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迷離之夜,在T大校園里,一場繽紛、詭異的夢境于焉展開。
空氣中彌漫著醉人的酒香,年輕男女隨著體內酒精濃度的增高,容許自己今晚狂野、放肆。
冷彤任黑亮的長發披散在後,在絢爛霓虹的折射下,閃爍動人,黛眉細彎,明眸璀璨,巧鼻挺立,紅唇豐潤;白皙細頸下,玲瓏的曲線以一襲火紅緊身皮衣緊緊裹住,她冶艷美麗得不象話,恍惚間能誘人心魂、奪人呼吸。
鱉譎多變的電子舞曲,極力煽惑著人們的靈魂、挑動著每根神經,男男女女隨著節拍搖擺起舞,瘋狂扭動四肢,軀體與軀體之間熱情的交纏,青春燃燒到最高點。
「二姊,」打扮成愛麗絲模樣的冷-,竊竊笑語。「這里的男孩子,十個有九個如狼似虎的盯著你,另外一個是女朋友站在旁邊不敢流口水,偷偷睜一只眼瞧你呢!」
「他們是在注意你,小愛麗絲。」冷彤紅唇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勾人欲狂。
「大一到大四獨佔校花頭街的冷彤小姐就別再謙虛啦!」身為冷彤大學四年的好友商朵葵,太了解好朋友的心思。「這里的男人對你垂涎三尺,而吸引女人注目的嘛……」商朵葵朝前方人頭攢動的地方一指,興奮的笑道。「看到被擠在最後頭的二年級外交系花蘇蓓嗎?」
「她的臉色好難看。」冷彤眯眼望向站在人群之外,咬牙切齒的黑衣女郎。
「當然難看。」商朵葵哈哈大笑。「她帶來的男伴被舞會里除了咱們三個以外的女孩包圍著,她一向以搶人家的男朋友為樂,今晚風水輪流轉,讓她也嘗嘗被橫刀奪愛的滋味。」
「二姊,咱們也去看看。」冷-鼓動著。
「——,不準胡思亂想,」冷彤搖首拒絕幾個男孩們的邀約後,輕輕斥道。「談戀愛,等你考上大學再說。」
「我是替你物色呢。」冷-眨眨眼回嘴。「人中之龍配人中之鳳,天造地設,走嘛,看看又不會怎樣。」
「對呀,彤,你別別扭了好不好?難得今晚你在我死求活求之下穿上這套嗆人裝,今晚是萬聖節,放段狂歡一夜也不為過,而且你明年就要飛去德國念書,出國前談場戀愛當回憶也不錯嘛。」商朵葵亦在一旁鼓吹。
「你們兩個就愛湊熱鬧。」冷彤畢竟年輕,容易被熱鬧的氣氛軟化,她抱著姑且玩玩的心態微笑頷首。
「OK!」冷-在冷彤背後和商朵葵擊掌歡呼。
「走吧,看帥哥去-!」商朵葵向冷-使使眼色後,一人一邊勾著冷彤往人潮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個神秘危險的男人,修長的手執著一只高腳杯,黑皮制的面具遮掩他大部分的臉龐,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正挑起一抹顛倒眾生的淡笑,剛毅的下巴傲然的微揚,舉手投足間令人迷醉,控制住每個女人的靈魂;深幽神秘的黑眸夾帶魔性的魅力,散發著令人無法逼視的銳氣;一身如子夜般漆黑的凡賽斯西服,露出未著襯衫的古銅色胸膛,仿佛是撒旦派來毀滅世間俗女,一個地獄來的惡魔情人。
不可否認,有那麼一刻,冷彤的呼吸因他而靜止。
左岩軍透過面具與人群之中的紅衣女子對視,嘴角的笑意加深,他輕執酒杯,讓琥珀色的液體流進咽喉,完美弧度的揚首再度勾起女人動情的驚呼,然後,他推開圍繞在身旁的女人,舉步走向她。
如果一見鐘情的理論成立,那麼,她之前斥為荒謬至極的理論,的確是不可思議的降臨在她身上,冷彤不敢相信封閉許久的心,僅僅一眼就輕易淪陷。
只消一眼,她就為他著迷、為他亂了心律。冷彤的呼吸因男人越走越近逐漸急促起來,直到他高大陽剛的身軀站在她面前,她的心跳幾乎停止。
女人!他傲然的俯視她,冷彤跟一般女人沒啥兩樣,平時故作清高、對他不屑一顧,沒想到他才稍一變裝,她的態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瞧她一雙發痴發直的眼神,左岩軍除了鄙視之外,還想仰首大笑。
周遭女人們的懊悔聲四起,只要絕美動人的冷彤出現在男人面前,她們就再也沒有機會。
不過,冷彤真的美,她令人驚艷,他無法忽視她欺霜賽雪的白膚,淡施脂粉的臉蛋教人無法移開視線,贊嘆那精致的美麗,尤其她置于緊身皮衣下的窈窕曲線,能瞬間摧毀男人的理智,輕易地點燃他體內最原始的火焰,但是,她是冷彤,一個總是不齒他到了極點的冷彤!
