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小姐遇鬼 第五章

作者︰花兒類別︰言情小說

本嚕、咕嚕……在喝了三、四口水之後,朱惜虹才狼狽的浮出水面。

她在震驚之中下意識的游動著雙手,維持自己的頭浮在水面上,「那只該死的小表!」她一定要殺了她!把她弄到這什麼鬼地方了?一座游泳池里?!才想到小天,就見到她已經抱著雙膝蹲在水面上,一無辜的說︰「我沒弄錯喔,這里是王子的家,很漂亮吧!」

「你這個胡涂鬼!」朱惜虹朝她怒目而視,游到池邊抓住梯子,壓低聲音怒吼,「現在是什麼時間,我怎麼能夠就這樣出現在他家!」

要是她被當成小偷,或者更慘,是偷窺狂,那該怎麼辦?「我哪知道,我只負責讓你見到他,其他的我才不管咧。」小天反駁著,「你自己同意的。」

「我以為你是能讓我看到他的影像或是什麼的,不是像個小偷似的跑到人家家里來!」而且還讓她泡在泳池里。

如果她能在被逮個正著之前離開的話,那就真的是佛祖保佑了。

「我是鬼耶,又不是立體影像投射機!」

一陣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王子來了耶!哇,身材好棒喔,他是不是要來游泳呀?」

小天飄上去探看了一下狀況,說出這個青天霹靂的噩耗。

朱惜虹臉色發白的看著小天,低聲道︰「快把我弄走,快一點!」

「我沒辦法啦,我的法力一天只能用一次,我已經用掉了。」

「那我怎麼辦?」她真想掐住她的脖子,大聲的吼她︰「你到底是要幫我還是要繼續害我啊?」

小天兩手一攤,做了一個我也沒辦法的無奈表情,咻的一聲就消失無蹤。

「喂!小天、小天——」該死的,她居然就這樣扔下她。

她該怎麼解釋才不會被當作有跟蹤、偷窺癖的變態狂?朱惜虹听見腳步聲,緊張的將臉貼在池壁上,「拜托、拜托,他看不到我、他看不到我……」

就在莊智維站上跳水板時,莊孝維追了出來,「哥,你就用那個小露露嘛!真的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嗎?」

「沒有。」他回過頭,斬釘截鐵的吐出兩個字。

「太不公平了!」莊孝維手往屋子一指,「那里面至少有十個辣到噴鼻血的護士,你只要選一個就好,一個!」

「我已經說過了,沒有一個合適的。」莊智維笑著說,「不好意思,讓你們白忙一場了。」

雖然沒有他的同意,但他爸和孝維依然很起勁,居然以他的名義登了半頁廣告,結果來了近千人。

只見兩人從早篩選到晚,留下了十位「佳麗」,可是卻被他以不適合而拒絕在門外。

他這另有用心的作法,卻讓白麗莎沾沾自喜,認為心上人眼中除了自己之外,視其他美女如糞土,所以毫不擔心的出門血拼,到現在還沒回來。

「哥!」莊孝維氣惱的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真的要為了白麗莎那個白痴,放棄那些美女呀?」

其實他會幫著老爸做這些事情,除了出自于好玩的心態之外,也是為了拯救眼楮黏到狗屎的老哥。

他私心以為,老哥一定是忙于事業,所以忽略了周遭其他女人的存在,以為世界上的雌性動物只剩白麗莎,所以才會拿她當寶。

「你怎麼有辦法把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扯在一起?」莊智維做了一個手勢,表示談話結束。

他走到跳水板盡頭,噗通一聲,姿勢優美的入水,而莊孝維則是氣呼呼的回到屋內,準備去和被美人包圍的老爸商量對策。

就是現在!朱惜虹深吸了一口氣,只要她動作夠快,就能在莊智維游回頭發現她之前,離開泳池。

她趕緊抓住梯子,拚命的往上爬。

「娘!懊消息,我有辦法了……」小逃詬然出現在梯口,把她嚇了一大跳,大叫了一聲又倒楣的沒踩穩梯子,于是噗通一聲,摔回水里,濺起了一陣水花。

小天瞪大了眼楮,「呃……這是意外、意外……」

本嚕咕嚕……朱惜虹又成了水壺了。痛死了,她的右腳居然在這個時候抽筋!她沒有辦法浮出水面,她要死了,她要被她的女兒給害死了,而她甚至還沒穿過白紗、得到幸福,她就要死了。

