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百貨公司才剛剛將春裝上架,所有的女生都知道不可以在這種時間上門買衣服,原因只有一個--貴!
但也不是所有的女生都這麼理性。
偌大的百貨公司中,還是能看到許多媽媽、太太、阿姨、小姐一臉迷醉的沉溺在春裝海。
其中包含雅淳,以及被硬拉來的林澄薇。
少淑女部,雅淳選衣服選得很高興,千鳥紋短裙、中國風上衣、粉紅珍珠劣諤外套、外層次搭配的長袖衫,一件一件全套上她勻稱的身體,照鏡子露出滿意的微笑後,刷卡買單。
轉眼大包小包,看得林澄薇心驚,「雅淳,會不會太多了啊,現在衣服沒打折耶。」
「我知道。」
「-知道?」林澄薇瞄了她手上多到不行的紙袋,那里面至少有十來套不同的衣裙。
而且都是當季的。
「沒辦法啦,不做點事情我怕自己會被悶壞。」
「那可以出去走走啊。」
「不要。」斷然拒絕。
「我陪-嘛。」
「不是陪不陪的問題,郊外我怕曬黑,市區又會塞車,所以最適合我的娛樂就是趁大家都去上班的時候出來逛街購物,好舒解一下累積的壓力。」雅淳吁了一口氣,又補上一句,「順便享受一下頹廢。」
林澄薇嗤的一笑,「怎麼又是壓力又是頹廢的,好奇怪。」
「頹廢是我現在的生活型態,而過度的頹廢就是一種壓力,尤其是對于一個曾經分秒必爭的人來說。」她看了林澄薇一眼,哎的一聲,「我無法原諒自己居然無事可做。」
「雅淳,-不要這麼想嘛。」
她當然知道不要比較好,但問題在于她就是會,那有什麼法子?
說來,她倒羨慕起林澄薇了。
她面對那只傳說中的母夜叉,想來壓力也是大,但這日兩人天天在MSN上聊,卻沒听她有什麼抱怨,她以前常用來咒那些整她的老家伙們的話,一次也沒從林澄薇口中說出。
「小薇。」
「嗯?」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
「嗯。」
「為什麼大學的時候,-要假裝不認識我?」
兩人原本是在淑女部中間逛,雅淳這個問題卻像顆深水炸彈,弄得林澄薇當場呆立原地。
張成O型的嘴巴在在顯示她有多驚訝。
許多的問題同時朝她涌過來。
雅淳當時有認出多年不見的她?那為什麼卻對她跟其它人一樣,叫她做「學妹」?偶爾說起國小的事情,表情上也沒見到什麼太大的變化,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個同校的女孩子,兩人不曾認識。
許多念頭在腦海中翻轉,但林澄薇問出口的卻只有一句。「-什麼時候發現是我的?」
「第一眼。」
「-沒叫我?」
雅淳看著她,一笑,「-不也沒叫我?」
「我是因為……因為……」說不出來那緣由只是因為昔日同窗成了逃陟,但自己仍然是丑小鴨。
「因為什麼?」
「我以為-把我忘了。」
「神經病。」雅淳笑罵。「誰會忘記自己的好朋友啊,何況小學可是我這輩子最無憂無慮的時候呢!」
既然林澄薇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多想,解決了一件存在心中多年的疑惑,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眼楮一彎,薄薄的唇畔十分漂亮。
擦身而過的情侶,那男生忍不住必頭多看了一眼,立即受到女朋友的怒罵與責難。
靶覺到林澄薇看著自己時的眼光有異,雅淳笑,「喂,不要告訴我說-轉性了。」
「才不是。」
「我知道。」
「當一個漂亮的女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笑一笑,男生就頭暈,勾勾手,男生就爬過來,不過,」雅淳頓了頓,「老板永遠不會認同-的努力,再精彩的文稿、再特別的訪問,都會被一句「有張漂亮的臉真好」給打死,收視提升不是因為我盡心盡力,而是因為我的臉。」
