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清脆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滿山的沉靜,也將騎者焦慮忐忑的心情展露無疑。
幾個氣度非凡的男人縱馬奔馳在籠罩著夕陽金輝的山道上。
領先的是氣宇軒昂的大琊國國王南宮翔,與他並轡而行的是該國最具權勢、深得南宮翔信任的禁軍督統藍風,而著名的御前四大侍衛︰春焱、夏嵐、秋無忌和冬虎則縱馬緊隨在他們身後。
「王上,進入黔嶺了,今晚就在謀山驛館歇一夜吧。」藍風迎著飛揚的風塵指著山下建築大聲對南宮翔說。見他眉頭深鎖,又道︰「馬也得喘口氣啊。」
其實藍風真正關心的是他的主子。
自從發現他們可愛又頑皮的王後娘娘私自出宮後,王上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他的煩惱和震怒令王宮籠罩一層寒霜,大臣和侍衛們都噤若寒蟬。
王上將宮里的事務交代清楚後,他便帶著他們幾個貼身將士踏上了尋妻之途。
他們已經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從王上的神色看,若無人勸阻,他恐怕是想連夜渡過黔江,對此藍風不得不直言相諫了。
南宮翔看了看山頭只剩半張臉的太陽和遠處的白色河流,心知趕夜路過黔嶺確實是不智之舉。于是他點了點頭,稍稍勒住馬韁放慢了坐騎。
他們一行人的到來,吸引驛站所有人的目光,不僅是因為他們個個氣質獨特,打扮不俗,更因為他們的坐騎都是天下難得一見的駿馬。
他們剛在門前站定,驛站管事立即迎上前來為他們牽馬。
冬虎隨其同去照料馬匹,夏嵐、秋無忌警戒地巡視四周環境,春焱與藍風伴著南宮翔進了屋。
「王上,可還記得這條路?」待一坐定,藍風指著窗外那條蜿蜒于群山間的山道和遠處似一條白色絲帶般環繞群山的黔江,問著南宮翔,意欲化解他的憂愁。
南宮翔輕聲說︰「怎麼不記得?當年師傅清元道長就是帶我們從這里越黔嶺、渡黔江、越桂都、攀過羅霄山,最後到達武當的……」回憶起當年,他頗多感慨。「那彷佛還是昨天的事,可轉眼已經十幾年,師傅也歸隱好幾年了。」
「是啊,想必當年的景物多有改變了。」藍風感嘆道。
「唉,水娃從未離開過大琊山,如今這亂世她哪能應付得了?」想起不諳世事,單純善良的妻子,南宮翔的心情就無法安寧。
十天前,水娃的神仙師傅以山鷹傳信,送來了她師伯的遺書。讀信後,她即提出要去粵桂一帶尋覓她孤獨無依的師妹。雖不想讓初懷身孕的她過于勞累,但南宮翔仍答應安排好國事後陪她同去。
可水娃無意讓他因私誤國,竟在三天前私自離宮!握著她留下的字條,看到空空如也的寢宮,南宮翔的心就像當年得知她死訊時一樣痛,他無法忍受與她分離,更擔心她的安危。
況且,他們這一路追來,毫無她的蹤影和消息,叫他怎能不著急?
見他劍眉深聚,藍風勸慰道︰「王上不要太憂慮,我們一定能很快找到……」
「啊--」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出現在他視線里,藍風毫不猶豫,翻身從窗口飛躍出去。
南宮翔和衛士們不知他發現了什麼,急忙尾隨而去。
「水妹子!」遠遠看到那抹紅色身影就要消失在山道轉彎處,藍風著急地大聲喊著,猛地飛撲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水妹子!」
那女子被他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立即回過頭來。「你是喊我嗎?」
藍風一看那人不是水娃,而是個漂亮的諾蘇族少女,不由十分失望。
「藍風,你認錯人了!」緊追而來的南宮翔喊著他。
那女子體形確實與水娃有幾分相似,都很嬌小縴細,也穿一襲紅色長裙,但寬大的裙襬正面繡著美麗的花鳥圖案。
呃,要是早看到這個就不會認錯了!藍風心想。「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他尷尬地松開握著她胳膊的手,往後退開。
女孩只是帶著驚異與興奮的表情看著藍風微笑,她有一雙稍稍上揚的大眼楮,非常嫵媚,顧盼生輝,黑白分明的眼眸轉動間顯得慧黠和機敏;而她上翹的嘴角令她看起來即頑皮又活潑。
女孩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天啊,那對熟悉的眼楮,高大魁梧的身材,正是在她夢中出現千百次的人,不由芳心大喜。
「藍風?你的名字叫藍風嗎?!」面對相貌堂堂,英武瀟灑的心上人,女孩的心在狂跳,在吶喊︰藍、風--藍天萬里,風涌東去,就是他!
