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碧絃出院,在商靚儀的好友——翁小辦家養病,武雋時常會奉衛霆政的「命令」來看高碧絃絞的傷勢。
商靚儀端出一盤菜放在餐桌上,「小碧,怎麼樣?通知伯父、伯母了嗎?」
「嗯,我已經跟他們說只是出了點‘小意外’,可是他們偏偏還是不放心地要來。」高碧絃絞心想,或許她爸媽是擔心她和高碧絃珈一樣發生意外,從他們的生命里消逝吧!
「那怎麼辦?如果他們看見你胸口的傷,你該怎麼向他們解釋?」
「麻煩就在這,我根本就想不到任何借口來搪塞。他們精明得很,我一說謊他們馬上知道,你說我該怎麼辦?’’高碧絃現在可苦惱了,依她老媽多年行醫的經驗,恐怕她沒那麼容易過關。
商靚儀這下子也傷腦筋。
「而且啊,他們居然還在電話里說這次回來要順便幫我相親,你說我慘不慘?」她現在是月復背受敵,左右都為難。
「相親?」商靚儀不敢置信地大叫。這可怎麼行,她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那個火爆小子?
「他們說對方是在美國地方上非常有名望、標準的醫生世家。我媽曾和對方的母親在同一家醫院服務過,因工作而結為好友。唉,所以——」她以一副無奈的表情訴說著。
「他們要將和你相親的人一塊兒帶來啊?」哇,她還沒听說過比這更夸張的相親,居然千里迢迢地帶個人回來只為了和高碧絃相親。
「沒那麼夸張啦!」她失笑道,「要跟我相親的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來了,目前在本地的醫院里當醫生。哪里像你說的那麼浩大,我又不是什麼絕世大美女,人家何必就只為了和我見面而花那麼昂貴的飛機票一路飛來?」
「至少在某人的心中是——」不須她點明,高碧絃也知道她說的「某人」是誰。
斑碧絃的笑容馬上隱沒在愁容里,「拜托你別再提他好不好?」
「為什麼?你當真已經對他死心了?」她不信。
「死心?」她嗤之以鼻,「我的心在認識他後又有什麼時候活過?」
「別這樣……」商靚儀看見小碧認真的表情不禁為衛霆政擔心,「他真的愛你。」
「別說了!別說了——」她不想去回憶那段日子,認識衛霆政根本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小碧——」商靚儀還是不死心。
「叫你別說了!」高碧絃激動地大叫後,痛苦地撫著胸口。
「小碧——」商靚儀著急地將她的白色襯衫月兌掉,拆開胸衣上的紗布,傷口正沁出鮮紅的血。
商靚儀馬上拿衛生紙按住傷口,空出一只手打電話要武雋馬上趕來。
武雋趕來商靚儀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責備︰「怎麼那麼不小心,萬一傷口受到感染的話就麻煩了。」他先將傷口消毒、擦藥,然後重新包扎,「把這顆消炎藥給吃下去。」
「我看你得再回醫院去,這樣我才能放心。」
「不要,我不要回醫院,我不要再去。」這輩子她最怕的地方就是醫院,要她再回去,別想。
「你看看你,又激動了。不是叮嚀過你情緒不要太激動嗎?你這樣叫我怎麼放心?」
「好,好,我不激動,你別把我送回去那里,我一切都听你的。」高碧絃結個小阿子似的苦苦哀求武雋。
武雋心中驀地閃過一個想法,「不想回醫院也行,但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答應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不答應,那你就只好乖乖地回醫院把病養好。」他偎近她,邪氣地笑著。
「什——什麼?」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冷顫了起來,下意識地抱著胸取暖。
「對啊!」商靚儀對武雋所謂的條件也很好奇。
「這個嘛……」他帥帥地模模下巴,「我想要你和我的一個朋友約個會,如何?」
「你的朋友?」高碧絃懷疑地瞧著他認真的表情。
「喂,你什麼時候當起‘龜公’來,我怎麼都不知道?」
