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志遠愛憐地托起她的頭,與她額頭相抵說︰「傻憐兒,-怎麼胡涂了?朱砂沒了,-也變了相貌,有誰還知道-是瘋丫頭呢?就算知道了,我愛-、娶-又怎麼會影響到七星堡的聲望?-這麼美好,能得到-,只會使七星堡更有聲望,使我更快樂,怎麼會拖累我呢?」
「你是說,沒有人會認出我就是瘋丫頭嗎?」丫頭抓住了重點急切地問。
滕志遠反問她︰「從山上下來的一路上,可有人認出-來?」
丫頭沒說話,她回想起那段路上,很多人看到她,但確實沒人認出她來。她不僅松了口氣,看來自己不用再擔心如何向人解釋胎記消失的原因了!
滕志遠見她想得那麼入神,便不打擾她,幫她一件件地穿上衣服。
他克制著不去想她的肌膚有多麼細膩,她的紅唇有多麼誘人,努力地將思緒轉移到別的地方。
「-說有事要對我說,是什麼?」他嗄聲問。
丫頭立刻想起自己來此的初衷,馬上將自己對七星堡的擔憂和對屠龍教教主可能藏身在飛雲寨的懷疑告訴了他。
滕志遠說︰「關于飛雲寨的事,其實-在餐桌上畫的圖已經提示了我,我也有同樣的懷疑。至于七星堡,-放心,那里目前是不會有事的,否則我早就接到警報了。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到飛雲寨,去查查看是否與「屠龍教」有關。」
丫頭一听他贊成自己的推測,立即興致高昂地說︰「反正都睡不著了,不如我們現在先去飛雲寨探探風。看,今晚月色多好,說不定能查到什麼呢!」
看她性急的樣子,滕志遠笑了。「-真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丫頭,飛雲寨距此雖不遠,但也有十幾里路呢!」
「沒關系。」丫頭堅持道。「依我倆的腳程,不就一時半刻的時間嗎?」
說著她跳下床,拉拉身上的衣服,再次贊嘆道︰r啊,好漂亮的衣裳!」
她對著銅鏡作了個鬼臉。「呃,好難看的男人頭。」說著將頭上的發髻解開,長及腰際的黑發如瀑布般披泄下來。
她拿起梳子梳理著頭發,還不忘自我調侃道︰「好鞍好馬,配個丑蛤蟆。」
滕志遠被她一連串的動作逗笑了。他起身著裝,一邊看她動作利索地將兩側的頭發編成辮子在後面盤了個結,其余的任其自然地散落肩後。
「好啦,走吧。」弄好頭發後,完全恢復了女兒樣的丫頭顯得十分俏皮嫵媚。
「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看到滕志遠定定地看著自己,丫頭納悶地問。
「沒有,我們走吧。」滕志遠沒告訴她,是她的美麗讓他失了心神。
他吹滅了燈,拉著她走下樓。
守在大院門口的兩個大男人一見堡主,趕緊抖擻精神站好,卻在看到丫頭時呆住了。顯然,蘇公子突然變成女人的事實令他們備受驚嚇。
「你--蘇公子?女人……」其中一個守衛結結巴巴地說,另外一個則張大了嘴,——無語。
「該稱蘇姑娘。」滕志遠一揮手糾正他們,然後拉著丫頭出了門。
在他們身後,那個——無言的守衛半天才呼出憋在胸口的氣,嘆道︰「啊,原來蘇公子是個女人,我們堡主並無斷袖之癖,太好啦!」
另一個則驚艷的說︰「而且蘇姑娘美若天仙,與堡主倒是十分相配。」
就在兩人嘖嘖稱贊時,恍若兩道流星的滕志遠和丫頭已經越過了東山彎道,直奔青龍山而去。
青龍山峰巒如林,地勢險峻,而臥龍坡更是嶙峋突兀,易守難攻,難怪奎漢那幫無用的山賊能夠久居此處而不敗。
「-听,什麼聲音?」就在丫頭暗自沉思時,耳邊響起滕志遠的低喚。
他們隨即放慢腳步,側耳細听。
微風中飄來女人嚶嚶的哭泣,接著是「噗通」一響,丫頭悚然一驚,道︰「不好,有人投河!」