真不甘心呀!在閃著藍光的水里,她看見了她的王子渾身裹在一道光芒里,朝著她的方向前進。

她伸出雙手接引他,他一只手與她的右手相握,十指緊緊的交纏在一起。

朱惜虹能感覺到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帶著她離開這湛藍的池底。

再一次接觸到新鮮空氣的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拚命的咳著。

而她的王子帶著她游到池邊,讓她抓住了旁邊的扶手,「你還好吧?」

他的語氣中帶著驚喜的口吻,完全沒想到會在自家的泳池見到她,他還以為她在醫院呢,早上他臨時請秘書送東西過去時,她還在呀。

莊智維本來打算明天去探望她,並且提出在她出院之後,到他家來工作的這個方案呢。

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了。

朱惜虹搖搖頭,咳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連忙舉起嬌小的她,將她往池邊上一放,讓她坐好,「沒事吧?」

「咳咳……」她滿臉通紅的咳著,因為弛的舉動而心跳加速,但還是努力的擠出一句,「我沒事,只是腳抽筋而已。」

「哪一只?」

他仰頭看著她,頭上和臉上的水珠在月光下閃著光芒,像鑽石一樣。

于是她忘了回答他的問題,直到兩只小腿同時傳來一陣舒服的觸感,她才發現他正溫柔的用手指按摩著她的腿月復。

「好點了嗎?」

太、太舒服了!那種美妙的滋味有如國慶日的煙火般,一個接著一個不停的射入高空,然後完美的爆開,帶著一陣像亮片雨似的煙花沖向地面。

她幾乎都要閉上眼楮,發出陶醉的申吟了。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砰的一聲,朱惜虹從八萬英尺的高空墜入地面,一下子回到現實。

「呃……」她張口結舌,一下子不知該如何解釋。

小天的聲音適時的在她耳邊響起,「說你來應征的!」

「呃,我、我是來應征的。」情急之下,她毫不思索的月兌口而出。

他一笑,「原來你看到報紙了,你的傷好到可以出院了嗎?」

原來如此,她大概是錯過了面試時間,所以才會這麼晚來,他看她八成是從花園的小門進來的吧。

她點點頭,再一次的沉醉在他的微笑之中,「我好了,好得不得了。」

「那就好。」他雙手往扶手一撐,俐落的回到了平地上,「你被錄取了,跟我來吧。」

她雖然顧著看他健美的身軀,但還是清楚的听見他說了什麼,「錄取?」

莊智維從池邊的躺椅上抓起兩條干淨的浴巾,大手隔著浴巾在她頭上揉了下,「擦一擦吧,別感冒了,小堡士。」

朱惜虹抓下阻礙她視線的浴巾,「可是我不懂,你說我錄取了?」

「娘!」小天扯了扯她的衣角,「我剛剛就是要跟你說這個啦!我發現他們家在找護士耶,你看,很湊巧吧!」

原來如此,這個湊巧讓她有了出現在這的理由,真是謝天謝地呀!「你是錄取了。」他笑看她驚訝的臉,「除非你拒絕我,否則這個工作就是你的了。」

「怎麼可能?」她絕對不會拒絕他任何事的,什麼事都不會的。

「那就是我們有了共識嘍?」莊智維說道︰「我明天就派車幫你把需要用的東西搬過來,至于薪水……我們進去談吧。」

「搬過來?」她眨眨眼楮,抬頭看了看這棟壯觀、奢華的歐洲宮殿式建築。

她能住進這個城堡似的豪宅,而且還是在王子的邀請下?她真的不是在作夢嗎?「我早就說我可以幫助你的吧?」小天得意揚揚的說,可惜朱惜虹已經听不見其他的聲音了。

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白紗、鐘聲、鴿子和碎紙片的畫面。

「你要搬到莊家的麗園去?」

溫小琪充滿怨恨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並且像個幽魂似的在忙著整理行李的朱惜虹身邊亂繞。

「沒錯。」朱惜虹心情大好,開心的哼著歌打包。

「不公平、不公平!」她跺跺腳,差點沒把腐壞的木板跺出一個洞來,「為什麼你運氣這麼好?」

朱惜虹笑著打趣,「或許是因為我以前太背了。」

「不好笑!」

她也看到了那個征人廣告,可是她第一個條件就不符合了,所以雖然她好心動,但也沒去自討沒趣。

「你一點都沒有符合要求呀!」

溫小琪手中抓著昨天引起轟動的廣告,在朱惜虹面前揮了揮,「你有豐滿的34C到D的上圍嗎?你有魔鬼般的水蛇腰和蜜桃似的翹臀嗎?你哪是什麼九頭身的長發俏護士?還是你有什麼特殊技能是我不清楚的?」

