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南唐軍凱旋而歸,主將曹彬與慕容釗率領士兵班師還朝,帶著李煜一幫君臣僕僚,浩浩蕩蕩地回汴梁。
趙匡胤在獻俘儀式上封李煜為「違命侯」,並設宴款待有功將領,論功行賞。
酒足飯飽後眾人散盡,趙匡胤唯獨召留慕容釗于席上。摒退了左右侍者,他走下階陛,笑呵呵的坐在慕容釗身旁的桌席上。
「釗兒,你爹身體近來可好?」趙匡胤精銳的眸光轉柔,極力營造彼此都是自己人的和樂氣氛,刻意表現得把他當佷兒看待。
「多謝皇上關心,爹的身子骨在太醫治療下大有好轉,這陣子已能跟娘到處游山玩水去了。」慕容釗淡漠客氣的笑答。面君如面虎,這道理他一向明白。
「那就好,那就好。」趙匡胤頗感寬懷的點點頭,而後又大嘆一口氣。
裝模作樣!
「皇上因何事煩心憔氣呢?」他心冷冷鄙笑,既然對方喜歡作戲,他慕容釗豈有不奉陪之理。「請說出來,讓臣為皇上分憂解勞。」
「哎!朕感嘆人生之短暫猶如白駒過隙,歲月不饒人啊!年輕力盛時汲汲營營于名利,鎮日爭權奪勢,勞壞了身體、障蔽了智慧、蒙昧了良知,心靈不得一時半刻的沉澱,年老體衰後面對堆積的財富和令人敬畏的權勢,又有何用呢?生命猶如風中殘燭,哪還有精力揮霍財富、擺弄權勢?面對死亡的腳步一天一天地步近,心茫然惶惑,究竟這輩子干過什麼事呀?只不過是成天像只無頭蒼蠅鑽來鑽去罷了!可嘆可悲哪……」他猛搖著頭嘆氣。
懊笑!他到底是想勸退他,還是抒發自身的感傷?
「恕臣愚昧,不解皇上心的煩憂。」慕容釗裝傻。
「這道理不難,但懂的人不多……罷了罷了!」趙匡胤擺擺手,躲在寞柔屏障後的瞳心陰悚的抽了好幾下。「朕只是羨慕慕容兄有此好福分,辛苦了大半輩子,能悠然自得的卸下繁瑣官務,攜同愛妻五湖四海逍遙去。」
慕容釗很明白爹才不是「悠然自得」的卸下官務,爹是猶恐權勢天、功高蓋主,引起皇上戒心,而招來殺身之禍,才上表請辭。
「皇上不也常輕車簡從微服出巡嗎?何需羨慕爹呢?」慕容釗故作詫異地問,堅毅的俊顏裝成無心的刺諷。
眉峰微慍的聳動了一下下,趙匡胤隨即失笑的撫平它。後周丟失江山,與符後恭帝深居宮內不諳世情大有干系,所以他經常暗中出行,只為及時準確地了解下情,四處尋求鞏固大宋江山的良策。這可不同于游山玩水的逍遙自在呀!
趙匡胤干咳幾聲,迅速轉移話題,笑問道︰「釗兒今年也二十有七了吧!」
「二十又八。」慕容釗笑著指正,吞了一口皇上賞賜的貢酒。
「真快,想當年你還只是個在襁褓中哭鬧著要你喝的娃兒。」趙匡胤模模胡子,談笑間嘲他矮人一等的輩分。
慕容釗笑了笑,但那是極不耐煩、極應付敷衍的牽弄唇角,黑色的眼眸如玉林中的貢酒般冷冽無紋。
「釗兒可有婚配了?」杯酒釋兵權適用于知己知彼的昔日袍澤,而他從未懂過這驍勇冷悍的後起之輩。且他雖坐上大宋皇位,但天下尚未一統,雖陸續滅了後蜀、南漢、南唐,卻尚有吳越與北漢,更北的還有契丹遼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他雖對強厲的武將心存忌憚,但為了消除割據完成統一,還必須好好加以利用。
「尚未。」慕容到飲酒輕笑,知道一國之君正在打什麼歪主意。
「可有意中人?」趙匡胤努力讓自己宛如慈愛長者般地探問。
「臣乃習武之人,自幼醉心武學,長成後只知為國身先士卒,終日埋研于兵事陣仗之中,豈有心留意佳人?」女人是拿來滿足身體,不是掛在心上的。
「釗兒可知熙寧公主?」
趙德琬,年方十八,天真爛漫,才華樣貌名滿宮廷,是趙匡胤最為寵愛的小鮑主。
「熙寧公主嬌美可愛,而且才思敏捷,教人難以忘懷。」那女女圭女圭的確柔美誘人,就是太愛作白日夢,令人覺得幼稚可笑。