說著,她立即循聲跑去。
丙然,轉過山崖,樹林間有一個不大的池塘,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個身影正在上下起伏。
丫頭毫不猶豫地縱身跳進池塘,往那個載浮載沉的身影游去。
滕志遠隨即清理散亂在岸邊的藤蔓、樹葉等雜物,幫她將投水者抱上了岸。
那是個十七、八歲的瘦弱女子,滕志遠將她放在岸邊清出的空地上,丫頭立即擠壓她的胸口,一陣猛咳後,她吐出了不少水,眼楮無神地看著丫頭,說︰「姑娘何必舍身相救?我已是不潔之身,留在這世上還有何意義?」
「胡說!」丫頭一句話打斷她,義正詞嚴地說︰「天下只有不潔之心,何來不潔之身?身若不潔,洗刷則已,為何要自戕生命!」
听到丫頭的話,那女子哀傷地哭了起來,並指著山頂痛恨地說︰「生命于我又有何意義?姑娘可知山上那幫邪魔歪教每天害死的生命又豈止一二?」
丫頭一听,與滕志遠換了個眼神,道︰「姑娘可否告知究竟為何深夜來此?」
那女子見丫頭親切有禮、談吐不俗,再看到她身後的男子一身凜然正氣,知道他們必是身懷武藝的好人,于是便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們。
女子名素卿,是當地人,三天前是她出閣的日子。不料就在迎親隊伍剛到家門時,一伙上匪突然闖入搶走了她,還殺死她欲反抗的爹娘和夫婿。而土匪將她搶到臥龍坡後,與其它被搶來的女孩關在一起。隨後她被下了迷藥,又被一個稱為「教主」的男人奸污。
「那個該死的男人只要處女……」素卿哭泣著說︰「一旦他佔有了我們,就將我們賞給他的手下,用藥折騰我們,許多女孩都死了……」
素卿的遭遇激起了丫頭和滕志遠無比的憤怒,滕志遠握緊拳頭問︰「姑娘是如何逃出的?」
「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很小的山洞,是從那里逃出來的。」
丫頭一听,立即追問︰「那山洞在哪兒?」
素卿指著滕志遠身後的山坡說︰「就在那塊大青石下,洞很小敗長。」
「喔,太好了,這樣我們進去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丫頭笑著說。
「你們要進去?就你們倆?」素卿驚訝地看著他們。
「不用擔心,我們能保護自己,倒是-,想去哪里?」
丫頭的問話讓素卿又轉為憂愁。「在里頭,我只想逃離那個邪惡污穢的地方,可是出來後,才發現自己竟無處可去,于是想一死了之。」
丫頭正色道︰「-不可以再有自盡的念頭。生活在這亂世里,到處都是比我們強壯、凶悍與殘酷的人,如果自己不堅強,那麼誰又會顧惜-的生命呢?」
丫頭的話令素卿動容,也令滕志遠肅然起敬,心中對她的愛戀更加深濃。
滕志遠取下腰間的玉牌遞給素卿,說︰「-拿這個玉牌,沿著這條路往下走,可以看到一座大宅院,只管把這個交給他們,他們自會好好安置。」
丫頭對她微笑點頭,鼓勵她接受。
素卿接過玉牌,感激地俯身欲跪,丫頭一把拉住她,說︰「-趕快去吧,我們也得走了,不然天亮後,他們發現-逃月兌,說不定會搜山呢!」
于是,素卿含著眼淚走了。
等她的身影一轉過山崖,滕志遠立即月兌上的長衫將丫頭連頭包住。
「你干嘛?」丫頭悶聲問。
滕志遠忙著擦拭著她的頭發、身子說︰「不要動,-不知道自己全身濕淋淋的嗎?」
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丫頭心里暖暖的,听話的任由他將她的頭發擦干,自己也動手扭絞裙-的水。
「喔,只可惜了這身漂亮的新衣裳。」丫頭遺憾地說。
