「維克!」忽地,一陣耀眼的光芒閃爍,身穿新娘禮服的紫清就站在溪邊。
看到紫清突然出現,他們兩個都震住了!
然後是閻振雲欣喜若狂的沖向溪里,張開手對著她吶喊。「我就知道……你跟我都是神派來的,從那天你認同了我的末世思想,我就知道我們是屬于同一種人,我們都即將變成統治這個地球的神!」
「我不是神,我是魔女,你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了!」紫清冰冷冷的瞪著眼前這名幾近瘋狂的少年。
「不!他們全都是犧牲,不值得同情,你看,這個男人,他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是那個死掉的女人!」閻振雲伸手指向岸邊的李維克。
「不!不是的!他愛我,所以跟我結婚。」紫清手一揮,忽然溪邊的水全都卷了起來,像是有手似的把閻振雲拖入水中的漩渦。
「李維克,救我!」閻振雲在水里面浮沉,他從沒見過這種可怕的能量。「我如果死了,靳清也會死!」
「不能殺他!」李維克沖過去,跳入湍急的漩渦里。
紫清一看到他跳進去,馬上就收手。「你在干什麼?你真的要靳清不要我?」
李維克抓住閻振雲,努力將他拖上岸。
「放手!我叫你馬上放手!」紫清流淚尖叫,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開始一片片的碎裂。
「不能放……咳咳!我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靳清……」閻振雲緊緊抓住李維克的衣服大叫。
「閉嘴!我知道,那只是你的催眠術,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催眠我,讓我以為又看見靳清,其實她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我的錯覺!」李維克拖他上岸,扼住他的脖子,讓他躺在沙地上,渾身濕漉漉的望著站在水中的紫清。
「你要靳清……到頭來你還是要靳清不要我?」紫清虛弱的搖著頭,生命指數已經微微的往下降。
「不是的!讓他就這樣死掉太便宜他了,這個人渣應該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李維克忽然一陣心痛,那痛就像當初他以為自己就要失去了靳清一樣,他奔向漸漸發白的紫清,雖然不明白這種異象所為何來,但是他有一種快要失去紫清的感覺。
警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李維克在來的途中還是報警了,因為他一直在心里告訴自己靳清不可能復活,她甚至死無全尸,又怎麼可能會有一副完整的再站在他面前,他不能讓這把柄被凶手握在手中,所以他還是不顧自己生命危險的報警。
「靳清是假的,她死了,我再也抱不到她,但是你是真的,清,你還有體溫,你還在我懷里,我知道,你才是我現在該要去緊緊掌握的!」李維克走進溪里,抱著搖搖欲墜的紫清痛哭。
「……你要靳清……還是要我?」紫清的身體逐漸的變成透明狀。
「當然是你,清,別離開我,我愛你!」李維克把臉埋在她的胸前哭泣。
閻振雲從岸邊爬起來,他正想從樹林里拿出藏匿好的槍對付李維克,但是此時十數輛警車如迅雷般的包圍住他,數十名警員紛紛下車,拿槍瞄準他,閻振雲舉雙手投降,一動也不敢動,在他身上找不到神性,他只是個怕死的普通人。
而紫清……仍在李維克懷中。
李維克和紫清的蜜月旅行是環島一周,東海岸的蘇澳是其中一站。
他們站在岸邊,眺望著蔚藍的大海,風和日麗,海面平靜。
「清,我帶清來看你了!」李維克握著紫清的手,喃喃的說道。
「她的骨灰就是灑在這片大海嗎?」紫清問他,臉上有著溫柔笑意。
「嗯!」李維克轉頭對著她笑道。
「你想,靳清看到我會高興、生氣還是傷心?」紫清試圖揣測。
「清是個善良的女孩,我想她一定會替我高興,因為終于有個女人又讓我的人生充滿希望。」
「是嗎?」紫清怪異的看著他。「你不想問我一些事情嗎?」
「什麼事?」
「就是……為什麼那一天我會突然出現在溪邊?又為什麼我好像有控制水的能力?」
「我不在乎這些東西,」李維克華著她的手,沿著岸邊閑晃。「我只在乎你。」
「我也是,現在想想,我為什麼老是要去在乎靳清呢?我只要在乎你就好啦!」
「你知不知道鄧麗君有一首歌叫‘我只在乎你’。」
「知道啊!」
「會不會唱?」
「嗯。」紫清幸福的微笑。
「我們一起唱。」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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