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喜柳破碎地逸出媚惑人的申吟。
已經是九月了,熾烈的夏天已經到了尾聲。即便如此,空氣中還是浮動著滾燙的氣息。
埃浪拍打的聲音,一波一波的襲來。
他們在東北角海邊的一棟歐式民宿過夜。
風吹著蕾絲綴的窗簾,月光透過窗台灑落著。兩個人坐在床上,浪漫的氣氛下,唇舌火熱-糾瞎。
方喜柳穿著一件黑色性感的小可愛,及膝的藍色牛仔裙讓她顯得青春可愛,方正堂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腿間游移。
「嗯……」她的申吟更加虛軟。「不行……你不覺得我太胖了嗎?」她無力地擋住他的手。
听到這話,他愣了一愣,然後突然大笑出來。
「不要笑。」方喜柳紅著臉。「我是說真的。」
兩個人交往了半年,她對旖旎的親密交纏,不是沒有想象和憧憬,但是每次她自己一個人照著鏡子,看到一堆的肉,都會放棄這個念頭。
所以他們兩個人到現在也只有抱抱摟摟親親而已。
今天氣氛很好,她怕會「出事」。
沒想到她的話,卻惹得他笑出來,他還說︰「以後我要禁止搞笑派在床上說話,這樣會讓戰斗指數下降。」
她的臉紅得很厲害,戳著他的胸口。「你很下流耶!」
沒想到他卻說︰「我就是要拐-做「下流」的事。」
「你會不會講太白了一點?」她斜睨了他一眼,卻被他看得心跳加快。
他的眼神熾烈坦率,看得她心慌,心虛……心動!
她故意說道︰「這種事情是講氣氛的,你講得這麼白,好像鳴槍起跑,什麼氣氛都沒有了啦!」
「一開始破壞氣氛的人是-吧?」他笑著看她。
相處了半年,他不會真的沒有察覺她的心情。他發現,她雖然很熱情,但是會避開太親密的踫觸。
他的手攀上她肩膀,揉按著,讓她身體可以更放松。
他雖然沒說話,但那指尖纏綿的邀請意味,她不會體會不出來。
「哎呀!」她哀嚎一聲。「你要我怎麼說呢?」
他一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啊。」
她橫看了一眼,收了視線,一嘆。「我很胖,而且很容易喘氣,很容易流汗,這樣會一點美感都沒有啦。」
她說完後,他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她狠狠地捶他。「我說真的。有時候我還會想說,算了,我把你弄胖一點,你就不會嫌我。」
「問題是我從來沒有嫌過-啊。」他笑嘻嘻地說。「我只是沒想到-想象過的細節這麼多。」
她窘紅著一張臉,故意用大剌剌的口氣說道︰「啊那個不都是運動呀,如果我一直流汗,一直喘氣,模起來還油膩膩的,想也知道會很沒有美感,很讓你反胃啊。」
他的視線,放在她白皙的胸前。「我覺得那里還滿漂亮的啊。」
她羞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問題是我……不只有寬闊的胸膛……還有寬闊的……腰跟小骯啦!」
听她這樣說自己,他完全忍不住地狂笑。
她起身踱步,雙手插腰。「你想知道我小腿的力量嗎?」這家伙笑成這樣,害她好想踹他。
「-一定要這樣破壞氣氛嗎?」他好笑地看著她。
她咬了咬唇。「我很認真在溝通耶。」
當然啦,可能還是有點搞笑,但她可是搞笑而誠實地先讓他正視她身材上的缺點。
他舉了雙手。「我放棄跟-辯論了。」
「這是溝通。」她重復。
「我可愛的小柳。」他踫上她的肩。「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不要說任何一句話了。」
那句可愛的小柳,讓她的心跳又快了。
她實在很喜歡他說話的口氣、聲音、語調,以及他湊過來的氣息。
她吐了一口氣,不安地緊抿著嘴。