「說話請留點口德行嗎?我這是當‘媒人’幫小碧介紹男朋友,你懂個屁。」武雋有點不悅地睨了商靚儀一眼。
「你別太過分喔。」商靚儀用力地戳著他的胸口,「我哪里知道你會不會趁機把小碧給賣了?」在知道自己「未來」的丈夫——衛霆鎧的家世背景後,商靚儀一直很不安。她實在不敢去相信混黑道的人有多善良,就如同她一直不相信聖勒盟這個組織的中立性質有多可靠。于是乎——他們的婚禮又在她的不安下延期了。
在一旁的高碧絃,只說一句話便使得爭吵中的兩人閉口。「我答應。」
「小碧!」商靚儀不信她居然會答應這種條件。
「真的?那太好了,時間是明天晚上七點,會有車子來接你,就這麼說定!」
「武雋——」商靚儀還是想幫高碧絃解除這項條件,不過武雋卻不容商靚儀再多說一句話。
「那我醫院還有事先走了。喂,女人,不送客啊?你這主人是怎麼當的?」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後,武雋反倒不怕商靚儀這個「大」女人;他將她的脾氣模得一清二楚,知道她的霸道脾氣和凶巴巴的個性只適用于一個人。
「好啦!」商靚儀不悅地應著,跟著武雋走到樓下。
他們在武雋的車旁停了下來。
商靚儀拍掉武雋正要打開車門的手,「你到底要把小碧介紹給誰?她爸媽馬上就要來,而且還幫她安排了一個相親,你別多事窮攪和行不行?」
「她要相親?」
「對,這下子可以取消你這‘龜公’所安排的約會了吧!」她擋在武雋的前面,不讓他打開車門。
「還是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那個朋友叫衛——霆——政。這個答案滿意嗎?」
「霆政?你干嗎幫他約小碧?」
「還不是看不過霆政一副無生氣的模樣,想為他制造點和小碧相處的機會。依你剛剛告訴我的驚人消息,我更加確定不能取消明晚的約會。」不知道衛霆政在知道這件事後,又要在衛家掀起多大的風浪。
「是他叫你約小碧的?」
「當然不是!那個自尊心作祟的家伙怎麼有可能會要我來做這種事。我是秉持著好友的立場,才做這種你口中所謂的‘龜公’角色。」
「你曉得是什麼事讓小碧激動到扯裂傷口嗎?」
「什麼?」
「只有三個字,而且你剛剛也提到了。」
武雋明白地點頭。
「你知道她對他死心到什麼地步嗎?」看見武雋搖頭的反應她又繼續說下去,「我連提都沒提霆政的名字她就已經把自己傷成這樣,你能想象她在看到霆政後的反應嗎?」
武雋可以想象出高碧絃會有多大的反彈,不過在他出口約她時就已經想到了這點。「這個你放心,我有我的辦法。你現在只要在明晚幫小碧打理好一切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我這個做醫生的不會讓我的病人病情惡化,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這可是你說的。小碧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不會饒你。」商靚儀指著武雋,大聲警告。
「我以人格保證行了吧,要不要我發誓?」他受不了地靠在車身上。
「那倒不需要,不過我要你提醒霆政,要他小心小碧的傷口。」
「這個他比你更擔心,所以不構成問題。」武雋看看商靚儀又看看車子,「現在我可以走了嗎?我還得回醫院幫病人開刀耶!」
「喔!」她離開車門。
武雋要離開之前商靚儀又不放心地叮嚀一番,武雋卻懶懶地回答她︰「知道了啦!」就火速地離開,他可是放下手邊的事奔來的,不趕快回去怎行!他十分鐘後還要幫病人動手術,他可不想延誤了時間;做醫生的不能拿病人的安危開玩笑。何況是他這個一院之長呢!
在隔天的傍晚,商靚儀也不知道從哪變來一件小禮服——一件火紅色寬肩帶的連身短裙。
「這個,你去哪弄來的?」高碧絃皺著眉頭看著小禮服後面偌大的漏洞。要她穿這玩意兒出去見人,她是想引人犯罪不成?
「這個啊,武雋的朋友送來的啊!」
「我有點後悔答應武雋這個約會,他的朋友是不是,怎麼送這麼暴露的衣服來?」萬一他要是克制不住在她身上上下其手那怎麼辦?
