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旋為了讓喬思瑋覺得他是把她當成一般女孩子去接受,所以他都讓她去做一般女孩會做,或是想做的事情。
有一天,喬思瑋去借了一堆催人熱淚的韓劇,花了幾天時間將它看完。那天唐御旋回來時,喬思瑋還在看電視。
「好看嗎?」唐御旋順口間。
「今天完結篇。」喬思瑋眼楮緊盯著屏幕。
唐御旋看到桌上已經擺了一盒面紙,他探頭看了一眼片子,好象真的是賺人熱淚的生死交關了。
他想了想,在喬思瑋旁邊坐下。他心里打的主意,是要等喬思瑋感動落淚的時候,大手一伸,再度把她抱入懷里。
唐御旋黑瞳中閃著笑,這算是「乘人之危」了,不過偶爾當個小人也無所謂。他喜歡她偎在他胸膛里哭泣,他喜歡成為可以讓她依靠的男人。
悲傷的音樂響起,電視中唯美的畫面慢慢地抽遠。
就是這個時候了。唐御旋心中竊喜,等著喬思瑋哭得一抽一抽。
等了好一會兒,唐御旋並沒有听到預期中的啜泣聲。怪了,兩道俊眉皺起,他轉頭覷著喬思瑋。
喬思瑋眼睫一眨一眨,就是沒有半滴眼淚掉下來。「怎麼會……」她喃喃自語,轉過頭去,與唐御旋對看。
「怎麼了?」看她的表情呆呆的,他擔心地問。她會不會是太入戲了,所以對這樣悲劇的結局不能接受?
「嗚嗚嗚--」她干嚎了兩聲。
情況跟他預期的好象不大一樣,喬思瑋哭得好怪。「沒關系啦!」他安慰她。「這是演戲嘛,假的啦,不要太難過。」他已經忘記要把她摟在懷里這件事了。
「怎麼會?」喬思瑋抿了抿嘴唇。「怎麼會其它女人哭到不行,而我卻找不到要在哪一段哭?嗚、嗚、嗚--」
「……」唐御旋愣了一愣。搞了半天,竟然變成這個樣子,他以為她天逃詡在看這出戲,是因為很入迷。
「我天天看,都找不到要哭的地方啊。」喬思瑋沮喪地說。「怎麼會我還沒找到要哭的地方,它就結束了。」
原來搞了半天,戲都要結束了,她還沒有進入情況。半晌後,唐御旋笑了出來,他伸出大手。「握手吧,-的疑惑和我的疑惑是一樣的。說真的,我一直在研究其它女人到底在哭些什麼,我覺得-比那些女人正常多了。」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轉出了笑容,沒有跟他握手,而是直接抱住了他。「你真是大好人。」
驀地被她抱住,他眼眸中的笑意更濃。
她靠上他的頸窩,在他的氣息中,她的焦慮清除,心里舒服許多。她一直想跟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卻總是不知該怎麼做。她很害怕被當成怪胎被排擠,可是在他身邊,她好象永遠都不會有這種困擾。
因為有他在身邊,所以她不會擔心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只是她都二十歲了,她希望她的人生能夠有更多不同的經歷,而那些經歷是要和一般人相近的。
「你說過你想談戀愛,對不對?」她放開手,與他對望。
他的心跳一快,緊張起來。他還不習慣,讓女孩子先告白。本來他的想法里,是要找個適當的時機告白的。
「嗯。」他從喉嚨間吐出一個聲音。
「我也想談戀愛。」她很認真地說。「也許這樣我就能明白那些愛情劇在演些什麼了。」
他皺起眉頭。雖然她的出發點對他來說是個傷害,可是他明白她和別人不同,他會接受這樣的起點,也可以了解她的心情。對她而言,能和別人一樣,或是了解別人的感受,那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他點頭看著她,一笑。他笑起來的時候,黝黑的眼眸發亮,能勾得人心頭怦然。
