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焦急不已地在房里走來走去。
她已經完全好了,能力也恢復得差不得了,她隨時可以回天界去——可是她得
版訴他;這次她必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向他告別。這應該是很簡單的,可是她
竟然沒有那個勇氣,而且也——不忍心。她沒勇氣面對他必然的怒怨,她忍不下心
去面對他一顆牽掛的心。
在燕兒休養的這幾日,藍克雷已經開始在籌劃婚禮。他真的說到做到,不僅認
真地計劃一切,甚至連宮里所有的人都已將她當成王妃——這要是讓天帝知道的話,
她的罪可不輕!看她為自己闖了什麼禍?
一雙手臂突然輕柔地扶住她的腰,燕兒嚇了一跳地回頭——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專心,嗯?」藍克雷俯身在她唇上一啄。
燕兒皺皺眉頭,思索著該怎麼開口……
藍克雷察看她凝重的神色,不禁緊皺著眉頭——
「有什麼事想對我說?」
燕兒輕輕推開他的懷抱,深吸了一口氣,直直看著他。「我是想告訴你,我——
我要走了!」
「想家嗎?」藍克雷前進一步,燕兒就後退一步。
她搖搖頭。
「為什麼要走?」
「我不能留在這里。」
「為什麼不能留在這里?是不能留在琉璃城?還是不能留在我身邊?」
藍克雷的表情愈平靜,燕兒就愈駭怕——因為她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是,不是這樣!」她亂七八糟地搖著頭。「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
正我不能留在這里,不能當你的王妃——我不能!」
他已經將她逼進牆角,她再也無路可退了。
接著,藍克雷將她困在他的臂彎里,他的眼神沉靜、銳利,又帶著一絲危險。
「也許今天你該好好地說清楚,既然你如此急于離去,也該給我個答案。你說吧!
說出全部的事實,我不要有任何隱瞞。」
燕兒抬起頭,眼里滿是堅決——是的!她該給他一個交代,她欠他一個理由。
她必須說清楚了,也許說清楚之後,她才能了無牽掛地離開,也許沒多久後,他們
就會忘了彼此——她回天界當她的戰神,他則繼續當他的琉璃王;他們本就不該相
遇的,不是嗎?只是,她真的忘得了他嗎?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的見面嗎?那次是我放假的第一天,天帝念我除魔有功,
特別讓我下來凡界走走;沒想到才一下來就讓你射了一箭,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第二次見面是我自己跑去找你的,因為你勾起我的好奇心,我想看看你的笑容。第
三次,我想向你道別回天界去——原本,原本可以像以前一樣了無牽掛的,你真不
懊留下我,如果你不是這麼地好,我也不會在回去後還一直想著你……」燕兒的聲
音變得淒涼。「你不是一直想問我,為什麼會受傷嗎?那就是想你的結果。我的任
務是消除邪魔,執勤中是不容許有任何雜念、不容許有任何閃神的,可是,我就是
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無牽無掛,所以那一場巴邪魔之戰,我才會受傷,而且傷得那
麼重——可是讓我受傷也就罷了,偏偏再讓我遇見你……」燕兒低垂著頭,聲音中
滿是無奈。
她陡地一把推開他,離他遠遠的,眼眸晶亮如天上的星辰,卻隱含淚水。「你
現在總明白了吧!我是天界的人,所以我不能留在凡界,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燕兒無可抑制地顫抖著。
她終于說完了,她該松一口氣了,可是她的心卻緊繃著——她在等待他開口,
但是,他為什麼這麼安靜?
燕兒不由自主地抬頭,卻乍然跌入了一泓湛藍深邃的潭水,再也移不開目光…
…
藍克雷那雙天地間罕見的眼眸,仿如一對神秘燦爛的藍寶石,為她寫著赤果果
的愛意,以及最深最深的溫柔;而他眸底奇異的堅定,還隱藏著某種灼熱的光焰。
「誰說我們不能在一起?就算你是天界的女神,甚至是地獄的惡魔,我就是要
定你。燕兒,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成為我的妻子——燕兒,你明白嗎?」藍克雷
這番說詞根本是在向天界挑戰。他不管她是什麼身份,他只知道她是他最深愛的人,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燕兒,而且她將會是他的王妃。
她僅余的意識不斷在回蕩他堅定的誓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掉淚;
這是她所深愛著的男人,她不後悔、不再後悔愛上他了!就算時間會倒轉,她還是
貶愛上他。
時空仿佛靜止似的,藍克雷與燕兒的兩雙眼楮無言地膠著、對望著。愛,似乎
勝過了一切!在彼此的凝視中,他們只看見彼此眼眸中的深情與無悔。
又突然,她似乎想掙月兌這一切;她終于不顧一切地投入他展開臂膀的懷抱里。
她又哭、又笑地低喊著︰「我要當你的妻子,我不能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想離
開你啊……」
「孩子!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威嚴卻隱含慈祥的聲音。
兩人一起愣住,抬頭看著浮現在他們上方的一團奇異柔和的金色光芒。
「天帝!」燕兒驚喊著。
藍克雷佔有性地摟緊燕兒的腰,全身散發一種冷冽戒備的氣息,冷靜、沉著地
看著天帝。
「孩子!自從你上次回來,我就知道你純然的心滲入凡念,你已無心再留在天
界。孩子,你真的決心留下,不後悔嗎?」金色的光芒隨著聲音的傳送而閃動著。
燕兒回首望了藍克雷一眼,然後握緊他溫暖的手。
「是的,我要留下,我要留在他身邊,而且絕不後悔!」
聲音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再響起︰「我相信你也知道後果,這幸與不幸就看你
自己了。」
「我知道!」
「那柄神劍就留給你,如果你後悔了,想回天界,它可以幫助你。」
燕兒搖搖頭。
「琉璃王!我把我最鐘愛的孩子留在你身邊,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好好珍惜你
們在一起的日子吧!」
那金色光芒慢慢地消逝,而聲音也不再響起……
燕兒失了神似地盯著光芒消失的方向,神情若有所思。
「我不準你有事瞞著我!天帝說的後果是什麼?神劍又是怎麼一回事?」藍克
雷比任何人都冷靜清楚!從天帝的話、燕兒的神情,他敏銳的直覺絕不容許他忽視
某種危險的預警。
燕兒怔忡了一下,旋即慌亂看了藍克看一眼,又垂下頭。「沒事,哪有什麼事?!