藍風神色漸漸恢復自然地說︰「對,我叫藍風……多有冒犯,還望姑娘包涵。」
「沒關系,可是我叫阿曼,不叫「姑娘」。」女孩灑月兌地說。
「啊?」藍風一愣,忙又道歉。「對不起,剛才冒犯了阿曼姑娘!」
阿曼突然墊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促狹地說︰「這下我也冒犯你了,我們扯平。」
她大膽突兀的舉動讓在旁的幾個男人大吃一驚,藍風也不禁漲紅臉。他窘迫而惱怒地揮手拭了一下被她親吻的面頰,指責道︰「姑娘孟浪了!」
他轉身走回南宮翔身邊,不想再看那女孩過于明亮的眼楮。
可阿曼並沒打算放過他。她大聲說︰「藍風,你是我的,我們還會見面的!」
藍風黑著臉說︰「妳在說什麼啊?我可沒想再跟妳見面!」
泵娘毫不介意地揮手道︰「等著瞧。」說完就往山徑走去。
藍風皺著眉頭看著她的背影。
看到一向瀟灑冷硬的藍都統大人表現出少有的倉惶失措,四大衛士都笑了。
藍風瞪了笑得最大聲的冬虎一眼。「再笑?嘴巴就裂到耳根去了!」
「藍大人被美女玉點,艷福不淺嘛,香吻滋味如何?」冬虎不管,仍一徑地笑。
夏嵐故作一本正經地說︰「藍大人要小心,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喔!」
「有什麼不對的?」藍風悻悻然地說。
沒等夏嵐回答,一向鐵口難開的秋無忌竟也開口道︰「就像貓看到魚蝦,狗看到肉骨頭時--賊亮賊亮的。」
夏嵐立即點頭附和,冬虎笑得更大聲了。
藍風的嘴角下塌,又氣又惱地罵道︰「你們幾個是皮癢了嗎?拐著彎損我,我堂堂一國大將軍,居然成了魚蝦、肉骨頭啦?」
最持重嚴謹的春焱也無視藍風的慍怒,自顧自地說︰「也許是可以依托的山,可以仰賴的天!」
藍風頓時傻了眼、苦了臉。
這次就連南宮翔都大笑起來了。
藍風只得幽幽地說︰「算了,能博君一笑,為臣的也算是盡忠報國吧!」
南宮翔忍住笑,拍拍他的肩。「那姑娘不是已經宣布我們藍大人是她的了嗎?那麼到底是她的什麼呢?咱們還是照那位姑娘說的「走著瞧」吧。」
藍風沉默地由著他們打趣,反正他確信再也不會見到那個阿曼姑娘了!
第二天,他們開始穿越諾蘇人統治的黔嶺。
對黔嶺王,南宮翔、藍風等人了解得並不多,畢竟不同民族有不同的生活習俗,而且險峻的山川阻隔也使彼此有了很大的距離。但他們知道諾蘇族是以父系血緣?基礎而組成的宗族部落。
蜀漢時,諾蘇人首領因助諸葛亮南征獲勝,而被蜀國帝君封為「黔嶺王」,是世襲的王位,可獨立立法、設官、豢養兵丁,統治著整個黔嶺地區,權勢極大。
此次出宮是微服簡出辦私事,所以南宮翔不想驚動黔嶺王,只希望安靜地通過這個地區。越過這片山水,便是他與藍風的同門師弟滕志遠的地盤,到了那兒,尋找水娃會方便得多。
黔嶺地形多樣--山勢險峻,森林幽邃、翠峰環拱,濃密的巨木將炎炎烈日擋在林外,免去他們遭受酷暑之苦。
「救命啊!」行走間,突然前頭傳來一聲尖銳的女子叫喊聲。
「我去看看,你們小心保護王上!」走在前頭的藍風對四衛士匆匆交代一句後,策馬往聲音處奔去。
在一片略微開闊的林地里,幾個身著黑長衣,包著青布包頭的男子正圍著一個紅衣女子,其中一個大漢抓住了她的手,女子奮力掙扎。
藍風毫不猶豫地飛身下馬,大喝一聲雙掌猛推,將那幾個男人震退。然後長臂一伸,女子已被他攬至身側。
「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成何體統?!」
嚇,不愧是一國之將,氣勢果真不同凡響,一聲厲喝就鎮住了那幾個男人。而更重要的是他在危機關頭出手救她!依偎在藍風懷里的阿曼心里甜甜地想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動地喊︰「藍風!」
听她喊出自己的名字,藍風低頭一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那女子竟然是昨天他確信永不再見的阿曼姑娘!