「別擔心,武雋再三向我保證,他那個朋友絕對是個正人君子,放心地穿上它去赴約吧!」
「這——」她還是有所猶豫。
「別猶豫了,再拖就沒時間化妝,時間可是不等人的。」商靚儀怕她後悔,到時就功虧一簣,于是連忙推著她進房。
經過一番精心的化妝,高碧絃蒼白的臉色頓時顯得有朝氣、紅潤了許多。
「喂,我的背都露了一大塊,這怎麼行?」
「行啦,你美得像天仙下凡,人家只會注意你的長相,沒人會注意你背後那一大塊春光啦!」
看看牆上的時鐘,「時間到了,快下樓。別讓人家等太久,我等你回來告訴我‘精彩’的約會經過喔!」
斑碧絃就在商靚儀的推送中下樓,到了門口看見早已停在那里的豪華轎車,她有點嚇傻。「需要這麼夸張嗎?」她暗自呢喃。
在車旁的司機拉開車門示意她坐進車里,而她也乖乖地照做。一路上光是車里的高級設備就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坐在只有在電影里才看的見的豪華加長型轎車里。
車里早擺放著一大束的紅玫瑰。高碧絃心想,武雋的朋友是不是非常喜愛紅色,因為他送的衣服和花都是艷紅色的,不過她實在很難將一個大男人和大紅色劃上等號。
車子來到郊外的一處高級餐廳門口。
「到了嗎?」
「到了,小姐。」司機為她打開車門。
「謝謝。」高碧絃打開餐廳的大門走了進去。
奇怪!為什麼會沒人?是不是司機記錯地址?她轉身要回頭找司機問清楚時,誰知車子已從她的眼前開走,她只好硬著頭皮再往里走。
「小姐,請往這邊走。」侍者禮貌地帶領她到一張長桌的位子上就坐。
她坐在椅子上心中忐忑不安,這里的氣氛似乎有點詭異。
有人倏然拍打她的肩膀,她轉回頭去差點沒嚇死。
拍打她肩膀的人竟然戴著面具,只露出性感的雙唇。
「你——」她的心這會兒跳得更厲害。
「嚇到你了,很抱歉。」那個人的聲音既低沉又性感。
斑碧絃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禮服的人,對于他俊挺修長的身影不禁有些迷醉;但同時這個人的身影也令她覺得有些熟悉。
「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很美。」
「謝謝。」對于別人的贊美到現在她還不太能大方地接受,還是會令她渾身不自在。
「為什麼這里會一個客人也沒有?」
「這位先生已經將這里包下,所以不會有客人來吵到二位的用餐。」送來餐點的侍者剛好解開了她心中的疑惑。
「不需要這麼奢侈,有時有人陪伴著一起進餐會是件愉快的事。」她實在很難想象包下一整間餐廳需要花費多少錢。
「為了你,值得。」他的話似乎有些少。
但是她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在進餐的同時,耳邊傳來悠揚的琴聲,再加上燭光、美味的餐點,這是多麼好的一種享受,但是她的心卻無法去認真體會。她的心早就充滿了對她眼前這位翩翩男子的問號。
用餐進行到了一半,他卻開口邀舞;而高碧絃也沒有理由回絕,只好答應和他共舞。
怎麼會那麼剛好?!這首歌……高碧絃耳邊傳來由鋼琴演奏的一首歌——WhenIsawyou《相見之時》。
她愈來愈感覺到對于這戴面具的男子有種似曾相識的熟稔。無意間她看見了他手上那只特別的銀色戒指。她看過的,有四個人戴過,只是顏色都不一樣;這是她住院那段時間最大的發現。
「衛霆桀。」她的口氣有點像在責備他,沒事找事做啊,干嗎玩她。
他只好摘下面具,「被你看穿啦!」他頗不好意思。
「你真是——閑著沒事做啊,玩這種詭異的游戲。」
他聳聳肩,「游戲嘛,何必認真。我也只是想讓你放松心情啊!」
她有點懷疑。眼前這個人真是衛霆桀嗎?她再看清楚,應該沒錯。他的戒指、頭發、穿著都是衛霆桀無誤,可是他那聳肩的動作卻是另一個人的習慣動作。
衛霆政知道高碧絃在打量他,他現在可不能再做任何會使她起疑的動作,剛剛的一個不經意的聳肩就讓她起了疑心,他得小心點。
衛霆政覺得武雋的這個游戲並不好玩;先是得戴著面具像個變態一樣現身,這會兒又得巧扮他那個雙胞胎兄弟,只因她一知道他是「他」之後會「舊傷復發」,更會導致「新傷發作」。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也為了武雋昨天所帶給他的驚人大消息,做什麼他都得忍了。