你別胡思亂想!」她這欲蓋彌章的舉動根本逃不過藍克雷銳利的眼楮。
他逼人的視線讓燕兒不安地咬了咬嘴唇。
「燕兒?」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黝暗。
她在心里暗叫不妙,卻也不打算全盤拖出,如果讓他知道……
燕兒一手在空中一抓,一把冷銳逼人、卻也聖潔冰清、泛著紅光的長劍平空在
她手中出現。
「這柄劍是天帝賜給我的。它一直陪著我,和我並肩作戰,我們一起打敗了許
多的邪魔……」她的語氣是驕傲的。那柄神劍仿佛回應她似的,劍身紅光一熾。燕
兒微微一笑,珍愛地輕撫著劍。
在藍克雷的眼中,他深愛的女子似乎變成了手持神劍、英風凜凜的勇敢女戰士
了。
「現在它是我和天界唯一的聯系了——」燕兒晶瑩的眼珠子一轉,將神劍在空
氣中劃下一道冰冷的卻又熾熱的劍氣。食指在劍身一彈,而後,她的雙手竟同時握
著兩把劍——兩把一模一樣的神劍!只不過一柄泛著白光,另一柄泛著紅光。
「燕兒,你做什麼?」藍克雷詫異地看著她將一劍變出兩把劍。
燕兒頑皮地一笑,將一柄泛著白光的神劍遞給他。「這是天之劍。」
「現在你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不會欺負我吧?」
藍克雷莫名其妙地拿著天之劍,听她的話語不由啞然失笑。「我疼你都來不及
了,怎麼會欺負你?從哪兒學來的怪論調?」
「我知道你會對我很好,可是我怕我還是忍不住貶想家——畢竟它是我生長的
地方,而只要我想的話,它的力量就會帶我回到天界,我不想有這種事發生。」
「這是你將劍一分為二的原因?」
「這兩柄劍的力量是一樣的,只不過光之劍才是能力的來源,我會尋找一處適
跋的地方將它安置妥當,而這柄天之劍……」說到這兒,燕兒突然羞赧了起來。
「我總不能兩手空空地嫁給你吧?」
藍克雷不由得輕笑起來。「傻燕兒,你肯嫁給我,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在
磅這個!」
燕兒甜甜地一笑,自動倚進他的懷里,幸福的笑容洋溢在她可人的臉上——只
是她的幸福之中似乎另有一道陰影。
☆☆☆
在忙碌、隆重的婚禮過後,燕兒終于正式成為琉璃城的王妃——藍克雷的妻子。
燕兒在眾侍女的幫忙下換掉那一身沉重華麗的禮服,另外穿上一件引人遐思的
睡衣。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衣時,簡直羞紅了臉——那藍色絲質的睡衣雖然設計
大方,可是它超低的領口不僅暴露了她半個胸部;那幾乎半透明的質料更使她雪白
的嬌軀若隱若現;她窘迫地用手遮著胸口。
「這——這件不好吧!我換別件行不行?」穿這件睡衣,簡直跟沒穿差不多;
她一想到要穿這件睡衣在藍克雷面前出現,她不禁面河邡赤起來。
三、四名年輕的侍女低頭吃吃笑著;而一名較年長、面貌和藹的侍女也微微而
笑。「王妃穿這件睡衣,等會兒王一定會讓你迷死。」
「這件——這麼露……」燕兒的臉又紅了。
「王只會更加寵愛您,今晚可是王和王妃的新婚之夜!」侍女們眼神間的笑意
讓燕兒有點不自在。
她實在不知道今晚——新婚之夜會發生什麼事?問她們,她們又笑得神神秘秘
的;她也問過藍克雷,但他只說,等到那一晚她就會知道了。
待侍女們退下後,偌大的寢宮就剩她一個人獨坐在梳妝台前。
從今爾後,她就是他的妻子,多麼新鮮的名稱!燕兒絕對想不到,有一天她會
成為某個男人的妻子。今天的他真是好看極了,那一身金色的禮服襯托著他俊美臉
孔,魁梧的體格恍如天神般;乍見他的裝扮,著實令她傻眼了一陣,事後她回想起
來,才覺得自己蠢極了。
整個婚禮的過程,她只是任他帶領著自己,傻傻地跟著他做,對她來說,這場
遍禮簡直就像一場夢幻般地不真實。而當她清醒一點的時候,她已經被人帶到寢宮
被好衣服,然後在這里等他的到來……
燕兒無奈又羞澀地看著自己這一身暴露的打扮,簡直無法想象當他看見時……
她才剛想找一件衣服來換時,她整個身子又被人抱起,她一聲驚呼,轉頭一看——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藍克雷抱著她直往內房走去,低頭對他露齒一笑。「剛才!」
「忙完啦?」她摟住她的頸項,奇怪他怎麼老是無聲無息、像個幽靈似的,還
是她的感覺變遲鈍了?
