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目的地就在一公里處左右。
搭車太麻煩了,于是有生以來,江水音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奔跑著,為了申屠麒,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雙腳卻無法停下。
當她跑到申屠家樓下,正想拿出手機,管理室里的伯伯眼尖,直接幫她開了門,她報以一記微笑,連電梯也不等,直接跑樓梯上去。
香汗淋灕,呼吸不穩之際,她臉上掛著微笑,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的按著電鈴。
她好想見到他的臉,她好想告訴他,她喜歡的人是他,她好喜歡好喜歡他。
青銅色大門被人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申屠麒驚訝中微帶古怪的俊容,江水音無暇多想,向前撲進他懷里,手上抓著的皮包和大衣,以他們為圓心散了一地。
江水音滿足的長長吁了一口氣。
她整個人陶陶然的,像是在天旋地轉一般,可是她的心卻意識到她的愛情,就是從撞上這里開始的。
像是找到心靈的棲所,她閉著眼深呼吸,听著他胸口傳來堅定的心音,感覺到男人身軀瞬間變得僵硬,于是她便用粉女敕女敕的小臉,磨蹭著他平整的襯衫。
「申屠,我……」
江水音呢喃著,長長眼睫掮了擷,噙著笑意睜開雙眼,想抬起臉卻先看到她意想不到的一幕。
站在玄關,她可以看見相鄰的客廳里,坐了一對熟悉的男女。
目瞪口呆的年輕男孩,是她見過幾面,還試圖溝通過,後來留下不錯印象的申屠襲。
但坐在雙人沙發最舒適,她每次來都要挑的位置上,是一張說不出陌生,但只在被申屠麒收起的照片里看過,還親耳听過一次聲音的女人。
是誰搶了誰的位置呢?江水音無法不在內心如此問。
那女人束著長馬尾,標準的東方美人長相,瓜子臉、丹鳳眼,全身上下散發一種恬靜的氣質,她穿著一襲套頭毛衣,俐落的長褲,領口是一朵山茶花別針。
落落大方的她,和這個屋子十分相配,沒有任何違和感。
說得也是,這冷調性設計的屋子,據說正是她的杰作,記得申屠麒說過,他的妻子是個很有特色的女人,雖然熱愛玫瑰和英國園藝,卻說那種浪漫英倫風格不適合自己。
她就是邢定燻,雖然已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但在申屠麒尚未簽字前,仍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彬許,不只是名義上而已,她回來了,像個女主人似的坐在那里,坐在申屠麒的身旁……
他有多眷戀著邢定燻,她怎麼會不知道……
江水音抬起頭,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那個美女和他,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原來她的愛情從撞上這胸口開始,又從撞上這胸口結束,主人回來了,她這個局外人該明白自己的身分,是離開的時候了……
突地,有種作嘔的感覺,從江水音的胃底沖起,她退了幾步,僵掉的笑還掛在臉上,驚惶的淚光在眼中打轉,然後悄然落下。
她只定定看了申屠麒一眼,接著輕巧轉身,奪門而出!
沒有任何人來得及反應……
像精靈一樣的小女人咻地沖進來,然後又咻地一聲溜走,最先回過神的申屠麒急忙抓起出門必需晶,還有桌上一白金物事,然後將備用鑰匙丟給弟弟。
「小襲,幫我送定燻離開。定燻,有空再聊。」
當申屠襲接住鑰匙,男人的聲音雖然還回蕩在空氣中,但人影早就離去無蹤。
申屠襲看了邢定燻一眼,那婉約的女人揚起微笑,將桌上僅余的一枚戒指拿起,打開窗戶,往申屠麒奔跑的方向,用力擲出。
白金色的光芒,在月光下一閃而逝,再也看不見了。
「太好了,有人能讓他方寸大亂,或許,我錯在從不在他面前示弱,讓他忘了我是需要被呵護的……」邢定燻像松了口氣,轉過頭看著前小叔,「小襲,可以請你送我去機場嗎?」
申屠襲笑了笑,將被大門擋住,小巧的登機箱拉了出來,領著她走出申屠家。
在眾人都離去後,茶幾上有著一式三份,已經簽妥定案的文件,被風兒吹得微微起伏。
江水音拚命的跑著,眼前一片模糊,也不知道撞上什麼,她摔倒在地,磨破了長褲和手掌,她覺得好狼狽。
猛一起身,她的上衣又被勾住,絲帛撕裂之聲清晰的響起。
但她什麼都不在意,也什麼都看不清楚。
淚光模糊了她的視線,這個世界像是地獄魔界扭曲變形,來往行人街車是魑魅魍魎,她好冷,有誰能溫暖她的心?