「其他公主早在十三、四歲就出閣,唯獨德琬實在教朕舍不得、放不開呀!」趙匡胤笑道,滿眼流露愛憐之意。
「人倫之情,的碓難舍。」慕容釗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窮極無聊的回應。
「釗兒可有意?」趙匡胤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無意!「臣求之不得哪!」慕容釗飲光杯中的醇酒,笑著點頭,神色無任何不悅。
他喜歡征戰殺伐,卻對皇帝寶座毫無野心。他不願自己在前線拚命殺敵時,猜忌心重的皇帝還在後背刨他牆角。或許娶了皇帝最疼愛的小女兒是個月兌險的好方法,不致招來滿門抄斬之禍;而且反正遲早都得娶妻生子,生個有皇家血統的孩子也不錯。
「這就太好了!」趙匡胤沒想到此計那麼容易就成功,龍心大悅。「待慕容兄與嫂子出游歸來,朕再和你爹好好商量你和德琬的婚事。」
「多謝皇上賜婚!」慕容釗舉杯敬酒,俊臉鋪上虛偽的笑意。
「放眼朝廷,唯有你這意氣風發、屢建奇功的少年將軍配得上德琬。哈哈……把德琬交給你,朕就放心了……」
陸羽湄一出現,就教府內所有女人失了色,有人自慚形穢,有人心生妒意。姬妾們怎麼也料想不到,讓她們提心吊膽、求神拜佛保佑的將軍終于平安地凱旋歸來,卻帶回來如此絕子!
慕容釗是個下流無恥的之徒,在他的將軍府竟蓋有一座西樓,西樓約莫有七、八名美艷女子,均是他的姬妾。
陸羽湄被安置在西樓最上層的廂房,此刻月滿西樓,她孤坐在翦窗之下,顰著雙眉托腮望月。
汴梁離昆明更遠了。娘……
雪腮上剔透的淚珠在陰柔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晶瑩動人。曾幾何時,她國破家亡、淪為奴隸、任人糟蹋……
她的身子被一個惡人弄髒了!她覺得自己好污穢。
但是自從那一夜後,慕容釗沒再召喚過她,她苦無機會近他的身下手殺他!陸羽湄挫敗的將頭理進弓起的膝蓋,她好恨上天為什麼不快賜給她一個機會宰了他。
悄無聲息地,突然有一雙手,自她身後緊緊的樓住她!
陸羽湄猛地抬起頭,驚詫萬分地回首,但立即有一張飽滿的唇密密地堵住微張的紅唇。
慕容釗狂烈的吻住她,滾燙的舌尖滑進柔軟的口腔內,傲氣又強制的深入,吸吮著女人甘美的芬芳。
剎那間,她感到頭昏目眩,男人突如其來的狂野教她完全亂了分寸,身體慌亂的燥熱起來,莫名的火源自腔內的舌開始向下竄燒,心湖一陣陣波動,教她連推開男人的力氣與念頭都沒有。
纏吻了許久,慕容釗才氣息急促的放開她,以一種得意看戲的表情,巡視她半掩的星眸與微脹的紅唇。
月光陰柔了他剛毅的臉部線條,在朦中,男人的俊容散發著不羈的魅力,霎時扣動了一顆頑強的芳心,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律不整,狂跳了好幾拍。
良久,她漸漸的平緩了呼吸,靜緩了心濼,理智爬回了腦袋。陸羽湄望見他夾有幾絲嘲弄的帶笑神情,心火一升,一巴掌就往那張可惡的笑臉甩去。
慕容釗輕而易舉的攫住庇來的手腕,緊緊的扣住。「何必裝模做樣、故作清高?你方才也挺入迷的不是嗎?」
陸羽湄柳眉倒豎,美眸燎燒,頻頻使力想抽回手。「我不是裝模做樣,我原本就比你清高。我是打從心底厭惡唾棄你這頭婬穢的禽獸!」
他最討厭自視甚高的女人!「婬穢?」慕容釗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顎,以極可笑的口吻、極鄙視的眼光屈辱她。「賤奴,你相不相信,你是頭比我更婬穢的禽獸!」
賤奴?!「呸!」陸羽湄拋下所有禮教,朝他的臉吐了一口唾沫,以行動來證明她的極端憎惡。
他真不敢相信天底下有人敢這麼折辱他!而且還是個卑賤的亡國女奴!
