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蟲聲唧唧,大地是一片的安寧與祥和,人們幾乎都已上床睡覺,進人甜美的夢鄉,等待明天的旭日東升,另一個嶄新一天的到來。
然而,在如此樣和寂靜的夜半時分,東山道也的家卻是燈火通明,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寂氣氛。
大廳內,坐的是東山道也和唐瑞杰,兩個人的俊美面容皆覆上一層厚厚的凝重寒霜,英氣濃密的兩道劍眉則是緊緊地糾結在一起。
他們各持著沉重的心事陷入沉思之中,久久兩個人都沒有任何意思先開口,好打破周圍的凝重空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猶如過了幾個世紀般的沉悶漫長,直到大門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響,拓村澤明拿了東山道也近日打配給他的鑰匙,開了大門進來。
而他的出現,引起了大廳內兩個大男人的注意,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他挺拔偉岸的身上,對他投以詢問的注目。
拓村澤明知道他們眼中所流露出來的詢問目光是什麼,他擺出一張苦喪的臉色,嘆了口氣,「我岳父那兒現在也是沒有若嵐的消息。」他低沉著嗓音,回答著他們所想要的答案。
他的回答,換來了東山道也和唐瑞杰更加黯沉的表情。
「我想,」唐瑞杰開口道,「若嵐該是被人抓走了。」
「應該是本田道夫下的手。」東山道也將自己這一段長時間靜默沉思的猜想說了出來。
「的確是他。」拓材澤明對他所作的猜測,下了一個肯定的結論,「我岳父派部屬去查,醫院方面的人說是本田道夫派人把若嵐和大龍安史接走的。」
「真的是本田道夫?」唐瑞杰听到這個確切的答案,不免感到驚訝,「可是……以若嵐的身手,一般人是沒那麼容易抓走她的。」
「若嵐不是被抓走的。」拓村澤明回答了他的疑惑,「听醫院的人說,若嵐是攙扶著大龍安史,跟著本田道夫派去的人一起離開的。他們之間並沒有引起任何口角爭執,或是肢體上的沖突。」
「怎麼可能?」唐瑞杰听到這樣子的消息,更加意外了,「若嵐怎會跟他們走了?難道她是顧忌大龍安史?」
「不。」這一聲是出自于東山道也之口,只見他一臉篤定,下了大膽的假設,「若嵐不是顧忌什麼,而是自己願意跟著他們走的。」
唐瑞杰挑起眉,不太明白地看向他,「若嵐她自願的?」
「因為在她的心里,一定是想親自去見本田道夫,直接去查明所有事情的真相。」東山道也不疾不徐地解釋自己猜測的原因。
唐瑞杰倒抽一口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是啊!以若嵐的個性,她的確會這麼做,只是她有必要冒這種險嗎?
「她這麼做,未免太危險了。」有了這樣的一個猜想,唐瑞杰的內心泛起更多的擔憂。
「雖然危險,但她還是去做了。」東山道也此刻擔憂掛心的程度,也不低于他。
如果,當年的婚禮屠殺是本田道夫一手所策劃的,那麼若嵐此刻一個人獨身前往去見他,真的是深人虎穴,非常危險!
「我們要想一個辦法潛人本田道夫的宅邸,救回若嵐。」知道冷若嵐獨身走人險境,唐瑞杰無法靜得下心來,而打算立刻行動。
「查一下若嵐現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本田道夫的府邸。」東山道也以謹慎的口吻提醒著他,「我擔心這也許是一個陷阱。」
拓村澤明在一邊,非常伺意地點著頭,「他們除了要抓若嵐,也許也會乘機將我們一網打盡。」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唐瑞杰至今仍然猜不透這一點。就他印象所及,龍盤幫從未和本田道夫這邊的人起過任何的沖突,或是結下什麼仇恨啊!