那只為她而存在的人在哪里?不會將目光移開的人在哪里?她該怎麼找到那個人,然後怎麼和他廝守?
她相信那個人是申屠麒,但事實證明那只是她的一相情願罷了!
這是上天給她傷害他人的處罰嗎?
可是她就是不能不愛申屠麒,就算傷了齊天諾的心,她還是愛呀!
站起身又要奔跑,江水音突覺得腰一緊,一雙手臂從身後緊緊摟住她,熟悉的味道掩天蓋地,而她胸口好悶,悶得喘不過氣來。
嘔!
彬許是先猛灌了一杯烈酒,加上劇烈的奔跑,而後心情大起大落,催動了酒力,她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好丟臉……嗚嗚……好糟……」江水音口齒不清,哭得唏哩嘩啦。
抱住江水音的申屠麒也大吃一驚,他什麼都沒有帶,只好月兌上的毛衣,將她臉上、身上的一片狼藉擦去。
「乖乖,沒事沒事的。」聞到酒臭味,恍然大悟的申屠麒,像哄小阿一樣的說。
醉鬼就是病人,而且是沒有理智可言,但是江水音酒量極好,怎麼會喝醉呢?
就在申屠麒思考時,江水音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的往他的腳趾踩去,而急著追人的他匆忙間只穿了夾腳露指寬板涼鞋,右腳背差點被她尖細的鞋跟刺穿。
申屠麒悶痛一聲,雙手不注意一松開,江水音又像只沖刺的賽馬,往另一頭沖去。
她死也不要在他面前哭,她自作多情,心都碎了,保留最後一點尊嚴,是她腦中唯一的念頭。
但跑不到十公尺,她就被忍著疼痛的申屠麒給抓回懷抱,這一次,學乖了的申屠麒將她給抱離地面,方便他能看清她的表情。
也因為這個姿勢,讓她停下住的眼淚全落在他的臉上。
梨花帶雨很美,但江水音一哭,遑論美不美,他嚇得魂飛魄散。
「水音,-別跑,也先別哭,我有話要告訴。」猜得到她必定誤會了什麼,申屠麒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的說。
「鳴嗚!」
听到他要她別哭,江水音反倒像個娃兒,哭得震天價響。
拿她沒有辦法,申屠麒松開一只手,像抱孩子一樣的讓她窩在他胸前大哭,另一只手則輕拍她的背。
「好好,-乖乖,我「秀秀」喔!」
「嗚……我才不要你的「秀秀」……嗚哇……我不要再當乖孩子了……自私鬼!你走你走!」
口里喊著要他走,但她的乎卻是緊抓著他的襯衫,哭得好傷心好傷心,什麼勸說的話語,什麼甜言蜜語,她半個字都听不進去。
這也自然,用盡全力大哭的江水音,現在因為用力過猛,腦子里脹成一片,加上那杯用酒精濃度在百分之四十以上的烈酒調制而成的黑色俄羅斯,令她的頭不只脹,還痛得很。
申屠麒嘗試抱著她移動時,她猛力的拍著他的胸膛,然後拚命的咬他。
看著路人投射而來的眼光,申屠麒真不知該拿懷里狂哭的小女人怎麼辦才好。
他只好站在大馬路上,抱著一個又哭又吐的小女人,不論她又踢又踹又咬,只是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怕她嗆到,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能做。
「水音,-別哭,小心哭岔氣。」
「我不要你管!你的老婆大人不是回來了嗎?你趕快回去,小心地又和別的男人跑掉!」
「我們不是夫妻了,-听我說--」
「我不听!我不听!」
她干脆把耳朵捂起來,然後繼續掛在他身上狂哭特哭,哭到路人都停下腳步,考慮著要不要插手。
見到江水音罕見的失控模樣,申屠麒無奈的嘆了口氣,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口拙的時候。
而她還是哭得連綿不絕,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他。
驀地,一架小飛機飛過他的腦海,後方拉著長布條,上面有八個數字……
啊!有了!
