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書的婚禮,政商雲集,該到的全到了。
簡映雪打從回台灣後便一句話也不說,很盡責的做著「符合她身分的事」。她乖順安靜得讓簡嫂感到訝異,不曉得她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端著銀盤在會場里走動,讓賓客取用銀盤上美味的食物,充滿喜氣的音樂一點也感染不了她,她四下尋找自立行的身影,卻始終找不到他。
「唷唷唷!‘有教養’灰姑娘,被王子踢到一邊,又回來做灰姑娘該做的事啦?」
白立書的狗嘴里永遠吐不出象牙!
簡映雪瞪了他一眼,決定不理他,轉身離開。
「灰姑娘,我二哥呢?」
「我不知道。」
「灰姑娘!」
「不要叫我灰姑娘,我不是什麼灰姑娘。」她忍住怒火低聲喝斥。
如果今天不是他的大喜之日,她真恨不得能一腳往他臉上踹。
「你能被我優雅的二哥看上,不是灰姑娘是什麼?更何況,你本來就是在我家幫佣的啊!」
「立書,不要這樣啦。」妖滴滴的方如意拉了拉他的衣角。
「有什麼關系?二哥一定是被她氣跑的,否則依二哥的個性.絕不可能親自跑去意大利攬麻煩。」
「白立書,看在你老婆的份上,我不想和你吵。」
正當他們快要吵起來的時侯,會場內出現一陣騷動,她轉頭一望,白立行就站在門口,身著鐵灰色的手工西裝,頭發往後梳,容貌英俊、身材頎長的他,就是特別引人注目。
簡映雪開心地走向他,她想告訴他,她有多抱歉,說了那麼多傷害他的話。
結果才踏出幾步,她整個人就愣住了。
站在他身前的賓客往旁退移了下,她便看見他正挽著一名面貌姣好、身材惹火的性感美女,而她正優雅地以他女伴的身分與客人寒喧。
她手一顫,銀盤立即往下墜——
金快一步接起盤子,酷酷地望了她一眼,隨即將銀盤擺到一旁的桌上。
白立書朝白立行的方向望了望,隨即扯開嘴。
「二哥變心得真快,不挑灰姑娘,反而挑上灰姑娘身旁的壞姐姐。」
「白立書嘴巴不要這麼壞啦。」看著簡映雪難過的表情,方如意忍不住斥責自己的老公。
「我說的可是事實。」
此時,白立行朝他們走來,美女穿著雪紡紗質料的禮服,搖曳生姿。
白立行突然伸手拉高美女的披肩,這個動作充滿了溫柔愛憐,美女則回以甜美的笑容。
「哥,你什麼時候認識這個美女?」
白立行但笑不語,大手卻佔有意味濃厚地攬住美女的肩頭。
「恭喜。」
白立行朝跟前這對新人道賀,卻對簡映雪視而不見。
「立行!」簡映雪輕聲呼喚。
白立行將手扣在美女的柳腰上,將她拉近自己,緊到貼住他的身體不放,兩人就像一封熱殷中的情侶。
心頭一陣刺痛,痛得她眼眶熱熱的、胸口悶悶的、鼻子酸酸的。淚水迅速遮住視線,她立刻轉身打算離開這里,卻不小心撞上後頭的客人,將對方撞倒在地,連帶的也憧倒了不少裝飾品,一時間咒罵聲不斷。
「你在搞什麼鬼啊!」
她跌坐在地,不頎狼狽的自己,將視線調至白立行的身上。只見他冷眼看著出糗的她,擱在美女身上的大手卻是一刻也沒離開過,而他懷中的美女正側著身子,一臉同情地看著她。
隱約間,她看見美女的背上有一道粉紅色的疤痕…
她覺得自己心痛得快死掉了!
狼狽地撐起身子,她頭也不回地往出口方向跑開。
「二哥,不介紹美女給大家認識」
白立行勉強將目光回來。」沒有什麼好介紹的,你們都認識。」
「我們認識?」白立書不解瞅著位美女。
「啊?」正往這里走來的水突然看見鬼一樣地瞪著美女不放,指著她的手不停地顫抖。「不、不會吧!」
美女怒瞪著他。
「你敢給我笑就試試看?」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像看見鬼一樣地張大了嘴,愣愣地瞪著她。
「怎麼樣?我不能穿女裝啊!」
水首先恢復正常,放聲大笑。「我不曉得你有這種癖好,居然喜歡玩變裝游戲!」
自立書愣了許久後才發出震驚的聲音︰「不會吧,火,是你!」
穿著低胸禮服的火單手叉腰,指著眾人吼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穿女裝不行啊!」她轉身指著水,「我什麼時候喜歡玩變裝游戲了?我這樣穿是正常的!」
「你這樣穿是正常的……」木哺哺自語,想了很久後才尖聲問道︰「不會吧!你是女的?」
「我本來就是女的!」要不是被二少爺識破,否則她真的想瞞著眼前這幾個笨蛋一輩子!
要不是在柬埔寨時替二少爺擋了那一刀,她才不會被「抓包」。
巴她一同出生人死的伙伴們,皆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她,他們繞著她打轉,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這時白立書的臉上露出了得的笑容。
「火,我看你一定有話要告訴我,我們走吧!大家一起到書房去。」、
別害怕地看著白立書的笑容,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想乘機落跑,奈何幾名伙伴擋在她身後,讓她溜不得識能被架到書房「嚴刑拷問」。
然而白立行則轉身往另一個向而去——
簡映雪往花園里狂奔,跑沒多久便停下腳步,無力地坐在花園中。
她的心好痛!
