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左手拿著碗,右手拿著筷子,瞪大了眼楮、張大了嘴,呆呆的看著大喬用快得驚人的速度,將一大鍋飯、兩條魚和一盤炒青菜全吃光。
「我還要!」他將空碗高高舉起,湊到小喬前面,差點打到她鼻子。
「什麼你還要!」喬老丟下碗筷,順手抓起見底的飯鍋,「沒有了!看清楚沒有?」
鏘的一聲,他拿飯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罵了一句,「說你是飯桶還真的是個飯桶!」
這臭小子,這麼會吃,吃得皮粗肉厚的,難怪不怕揍。
大喬委屈的看了小喬一眼,一副要哭的樣子,「小喬……」
小喬將自己碗里的飯倒進他的大碗里,哼了一聲,「爺爺,你少拿他出氣,不是他把銀子花光光的。」
「是呀、是呀,不是我,是爺爺!」大喬一邊扒飯,一邊指控,「我說換了銀子要買米、買菜、買布回來給小喬,可是爺爺說他要先喝酒。」
「哼,對呀,爺爺要先喝酒,喝完酒當大爺才爽嘛!」
要不是因為那幾天她腰痛走不動,她絕對不會讓爺爺去用那塊金牌換銀子的。
那塊金牌本來就是大喬的,爺爺模走了之後想偷藏起來,但哪里逃得過她的法眼?
照樣從床下翻出來兌現。
她想說那塊金牌至少換個七八十兩沒問題,買了日常用物再給大喬做幾件衣服,因為他穿爺爺的衣服太小又太短,剩下的銀子就拿來買材料重建家園。
這下可好,她的如意算盤全白打了。
「那也是這傻蛋不好,-叫他看著我,怎麼他又不把我看好,讓我偷空去喝酒。」喬老把銀子送光,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怪起大喬來。
「我不是傻蛋!」大喬嚴聲抗議,「而且爺爺很壞,他叫人來模我,我一直叫救命,他還笑!」
小喬眼楮一瞟,又哼了一聲,「爺爺!」
「跟他鬧著玩的嘛!這傻蛋長得多俊,哪個婆婆媽媽見著了他,不來磨磨蹭蹭一下?-,要不是這樣,哪有人給咱們送米、送菜的?」
「爺爺,你真的很丟臉!你把大喬丟給那群姑婆,自己跑去喝酒當大爺,你還敢講!」她生氣了,「我以後不煮飯給你吃了!」
喬老委屈的道︰「別那麼凶嘛!-有這傻蛋就不要爺爺啦?」
「那當然,他又听話、又乖巧,也不會把銀子亂花光。」她一臉斬釘截鐵,「從今天開始,爺爺得自己煮飯自己吃了。」
「好哇好哇!」大喬拍手大笑,「爺爺自己煮飯。」
「你給我閉嘴!」他凶神惡煞的對大喬一吼,「吃你的飯!」但是轉頭面對小喬時,又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小喬,爺爺把-養這麼大,沒功勞也有苦勞呀!-怎麼忍心讓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自己張羅吃的?」
「怎麼我記得您好像離古稀之年還有個十來年?」
哪個七十歲的老人家像他這麼會找麻煩的?
喬老嘿嘿一笑,「所以我說快七十了嘛!-,小喬乖孫女,-就原諒爺爺這一次,銀子再賺就有啦,對不對?」
「是呀是呀。」大喬也猛點頭,「銀子到處都有。」
「到處都有?怎麼我就是看不見?」小喬啐道,「你別跟著爺爺瞎攪和,吃飯!」
「對嘛,大人在說話,你少插嘴找罵挨了。」喬老討好的說︰「小喬,噢!」
「你也是啦!斑,從現在開始,家里的事我作主,你們兩個歸我管,有沒有人反對的?」
喬老張嘴想說話,但被她一瞪,趕緊搖搖頭。
大喬則是舉手發問︰「什麼是反對?」
「反對就是不要。」小喬敷衍的說︰「你只要說你贊成就好了。」
他乖順的點頭,「喔,我贊成。」
她滿意的揚起嘴角,「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麼現在就我當家。」
短時間內,房子是無法重建完成的。
既然住在漁船上,干脆就試著打魚吧。
大喬雖然不聰明,但力氣很大,拖網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是……要靠打魚致富,有可能嗎?