他想起一個人,于是不顧懷中女人的掙扎,抽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
「喂,伯母,我是申屠麒,請問我托您準備的東西……哦,都好了嗎?真是太感謝……那我現在方便過去拜訪您嗎?」
也許是听到電話里傳來奇異的哭罵聲,申屠麒馬上得到對方的同意,在問清了地址後,便攔了輛出租車,不由分說的抱著捂緊雙耳的江水音上車,往她母親的住處直駛而去。
一個小時又二十一分鐘後。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拷問完前因後果,楚琉璃松開緊皺的眉心,輕笑道。
她將著急的申屠麒丟在客廳,盈盈起身,走到仍抱著馬桶干嘔的江水音身旁,並將浴室的門反鎖。
她坐在浴白邊緣,撥開寶貝女兒汗濕的發,擰了條濕毛巾,擦著她布滿淚痕的小臉。
吐空了胃,酒也跟著退了的江水音,茫然的看著母親,眼淚又落了下來,撲倒進母親的懷里。
楚琉璃慈祥的笑著,輕輕拍著她的背,不管她們是不是待在很奇怪的地方,決定讓她哭個盡興。
她雙手輕拍女兒的背,但眼楮瞄到底下的通風口,看見一雙精壯的長腿,忍不住地笑了。
「媽……」江水音哭著喚道。
「媽在這里,別哭了,眼楮哭得腫腫的,好丑……舒服一點沒有?」楚琉璃柔柔問道。
江水音點點頭,仍是哭得哽咽,愛像煙火繽紛,卻讓曲終人散更形寂寥,許久……
「媽媽,-愛我嗎?」她沒頭沒尾的問道。
楚琉璃模著女兒的頭發,心里也明白,一場病帶走父親,而她這做母親的也無力再照顧她,水音其實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愛,當然愛。」
「可是和爸爸相比,我是不重要的,對不對?」
「傻孩子,-和他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是-爸爸病了,需要我,離不開我。」
「媽媽,我也需要-,我不喜歡孤獨,我不喜歡你們只看到彼此,卻不看我……」江水音將心中介意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理智了解的事情,情感不能接受,或許,這就是人為什麼充滿矛盾的原因吧。
楚琉璃听在耳里,心里也有些酸。
「水音,不是我們不理-……-爸爸那時候已是癌癥末期,脾氣變得暴躁易怒,連媽媽都被他丟的東西砸過,他怕傷到-,才不要-去探病……而媽媽那時真的是分身乏術,一心顧著-爸爸,卻忘了該疼-,讓-知道我們真的很愛-,-是我們的寶貝啊!」
「那……為什麼不要我陪-?為什麼爸爸走了,-就要把我趕出去?」
「因為媽媽照顧他太久了,又拒絕承認失去他,整個人沉浸在悲傷里,嚴重到必須去看醫生吃藥,一直到最近,媽媽才走出那種傷痛……水音,-那時候剛上大學,年輕只有一次,正是該盡情揮灑青春、玩樂的時候,媽媽不想讓-觸景傷情。」楚琉璃將幾年前的情況簡單的交代,免得讓女兒更加難受。
江水音聞言,哭得更厲害,「媽!對不起,我一直不相信-!」
楚琉璃抱著女兒,明明二十三歲了,還像是那個剛出生,只會哭著要喝女乃的女兒,永遠是她的心頭肉。
「以後-要是又懷疑,媽就講個幾次給-听,講到-懶得听為止。」
江水音听得噗哧一聲,破涕為笑,抬起臉來。
「媽,-又在亂說了。」
楚琉璃朝她扮個鬼臉,而後母女倆相視而笑。
「水音,我們已經和解了,但外頭還有一個男人,在等著跟-解釋,-如果不听他解釋,就一味的不相信他,是不是有失公平呢?凡事別自己下結論,多听多談多問,才能順暢的溝通啊!」
像是要應證楚琉璃的話,那扇門馬上被叩了幾下,讓江水音要懷疑也無從懷疑起。
但方才丟人丟到外婆家的情況,還歷歷在目,江水音有些遲疑。
「申屠先生說他已經離婚了,如果-不敢出去,那我就在這里幫他轉達,我相信他所言不假……-是想听我說,還是要听他親口說呢?」見女兒裹足不前,楚琉璃干脆暗助申屠麒。
媽媽相信他!
