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飛飛從圖書館走出來,手里捧著書走在椰林大道上,忽然有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在她面前緊急煞車。
「哇——」可以說是千鈞一發的距離,何飛飛在向前不用半步,腳就會被輾到。
「喂!你這人是怎麼騎車的啊!」何飛飛站定身子,劈頭就罵。「你差點撞到我了知不知……哦!原來是你!」
拔飛飛這才看清楚這個輕狂的白目仔,原來就是那個殺千刀的大強盜,她氣得想叫他去死!
「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把母狗抱走。」薄兆其蹙著好看的眉毛,說話的神態跟語氣都是冷冰冰的。
他看過她填的基本資料,知道自己不幸跟她是同校,本想上她家去要狗,但是既然是同校的話,那在學校堵她就好了。
「你還不是一樣,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把小狽狗抱走。」何飛飛也不撿掉在地上的書,兩手驕傲的交抱在胸前。
懊啊,她還沒找上他,他倒主動找上她來送命,為了她個人的尊嚴跟名譽,何飛飛決定這回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小狽跟著我才不會沒命。」薄兆其嘴巴里哼道。
「小狽跟著我就會沒命?」何飛飛被他一兩句話又氣得七葷八素。
這也難怪,很少有人敢這樣跟她明著對干,就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巴結她、奉承她、討她歡心,他根本就是異類!
「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實了不是嗎?我記得前天就已經證明過了。」薄兆其反唇相譏。
從前他認為男人跟女人吵架是小心眼,現在他才知道,有些女人還真的會把人給惹毛,逼得不吵架都不行。
「證明個屁!」何飛飛氣得五髒六腑都在燃燒,人在盛怒的時候,再粗魯的話都說得出口。
「人只有在道理真義這邊站不住腳的時候,才會說髒話,你最好就在這人來人往的椰林大道上冒幾句高段國罵。」薄兆其也跟她一樣雙手環胸,見她氣得暗紅的臉龐,一點也不想退讓。
拔飛飛不動口也不動手,她動腳!
就在他說完話後她迅速的上前走近一步,抓住他兩只手臂,腳一弓,膝蓋就往他敏感的膀間頂過去!
「啊——」薄兆其的慘叫聲直入雲霄,他立刻像只蝦米般倒在地上,兩手還緊緊地夾在他的雙腿之間。
拔飛飛眼看有越來越多的學生圍過來,她其實心里很高興,卻還裝出氣憤填膺的樣子。
「本小姐不搞援交,想要找人幫你去火,去找妓女吧!」何飛飛惟恐沒人听到似的,喊得特別清亮有力。
「你……」薄兆其勉強抬起一只手指著她,他「那里」痛得要命,連話都說不出來。
拔飛飛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的向上揚了揚,她撿起地上的書本,得意的瞟了因痛楚而臉孔扭曲的他一眼,便抬頭挺胸的走人。
拔飛飛走沒多久後,席蕾妮被圍著的人群吸引過去,她撥開人群走近一看,原來是薄兆其。
「天啊!你發生什麼事啦?」席蕾妮趕忙蹲在他身邊扶起他。
「他找錯人搞援交了!」
「對啊!人家何飛飛是商研所的所花,家里很有錢,還需要跟他援交嗎?」
「活該!」
「真想不到,他不是獸醫系公認的系草嗎?」
「系草?是野獸吧!」
「哈哈,難怪他會讀獸醫系了!」
圍在薄兆其身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淨是奚落與挖苦,沒半個人同情他。」不……不是……」薄兆其受創甚深,他否認的申吟聲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除了扶著他的席蕾妮。
「我看你還是先別說話了。」席蕾妮扶起他。「我先帶你去看醫生吧!」
薄兆其借力使力的站起來,咬著牙,一拐一拐的走著。
他在心里發誓,撞「鳥」之仇,非報不可!
「老板,你好啊!」
「唷!」老板正在招待客人,一見到何飛飛笑眯眯的進門,馬上就丟下手中的客人,跑去招呼她這個閑人。
真怪,前天還在店里河東獅吼,今天就又桃花舞春風,女人心就像天氣,晴時多雲偶陣雨。
「發生什麼事啊?看你笑得滿面春風。」
「呵呵……」有個人的命根子快要不保嘍,「對了,老板,我看到你店外面有貼紅紙,你還要征人啊,」
「對呀!我老婆就快生了,店里只剩下我跟兆其,這樣人手一定不夠,所以我想再請個工讀生。」
「咦,老板,你覺得我怎麼樣?」何飛飛指著自己明艷漂亮的臉蛋。
她從小到大都是伸手眼家里拿錢,還沒有出來工作過,不如來這里打打工,也許會很好玩。
「你別開玩笑了!」老板搖搖頭。
扁是看她停在店外的那輛法拉利跑車,老板就可以知道她家一定很有錢,一個千金小姐何必出來打工呢?
