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卉卉決定不管邢孟杰事後要責備她心眼小也好,要怪罪她風度不佳也罷,但她就是無法忍受這樣的事實,她想轉身就走,全然不看後續的發展。
她是真的這麼打算,直想拔腿狂奔出早餐店。
可她才如此轉念想著,手卻又被他給牽住。
「好,」她听到邢孟杰狀似大方的說︰「那請把我們的份,送到她那桌去。」
不!蘇卉卉大聲的在心底吶喊︰她不要∼∼
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前女友舊情復燃啊!
可她已被邢孟杰拖著往前走,即使她略微掙扎,仍掙不月兌他的束縛。
「我不餓了,」她試圖找出能夠落跑的藉口,「我……想先回去沖個澡……我好累——」
邢孟杰卻連看她一眼都沒,只是目光直勾勾的凝望著端坐在那一桌的女人。
「我……真的好累,我……走不動!」蘇卉卉繼續發出悲情的哀號。
但他依然不為所動,直接走到那一桌前,口氣冷冷的說︰「沒想到你還會來此光顧!」
那名氣質出眾、面貌姣好的美麗女子一臉的驚喜,「杰!我真的又遇到你了……」她已來這里試運氣許久,一直沒有收獲。
如今真的讓她等到了!
蘇卉卉真的很不想觀賞這場舊情人相逢的戲碼,她試圖更使力的掙扎,想逃開眼前這一切。
可他緊扯住她,對著那名女子說︰「我不懂你為何還想見我?」他身邊的每個人都在努力,禁止她接近他的每一個可能性。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逕自說︰「我來這里等你已經第三個禮拜了……」
邢孟杰卻是在她說話的同時,故意抬高他拉著蘇卉卉的手,「忘了跟你介紹,欣惠,她是我的新婚妻子。」
他們幾乎是同時發話,也等于是同時接收到對方所傳達的訊息。
「你……結婚了?!」叫做欣惠的美麗女子像是深受打擊,「我沒听說……」
他居然在兩人分手後半年就跟別的女人結婚?!難道在他心里,她的重要性遠低于她所以為的嗎?
「因為一些原因,」邢孟杰態度大方的拉著蘇卉卉一起落坐,「婚禮我們沒有大肆鋪張。」
蘇卉卉明明前一刻還很不開心,她不要面見他的前女友,可下一刻,她卻忍不住嬌羞的微笑,真好,他居然當著前女友的面,說她是他的妻。
先前所有的不滿、委屈以及辛酸,全都在瞬間化為烏有。
「你好。」欣惠臉上的神色雖然很錯愕,卻很快就恢復正常,「我是杰以前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表露出落落大方的樣子,「如果我知道你們結婚,一定會到場祝福的。」
蘇卉卉沒想到他前女友是如此的雍容大度,只能訕訕的說︰「你、你好,對、對不起我、我們沒有請、請客……」
完全展現她小家碧玉的那一面。
是嗎?既沒請客,又是個帶不出場的平凡妻子,欣惠不禁認定︰邢孟杰之所以這麼快結婚,絕對只是在跟她示威。
斑!她想要的,向來不可能得不到,眼前這沒用的女人就等著接招吧!
