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嗎?」韓定以交出車鑰匙的同時,不放心的問了一聲。
「不相信女人。」童言真嗤了一聲,接過鑰匙,坐上駕駛座。
矮定以腦袋昏沉、眼神渙散,在車旁停頓了一陣子才坐上前座。
「我從來沒看過-開車,我還以為-不會開車。」
「賣車的不會開車,經理,你是故意在取笑我嗎?」將座位往前挪,將椅背往前移,將腳煞車踩到底,調整個舒服的姿勢,系好安全帶,她才將車鑰匙插入鑰匙孔。
「椅子需要調到這麼前面嗎?我看-整個人都快要趴到方向盤上了。」淺淺的笑聲從他嘴里逸出。
「誰讓你的車子這麼大!不這樣子坐,我會看不到前面的路。」發動車子,放下手煞車,拉到前進檔,她一步步按照標準動作做,就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她的個子的確嬌小。「這輛車對-來說是大了些,-該開小march的,不過開車是靠感覺的,可見-很少開車。」他閉目養神,酒醉的感覺愈來愈濃。
她小心翼翼的開出停車場。「自從學會開車後,這是我第二次在台北開車。」她笑了,「經理,你今天誤上賊車,怕不怕呀?」幸好夜里車不多,否則在人擠車、車擠入的大台北市,她是從來不敢開車的。
「如果可以和心愛的女人一起死去,我會當成這是老天爺給我的特別眷顧,我不但不怕,還求之不得。」
原本的一句玩笑話,他卻回答得正經八百,她的心情如墜五里迷霧中,卻不敢分心多想。
「經理,你真的喝醉了。」
他看著她,無言的看著她。
她專注于路況,只能漠視他的無言。
時間過得很慢,她將車緩緩駛過整個大台北市。
他一直沒有出聲,趁著紅燈時,她側頭看著他,卻看到那對墨黑的瞳眸閃爍著滿滿的憂傷。
忘了時間、忘了車流、忘了綠燈,直到後方鳴起的喇叭聲,才將兩人從震蕩的情感中拉回神智。
她深深呼吸,雙手微微發顫,不用言語,這樣的心靈交會,是兩人都可以明白的心意。
她不能再看著他。平穩下自己的心緒,車子來到天母,她只能打破那短暫的沉默。
「經理,你家在天母的哪?」
「我不想回家。」
「經理?」她不解,只能將車子先停靠在路邊。
他的頭往後仰,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我碩士畢業那年,在一個台風夜里,她淋著大雨跑來找我……她失戀了,被一個學醫的男人-棄。」
「經理……」她看著他的痛苦,她仍是他傾吐心事的對象,她有種淡淡的開心,她確定他不再把她當成陌生人,而是一種知己,有著一份了然。
「我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我知道不該趁她空虛寂寞,可是男人和女人、干材和烈火,我苦戀她這麼多年,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我總是舍不得她難過,我給她需要的安慰。」
童言真發現了他眼角的淚水,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她听著他無奈的話語,心里比他還要心酸。
「如果這些事讓你這麼痛苦,就不要再去想了,也不要再說了……」
「不,我想說……趁著現在,我想要告訴。」
「經理……」雖然她很想知道他和翁曉歡之間的後續發展,可是如果這會造成他再一次的傷痛,她寧願不知道。
「後來她懷孕了-知道我有多麼開心嗎?我向她求婚,她竟然答應了。我知道她不是真心愛我,她只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我的真情真愛一定會感動她。」
「那孩子呢?」據她所知,他和翁曉歡並沒有生下小阿。
「沒多久我就去當兵……她說不小心流掉了……可是……我知道她是故意拿掉孩子的。」酒精的作用,他的話有些斷斷續續。
「她沒有理由這麼做呀,既然是為了孩子才和你結婚,又怎麼會拿掉孩子?」
「我也是這樣認為……後來才知道……她看上的是我的身家背景……」
她靜靜的看著他,將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想給他一些溫暖的力量。
他轉身緊緊的擁抱住她,充滿了心碎和滄桑。