丙不其然,江水音立刻打開門,門外的男人吐了口大氣,終于放下心頭大石,伸臂將她給攬進懷里。
「下次先別哭,讓我有機會說話,算我求-了。」申屠麒深色皮膚浮起下明顯的紅痕。
不是情話難出口,而是他想起方才的沒用模樣,真是糗到南極去了。
他好沒用,連讓她停止哭泣都沒有辦法,他已經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不希望和她連開始都沒有,就因誤會而結束。
相較申屠麒的羞窘,剛才哭得像是幼童的江水音,更是羞到無地自容,她正要開口,卻瞥見右手邊有個奇怪的金屬機器,還有人在自導自演的配起音來,測試測試的喊。
所有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她轉過頭,冷冷地看著拿著最新型DV的母親大人。
「媽,-在拍什麼?」她冷靜的間道,但語尾整整上揚了最少八度。
她這一問,方驚醒注意力全然投注在她身上的申屠麒。
他也跟著轉頭,映入眼簾的,是笑得人畜無害,不知何時變出攝影器材,拚命拍攝的楚琉璃。
我媽是個魔女,你別去招惹她……
罷才這一哭二鬧就差沒有上吊的情況,她拍了多少?
原來她老人家的嗜好,是將糗事拍下來,然後在效果最可怕的場跋播送嗎?
如果這卷片子流出去了,他這個做主管……不,是他作為一個得顧及眾人眼光的男人,就不用混了!
三人之中,最心安理得的楚琉璃見女兒發問,笑得更加愉悅。
「拍你們婚禮上要用的訂情影片呀!平常的老套婚宴,都放些什麼從小到大的照片,如果我播你們吵架,然後怎麼和好的紀錄,一定會別有創意,放心,嘿咻的那一段,重點部位我會打上馬賽克……喂,你們別搶我的DV,那很貴耶!你們是小偷、土匪啊!不準跑!我要听你們怎麼甜言蜜語……-,兩個死沒良心的,走了……」
楚琉璃看著落荒而逃的男女,和臨走前被A走的牛皮紙袋和DV,突然又笑開了,「走了也好,只是記得要好好的談,務必要和好呀!」
又一個小時過後。
再回到申屠麒的家,江水音羞紅的臉,絲毫沒有降溫的趨勢,照理說,當她拿著離婚協議書,理應神智清醒些。
可是被嚇怕的申屠麒,緊緊的將她抱在懷里,堅決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所以她的臉只有繼續甜蜜蜜地燒呀燒。
明知道江水音沒有動機再逃跑,但他就是怕。
一個晚上里,她三番兩次從他面前無情地轉頭就走,已經在他脆弱的心上,留下永難磨滅的傷痕。
隨便抓個人,讓他心愛的人在他面前決絕似的跑開,看他會不會嚇破膽,沖出去把人追回來,然後禁錮在瓖里。
避他丟不丟人,確定抱著人比較重要,他經歷過生命中的大悲大喜,就算現在是笑鬧劇,他也不在乎了。
握著她的小手,申屠麒將文件一張一張的展示給她看,他的心情平靜無波,只除了怕她又會溜走的恐慌。
「我會找定燻回國,是希望能夠好好的結束我和她的婚姻,而不是不干不脆拖泥帶水。」他決定從目的解釋起,以免橫生枝節。
江水音點了點頭。
「為什麼會想辦離婚?你一直沒簽字,也戴著婚戒--」
她的話中斷在手心里突然出現的白金婚戒,還有申屠麒手上漸漸消失的戒痕之下。
「一個月前我吻-之後,我就月兌下了婚戒,但-一直在躲我,所以不知道……加上我托小襲聯絡定燻,只是她不好找,等了一個月,才約到她回國簽字,她現在應該在飛往英國的飛機上了。」