藍克雷點點頭,將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燕兒突然想到她的穿著,臉一紅,雙手緊張地拉著領口。「我——我要換掉這
件衣服——她們拿這件讓我穿,我……」
藍克雷握住燕兒的手,溫柔地凝視著她。「你這樣很美……」他輕輕地拉開她
的手,眼神繼續迷惑著她。「在我眼中、在我心里,你是最美、最好的——」
她著迷地盯著他湊近的臉龐。
藍克雷修長的手指輕柔地解開燕兒胸前的蝴蝶結,他的聲音溫柔低沉。「燕兒,
我要你完完全全屬于我的,我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夠久了……」
燕兒這時才迷迷糊糊地發覺她胸前的蝴蝶結不知何時被打開,而她早已赤果果
地展現在他眼前。
她驚羞地將雙手護在胸前,卻被藍克雷阻止住。
「我不——」這兩個字才說出口,她的口便被他用唇封住。
那極盡激情纏綿的熱吻使燕兒渾然忘了睡衣的事,也忘了自己正一絲不掛躺在
藍克雷身下。
接下來,她再也沒有機會會說話,她被他帶領至一個神秘歡愉的漩渦。
一個屬于浪漫多情的夜晚于焉展開……
這一夜,在他的恣意愛憐下,她從一名未經人事的少女,正式成為一個少婦!
事後,她嬌羞地躲進他的懷里,沒多久即沉沉睡去——
藍克雷低頭輕吻她嬌女敕的臉頰,仿佛立下誓言般,對著沉睡中的她輕聲地道︰
「我的愛!不管時空如何轉變,你是我的妻,永遠是我的!」
☆☆☆
莫莉卡公主的再度來訪,最主要是來看看這位琉璃城的新王妃。
自從第一次和琉璃王踫面後,她這一年來無不積極地找機會向俊美英偉的琉璃
王施展她的魅力。無奈,莫說他有一絲動心的感覺,就連對她笑一下也沒有過——
她竟然從沒見過他的笑;雖然大家總傳說琉璃王是冷漠威嚴的,但她就是不相信在
她的美色下,他還會不臣服。
結果,她嘗到前所未有的敗績,以及前所未有的挫折,但她還是不死心。她相
信總有一天她會成功的——她是這麼地自負,所以當琉璃王要結婚的消息傳來時,
她簡直無法置信——冷漠近似無情的琉璃王,竟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立了新妃,
這對她而言,宛如晴天霹靂。
在震驚過後,莫莉卡決定來拜訪琉璃王——她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女人能奪走他
的心,奪走她夢想已久的位置。
「她好像很不喜歡我耶?真奇怪……」燕兒托著小巴,對于這名貴客——莫莉
卡公主的態度有感而發。
藍克雷正站在她身後,細心地幫她解開固定住頭發的小夾子,不一會兒,她那
頭飽受折磨的秀發總算解月兌了似地飛瀉下來。
「別亂動,我幫你梳頭發。」藍克雷命令她。
燕兒噘著嘴。「你根本沒在听我說話嘛!」
他溫柔地梳理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表情十足地寵愛。「誰說我沒在听?你
不用那麼在意她,有你老公喜歡你就行了,明不明白?」
莫莉卡公主的企圖,藍克雷了然于心。在他失去燕兒的那段期間,她就不時借
口要來拜訪琉璃城,而且她全身散發的邀請味道,他也全裝作沒看見;要不是因為
她是鄰國的公主,而他也還重視禮貌的話,他早就不客氣地請她滾蛋,並且貼上
「拒絕往來戶」的封條了。
今天她對燕兒那種明顯的敵意,藍克雷自然瞧得一清二楚,而燕兒純潔得根本
只當她所向無敵的可愛魅力受損,自尊心受到一點小小的傷害外,也沒去想別的,
所以他就不想多做解釋了。
燕兒甩甩頭,突然轉身摟住藍克雷的腰,黑白分明的大眼充滿誘惑地看著他。
「別梳了、別梳了!等會兒還不是又給你弄亂,你說對不對?」
藍克雷大笑著,一把抱起她輕盈的身子往大床走去,低頭攫住她誘人的小嘴,
輕輕在她耳邊呢喃︰「我的小女巫已經等不及了,嗯?」
當一切平息後,燕兒慵懶地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半閉著眼像只懶懶的小貓。
「我還是覺得那個公主很奇怪——你說呢?」燕兒還在想這個問題。
藍克雷一手抓著她的秀發把玩著,聞言不由嗤笑著。「我看啊!你想著那位公
主的時間比想著我的時間還多,我會吃醋的!」
「我在想,莫莉卡公主好像很喜歡你的樣子……」燕兒不打算放棄追問她心中
的疑惑,發出驚人之語。
藍克雷申吟了一聲。
燕兒的眼楮閃動著有趣、好玩的光芒,鍥而不舍地繼續她的推理。「想想看,