「別擔心衣裳,我會再給-買,只是小心別生病了。」看來是無法擦干了,滕志遠只好嘆氣地穿上自己半濕的衣服,拉著她往山坡上走去。
由于素卿形容得很仔細,他們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那個不起眼的小洞口。
鑽入山洞後,滕志遠細心地用一些茅草、樹枝將洞口掩蓋好。
山洞確實十分窄小,越往里頭走越窄越暗,最後連丫頭側身通過都很費力了。
她擔憂地問滕志遠。「這麼窄,你過得去嗎?」
滕志遠低聲一笑,自信地說︰「只要-能過去,我就能過去。」
丫頭不信地說︰「吹牛!」並想放開他的手。
滕志遠根本不打算放開她,他緊握著她的手,緊跟在她身後。
「啊,原來你會「縮骨功」!」丫頭-悟地說,又嘆氣道︰「可是我不會。你不該拆了我的布條,如果洞口再窄一點點,我的胸部就卡住了。」
滕志遠沒說話,但丫頭知道他在笑,便搖搖他的手說︰「我又取悅你了?」
擺暗中沒有回答,只是她的手被捏得更緊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頭出現一線光亮,接著一陣風吹來,丫頭猛地打了冷戰,滕志遠低頭看她,卻看到她鼻翼翕動,似乎要打噴嚏的樣子。他趕緊張嘴吻住她冰涼的嘴唇,用鼻子摩擦她的鼻頭,終于化解了這場危機。
他們躡手躡腳地朝著光亮處走,這時山洞漸漸變寬,好像到了一個轉彎處。光點越來越大,他們終于看到右上方出現了一個很小的洞口。
滕志遠雙手撐著洞口先行跳上去,又回身對丫頭伸出手,丫頭抓住他的手,被他用力一拽,趴在他的身上。
洞口外是一座廟宇似的建築,連接著它的是飛雲寨的大殿,然後是一排排零散的茅屋。
此刻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他們細心觀察,整個寨子雖然安靜,但仍可看到不時有巡邏的人影晃過。
「我們出去吧。」丫頭在滕志遠耳邊低聲說。
「以前-來過這里嗎?」滕志遠貼著她的粉頸問。
「來過,你只管跟我走,我知道奎漢的住所。」
「有人來了!」滕志遠將她壓下,雜沓的腳步聲隨即響起。
「見過左右護法!」距他們不遠處突然走過一個持刀守衛對著來人說。
滕志遠和丫頭對視一眼,丫頭吐吐舌頭。好險,居然在他們身邊潛藏著一個敵人!幸好他們沒有輕易出去,否則必定打草驚蛇了。
突然,一個讓丫頭覺得耳熟的聲音響起︰「這里可有任何矣詔?」
她急忙伸長脖子往洞外看,當看到是那兩個曾是她與師姐的手下敗將--白無常和胖勾魂時,丫頭氣壞了,低聲罵道︰「早知他們是「屠龍教」的左右護法,那天就該把他們宰了!」
滕志遠趕緊用手-住她的嘴。
洞外那些人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查看著四周。滕志遠和丫頭小心觀察著他們的舉動。
餅了好久。「勾魂」開口道︰「天快亮了,你們要勤走動,如果有人敢擅闖禁區,只管殺了他!」
「是!左護法!」
「今天正午,教主即將功德圓滿,練成曠世奇功!」「白無常」陰森森地細聲說︰「剩下的幾個時辰里,大家要小心守護,迎接教主出關。」
「屬下听命!」眾人齊聲應答,聲音參差不齊,可听出巡夜的人不在少數。
一陣腳步聲後,外面再歸沉寂。
丫頭性急地欲爬出洞外,滕志遠忙壓住她,低聲說︰「現在不能出去,等那個衛士巡到我們這里時,得先除掉他才行。」
听他一說,丫頭也覺得自己太冒失,于是她歉疚地俯在滕志遠耳邊說︰「師傅以前總罵我猴性,可我總改不掉,你也會罵我嗎?」
「不會。」滕志遠低聲說著,將她依舊潮濕的身子抱緊,用自己的體熱烘烤她的衣服。
「滕志遠?」半天沒听他說話,丫頭又開口了。
「嗯?」滕志遠有點懷疑如此愛說話的她,怎麼能一個人常年生活在深山里?