「你是什麼人?為何管我們的事?」沒等藍風說話,為首的一個年紀與藍風差不多的精壯漢子大聲吆喝著,銳利的目光直逼藍風。
藍風寒聲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女人!」
幾個男人作勢欲打,藍風單手一劈,路旁一棵杉木應聲而倒,嚇得他們立刻收勢站好。
另一個年紀較小,但更加壯實的男人凶狠地說︰「山不轉路轉,今天我們認栽,但總有一天我們會教訓你的!」
「隨時奉陪!」藍風毫不畏懼地回答。
「走!」領頭的男子深深地看了阿曼一眼,帶頭往密林跑去。
那幾個男人的背影一消失,阿曼就抓住藍風的手說︰「藍風,謝謝你救我!」
「沒什麼,換了別人,我一樣會救。」藍風掙月兌她的手。「阿曼姑娘為何獨行于山林中?」
見他掙月兌自己的手,刻意保持距離,阿曼心里不高興,幸好他關心的問話安撫了她的心情。她急忙說︰「我隨哥哥出來,可是半路上與哥哥走散了,現在只好獨自回家去。」
「這樣啊,妳最好還是找個伴一起走。」藍風無心地說。
阿曼立刻說道︰「那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不可能!」藍風蹙眉嚴正地說︰「我有要事在身,不可能送妳回家。」說著便往回走,去牽自己的馬。
阿曼跟在他後面可憐兮兮地說︰「藍風,剛才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好凶,我真的好害怕,我家還很遠,你不送我的話,你能放心嗎?」
藍風回頭,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淚珠,秀氣的小臉充滿驚惶,心里也有一絲不忍,可是想到自己肩負的重責大任,他立刻鐵了心。「對不起,我真的無法送妳,但我可以幫妳在附近找個人送妳回去……」
「不要,我只要你送!」阿曼生氣了。開玩笑,要找人,她不會啊?隨便招招手就有人為保護她而不惜付出一切,更何況在這里,誰敢傷害她?!
藍風對她的任性很不耐煩,他堅決地說︰「我已經說過,我不能送妳!」說著他走向坐騎,不再理睬她。
「藍風,你真的這麼狠心嗎?」看他真的要走,阿曼急了,大聲叫道︰「你若送我回家,我就告訴你,你們要找的人的去處!」
「什麼?!」藍風倏地回身,但一條身影比他還快地竄到了阿曼身前。
「妳說什麼?妳知道我們要找誰嗎?」南宮翔佇立在阿曼面前追問。
被南宮翔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所吸引,阿曼瞪大眼楮瞅著他瞧,但很快就恢復常態道︰「我當然知道,你們在找一個美若天仙而且武功高強的女人。」
南宮翔一听,心里更急,他厲聲問︰「妳何以知道?妳在哪里見到她?」
面對南宮翔急切的問題,阿曼倒是不慌不忙地說︰「只要你讓藍風送我回家,我就告訴你所有的答案。」
斑,這個女孩不簡單,居然這麼快就抓住了關鍵人物。南宮翔看看藍風,說︰「可以,只要妳保證所說的都是實話。」
「當然,我以先祖的名字起誓!」阿曼認真地說。
諾蘇人是崇拜祖先的民族,在他們看來,五谷豐登、六畜興旺、人丁繁衍都得依仗祖先的福佑,因此以祖先起的誓是最重的誓。
听她這麼說,南宮翔看了眼藍風,說︰「那好,藍風會安全地將妳護送回家。」然後他又轉向藍風。「你到七星堡與我們會合吧!」
心里雖然非常不樂意,但對南宮翔的詣旨藍風只得悶悶地回了聲︰「是。」然後回頭對阿曼粗魯地說︰「妳的目的達到了,還不快說?」
對他的不悅,阿曼並不在意,反正她的目的確實達到了。
她對南宮翔說︰「昨天早上我在黔江邊看到一個很美的女子,三個流氓正糾纏著她,可不知道她用了什麼功夫,只是揮了揮手,那幾個男人便哭爹叫娘地跪地求饒。
我好羨慕她的功夫,就跑去跟她講話。可是,她沒有告訴我她的名字,只說要去七星堡一趟,問我是否有快捷方式。我看她孤身一人,滿臉疲憊的樣子,便替她雇了一艘船,讓船家直接把她送到七星堡碼頭……」
說到這里,阿曼突然停住,從袖兜里取出一顆光澤豐潤的黑色珠子,遞給南宮翔說︰「諾,這還是開船時,她從船上拋給我的,說是感謝我。可我不需要酬勞,你替我還給她吧!」
