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整整三天沒洗澡了。
夏芷涵難過地以背摩擦椅背止癢。
不是她不想洗,而是她不敢洗,她害怕再看見雷天維的。
每次她都是尿急到逼不得已不去上,才會進廁所月兌下褲子,以「眼不見為淨」的方式別過頭尿,所以老是對不準馬桶而濕了一褲子。
她根本不敢踫他「那個」地方!
他就好了,只要月兌掉褲子後一坐在馬桶上就可以尿了!
「看前面。」雷天維望著窗外的景色。
「我是在看前面啊!」廢話,她不看前面怎麼開車?
他漫不經心地伸個懶腰,嘆了口氣。「你是在看前面嗎?我還以為你是在瞪我,難不成是我看錯了?」
看到鬼了,他從上車到現在一路上都看著窗外,不屑看她一眼,會知道她在瞪他?
雷天維將手伸到頭後枕著,閉目養神。
「你外面的風景看膩了?」
「你的話有諷刺的酸味。」
她被堵得無言。
老實說她剛剛真的覺得他的行為嚴重威脅到她的女性尊嚴,想想,當男人正眼都不瞧你一眼時,那多悲哀啊!
在不知不覺間一句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了,她的大腦根本還來不及轉動。
蒼翠林木隨著山路變小變窄而茂盛起來,離他們越來越近,近到伸手就能踫到樹干,山徑小路在轉個彎後又忽然開大,兩輛車勉強能錯身。不遠處一塊橘黃為底、粉綠為字的木頭招牌寫著「花言巧語」,在招牌下方還掛了幾個鈴蘭造型的風鈴,輕風一吹就會響起清脆的聲音。
牧場大門以一根根原木成為與外界的隔閡,而由大門放眼望去,門內小徑旁都是林木,地上的石子路讓車子開起來顛簸,夏芷涵為了能上山,還特地和戚文堇借了這輛四輪驅動休旅車。
這輛車是戚文堇用來載客戶上山下海,所以車里頭的配備豪華,不僅選焙衛星導行,就連小冰箱都有;她寶貝得像什麼似的,若有什麼差池把車撞凹了個洞,肯定會被她K死。
「開快點。」雷天維依舊閉眼不動。
「不能開快點,這輛車是和文堇借的,要是撞壞了我會被她K死。」夏芷涵握緊方向盤,傾身向前、小心翼翼的模樣,好像這輛車是顆脆弱的蛋,被石頭稍微擦撞一下就會破掉。
雷天維的眉已經開始跳動了。
「我不想黃昏了才到達目的地。」
夏芷涵鼓起腮幫子。「才不會!」她稍稍加重腳下的力道。「我的技術才沒那麼差勁。」
他側了側身面向窗,半晌後傳來他毫無溫度的字句︰「如果十分鐘以內不到目的地,我就回頭,你自己去談生意。」
夏芷涵瞪大眼。
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明知道現在大家處境尷尬,還冷不防再給一刀!