油壓?指壓?泰國浴憊是……「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到了這個工作。」朱惜虹開心的拉著她的手轉圈圈,「抱歉啦!我就是有這個好運氣。」

薪水高、福利好,包吃,包住憊有周休二日,重點是老板是她的白馬王子呀!「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麼好的事不可能發生在你身上,這里面一定有鬼。」

朱惜虹笑嘻嘻的說;「是有鬼呀?」

「別胡說八道了!」溫小琪左右張望了一下,「別再跟我說你的鬼女兒了,拜托拜托。」

她可不想跟那種東西有關系。

「是嗎?可是我們家小天很想認識小琪阿姨耶。」

「謝了,還是不要好了。」溫小琪頭皮發麻,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沒興趣跟那個認親戚。」

一提到這個,她就覺得全身發冷,感覺怪怪的。

「是喔,那你還是先回去好了,說不定等一下小天就來了,我怕她會吵著要認識你。」

小琪在這邊抱怨沒有她的好運,只會影響她收行李的速度,她可不想讓莊智維的司機等。

「那我還是先走好了。」溫小琪一副拔腿要跑的樣子,但她才一轉身,又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忘了跟你說,你要人代班的時候,一定要找我喔!」

「咦?代什麼班?」

「你又不是機器人,難道不用休息嗎?你放假的時候,誰去照顧那個有錢的老頭呀?他是莊郝仁耶,有股市操盤神手之稱的大亨耶,說不定我照顧他幾天之後,他會感激的留一小部份遺產給我。」

朱惜虹不忍心戳破她的美夢,但還是希望她實際一點,「我要是你,就不會有太高的期待。」

以她前幾天跟莊郝仁不愉快的經驗看來,她實在很難相信他會是那種只因為感激就把一個平凡女孩放進遺囑里的人。

「當然還需要一點手段,對付老人我最拿手了。」溫小琪非常有自信的說著,「掰啦。」

她推開門,迎面飄來了幾個盒子和四、五個大袋子。

她愣了一下,吞了一大口口水,看著那些東西從她身邊飄過去,「我看我還是回家睡覺好了。」眼楮都花了,沒人拿著,東西怎麼會浮在半空中呢?她懂了,是鬼來了,呃……「鬼呀!」

「沒事的,小琪!只是小逃邙已啦……」

慘叫聲中,溫小琪已落荒而逃,而她的叫聲嚇了小天一跳,手上的東西全都掉到地上去了。

「她干麼呀?以為自己是什麼女高音嗎?」小天抱怨著,「娘,你那個朋友真夸張。」

「你才夸張,你一路這樣過來嚇壞了多少人啊?」她真同情那些今天撞鬼的人。

小天沒說話,只是皺起了眉頭。

「你不高興啦?我不是怪你,我只是……」

朱惜虹話還沒說完,小天已經打斷她,「娘,你別吵,我還在數。」

「我只是開玩笑的,不是真的要知道。」她好笑的看著她認真的小臉,走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這是什麼?」

「工具呀。」小天高興的說,「我的眼光不錯吧?」

「工具?」她從紙袋拉出了幾件衣服,盒子里則裝著鞋子,「你說這些嗎?」

「對呀,沒有這些工具,王子才懶得看你呢。」小天老成的說起教來,「女人沒有丑的,只有懶的。你現在這種樣子,沒有男人想多看你一眼的。」

朱惜虹不服氣的道︰「你只是個小阿子,你懂什麼呀?」

「千萬不要被我可愛的外表所蒙騙,我當鬼當了三百多年,怎麼說都是個老鬼了好嗎?」

自從發明了電視之後,她最大的樂趣就是盯著那些所謂的時尚流行節目看,她也算是很有格調的鬼好嗎?「娘呀,你很漂亮的,只是邋遢了點……好吧,是非常邋遢。」小天很直接的說,「別急著抗議,我說的是真的。你听我的話,很快我就能叫王子爸爸了。」

「他有未婚妻了。」朱惜虹有些心動的掙扎。

小天卻毫不在乎,「那又怎麼樣?」

「你真沒有道德感耶,他都有未婚妻了,我怎麼能破壞人家呀?」

「我只是一只鬼,要道德感干麼呀!」小天反駁,「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改頭換面?」