但她表面上卻堆著濃濃的笑意,「那個……」她連知道蘇卉卉的名字都懶,「因為我跟杰認識很久……」
明明是已分手的前女友,卻還是故意杰來杰去的喚著邢孟杰,「我是因為有些私事想拜托他幫忙……」
邢孟杰卻突然插嘴道︰「她是我老婆蘇卉卉,你可以直呼她的名。」
不知為何,他很不喜歡欣惠忽視蘇卉卉的感覺。
欣惠假裝沒听到,繼續看著蘇卉卉,「真是不好意思,能把杰借我幾個鐘頭嗎?」明目張膽的問。
「我……」蘇卉卉沒料到會被如此要求,她為難的轉頭看著邢孟杰。
邢孟杰壓根不知欣惠竟會提出這樣不禮貌的問題,霎時愣了一下。
欣惠則是趁勢再接再勵,「我看你渾身都濕了,剛運動完嗎?」表現得像是很體貼人,「杰沒跟你說,你該先回去沖個澡嗎?不然很容易感冒喔!」
她的話讓蘇卉卉這一路上原本感受到被邢孟杰所關切的感動打了折扣,「我……」
邢孟杰幾乎是在立時插嘴說話,「小避,你別喝冰的飲料就沒關系,我們吃完再回去;」再對著欣惠說︰「很抱歉,我沒多余的時間能借給你。」
筆意體貼蘇卉卉,讓欣惠覺得沒面子;故意貶低欣惠,讓蘇卉卉感到受重視。
蘇卉卉頓時覺得心好過一些,所以她願意表現出賢妻的形象,「沒關系,我吃完先回去;你陪這位小姐談談,她該是有要事……」
「不,是私事。」欣惠很故意的這麼說。
邢孟杰則是直言,「我決定的事,誰都無權更改。」
當下讓兩個女人都覺得非常的自討沒趣。
「老板娘,」邢孟杰沒管現場的氣氛很僵,招手喚人,「快點送餐啊!」
「這樣好嗎?」被邢孟杰一路拖出早餐店,被拖著走了好遠的蘇卉卉忍不住問︰「讓那位小姐這麼沒面子!」
他沒回答,只是郁郁寡歡的定在前頭。
蘇卉卉只能小跑步的跟在他身後,「我沒關系的,你大可不必顧及我……」
誰在顧及她啊!他只是沒有心理準備見到欣惠好嗎?此時心情很亂的邢孟杰控制不住惡劣心情的說︰「你能不能不要說話?」
「我……」她是在體諒他耶!
但因為多少知道他對前女友的深厚感情,再加上听蕭沐霖說,邢孟杰至今仍對前女友念念不忘,所以,她才會心胸寬大的想讓他有解開心結的機會,他是懂不懂啊?
「我認為……即使你的心里有恨,即使你再覺得她對不起你……」她大膽說著自以為理解他、自以為體諒他的論調,蘇卉卉忘了他的禁忌直言道︰「但既然現在有機會跟她把話說清楚,何不把握住……」
邢孟杰的心情已經很亂、很壞、很煩燥,又听到她侃侃而談,像是很知道他和欣惠間的那一段,霎時他的火氣全都噴涌而上。
「你以為你是誰?!」他怒氣沖天的轉身,恨恨的瞅著她,說話的口氣差到極點,「我有準許你打探我的隱私嗎?」
並、並沒有,而且她也不是想打探他的隱私,只是因關心他而想多知道一些有關他的事而已。
蘇卉卉無力的搖頭,沒想到自己的善體人意竟會被他棄嫌到這種地步。
「我有允許你了解我的想法嗎?」
是沒有……雖然她好想,蘇卉卉難受的想著。
「我沒跟你說過,娶你只是權宜之計嗎?」他因為太氣,以致說話全都未經大腦思考,「你憑什麼以為你有權利干涉我?!」
她沒要干涉他啊!
她只是想讓他解開心結……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啊!為何他如此的不識她的好人心?
蘇卉卉只覺得自己的心好苦!
早知道她就去上班、早知道她就不去跟他晨跑、早知道晨跑完她就回家去……
「你什麼都不是!」失去理智的邢孟杰在這一瞬間,釋放出來的怒氣其實並不是針對蘇卉卉,而是積存在心底因失戀後所有的不滿——
蘇卉卉只是不幸成了被發泄的倒楣對象而已。
「你最好記住,在我心底,女人根本什麼都不是,誰都別妄想再來影響我、干涉我……」他愈說愈火,脾氣愈來愈難控制,他恨得雙拳緊握,像是想將沖天的怒意全都宣泄出來,「你現在就離我遠遠的……」
怕無法再掌控自己的情緒,邢孟杰沒再說出更惡劣的話語,轉身丟下被罵得無言以對的蘇卉卉,走得不見蹤影。
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兩腿早已酸軟無力的蘇卉卉才終于跪了下去,「我……沒惡意啊!」
現在該怎麼辦?