猶如那一年他枕在她肩上,這一次,他卻將她小小的身軀埋入他胸膛里。
她能感受到他強悍外表下是為了武裝內心的脆弱。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耳邊傳來他勻稱的呼吸聲,她喃喃地說︰「你應該要福快樂的……」
她為他感到不舍及難過,紅了眼眶,淚水無聲滑落。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卻在感情路上受盡折磨。
她緊緊的環抱著他的腰,不再扭捏,不再惶恐,像安慰著受驚的小阿,她拍撫他的背脊。
「學長,讓我好好的愛你,我會用我生命的全部,讓你感受到什麼叫做真情真愛。」
她以為他醉了,才敢真心告白,他也以為自己醉了,才會听到如此美麗的諾言口。
他和她的唇角同時泛起幸福的微笑。
矮定以不是個愛喝酒的人,也從不在人前輕易醉倒,他會拿捏分寸,除非他想一醉解千愁,否則以他自有的克制力,他想酒醉很難,至少他在翁曉歡面前就從來沒有喝醉過;因為酒醉後的他必定是脆弱傷感,他不想讓翁曉歡輕易看透他真實的情緒。
背抱著童言真,猶如之前的酒醉,那是種心安和信賴。在童言真面前,他不需要隱藏情緒,也不用顧慮她的想法,他可以想說就說,想笑就笑,她總是耐心的听他傾吐。
他稍稍挪動身子,單手放低駕駛座的椅背,結果是她先在他懷里睡著。
不忍心驚動她,輕輕的將她的身體放平,拿起放在車後座的毛毯覆在她身上。她不能再病了,病一次就擾得他驚逃詔地般的神傷,若再病,他可能會不吃不喝的陪著她一起病。
苞著,他放低自己的椅背與她共躺著,行人道旁路燈飄搖,單調的夜色因為有她而增添了美麗的風景。
他的唇瓣附在她耳邊呢喃說著︰「小童,-用十年的時間來喜歡我,就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
握住她的小手,給她一記香濃的淺吻,他合上雙眼,想與她一起攜手共游浪漫美夢里。
必握他的大手,感覺唇上甜蜜的滋味,她不想醒來,就讓她在美夢中與他緊緊相依相偎。
清晨四點,韓定以帶著微醺的酒意踏入空洞的家門。
意外的,原本該漆黑一片的客廳,如今卻亮著大燈。
翁曉歡坐在沙發上,冷冷的看著帶著酒意的男人。
「你終于回來了。那個女人是誰?」她沒有鬧脾氣,而是傲氣的質問。她的身分地位不容許她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爛戲碼。
他不想回答,情義既已斷,還有什麼好說的?
「別不說話,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方法。」翁曉歡攔住他想要上樓的腳步。
「是該解決,那就攤開來說。」原本想在婚姻的泥淖里跟她繼續攪和下去,反正他本就不打算重生,兩人就這樣暗無天日的過下去。可是,他的人生已經有了新的目標和想法,既然她先開口,他就徹底的來解決這出鬧劇。
「是你公司那個跑腿兼打雜的業務助理?才會讓你三天兩頭的不回家過夜?」她連那女人的名字都懶得記。
「問題在-和我,不在別的女人。」
見他沒否認,她臉上凍起了寒霜。「真的是她?我以為你只是在逢場作戲。」她記起了在新車發表會上,他和那女人親密的身影,還當著大家的面承認那女人是他女朋友;更可惡的是,他還毫無顧忌的當著她的面牽起那女人的手!
「離婚吧,沒有實質的婚姻再繼續下去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她冷,他的態度比她更冷,幽魂似的語氣,讓人不寒而顫。
「你真的為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要跟我離婚?你要找也要找比我好、比我行、比我漂亮的女人!你是存心拿她來氣我?」以前她給他再多的難堪,他也絕口不提離婚兩個字,看來今晚他是下定了決心。
「我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比我還清楚,別把無辜的人扯進來。我對-的感情早在我知道是-拿掉孩子時就已經開始生變了。」
他對她從來都是戰戰兢兢,怕自己的一舉一動會惹她不開心,總是小心的呵護著她,就像呵護一尊易碎的搪瓷女圭女圭,到頭來,她給他的卻是怎樣的一種回報?!