長網從水里拉上來,密密的網眼里,閃著千千萬萬點銀色的光芒,迎著朝陽閃閃爍爍,耀得人兩眼發花。
「是銀魚!」小喬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著,兩手捧起還在跳動的潔白銀魚,大叫著,「爺爺,你快來看!」
大喬搔搔頭發說道︰「什麼是銀魚?好吃嗎?」
她笑著把手里的魚湊到他面前,「你看,漂不漂亮?」
「好奇怪的魚。」他歪著頭,一臉的困惑,「像冰塊做的,五髒六腑都看得到。」
「嗯。」她含笑著對他點頭,充滿嘉許的意思,「這就是銀魚呀,大喬,你開竅了呢。」
喬老抱著肚子,愁眉苦臉的走到甲板上,「什麼事呀?大呼小叫的?」
「爺爺!我們捕到銀魚,這麼多呢!」她高興萬分的說,「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又是魚?唉,我肚子痛,不說了。」他吃魚吃到天天拉肚子,已經到了看到魚就覺得肚子痛的地步,「我要去躺一下。媽的,難道我是魚投胎的?這麼吃不得?」
小喬好笑的道︰「可憐的爺爺。來吧,我們把魚裝進桶子里,運進城里賣。」
「好。」大喬立刻拿了兩個大木桶來,賣力的幫小喬裝魚。
水晶湖里最名貴的魚就是銀魚,听說以前數量很多,不過因為大家一直撈捕,所以這幾年來量越來越少。
這一兩年更是沒听見過有誰捕到過。
銀魚可以入藥,所以鮮銀魚的價格又更好。
大喬很努力的大把大把抓魚,扔進桶子里,動作雖然粗魯,不過效率很好。
小喬連忙說︰「慢點、慢點,小心些,別被鰭刺到了。」
卑才剛說完,他就已經啊的一聲,「刺到了。」
「看吧!」她的語氣充滿著因為關心而存在的責備,「我不是跟你說小心嗎?」
她抽出手絹,拉過他的手,輕輕的壓住掌心的滲血傷口。
「痛嗎?」她拿起手絹,輕輕在他傷口上吹氣。
「一點點。」大喬對她一笑,憨憨的說︰「已經不痛了。」
看見她額上被太陽和勞動逼出了細汗,他用衣袖輕輕的在她額上、頰邊拭汗。
「小喬,-流汗了。」
「是呀,我流汗了。」她將手絹綁在他手上,笑著說︰「你也流汗了,我們快點做完,進城去把魚賣了喝涼水。」
「好呀、好呀。」他好開心,笑得像個小阿。
「要小心點。」她示範如何抓魚進桶,又不會被刺傷的方法,「像我這樣,懂嗎?」
「懂。」他依樣畫葫蘆照做,絲毫不差。
「是了,就是這樣,你真聰明,教一次就會。」
小喬拍手笑著稱贊他,他雖然傻愣愣的,但是她說過的話、教過的事他都能記住,而且做得很好。
這幾個月來,她也實在搞不懂,到底他傻還是不傻?
「是呀,我很聰明,我不是傻蛋。」
夕陽西斜,涼風輕輕的吹在街道上,辛勤勞動的人們陸陸續續的踏上回家的略。
吧包里裝滿了銅錢、碎銀的小喬心情也很好。
她坐在獨輪車上,讓大喬推著走,兩個原本裝滿銀魚的桶子都空了。
大家都說他們運氣好,沒有捕魚的經驗、不懂技巧,就連漁網都是跟別人家借的,居然還能夠捕到銀魚,真的是天大的好運。
「大喬,這里彎過去。」她伸手一指,「豬肉攤旁邊那條巷子。」
「好。」他依言而行,「這里。」
他把車推進巷子,說道︰「去哪里呀?回家不是走這里。」
她噗哧一笑,「你認得回家的路?真了不起,這樣就麻煩了。」
「為什麼麻煩呀?」听到小喬說他了不起,他很高興,覺得自己好棒。
「這樣就不能隨便把你丟掉啦,因為你找得到路回來。」她開玩笑的說著。
大喬突然停下車子,一言不發的瞪著她的後腦勺。
她察覺到車子停下來,于是奇怪的回頭,「怎麼了?」
「我生氣。」他悶聲說著,眉頭皺得快打結了。
「你為什麼生氣呀?」她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居然還懂得生氣呢。
「因為-說要把我丟掉。」他氣呼呼的說,一腳往旁邊的牆壁踢,「所以我要生氣。」
「咯咯……」她忍不住懊笑,干脆站在車上,伸手揉著他的頭發,「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就認真生我的氣啦?」
「開玩笑的?」他有些不解,但看見她笑得那麼歡暢,應該是不會把他丟掉,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是呀,開玩笑就是跟你玩,不是說真的。好朋友之間都會開玩笑,一起玩的呀,你要是生我的氣,那我就不跟你開玩笑啦。」
「好,我喜歡-跟我開玩笑。」他連忙說︰「可是-不會真的把我丟掉吧?」
看他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她忍不住又笑,「當然不會呀,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不會隨便把人扔下不管的。」
「是喔。」他想了一想,「那我一定是沒有朋友。」
小喬瞪大眼楮,「咦?我是呀,爺爺也是呀,我們都是你的朋友呀。」
「不是。」他看起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一定是我的朋友把我丟掉,所以小喬跟爺爺才會變成我的朋友。」
他看了她一眼,可憐兮兮的說︰「他們不要我。」
她當場無言,過了一會才道︰「也不一定呀,說不定、說不定是……」
她說了半天,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他是傻蛋,天生就是個白痴的話,怎麼會教他什麼事都是一學就會呢?