琉璃王是如此英俊魁梧,莫莉卡公主又生得如此美麗,她對你沒興趣才怪!嗯——
仔細想想她看你的眼神就是那種……」她的理論還未發表完,就又被人封住了口。
「親愛的,我看你是閑得發慌,你的話太多了……」接下來的時間,他讓她徹
底忘了還有莫莉卡公主這個人。
☆☆☆
燕兒獨自一個人在宮內到處閑逛,偶爾停下來和僕人聊聊天,然後又在宮里繼
續閑晃。她實在太無聊了,而藍克雷現在又忙,沒空陪她。
老實說,雖然在這里有藍克雷這麼全心全意地呵護她,宮里的人也對她很好,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貶想家……燕兒腦中突然一陣暈眩,她連忙扶著牆,這才沒倒下
去。等那陣暈眩感過去後,她才吁了口氣,慢慢將眼楮張開。
這一張開眼,才發覺眼前不知何時多了幾個人——冷艷美麗的莫莉卡公主和她
的幾名侍女。
莫莉卡連最基本的禮貌笑容都省了,沒有表情的臉孔簡直可以用冷若冰霜來形
容。「怎麼了?你好像很不舒服似的,要不要本公主替你請御醫來?」她的語調里
沒有一絲情感,又有點幸災樂禍似的。
「謝謝,我不要緊!」燕兒微笑地回絕,並且奇怪地盯著她。「公主,您不是
邀藍克雷在討論什麼事嗎?這麼快就討論完啦?」
莫莉卡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嘴角微彎,現出一個不像笑的笑容。「我們
澳時間了,也許等晚上……」
燕兒對莫莉卡那種古怪的感覺揮之不去,眼珠子一轉,盯住她,淺淺地一笑。
「你是不是很喜歡藍克雷?」
莫莉卡一呆,想她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原本她是要來向她示威的,被她這麼
一問,自己反而差點手足無措。但她隨即冷靜下來,不管她有什麼居心,她也不能
輸給她。
「琉璃王與王妃如此恩愛,本公主哪有插足的余地?王妃你真會開玩笑。」莫
莉卡保留態度,倒要看看她要玩什麼把戲。
燕兒歪著頭。「藍克雷這麼好,公主怎麼會不喜歡呢?我以為你很喜歡他……」
在燕兒看來,藍克雷不僅溫柔體貼,簡直就是一個一百分的好男人,她以為每個女
人都會喜歡他的;但她
卻忘了,他的溫柔體貼只針對她,對別人而言,琉璃王根本就是一個冷漠威嚴、
不可親近的人。
莫莉卡瞪大眼楮看著她,她已經快失去冷靜了——天啊!這個王妃到底知不知
道自己在說什麼?竟然當著另一個女人的面推銷自己的丈夫?她開始懷疑這個王妃
的腦筋是不是有問題了。
「燕兒,你在這里——還有莫莉卡公主!」藍克雷的聲音突然介入,他高大的
身影立刻出現在眾人面前。他摟住燕兒的腰,向公主打一聲招呼。
「琉璃王,本公主要先回去休息了。」莫莉卡公主領著眾侍女像躲避瘟疫般地
倉皇離去。
藍克雷這時才有機會與燕兒親熱。
「你和公主在聊天嗎?我看她的神色好像有點奇怪,你不會是對她做了什麼事
吧?」藍克雷有些不舍地放開燕兒的唇;想起公主離去前的神情,漫不經心地問著
她。
「我們才聊一、兩句,你就來了。我只不過問她是不是很喜歡你而已……」燕
兒甜甜地笑著,愛嬌地挽著他的臂彎。
藍克雷的表情活像被人揍了一拳——不可置信的怪異。
「你真這麼問她?」他小心地問燕兒。他早知道燕兒對莫莉卡公主有興趣,一
直很好奇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她真的會這麼問她。
燕兒皺皺小鼻頭,疑惑著。「我看她明明很喜歡你,可是她不承認,真奇怪!」
看來,燕兒的思想真是單純而可愛,藍克雷不禁將她摟個滿懷,更加疼惜她的
純真;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也許是你看錯了!」
「是嗎?」
「以後別再向公主問這種問題了,好不好?」
「為什麼不能問?」
「因為她會害羞。」
「原來她是害羞才不敢說!哦,我懂了!」
「等公主走了,我帶你到天宮玩——」藍克雷聰明的轉移話題。
「天宮?在哪里?好不好玩?」說到玩,燕兒的眼楮都發亮了,立刻忘掉莫莉
卡公主的事。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藍克雷愛憐地捏捏她可愛的鼻子。
☆☆☆
燕兒根本沒有敲門的習慣,想也沒想地推開書房的門就走了進去;但入眼的景
象卻令她一呆——
一個嬌媚的女人正倚在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的懷里,而她的雙手還親密地纏繞