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申屠麒像是怕她忘記,低頭在她臉頰上一啄,提醒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江水音想起那一吻,不知少女般的羞赧為何發作,粉臉更紅更燙了。
可是她不生氣,也不覺得惱人,只是他親密的舉動,讓她心跳加速,結結巴巴的連話都說不好。
這樣亂七八糟的自己,她不想讓他看到。
她應該是冷靜慵懶,而不是手忙腳亂……噢!天呀!她剛才還吐了!那些糟糕的丑態,會不會嚇到他了?
「對不起,我剛才吐了……」因為在乎所以害怕,江水音不好意思的低嚅,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只是蚊子叫通常發生在很安靜,例如半夜睡覺時,所以能讓人听得一清二楚,而現在情況差不多,所以申屠麒也一字不漏的听見了。
他連發燒那樣糟的樣子都讓她看見了,看過她吐也算公平吧。
「下次-再吐,我還是會照顧-的。」他一臉認真的說。
羞到想找洞鑽的江水音,一轉身,往他的懷里縮去,而他順勢抱著她倒下,舒服的躺在沙發上。
「我會想要徹底的完成離婚手續,是為了-,水音,我希望我是一個單單純純,沒有任何放不下的包袱的男人,當我吻-卻看見自己還有無法丟棄的婚戒時,我覺得好對不起---」
「別這麼說。」
江水音阻止的小手,再度被他拉下,按在心口上。
「听我說完。我回家後拿出離婚協議書,想了一整夜,到底還欠了什麼,我為什麼拿不下婚戒?後來我發現我只在意是燻無言的離開,那對我是個很大的否定,所以我不簽字,好象在賭氣一樣……其實,那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賭氣,三十歲的男人還像十三歲的男孩一樣的賭氣,很好笑也很無聊。」
江水音听著他的心跳和解釋,搖了搖頭。
「不好笑也不無聊,你的痛苦是很真實的,就讓它成為過去吧……」她握著他的前婚戒,像是祝禱一樣的說。
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申屠襲聞言一笑。
「水音,相信我,那份情早就過去了,當我看見定燻時,心里卻不再有一絲愛恨起伏,便知道那些都像塵煙散了再也不會重聚,于是我們簽好字,我打算去找-,和齊天諾站在一樣的位置去愛-,水音,我愛-,我等了一個月,就在等簽字結束,塵埃落定。」
想起昨夜發生的事,申屠麒恨今晚不能提早一天,若是那樣,他不會讓齊天諾有機會將江水音抱走。
無力的、哀愁的、痛苦的、虛弱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悔恨和嫉妒讓他整夜不能入眠。
他不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證明情感有多深,他一點都不想被形容成奪人所愛的野狗,還不能回嘴!
他要光明正大的追求江水音,也向全世界的人宣示,她是他心愛的人,情之所鐘的唯一對象。
申屠麒認真無比的忍耐話語,滿溢的愛意,讓江水音心頭好暖好暖,她鈴鈴笑著,雙手放在他胸膛上支撐起身子,與他眼對眼面對面,希望他能看見她的心。
「其實,就算你這麼做,你們還是不會站在同樣位置的!」她笑著說。
這是類似表白的話,怎知听在申屠麒耳里卻不是那麼回事,就在她的話一出口後,他全身一僵,在沙發之上,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