她想他可能是摔傷了腦子,所以才變得傻呼呼的,連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
「如果你知道你是誰就好了。」她感慨的說。
「我是誰?」他開始有些傷腦筋了,「那我是誰?為什麼我不知道我是誰?」
看他揪著自己的頭發,一副苦惱的樣子,她連忙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急嘛!我們現在有錢了,可以去給大夫看一看。」
「大夫知道我是誰嗎?」他滿懷希望的問。
「試試看嘛!」她鼓勵的說︰「總會有人知道你是誰的呀!不要擔心,我們現在先去布店剪布,給你做一套新衣服穿,其他的錢拿去叫大夫幫你醫病。」
「好呀、好呀!」他興奮的拍手大叫,隨即想到什麼似的,又搖搖頭,「還是不要好了。」
「為什麼不要?」這下換她奇怪了。
「因為小喬需要錢穿漂亮的新衣服,住漂亮的大房子。」他認真的說,「所以我不要了。」
她臉微微一紅,「你偷听我說話!」
她每晚睡覺前,都會在漁船末頭輕聲的跟老天爺禱告,希望她一覺醒來就能穿綾羅綢緞、吃山珍海味、住雕梁畫棟。
他連忙搖手,一臉被冤枉的急切分辯模樣,「我沒有偷听,是話自己跑進來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認真靜下來,就能听到細微的聲音。
「哼,你在中艙睡覺,我在後頭說話,你沒偷听怎麼可能听到!我不管啦,你要當作不知道,別傻傻的說給爺爺听。」
「為什麼呀?」他憨憨的問。
「因為爺爺會難過呀。我呀,想過好日子會讓爺爺傷心嘛!」她干脆的說︰「好了,反正不許你跟爺爺提。」
「我知道了,那我們回家吧,不要新衣服和看大夫了。」
「傻瓜,這麼一點錢給你用剛好。」她輕嘆了一口氣,「我沒有享福的命,我早知道了,走吧。」
大喬看她落寞的樣子,也開始跟著感到心情沉重。
如果他不是這麼傻、這麼笨,那該有多好呀?
「少爺、少爺!我在這里。」
一個人在舢板跳上跳下,不斷的揮手大叫,湖上的船只離近一點的都往那邊看去。
小喬停下補麻線網的動作,用手遮在額前,凝目看著逐漸搖近的舢舨。
那個身材矮小的男子,不斷的大呼小叫,明明是大熱天,頭上卻還戴著一頂氈帽。
「干什麼呀?大白天的想吵死人!」被吵得從美夢中驚醒的喬老,一臉不高興。
「他們朝這里來了。」小喬疑惑的說︰「到底是誰呀?」
「管他是誰!」喬老拉開喉嚨,大聲的吼出去,「閉嘴,吵死人了!」
「我找我家少爺呀!少爺。」男子又猛力揮手,不斷催促著,「搖快點、快點呀!就在那,我看到了。」
「找你家少爺去別的地方找去,去去去!」
誰知道那人卻說︰「少爺,我是阿福呀,少爺!」
小喬疑惑的看看大喬,「他在跟你說話呀?」
他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跟我說話?沒有呀,我不叫少爺,我是大喬呀。」
「爺爺,放下繩梯,我們把那人接過來問問。」
說不定他真的認識大喬,如果能幫他回家是最好,不過她怎麼覺得有些難過呢?