在他的頸項上——這是莫莉卡公主和藍克雷。
兩人乍見燕兒的出現,反應不一樣——莫莉卡笑得有些得意,而藍克雷的神色
卻很冰冷。
藍克雷這次是毫不客氣地甩開莫莉卡的手,一把將她推得遠遠的——剛才,莫
莉卡公主不聲不響地來這里找他,話說不到兩句,竟然不顧廉恥地往他身上貼;他
才剛要推開她,這一幕卻湊巧讓燕兒看見了。
「你們在做什麼?」燕兒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們——什麼也沒有,是不是?琉璃王?」莫利卡公主的暗示與曖昧的眼神
令藍克雷眉頭一皺。他渾身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讓莫莉卡公主打從心底發出冷顫,甚
至再也笑不出來。
「莫莉卡公主,你明天一早是不是就要回去?」他陰森、冷銳的藍眸直盯著莫
莉卡;他明白地告訴她,他才不是那麼容易受人擺布的人。
她不該惹這男人的!以前琉璃王對她的態度盡避是冷漠客氣,但是她從未見他
發脾氣——這次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惹這男人生氣的後果……
燕兒不解地看著莫莉卡公主像逃難般地倉猝離去,回頭又見到藍克雷正用著奇
敝的眼光盯住自己。
「燕兒,你怎麼會來這里?」
她不喜歡他抱別的女人——她確定她不喜歡;但,他為什麼要抱莫莉卡?她不
喜歡這種感覺——好像被背叛似的。
「燕兒?」藍克雷注意到她眼中受傷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痛。
「你不喜歡我了嗎?」她瞅著他問。
藍克雷將她擁入懷里。「傻燕兒,為什麼這麼問?我不喜歡你,還會喜歡誰?
我不準你以後再問這種傻問題……」
「那你為什麼還要抱著她?你一定是喜歡她,而不喜歡我了……」推開他的懷
抱,燕兒固執地認定這一點,開始鑽牛角尖起來。
「如果我說,是她自己跑來抱我的,你信不信?」
「不信!」
「在你失蹤的那一年里,莫莉卡公主時常找借口來我國拜訪,她不止一次暗示
我,希望當琉璃城的王妃;但是,我怎麼可能答應她?因為你,你這小東西早將我
的心吸引走了,任何女人根本比不——我以為在我和你成親之後,莫莉卡會知難而
退,沒想到她還會再來……」藍克雷原本不想讓燕兒知道這些事的。
燕兒想了想,終于決定原諒他。「以後不準你再抱她——別的女人也不行!」
小家伙似乎也懂得吃醋了。
藍克雷大笑著。
☆☆☆
莫莉卡公主早已離開琉璃城好幾日了,宮內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燕兒忍受不住那種暈昏感,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王妃,您沒事吧?」兩名侍女趕忙扶起她。
燕兒的手腳冰冷,虛弱得根本沒力氣回話,她閉著眼楮,讓自己慢慢調適。
兩名侍女將她扶回寢宮,而另一名侍女見情況不對,已飛快跑去找她們的王。
「我沒事——你們別跟王說,我休息一會兒就好。」燕兒躺在床上喃喃道。
門「踫」地一聲被打開,藍克雷大步走了進來。
「燕兒,怎麼回事?侍女說你不舒服!」藍克雷正在開會,指示衛兵、戰士防
守事宜,一听侍女來報,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吩咐好諸事,馬上飛快回來。
他遣退了侍女,皺著眉頭察看她蒼白的臉色。
燕兒閉上眼楮,躲開藍克雷炯然的目光。「我只不過有點頭暈,大概是讓太陽
曬太久了,我沒事的……」
「真的沒事?」即使閉著眼楮,她仍感覺得到他的注視。
燕兒搖搖頭,睜開眼楮看他。「你不是在忙嗎?怎麼抽得出空來?」她不要讓
藍克雷瞧出什麼。
「你不舒服,我怎麼安得下心——好些了嗎?」
燕兒就著藍克雷的手坐了起來,順勢摟住他的腰,偎進他的懷里「好多了!你
最近好忙,忙得都沒時間陪我,看來,我得生場病才能見到你!」她淘氣地將手伸
進他胸前的衣襟里。
「最近邊界有些不法分子在騷擾,我得準備一些防御的事——等這些事忙完,
我才有空陪你,到時候我再帶你到天宮玩。」他又提起天宮,令燕兒有些好奇,不
餅她現在的注意力可不在這個上面。
藍克雷捉住她不安分的手,眉毛輕揚,好笑地道︰「你既然好得差不多了,我
懊像也應該回去忙我的……」
藍克雷忙得接連幾天讓燕兒找不到人影,每天晚上都獨守空閨,她不容易逮到
這個機會,她怎麼肯輕易地放他走!