「孩子是流掉的,不是我拿掉的。」她重申她一貫的說法。
他冷笑。「我不想說破,是想為我們的婚姻保留一點尊嚴。既然事情已經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那我就不必顧念以往的情份。」他跨步上樓。
「你去哪?」她跟著走上樓梯。
「拿-想要看的證據。」他走進書房,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精裝書,再從書里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他揚手將紙遞給她。
她接過手,臉上發白似的鐵青。
那是張手術同意書,同意她以手術的方式拿掉肚子里的小阿。「你怎麼有這個東西?」在她一向的傲氣里,如今有了些許懼意。
「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拿了我的印章,又偽造我的簽名,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翁曉歡去做人工流產的醫院,正巧他高中同學在那里當實習醫生,一年前的同學會,同學問他為什麼要拿掉孩子,事情就這麼讓他給知道了。
他永遠難以忘記當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謀殺掉的時,他的心情是如何的悲痛和怨恨。
「而你竟然可以忍耐這麼久不揭穿?」她這才知道,他看似溫和的個性,其實有多麼陰沉。
「-當時還年輕,我又正在當兵,我可以體諒-不想要孩子,我以為我們還有機會重新來過。」他很冷靜,該氣該怒該悲的早已發泄過了,這時候談起這件陳年舊事,就像是在談論不相干的人事。
「難怪無論我怎麼討好你,你都不願意去你舅舅安排的高科技公司上班,寧願去做個賣車的,你是故意氣我,故意讓我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心虛只是短暫的,她轉而有些氣憤難平。
矮定以的舅舅正是建隆集團的高總經理,他的母親雖只掛名建隆的董事,卻握有建隆百分之十的股權,他父親雖不是商場上的名人,卻是某國立大學的校長。
矮家人行事一向低調,從小兩兄弟在家人的不願宣張下,除非是至親好友,否則連死黨同學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出自名門。
直到和翁曉歡有了親密關系,他為了向翁曉歡求婚,才向她坦白他的家世背景。
「三年多了,我為我們之間做過努力,也一再給彼此機會,很可惜-仗峙著我愛-,將我的愛踐踏在地,-根本不是真心愛我,-只是看上我的身分地位,只是貪圖當韓家的少女乃女乃。」
「貧賤夫妻百事哀,光談情說愛就能有飯吃嗎?我要的是權力及名望,我不要被別人踩在腳底不過一輩子!」雖然說得咬牙切齒,她還是保持著最佳風度,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哭鬧喊叫。
他嘲諷似的笑著,「賣車子有什麼不好?也是正正當當在做生意。」他當時的確是故意要和她唱反調。她一向的高高在上,絕對無法忍受先生是個業務員。
「我現在也發現賣車子沒什麼不好,你賣的是進口高級車,身邊接觸的全是名人小開,況且你還把車子賣得有聲有色,很多大人物還得和你攀交情。」
上次她就見識到XCR600的魅力了,要不是杜百聖,她也拿不到貴賓級的邀請函。
「那又如何?-回心轉意想要愛我了嗎?」
「我不要離婚,就算我眼里從來沒有你,也不允許別的女人佔有你,更不允許你的眼光從我身上轉移,我要你一輩子看著我、愛著我。」她要他的痴情,她要他像以前一樣寵愛她,更何況他還有上億的身價。
「-這又是何苦?這樣的生活只有痛苦沒有快樂。」
「看著別的女人來搶我的丈夫,我更不會快樂。」她怎能將輕易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
「-要多少才肯離婚?」
「看來為了那個不起眼的女人,你是決定豁出去了?」
「別批評她,這是我們兩人的事。」
「五仟萬。給我五仟萬我馬上簽字。」
她這樣子的開口要求,讓他僅存的一點夫妻情份消失殆盡。「我曾經這麼愛-,-卻這樣踐踏我的愛?」當初他到底喜歡上她哪一點?他問著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執著在哪一點上?