東山道也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他這個問題。
「他們似乎是沖著我們龍盤幫來的。」唐瑞杰為自己的問題,下了一個認定。
「不。」東山道也低低地開了口,「他們不是沖著龍盤幫而來,他們是沖著我和若嵐來的。」他聲音雖然低沉,卻是十足肯定、有力。
「沖著你和若嵐而來?」唐瑞杰一怔,非常訝異他會有如此的猜測。
「沒錯。」東山道也在回應時,心里下了一個決定,「我想還是由我出面去找本田道夫。」
拓村澤明的眉頭緊擰在一起,「你想只身去找本田道夫?」
東山道也眼神一沉,微微眯起,「沒錯。」
「不好吧?」唐瑞杰對于他這個打算,可是站在不贊成的立場,「你一個人去未免太危險了,連你自己剛剛都說別貿貿然去找本田道夫。」
「不會有事的。」東山道也對這事握有幾分的把握,「我是他們要對付的目標,他們不會就這麼要了我的命,不然,他們早派人來殺我,又何必玩這種無聊游戲呢?」
他的話倒有些說服了唐瑞杰的心。
「可是,你真的覺得這麼做是妥當的嗎?」唐瑞杰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地問了一句。
東山道也似笑非笑的道︰「妥不妥當我都是要跑這一趟。」
「我們也跟著你一起去吧。」唐瑞杰建議著,「有人照應,總是比較好一點。」
東山道也沉吟了一下,接受了他的建議,「好吧,多一個人,也許救人也比較容易一些。」
「你似乎不止想救出若嵐一個人。」听東山道也這麼說,拓村澤明心底不禁有了這樣的認為。
東山道也眼望向遠處的一點,「嗯,還有大龍安史。」他直接說出答案。
「大龍安史?」拓村澤明微微一愣,「你要救他出來?」
「沒錯。」東山道也眼中閃過一道令人費解的異樣光芒。
「為什麼?」拓村澤明非常不解他這樣的打算,「大龍安史不是本田道夫那邊的人嗎?你為何要救他出來?」
沉吟了好久,東山道也才低緩地開口,回答了他的疑惑,「因為……他是我父親。」
苞著一伙人,冷若嵐來到了本田道夫在東京近郊的一棟休閑日式別墅。
扶著大龍安史年邁的身于,一進大廳,地便見到坐在大廳中央真皮沙發上的一名男子。
「我等你們好一陣子了。」男子眯起一雙眼,帶著若有所思的笑意,望著走進來的冷若嵐和大龍安史。
「沒想到,」大龍安史站定了腳步,一雙眼直直地迎視上男子的眼,「本田先生會這麼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出院。」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令人難懂的笑。
原來他就是本田道夫。冷若嵐在心底確認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後,遂上前一步,「我婚禮的幕後殺人凶手,是不是就是你?」她單刀直人地直接沖口問出。
對于她這突然一問,本田道夫稍稍一怔後,隨即輕笑出聲,「看來你的記憶已經被洗掉了。」他的笑聲透出陰邪的冷然。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抿抿嘴唇,繼續質問著原因。
「我想你弄錯了。」本田道夫以平和的語氣,反駁著她的話,「我怎麼可能是你婚禮上的那個幕後凶手呢?」
本田道夫的話,根本得不到冷若嵐的信任,「我不相信你跟這件事完全沒有關系。」
「信不信在你。」他並沒有要多作解釋的意思。
「我要知道真相。」冷若嵐的態度是強硬的。
「我並不知道真相。」
「你……」
本田道夫略帶命令式的口吻,低低地喊出口,「來人。」
「本田先生。」這時,兩名佣人恭恭敬敬地迎上前來,等待他的吩咐。
「帶大龍先生他們到客房去休息了。」
「是。」
冷若嵐本欲再說什麼,但是身邊的大龍安史卻對她使了個眼色,所以她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吞回,並順從地跟著他往客房走去。
夜涼如水,冷若嵐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躺在床上,她睜著眼望著天花板,腦子里是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念頭與想法。
突然,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傳到她耳邊,接著,是幾聲輕輕叩門聲響起。