她遙看著家的方向,「還這麼遠……我怕沒足夠的力氣回去……」
是的,當他們三人吃完一頓食不下咽的早餐,欣惠還沒起身,邢孟杰已拖著蘇卉卉起身付帳走人。
直到兩人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邢孟杰才開始對她發飆,然後就將她獨自丟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
「等你氣夠了……」她喃喃自語,「該是會來接我吧?」
那她就先坐在地上休息一下下……
可一下下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久到蘇卉卉心知肚明,「沒人會來接我了吧!」
她勉力起身,甚少運動的她渾身肌肉都在痛,可她還是拿出最大的毅力,吃力的一步步往前挪移著。
骯濕的運動服被風吹乾,然後又濕了;濕透的運動服再次被風乾,卻又因過度操勞體力又變濕……
她整個人覺得好熱又冷、好冷又好熱,那感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冷是熱。
「……老爸那時該是像我現在這樣,一心想回家……」她忍不住聯想到不好的回憶,「爸有爬行一下下……」
是像她現在這樣,一小步一小步彷如蝸牛般的往前爬行嗎?
「……好想回家!」突然,她好思念家中那個溫暖的小窩,「好想爸……」
雖然老爸愛碎碎念,還要她一起跟著喊一遍,可她現下卻是這麼的懷念過去的一切,「真的好想回到過去……」
邢孟杰恨恨的離開後,回到了那間早餐店。
他一眼就看到欣惠仍是坐在原位,像是算準他會回來,靜靜的在等待他。
一看到他的出現,欣惠美麗的容顏現出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刻意不問蘇卉卉的去處。
想也知道,這麼快回來絕對沒有將老婆給親自送回家。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很不客氣的問︰「你以為你還有資格找我幫忙嗎?」
欣惠假裝沒听到他的問題,「你居然這麼快就另結新歡?」
所以,她是很在意他的移情別戀羅?「不是新歡,」他故意說著氣人的話語,「是新婚的愛妻。」
「是嗎?」欣惠內心氣到不行,但她可是號稱在這世上最最了解邢孟杰的人了,所以她必須不動聲色,「那你夠了解她嗎?」
餅去的孟杰,交朋友一定要先弄清楚對方的身家背景,才肯跟人交心,可她才跟他分手半年多,他居然就能娶到老婆,「你不是說過,你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跟個不能跟你心靈相通的人相處?」
「哼!」他冷嗤。
餅去的他或許如此,可現在……他變了!
他變得再不準許任何人了解他。
「難道不是?」莫非才短短六個多月,他就變得無法令她掌握?不可能!「你不再希望身旁有個能跟你相知相惜的人了嗎?」
難道她來得太晚了?
「哼哼!」他又冷嗤兩聲。
不會的,欣惠告訴自己別想太多,「杰……」
「叫我孟杰吧!」他冷冷的看著欣惠,「叫杰會不會太不適合我的已婚身分了?」
「你——」他是真想跟她畫清界線,她懂。「孟杰……」
沒關系,她會從善如流的,就說她夠了解他,「我知道我只是你的前女友,沒資格來尋求你的資助。」
她頓了一下,「我也知道如果我提出要求,要你看在我倆過往那段感情的份上,多少听听我的難處是種妄想……」
邢孟杰已想站起身,「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欣惠趕緊說著能吊他胃口的話語,「可事實的真相在當時……我難以啟齒!」
他果然如她所願的坐好,「什麼意思?」
欣惠了解邢孟杰的耐心有限,所以她直接切入主題,「在跟你分手後的一個月,我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邢孟杰聞言,當下表情錯愕的瞅著她。
那種懷疑孩子是誰的難听話語,不可能從他的嘴里說出︰因為,她確實跟著他長達近八年的時間。
可是……她確實也是因為劈腿,而對他提出分手的要求。
餅了好一會兒,邢孟杰才問︰「所以咧?」
「在一發現這個事實,我嚇壞了……」欣惠擺出弱者姿態,「可那時的我,已經無法找到任何接近你的機會……」
在當時,只要認識他倆的友人態度全都一面倒,認定欣惠是個壞女人,阻斷她接近邢孟杰的機會。
「所以你曾經想過回頭?!」邢孟杰也不知為何,內心霎時感到一股釋懷的感受,所以,他並非被她當作破鞋般的丟棄羅?