忍!忍!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你怎麼了?」衛霆政關心地問。
「沒什麼。」她對她自己眼中露出的懷疑眼神有點不好意思。
她走回位子坐了下來,「東西都涼了,還是快吃吧!」
他有點提心吊膽,不知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再次詢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現在就送你回家。」他緊張地抓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但她卻動也不動一下。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我只是以為你是另一個人——」
衛霆政心里一緊,听著她把話說完。
「我在想,如果他是你,我就不會傷得那麼慘,或許我該對他徹底死心。」一提到衛霆政,高碧絃就酸甜苦辣在心頭。
「你難道不想試著了解他?」見碧紹一語不發,他倒是心急了起來,「說不定他愛你呢?」這是實話!他的確是愛上她了。
「不會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愛上我。我心里如果真那麼想,那就是在自欺欺人,我何必自尋煩惱。」
衛霆政迫切地想找什麼話來替自己解釋。
斑碧絃強打起精神,端起香檳杯,「別說那麼多,今天的氣氛那麼好,不要把它給弄擰了。OK?」
「可是霆政曾跟我提過他喜歡你啊。」他還是不甘心。
「喜歡並不代表愛。兩者之間並不能劃上等號、相提並論。」放下杯子,她強迫自己別因他的一句話又讓心中燃燒過的灰燼復燃。
「你真是固執。」他該怎麼辦?
「你早在認識我的時候就清楚這點,不是嗎?」她朝他笑。
「听武雋說,你爸媽要來。」
「一定又是靚儀跟他說的,難道他是你的眼線?」她的眼神像要穿透他的心,銳利不已。
「別說得那麼難听,我只是關心你的病情。」他笑稱他只是關心她,但……武雋真的是他派去的眼線。
「如果……他也有你一半的關心……」她落寞地呢喃,听在他的心里痛苦得要心碎。
他輕擁著她,她嚇到了,「你——」
衛霆桀從沒像現在這般深情地擁過她,莫非——
衛霆政吻住斑碧絃的雙唇,她能感受到由唇上傳來的深情,令她全身灼熱得像個發熱體。
他輕啟她的貝齒,溫柔地想讓她屬于他。他要她!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不管以前他曾如何對待她,從這一秒開始,他要加倍地疼愛她,他不會再讓她的心受到他任何無情的傷害。
他坐上自己開來的衛霆桀的車子,帶著她回他的公寓。
「我跟霆政借了他的公寓。」一進門,衛霆政便試著圓謊。
打量著這里,高碧絃想起了以往曾和衛霆政相處的時光,「我還記得他冰箱里的食物都是他那些女友們買的。」
她打開冰箱門,空空如也,她失聲笑道︰「這倒稀奇
了,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半樣東西也沒有。」
「或許他是特地讓它空著,好讓它真正的女主人能填滿它。」他現在僅能借衛霆桀的身份將自己的心情一一傾訴。
「或許吧!」
斑碧絃走近他身邊,主動地吻住他。他驚訝地忘了反應,半晌才恢復意識,托著她的下頜熱情地回吻著。
她緊閉雙眸去體會這分感覺。不自覺地滴下淚。
他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珠,抱起她往臥房走去。
這是夢嗎?他想愛她,但絕不是以衛霆桀的身份去愛她,他必須讓她知道。「小碧——」
斑碧絃統制止他,「別說什麼,只要用心去體會。」她再度吻住他。
這次他不再想說任何話語,或許……夢醒了再說。
當他們倆一番雲雨過後的隔天早晨,衛霆政幾乎是笑著起床。
現在,他的心情有說不出的輕松愉快,他一定要向小碧表明他心里的話。
他起身要叫醒身旁的高碧絃結,「小碧——」
他慌了,小碧根本就沒躺在身旁。他模模床上早已冰冷的床單,發現她早在半夜時便已離開他。他有些喪氣,原本想把他心里的愛意全訴說給她听,怎奈……
衛霆政迅速下床盥洗一番,換了套衣服,他不再穿著屬于他的注冊商標的黑色衣服,他換了套深藍色的牛仔裝,出發往商靚儀家去。
「她走了。」