在他的注視下,她的心跳又莫名失序。
這種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不能否認,他是個出色而有魅力的男人,只要他隨便看她一眼,都可以叫她手足無措。
她不懂的是,已經相處這麼久了,為什麼她對這樣的目光還是沒有抵抗的能力?她猜是因為自己沒有談過戀愛,才會對他完全沒有免疫力吧。
他的笑容擴大,他看得出來,她的眼神完全是陷入戀愛中那種痴傻。
「你覺得……」她拉回神思,盡量讓自己平穩地與他對看。「你覺得家溫好不好?」
「什麼好不好?」他突然覺得不大對勁。
她的臉微紅。「我想找他做男朋友、你覺得怎麼樣?」因為認識的男人不多,想一想,好象他還滿適合的,而且上次她和他聊得還挺開心的。
他愣了很久。事情的發展超出他的預期,以及他所能承受的。
「喂。」她看他都不反應,拍了拍他的手臂。
他——地問︰「為什麼是傅家溫?」他還以為她喜歡上他了,就像他喜歡她一樣。她說得很明白,要找傅家溫做她的男朋友,可是他听起來,卻覺得很不真切。她的眼神跟她說的話,不像同一回事啊!
喬思瑋皺起眉頭。「他有什麼不好嗎?」她覺得傅家溫很好啊,長得好看,又不會像唐御旋帥到像明星一樣;工作穩定,又不會像唐御旋那樣,出身豪門,獨立創業。
就條件而言,他比唐御旋正常很多。跟他交往,比較接近她想要作一個平凡人的願望啊。
***
自從喬思瑋提出要和傅家溫交往的事情之後,唐御旋就變得怪怪的。喬思瑋發現他這幾逃詡很容易生氣,她也不敢再提這件事情。
那天她在報上看到一個影展的消息,一直就很想去,巴巴地等著唐御旋回來要找他一起去。
晚上唐御旋回來,她一臉笑容地迎上去。「回來了。」她馬上接過他手中的包包。
唐御旋上下地打量她。「怎麼了?今天怎麼突然像個小女佣一樣?」
她尷尬地笑了笑。「我本來就是小女佣。」
「-誤會了吧?」他搖了搖頭。「-很久沒有做好小女佣了,平常我回來時,-都坐在沙發上看discovery,現在連煮飯都無法引起-的興趣了。」
「嘿、嘿、嘿。」她咧嘴笑著。這些事情以前別人不讓她做,她就覺得自己很想做,做了一陣子之後好象又沒那麼好玩了,所以她就自然而然回去踫自己最熟悉的東西。
「還笑?」他睨了她一眼,卻也忍不住笑出來。
看他笑了,她心里就覺得放心了。她滿著一臉燦爛的笑容說︰「我想找你去看影展。」
「找我去看影展?」他笑容加深。她找他去看影展,他當然很開心,只是他突然想到了傅家溫,眉頭一沉,語氣一轉。「-怎麼沒找傅家溫?」
他知道這麼說話很沒風度。明明喬思瑋這幾逃詡沒再提傅家溫,可是他還是在吃醋,而且吃醋吃得不得了。
雖然他的語氣酸到不行,可是喬思瑋還沒意會過來他在吃醋,還愣愣地點頭說︰「對喔--」她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她不會想到傅家溫,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找唐御旋。
既然她想要和傅家溫談戀愛,是應該要打電話給他才對耶,可是……「我沒有他的電話。」她竟然傻呼呼地向唐御旋要電話。
唐御旋臉一沉,白了她一眼。「誰說-是天才的?」
這個大笨蛋,她真的不知道他喜歡她嗎?她不是會說他在跟她「求偶」嗎?現在竟然要他把情敵的電話交出來,到底是誰說她是天才的,她真是笨得可以了!