「這里是山上——」
「我有行動電話。」他一句話阻斷她的。
夏芷涵氣呼呼的說︰「就算是山上也叫不到車。」
「山下有無線電計程車行。」雷天維一路上面對窗外還是有好處,讓他看見山下菜市場旁正好有無線電計程車行。
夏芷涵抓個空撇過頭來瞪他。
「現在叫計程車很危險——」
「那是對你們女人。」
嘰的一聲,車子猛地煞住。
「你就是要和我唱反調就是了!」
他在椅子里尋了個舒適的角落,嘴里喃喃道︰「你再耗下去沒關系。」
「你!」她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怎能對著一張跟了她二十幾年的臉開罵?夏芷涵像被人塞了一顆大鹵蛋,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踩緊油門。
懊不容易眼前出現一幢精致的建築,尖尖的屋頂,純白的屋身,一扇扇為了迎風與賞花而大開的窗戶,窗台上柔女敕可愛的山菊茂密地盛開,蝴蝶的采蜜像跳舞,四周美得像一首歌、一首詩、一個夢。
如此美景令人心蕩神馳,車子還沒停好,屋里的人便迎了過來。
「小礙。」
斑大英俊的農場主人?雷天維挑眉瞧了一眼往他直直走來的俊男。
男人就是見不得有人比他帥,就像女人見不得漂亮的女人一樣,有比較心理也有嫉妒心理。
身高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長發整齊地束在腦後、濃眉大眼、挺拔身材……可惜,男人蓄長發看起來就是一副很髒的感覺,那雙桃花眼看起來就不怎麼正派,身材太瘦削,唯一可取的是和他不相上下的身高。雷天維在心里衡量起來。
男子熱情地對著「夏芷涵」展開雙臂,在「她」還來不及閃身躲過時已被大力地抱個滿懷。
「我好想你!」
「咳……咳……」雷天維僵在當場,只能猛咳嗽,有種詭異的感覺爬滿皮膚表面。
「小礙,我最近栽種薰衣草成功了!」男子抱著「夏芷涵」搖蔽,只見「她」一言不發,男子眉頭皺了下來。「你怎麼都不說話?」
一旁正牌的夏芷涵下意識拉拉雷天維的衣裳,朝他使了個眼色。
雷天維眯起危險黑眸,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你抱得太緊了。」小礙?他都叫她小礙嗎?那雙黑眸發出的光芒更銳利了。
「抱歉、抱歉!」男子雙頰立即泛起紅潮,搔搔頭發的動作稚氣而開朗。「這位是……」對于站在一旁的「雷天維」,男子不解地詢問。
「朋友。」
簡單兩個字輕易回答復芷涵目前的身份問題,雖然干脆,卻惹得她暗暗朝雷天維白了一眼。
「你好,我叫雷天維。」真怪異,和宇宙從初中認識到現在,居然還要向宇宙介紹自己。
「你好。」樓宇宙禮貌性的伸出手。
夏芷涵一時反應不過來呆愣住。
樓宇宙覺得奇怪,這個動作對男士來講是很正常的。他只好模模鼻子收起手。
「走,我帶你去看我新栽培成功的薰衣草。」
樓宇宙興奮地拉起「夏芷涵」的手,雷天維反射性地甩開他的手。
「怎麼了?」樓宇宙不解地望著「她」。
「有點熱。」
樓宇宙馬上展開笑顏。「今天陽光比較強一點,等一下到花房去會比較涼爽。」
苞著樓宇宙一同往房子前的林子里走去,夏芷涵追上雷天維。
「你臉干嘛那麼臭?」
牙一咬。「你都讓他叫你小礙?」一股酸味在心中蔓延開來,連雷天維自己都沒察覺到,他一心只想到夏芷涵和農場主人熟到這種能喊昵稱的地步、只想到農場主人對「她」的「動手動腳」。
「對啊,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雷天維眉一挑。
「你也讓他對你摟摟抱抱?」
懊奇怪,他干嘛那麼生氣?
「嗯,對啊,宇宙人很好,我和他認識好久了,他對花好有研究,有時候甚至連大學教授都會來請教他問題……怎麼了?你臉色很難看。」她抬起手模模他的額頭,他有些賭氣地閃過。「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雷天維一言不發徑自往前走,就是不理她。
這女人有沒有點神經?從出版社編輯到農場男主人都對她有好感,她卻遲鈍到感覺不出來。
為了她,他得忍受被他們「性騷擾」而不能發作揍人,她竟還愣愣的問他怎麼了!