「當然不要。」朱惜虹推推眼鏡,「這樣就好了。」

「最好是啦!」她又不是個瞎鬼,難道看不出來她嘴硬的娘心動了嗎?車子的引擎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朱惜虹從玻璃破掉的窗戶看出去,只見一輛高級轎車已經停在小報園前面。

「人家來了,我卻還沒好,真糟糕!」于是她穿著寬松的T恤和短褲跑出去致歉,想請對方再等一下子。

她一出去,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靠在小噴水池旁抽煙,「是他!」

他居然親自來接她這個小堡士?她以為他會派司機來的……天哪,她這副披頭散發、穿著破爛衣服的鬼樣子,絕對不能被他看到!憊好她之前花了一個星期清了那個髒水池,要是她偷懶的話,他現在看見的就會是一個跟污水坑沒兩樣的臭水池,他絕對會認為她是個髒鬼,而不會靠在那邊抽煙的。

于是她又沖回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小天含笑的問︰「要幫忙嗎?」

朱惜虹差點尖叫了,「快、快!」

听到砰的關門聲,莊智維有點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剛好從窗戶看見了朱惜虹在屋子里穿梭著,看樣子正忙著。

他輕輕的一笑,吐出了口煙,看起來似乎在沉思,但其實卻是用眼角余光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他注意到停在正門的休旅車車窗貼了反光貼紙,而且駕駛座的輪胎旁邊積了一些速食食品的盒包裝。

有人在監視著朱惜虹的房子,而且他們的衛生習慣還不怎麼好,隨手亂丟垃圾,真不知道他們公民與道德怎麼念的。

那晚被他逮到的癟三已經被他捆到反恐組織的分部去了,而且他透露出了一個重要的訊息。

那就是,雷探員最有可能將那片重要的光碟片藏在這里。

莊智維又吐出了一口煙,破碎的鏡子、扭曲的光線,這是一道謎語,誰先解開它,誰就能得到光碟。

噴水池的水濺到了他的手臂上,傳來了一陣清涼感,他笑了一笑,看這外面的環境實在很難想像里面的慘狀。

彬許當初朱惜虹也是沖著這個噴水池和小報園才住下來的吧?他從池面上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水花四濺中變得破碎,陽光灑下了萬丈金光,就像是幾條金蛇在水面上游動似的。

那個想法突然竄進了他的腦海里。

如果他是雷探員,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在沒有時間尋找藏匿光碟的地方,他會放在哪里?一個人人都見得到,但卻不會去尋找的地方。

噴水池怎麼樣?他強自壓抑住興奮的心情,又抽了一口煙,破碎的鏡子、扭曲的光線……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朱惜虹兩手提著一堆行李,背後還背了個登山包,實在與她的打扮頗不相配。

細肩白洋裝、露趾粉色涼鞋,垂肩的長發和迷蒙的大眼楮,今天的她顯得秀氣又斯文。

他盯著她好一會,時間久的她都有些臉紅了。

「你今天……看起來有點不同,」莊智維接過她手上的大包小包,「你沒戴眼鏡了。」就這樣?朱惜虹和小天同時感到失望。

「呃,我不小心踩到眼鏡,壞了,所以沒戴。」

事實上是被小天扔進馬桶去了,因為她堅持她不戴眼鏡比較漂亮,那時候她才知道為什麼她的馬桶會老是出狀況。

「看不清楚東西,一定很不習慣。」他體貼的說,「等一下我載你去重配一副。」

「非常謝謝。」朱惜虹苦笑了一下,「其實早就該換了,可是我很喜歡那個樣式的鏡框,所以每次都只換鏡片而已,這樣也戴了十多年了。」

莊智維挺喜歡她的念舊的,「那就再配一副一樣的吧!」

「恐怕不好找,都那麼多年了,找不到一樣的了吧?」

「說不定你運氣很好。」人類都能登上月球了,還有什麼事情辦不到的?朱惜虹對他笑一笑,「這倒是真的。」她最近是真的挺走運的。

听他們不斷的談論那副眼鏡,小天不禁氣惱的說︰「這件事到底有多重要?」

依她之見,莊智維戴她娘去重配眼鏡的時候,干脆順便幫自己也配一副吧!她花了一番心力幫她娘改變造型,他居然只注意到她沒戴眼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