商靚儀的一句話讓衛霆政的心情頓時掉到谷底,
「她走了?!」
「對。」
「她去哪里?告訴我,快告訴我。」衛霆政驚慌失措地拉著商靚儀。
「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能告訴你的一點是︰小碧和她父母在一起。」
他無力地放開她。她一定是要回美國,她要和她爸媽中意的人選相親,然後嫁人、生子,從此遠離他的生活。
不!他不要這樣的結局!他還沒告訴她他心里的話,他們還未結束,就算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她。
商靚儀有點同情地看著霆政。高碧絃昨天半夜回來,一直對于晚上約會的事只字未提。早上她在接到她爸媽從機場打來的電話後,便收拾行李決定和她爸媽一同住到飯店里。
斑碧絃讓商靚儀知道她的行程是想要讓她能安心,
她真的把靚儀當成是在這里的好朋友,惟一的。
就基于小碧對她的信任,商靚儀更不能告訴衛霆政小碧的去處。
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給霆政,「這是小碧要我交給你的。」
衛霆政迫切地搶過她手里署名給他的航空信封,迅速拆開它。
霆政︰
謝謝你給了我那麼美好的夜晚。
你一定很驚訝我怎麼知道昨夜的人是你,早在你摘下面具的那剎那我就清楚地知道你絕對不是霆桀。你眉宇間的不羈和自信,我想是任何人都無法抹滅的。
在你的吻中,我更堅定我的猜測,那是你從未給予我的深情;坦白說,我奢侈地希望能把它留住,深埋在我的心底深處。
但,這一切就如同虛幻的美夢,永遠也不可能讓人輕易留住。我曾深深地愛過你,或許你的心里也藏有那麼一絲的愛意,也或許沒有,那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無悔地付出過,在昨晚也得到了我期待已久的回憶,那就夠了。
別再執著于這份沒有任何結局的感情,把它當成一份最美好的回憶收藏在你我的心底。
我已經決定和我爸媽介紹的人相親,告訴你是想讓你能完全放心,沒別的意思。
在這里和你說聲道別,也祝福你能找到你今生所愛的人。
斑碧絃筆
「不——不——」衛霆政不敢相信她居然在他已愛上她後離開,他不會讓她如願的,他不會。
「霆政——」商靚儀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告訴我她在哪里?」他冷冷地低喃。
「我……我不能告訴你。」
「我自然有辦法知道。」衛霆政不加猶豫地轉身離開。
商靚儀看著衛霆政失望卻又堅毅的背影,心里有些酸酸的。她趕緊打電話給衛霆鎧,要他們勸衛霆政死心。
但是,依衛霆政的火爆性格,可能起不了什麼作用。
斑碧絃離開商靚儀家後,即搬進她父母住的飯店。
斑氏夫婦在得知寶貝女兒的受傷經過後,更堅定了非押著她上飛機回美國的決心。
今天,高碧絃就要和她父母所安排的人相親,地點就近挑女方所下榻的飯店中所屬的餐廳。
「小碧,快點。」高母催促著在浴室里已蘑菇老半天的高碧絃結。
「好了、好了。」她從浴室走了出來,無奈地道︰「穿這樣夠隆重了吧!」
斑碧絃從一早到現在已換了數套她媽媽認為「不合時宜」的衣服;不是認為它不夠隆重就是不夠醒目。
斑母滿意地上下審視,「嗯,漂亮!」
「那我們可以走了吧,兩位漂亮高貴的女士。」在—旁的高父打趣地看著她們母女倆。
「對、對。別讓人家等太久。」
三個人來到餐廳,高母先替大伙點了餐,等候對方的到來,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對方的出現。
「媽,對方會不會放我們鴿子?」
「不會的,放心好了。他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是啊,放心。」
斑碧絃才不是不放心沒人來相親,只是擔心她那饑腸轆轆的胃已快承受不住了。
她趁著等人的空檔,欣賞起餐廳里的擺飾,當目光轉向餐廳服務台時,卻不意瞥見了白戶脩。
「爸、媽,我看到個朋友,過去打聲招呼。」
她走到白戶脩的身旁,輕拍他的肩,「嗨,阿脩,真巧?」
白戶脩驚訝地轉過頭,「小碧,怎麼會那麼巧。」
「我和我爸媽正在等人,你呢?」
「我啊!和人有約,不過剛才在手術房耽擱了一下所以來遲了,不曉得對方走了沒?」