他在她的耳邊說道︰「我保證,如果-不要,我也不會勉強。」
他的確想佔擁她,渴望和她交纏,但是這種事情他不急的。
重要的是,他喜歡她的樣子,也希望她喜歡她自己的身體,不要害怕,不要嫌棄。
他輕柔地從她耳垂呵吻著,那種虛軟的感覺,讓她攀著他。他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她無力起來,迷醉在他黝黑的眼眸中。
她喜歡他看著她的樣子,喜歡他突然笑起來,有些神秘、有些性感,很男人,但是又還有些孩子氣。
「不行。」她的手指輕勾著他的臉龐。「我還是想說話。」
他又笑了。「那我可以限制字數嗎?」這女人呀。
「一句話就好了。」她的臉頰微微地紅著,笑了起來。「你好好看。」
他笑著說︰「-也是。」
她傻傻又甜甜地笑了。
他講這句話的時候,很自然,不像是刻意的討好,可是那眼眸中真摯的感覺,像是要給她保證,怕她對自己沒有信心。
他的手指輕勾她胸前的曲線,黑色的小可愛,性感地包覆著她豐滿的曲線,女敕白透亮而健康的膚色,讓她看起來更吸引人。
他著迷地看著她,褪去了她的上衣。
她有點忸怩不安與緊張,輕輕地咽了口口水。
他壓覆在她身上,兩個人之間沒有間隙,體重造成的壓力,讓她的心跳更快,可是這種貼緊的親密感,又讓她舍不得和他分開。
他一路碎吻,就像在她身上放一把火一樣,很快地,她全身都暈透著迷人的徘紅。
「嗯……」她的身體躁動不安,細甜地嚶嚀著。
發燙的身子,很快就細細地出了汗,沁涼的海風吹著窗口,吹不散她身上的燒燙火熱。
他的手親昵地撫踫著她滑膩如絲的肌膚,她敏感地輕顫,輕易地被他撩動起羞人的情潮。
他呵舌忝著她出汗的每一寸肌膚,享受氤氳的氛馨。
她很熱情,動情的時候,身上有一股沉密的香氣。一點點溽濕的感覺,像是花上面的露水潤亮了透白的膚。
那是獨屬于他們兩個的秘密,只有他知道。這樣的感覺讓他更亢奮激動。
她感覺得到他是如此灼熱,氣息低重。
她跟著他喘息著。「嗯……」那繃緊的聲音,像是在呼求著他,期待他安撫她體內的躁動。
裙子什麼時候被褪開的,她也不清楚,高漲的,讓她整個人恍惚飄忽,他的指尖越來越大膽放肆,撩動得她的水淋淋的。
的浪頭,一波一波的襲來。
他的如此纏膩,像是她每一寸的肌膚都會黏人一樣。
「我愛-,我可愛的小傻瓜。」
就在她神智不清的時候,她听到他這樣說著。
不用多余的言語,他用行動告訴她,她覺得油膩膩的肉,其實是綿透白女敕,豐潤而性感。
她沁出的汗珠,晶瑩剔透得讓他迷戀。
她不自禁的喘息,是甜蜜的召喚,讓他更亢奮熱情。
雖然如此,他並不急著佔有她,只是纏綿地膩在她身上,讓她感受並且相信她是多麼的美好。
她是透潤的白玉,他是那個幸運挖掘到的人。
每個女人都有她最美麗的姿態,在愛情的視角中,他看到連她自己都沒有看到的美麗。
「嗯……嗯……」她情動歡愉地碎吟著。
不時偷卷的風,悄悄地將情動的氣息揉在像水一樣溫柔的月色中。
她甜蜜地與他翻滾糾纏,無視于月的窺看。
*********
方喜柳的好朋友甄娣依要訂婚了。訂婚的對象是另一個好朋友郝溫柔的哥哥郝瀚。因為這樣,三個人特地找了時間聚會。
三個好朋友聚在一起吃下午茶,話題很自然地圍在感情上面。
方喜柳說道︰「溫柔,娣依和-哥哥經過這麼多年,終于在一起了。那-自己的感情呢?」
奧溫柔的臉微紅著,把蛋糕推在她面前。「-吃-的蛋糕,不要管這麼多事情。」
方喜柳難得看她害羞,笑嘻嘻地說︰「有喜歡的對象了吧?」
奧溫柔斜瞪了她一眼。「不是叫-吃東西?」
「我怕胖,不要吃。」方喜柳誠實地說。
奧溫柔皺了下眉頭。「方正堂嫌棄-喔。」
「當然沒有嘍。」說完後,方喜柳嘆了一口氣,看著她們兩個人。「是我自己自卑,覺得自己胖。平常時,也都還好,可是夏天,看到超多正妹穿得超辣超美,打開電視就看到減肥的廣告,就會有種無形的壓力。」