林澄薇一听,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雅淳雖然不是說她,但其實她也曾想過電視台不留周芷安是因為她年紀漸大,不比別台三十歲左右的主播們來得有觀眾緣的關系。
當然,她那時不知道即將接手的人是雅淳,只是怎麼說……總之,就是有點慚傀。
「林澄薇。」
雅淳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那不是周芷安嗎?」她指著兩個專櫃前正在挑選衣服的女子。「-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喔,好。」
「我在這里等。」
「為什麼?一起過去嘛!」
「說-呆-還真呆,要讓她知道-跟害她沒被慰留的原因在一起,接下來半個月一定整死。」雅淳很能想象那種感覺,親手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說有多不情願就會有多不情願。
看到小助理跟「竊位匪類」在一起,只怕會被想成「連個小助理都連忙討好新人」。
在這種情況下,小助理會變小媳婦。
不著痕跡的整人方法會一個接一個出現,比番石榴劇還精彩,然後小助理被搞得灰頭土臉,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會啦!」林澄薇一笑。「是芷安姊自己要辭的啊,辭職信還是我照著錄音打的。她說,工作時間太長、壓力又大,她回到家就累了,沒時間陪兒子,眼見兒子越來越大,總覺得對不起兒子。」
「所以說-笨嘛!有誰要求加薪會直接說給我錢?」
林澄薇一怔,平常沒在動的腦子突然運轉起來。
「沒有對吧!」
「呃……」
「不用呃了,想也知道不會有這種事,-不是已經在電視台兩、三年了,怎麼會相信有誰的辭職是壓力大。」
「可是--」
「壓力大的人會要求休息或調職,想加薪或想跳槽的才會說辭職,懂嗎?」
兩人正在低聲交談,都沒發現周芷安已經看見她們,並且朝兩人走過來。
等雅淳意識到那抹紅色人影,要走已經來不及了。
真他X的!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百貨公司頂樓的露天咖啡座上,雅淳攪動著咖啡,放眼所及都是有談有笑,只有她們這一桌,皮笑肉不笑。
「原來-們是同學啊!」周芷安啜了一口咖啡,露出播報新聞時的職業笑容。「那我也叫-雅淳吧!」
隨便啦,-高興就好。雅淳心想。
「沒在上班?」
「我剛回國。」
「移民?還是讀書?」
是去工作。
不過講了工作勢必要交代去哪里工作,說實話會麻煩,但扯謊也不見得容易,周芷安做新聞超過二十年,沒那麼好騙。
「念書。」雅淳一笑。「我在哥倫比亞大學念英國文學。」
「好學校。」周芷安若有所思的說,「我的碩士學位是在那邊拿的,不過好些年沒回去,也不知道學校變成什麼樣子了。」
旁邊林澄薇一臉緊張,倒是雅淳這個當事人一副輕松的模樣,趁著周芷安要侍者再送一塊蛋糕來的時候,偷偷做了一個和平手勢。
扮大畢業生跟哥大畢業生很快聊了起來。
周芷安是確切在那里念了幾年書,而雅淳靠得卻是以前在報社時做的「名校巡旅︰哥倫比亞大學」特集,那是她第一次負責整個版面,一個月的準備時間,她才不可能忘記。
問答了一陣,周芷安似乎不再懷疑她的背景,臉上的表情終于略顯放松,「我剛一直以為是。」
「是我?」
「要來接我時段的女孩子,听說也是台大畢業的學生,在國外有相關媒體經驗,是人見人愛的美人。」
雅淳笑了笑,「謝謝-,不過我跟小薇是國小同學,六年前就到美國了,才回來沒多久。」
「我知道,-對哥大很清楚。」
這女人心機好重。
