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川?歐陽川?」
睡夢中的歐陽川申吟一聲,抱緊好奇蘭,繼續睡。
「歐陽川……歐陽川……歐陽川……」
「天啊!」他實在佩服這株蘭花的旺盛生命力。她為什麼總是這樣活力四射的樣子?他都快累死了耶!
「歐陽川!」
「我求你讓我眯一會兒可不可以?」他沒有力氣再說話,「有什麼話等我睡醒再講可不可以呀?」
「不行!你不讓我問,我睡不著!」
「好,好。」他習慣性地舉手揮白旗子,「你有什麼問題,麻煩你快一點、簡單一點。」他不敢睜開雙眼,懷中的嬌蘭對他的殺傷力太強了,他沒能力抗拒得了。
「你……我……」她小小聲。
「什麼?我听不清楚。」
「你……我的……」她很有耐心的重復一遍。
「你到底在和我說話還是在挑逗我?」耳邊的熱氣讓他呼吸頓時粗起來,「我警告你,不要再拿我的自制力開玩笑——」因為此時他的自制力為零,禁不起她一絲的挑撥。
「我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打我主意的!」她索性大聲地吼給他听。
「我的耳朵!你想震聾你老公呀?」妖女蘭!
「快一點講!」
「你真要听?」他靠坐起來、模模下巴,笑咪咪地望了身邊的好奇蘭一眼,馬上拉過棉被,好心地幫她蓋好嬌軀。呼,好險,差一點兒又想餓虎撲羊!
「現在廢話多的人是你!」干嘛如臨大敵似的與她保持距離?她是洪水兼野獸呀?
「高一。」他對她的瞪眼視而不見,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高一?」她頭皮頓時發麻。
「對呀——」他伸指刮了刮她皺皺的鼻子,笑著解釋,「那次你向我挑戰籃球投籃,你忘了?」
「嗚,早知向你挑戰會輸掉自己,我才不會那樣冒失。」那時他才幾歲?哇,他太早熟了吧?
「你後悔了?」他挑眉,不由得憶起她的勇往直前、永不服輸,以及她極具特色的「嗚嗚」假哭。啊,數十年未曾變過呢!
「嗚,如果我現在說後悔了,那我們可不可以就當這一切沒發生過?」她假設地問道。
「可惜後悔遲了十年。」他拍了她亂動的腦袋一記,要她安分一點,「你忘了你在我身上留下了‘愛的印記’?而且現在你是我的所有物了。」盼了多少年,才盼到這一天?啊,他簡直開心透了。
「惡心——大男人主義!」她甩開他的毛手,白了他一眼,「喂,歐陽川,你為什麼挑我做你的女朋友?」
「誰叫你總和我爭第一名?誰叫你五百年前和我是一家?誰叫你和我同一天生日?」他用力瞪她,惡狠狠地瞪她,「前世冤家!」
「喂!這些話是我的台詞耶!」小人,膽敢剽竊她的作品!
「那麼,我換一種說法。」他嘆口氣,一臉的不甘不願、無可奈何,「因為你的永不服輸,因為你的勇往直前,因為你的笑、你的怒、你的喜、你的嘖迷住了我,可以嗎?」他和她,其實是同一種人,靈魂深處都是那樣的傲,那樣的勇爭第一!
「嘻,敗在了我的魅力之下對不對?」
「對,對極了。」猶如冰與火間,有著致命吸引力,「我太冷,你太熱,我沉默,你活潑;我一人獨行,你引伴高歌;我不愛表達,你直言而說。」
「哇,你在寫詩嗎?」還壓韻呢!
「不要搗亂!」難得他肯開口,她怎麼一點兒也不配合?「我們兩個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圓。」
他,有她所沒有的,她,有他所欠缺的。他與她,是互補的一個圓,完美無缺的圓,天下獨一無二的一個圓。
「哦……」她點頭,再點頭,隨即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哇哈哈!你喜歡我就喜歡我嘛!找那麼多的理由干嘛?無聊!」不是她不感動,而是她不知該如何表達,所以才這樣說。
「笑!你又笑!」他有一點點惱,「每次我說些嚴肅的,你就給我笑——」白痴蘭!
「不是我故意要笑。」她拍拍他繃起的俊臉,討好地笑著,「其實,你記那麼多干嘛?這十來年,我們也算朝夕相處,產生感情是很自然的呀!」
像她這樣多好,一切隨心。听從心的指引,服從心的安排。簡單,正確,愛情,其實很簡單。
「笨蛋蘭。」他笑著吻她。
「有時候笨蛋才幸福嘛!」她理直氣壯地說,「像那位可憐的天仙女,明明早就對你有意思,卻要左躲右閃,非要我逼……」糟!說漏嘴了!
「逼?」他冷眼一瞪,輕易地逮住要溜的小人蘭,「給我說清楚一點!」他就說嘛,那位劉芳華怎麼突然那樣失常呢?
「我只是告訴她你是我的嘛!」她又沒講假話。
「還有呢?」他不信。
「還有……還有順便說了句,年假後我將取代她總經理的位子。」一切屬實呀!
「再順便打擊得她當眾向我……」他實在無力再往下說。
「這也是給她一償夙願的機會嘛!」嗚,她是多麼的偉大,舍己為人耶!
「服了你了!」他咬牙,開始算舊帳,「向我潑香檳酒也是順便?差點嚇破我的膽也是順便?罰我在冷風中站崗也是順便?害得我以為你真的生氣了也是順便?」她敢點頭試試?