慕容釗怒火狂燃,扯開她的腰帶,敞開絲滑的衣裳,抓住她的手抹過頰上的污穢,額綻青筋。
「你又想逞獸欲了嗎?」陸羽湄憤慨的瞪著他,以一種看畜生的眼光看著他。
憤怒至極的慕容釗異常的溫和平靜,手隔著褻衣觸模起伏的柔軟,勁道不如那晚狂暴,卻是一反平常的駭人溫柔。「我只是想印證我先前所說的話。」
嬌女敕的粉蕾敏感地戰栗起來,他出奇的溫柔卻陰冷了她的背背。陸羽湄推開他,爬下臨窗的臥席,兩拳緊緊的抓攏衣襟。「你休想再踫我!」
「賤奴,我說過,我是你唯一的主人,奴隸沒有抗拒主人的資格。」慕容釗踏下臥席,一步步逼近她。他從未被一個女人這麼激怒過,他要用她最痛恨、畏懼的方式折磨她。
陸羽湄一退再退,臉色雪白,「我不是你的奴隸,你也沒有當我主人的資格。」
他相信,總有一天,這個女人會被她自以為是的自尊害死。「一個不知自己是奴隸的奴隸很可憐,一個不知自己的主人是主人的奴隸很可惡,可憐再加上可惡,那就是很該死了!」慕容釗挺撥壯碩的身軀幾乎要貼上她。
陸羽湄無路可退,兩手撐在身後的木幾,身體極力向後仰,只想盡量遠離他咄咄逼人的陽剛。
「該死的人是你!」她前胸衣襟再度散開,滑女敕的玉肌,誘人的鬩色褻衣,明白的勾動男人的欲息。
他順手卸下絲絹的衣衫,兩手摩挲著滑女敕的細白肩頭,不可否認,這個女人擁有奪人魂魄的好皮相。
「我會讓你覺得自己真的罪該萬死。」慕容釗笑得陰森,俊容寫滿刺眼的自負。
陸羽湄慌張忙亂的手在幾上模索到一把銳利的長剪,惡狠狠揮掃至他眼前,一臉豁出去的決絕。
「可憐的奴隸,你殺過人嗎?」慕容釗放肆的大笑,兩手還握在她肩上,完全漠視她手中的長剪。
「我會殺了你。」她一雙手微微地發抖。
「你知道那種濃稠的液體滑溜在掌心的感覺嗎?」他大可以俐落的搶下她手中的銳器,但他不,他要好好逗弄他的玩物,這是身為主人的權利。
「我要殺你!」她一張唇不爭氣地顫動。
「你一定沒嘗過血的滋味。」他笑得像個噴血惡魔。「我嘗過。告訴你,那味道又腥又苦又澀,絕對會令你作嘔,但卻教很多男人發狂迷亂。」
「不要說了……」她一雙眼怯弱地泛紅。
「來呀!動手殺我啊!」他的笑聲震耳欲聾。這女人有她的狗屁風骨,心腸卻太軟;慕容釗發現她暴露在他面前的弱點越來越多,而他會好好加以利用。
陸羽湄視線模糊的望著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擠落了淚水,猛然咬唇揮剪,時間悠悠地靜止
「睜開眼看我死了沒,膽小如鼠的女人。」慕容到的笑聲再次響起。
她倏地睜開眼,放開了兩手,緊緊的捂住口。「你沒死……為什麼?」
「要死在你手上,我想還有點困難。」將攔截住的長剪往身後一拋,慕容釗斜桃著嘴角抱起她,把她拋在床上。
「你……別過來!」陸羽湄死白著臉停止狂奔的淚水,無意義的喝止。
「依你那種拙劣的手法,連殺尾魚都有問題。」這女人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看不起他?慕容釗站在床前褪衣,好笑的看著她。
陸羽湄開上眼,既然殺不了他,她唯有一死,免再遭賊人污辱。
就在她闔眼的同時,他了然的牽動嘴角,「你最好別再玩什麼咬舌自盡的花樣。你相不相信將軍府御賜的愜醫有辦法救活一個啞子再任我侮辱?」
她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你為什麼要這樣侮辱我?」陸羽湄難解的控問。
「姑娘,別做賊的喊捉賊,是你先給我機會侮辱你的。」慕容釗褪衣完畢,赤條條的爬上床,坐在她身前,並無動作。