雅淳不禁慶幸起自己一向認真,若當初馬虎了事,現在一定早被揭穿牛皮,仇人相見哪有什麼好事?還不就是-罵我、我罵-而已。
雅淳不怕吵架,怕的是害了林澄薇。
若不是為了她,老早就走人了,還喝咖啡啊!想起剛剛那半強迫的「既然都沒事,就一起喝杯咖啡吧」的邀請就覺得一肚子火。
敝到沒得怪,連徐崇聖也成了抱怨對象--干麼老用一些愛勉強別人的人啊?周芷安是、展易也是。
想到展易,火更大。
她懷疑他是不是都不用上班,一天到晚掛網,要不然怎麼每次她登入不到十分鐘,他都會冒出來。
冒出來就算了,還老愛跟她扯一些有的沒的。
一下說,陽明山現在的花開得有多美,一下又說,九族文化村的櫻花祭已經展開。
她又不是在非洲隱居六年。
她在台灣長到二十歲,去過陽明山,也去過九族文化村,附帶太魯閣跟阿里山也去過。
可是展易不知道為什麼,老把她當成那種只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走路的城市小阿,老想拐她去郊外,哎,都說了N次,她不、想、曬、黑。
他曬黑會變帥。
她……會是一個丑字。
她那些貴得嚇人的美白產品可不是擺好看的。
外面是好玩沒錯,但她不想為了一天的好玩,而將美白大業毀于一旦,因為一旦皮膚變黑,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她啊!
在心中哀了一聲,勉強把心思收回,正想著要用什麼借口有事先走的時候,周芷安的手機響了。
只見她「喔」、「啊」、「真的嗎」的說了一下,職業的笑臉總算浮現一些比較有溫度的表情。
「不好意思,有事先走。」
一分鐘不到,周芷安已經走得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雅淳伸了一個懶腰,又打了一個呵欠,「好累。」
「以後-會更累。」林澄薇笑說,「我看芷安姊,一年到頭都不休息的,就算假日,也還是會來公司開會,要不然就是跟展易、小許他們一起剪帶子。」
「展易?」不會吧,連這里都會听到他的名字。
這邊是驚訝。
那邊也是驚訝。
雅淳驚訝的是,她跟那男人不過見了三次面,而且都不是自願見面,為什麼他會不斷的出現在她的意識中,上網的時候、看新聞的時候、打開簡訊的時候,現在連跟林澄薇見個面,那名字都會跳出來,真是有夠陰魂不散。
林澄薇驚訝的是,她記得徐導說過,那次小梅姊身體不舒服,是展易代為接機的,雅淳一向聰明,不可能會忘記啊,奇怪?
靶覺到兩人之間飄散著問號,不太喜歡冷場靶覺的雅淳接續了剛剛的話題,「她連帶子都自己剪啊?」
「也不是啦!」
也不是?
雅淳這下真的被弄胡涂了。
「因為展易剪帶子的時候還滿狠的,每次都把那種可以連做三天特集的長度硬剪成三十秒,芷安姊就覺得可惜,剛開始是調原帶看,後來忘了什麼時候開始,展易處理畫面就會問她要不要進去看。」
「那,他們感情應該很好了?」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干麼,但雅淳就是很本能的問了,「很常獨處嘛!」
「對啊,之前還有人說他們在談姊弟戀。」
「傳的還真的?」
是傳的也就罷,如果是真的話,她晚一點就要打電話給周芷安說「看好男友,因為他這幾天火力全開的對同一個女人調情」,然後還要打給展易說「錢我還給你女朋友了,你找她要吧」。
「當然是假的啊!」
雅淳狐疑的看著那張對什麼事情都不肯定的臉上,難得出現的肯定表情。
敗快的,她就知道原因了。
有點詭異,但成立。
「-相信我一次,我不會害-啦!」
「不行。」
「就一次?」
「一次也不行。」
類似的話,這些天來常出現在雅淳與展易的對話框,雖然回答的人非常斬釘截鐵,但問的人卻很樂此不疲的再三挑戰。
從剛開始的詭異感到習慣,居然也只花了幾天時間。
所以說……所以說……唉。
她不想事情變成那個樣子啦!