她像一只八爪章魚地纏著他,然後開始發揮她的專長——引誘他。這招向來很
有效——果然,她又成功地將他留在床上。
☆☆☆
燕兒頻頻出狀況,不時地暈倒,終于引發藍克雷的懷疑。
這次,燕兒突然臉色發白,在他面前暈倒;藍克雷將她抱回寢宮,望著她昏迷
中蒼白的面容,這才開始深深地思索著……
燕兒一醒來,立刻踫到他飽含深思與擔憂的目光——
「你還有事情瞞著我。」藍克雷嚴厲地盯著燕兒。
她一愣,一踫到他的眼光,便又不安地垂下眼,囁嚅著︰「我能有什麼事瞞著
你?」
「燕兒,我要你對我說實話。」藍克雷要她看著他的眼楮。
燕兒轉過頭。「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她怎能說?她希望他不要發現什麼,
她不要他知道。
藍克雷握住她的手。「我幫你檢查過,你的身體一切正常,一點毛病也沒有;
可是,你為什麼總會無緣無故地昏倒……」他將燕兒抱起來,讓她坐在他的膝上,
然後扶住她的頭,看著她。「我發現你的身子愈來愈瘦弱,臉色愈來愈蒼白——我
相信你一定知道原因。燕兒,告訴我!」他的心底油然出現某種不容他忽視的直覺——
就如那日天帝走後,那種奇異的危險預兆……
燕兒的神色很平靜,幽幽地問︰「你要我告訴你什麼?既然你都幫我檢查過了,
那還有什麼疑問?你應該比我還了解。」
「燕兒!」藍克雷憐惜地低喚著她的名字。他知道有某件重大的秘密藏在她的
心底——而且她打算瞞他到底。
確定他熟睡了之後,燕兒才悄悄地下床;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
燕兒赤腳走到大落地窗前,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仰望著窗外滿天的繁星。
她的神情有些落寞,有些茫然,更有些憂傷……淚水沿著她的臉龐滑下,她輕
輕地啜泣著,不敢哭出聲音,怕吵醒了他。
她根本不敢告訴他,她的生活已快到盡頭。天帝要她承擔的後果就是這個——
她是天界的人,不能離開天界太久,因為她的靈氣全靠天界提供,一旦離開的話,
她就會日漸衰弱,然後逐漸步向死亡。她的征兆已經愈來愈嚴重,她怕自己活不了
多久了,仁慈的天帝留下神劍給她,就是要讓她有活命的機會。但是,她怎能離開
他的身邊?她已經是他的妻子,沒有他,她根本不無法獨活。她寧願選擇在他身邊
死去,也不願在天界孤獨地活著!可是,這對他似乎是殘忍的,換作是要她這樣看
著自己所愛的人逐漸死去,那她也會瘋狂、也會受不了……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燕兒望著滿天無言的星星,卻想不出任何辦法。
而在她身後,有一對深情的藍眸也正無言地凝視著她……
☆☆☆
天宮是琉璃城北方一處行宮,建在森林里,雖然沒有正宮的雄偉,卻顯得更精
致、典雅。
藍克雷帶著燕兒抵達天宮。
懊奇、好玩的燕兒,一到這里就纏著藍克雷帶她到處逛,並且立刻被它的寧靜、
恬淡所吸引。
「這里多好!四周都是森林,空氣也這麼新鮮……」從天空最頂層眺望下去,
只見天宮四周都被蒼蒼郁郁的森林所包圍,有別于正宮外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藍克雷用大衣包住她。「這里風大,小心著涼。」
燕兒忍著頭暈的痛楚,笑道︰「這種風吹了才舒服,涼涼的……」
藍克雷扶著她,想用自己的體溫保護她。「這里的天氣比皇宮還冷,你最近身
體不好,實在不應該帶你來……」
「是你自己說要帶人家來的,怎麼可以反悔?現在不趕快來,以後……」燕兒
突然住口——
「以後什麼?」藍克雷的眼眼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
「以後你要開始忙了,那我又要等很久了嘛!」燕兒警覺地改口——她怕以後
沒機會來了。
在天宮待了數日,燕兒愈來愈弱的身體在藍克雷面前根本無法掩飾。這次,她
已陷入意識不清的昏迷狀態……
「燕兒!燕兒!你必須醒過來;我不許你繼續睡下去——燕兒……」藍克雷守
在她的床邊已經一天一夜,而燕兒的氣息似乎也愈來愈弱,他只好集中他的能量切
入她的意識,希望能喚醒她。他不能任她這樣下去,他必須讓她清醒過來。
藍克雷的努力終于有了回應,燕兒慢慢張開眼楮,眼神有些呆滯地看著他。
「燕兒,看著我,別閉上眼楮!」藍克雷緊張地握著燕兒的手,繼續輸給她能
量。
「對不起!」燕兒宛若呢喃的聲音,藍克雷仍字字句句听得明白。
「你先別說話!」藍克雷搖著頭。
「我應該早告訴你——可是我不忍心,我的生命之源已經用盡了……」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藍克雷輸給燕兒的能量似乎頗具效果,至少她能清
晰地開口了。
燕兒這次終于原原本本地將始末告訴他。
藍克雷听完後,心痛得無以復加。
「該死!是我害了你——燕兒,為什麼不早讓我知道?」
「我想離開你……」
「我可以想別的辦法!」
「沒有別的辦法。」
不!他不能任她逐漸衰弱下去,一定有別的辦法——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扁之劍!