「能問什麼?這小子會是什麼少爺?我看他八成是認錯了。」
喬老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放下繩梯,把自稱阿福的人接上來。
他一上來之後,直接沖到大喬前面,「少爺!天哪,真的是你,天可憐見,我總算找到你啦。」
大喬疑惑的說︰「我不叫少爺,小喬,-跟他說,我是大喬呀。」
「是呀,你是少爺,我絕對不會弄錯的!少爺,你怎麼了?不認得我阿福了嗎?」他一臉著急。
「喂,你干麼一直說我們大喬是你家少爺!」小喬不高興的說。
「明明就是呀!我家少爺失蹤一段時間了,大伙急得不得了,原來是讓你們藏了起來!」
「什麼我們藏起來?」喬老生氣了,「你看清楚,是這傻蛋賴著我們不走,都快把我們給吃垮了!你說他是你家少爺!那最好,他這陣子的吃住穿用,算算大概有五百兩,你把帳付清了人就給你帶走。」
「爺爺!」小喬把他往旁邊一拉,低聲說︰「你干麼啦?平常用大喬那張臉去騙米、騙菜、騙酒的,現在還想把他賣五百兩?」
「話不是這麼說,人家有親有家,怎麼說都應該讓他回去才對,這一點點銀子是謝謝我們這陣子對他的照顧。」他振振有詞的說著,還在心里覺得要五百兩似乎太少了。
「爺爺,人家隨便說說,你就相信啦?要是他根本就不是大喬家里的僕人,你讓大喬跟他走,不是很危險嗎?」
「-這笨丫頭!誰那麼無聊,想辦法來騙這個傻蛋走?-以為人家都跟-一樣,把這傻子當寶貝?」
「爺爺!」她一跺腳,生氣的說︰「我不管啦!反正這個家我作主,我說不許那個什麼阿福的帶人走。」
她跑到大喬前面,對阿福說道︰「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是跟不是都是隨便你說,除非你能證明他真的是你家少爺,否則我不放他走。」
「對對對,不要放我走。」大喬連忙點頭,抓住她的手不肯放。
阿福苦惱了,「唉,他真是我家少爺呀。我家少爺不是尋常人,他是大國師的獨生子,幾個月前皇上到天山祭神時,他也跟去了,沒想到卻失蹤,國師急得派人到處尋找。」他頓了頓,「我要不是運氣好,看見有人拿我家少爺的金牌兜售,也找不到這里來呀。」
為了從拿著金牌的人嘴里問出消息,他跑了不少地方,折磨了不少人,最後才追到容城找到王八德。
在他酷刑折磨之下,王八德才說出金牌是喬家祖孫在個傻子身上弄來的。
喬老一听,罵道︰「這個王八德真是個王八蛋,居然這麼容易就把我供出來了!」
斑,還好找人的是這個阿福,如果是官府查案,不就慘了?
王八德還敢說自己口風很緊,-,一點商業道德都沒有。
小喬一哼,「那也是你說的,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阿福一臉無奈,「小姐堅持不信我,我實在毫無辦法,我就先跟國師聯絡,看是否要他老人家親自過來。」
「別忘了叫他多帶一些銀兩。」喬老連忙插嘴。
「那是當然的,兩位是我家少爺的恩人,一定要好好報答。」阿福一笑,「在等消息回來的期間,不知道我是不是能跟你們住,伺候我家少爺?」
喬老伸出手來,「我們這里又不是客棧,你愛住就住呀?」
阿福連忙拿出一個錢袋,往他手上一放,「當然,貼補一下老先生是應該的。」
他見錢眼開的笑呵呵,「真懂事,好吧,就讓你暫時住下,先說好不供吃喝呀。」
「爺爺,你又自作主張了!」小喬嘟嘴,「算了,我不管了。大喬,我們把魚搬上小舟,進城去。」
阿福連忙說︰「讓我來、讓我來。」
「不要!」大喬不高興的說,「這是我的工作。」
他搶起裝滿魚的木桶,很不高興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居然想搶他的工作。
「可是少爺,我怎麼能讓你做這種粗活?」
「喂,先別叫得那麼快,是不是你家少爺,還不知道呢!」小喬一扭頭,對大喬說道︰「我們走,別理他了。」
于是阿福只能看著他們上小舟劃走,但他還是不死心,「我跟你們進城,我得寫信回京城通知國師呀!」
這個死丫頭,居然防得這麼嚴,一副不相信他的話的討厭樣。
她干麼不像那個老頭那樣,只要收錢乖乖閉嘴讓他把人帶走就好?
可惡極了!
他奉命出來帶駱凝綠的尸體回去,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如果讓國師知道了,那絕對完蛋。
他得趕緊把他弄死,把尸體帶回去呀!
沒想到國師調的失憶散這麼有效,瞧駱凝綠現在就像個傻子,只可惜那座峭崖沒讓他跌死!
小喬做了一個鬼臉,「游泳吧你!」
大喬把小舟劃開,一直皺著眉頭,悶不吭聲的。
「怎麼了?」她看他怪怪的,于是BE心的模模他的頭,「哪不舒服嗎?」
「沒有。」他搖搖頭。
奇怪,他怎麼突然覺得心里有一種很厭惡的感覺?
懊像有什麼討厭的人將要出現,還是討厭的事就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