她遲疑了好一下,才決定起身走去開門。
「你還沒睡吧?」門外站著的是大龍安史。
她輕淺一笑,「還沒。」
「我可以進去和你談談嗎?」
冷若嵐應了一聲,隨即讓出空間,讓他進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注視著冷若嵐走向自己,大龍安史和藹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疼惜的神色。
他嘆著氣,「孩子,你何必要跟著我回來呢?其實那時在醫院,以你自己的本事,你是可以逃走的。」
「我不想逃。」她很坦承地說,「我無法讓你一個人被他們帶來這里。」
他搖著頭,「你何必顧及到我呢?」他的一顆心沉重不已,「你回來這里,對你、對大家都沒有任何好處。」
「不。」冷若嵐很快地否決了他的話,「我要查清楚真相。」她將自己來這兒的目的說了出來。
「你又何必一定要知道真相?」他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堅持己見,「一旦你回來這兒,便不可能會平安地出去。」
她淺露著微笑,面容平靜沒有任何膽怯,「就算是沒有命活著出去的龍潭虎穴,我都要來查明事情的真相。」
「若嵐……」听到她這般堅定的語氣,大龍安史又在心底重重地嘆著氣。
沒想到這孩子的怨恨心,在失去記憶之後,仍然是這麼濃烈。
「老爹。」冷若嵐清楚他現在的心情,遂軟了口氣,輕輕地說著,「雖然我忘了這三年中的事,忘記我們之間是怎麼踫面的,但是在我心里,你是一個很好的長輩,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有任何的報復之心,不過我真的無法忘懷我知道的事,Cathy死了,把我養育成人、疼我、寵我的義父死了,還有參加我婚禮的那些朋友們也死了,我真的沒辦法把這些事情當作沒發生過。」
大龍安史靜靜地听著她如此坦白的話語,一張愁眉不展的沉凝臉蛋,始終無法舒展開來,「我能體會你的心情,也知道婚禮上那些死去的人在你心中佔有重要的地位。」
「如果老爹能明白我的心情就好。」冷若嵐在遲疑了一會兒後,用著非常誠懇的神色,定定地凝視著他,「老爹,我知道其實你明白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好嗎?」
面對她的詢問,他內心起了掙扎,但仍然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老爹……」她軟軟的語氣,更加誠懇的乞求著他。
沉默了好久,最後大龍安史以一聲嘆息先做了開場,他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一迎視上她那一雙充滿乞求的目光,他感到心軟,「我想你和道也他們,多少都猜到誰是幕後的真正凶手了。」
「是本田道夫?」
「沒錯。」他點點頭,「是他。」
「為什麼?」得到正確的答案,她立即追問著原因,「我們大家和他無怨無仇,他為何要下這麼殘忍的毒手?還要把這殺人之罪,藉由別人之口,推到我和道也的身上?」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大龍安史轉了一下目光,落到床上,「你去床上躺著。」
「床上躺著?」冷若嵐一愣,不明白他這麼說是何用意。
「我再用催眠術,將你已沉睡的記憶給喚醒過來。」他解釋了自己的用意。
她明白了他的用意之後,走向床邊,接著平躺在床上。
「閉上眼楮。」他走到床邊,下了另一個指令,「讓自己全身放松。」
她立即乖乖地依言做了。
他深吸一口氣,以低沉的聲音,輕緩地在她的耳邊喃喃地說著,「現在,你覺得你很累,你慢慢地陷入半醒半睡之間……同時你的記憶開始慢慢蘇醒,我們回到三年前去看一看……」
「這是我目前調查來的資料。」拓村澤明將手中的一疊文件,遞到東山道也的手上。
他接過文件,快速卻仔細地看了一次。英氣逼人的劍眉,卻在看完了文件之後,緊緊地糾結在一起。
「如我們猜測。」拓村澤明又開了口,「真正的幕後凶手,應該是本田道夫,而喬治只不過是任他擺布的一顆棋子罷了。」他大膽卻肯定地推論。
「還有喬治的父親。」東山道也補充了一句,「他也是棋子之一。」
「不過……」拓村澤明蹙起眉,對他的補充,做了一個糾正,「喬治的爸爸Edgar,只不過參與前頭,之後並沒有再牽扯之內。」
東山道也看完文件,對他的糾正,表示同意地點頭,「是沒有錯。」他停頓了一下,「真正有企圖和陰謀的,只有本田道夫和喬治。」