而他身邊的好友們卻硬是阻斷了他和欣惠復合的機會。
但……若他和欣惠復合,那他就不會有機會認識蘇卉卉,這真是他想要的嗎?
瞬間,蘇卉卉的嬌顏浮現在他眼前,讓他的心一揪。
不……先別想她,他現在得跟欣惠把話說清楚。
其實在乍听到欣惠提及有回頭的打算時,他的心結就被緩緩的解開。
他很清楚的知曉為何自己會這樣,全都是因為先前他所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致他無法不鑽牛角尖。
欣惠則是在乍听到邢孟杰提及「回頭」兩字的瞬間,美麗的臉龐滑過一道不屑的神采,她愈了解他,愈發現他的生活習性、他的行事作風、他的為人……在在都與她想要的有落差。
沒錯,他有錢、長得帥,可他不懂生活情趣,成天以工作為樂;這跟她所要的另一半完全不同,愈跟邢孟杰相處,她愈知道自己是無法改變他的。
愈了解他,她對他的期望愈少。
本來,為了能過著衣食無虞的生活,她願意屈就;可一認識那個人後,她就愈來愈想逃離邢孟杰。
而她知道如何做最能傷到邢孟杰的心,所以她狠心的告訴他,她是因太過了解他,所以才要跟他分手!
一點都不提及她劈腿結交新男友的過錯。
而邢孟杰也果然因為這樣的理由備受打擊,據說當時的他曾經一蹶不振,好像還曾經因藉酒澆愁而差點酒精中毒,被送醫急救呢!
也因此,他身邊的友人各個都對她恨之入骨。
但現在,她找不到任何救援,唯一可能幫她的就是邢孟杰了。
欣惠假裝很懊惱的模樣,「我不敢讓我的新男朋友知道那是你的孩子……」
雖然很不能接受欣惠提到她的新男友,但一听她這般的說法,基于過去八年的感情及信賴,邢孟杰已相信她真的曾為他懷孕,可看看她現在的俏模樣,他狐疑的問︰「孩子呢?」
Bingo!就算準他會問到這個重點,欣惠凝望他許久,才梗聲說︰「可能是那段時間的我,心理壓力太大……」
「孩子呢?」他只想知道這件事。
「又過了一個月,在某一天半夜,我大量出血……」欣惠一點都不怕邢孟杰去做查證,因為她確實曾因流產住餅院。
事實上,她還很希望他去查證,這樣他更會幫她。
可,她有絕對的把握他查不到,也不會去查她所懷的孩子是誰的種!
「你——」他一時竟不知如何接下去,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他多少欠她一份情,畢竟她曾有過他的下一代。
欣惠等的就是他現下表露出的一絲愧疚,她知他雖然嘴硬,心腸卻是柔軟的,尤其當年對待她時,「我要的不多!」
她看著他,「我因為那件事……身體變得很糟!」
其實是她的新男友創業需要資金,而她自願為新男友籌措。「如果你還有良心,對我多少有點愧疚的話……」
「多少?」自離開她後,他已變成鐵石心腸,她可能還不知道吧!