左岩軍邪邪的勾起嘴角,微微欠身,伸出手,做出一個邀舞的動作,但是,他的對象並不如眾多失意女子預料的冷彤,而是她的妹妹,冷。
驚訝聲,奚落的訕笑聲,以及冷彤深深被折辱的抽氣聲,一時此起彼落。
冷-的圓眸大睜。老天爺,站在貌美如天仙的二姊身旁,她簡直渺小平凡得微不足道,而眼前這個令她看了一眼心髒就差點跳出喉嚨的大帥哥,竟然會看上她?!走桃花運也不是這樣,根本就違反天理,哪有人會舍嬌艷欲滴的紅玫瑰,摘她這朵毫不起眼的小野菊!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捂著小嘴瞪著他。
不可能!今天是萬聖節沒錯,但是也沒可能荒誕詭譎的如此離譜,這男人口味再怎麼與眾不同,也不可能上演這出劇碼。
冷-是甜美可愛沒錯,但只要是有眼楮的男人,稍有辨別能力的人都會選擇美艷的冷彤。
她雖美艷不可方物,卻也不是俗不可耐,她雙眸蘊藏的智能和高雅的舉止,都證明她是個滿分的氣質美女,可是這個神秘優雅的黑衣男人竟然視而不見!商朵葵難以置信的哀叫連連。
冷彤這輩子從沒感到如此沮喪、挫敗、羞辱,這個萬聖節的夜晚教她永生難忘,她的心跳頭一回因為男人而亂了規律,也是首次難堪到心髒疲弱得無法負荷。她咬了咬唇,挺立著背脊,面無血色的踱開。
「二姊……」冷-察覺到冷彤的蒼白與僵硬,反正她從來都不相信自己能勝過貌美如花的二姊榮獲男人的垂青,直覺只是這邪俊男人的惡作劇,她轉過頭,準備跟著冷彤邁開腳步。「啊——」
男人迅速地捉住她細女敕的小手,旋過冷-嬌小的身子,擁著她滑入舞池中央。
「天下紅雨了!」商朵葵驚嘆一聲,俐落的轉過身,拔腿朝失意的好友奔去。「喂,彤……」
編下一杯摻了些威士忌的雞尾酒,她的咽喉感到一陣灼燒,冷彤坐在男孩子們的中心,雖然眾星拱月,但她不快樂。
「喂,你們別拿酒精濃度太高的酒給彤啦!」媽的,這些男生存心不良,趁冷彤失意時想灌醉她、吃她豆腐。商朵葵眼見好友已灌了三杯雞尾酒下肚,不安的叫嚷。
冷彤渾然無所覺,顏面掃地的屈辱教一向臉皮薄的冷彤受不了,被人當眾拒絕的滋味真不好受,也許沒那麼嚴重,因為她也沒主動邀請他,但是那神秘男人對她視若無睹的冷淡態度,讓冷彤原本期待的心如遭幾記悶棍。
老天!她不爭氣的眼神老是瞟向舞池,怎麼會這樣?她覺得心悶悶的,有一些刺痛,她竟然會對一名初次見面的男子產生如此強烈的感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還是因為萬聖節的關系?但是……但是她居然有一點嫉妒小妹,甚至希望自己今晚沒帶——來參加,她的心胸怎會變得如此狹窄?