倒了杯咖啡回來,再度坐下,細看屏幕後,傻眼。
雙手撐著桌子,心中忍不住大叫起來︰那是怎麼回事,她不過是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倒杯咖啡而已,但看看對話框,已經豬羊變色到她想不到的地方。
「我說,為了讓我們第一次約會順利完美,應該來個會前會討論一下細節比較好。」
「-覺得呢?」
「沒意見嗎?」
「我手邊工作做完就下班了,不然我過去找-吧。」
「我去啦,半小時後見。」
半小時之後?
她剛剛倒咖啡的時候稍微想了一下事情,然後又在桌歷上寫字做記號,前後耽擱十分鐘有。
也就是說,她只剩下二十分鐘。
深吸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沖到洗手間,洗臉、化妝、整理頭發,接著回臥室,打開衣櫥,這件太厚、這件太薄,這又太正式,這件……呃,是睡衣。
憊是這件吧,拉出去年秋天在梅西百貨買的薄呢上衣,配上卡其長褲,照照鏡子,嗯,OK。
正在戴耳環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彼端傳來已然到她家樓下的他,詢問正確樓層的聲音,她無奈的只得報上門牌號碼。
五分鐘後,電子鳥的叫聲跟著傳出。
雅淳拉開大門。
門外,展易對她微笑著--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有種跟網友見面的微妙錯覺?
大概是因為這幾天他們總在在線聊的關系吧。
在虛擬世界小熟,但現實生活卻完全陌生……
「喂!」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會要我一直站在外面吧?」展易好笑的看著她。「我花了半小時才過來,好歹請我喝杯咖啡。」
總算,她回過神,朝旁邊讓了讓。
一房一廳的公寓,走的是夢幻公主風。
展易有點想笑,但知道一旦真的笑出來,絕對會讓辜雅淳長角,那麼,他數日來的心血就白費了。
不能笑、不能笑。
千萬不能笑。
可是,那粉紅色的沙發、串珠簾、粉桃緞面蕾絲邊抱枕、大白兔玩偶、貝殼燈飾……
雅淳冷冷的看著他,「好笑嗎?」
「不……不好笑。」是非常好笑。
「不好笑的話,你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只是沒想到-這麼有赤子之心。」
雅淳瞟了他一眼。赤子之心?那模樣分明在忍笑,她可沒笨到看不出忍耐和贊嘆之間有什麼不同。
「怎麼,我不能喜歡粉紅色?」
「可以。」
「那你在笑什麼?」
展易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又沒有笑出來。」
「問題是你眼楮在笑、嘴巴在笑,有沒有直接笑出來根本沒差別。」
「當然有。」展易振振有詞,「沒笑出來表示我在忍耐,忍耐的話就代表對-有一定的重視。」
雅淳正想反駁,突然又覺得有點怪。細想他們剛才的對話,好像可以用「打情罵俏」來形容,你一言、我一語的,撇除他們沒見過幾次面的事實,言語氣息真的十分曖昧。
為了不要讓兩人之間的空氣跟沙發一樣變成粉紅色,雅淳決定發揮專長--開闢新話題。
于是她走向廚房,很突兀的說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你要喝茶還是咖啡?」
雖然覺得她轉得硬,但他還是很配合的回答了,「咖啡。」
「在客廳喝還是這里?」
「這里」指的是鄰著廚房的三人小吧台。
之前托友人代找公寓時,除了交通方便、居住安全之外,還有一項就是要有吧台。
當時友人給了她四間公寓的地圖跟照片,不到三分鐘,她就決定要這一間,原因無他,因為吧台是原木制造,而她對那樣漂亮的設計沒有抵抗力。
此刻,她在吧台里煮咖啡,他則坐在高腳椅上看她利落的表演。