一片烏雲罩頂,雷天維臉黑了一半。
「這株羽葉薰衣草我好不容易用地插法從一盆變為兩盆,顏色很飽滿漂亮吧!」
「哇,你真的做到了!」夏芷涵一看見美麗的紫色薰衣草,早就顧不得自己現在的身份,興奮地蹲去好好仔細看清楚。宇宙花了不少時間照顧它,還記得有次台風來,空氣太潮濕,宇宙還大開花房里的除濕機去除薰衣草最怕的濕氣,整夜照顧它。
「你也喜歡薰衣草嗎?」樓宇宙有些驚訝地看著「雷天維」。在他眼底,「雷天維」的外貌是男人,而他並不以為還會有男人像他一樣喜歡玩弄這些花花草草,所以有些驚訝。
掬起紫藍色的穗狀花序,愛花的夏芷涵眼楮都發亮了。
「現在不是它開花的季節,你是怎麼做到讓它開花的……溫度!」夏芷涵忽然想到原因,馬上叫道︰「你把花房的溫度調降對a不對?」
樓宇宙眼底閃過訝然。「對……」
「真厲害,薰衣草很難照顧,沒想到你照顧得那麼好,還將它栽培成功——」她話還沒說完人就被雷天維給推到後頭去,她還怔忡著。
吧什麼?雷天維在做什麼,干嘛將她推到後頭去,她看花看得正專心哩?夏芷涵還想沖上前,手卻被緊握住,捏在手心里不放。她抬頭睇睨雷天維,忽然間,在那張熟悉不已的臉上看見不屬于她的沉穩表情。
她看傻了。
「我這個朋友對薰衣草特別有興趣。」
「人家說物以類聚,你的朋友對花草有興趣是正常的。」他不該反應過度。樓宇宙尷尬的笑了,視線看到那雙交握的手,臉色隨即沉下,但又揚起僵硬的微笑。「劉嫂一大早就準備了午餐等你們。」
主屋里頭,一切布置簡單,擺滿了原木家俱,與整幢白色建築形成良好而舒適的居住狽境,在樓家幫佣的劉嫂又是手腳勤快的歐巴桑,將屋子整理得干干淨淨。劉嫂還燒了一手好菜,好到讓雷天維這個美食家贊不絕口。
飯後,夏芷涵馬上拉著雷天維往林子里去,速度之快完全拜雷天維那雙長腳所賜;倒是變成「夏芷涵」的雷天維就不這麼輕松愉快了,一路上踉蹌,幾次都快跌個狗吃屎,他臉色變得很臭。
一陣風吹過河面,成為山上涼爽的風,新鮮的空氣令人神清氣爽。
「你干嘛和劉嫂討論食譜?」夏芷涵火大的問。
罷才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問劉嫂這道菜怎麼做的、那道菜用了多少時間、多少手工完成……劉嫂和樓宇宙根本就是用看妖怪的驚恐眼神在看著他!
「就像你干嘛和那個男的討論花一樣。」
雷天維將問題丟回給她,氣得夏芷涵鼓起腮幫子。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雷天維偏著頭看她,那雙眼彎得像在嘲笑她。
夏芷涵氣得唇瓣不停顫抖。
「我……我們是特地上山來和宇宙討論批花的事,你等于是代表我出面,可是你卻像塊木頭一樣,宇宙在和你說花材的事情,你完全無動于衷;劉嫂只要一提到什麼菜她用了多少火候炖煮,你就像看到獵物一樣眼楮發亮!我當然得自力救濟啊!」拜托,她連火候是什麼都不知道。
「宇宙,叫得真親熱!」
他冷冷的發言將夏芷涵搞糊涂。
「你干嘛?」
他驀地眯起眼,專注地瞧她,而後緩緩開口︰「你喜歡那個宇宙?」
夏芷涵皺起眉頭,身子防衛性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干嘛這樣問?」
「我看那個宇宙和你好像很熟,你還容許他對你毛手毛腳。」
「他哪有對我毛手毛腳!你別冤枉人!」他干嘛過問她喜歡誰!而且宇宙和她從初中就認識,他們當然熟啊,就像兄妹一樣!
他干嘛一臉像被妻子戴綠帽的屎樣?
「他這樣、這樣、這樣——」雷天維倏地抬起手搭上她的肩,握住她的手掌不放,還將口水沾在食指上作勢擦掉她臉上隱形的髒污——這些都是樓宇宙那變態男用在他身上的舉動!雷天維一臉冰霜。
試想,被同性用這種曖昧的舉動招待,他能不想吐嗎?
他又沒有同性戀傾向!