南宮翔接過珠子一看,果真是水娃的隨身之物,不由心情激動。
他將珠子還給阿曼,說︰「這叫寒寧珠,妳留著吧。這可是既能做裝飾,又能祛毒治內傷的名貴寶物,以後妳也許用得著。」
听他這麼說,阿曼也不再客氣,取必珠子小心收好。「我相信她現在肯定到了七星堡,你們要想快的話,最好也搭船。沿著這條路走到山底就是黔江,那兒有渡口,渡江後要找到七星堡就不難了。」
藍風低聲叮囑四衛士,說︰「路上小心,我會很快與你們會合。」
已從阿曼的言談舉止中確定她對藍風有意的南宮翔躍上馬背,笑著對他說︰「放心,我們沒事,倒是你要自求多福!」又對阿曼說︰「我也要謝謝妳幫助我妻子雇船。」說完雙腿輕夾,馬兒沿著山道往前奔去,四衛士也緊隨而去。
馬蹄聲遠去,藍風的心也跟隨他們而去。這可是自他兩歲入宮後第一次離開南宮翔,他的心如何能放得下?!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藍風覺得自己就像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心里竟有幾分苦悶和彷徨。
阿曼看出他對他的主人非常忠誠愛戴,不由對他又多了分敬重。
靶覺身邊的女孩正用她那雙鬼靈精怪的大眼楮看著自己,藍風撇開郁悶的情緒,心想只有盡快將這個麻煩送回家,自己才能早日月兌身。
「妳家到底在哪里?有多遠?」
「在青峰山的虎跳岩。」阿曼指指遠處被層層密林遮擋住的山巒。
藍風沒再說話,利索地躍上馬,向她伸出了手。
當明白藍風是要她上馬時,一直自信專橫的阿曼連連後退,臉露驚駭之色道︰「哦,天神哪,我怎麼忘記了那畜生!不、不要,我不要騎馬!」
藍風生氣地說︰「不騎馬怎麼行?徒步走要走到什麼時候?!」
「我、我一向徒步。」阿曼不敢說自己通常都是乘轎子。「三天,哦,不,只要兩天就到了……反正我不要靠近那畜生!」看到藍風騎著那匹赤色大馬走近,阿曼更加驚恐地往後退,並直怪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忘了他的馬!
看到她因恐懼而蒼白的臉色,藍風放緩語氣道︰「上來!不要怕,「飛羽」很听話,而且我會保護妳的!」
可是他的親切並沒能緩解阿曼的恐懼心情,她突然聲帶哭腔地說︰「算了,你還是去追你的主子吧,我不要你送了……我、我可以找別的人……」
是的,盡避她要找的人是他,但如果一定要與那匹令她恐懼得無法呼吸的大馬分享他的話,那麼她寧願不要他了。
就在她以為藍風听了她的話後,肯定立刻如同得到特赦令般飛奔而去時,一道黑影已撲到眼前,她驚慌地往林子里跑,並口不擇言地大罵起來︰「你走開!去找你的大王,我不要你!放開我……」
然而一只鐵臂不由分說地環住了她的腰,眨眼間她的身體落在馬背上。
「啊,天殺的大琊國蠻子!」莫大的恐懼令她一邊罵著,一邊緊緊地摟住藍風的腰,緊閉雙眼歇斯底里地大哭起來。
藍風手足無措地抱著她僵硬而顫抖劇烈的身驅,不明白何以有人懼馬至此?
在當今人人都愛馬,不是嗎?他從來沒有見過對馬,更別說對他這匹俊美的寶馬如此排斥的人,更不懂要怎樣安撫哭泣中的女人……
他只知道他必須將她平安地送回家,完成南宮翔交給他的使命。
可是站在這有數條岔道的林地里,他不知道該走哪一條。而馬匹一動身,他懷里哭泣的女人就更緊地纏住他的腰,令他驚異如此嬌小的她哪來那麼大的手勁?
「放輕松。妳若想勒死我也不要在這時好不好?起碼等我把妳送回家後吧!」
他的話令阿曼的哭聲變弱了。
藍風立即趁空地問︰「我們該走哪條?左邊松林道?右邊有幾棵大葉冷杉路?還是中間那條立著白色巨石的?」
阿曼沒回答,只是抽抽噎噎地將眼淚鼻涕往他胸前蹭。
藍風見她不搭腔,便威脅道︰「喂,妳要是不告訴我的話,我就把妳獨自留在馬上!」
說著故意歪歪身子,嚇得阿曼一聲尖叫︰「右邊……」
藍風一咧嘴,牽動韁繩,駿馬立即往右邊林木茂密的小道奔去。
顛簸的馬背上,藍風試著要她分開雙腿跨騎,可她抵死不從。
藍風只好由著她橫倚在自己懷里。而她的雙臂始終緊緊摟著他的腰,像只壁虎似地「黏」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