「應該是。」拓村澤明吁口氣,換了一個優閑自在的姿勢,「現在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他征詢東山道也此時的打算。
東山道也沉吟思考了一會兒,「通知瑞杰一聲。」他遲疑一下,眼神黯沉下來,深沉得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思,「然後,我去找若嵐他們。」
「你要去找若嵐他們?」他的回答,令拓村澤明感到十分訝異,「一個人去本田府邸?」
「沒錯。」東山道也是非常肯定的答覆,他改變主意,不想牽累他的兄弟進去,「我要單獨上一趟本田府邸。」
「你真的要一個人去?」拓村澤明詫異地睜大眼,直盯著他瞧。
東山道也沒有吭聲,只是用堅定不移的目光,迎視他的詫異眼神。
「道也,你瘋了嗎?」得到了確定的答案,拓村澤明不敢相信地低喊出聲。
「我沒有瘋。」東山道也的表情是平靜無波的,我就是要去本田府邸帶回若嵐他們。」
「你以為你這麼跑去,本田道夫會承認若嵐他們兩個在他那嗎?」拓村澤明被他這般堅定的念頭,激得有些兒情緒高張。
東山道也的嘴邊揚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他真正要對付的對象是我,就算他不承認若嵐在他那,我也還是要去找他。」
「可是……」
「事情早點解決得好。」東山道也打斷了拓村澤明的話,「我不希望看到他會再有什麼無謂的小動作出現,而且,我也不要他再去折磨若嵐,讓她生活得這麼痛苦。」他一想到她,內心就不禁泛起一波又一波的心痛與憐惜。
道也的心情感受,他是可以體會的,如果今天角色換成是他,有人為了對付自己,而設計了一個又一個的陰謀,他也會作下這個決定——直接找上對方,跟對方攤牌。
但是听道也的話,他似乎又不是純粹為此,他不想智障兒再過受人折磨的痛苦日子?呵!拔時道也對那個潑辣小姐這麼心疼啦?而且,像他這麼冷血沒啥感情的人,怎會心疼起一個女人來了?
嘖嘖嘖!他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有那麼點兒問題,再加上之前,智障兒還未「死而復活」地出現時,他居然為了智障兒之死,尋查凶手三年,未曾放棄過,甚至還說到他閉眼人上的那一刻,也不會放棄。
哇!真的是不可思議啊,沒想到他對智障兒這麼關心、這麼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嗯哼,這一定是有問題,而且是絕對、非常有問題!
「別在這個時候,想一些題外的無聊事情。」在拓村澤明思考疑惑之際,東山道也的聲音輕輕飄揚過來,阻斷了他的想法。
將思緒拉回到現實,拓村澤明的臉上浮現一絲賊賊的笑,「我哪有想什麼題外的事情?」他反駁了東山道也的話,「我只是在想你何時對若嵐那個智障兒那麼好啦?」他賊賊的眼楮勾視著東山道也。
他明白拓村澤明在賊笑些什麼,但他還是若無其事,氣定神閑地淡然一笑,「我想這並不關你的事吧?」
「是不關我的事。」拓村澤明聳聳肩,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態度,「只不過起了那麼一點好奇心罷了。」
「你的一點好奇心就可以殺死一打的九命怪貓了。」東山道也露出淡然的面容,不疾不徐地應了他的話。
「是啊。」拓村澤明對于他的話,回以一個白眼斜睨,「我還希望順便可以殺死你這個沒情沒義,只會損人的兄弟!」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他的語氣和心態上,卻沒有真要詛咒好友之意。
東山道也勾勒出一抹笑,再次用著玩笑的心態,回應他的話,「就知道你早希望我有什麼不測,但是我至今還是安然無恙,為了成全你長久以來的心願,所以我才決定要獨自前往本田府邸。」
听他這麼一說,拓村澤明雖心知肚明他是在說玩笑話,但始終是沉不住氣,忍不住地從沙發上彈跳起身,一張臉是板得正經嚴肅。
「喂!你少亂把罪過推到我的頭上來!」他急急地哇哇大叫,欲澄清自己的清白,「我這個兄弟從小可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卻瞞著我做了一堆缺德的事,可是我並沒有氣得真正要你死,你少怨我、賴我,把我善良的心,說得如此不堪!」如果道也這小子真是這麼想,自己絕對會立刻撲上去,把他打得鼻青臉腫、滿地找牙不可!