水噗噗響著。
不一會時間,一杯咖啡已經放在他面前,雅淳順手推過糖罐與女乃精罐,那意思很清楚--自己動手。
展易笑笑,替自己加了適當的調味量。
咖啡味道很好。
吧台對面,雅淳點起煙。
「-煙癮不小。」展易說。
「嗯……」
「怎麼開始抽煙的?」
雅淳看了他一眼,神色頗為奇怪--以前她听到最多的就是「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有沒有想過要戒煙」、「幾歲開始抽」、「一天幾包」,至于問她原因的,他還是第一個。
因為他並沒有打算說教的樣子,所以她就答得很坦白,「我覺得……不對,應該說是我當時覺得,抽煙的女生看來很有個性。」
「笨!」
「我說了,是當時。」她的表情像在講別人的事情,「人總有不懂事的時候,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一出生就這麼懂事。」
對于她半自衛半攻擊的響應,展易只是笑了笑。
一張吧台,一里一外。
他喝著咖啡,她抽著煙。
捻熄第二支煙之後,雅淳有點沉不住氣。「喝快一點啦!」
「-要用杯子?」
她白了他一眼,覺得這家伙真可惡,莫名其妙的問了她抽煙的問題,害她突然有種罪惡感,想要他快點回去,卻被拗成要用杯子……誰會跟客人要杯子啊!拔況,旁邊的玻璃櫥里明明就放了一組相同的杯盤,她可不相信他完全沒看到。
大眼瞪小眼中,展易突然一笑。
雅淳怒道︰「笑什麼啦!」
「不能講。」他故做神秘的說。「講了-會火大。」
「你不講我會更火大。」
「我說--」他故意將尾音拉長,好看她的反應。
此刻,她圓亮的眼楮緊盯著他,耳朵都快豎起來了,表情專一的生怕有任何遺漏似的,不像女強人,倒像個小阿子。
展易想起前幾年曾訪問過一個科學家,年紀很輕的時候就展現天賦,從此之後,在刻意的栽培下,快速的學習著所有的知識。
三十歲不到,知名企業便資助了一間研究室。
敗好的環境、充足的資金,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際遇,科學家志得意滿的過了幾年,開始覺得似乎有哪邊不太對勁,後來才發現,是「太早」的關系。
太早嶄露天分、太早被栽培,太早月兌離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因此心中總有個地方沒得到滿足。
他是大人,但內心卻有一個孩子。
那孩子總在大人不注意的時候跑出來,那時的他,會變得急躁且孩子氣……
展易當時無法確切知道大人與孩子的分際,但現在,他明白了,完完全全的明白了。
此刻他面前的,不是大人的辜雅淳,而是一個小的辜雅淳,一個太快長大,所以來不及養成完整人格的天才兒童。
因此做法極端、暴躁易怒……
那雙大眼看著他,不耐的催促。「喂,你話還沒講完。」
「等我們明天玩回來再告訴。」
「你--」
「-不是連一兩逃詡不能等吧?」展易故意刺激她,「對于新聞人來說,速度跟耐心是一樣重要的。」
雅淳努力壓下即將冒出的角,然後對他甜美一笑。「不講就算了,反正工作以外的事情就算不知道,也沒有損失。」
「喔……」
「喔什麼喔,我說沒有就沒有。」
「嗯……」
雅淳覺得自己快冒煙了,但又不想在這時候敗下陣來,深吸兩口氣,習慣性的微笑起來。
兩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
她覺得他應該會敗在自己甜美的笑容下,而他卻覺得她忍耐不了多久,一定會繼續追問剛才的答案。
二十分鐘過去,兩人對話高來高去,沒人贏,也沒人輸。
綁來是她開始打呵欠,才結束這場彼此兜圈的對話。
離去之前,展易終于告訴她明天打算要去的地方--朋友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