「燕兒,我去取扁之劍來救你。」如果讓她重回天界才能救她,那麼他只好這
麼做——縱然會從此失去她,他也甘之如飴。
「不!我不回天界,我要在你身邊。」燕兒堅決地,如同宣誓般看著他。「就
算我死了,重新為人的我也許還有機會遇見你;如果我再回到天界,我將永遠無法
必到你身邊。我要你的妻子,今生、來世,我是你永遠的妻子。」
藍克雷的眼眸微濕,俯身吻住她。
「燕兒,我發誓,不管天涯海角,我將會追尋到你,你永遠是我的妻子,我用
對你的愛來發誓!」
☆☆☆
「孩子!你是不是想通了,想回天界?」慈祥、和藹的聲音和一道光芒照亮了
燕兒原本黑暗的意識。
「不!我要留在藍克雷的身邊。我現在已是凡人之身,好不容易可以躺在他的
背里,我要留下來!我不能失去他……」燕兒的靈魂堅定地回答天帝。
「你確定這是你最想要的?孩子,再仔細考慮清楚,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在上次,我就考慮清楚了!天帝,我確定這是我要的……」
「好吧!阿子,我就成全你——只是你今生的記憶無法完全覺醒,你們兩人可
能還有一段路要走……」
「我知道!當我醒來後,不可能再記得以前的事,可是我一定會記得我愛他;
而他也一定會耐心地等待——這是他給我的承諾。」
「既然如此,我只好祝你幸福了。孩子,在凡間快快樂樂地活著吧!」
「謝謝您,天帝,我會的……」
寧燕一覺醒來,發覺自己置身的地方竟那麼熟悉——這里是?
她坐了起來,環視四周,這才想起這里是琉璃城——她和藍克雷的寢宮!
現在這偌大的寢宮里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上都听得見——整個寢宮只有她一個
人。
她皺著眉頭,腦中記憶之輪開始運轉,她慢慢憶起之前的事——她被小龍救出
這里,然後她們三人再度踏上尋找光之劍的路……她的房屋在那柄光之劍在她手中
消失後就漸漸模糊——她好像有見到藍克雷……
難道是他帶她回來的?
寧燕腦中一直有些莫名的影子在晃動,似乎想告訴她什麼。在她醒來的前一刻,
懊像有某種聲音在對她說話,可是她記不起來那個聲音在說些什麼;任憑她想破腦
袋也記不起來。她只感覺有一種奇異的舒服感而已。
一種奇特的直覺令她從冥思中醒來,一回過神,她就看見藍克雷正站在床邊,
靜靜地凝視著她……
他的藍眸中飽含著驚喜與狂熱,不由得讓她身子一縮——
猝不及防地,她被他擁進懷里,他緊緊地擁著她,緊得差點令她窒息。
「你醒來了!你終于醒來了!你沒有被帶走,你還在這里——燕兒!我的燕兒!」
藍克雷放松了一口氣,他語中深深的狂喜令她不安興迷惑。
寧燕掙扎著要推開他。「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藍克雷堅定的巨掌按住她的肩,仔細地盯著她,語中又恢復了冷靜與專制。
「我告訴你別去踫光之劍,你為什麼不听?你差點回不來了,你知不知道?」
「我也告訴過你,我一定要找光之劍,你為什麼偏要阻止我,卻不告訴我理由?」
她不怕死回嘴。
藍克雷的表情晦暗了一下,又立即回復光彩。
「小龍和艾迪亞呢?他們在哪里」寧燕突然想起他們。
「我將他們安排在宮里,你不必那麼緊張。」藍克雷模模她的額頭。「你確定
你沒事了?頭會不會痛?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寧燕向來無法抗拒他的溫柔、他的體貼。
「我真的沒事!我現在可不可以見見小龍他們?」她要求著。
藍克雷沒有拒絕寧燕的要求,而且讓侍女帶小龍、艾迪亞進來後,他便出去;
似乎有意要讓他們單獨說說話。
艾迪亞在藍克雷一離開後,立刻嘆著大氣。「像他這種,才是真正的王!」
寧燕調侃艾迪亞︰「說不定你以後也能像他一樣……」
艾迪亞夸張地揮著手。「別傻了!我要是有他這種氣勢、這種威嚴,我父王非
要我繼承他的王位不可;我寧可當我的花花王子逍遙自在,也不要被綁在王位上!」
小龍斜睨著他,似笑非笑。「看你不改賊性,蘇曼王沒被你氣死,可真是奇跡!」
艾迪亞哼了一聲。「我只不過是及時行樂,我父王就是參不透這一點……」
「停止,我可不要听你們吵架!」寧燕站在他們倆中間,阻止他們繼續斗嘴下
去。
「我要你們告訴我,在我拿了劍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寧燕沒勇氣問藍克
雷。因為他總有辦法讓她分心、精神不集中,所以這種問題,她決定問他們倆比較
安全。
他們兩人卻一起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她,盯得她渾身不自在。「干嘛這樣看