夏芷涵羞赧地捂住臉。
「你……你干嘛?」一陣熱氣將她包圍,而罪魁禍首還在為剛才被樓宇宙「吃豆腐」的事感到氣憤。
雷天維倏地靜下,一雙又圓又大又黑的眼緊盯著夏芷涵看,仿佛想將她眼底的靈魂吸盡。在他未意識到時,手已經覆在她臉頰旁,一時天地變色、晴空釋雷,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腳尖踮高,便將柔軟的唇覆住「自己」的。
他他……他在做什麼?
夏芷涵瞪大眼楮看著在眼前放大的臉,無法忽略唇上的加壓與溫熱,熟悉的味道……好像在親吻自己!
可是感覺卻很舒服,他的吻很溫柔,有點像在試探。他為什麼要吻她?
憶及此,夏芷涵大手一張,完全忘了此刻她已是「雷天維」,力氣自然凌駕女人之上,輕輕松松將雷天維推進河里。
雷天維反射性隨手拉住一樣東西,沒想到卻是抓住夏芷涵的手,雙雙跌入冰涼的河水里。
「呃!」
冰涼的河水毫不客氣地滲透夏芷涵的衣服,她只是掙扎了下便發覺河水高度只及她的腰,但是冰涼的河水還是讓她渾身發抖。
「救、救命……呃……」一口一口的喝下河水,雷天維拼命在水流里掙扎,直到夏芷涵輕松由他的領子後頭揪起他。
「河水只到腰。」眉毛跳動的方式擺明了就是在嘲笑他。
雷天維狼狽地撥掉她的手,臉色暗黑,兩個人都很狼狽。
任誰都看得出他在生氣,氣自己此時的劣勢,他恨死身處在她矮小的皮囊里,讓他男性自尊大受打擊!
「你干嘛吻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手一抬起,衣袖上的水像個小型瀑布,雷天維的臉色更難看。
「雷天維、雷天維……」她不放棄的喊了幾聲後終于喚醒他,但是當他以殺人的目光朝她射來,她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叫他。「你不要以為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我就會怕……」
不知是為了爭得一口氣,重現男性雄威,還是森林里芬多精在作祟,雷天維技巧地勾住她下盤將她推入冰涼河里;在她被冰涼河水嗆得倒抽口氣時,他的唇又落下了,這次不再是輕巧試吻,而是像卡車輾過東西一樣大力,恨不得吻死她!
他霸氣地壓在她身上,靈舌巧妙竄入她唇內,溫熱的氣息呼在臉上,身下雖然冰涼,她卻下意識地抬起手攀上他的頸項……
蝦魚優游在兩人四周像在看戲,一道閃電闖入兩人之間形成一道曖昧的情愫,他的動作瞬間變得緩慢而像在品嘗。
癘窣的聲音在林子里響起,驚動熱吻的兩人,兩人同時轉頭,只看見一道背影快速消失在林子里。
雷天維眼中閃過莫名光芒,盯著林子瞧,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見。
「自己起來。」他迅速從河里站起身往岸邊走去。
就不會扶她一把啊!