「這樣啊!我們等的人也沒來,那干脆和我們一起用餐吧。順便介紹我老爸、老媽讓你認識,也好趁機道謝你在我住院那陣子對我的照顧。好嗎?」她提議道。
「也好。我肚子坑邛扁了。」白戶脩心想對方可能也走了,也就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那走吧!」高碧絃絃拉著白呼脩往她爸、媽的方向走去。
「爸,媽,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這次住院的主治醫生,白戶脩。」
「伯父、伯母好。」
斑氏夫婦震驚地看著白戶脩,「你說你叫什麼?」
「白戶脩。」白戶脩不解地看著他們。
「你是不是和姓高的人有約?」他們又問。
「對啊!」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那沒錯!巴你們有約的正是我們,是我和你媽促成這次相親的。」
斑母很高興見到和他們寶貝女兒相親的人竟生得如此英俊挺拔。當初白戶脩的母親說什麼也不願將他的照片拿給他們看,說什麼保持神秘感,害他們擔心白戶脩可能是個生理或心理有缺陷的人,如今見到了面才放下心。
「媽,這麼說要和我相親的人是阿脩!」高碧絃吃驚地看向她母親尋求解答。
「恐怕沒錯。」
這太巧了吧!居然是她和阿脩要相親!多尷尬呀!
「既然你和白戶先生認識那更好,才不會尷尬。」
「伯母,叫我阿脩就好了。」
「那樣才尷尬……」高碧絃輕聲地自言自語。
「小碧,你剛剛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們可不可以請服務生把東西送上來,我肚子坑邛死了;阿脩,你說對不對?」
「嗯。」白戶惰不好意思地小聲答道。
阿脩抱歉了,為了轉移話題只好委屈你。高碧絃在心里默默地道著歉。
一頓飯吃下來,整個話題全都繞著白戶脩身上打轉;而他倒也侃侃而談,只差沒連他家的祖宗十八代全扯出來。
「阿脩,你和小碧再繼續聊,我和你高伯父還有事要辦,我們就先走了。」
「好,沒關系。」
在高父、高母離開後,白戶脩突然想到一件事,「小碧,你知不知道衛家老四在四處打听你的消息?」
白戶脩很明顯地看見高碧絃的眼神因他的話而有所閃爍。
「是嗎?」她淡淡的語氣讓白戶脩心生疑問。
「你和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高碧絃住院的那段期間,白戶脩對于她和衛霆政的事略有所聞,只是不曉得他們之間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衛霆政會像發了瘋似的到處找她?
「沒發生任何事。」
「真的?!」
「當然。」她露出微笑說著,「否則你又認為我們會發生什麼事?」
「沒事是最好的,你知道嗎?他發了瘋似的沒命地到處找你呢?」
「我不想知道,所以求你也別再提了。」她的心受的傷已經夠深了。
「我不提。不過你的心已永遠烙下他的名字,這並不是不提就能完全撇清關系的。」
「我知道。但正因為這樣,我更要把我心里的這個烙痕完全消除掉。我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可以讓我忘了曾有他這個人的存在。否則,你要我怎麼辦?」她無助地支撐著頭,「我是沒辦法忘了他!哪怕他從未愛過我,哪怕他只會一直傷害我,但我還是深深地愛過他。
我能怎麼辦?他的身影就像鬼魅般日夜纏著我,揮之不去!」
白戶脩安慰地輕拍她的背,「別太激動,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小心點。」
「白戶脩,放開她。」躲在角落的衛霆政走到他們的身旁,臉色鐵青。
在苦無小碧的下落下,他最後只好使出最後一招——利用聖勒盟的高科技和人脈關系。終于查出她和她父母所住的飯店;更讓他查出她今天有個相親,而且對象竟是她的主治醫生白戶脩。
斑碧絃驚愕地抬起頭,「你——」
「我不容許你從我的身邊溜走,你是我的女人。」
衛霆政專制霸道的態度令高碧絃續好生氣憤。
「我不是你的女人,以前、現在和以後都不會是。」
「你是!」衛霆政憤怒地拉起高碧絃的手往外走。
而白戶脩以乎對他們倆的行為也絲毫不想插手,他看得出衛霆政並不會做出傷害碧綸的事。
「放開我!」高碧絃紹不悅地吼,他憑什麼那麼做?