「我還沒打過工呢,一定很好玩,而且我也有帶狗狗的經驗,老板,不如你請我吧!」何飛飛自告奮勇。
其實她心里還有另一個盤算,要是能跟薄兆其共事在同一個屋檐下,她一定要借機好好整治他。
「我堅決反對!」一個眼露殺人紅光的年輕人走進店里來,而且行進間的步伐仿佛有點遲緩。
拔飛飛看到他,忍不住噗哧一笑,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他沒有馬上豎起眉毛來呢!
「飛飛只是開玩笑的。「老板笑著安撫他。
這當然也是老板考慮的原因之一,要是雇請何飛飛,那這間店不被他們兩個翻了才怪,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在就直接關起來算了。
「我可不是開玩笑,老板,我是很認真的。」何飛飛看薄兆其走路像個機器人,更加樂不可支的笑道。
「我看到她就想殺她,老板,稱最好不要請她,不然店里隨時都有可能血流成河。」薄兆其瞪著她的眼楮不斷瞠大再瞠大。
「老板,他在威脅你耶!這種人你還留著干嗎?快點把他炒魷魚呀!」何飛飛在一旁扇陰風點鬼火。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一見面就吵架嘛!」老板伸手擦擦額頭上的汗,他怎麼老是無緣無故就夾在他們的戰火之中呢?
「老板。」此時,有一個年輕美少女推門進采。「你的店在征工讀生啊!」
「是啊!是啊!」
「何飛飛?」席蕾妮看到她在店里,有一些驚訝。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奇怪?何飛飛記得沒跟她自我介紹過吧!
「惡名昭彰啊!」薄兆其用著極其陰毒的眼光盯著她。
「我相信,從今天以後,你的大名會比我的名字在學校更響亮、更加廣為流傳。」何飛飛很欠扁的睇了他的胯下一眼,然後回道。
「你要應征嗎?」老板為了想結束他們煙硝漫天的對話,轉身問席蕾妮。
「對呀!」席蕾妮望了薄兆其一眼後,點點頭說道,「我想應征。」
「不行!我先跟老板說了。」何飛飛馬上就插話進來。
「老板又沒答應你。」薄兆其大聲的冷笑說道。
「老板也沒有不答應我啊!」
「總之我堅決反對跟一個不愛狗的人共事!」薄兆其態度堅決的對老板說。
「到底是你老板還是他老板?」何飛飛又開始想挑撥他們的主雇關系。
「這又不是買東西,…這是應征耶!我想……」席蕾妮說道。「又不是先來的人就可以捷足先登,決定權應該是在老板手上吧!」
完了!老板突然像接到一個燙手山芋。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板身上。
這女孩說的是沒錯,但是老板自己卻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嗯……這個嘛……現在還不急著決定,不如咱們再看看後面來的應征者再說如何?」老板使用拖延戰術,自古以來有不少人都是用這種方法來逃過一劫。
「好啊!這也蠻公平的。」席蕾妮內心不爽,但是還是裝做很公平開明的點點頭。
「為什麼不現在就決定?」倒是何飛飛,心急撩不住性子的問。
兩相比較之下,薄兆其更加看何飛飛不爽,「老板說這樣就這樣,沒出來工作過的小姐老是以為自己能呼風喚雨,說怎樣就怎樣?」
「我說話你插什麼嘴,沒品。」何飛飛瞪他一眼。
「我沒品?稱忘了你今天在學校對我做了什麼事嗎?!」薄兆其再也壓抑不住滿月復的怒氣,放聲大吼。
「我沒忘,而且做完以後我很高興,真希望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教訓你!」何飛飛雙手叉腰,一張臉在他眼前左搖右晃的笑道。
「你不用太得意,我會報復的。」薄兆其被她激得抓狂,手指關節捏得喀啦喀啦響。
「你最好別光說不練。」何飛飛說道。
薄兆其自鼻子呼出一陣陣熾烈的怒氣,他跟這個何飛飛的梁子結定了!
王八蛋!
拔飛飛盯著法拉利跑車的引擎蓋上被刮出的一條痕跡。
這不是薄兆其還會有誰啊!
