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白秋虎原本在辦公室等候余家琪,然後接到工地主任來電,說有人到工地鬧事,于是他立即趕往工地,要杜友發留在公司等候余家琪。
這群人渣,報警也沒用,因為之前這幾個來勒索的歹徒被警方逮捕過,最後以毀損、傷害、恐嚇取財送辦;但居然沒多久就被交保,交保之後,他們不思悔改,不僅故態復萌,還變本加厲。
這些人渣說法是想要強行招攬工程,從龐大的工程之中分得利益。
若給這些黑道分子工程做,不僅品質沒保障,工期也會延誤,工期若延誤,不僅商譽受損,還要賠償高額違約金。
這對吉安營造來說絕對不是好事,因為有一就會有二。
可是若不安撫這些黑道分子,工程根本無法順利進行,況且他還得急著趕回公司,他可不想讓余家琪找不到他。
于是在協調之後,白秋虎口氣暴戾地丟出一張支票,要歹徒們拿錢走人,再來鬧事,他一定會報警處理,絕不再寬貸,因為他已經將他們的惡劣行徑錄影存證。
來鬧事的幾個黑幫分子拿著支票離開,白秋虎看得出來他們心有不甘,畢竟金額只有區區五萬元。
結果白秋虎的車才剛開到工地大門,就有兩個男人對他招手,他不疑有它,于是按下車窗,一支槍在瞬間比上他腦門,接著兩個男人迅速上車。
兩個男人押著白秋虎往前開,他在開出工地時看見余家琪站在路邊,他雖滿心驚嚇,卻是臨危不亂。
兩個男人不停咒罵,說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打算勒索一千萬,拿到錢之後,他們再也不會再找麻煩。
白秋虎在心里盤算著,車里的活動空間太小,他一定要想辦法停車,才有反制歹徒的機會。
平時外出他怕太張揚,于是開這輛舊型的國產車,前幾天油表壞了,他還來不及送修,此刻正好用來當停車的理由。
他告訴胖男人,他的車子沒油了,胖男人一看果真油表到底,窄小的山路很難有停車的地方,胖男人也怕車子在山路上拋錨,正好前方土地公廟有一處空地,于是胖男人勒令他停車。
這是綁架勒索的刑事案件。槍響之後,無意中打中瘦男人的右手臂,後來大批支援警員趕到,將傷者送醫,胖男人押送警局,白秋虎和余家琪及杜友發也一同回警局做筆錄。
整起案件還有諸多疑點待廛清,槍枝來源?恐嚇目的?槍是誰開的?為什麼要綁架白秋虎?
白秋虎不想讓驚嚇過度的余家琪曝光,于是在他強力要求下,警方並沒有通知媒體,畢竟白家的營造公司也是赫赫有名,他甚至與許多警界高層都有維持良好的關系,要不杜友發怎麼會這麼迅速就帶兩名刑警上山來救他。
整個過程,余家琪始終緊緊牽著白秋虎的手,她總覺得胸口悶痛,幾度呼吸不到空氣,讓她只能頻頻努力地吸氣,好調節胸口的不適。
她曾以為自己很勇敢,事實上她也真的勇敢地以電擊棒攻擊歹徒,可是當搶抵在腦門上時,她才明白自己的脆弱和害怕。
以為那是電影電視上才看得見的槍戰場景,但當它真實在她身上上演時,那是她這輩子都很難抹去的惡夢。
筆錄一直到深夜才完成。余家琪話很少,最多就是點頭搖頭,因為驚嚇過度,她的臉色蒼白、唇角抖顫,大半都窩在白秋虎懷里,由白秋虎代表她發言,也因為白秋虎跟警方關系良好,警方並沒有多為難余家琪。
余家琪不想告訴媽媽這件事,就怕她擔心;于是她打電話回家,說她要在同學家留宿,編織善意謊言。
最後,白秋虎將身心俱疲的余家琪帶回家。
「吃點東西,好嗎?」那是白秋虎讓杜友發買來的她最愛吃的水餃。
余家琪搖頭。「我不餓。」
白秋虎看著她失去血色的臉,沒有勉強她。「那你泡個澡,會舒服點。」
「嗯。」她點頭,她的確需要暖和四肢,她的手腳已經冰冷到不像是自己的。「那你?」