「不答應?!」她問。
「不答應。」他肯定。
「那好,我也不希望你答應。」所以她才獅子大開口。
「---」
「我決定將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不管你還接不接受我,我決定要開始愛你了,我不要別的女人佔有你。」
「說愛就愛,有這麼容易嗎?」他動怒了。
「你能輕易愛上別的女人,我就不能輕易愛上你嗎?我是韓太太,我婆婆是建隆集團的董事,我公公是大學校長,我先生的外公還是建隆的老董事長,這一切的事實都不會改變。」
她宣示完她的所有權,才帶著勝利之姿離開書房。
他頹然跌坐在椅面上。他到底該怎麼辦?
想起童言真總是愛笑的圓臉,此刻他還能感覺到她暖呼呼的溫度;為了她,他不能就此放棄。
苦思許久,直到天亮他都未曾再入睡,黑眸燃起閃耀的光芒,唇畔有了勝利的笑意,心里已經有了算計。
梅雨的五月天,綿綿的雨絲直直落,大面的透明玻璃籠罩上一層霧氣,隔開店里店外的人。
西餐廳里流動著山雨欲來的風勢,兩個女人面對面而坐;一個高傲的瞥視,一個有些不知所措。
「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肯離開我老公?就算我求-,-開個價吧。」翁曉歡語調雖柔軟,盈盈的目光卻飽含控訴。
童言真吸了一口果汁,思量著該如何用字遣詞。
看著眼前美麗動人的翁曉歡,她瘦高的體態,一頭飄逸長發,長長的眼睫眨了又眨,顯得有些楚楚可憐。翁曉歡不僅美,還有種清冷的氣質,就像三月的春天,濕冷中帶著陣陣涼意。
童言真嘆了口氣,「不用求我,-應該去求韓定以的,如果韓定以不喜歡我,即便我想介入也不可能。」
翁曉歡經過修飾的柳眉挑了挑,狠狠瞪視著童言真,恨不得當場來個撥婦罵街,直接賞童言真兩個巴掌。可是不行,她的形象、她的教養,怎法讓她在大庭廣眾下做不出這樣失控的事。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何苦當個第三者破壞別人的家庭?-的條件這麼好,好男人也到處都有,-就放過我的定以吧!」翁曉歡何曾這樣低聲下氣過,只不過眼前的情勢讓她只能低聲說話,軟言軟語若不行,再來另謀對策。
童言真抿了嘴,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局面;雖然心里早有準備,愛上韓定以早晚得面臨這難堪的問題,只是想歸想,當真的面對了,她還是慌了。
「女人是不該為難女人,我從來沒想要為難-,所以-找韓定以談吧,他想和誰在一起,由他決定好了。」干脆把責任推給他。她向來不擅言詞,怎麼說得過才識豐富的翁曉歡?
翁曉歡忍下滿月復的怒氣。顯然她太小覷了眼前的女人,以為第三者看到元配,都應該嚇得膽戰心驚,不然也該像被當場鱉逮的小偷,怎麼童言真還能不當一回事?!
翁曉歡斜睨童言真。論外表,童言真只算是清純可愛;論身材,嬌小的童言真決沒有她一六八身高來得標準;論才能,她音樂美術文學的天份絕對超過當個業務助理的童言真。
怎麼看怎麼想,都想不通自己怎麼會被一個樣樣比她差的女人給打敗?看來韓定以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絕不會當真喜歡這個平凡無奇的女人。
「-難道不知道,男人只是愛偷吃,因為偷吃有種刺激的快感;等他們滿足了新鮮感和好奇心之後,就會回到安定溫暖的家,最後-還是會落得被-棄的命運。我看-還是提早放手,免得將來傷得愈深。」
那個家還溫暖嗎?若溫暖的話,怎麼會將一個男人折磨成如此易怒及憂傷?