「彤,別再喝了啦!」商朵葵被她一杯接著一杯的行為駭到,她從來不曉得冷彤也會藉酒澆愁,早知道就別起哄看什麼帥哥了!「你會醉的啦!」誰知道冷彤會一反常態的對個男人認真起來。
冷彤對好友的勸阻置若罔聞,自顧自的喝著悶酒,其實那也只是一種出于下意識的發泄行為,倘若現在給她的是白開水,她也會一杯接著一杯下肚。
「我要去找我二姊。」雖然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很有可能這輩子僅此一次,但是一來她不能放著姊姊不管,二來她心里已有個夢中情人,雖然眼前這散發強烈魅力的男人可能和岩軍大哥不分軒輊,但她年紀小遍小,對感情倒也挺執著的,才不會隨隨便便、見一個愛一個。「我不能再和你跳舞。」一顆小頭急得亂轉猛往後瞧。
左岩軍一直帶著她轉,阻礙她的視線。這個小愛麗絲很可愛也很迷糊,竟然沒察覺到他就是她最喜歡的岩軍大哥,冷彤沒發現倒還情有可原,因為她常不屑正眼瞧他,但冷-常黏著他竟也沒發覺,這可有些好玩了。
「呃……」這男人好高哇!冷-吃力的踮起腳尖,還是看不到被他擋住的冷彤。「拜托,我被你轉得頭暈,不能再跳了。」他好像跟岩軍大哥差不多高呢。
低沉有磁性的笑聲自性感的唇齒逸出,他不想說話,因為一開口,他就不能再跟小愛麗絲玩游戲,而且偶爾吊吊冷彤那個「聖女」的胃口也很好玩,畢竟很難得有機會耍她,泄泄她的銳氣也好,免得她老是以尖細的下顎瞪他。左岩軍認為今晚閑來無聊答應蘇蓓前來是來對了,看來今晚他能玩得很盡興。
他的笑聲好好听哦,而且……「奇怪,你的笑聲和一個我認識的人好象……」冷-的注意力被他迷人的聲音吸引,她對上那泓幽黑深潭,心魂一點一滴地迷失。
不行,謎底揭曉,這游戲就不好玩了!左岩軍輕笑搖頭,墨色的瞳眸對她猛放電,他那專注又濃烈的注視,輕而易舉地懾服女孩的魂魄,左岩軍不愛狩獵可愛的小白兔,但是今晚情非得已,為了不讓萬聖節過得太無聊,只好耍些小手段。
「你……你為什麼會挑上我做你的舞伴?」冷-覺得神魂飄然、兩頰赧燙,害羞的低垂著頭,完全把失意的冷彤拋在腦後。「我……我並不特別……耀眼漂亮啊!」她從未被男人這樣熱烈的瞧過,即使是她最喜歡的岩軍大哥,也從未把她當成個女人般火熱注視啊!
左岩軍越過她注意到坐在男人堆中不發一語、失意舉杯的冷彤,他的心情倏地大好特好。冷彤不是自以為很高尚嗎?怎會為了卑賤的蟑螂、老鼠而落落寡歡?她不是一向都不把他左岩軍放在眼里嗎?怎麼這回她視如草芥的低賤男人卻能左右她的心情?
左岩軍得意至極,趁冷彤的眼神幽幽的望向他這邊時,微微傾身,低吻了冷-光滑潔白的額際。
「啊……」冷-錯愕得驚呼,這下真的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勇氣了,這是她有生以來頭一回讓男人在她額上留下印記,即使是岩軍大哥也只有獎勵似的摟摟她的肩,這個初次見面的神秘男子,竟然出奇不意地吻她的額頭,她的心跳得好快,全身的血液全沖到她的粉頰了!
冷彤啊冷彤,別以為有點姿色就自命不凡,不是每個男人都會買你的帳,他左岩軍就不會!在他看到冷彤迅速的低下頭,啜飲著酒液,他的心情便快意的不得了,冷彤在乎他讓他覺得得意,看她一副幾近心碎的模樣,左岩軍覺得更好笑,沒想到她對一個包裝過的垃圾一見鐘情,真是可笑至極,而且越發看不起她,越發想月兌掉她虛偽造作的聖女外衣,想見到她最真實的一面,不知是如何的狂浪風騷啊!