緊緊揪住衣襟,卻無法抑制像浪濤般不停翻涌的爐意,腦海里不停浮現白立行擁著那名美女的影像。他們親密地走在一起,對她視而不見……
她現在才明白,自己從未減少對他的愛,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他。
只是…
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身旁已經有了別人,而且她還傷害了他。
身後發噓噓出,她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身旁的人遮去了頭頂上的亮光,她才發現對方。
簡映雪抬起頭。
「土?」.
土正以陰郁的目光瞪著她,讓她有點害怕,連忙往分退一坐,沒想到他卻湊近她。
「你、你有什麼事嗎?」
上冷笑道︰「都是你!你知道嗎?都是你的錯,二少爺才會想收購快捷。」他的聲音拔高不少︰「收購一家軟體公司做什麼?那只會讓我的股票跌得更嚴重而已!都是你的錯!’」
「不!我……」她想反駁,卻看見土從身後拿出一把刀,「你冷靜點……」
「你要我冷靜?一切全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二少爺喜歡你,他會為了你而去收購一家根本不會賺錢的公司嗎?」他激動不已,發出陣陣冷笑。「只要你死了,二少爺就不會再做傻事了!」
「土!」她想逃,發現她完全無路可退。「你冷靜一點……」
「要我冷靜?我很冷靜啊!反正你也不愛二少爺,為了我的股票,我先把你殺了,然後再去殺了二少爺,我只要做得像是御干的,就沒有人會懷疑我!」
他想殺白立行!
「不!」她驚慌不已。
「不!」
「我、我愛他!所以你要殺就殺我好了,不關他的事,而且他是你的老板啊!」
土想了想。
「對喔…不對!」他冷笑道︰「我要先殺了你,再去殺二少爺!」他高舉刀子,往她刺去——
簡映雪閉上眼楮,許久後卻沒有預期的疼痛感出現。她綴緩睜開眼,卻發現白立行竟然擋在她面前而土手上的利刃傷了他的手臂,此刻上已被金本水火等人制住。
「你沒事吧?」
她擔心地看著他血的傷口。
白立行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嚴峻地命令四人將土帶下去。四人領命後,便將土扛到別的地方去。
簡映雪以為白立行還在氣,完全不想理她,她便悄悄離開
「哦——好痛!」被人將手反綁,像扛豬一樣扛著走,說有多痛就有多痛。「放手啦,都已經看不見她了。」
金本水火等人連想放手的都沒有,直到將土扛往游泳池旁。
「快放手,痛死我了!二少爺真是的,直接將簡映雪綁在床上,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不就好了?干嘛要我演這劇戲?」
「你以為二少爺沒這麼做過嗎?誰教你對簡映雪下毒的事被二少爺查出來了,二少爺這麼做是小小的教訓你,這已經是很大的恩德了。」
「是是是?喂,你們快放開我!」
四人相視而笑,那種笑容說有多冷就有多冷,突然,在土還來不及反應時,他整個人便呈現一個優美的弧度,朝游泳池中央「飛」去
凌空飛翔,土苦著一張臉,望著冰涼的水離他越來越近。
「嗚嗚……新的手工西裝!」
撲通——
不費多少工夫,白立行使在藤椅上看見簡映雪的身影,她低著頭望著地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呆愣的模樣令人心疼。
靶覺到有人走近自己,她抬起頭,一見來人是白立行,立即起身想逃離,奈何手長腳長的他一下子就抓住她了。
「又想逃了?」
「我很抱歉。」
「為什麼?」
她深吸口氣。
「我很抱歉說出那些話傷害了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我不會處理感情的事。」她老實地說道︰「我害怕,我害怕那時候的事會再度發生。那一次有你及時出現救了我,下一次呢?你能每次都及時出現嗎?」
「我不能保證,我也無法拋去自己的身分,我只能保證,我會盡一切的力量來保護你。」他懊惱地低咒︰「該死!為什麼你會這麼難以掌控呢?」
一滴淚滑下她的臉頰。
「其實……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很喜歡你了。」
「我知道,否則你不會黏著我不放。」而他,也是在小時候就認定了她是他今生唯一的新娘。
「我和蔣捷沒什麼。」
「無所謂了。」
他的態度讓她感到心慌。
「你听我說……」
「不用說了,反正落捷不會再出現于你面前了。」
她驚駭不已。
「你把他殺了!」
她的話令他放聲大笑,愛憐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不!我只是把他調到別的地方去了,調到一個很偏僻、很偏僻的地方。」
他的吻情不自禁地落下,封住她的唇,這是他離開這些天,冷靜下來後最想做的一件事……
「嫁給我吧!否則我不能保證在你答應之前,你還能下床幾次。」他在她耳邊柔聲呢喃︰「因為我打算把你綁在床上,直到你答應為止,要是你不答應,我打算搞大你的肚子,強迫你奉子成婚。」
他的呢喃像極了,挑逗著她每一寸神經。
「你真的能永遠保護我?」
他啄吻她的耳朵。
「我打算保護你,直到永遠……」
她將他的臉扳正,輕輕地將吻獻上……
風兒吹,卷起一片綠意,繾綣愛意像柔軟的棉花糖,誘人而可口
風兒吹,卷起片片雪白,刺骨的寒意像刀劍般,狠狠地直撲而來……
「哈啾!」
蔣捷拉緊身上的棉襖,冷得不停發抖,一步步艱難地往前邁進。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雪白,一望無際的雪地里,只有他一個人迎著風雪,困難地走著……
一面被雪覆蓋,只能隱約瞧見底下字句的牌子立在他的跟前——
「北極極地氣象觀測站?」
這種地方需要更新軟體嗎?
「哈啾——他擦擦鼻子。「嗚嗚——我要回台灣!」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