拔飛飛馬上就從停車場殺去寵物店。
啪的一聲,老板懷疑她是不是踢開門進來。
「薄兆其你給我出來!」何飛飛怒火正熾,馬上就沖進店里面,繞了一圈卻始終找不到他的身影。
「怎麼啦?兆其今天沒上班呀!」
「他以為躲著就沒事了嗎?」何飛飛冷冷的笑道。
「你們兩個又發生什麼事啦?」老板問道。
前幾天薄兆其還說被何飛飛攻了致命的一腳,今天他們又結下什麼怨?看何飛飛的臉色這麼難看,想必是薄兆其已經絕地大反攻。
「那個混賬居然刮花我的法拉利!」何飛飛震天價響的尖叫。
幸好此刻店里沒客人,不然可能會有人以為老板對女顧客毛手毛腳。
因為她叫得實在太大聲,老板微徽縮著頸子,「不會吧!兆其這人其實不難相處,我有很多客人都很欣賞他,我也常听別人稱贊他是個奮發上進又富有愛心跟正義感的好青年。」
「這些都是放屁!」何飛飛抓著老板的衣領。「你今天一定要把他的住址告訴我,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好好做生意!」
眼見她的威脅,跟一上一下聳動的小肩,他知道她很堅決,也很生氣。
「這……」
拔飛飛用力的放開他,害得老板倒退好幾步,差點撞倒了堆在地上的狗罐頭。
她一坐上結賬的櫃治,疊起雙腳,雙手環胸,準備跟他耗。
「老板,其實這也不關你的事,你又何必替他掩蓋什麼,這全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你就不要管了。」何飛飛來硬的之後又來軟的,總之她今天是非要到薄兆其的住址不可。
「好吧!」他也沒那個本事管。
老板將地址寫在一張紙條上,何飛飛拿了紙條後,馬上就從櫃抬上跳下來走人。
而老板惟一能做的是打通電話給薄兆其,讓他有心理準備。
拔飛飛開著被刮了好長一條車痕的法拉利,來到一個三合院前面。
不會吧!這年頭還有人住三合院?!
三合院的護龍圍牆上纏著鐵絲網,就像軍營的圍牆一樣。
拔飛飛一下車就听到好多狗狗的叫聲,她對了對紙條上的地址,住址沒錯,
懊不會是老板怕出命案,所以給她假住址吧?
不管,先按門鈴再說,要是假住址的話,就把案發現場移師回寵物店好了!
新穎反光的鐵門跟老舊的住宅物格格不入,何飛飛站在兩扇里面好像關著什麼重犯似的高大鐵門前面,她按了一下電鈴,沒想到,從門里傳來更多的狗叫聲。
暴!何飛飛收回手指,她咬著食指猜測這扇門里到底有多少條狗啊!
「誰?」
一听到是薄兆其的聲音,何飛飛什麼猶疑跟害怕至不見,她用力的拍打著鐵門。
「薄兆其,你給我開門!」她連拍帶踢的大聲叫著。然後門上信箱的投遞孔被翻開,薄兆其厭惡的眼神從里面向外望。
「你來干嗎?」
「來找你算賬!」何飛飛恨不得伸出兩只手指戳他的眼楮。「你居然敢刮花我的法拉利。」
「那又怎麼樣?我還沒有你狠,你還曾經想絕我的後代。」薄兆其坦誠不諱。
今天考完試經過學校停車場看到她的紅色法拉利時,薄兆其的復仇心便油然而生,非得過去給她小小的回敬一下不可。
「你承認了哦!」何飛飛也彎下腰,一雙水汪汪又纏著怒氣的翳水秋瞳瞪他。
「對!是我做的,而且我做完以後也覺得很高興啊!下次有機會我還想這麼做。」薄兆其狹長的俊眼,笑得彎彎的。
「該死的!」何飛飛不斷蹋鐵門,鐵門上出現了好幾個灰灰的腳印。「你給我滾出來!」
「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多沒個性。」薄兆其得意的耍著她。
「好!你不出來是嗎?沒關系……」何飛飛走向車子,從車窗伸進車里提出一個袋子。
她早就料想到這混球會避不見面,于是她買了一大袋的鐵樂土噴漆,準備在他家外面畫圖;讓他沒面子。
「喂!你要干嗎?」眼看何飛飛拿出一罐鐵樂土搖了搖,就準備往郵箱的投遞孔噴過來。
薄兆其馬上向後退幾步,不然眼楮一定會被她噴瞎。
「欠債還錢!」何飛飛按著鐵樂土,嗤的一聲,就往鐵門猛噴。
「三八!」薄兆其打開門怒斥。「住手!」
「我看你出不出來!」何飛飛得逞的笑道。
「我什麼時候欠你錢?」薄兆其氣急敗壞的問。
「刮壞我的車不用賠啊?」
但是薄兆其一開門,馬上就有十幾只狗跑出來,對著何飛飛猛吠。