我?你們兩個……」
「你——什麼時候變成琉璃城的王妃?我們怎麼都不知道!」小龍首先憋不住
氣的問她。
這問題引來寧燕一陣苦笑!老實講,她才是那個最應該莫名共妙的人。于是她
只好長話短說,簡單地將始末說給他們听——從他進入她的夢境開始、他在龍宮現
身、他在鬼眼森林帶走她……一直到小龍帶她離開琉璃城為止;當然,中間有一些
令她臉紅的鏡頭自動省略掉了。
小龍和艾迪亞听得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神秘威嚴的琉璃王,竟也有浪漫的一
面,可是他到底非認定她是他的妻子不可?這疑點,頗令他們想不通。不過他們一
致認為,她的遭遇簡直可以用「浪漫、傳奇」這四個字來形容。
「我听過不少關于琉璃的傳說,只是很少听說過他的王妃。」艾迪亞奇怪地盯
著她。「會不會你的前生真的是他的妻子,今生他還不放棄你?」
「以他的法力,這很有可能!」小龍的眼楮也閃著有趣的光彩;這下好玩了,
他們的公主變成琉璃城的王妃。
寧燕瞪著他們兩人。「被人莫名其妙捉來當妻子,你們認為很好玩,是不是?」
「光是你昏迷的這三天里,琉璃王不眠不休地照顧你,比我們還緊張的這點看
來,我認為他倒是對你滿真心的……」艾迪亞以他男人的立場來評估這件事。
小龍這次跟他的看法一致。「我看,當琉璃王的妻子也沒什麼不好嘛……」在
他這幾天的觀察里,小龍對藍克雷的評價相當高,看他對寧燕那種細心的照顧,就
可以想象得出他對她的感情放得有多深,連他看了也深受感動。說不定,公主的前
世真的跟他有關連……
「他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是不是?怎麼全在說他的好話?」寧燕目前不想談論這
蚌話題。「你說我昏迷了三天?那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把光之劍主動飛到你手中,然後在你手中消失,那個時候,琉璃王突然出
現,而你突然昏倒,你知道嗎?他那時的表情真不是蓋的!我沒見過比冰還冷的表
情——他就那個樣子。」小龍吐著舌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光之劍在你手中消失後不久,所有被神劍變成石像的人、物都慢慢變回原狀,
連大龍也恢復了……」艾迪亞想起那一種熱鬧又詭異的景象還心有余悸——那些人
啊、獸啊、飛鳥……在神咒解除變回原狀後,個個都作鳥獸散,爭相走跑地逃出那
蚌山洞,看得他目瞪口呆。
「沒想到我們一轉身,你就不見了,我們知道一定是琉璃帶走你的,所以一路
追趕過來。這次琉璃王倒是肯放心地讓我們待在這里,不怕我們又把你拐走……」
艾迪亞眼中又浮現一道敬佩的光芒。
「那大龍呢?怎麼不見他的人影?」寧燕听到這里,總算了解大概的情形。凝
神一想,才又想起沒有看見大龍的蹤跡。
「我父親先回龍宮去了!我們出來這麼久,胡姬一定很想知道我們的消息,所
以他先回去報告一下,順便讓胡姬知道他已經月兌困了。」
寧燕點點頭。
「可是劍怎麼辦?這樣我們算是有拿到?還是沒拿到?」寧燕不由得盯著自己
的手,她實在不相信光之劍竟然會在她手上消失,她又不會變魔術,魔法師她也不
行。
這下連自稱神通廣大、博學多聞的小龍也束手無策地搔著頭。他畢竟只是凡界
的龍,對于上層天界的奧妙所知有限,知道的,也只是靠傳說得知而已。
「琉璃王!听說琉璃王的智慧無人能比,也許他會知道光之劍是怎麼回事。」
艾迪亞眉開眼笑地想到眼前這個現成的人選。
小龍首先舉雙手贊成,而寧燕卻覺得別扭極了。「找大龍不行嗎?為什麼偏要
找他?」
寧燕知道藍克雷一定清楚他們的所有疑惑,可是一想到自己將有求于他,就覺
得不自在——她不想欠他太多,她應該趕快離開這里,不應該再和他有太多牽扯的。
她突然想起那位多諾城的卡洛公主——她還在這里嗎?
一想到她,一股醋勁又往心口竄升。
「有沒有搞錯!放著眼前的最佳人選不找,還要跑回龍宮問?你是不是吃錯藥
了?」艾迪亞和小龍兩人都用一種看白痴的眼光看著她。
連寧燕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做得太明顯了。
「那你們去問!」
「我們問,他不一定肯說,你都跟他那麼熟了,而且他又認定你是他的妻子,
你去問一定比我們行!」小龍以常理加情理來推斷。
可是,她想,他連踫光之劍都不許讓她踫,那他會對她說出真相嗎?她真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