「不要理這些商業操作。」甄娣依隨便開口都有學者的架式。
「我知道-說的那一套,正堂也會說我這樣肉肉的很可愛,可是,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都會希望自己更美啊。」方喜柳誠實地說。「我看到-們兩個人,也常覺得瘦的人好漂亮。」
甄娣依眉頭微皺。「也許我們算瘦得漂亮,但不是瘦的人都很漂亮。」
方喜柳笑了出來。「好,好,算我說錯了。」
甄娣依很重視說話的邏輯,有人可能會不習慣她這樣的說話方式,可是她一直都覺得甄娣依這樣很有趣。
「其實我覺得久看無美女,久看無丑女,人在一起久了,漂不漂亮不是重點,個性才是重點。」郝溫柔說出自己的看法。
方喜柳耳朵一尖,笑咪咪地看著她。「哇,我猜-真的有喜歡的人,才會這麼說,這是-的感觸吧。」
罷喝了一口茶的甄娣依放下茶杯,幽幽地說︰「這不是感觸,是擔憂吧。」
「喂。」郝溫柔瞪了她一眼。「嫂子,-說話一定要這麼精準嗎?」
「嘖!嘖!」方喜柳發出嘖嘖的聲音。「能讓我們溫柔大美女擔憂的男人,一定好到不行。」
奧溫柔的臉又泛著輕紅。「我是怕把這個男人嚇走了之後,真的沒別的男人敢愛我了。」
「那就表示他膽子還不夠配上。」甄娣依理性地分析著。
「可是有他這種膽子的,也不錯了啦。」郝溫柔替「他」說話,眼神不大好意思地避開兩個人的注視。
方喜柳呵呵-笑著。
甄娣依一笑,又喝著她的茶。
「好啦,什麼時候輪到幫-辦婚禮?」方喜柳笑道。
「-應該會先吧。」郝溫柔和甄娣依異口同聲地。
方喜柳害羞地紅著臉。「哎呀,還不知道啦。我明天才要去見他媽媽。」
「嘖!嘖!」郝溫柔把那嘖嘖的兩聲還給她。「都要見到媽媽了呢。」
方喜柳的手指交叉地揉搓著,露出不安的表情。「說真的,我很緊張。」
「怕什麼?」郝溫柔笑笑地推她一把。「我們這三個人當中,就-的個性最好,老人緣最好。連娣依這樣子都沒被我媽嫌,-要被嫌,那是不可能的啦。」
奧溫柔這樣說,甄娣依不但不生氣,還點頭表示贊成。「沒錯。」
方喜柳感激地對兩個人笑了笑。「雖然我不怕跟老人家相處,但是正堂說,她媽媽是個有些嚴肅不苟言笑的人。正堂還特地提醒我,要我不要一下子就被他媽媽嚇到了。」
「他媽媽這麼難纏喔。」郝溫柔皺了眉頭。
「听說他媽媽很厲害,跟他爸爸離婚後,經營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對,我去過他媽媽天母的住宅,很漂亮,可是她竟然把那間房子就這樣空下來了呢。」方喜柳吐著舌頭。想到他媽媽的厲害,都覺得有點可怕哩。
「你們以後要住在一起嗎?」甄娣依務實地提出這個問題。
「不用啦。」方喜柳拍了拍胸口。「正堂自己也沒有和媽媽住在一起。」
奧溫柔追問著。「正堂和他媽媽的關系好嗎?」
「好像還是不錯啦!」方喜柳可愛地偏著頭。「不過每一個人表達感情方式可能不一樣,所以不是屬于那種很黏的母子關系。」
「這樣好啊!」郝溫柔一口說道。「以後他媽媽對-的干涉就少了,-也很自由。反正就明天一天,-和他媽媽見見面,只要保持禮貌就好了。他媽媽喜歡-最好,不喜歡-也不用怕啊。」
「雖然沒錯,可是我當然也是希望他媽媽喜歡我啊。」方喜柳嘟著嘴。
奧溫柔拉起她的兩頰。「來,笑一個。」
奧溫柔夸張地咧著嘴。「只要-笑一個誰都會喜歡-的。」
一旁的甄娣依因為郝溫柔的表情笑了,方喜柳則是因為她的友情笑了。
三個人,莫名其妙,就為了這樣一點小事,呵呵地笑開。
不過甄娣依和郝溫柔相信,方喜柳的笑容可以獲得方媽媽的喜歡。畢竟當初,她們兩個人,一個以怪咖著稱,一個以凶狠聞名,可是都融化在方喜柳天真的笑容中,誰會不喜歡方喜柳呢?