狽是很有靈性的動物,仿佛是嗅出他們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它們個個都很忠心護主的圍著何飛飛,而且很猙獰的對著她叫。
拔飛飛沒想到會跑出這麼多條狗,雖然她家里也養了不少狗,可是跟薄兆其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她手軟腳軟,手上的鐵樂土咚一聲掉到地上,滾到馬路邊。
「所以我不想開門嘛!你這不是自找罪受嗎?」薄兆其冷眼旁觀還覺得不夠,非得再多說幾句話來奚落她。「我告訴你,這些狗狗的鼻子都很靈,它們只要聞出壞人的味道,就會跳上去撲咬,你剛剛又是踢門又是吼叫,我想這些小家伙不太可能把你當好人。」
看到一只只狗狗呲牙刷嘴的模樣,何飛飛心里就害怕,它們的牙齒又尖又利,被咬到還得了。
「你管一下你的狗狗好不好?」何飛飛縮著頸子,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很心不甘情不願的用眼神跟他求救。
「我干嗎要管它們!你被它們咬死我更高興。」薄兆其好整以暇的椅著鐵門,袖手旁觀的說。
「你這人怎麼可以見死不救?」何飛飛氣憤的想沖過去,但是狗狗就圍在她身邊,她根本連動都不敢動。
「為什麼不可以?是你自己找上門來讓狗咬,而且你這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對國家社會又沒什麼貢獻,留著干嗎?」相反于她快哭出來的神情,薄兆其微笑的說。
拔飛飛瞪著他,又畏懼的看著圍在身邊的狗狗,在又氣又怕的情況下,眼淚就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嗚……」何飛飛低下頭猛擦眼淚,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水,但是嗚咽聲還是從烏黑的發間流出來。
薄兆其站直身子,看她肩膀不停地一抖一動,心想不管她再怎麼惡劣,自己一個大男人這樣對付一個女人好像太過分了。
「進去,進去。」薄兆其走過去,把圍在她身邊的狗全部趕進鐵門里面。眼看身邊的狗陸陸續續的走進去,何飛飛馬上就抹抹淚水,抬起頭來猛瞪他。
「你就是要看我哭才甘願是不是?」何飛飛一雙紅紅的眼楮,又氣又怨的盯著他。
她怎麼一下子就忘記教訓了?她就不怕他一不爽又把狗叫出來對付她嗎?真是一個白目又單純的女人。
薄兆其搖搖頭,他才懶得跟她計較。
蚌然,從門里面,有一只小擺狗探出頭來,然後歪歪斜斜的從門里走出來。
這只小擺狗好眼熟哦,何飛飛忍不住蹲下來模模它,小擺狗則伸出小小的舌頭;舌忝著她的手心。
「呵……」何飛飛咯咯的笑著。
她的臉部表情變化之快,讓薄兆其震愕了一下。
「喂,那五只小狽狗呢?」這只小擺狗令她想起那五只幼犬,雖然很不想跟他說話,但是急欲知道小狽下落的何飛飛還是不情願地開口問道。
「這就是其中一只。」薄兆其也不是很甘願的回答。
她問得那麼勉強,他也不是很愛回答她。
「真的嗎?」何飛飛的眼楮馬上一亮。
她眼里的光亮令薄兆其有一剎那的傻眼,那雙喇被淚水洗過的眼楮璀璨動人,讓人看了心里一動。
「哇塞!你居然會走路了耶!」何飛飛抱起它,又愛又憐的撫模著。
薄兆其的心跳得更厲害了,他趕緊調開視線,不想注視她太久,因為心髒對她的反應似乎太過劇烈,失去了以往的秩序。
「其他四只呢?」何飛飛從地上站起來,抬起頭板著臉問他。
「在里面。」薄兆其看著她喜怒無常的臉龐,心里嫌惡的責罵自己。這種反反復復的千金小姐,他干嗎對她心悸啊!
「我要看。」
「你想干嗎?」薄兆其也立刻豎起防衛。
「我跟你說我要看看啊!」何飛飛提高音量。
「就看看這麼簡單?不是想烹了它們?」薄兆其眯著眼看她。
「說實話……我比較想烹了你!」何飛飛凶狠的對他說。
「我有終極保鏢,你沒有辦法下手。」他暗指著方才那些對她猛叫的大狗。
「無聊!」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