喬思瑋終于發現不太對勁,唐御旋好象又生氣了。怪怪,他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她閉嘴不說話,只是無辜地張大眼楮看著他。
唐御旋吐了一口氣,從公文包里抓了張便條紙出來,一邊瞪著她,一邊寫下電話號碼。「自己打。」他把便條紙扔給她。
喬思瑋接過紙條,看著唐御旋氣沖沖地窩回自己的房間。
「奇怪。」她皺起眉頭,小聲地說。「他們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麼她要打個電話給傅家溫,他會氣成這樣。
唐御旋「砰」地關上門。公文包隨手扔,外套隨便丟,計算機開著,人就掛在網絡上了。
他本來要搜尋一些資料的,不過最後卻開始找影展的消息,他還是想知道喬思瑋是要去看什麼影展。
快半個小時過去,他注意到門外好象不時都有喬思瑋的笑聲傳出。好半晌笑聲停了,看來喬思瑋好象掛掉電話。
他繃著臉,胃酸翻涌。他一向自視甚高,要追什麼女人追不到,平常只有他不要女人的事情,今天竟然淪落到吃悶醋的地步,夠嘔、夠悶!
敲門聲突然響起,他收回混亂的想法,走去開門。
門開了一半,就看到喬思瑋那一雙黑亮的眼楮怯怯地看著他。
他把門整個拉開。「做什麼?」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凶惡,免得嚇到喬思瑋。
喬思瑋一笑。「家溫剛好有事耶,那你要不要跟我去看?」
唐御旋臉色大變。拜托,他的行情好到可以上黃金單身排行榜的,現在竟然要成為她喬小姐的備胎。「不去。」他惡狠狠地說,砰地一聲又把門關上。
喬思瑋捂起耳朵,馬上向後彈跳幾步。
「不去就不去嘛,凶什麼凶啊?!」她嘟囔著。
真是的,她是想說他心情不大好,才會想要再約他一次的,他凶什麼咩--
她看著門板一眼,搖了搖頭。「也不想想,門很容易壞掉耶。」
其實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是用「同居人」的眼光在對待唐御旋了。
***
一個星期後,傍晚五點。喬思瑋收了收東西,拿了剪報、公車手冊和地圖,準備出門去看影展,門一打開,突然一道黑影撞了進來,教她嚇一大跳,往後一退,才看清楚是唐御旋。「你怎麼回來了?」她張大眼楮。
唐御旋剛剛趕回來,稍微喘了一口氣,看她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不是要去看影展?」
她恍然大悟。「你是要回來顧家的。」話一說出口,又覺得不大對。
唐御旋白了她一眼。「我回來顧家做什麼,-還擔心房子會跑掉嗎?」他對她是天才這件事情,越來越質疑了。
他清清喉嚨。「我是來陪-去看影展的,我怕-會迷路。」
他說得一點都不溫柔,她的心頭卻暖暖地膨脹起來。原以為他在和她生氣,沒想到他其實是這樣關心她。
她好感動,眼眶微濕,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他避開她的目光。這女人真是的,就要去交別的男朋友了,還這樣巴巴地看著他。他轉開視線。「我去看看-瓦斯有沒有關。」
她馬上說︰「我當然有關了。」
「難說喔--」他擺出不信任的樣子,鞋子一月兌,大步就往屋里跨去。
「真的有關啦!」她在後面叫嚷。
唐御旋開車,載著喬思瑋去看影展。他們來得還算早,撿定了第四排左右的位子坐下。
半個多小時後開始播放這部法國電影,喬思瑋才發現,這個場地的位子設計不好,加上字幕打得很低,她必須要坐得很挺,才比較能看得到。
沒想到後面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背。「小姐,-能不能低一點?」她回頭一看,原來她這樣看,竟然擋到了別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紅。「好。」她開始調整坐姿,希望能找個不擋住人,又能看到的角度。