拓村澤明這般激動的澄清行為讓東山道也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說,你對我的好、對我的善良,是青天可鑒?」
「廢話!」
瞧拓村澤明說得如此臉不紅、氣不喘,一點愧色心虛的神情都沒有,東山道也也沒有要反對的意思,因為事實正是如此。
也因為事實正是如此,東山道也將拓村澤明對自己的好,更是記在心里,也感動著他這份兄弟之情。
「澤明。」收回剛才逗弄拓村澤明的心情,東山道也又恢復他慣有的冷凝神色,「這些天,多謝你幫我調查這些事。」他滿臉誠心地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
東山道也突然改變態度,還有他的道謝令拓村澤明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臉上出現了一片愕然之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話才好。
見到他一臉果愣的模樣,東山道也並沒有想再捉弄他的意思,站起身,走至他的面前,用著很嚴肅的口吻,緩緩地說著,「澤明,你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兄弟,一直以來,我都是如此地認為,這一次,我出了這麼一件麻煩的事情,我知道以你的個性,你很想幫助我,但是,做兄弟的我,雖然平時愛損你、糗你,不過,這件事,我希望你的幫忙就到此為止。」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的這一小番話,令拓村澤明不懂,同時心里也起了一陣莫名的不安。
「沒什麼。」
「沒什麼才怪!」自己才不相信哩!這個道也,從小到大就是個典型的悶葫蘆,什麼心事、想法都不會對人說出來,如今卻說了一些應該不會由他口中冒出來的話,實在是令人擔心。
「澤明。」東山道也一手搭上拓村澤明的肩頭上,「不管這次的結果是怎麼樣,我希望你能永遠記得,在我的心中,你和彥之都是我這一生之中,最好的兄弟。」
「道也你……」
「好了。」東山道也很快地再出口,阻止了拓村澤明的話,「時間不早了,回去陪希芝和孩子們吧,還有,替我好好照顧Josie。」
「道也……」
東山道也一個揮手,再次打斷拓村澤明,「回去吧。」說完,他一個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不再給好友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本田先生。」一名手下走進書房,對正低頭看著書籍的本田道夫恭敬地喚了一聲。
「什麼事?」本田道夫頭也沒抬的回應手下。
「外面有位自稱東山道也的人,說要見您。」
「東山道也?」本田道夫的眉頭一挑,內心起了一陣訝異。
沒想到他居然會自動找上門來,而且速度挺快的。
「帶他到會客廳。」訝異之際,他吩咐手下。
「是。」
「還有,」本田道夫又開口,叫住欲離去的手下,「待會兒也帶冷若嵐和大龍到會客廳去。」
「是的。」手下恭敬地接收主子的吩咐之後,便快速地離去。
本田道夫沉下臉色,眼神變得陰森難測。
沒想到……東山道也已經找上門來了,他終于逼得對方做出明朗化的主動出擊,這次,他可是要提高全部精神,集中力量來對付這個十足難應付的厲害角色。
東山道也在那名手下的帶領下,緩步走進會客廳,他以輕松自在的姿態,優雅地坐進舒軟的沙發里,但是,在他深沉的心思世界里,可是和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舉動,有著迥然不同。
他的眼光好似隨意地觀看四周,卻是在仔細地勘查環境,然後在心里盤算著待會兒若和對方起了沖突,自己該如何和冷若嵐及大龍安史全身而退。
只是在梭巡了一次之後,他發現那並不是很容易的。這本田府邸的戒備森嚴,保鑣和防守的人很多,看樣子,每個人的身上應該都佩有槍枝之類的武器,而自己身上卻沒有攜帶,畢竟這些人怎麼可能讓他帶刀械。槍枝等武器進屋來呢?