突然,一陣焦急的呼叫聲,敲醒了暈陶陶的冷。
「——,別跳了啦!」商朵葵唐突的撞進他們之間,拉了她的手臂就跑。「你二姊被那群男人拐去夜游了!」原本以為大學男生會有點人性,沒想到還是禽獸一個。
他是很有吸引力沒錯,但是沒想到美麗如冷彤也輕易為他自甘墮落,左岩軍聞言神情更加得意,他極感興趣地跟在她們身後。
「你這個小白痴,難道看不出彤對那個帥哥有意思嗎?」商朵葵邊拉著她跑邊罵。「還在那邊跟他大跳特跳,存心想氣死你姊,害彤被那群男生灌醉,昏昏沉沉的被人哄騙去夜游。」
冷-錯愕地望著眼前一大票正在發動摩托車的男女。
「他們平常就‘肖想’你姊,要是真跟他們去夜游,恐怕十個月後你會莫名其妙的當小阿姨,卻不知道你的二姊夫是誰。」商朵葵大叫。
這還得了!冷-眼見冷彤跨坐在一個男人的機車上,手足之情油然而生,嫌商朵葵跑得還不夠快,情急地揮開她的手,向前莽撞亂沖。
「喂!——,等我!」商朵葵看傻了眼,看不出冷-嬌嬌小小的,會有一雙飛毛腿。
突然,一只大手攫住了商朵葵的肩。
「干嘛啦,本小姐現在沒空——」商朵葵試圖甩開對方的鉗制,猛然回頭一看,嘴邊的話卻乍時頓住了。
「我去追吧。」眼看冷-只捉住柄車排出的白煙,左岩軍微微笑道︰「你送小愛麗絲回家。」他沒見過這女孩,冷彤也不可能把他介紹給她朋友,因此他很放心的開口。
老天!這麼近距離的看這個戴面具的迷人男子,他那性感撩人的低沉音律,渾身散發的強烈吸引力,仿佛一顆黑色的磁石,吸去她的神魂,教她幾近休克。「哦……」她愣愣地點點頭。
左岩軍走向呆站原地焦慮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冷-,以眼神示意她放心,舉步跨進一輛銀白色的法拉利,仿如一記銀箭在黑夜飛嘯而去。
「——,」商朵葵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納悶的走向臉蛋嫣紅似火的冷。「他知道你家嗎?」
冷-捧著火紅的臉,久久才回神過來,輕輕的搖頭。
天……她們怎麼這麼輕易就被男色迷惑!「走,咱們得快點問蘇蓓去。」
擺發順風在漆黑的子夜翻飛,閃耀迷人的光澤,冷風自耳際呼嘯而過,冷彤倚在一個男人背上,一顆腦袋猶茫茫然。
奇裝異服的青年男女們,騎著摩托車奔馳在午夜的郊區,昏黃的街燈照耀著路面,男男女女激昂的嬉鬧聲在闃靜的子夜更加刺耳,入冬的低溫絲毫不減他們的熱情,年輕的生命盡情地揮灑活力的青春,開懷地引吭高歌。
驀地,銀白色法拉利似火箭般自後追來,趕上後又以九十度大轉彎,瞬間靜止在車隊前方,阻擋他們的去路。
一陣接著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尖銳地劃破空氣,然後是男女們的叫罵聲。
左岩軍意氣風發的步下車,冷冷的掃視他們,狂傲的氣勢壓倒眾人,一雙銳眼停留在置身其中,捂耳挑眉的紅衣女郎。
左岩軍就像黑夜的帝王,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緊抿的唇線和堅毅的下顎,不需言語與動作,便已成功的控制了四周氛圍,空氣完全在他銳利的冷眸中凝結不動,強悍的氣勢鎮壓了一顆顆激情的心,他踩著有力的步伐朝冷彤走去。
女孩們此刻才驚覺自己的男伴有多麼幼稚毛躁,最佳男主角應該是像他一樣成熟穩重,不發一語就能主導氣氛、收服人心的英偉男人,她們愛慕的眼神鎮定在黑衣男人身上,萬分渴望自己是那個被他攔腰抱起的冷彤。
男孩們早在男人的冷眼之下放輕呼吸,但是當載著冷彤的機車騎士眼見女伴被抱起,自覺顏面無光,加上貪戀冷彤美色,仗著幾分醉意與人多勢眾,他不滿的叫囂怒罵。「冷彤是我的伴,你憑什麼帶走她?」媽的,今晚這神秘的黑衣男子出盡了鋒頭,在場的女孩子包括冷彤也對他心醉神迷,一樣都是男人,怎麼程度差那麼多。
左岩軍置若罔聞,把冷彤抱進車,繞回左側,準備駕車離去。
「媽的,你耳聾呀?」男孩見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更加氣不過地跨下車,伸手想抓下男人臉上的面罩。「故作神秘的無聊男子。」
「你才無聊。」左岩軍的唇際揚起一抹冷笑,求學時代的他可是柔道社社長。「最好別鬧事,如果你還想領畢業證書的話。」他輕松的扼住男孩的手腕,稍稍一使力,以冰涼無波的音調警告。
一旁鼓噪的男聲也停不來,好不容易拼死考進T大,他們還想捧著T大瓖金的畢業證書出校門揚眉吐氣,熬了四年,可不想因一次鬧事而終生遺憾。
冷彤虛軟無力地癱在車內,酒精作祟下,加上車外喧鬧的人聲,讓她昏然欲睡,听不清以往她最深惡痛絕的男人聲音。
俊逸的嘴角依然高揚,左岩軍滿意的看著男孩因手腕疼痛而漲成豬肝色糾結的臉孔,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坐入車內,揚長而去。
這是他頭一回和冷彤單獨相處,當然冷彤也是。
左岩軍扯下面罩,邊開車邊瞄向醺然的她,見她狀似痛苦的蹙眉擺首,右手緊捂著嘴巴,他心生不妙的把車停靠在路邊,按了個鈕,右窗自動降下,冷空氣竄了進來,他側過身子把她的頭推出窗外。麻煩!