童言真無奈的苦笑。「翁小姐,我不知道韓定以是不是大部份的男人,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只能說一切看韓定以的決定,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他要回到-身邊,我絕對舉雙手祝福;他若不回-身邊,就算沒有我,他還是不會回去,所以……」她站了起來,從皮夾里拿出五百元擱在桌上。「我很抱歉。」還是快快走人,免得招架不住翁曉歡的唇槍舌劍。
翁曉歡眼看談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女人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氣得握緊桌上的水杯。「童言真!我好話說盡,難道-就這麼不要臉嗎?!難道-就非搶別人的丈夫嗎?!難道-不怕我控告-妨礙別人的家庭嗎?!」
這狀況似乎有點像八點檔的肥皂劇了,也比較合乎大老婆的嘴臉,太過冷靜,戲要怎麼唱?
童言真撥了撥額上的劉海,有些無可奈何。「如果罵我能讓-心里痛快些,那-就大聲的罵沒關系。」她說的可是出自肺腑,一點也沒有矯情。
童言真不是不在乎翁曉歡的句句犀利,只是她也無法反駁翁曉歡指控的事實。雖然她沒有搶她丈夫,雖然她跟韓定以之間還是清清白白,但她深愛著韓定以的一切,所以她只能逆來順受翁曉歡對她的辱罵。
「---」翁曉歡氣炸了,不顧淑女的形象,手上的水一潑,淋了童言真滿頭滿臉。
餐廳里的人都對她們行了注目禮,站在一旁的服務生也不知該不該出面勸阻,幾個服務生互相觀望著,但終究沒有人敢向前。
童言真拭了拭被水浸濕的雙眼。心想︰真的很八點檔呢,該有的步驟都有了。她是要回敬一杯水給翁曉歡?還是像小狽一樣甩甩頭上的水,然後轉身就走?
翁曉歡對自己的失控有些怔忡,楞楞的看著還拿在手中的空水杯。
「-要不要再給我兩個巴掌?這樣我比較能安心的走人。」還是照著劇情走比較好,至少童言真覺得這樣比較能讓自己心安理得。
翁曉歡水杯往桌上重重擱下,發出當的一聲,人也跟著站起來。
幸好水杯沒破,童言真在心里想著。真的要出手嗎?她雖然想充好漢,但是皮還是得繃緊點,免得兩巴掌下來,她成了面包超人。
「讓我打了-,-才好去向定以告狀?童言真,-別太過分!自以為得到他的喜愛就能為所欲為!今天他的配偶欄上還是我的名字,我就有權利要回屬于我的男人,我不會讓-坐享其成,平白的接收我的一切!」
童言真眼楮溜溜轉的看向四周,尷尬的想堆起笑容,卻怎麼都笑不出來。她一點都不想把事情弄得這麼難堪的。
「翁小姐,我不會告訴韓定以有關今天的事,這點-放心。」童言真彎身鞠躬。「那我先走了。」她無法再忍受這樣的廝殺,話會愈說愈難听的。
「-這女人心腸怎麼這麼惡毒?我好說歹說,只不過要-可憐一個被搶走丈夫的女人,-還擺出一副勝利的嘴臉!」翁曉歡拉住童言真的手臂,下讓她就這麼離開。
看著自己一身的狼狽,童言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翁小姐,-冷靜點。」
「冷靜?!被-來當我這個角色,看-會不會冷靜?!」潑辣、使狠、可憐、哀求、威脅、利誘,什麼招數翁曉歡都使上了。
「對不起!」童言真掙月兌翁曉歡的箝制。「我真的很抱歉。」她快速的跑離餐廳。
急急忙忙跑出餐廳,她才發現天空正下著細雨,而她卻沒有勇氣再走回餐廳拿雨傘,就這麼淋著吧,剛好將她的一身狼狽給沖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