東山道也的腦子里不斷地思索著,待會兒若要逃離該如何逃時,突然一個腳步聲徐緩地傳過來。
拉回自己的思緒,他將注意力落到腳步聲的來源。
「東山先生吧?」走進會客廳的本田道夫,一副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
東山道也則是回以一個淡然的冷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不知道東山先生為了何事來找我?」本田道夫走至沙發邊坐下,又開了口問。
「我想不必我明言,本田先生應該也知道我來此的目的。」東山道也微沉著目光,以平淡的語氣回應了他的話。
「哦?」本田道夫眉頭一蹙,故作一臉納悶的神情,「我不識東山先生,而東山先生突然來此,我實在不知道東山先生的來意。」
東山道也冷冷的笑了一下,早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本田先生怎可能不認識我?除非本田先生的記憶不好,忘了我在四年前,曾差點令本田先生的兒子入獄坐牢?」
提到了四年前的事,本田道夫蹙起的眉頭染上些許氣憤的神色,「這件事,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說話之時,還透出他的惱怒。
「那麼本田先生怎麼說不認識我呢?」抓著他的語病,東山道也反駁了他之前否認認識自己的話。
被東山道也這麼一反駁,使得本田道夫一時之間噬了口,不知道該怎麼應話。
看到本田道夫被自己堵得回答不出話來,東山道也又是一笑,不過他也不想這麼對付本田道夫,不然還沒見到若嵐,便把本田道夫惹惱,到時自己來此的目的可能達不到,反而還會功虧一簣。
「本田先生。」他輕吁口氣,用很平和的口吻說著,「我想我們不必再偽裝,還是開門見山的說吧。我今天來的目的,是要帶回被你帶來的冷若嵐。」他很直接地坦承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听到東山道也坦白出口,本田道夫也有了個台階下,他抿了下唇,「你想我會這麼輕易的讓她跟你離開嗎?」他也明言自己不會讓東山道也來此的目的達成。
「本田先生。」本田道夫的回答,早在東山道也的猜測之中,他輕嘆口氣,「你我之間結下的梁子,何必要牽扯別人進來?」
「你我之間的梁子?」本田道夫的眼神沉了下來,直直盯著他,「這梁子可結得大了,至于冷若嵐跟我之間的梁子也結得不小。」
「事實上,根本是Cathy的父親和喬治父親之間的恩怨,不關你,也不關若嵐的事。」東山道也很快地糾正他的話。
「怎麼不關我的事?」本田道夫笑得很邪惡的說,「喬治可是和我之間有了約定,只要我解決了冷若嵐,他就會給我一百萬的美金,還會穩固我在國會里的地位。」
東山道也冷哼一聲,「你就是為了這名利,而要下此毒手?」
「有何不可?」
東山道也沉著氣,「我要見若嵐。」他把話題帶回到最初。
「可以。」本田道夫很爽快地答應,隨即對跟在自己身邊的保鑣揚了一個手勢。
保鑣領命,立即旋身出了會客廳,沒一分鐘,便帶著冷若嵐和大龍安史走了進來。
「道也?!」進人會客廳的冷若嵐一見到東山道也,忍不住地低呼出聲,臉上充滿訝異。
「若嵐。」東山道也喚了一聲,同時,他的目光也落到她身邊的大龍安史上。
這個人,他雖然滿臉皺紋,還白發蒼蒼,卻不難從他的面容、輪廓看出他和自己長得很相似,更何況,這張面容,還是自己曾經所熟悉的……「很訝異他會出現在這兒吧?」本田道夫擺出一副得意自在的表情。
東山道也冷沉的一雙眼直直盯向大龍安史。
二十多年了,再次相遇,他平靜的心海仍不免起了小小的波動。
「他可是催眠你妹妹的凶手喔。」本田道夫笑出聲,一副想挑起戰火的樣子。
催眠你妹妹……什麼意思?不是只有若嵐被催眠嗎?而且自己也沒有妹妹啊!難道……若嵐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