他在說什麼鬼話?「荒謬!」她不該指望一個禽獸解釋它的所做所為。「是你先攔住我逃月兌的去路。」
「女人是禍水,美麗的女人尤然。」慕容釗伸手撫模她滑女敕的雪腮,眯起眼低聲說︰「錯就錯在你生得傾國傾城。」
生得這樣的相貌她也別無選擇呀!「這就是你捉回我的原因?」這麼可笑的理由虧他說得出口。
「你要怨上天也行,怪父母也可以,但女人生來本就是服侍男人的。」他伸長手到她頸後,食指一勾,眼光隨著褪下的鬩河誶兜加溫,粉胸完全促動了他的呼吸。
「不!我該怨怪的是沒毀了這副害人害己的容貌。」陸羽湄欲撲身下床,想拿起那把長剪毀容。
慕容到張手抓住她,將柔軟的身軀鎖在弓起的雙腿間。「陸羽湄,你最令人痛恨的不是相貌,而是你該死的狂妄自尊!」
陸羽湄被逼著面對他,兩手緊護赤果的前胸。「痛恨我的狂妄自尊就殺了我!我的尊嚴在你眼中或許如糞如土,但是在我心,它比性命還重要。」
粗糙的手掌在光滑的果背游移,蘊含魔力的按揉,「既然如此,我就要你最重要的東西。為了得到它,我不介意讓你生不如死。」他就是看不慣女人太有骨氣。女人該是天生怯懦的弱者,她憑什麼向天借膽來對他示威逞強?
「狼心狗肺的禽獸怎會介意人命?」她真想替天行道!
慕容釗森冷的抽動唇角,雙手懲罰的下移,解開羅裙,大手探進她的褻褲,邪惡的搔動。「我介意的是這。」他要點燃她最熾熱的火源。
陸羽湄羞憤的掙扎,雙手抵住他的胸膛,試圖拉開距離,卻仍制止不了男人色婬的大手。「該死的你,住手!」
「我說過,」他傾身壓倒她,強硬的扯去她身上僅存的褻褲,情熱的手指撩撥著暗
處的隱幽。「我才會讓你覺得自己罪該萬死。」
「不」老天,她要剁掉他的手!他的手指如靈蛇般蜿蜓進野性的深穴……
絢爛奪目的煙火瞬間引爆,高潮來得狂烈,他們擁抱著彼此吶喊,吶喊著對方所給予的狂歡狂喜,銷魂蝕骨的浪潮淹沒了他們,存在于彼此之間的敵視與對立全被摒棄在腦後,只感覺得到他們完美的相屬,愉悅的相屬。
曙光爬上西樓,耀目的光線照射著床上繾綣的男女。
慕容釗睡于外側,感覺到紅光燒熾著他的面頰,疲累的身軀意欲貪眠,他一轉身背開朝陽,突地,一陣幽蘭花香竄進鼻息,他猛地睜開眼,迅速坐起身。
「該死!」慕容釗瞪著身旁熟睡的女人,被單因他的猛然坐起而滑落,她身無寸縷,冰肌玉骨上綻放著點點紅梅,那是他昨晚親吻栽種的。
陸羽湄疲軟的低吟一聲,扭轉嬌軀,原本趴睡的玉背誘人,但現露的春光更勾魂。
慕容釗的手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胸,但是俊眉一直是緊絞不放的。
他從未和女人相擁入眠;一直以來,在他與女人縱情歡樂之後,他便習慣把她們趕出他的臥榻,但是陸羽湄卻教他破了例。
昨晚真的累了,他從未被女人勾引得如此徹底,從來沒有。慕容釗越想,心沉得越深。他不安地縮回在女人胸前造次的手,就像遭雷殛一般,他的世界地動天搖,那股從前充斥全身的冷勁、狠勁與狂勁煙消雲散,而教一切走樣的始作俑者,竟是這個目中無人、冥頑不靈、有時比他這個男人還高傲不馴的陸羽湄!
這是頭一回有個女人讓他覺得深受威脅……這算什麼?代表她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剛強吸引了他,甚至擄獲了他?慕容釗忿忿的下床,火速地穿上衣衫長褲,以他從未有過、逃也似的快步沖出廂房!
而在離開前,還出現了一個相當好笑的奇跡︰他輕柔的帶上門,幾沒一絲聲響,深恐吵醒了臥榻上沉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