咦?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上道?連多問一下都沒,欣惠當然不會放棄機會,獅子大開口的說︰「不多,就五百萬。」
邢孟杰壓根沒有討價還價,「我得先確認此事的真實性,你給我幾天的查證時間。」
之後起身走人,讓欣惠不禁狐疑的自問自答,「才不過半年的時間,他有可能完全變了個人嗎?變得都讓我無法掌握了……」
不太可能!她過去跟著他八年可不是跟假的。
「絕對只是在耍酷吧!」她輕聲說,「早知道就跟他多要點!」
新男友想要當大老板,她當然有義務幫他A更多的創業基金。
欣惠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不對,「我可是浪費了八年的青春在他身上,如今多跟他要一點也是合理的吧!」
邢孟杰回到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撥打電話,急著要朋友幫他調查欣惠所言究竟屬實,還是在蒙騙他。
「如果真有此事,」他告訴自己,「就再幫她這一次。」
一想到自己曾經有個未成形的孩子存在這世上,他的心就變得有些激動,「孩子啊……」
他沒忘記他還欠家里一個繼承人的承諾。
而此刻,他忍不住泵想起自己孩子的長相,下意識將蘇卉卉當作他孩子的媽……
搖搖頭,邢孟杰直到這時才發現家里又是空蕩蕩的。
他來到蘇卉卉的房門外輕敲,喚她,「小避……」
卻是無聲無息,他忍不住打開她的門,發現她竟然還未到家!「不是說累壞嗎?居然還不回家……」
邊說邊頓住卑語,邢孟杰這才憶起自己先前曾跟蘇卉卉發過一頓脾氣,「天哪∼∼」
然後他才想到,蘇卉卉之前似乎已體力透支,「我真該死……」
他飛也似的出門,朝著早上他倆晨跑的方向拔足狂奔,可才跑了幾步,就看到前方有道蹣跚的身影。
蘇卉卉其實早已無力,全是憑著堅強的意志力,一步一腳印的逼迫自己往前邁進,「只要回去……我就要回自己家!」
因為有了這樣強烈的信念,她才能迫使自己沉重得彷如石塊般的雙腿往前挪移。
「再一百步……」她駝著背、彎著腰,緩步行走……「還剩九十九步!」
眼前一片昏暗,她什麼也看不清楚,也不在乎,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只要一停,她就會倒下來,她不想像老爸那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人世。
不知為何,今天的事件讓她心底倏地升起一股想要找回從前平靜生活的決心。
「九十八……」她重重的呼出氣息,覺得肺也好像要爆炸了。
「九十七——」加油……
邢孟杰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竟會害蘇卉卉變得如此狼狽!
他飛快的奔到她眼前,一把將仍想將身子往前拖行的她抱起,「小避,對不起……」
現在多說什麼都是無益,他只能盡快將她抱回家,「你撐著點。」
她才、才不希罕!
這是蘇卉卉的真心話,如果能、如果她還有一絲力氣,她才不屑讓他抱、讓他帶她回家,她要靠自己……
再不依賴他人……
看她之前誤上賊船的下場有多慘!
她學到教訓了。
可她掙不月兌他的蠻力,只能任他將她抱著;而在他一抱起她的瞬間,蘇卉卉其實已神志渙散,她雙眼一閉,只想好好休息。
「小避……小避……」
她覺得耳畔好吵,可她無力出聲抗議,眼前一片黑沉。
當蘇卉卉再次睜眼,已經睡了超過一整天。
她睜眼看到自己躺在房里,房間的窗簾是拉上的,她看不到天色,于是將視線移到床頭櫃的小鬧鐘上,嚇得倏然坐起身。
「九點多……」是白天還是晚上?她是不是又來不及上班了?
她勉強下床,抬著沉重的腳步走到窗邊,拉起窗簾,這才發現天色已暗,誤以為自己只睡了一會兒。
此時,房門突然被推開,邢孟杰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走了進來,「咦?你醒了?好點了嗎?」
蘇卉卉移開視線,不想跟他說話。
這一回,她是吃了秤鉉鐵了心,她要跟他解約,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