丫頭低聲說︰「那個教主今天就要練成神功,我們得快點動手。不如趁他閉關修練時打他個措手不及,令他走火入魔,武功盡失吧?」
滕志遠沒說話,他也正在考慮這個辦法,但他們人單力薄,如果幾位師兄都來的話就好了。但目前看來,那似乎是不可能了,他們只能靠自己。
于是他對丫頭說︰「憐兒,等會出去時,我們的目標就是教主,盡量不要驚動其它人,明白嗎?」
听滕志遠謹慎的口氣,丫頭明白他考慮事情遠比自己周詳,于是點頭道︰「沒問題,我保證小心行事,不再闖禍。」
听到她類似懺悔的口氣,滕志遠笑了,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他在丫頭前額親吻一下,說︰「沒有那麼嚴重,只是提醒-要特別留神,這些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的狂徒。我們目前力量懸殊,只能盡量各個擊破。」
丫頭連連點頭,頻頻保證。
可是當他們真正進入被「屠龍教」控制的飛雲寨後,她立即將滕志遠的交代和自己的保證忘到九霄雲外……
「他過來了!」滕志遠放開憐兒,輕聲說著。「-在這兒等我。」
「不--」丫頭想爭辯,被滕志遠一手-住。
他語氣嚴厲地說︰「听話!」然後一個轉身就躍了出去。
等了一會,就在丫頭生氣地想沖出去時,滕志遠的聲音傳來︰「快來!」
丫頭竄出洞口,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他抱著飛身掠上了祠堂前的一棵大樹。
往下一看,只見燈籠點點在屋宇間飄動,很有上次在樊山月夜里看到的氣氛。大戰將至的興奮令她顧不得生氣了。她馬上從懷里取出藥丸要滕志遠服下,這次滕志遠堅持看到她先吞服了一顆後才服下。
然後他們抓到一個機會,翻身躍進了那個被稱為禁區的祠堂。
祠堂里燭火通明,香煙繚繞,四面設置了神龕,供奉著許多金碧輝煌的菩薩。菩薩們的神態各異,但都懷抱一個女子,或赤身或衣服凌亂,令丫頭看了很困惑。
「這是什麼菩薩,如此婬穢?」她問身邊的滕志遠。
滕志遠說︰「這是西域喇嘛教的歡喜菩薩。」
丫頭點點頭。「哦,我听師傅講過,這是密宗武學,需男女雙修。對吧?」
「沒錯,就是這個。」
「我明白了。」丫頭看著那些歡喜菩薩,憤怒地說︰「那個鬼教主肯定是密宗弟子,糟蹋那麼多女子只為了練他的絕世武功。真是可惡!」
滕志遠說︰「其實密宗的男女雙修並非一定要處女,這惡魔一定是在練什麼邪門武功,才會急著要一百名處女。」
丫頭沉吟地道︰「既然這里是禁區,那會不會教主的練功處就在這里?」
滕志遠環視四周,低聲說︰「有此可能。」
「我們先在這里找找看。」丫頭觀察一番後,發現神鑫的排列呈蓮花形,而且六個邊角都點著一盞燈,燈內緩緩散發著一種淡淡的煙霧。
丫頭在佛像之間踱步並數著步伐,當她數到「九」時,面對的是一尊懷抱女子盤腿而坐的笑佛。她轉身往回走,數到同樣數字時,面對的則是一尊半身赤果,眼露凶光,身前跪著一個赤果女子的惡佛。
丫頭舉起了手--
滕志遠急忙阻止她︰「憐兒,不能踫!」
可是太晚了,丫頭的手剛剛踫到佛像,一聲尖銳彷佛猿嘯的聲音乍響。
在同時,惡佛身後的石板滑開,丫頭迅速竄了進去,滕志遠只好緊緊跟隨。
石板在他們身後無聲地合攏,預告他們已無退路。
當石板合攏時也帶走了所有的光明,他們彷佛瞬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里無光、無色,甚至無溫度。丫頭試著往兩邊模去,但除了冰冷而凸凹不平的石壁外別無它物。她的心往下沉,她根本沒想到會進入這樣一個冰冷的世界。