夏芷涵心不甘情不願地模模鼻子自己站起身,一身濕漉漉頗不舒服的。她拉拉身上濕黏的衣服。
憊好,跌進河里剛好順便洗澡,否則幾天沒洗澡,她渾身癢死了。
這時天外飛來「自由落體」剛好落在夏芷涵頭上,她怔忡地呆在原地,吊眼往上看,臉上開始出現青光。
「鳥屎!」
她歇斯底里地直往河里沖,坐在河底將頭伸入河水里猛甩頭。
雷天維見狀立即將她拉起。
「你在做什麼?」
水侵入眼楮,讓她眼球泛紅。「有鳥屎。」
眉跳了幾下,他二話不說馬上將她拉上岸,穿過林子往屋子走去。
「你要拉我去哪里,我要洗頭!」那鳥屎害她覺得身體又開始癢了。
才剛繞過花房,天空便傳來雷聲與閃電,還來不及反應,豆大的雨滴便狂猛地落下。
兩人迅速走進屋子,劉嫂與樓宇宙都在客廳里,劉嫂見他們這般狼狽,馬上奔了過來。
「怎麼了?掉到河里去了?搞得全身濕漉漉的……」劉嫂拉住「夏芷涵」的手。「來來來,我帶你們去沖個熱水澡換干淨的衣服。」
由門口走到樓梯的路上,雷天維對樓宇宙直視無諱;樓宇宙表情木然、甚至露出有些難以接受。
被安排在兩間房里,劉嫂各自替他們轉好熱水,只要月兌了衣服踏進蓮蓬頭下就可以安然洗澡了。
但是雷天維卻站在門邊盯著水流不止的蓮蓬頭好一會兒,熱水霧氣慢慢地充斥整間浴室,忽然傳來敲門聲。
「誰?」
門外遲疑良久才開口︰「是我。」
雷天維打開門,夏芷涵圍了條浴巾,而且是從頸包到腳,密不透風。
「你要做什麼?」聲音頗不耐煩。
「你……你你……」她指著他的手微微發抖,眼楮更是不客氣地睜大,一副遭受嚴重驚嚇的表情。「你……」
「我什麼?你不洗澡跑來敲我的門,要是因為這樣而感冒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夏芷涵吞咽口水清清喉嚨。
「你居然只在腰上圍浴巾!」他應該用浴巾從頭包到腳的,結果卻只在腰上意思意思地圍一條浴巾,放著果胸不管!
夏芷涵跟楮瞪得更大。他不會已經看過她的身體了吧?
雷天維雙手抱胸。
「這樣你也可以鬼吼鬼叫的?」他好心提醒她。「小心你的叫聲引來樓下的人,被樓宇宙撞見,到時你就算跳到愛河都洗不清,可別說我沒警告你。」
夏芷涵也意識到有這可能,馬上將他推進浴室里,將門關上慎重地落了鎖,確定沒有人能闖進來。
「拜托你好心點,想想你現在的情況,怎麼可以沒有女人的矜持只在腰上圍一條浴巾?女人是不會這樣圍的!」她再看下去就要暈倒了!夏芷涵立即從身旁扯下一條浴巾,強硬地要圍住他的上身。「要這樣圍!」
雷天維像是刻意要和她唱反調,「洗澡圍什麼浴巾?你看過人圍浴巾洗澡的嗎?」他反手將她圍好的浴巾抽開。
眼見自己的身體第一次這麼毫無遮掩的果裎,愛哭的夏芷涵馬上紅了眼眶,扁起嘴。
莫名的,她的無言控訴竟能牽扯住他的心情,甚至讓他覺得舍不得。
雷天維下意識搖頭,想擺月兌這樣的想法。
「你找我做什麼?」
夏芷涵低著頭努努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要她怎麼講嘛?
讓她一個沒交過男朋友的女生說出這種話,這……
能夠想像這樣的畫面嗎?一個高大精壯的大男人,像個小媳婦般窩在門邊,低垂著一顆頭,嬌怯地連話都不敢回,羞澀的火苗燒遍他全身,在皮膚烙下火紅的印記,通紅得讓人害怕他會血壓過高沖破血管。
雷天維不耐煩地吼道︰「快點說。」
「我、我不敢……唔唔……」
「說清楚。」他受不了她一遇到事情就害怕得不敢說清楚。
可以想像嗎?一個嬌滴滴的美人,雙手抱胸站三七步,左腳還不耐煩地數著拍子,慈眉善目全變成了窮凶惡極,櫻桃小嘴抿成一條線,美麗的中文詞匯一字一字地由齒縫中勉強擠出來,對著面前高大的男人露出凶狠模樣。
這可就怪不得夏芷涵連瞧都不敢瞧一眼,哪怕他此刻的容貌是她的。
「唔唔唔……」
「夏芷涵。」見她依舊蠕動雙唇發出不明的詞匯,雷天維臉上也出現了紅潮,不過是被氣的。「講清楚!」
夏芷涵抬起頭,一副快哭的表情看著他。
「我不敢洗澡,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