衛霆政將高碧絃推進他的敞篷跑車內,正當她想爬起身跳離車子時,車子猛然往前飛奔,而她則狼狽地往車上的座椅跌坐回去。
衛霆政不發一語地將車子開到山上,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將車子的引擎熄了火,有半晌氣得說不出話來。
「請你載我回飯店。」高碧絃紹冷冷地說著。
「如果你听我把話說完,我就載你回去。」他威脅著她。
「好!我听你把話說完,希望你到時能信守承諾載我回去。」
他不知要怎麼啟齒。良久,他才生硬地說出這輩子第一次說出口的話︰「我……我愛你。」
斑碧絃靜靜地看著他。
如果在之前,她會感動得痛哭流涕;但現在,不會。
「話說完了?那可以載我回去了吧!」她必須堅強點,她不能因他一時的熱情,而讓他有機會再傷她。
衛霆政不敢相信她的反應竟如此冰冷,「我說我愛你!」
「我知道。」
她冷靜且面無表情的臉讓他著實心慌,「難道你沒什麼好說的嗎?」
「要說什麼?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抱著你痛哭流涕?」她強打起堅強的心,「不必了。」
「你!」他氣得開了車門下車。
他不相信她真的會無動于衷,于是不甘心地又大聲吶喊︰「我愛你。」
「別把你泡馬子的招數用在我身上。」她注視著前方,就是不願多看他一眼。
衛霆政憋了許久的怒氣頓時爆發,「你認為我會白痴到用這三個字去釣馬子?!」他奮力地關上車門,「該死!真該死!」
他將車旁的樹當成了泄恨的工具,雙手不要命地猛捶擊它。鮮血慢慢地正從指縫間流出,而無辜的樹也不堪他的拳擊而慘不忍睹。
他鐵青著臉走回車上,發動引擎,「我現在就送你回去。」他森冷毫無感情的聲音竟讓她心疼不已。
她看見他受了傷的雙手,還是忍不住地關心他,拿起手帕要幫他擦拭著手背上的血,但卻被他無情地推開。「不用你假惺惺,自然多的是女人爭著幫我包扎。」
他的無情又再次刺傷她的心,她眼眶蓄滿淚水,心中淌著鮮血。
「把你虛情假義的眼淚吞回去,我不再吃你這套。」衛霆政輕蔑地看也不看高碧絃一眼。
車子駛回飯店,「下車!」
斑碧絃無力地打開車門跨出車外,才剛將車門關上,車子便急速地駛離。
斑碧絃看著車子消失在她淚眼模糊的眼前。
這樣做,或許對他倆來說正是一種解月兌也說不定。
斑碧絃打了通電話給商靚儀,告知她,她就要隨她爸媽回美國。
商靚儀接到電話後驚訝得說不出話。
「喂,你睡暈啦!」高碧絃故作輕松地開著玩笑。
「你才睡死了哩!怎麼那麼快就要回美國?」
「這不算快,至少對我來說不算。」高碧絃幽幽地說。
「還打不打算再回來?」商靚儀怕她這一去,會因此失去這個良師兼益友。
「我想我老爸、老媽不可能放我回來了。」高碧絃對于這點倒是舉雙手贊成,至少她不用再觸景傷情;但是對于商靚儀這個朋友,她又覺得不舍。
「你可別忘了還有我這個損友喔!」商靚儀感傷的語氣令她更心傷。
「嗯!」
「什麼時候走?」
「明天下午一點半的飛機。」
「明天下午?!那麼急著走!」
「沒辦法,我爸媽已經訂好機票了。」
「我明天去送你。」
「好,我等你。」高碧絃掛掉電話,諸多無奈地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