「我在這,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看著余家琪驚慌的眼神,白秋虎牽著她的手走進浴室。
當白秋虎從槍下把她救出來那一刻,她只想緊緊抓住他,貪婪吸取他的氣息,永遠都不想離開他。
她對這間浴室並不陌生,她安心地洗了個熱水澡,努力不讓自己想起歹徒惡狠狠的模樣。一個女人再怎麼強悍,還是需要一雙可靠有力的臂膀。
「家琪,你累了,這里讓你睡,我去睡客房。你好好睡一覺,沒事了。」白秋虎與她並肩坐在床上,柔聲哄著。
她身上仍穿著他那過大的長袖T恤,她雙手抱住他的腰,在他懷里猛搖頭。「我不要一個人睡。」
「那怎麼辦?」白秋虎這才明白,她使起性子來的時候,是這麼的固執,更多的是小阿似的耍賴。
「我一閉上眼楮就會想起那個男人惡狠狠的眼神,還有那轟隆隆的槍響,我真的好害怕,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嗎?」她眼里全是血絲。她在警局里,極力忍著沒讓眼淚掉下,直到此刻,她的眼眶泛紅,一臉憔悴又傷悲。
「好,我陪你一起睡。」他說這話可沒有半點邪念,只有滿心的不舍和難過。她平淡的日子果真因為他而掀起不該有的波瀾。
「嗯。」她微點頭。
然後,他抱著她側躺在床上,拉起棉被密密將兩人蓋妥。「睡吧,不會有事的。」
她窩睡在他肩頸上,听著他沉穩的呼吸。
「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早上再談。」
她是非常疲累,先前全用意志力在苦撐,如今窩在白秋虎暖暖的懷抱里,她才慢慢放松僵硬的四肢。「我很累,但就是睡不著。」
「唉。」他長長嘆口氣。「睡不著,那我們聊聊好嗎?」或許跟她談談,可以減輕她心里的恐慌。
「好。」她的確需一點聲音,她害怕太安靜,就像在等待子彈是不是會貫穿她的腦袋,那她就再也見不到她摯愛的媽媽和姊姊了。
「你干什麼這麼傻?你不該跟上來的。以後別這樣了,萬一你有個萬一,你要我怎麼辦?」他聞著她頸間清淡的發香,將她柔軟的嬌軀更貼向自己,他是這麼害怕失去她。
「我擔心你。」在警局時,她已經全盤了解事情的經過,知道他飽受黑道的恐嚇威脅,原來他那一身江湖味只是保護色,他完全沒有混黑道的本領。
「你知不知道,當你被挾持的時候,我有多害怕?以後不要這樣了,我費了多大的勁才壓抑自己的感情,不想跟你太親近,就是怕你會被我拖累,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讓你卷進這樣的紛爭里。」他將她圈抱得緊,下巴磨蹭著她的發絲,終于忍不住說出滿腔情意。
她昂首,凝看著他悲痛的臉色。「什麼意思?」
面對死亡的沖擊太大,他再也把持不住滿心的情意,尤其當柔軟的嬌軀正抱在懷里時。
「這就是我的意思。」他眼眸微眯,看著她清秀的臉,在她的不解下,他含吻住她的唇瓣,輕輕地、柔柔地,不敢太躁進,帶著一股試探,一下又一下。
「為什麼吻我?」她沒有拒絕他的吻,雙手輕顫地抵在他那厚實的胸前,問出心頭的疑問,就怕自己會錯意。
「因為……」她沒有拒絕他的吻,就是鼓勵著他,只是,愛她的話他就是無法輕率說出,就怕被她嘲笑。
「因為什麼?你說清楚。」她不依的搥打他胸口,睜著迷蒙的大眼,語調里多了幾分撒嬌。
那就像是枯萎的花即時承接天降甘霖,是等待許久的期盼,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她再次嘗到這股甜美。