「好、好玩嘛!」她大聲解釋,「不這樣,我能逼出你這一面嗎?你能將美人看個過癮嗎?」她是好心!
「還真謝謝你嘍。」他想咬她一口。
「我是怕你有損健康嘛!」忍久了,容易生病耶!
「你……我問過你多少遍了?要你嫁我、要你嫁我!」她若真為他著想,就應該痛痛快快地答應嫁他才是。
「那樣子我豈不是太沒有個性了?」她竟然還振振有詞,「我們是一輩子的冤家,是斗得你死我活的那一種,我才不要嫁你!」
「我早向你認輸了好不好?」
「不好!」她頭一昂,「有你做對手,太有面子了,我才不放手呢!」如果結婚了,她到哪里去找這樣一位旗鼓相當的超級冤家?
「你嫁給了我,我們一樣可以斗啊!」以往聰明的她為何這樣鑽牛角尖?
「我覺得夫妻不如冤家。」她笑眯眯地解釋,「再說,如果我嫁給了你,我豈不成了黃臉婆?嗚,一點兒身價都沒了耶!」好怕,好怕!
「真服了你。」他搖頭。
「還有,我不想人家說我麻雀變鳳凰!」
「你什麼時候在乎這些風言風語啦?」不要再演戲了好不好?
「你管我!」她嘟著嘴巴,用力地拍著他的胸膛,「反正我認真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結婚好。」
「這又是另一項挑戰嗎?」他嘆息,「看誰最後敗倒在誰手下?而「婚姻」便是賭注?」
「你要這樣想,我也不反對。」她依然笑咪咪的。反正,比起夫妻,冤家這名稱听起來響亮多了。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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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歐陽于蘭最後還是結婚了。
「嗚,小貶,你不知我有多羞!」委屈蘭抱緊話筒,大吐口水,「小人川竟然借我老爸的黑手向我施壓耶!嗚,我還不想?你說什麼?自作自受?」
啪,電話被摔。嗚,小貶不同情她沒關系,她可以找其他的好兄弟。
「嗚,死胖子,我告訴你一件不幸、非常不幸、十分不……你都知道啦?對呀,我嫁人了,嗚……是嫁給那個五百年前一家……等等,你怎猜到我嫁的人是他……士年前劉益源就預言過?我怎麼一點兒也不曉得……全班除了我和小人川,大家都知道……不可能!不是冤家不聚頭?我知道呀。我故意挑他做冤家?我呸!我當初怎麼沒挑你——你說我沒人要,所以他大發慈悲?去死!」
啪,電話再摔。嗚,她誤交匪類!
「玩夠了嗎?」話筒再次被遞上來,「想一想,還要通知誰來喝喜酒。」
「婚都已經結了,還喝什麼喜酒?」嗚,她竟然是黃臉婆了耶!
「那好,等有了女圭女圭,再一起請。」
歐陽川講得十分輕松,卻把她嚇出了一身冷汗。什麼女圭女圭?她被逼成了黃臉婆,已經夠哀怨的了,他的言下之意,是要再升她「職」?嗚,打死她她也不要!
「你這是什麼表情?看不起我的能力?」
嗚,她哪里還敢看不起他呀?騙都被他騙……咦?騙?她立刻又抓起話筒,快快地撥出去。
「嗚,陳家美眉,我是你歐陽姐姐啦!是呀,大學畢業後就沒見過了……你也知道我結婚了?你還知道我老公是……嗚,對不起,當初我騙了……你們都了解……嗚,你怎麼這樣講嘛!你……都知道我在玩家家酒……你才長不大!」
啪,她再次掛掉電話。嗚,她沒在玩家家酒啦!嗚,怎麼沒人相信她呢?
「將口水擦一擦,該吃飯了。」紙巾體貼地遞過來。
啊,該吃飯了,怪不得她好餓。
「嗚——還是你最……」咦,不對!小人川是她的敵人耶!他們現在正值冷戰期間耶!她怎可以沒骨氣地去吃……嗚,一桌子的好料都是她愛吃的耶!
「歐陽于蘭,你可以先吃飯的。等喂飽肚子了,你再和我冷戰也不遲。」他笑著嘆息。
嗚……言之有理!于是她馬上把口水、淚水擦一擦,快快地沖到餐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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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歐陽于蘭決定讓兩人間的冷戰持續,但……
「歐陽于蘭,這份合約麻煩你幫我看一下。」
嗚,他們是敵人,她才不會幫忙!
「你膽怯了?還是你自認能力不如我呀?」
斑,什麼話!她是誰?她是女強人歐陽于蘭耶!天下有她做不成的事嗎?哼,哼!就這樣,某人又中了圈套。
棒天——
「歐陽于蘭,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們可以化敵為友,一起去喝杯咖啡嗎?」
嗚,她才不要和競爭對手一塊去喝咖啡!
「或者,你自認抵擋不了我的男性魅力?」
啊,他講什麼話!她是花痴蘭嗎?誰怕誰?
「走了。」
今天她不但要同他去喝咖啡,還要拉他去花前月下一游!看誰倒在誰的腳下!就這樣,某人又被騙了。
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以後——「歐陽于蘭,你敢不敢生我的孩子?」
喂!她又不是母豬!她才不屑幫冤家對頭生女圭女圭!不過,他那是什麼輕視的眼神?
懊!生就生!反正生出的女圭女圭管她叫媽媽,她訓練女圭女圭幫她一起抵抗敵人的進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