唐御旋看著她不舒服地僵著身子側看,揚起眉頭。他不反對給別人一個方便,可是他卻心疼喬思瑋因為這樣委屈自己。
大概十來分鐘之後,另外有個女孩子竄到喬思瑋後面,很不客氣地說︰「小姐,-知不知道-擋了後面一排人。我們大家都看不到,請-到最後面去坐,好不好?」
喬思瑋一愣。她都已經坐得這麼不舒服了,竟然還被人指責,她很不高興,可是又不知如何反應。
這時候,卻听到唐御旋不悅地冷著聲音。「這位小姐,-來是看影片,我們來也是看影片,如果-不想被人擋到,就應該早點來,選蚌好位子才對-去看看,除了她之外,還有多少人擋了-的視線,-去叫他們移開啊。」
他覺得這個人是挑喬思瑋欺負,否則他比喬思瑋高,她怎麼不敢叫他往最後面坐。
那個小姐臉上紅熱了起來。「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她嘟囔了兩聲,尷尬地離開。
喬思瑋感激地看著唐御旋。幸好有他,真的是幸好有他,她的社會經驗不足,這種被欺負的事情,她根本不知該怎麼處理才好。如果不是他的話,她可能就這樣暗自吞了氣,然後浪費了後面所有的時間。
看到她臉上重新有了笑容,唐御旋的目光和緩下來。
他會保護她的,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會保護她,只為了看到她臉上綻放的笑容。
她抓過唐御旋的手來,輕輕地在上面寫著--「謝謝」。
他的掌心熱熱暖暖的,厚實而讓人覺得安穩哪。
她的指尖觸滑過他的掌心,撩起奇異的感覺,酥酥癢癢的。
他的心頭就這樣一再地受她無意的撩動啊。
他也拉了她的手,反過來,一筆一畫在她手上寫著--「不客氣」。她不需要客氣的,因為不論為她做什麼,都是他甘心歡喜的。
微暗的電影院當中,他輕輕暖暖地握覆住她的手,她的臉上飛來紅潮,胸口熱燙一片。突然之間,播放的是什麼影片好象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跟他一起來看。這樣的一刻,她會一輩子記得。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兩人交換了笑容。
***
出了播放影片的會場,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兩個人找了一間拉面店,窩起來吃著熱騰騰的面。
面一撈起來,熱氣氤氳,暖呼呼的感覺,隨著香氣飄散,撲面而來,她突然間覺得眼眶濕濕熱熱的。
說出來很好笑,只是寒流中吃著一碗熱面,只是他在身邊,這樣簡單的事情,竟然讓她飽漲了一股幸福的感覺,讓她莫名其妙地想哭。
她不知道愛情已經來了,只是笑著自己的多感。
「-在笑什麼?」看到她嘴角上揚,他疑惑地皺了眉頭。「為什麼吃一碗面也可以笑呢?」
「嘻嘻嘻。」她抬頭咧著笑容看著他。
他輕扣她的額頭。「不要這樣笑,很詭異。」他橫看她一眼,卻禁不住也跟著笑出來。
她放下筷子。「我幫你寫程序,好不好?」
他頓了一下,她趕緊接口。「我不另外收你錢的。」她只是想要幫他做一些事情。
知道她誤會了他,他一笑。「我不是在想錢這件事情,我只是以為-不喜歡寫程序,不喜歡-本來的生活模式。」
「嗯。」她抿了下唇,沉吟了半晌。「應該這麼說。」她認真地與他瞅看,態度像是在和教授作報告。
他的笑容擴大。也許她是天才,卻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應付生活的人,她對待生活和生命的態度是極為認真的。
他好喜歡這樣的她,喜歡到連自己都無法估量的程度!