*********
笑,笑,笑,方喜柳僵著一張臉,困難地擠出笑。
她的老人緣向來都很好的,但是第一次她在老人家的面前這樣不自在。除了因為對方是方正堂的母親之外,也是因為他媽媽的表情很嚴肅,讓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錯話,或是做錯事。
方正堂的媽媽蘇安琳打扮非常的光鮮時髦,小禮服襯出她婀娜的身材,精心的保養使得五十幾歲的她,看起來不過是四十幾歲。
方喜柳不知道蘇安琳在自己家也會穿著這麼正式,她自己穿了一件喜歡的小洋裝,平常出去,這樣穿大家都說可愛,可是今天在蘇安琳面前她覺得自己穿得好像太寒酸,太不禮貌了。
蘇安琳的房子是坐落在東區的豪宅,飯廳就像是高級餐廳的包廂一樣,桌子是長形的桌子,鋪了雪白瓖金色刺繡的桌巾,僕人不時地遞送餐點。
方正堂和方喜柳面對面的坐著,蘇安琳則坐在兩個人中間的位子。
方喜柳只能看到方正堂,不能握到他的手,因此更為不安。
蘇安琳看著方喜柳的時候,笑得也很僵硬,像是勉強接受她一樣。
「請問你們家是做什麼的?」蘇安琳問。
「我們家在南部,我爸是工人,我媽開雜貨店。」方喜柳笑著回答。
「喔。」蘇安琳冷淡地應了一聲,好像這個答案她雖然不滿意,不過也可以猜想一樣。
力喜柳覺得不舒服極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該回答,爸爸從事裝潢事業,母親經營物流,這種包裝過的說法,比較可以讓蘇安琳滿意。
方正堂替她說話,他一臉的笑容說道︰「他們把小柳教導得很好,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去拜訪她的爸媽。」
方喜柳臉上的笑容因為這樣而甜了。
方正堂的話,真是一整個窩心啊!
扒呵呵,她在心里愛死方正堂了,甜蜜地想著回去後要怎麼「獎賞」方正堂。
蘇安琳看了看方正堂,嘴角勾了一抹的不以為然。她看得出來方正堂很喜歡方喜柳,因為這樣憂心著。
方正堂是個很獨立的人,她很難干涉到他的行為,可是方正堂畢竟還算是她引以為傲的兒子,現在交了這麼一個不體面的女朋友,讓她很不舒服。
她無法想象,如果他們兩個真的結婚了,婚禮上,她要怎麼把方喜柳以及她那一家子介紹給自己的親朋?方正堂可是她的獨子呢!
蘇安琳的每個表情,都讓方喜柳緊張得不得了。
她很怕自己再有什麼不得當的表現,戰戰兢兢地握著手上的刀叉,腦中想著餐桌禮儀是左刀右叉還是右刀左叉。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方正堂用腳輕輕地踫一下她的腳。
方喜柳抬眸看他,方正堂對她一笑,動丁動手中的刀叉,示意她沒有拿錯,窩心的動作讓方喜柳放心地笑了。
蘇安琳看著他們的互動,有些不悅地咳了一聲。
听到她的咳嗽聲,方喜柳又繃了起來,她低著頭,笨拙地切著肉,因為太過用力,啪地一下,肉彈到桌上,美味的肉汁噴濺到方喜柳的衣服上。
蘇安琳的臉一綠,方喜柳的臉刷白。
方正堂一副什麼事情也沒有的樣子,輕輕松松地和方喜柳說︰「我陪-去清理衣服。」
就在方正堂站了起來的時候,蘇安琳說道︰「你一個男孩子跟著女孩子到廁所去清理衣服,不是很奇怪。」
方正堂還沒說話之前,方喜柳就急著說︰「我自己去弄就好了。」
蘇安琳對著方喜柳禮貌地一笑,說道︰「我讓Cathy陪-去。」
方喜柳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該接受,不過後來她還是說道︰「沒關系,我自己去就好了,謝謝。」
說完之後,她扯了扯一抹笑,手腳僵硬地離開。
等她走了之後,蘇安琳皺著眉頭。「她走路姿勢好難看。」
方正堂說道︰「媽,-嚇到小柳了。」說著,他坐了下來。
蘇安琳嘴角一勾。「我可沒有什麼不禮貌的喔,是她自己沒見過什麼世面,膽子才會這麼小吧。」
方正堂說道︰「媽,-可以多給她一些笑容的,小柳很可愛的。」
「那也叫小柳啊。」蘇安琳碎碎念著。
聲音不大,不過方正堂還是听到,他不高興地說︰「算了,如果-不喜歡小柳,我也不勉強-,那我以後就少帶她回來。」
「你跟媽說話,用那什麼語氣。」蘇安琳不悅地說。
因為不想引發爭執,所以方正堂不再說話。
蘇安琳不快地嘮叨。「雖然我實在不想管你。可是我還是得說,你實在是越混越差了,工作越來越差了,女朋友也是。從大事務所掉到小事務所那也就算了,竟然從孫小姐換成這個女朋友。」
方正堂臉色一拉。「小柳沒有什麼不好的,-的說法太武斷也太傷人了。」
「她是什麼家世?什麼學歷?什麼長相?」蘇安琳揚高了語調。「媽媽可是經營美體塑身,你卻找了個這麼胖的女朋友,我的面子往哪里擺?」
方正堂變了臉色,站了起來。「小柳!」
必來的方喜柳剛好听到了最後這幾句話,她傻愣愣地僵著。
蘇安琳噤了口,沉重的空氣尷尬而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