白秋虎忍不住在她唇瓣再落下一記淺淺的吻,看到她的臉色恢復些許血色。「因為我……我喜歡你。」終于說出口了。
「你喜歡我?」她嘴上不信,心里卻動搖了。
「嗯,我好喜歡你,可卻又不能太接近你,只能苦苦壓抑。」他加重環在她腰上的力道,讓她的身軀更貼緊他,唇再度回到她的唇上,並且加深這個吻的力道;他無法控制,想要更多、探入更深,想與她的唇舌纏綿。
白秋虎的吻如同他的人,很霸道、很男人,他的吻技更是好到無可挑剔,對于缺乏經驗的她,實在太過激烈。
她的心髒劇烈跳動,空氣幾乎被剝奪,害她身子發軟,幸好她是躺在床上,否則她的雙腿絕對無法站直。
她淹沒在他的氣息里,仿佛快來頂。「我喘不過氣了。」她原本白慘的臉色如今染上兩圈隻果紅,連耳根子都如熟透的番茄。
她的心跳如擂鼓,他的亦是;彼此熱氣交流,他的呼吸變得既深且長,黑色瞳眸中滿是情感,就像回到那年的初次。「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這樣的床上運動,的確有效消弭了她心里的恐慌,現在她的眼里只剩下他,腦袋被激情攻佔,徹底把槍戰的懼怕拋丟到腦後。
「我之前到底在矜持什麼?若沒有讓你知道我的心意,那萬一我無緣無故的死掉——」只是,他一定交過很多女朋友,吻技才會這麼好,而她這才發現自己該死的在意,他之前曾經是馬郁琴的男朋友。
「不可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他的舌回到她的唇上,有效地阻止她的詛咒,一手撫模上她熱燙燙的臉頰。
「唔……」申吟聲逸出她唇瓣。
這段日子,白秋虎從沒有開口表明心意,可是他的一舉一動都證明他是在乎她的,她心里想確認的只有一件事。「小老虎,你對我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
「你說呢?我不是隨便的男人,你也不是隨便的女人,我們這樣的熱吻,你還問我這個問題?」
他以行動證明。感覺到他抵在她身上的亢奮,這讓余家琪害羞又無措,整個人幾乎要融化在他的熱情里。
包何況情人間不用太多言語,光是擁抱及親吻就能明白彼此說不出口的心意。
「那馬郁琴呢?」她在銷魂中拾回些許理智,算起舊帳。「你對她沒有這樣的親熱嗎?」
必于他過去的情史,她不知道就不會去計較,可是馬郁琴這個人就在她眼前,她無法不去在意。
「我說過,馬郁琴只是一個女伴,我和她之間還沒有深刻的感情,當然也就不會有這麼親熱的舉動。」他以他那粗糙長繭的手指沿著她的頸頂一直來到她那微露的胸口。
白秋虎始終是她唯一的堅持。她渾身顫栗,既期待又害怕,她昂著頭以生澀的技巧主動吻住他的唇。
靶受到她的主動,這讓他受到非常大的鼓舞,听著她那越來越激烈的喘息聲,他的亢奮也越來越高漲,他以膝蓋試探性地輕輕分開她的腿……
空氣中,充滿了她的味道,他願意只是想安撫她的情緒,沒料到一切會失控,她的人如夢似幻地就在他眼前,不管是感情還是身體,他都無法離開她,他是這麼渴望地想要她。
夜深、情濃。
恐慌的心被掩埋。
「小老虎……」她喃喃喊著他的名。「你會不會又把我丟下?」
「不會,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把你丟下……」
他的噪音沙啞,眼神火熱而認真,呼吸急促到幾乎要將她燃燒、吞噬。
「唔……」
她任由抽氣申吟聲回蕩于小小的空間中,讓他帶領著她飛越高山、奔向天際,完美地達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