幸好滕志遠這時握著了她的手,將熱氣傳遍她的全身。
漆黑靜謐的空間,讓他們的听覺特別敏銳。就在一個東西即將撞上他們時,他們不約而同地閃身避過了,接著「嗖!嗖!」又有多個暗器呼嘯著擦身而過,滕志遠突然抱住丫頭往地上一躺。
此刻,丫頭的手踫到一個圓滑的物體,她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一陣聲響後,他們前方開啟了一道門,門內是間狹小的密室。油燈下,四、五個赤身的女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身上布滿了青紫的傷痕和斑斑血跡。
丫頭一見此景,不顧滕志遠的阻止,立即跑過去探手一模,那些女子早已斷氣多時。她接過滕志遠扯下的布幃將她們蓋住,淚眼汪汪地看著滕志遠說︰「我們該早點來的,那樣她們就不會死了。」
滕志遠將她拉進懷里,輕柔地撫模她的背安慰道︰「我們會替她們報仇的。」
就在這時,密室的牆突然向兩旁開啟,光華大現。他們轉頭一看,眼前竟然是飛雲寨的大殿!此刻殿堂上方坐著衣著整齊、閉目打坐的教主,在他身後站著四個一看就知是胡人的彪形大漢。
「婬賊,你這個萬惡不赦的殺人魔!」丫頭怒吼一聲,向他撲去。
兩旁沖出一群半果大漢,其中兩個一言不發地迎向丫頭,另外的撲向滕志遠。
丫頭對他們恨之入骨,下手毫不留情。但令她驚駭的是那些人已經被打得口吐鮮血,腳步踉蹌,卻依舊奮不顧身地撲上來,毫無閃避之意。
滕志遠也遭遇到同樣的情形。他高聲喊︰「憐兒,這些人是被控制了的傀儡,打是沒用的,想辦法點他們的穴道!」
「明白了。」丫頭答應著,猛然騰起,試圖用足尖點他們的穴道,可是那兩個大漢身形靈活,她連試數招都沒用。
那邊的滕志遠倒是很快就擺平那兩個大漢,正想來幫助丫頭時,不料又竄出更多手提燈籠的人。奇怪的是燈籠里並沒有燭火,而與他們交手時,那看似不堪一擊的燈籠竟發出刺耳的聲響,表明那絕不是一般的燈籠。
在他們前僕後繼又毫無章法地圍攻下,滕志遠和丫頭陷入了苦戰。
看到情勢危急,丫頭猛地抽出腰帶當空一舞,大廳內頓時充滿了她曼妙婀娜的身影和一道道恍若彩虹的霞光。大漢們的動作開始呆滯,「呼呼」怪響的燈籠也漸漸安靜下來,接著他們一個個神色木然地倒在地上,彷佛死人一般。
滕志遠第一次看到她舞動綢帶,也被她無與倫比的動人舞姿所吸引,漸漸感到頭暈目眩、心口沉重。他趕緊閉目調息,穩定心神。
丫頭師出「舞仙」,那綢帶上的功夫可稱世間少有,而她的舞更是美中帶艷,具有催眠的作用,所以若非萬不得已她通常不輕易使出。
此刻她憤怒中全力發功,自然威力無窮。短短片刻,大廳里已無人能動。
她跳落地面,將綢帶系回腰上,先在滕志遠的人中穴上輕點數下,見他睜開的眼楮恢復清明後,再來到教主身邊一腳將他踹倒。
然而她沒有想到教主所練本是邪功,他因練功忽受騷擾而略一分神,走火入魔氣滯丹田,若沒她這一踢,他可能就成了徹底的廢人。可現在被她這一腳正踢中罩門,倒幫他解了困,雖不能讓他立即恢復武功,但對他這樣的武林高手來說至少沒有失去武功或生命的危險。
只見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後,睜開了眼楮,蒼白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