冷彤一定是天生下來跟他作對的!上回才刮花他火紅的積架,這回還想把穢物吐在他新購的銀白色法拉利上,雖然說好男不跟女斗,但是她每次都專門找他碴,左岩軍實在很想把她一腳踹下車,任她在夜晚的郊區自生自滅,反正這表里不一的女人死了干他屁事。
要不是看在冷剛的面子上,他一定會把這個女人扔出車外,自己回家睡好覺。左岩軍不耐煩地瞪著她的背影。
但是……她的頭發好滑、好柔順,有如逃陟絨般的觸感,是他見過最美麗的長發,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梳理著她細柔的秀發。
冷彤醉得頭昏腦脹、渾身發熱,苦澀的酒汁燒灼著喉頭,混著膽汁吐了出來,她的頭軟軟的掛在車窗外。「水……」
美女還不是會吐,吐出來的髒東西還不是一樣臭,又不是說人長得美就不會吐,冷彤平常在他跟前-什麼-?她又比他高尚到哪里去?左岩軍心生不悅的縮回手。至少他人長得帥又有酒量,光是這點就不知贏她多少,但他都沒在她面前擺出得意洋洋的模樣。
「水……」冷彤軟軟的靠回座椅,閉上眼喃喃道。
要水不會自己想辦法,他才不想伺候她。這女人不及他車門的一半重要,左岩軍心疼自己的愛車,跨下車,繞過去檢視車門。
盡避還不至于用慘不忍睹形容,但是青黃的汁液一條條垂流在車門上,一陣臭味撲來,他不悅的打開行李廂,取出一罐備用的礦泉水,準備沖刷車門。
明天一早要教司機把車開進車廠美容保養,雖然是剛買的新車,但他不想車內留有冷彤的氣味,誓必要重新更換右座皮椅和車門,免得他以後上路不順、車毀人亡,正中冷彤下懷。
「給我水……」冷彤迷迷蒙蒙的睜開眼,頭疼欲裂,視線不清。
吵死人了!左岩軍不勝煩的爬梳著頭發,算她好狗運,還剩半罐水,他伸手把水遞進車內。
冷彤茫茫然地接過礦泉水,便匆匆地把水喝光。
左岩軍嫌惡的俯視她,活像幾百年沒喝過水一樣,粗魯又難看,沒本事就別學男人藉酒澆愁,醉死活該!
吐完之後身體頓時輕松不少,喝完水的冷彤又開始昏昏欲睡,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因酒精作用升高的體溫使她拉下皮衣的拉鏈,由頸至胸,春光乍泄。
吧嘛!想引誘他嗎?左岩軍不置可否的挑起一道濃眉,雙手環胸,哈哈!穿白色內衣還可以說她純潔,但是著粉紅色就只能說她是幼稚!
冷彤偏過頭去進入夢鄉。
左岩軍的視線不听使喚地停留在她飽滿的胸膛,他突然鬼迷心竅地想伸手卸下那可笑礙眼的,以唇去描繪她的柔軟……
懊死!他重重的拍了下額頭,別開視線,像冷彤這種女人還不夠格上他的床,他才不想弄髒了自己的身體!左岩軍再度坐進車內,低咒一聲,踩下油門,銀白色的法拉利在子夜的街道疾馳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