她說︰「我不喜歡的不見得是我本來的生活模式,而是我一直不能選擇我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我要的是對生活、對生命的選擇權。」她的敘述有些抽象,她有些不安地問他︰「我這樣說,你可以懂嗎?」
他一笑,揚起嘴角。「天才不是只有-而已。」他能懂她。他知道她從小就被規定得好好的,所以她想做不同的嘗試,嘗試對她而言是實踐思考,是展現對生命的選擇權,至于以後會不會回復原來的生活,那是另外一回事。
在這一方面,他們是相似的。他的出身,帶給他很多優勢,同樣也讓他承受包袱,所以他真的能懂她的。
她放開了笑。從他的笑容、從他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是被了解的,莫名地,她的心口又熱了起來。她流浪很久,他給了她住處;她孤獨很久,他給予她了解;她順從了很久,而他可以包容她的任性。
「如果……」他看著她,有些話鯁在喉嚨里,他口上吞吞吐吐,他心中反反復覆,最後還是笑著說︰「如果-真的想和家溫去談一場戀愛,那就去嘗試吧。戀愛很美好,它可以讓人的生命更完整。」因為踫到了她,所以他對這樣的體驗更深。
听他這樣說,她很感動,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又好象失落了什麼。
他對她一笑。「-應該可以去做更多的選擇。」
他從來沒有想過,兩個好朋友愛上同一個女孩子的老戲碼會發生在他身上,不過他並不陷在愛情和友情的抉擇之中,真的喜歡一個人,會學會成全。那種成全,不是將誰讓給誰、將誰交付給誰,而是讓她去做選擇。
她是這樣的一個好女孩啊!
他鼓勵她。「去談戀愛吧,不喜歡他,就趁早甩了他,我會在這里等-的。」
「等我?」她心跳得好急好快。他的意思是喜歡她嗎?她有沒有會錯意啊?她的心跳幾乎要把胸口擠爆了。愛情的邏輯比微積分、傅立葉轉換,以及拉斯轉換都要困難許多,她沒有辦法從他的話中推衍答案。
看她愣愣地睜大眼楮,他搖頭笑著。「唉,-怎麼會是天才啊?」他大手一伸,叩叩她的頭。「吃面吧。」
「喔。」她回神吃著面。腦子里還在呆呆地想著--他喜歡我嗎?如果他不喜歡我,為什麼要說等我呢?如果他喜歡我,又為什麼要叫我去和傅家溫交往呢?喜歡?不喜歡?
她問號滿天,卻听到他不住地低低笑著。
她抬頭,他對她一笑。「喂,人家是吃面,-啃筷子做什麼?」
「好嘛!」她低頭扒著面。不管了,先吃面再說了。
吃完面以後,兩人走出來,外面一陣冷風刮過來。「喔。」她打了個冷顫,突然從他身邊竄到他身後。
「做什麼啊?」他回頭看她。她真的很好笑,像只小老鼠一樣鬼鬼祟祟,蜷縮著身子。
她綻開笑。「我躲在你後面,讓你擋風啊,你個子高,效果好。」她笑著,潔白的牙齒亮亮的。
他白了她一眼。「真是奸詐耶。」
「嘿、嘿、嘿。」她不否認,只是一勁奸詐地笑著。
他笑了出來,突然間抓起了她的手,讓她兩手環繞過他的腰。
「你要做什麼?」她愣愣地問他。
糟糕,事情有點不妙,她跟他在一起之後好象有變笨的趨勢,他的動作和他的心思她都沒有辦法猜透。
「笨蛋。」他低聲地說。他的聲音里不是斥責,而是一種很親近才會有的狎昵與疼寵的感覺。
她還沒會意過來,手就讓他放入他兩個口袋里面,因為這樣子,她的身子順勢靠上他那堵厚實的背。
她貼著他,而他護著她,兩人之間,沒有隙縫,好暖。
「走了。」配合她的身形,他放慢了腳步。
「走嘍。」她跟著他,甜甜暖暖地笑開。
冷冷的街上,他們用怪異的姿勢走路。兩個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後,可是她的面頰暖暖地貼上他的背。她的手和他的大手躲在同一個大口袋里頭,兩個人十指交纏,緊密不分。
風刮得冷颼颼地,而她所感覺到的卻是寒冬中最暖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