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音一走進房門,便有一堵高大的肉牆朝她倒了下來,把措手不及的她嚇個半死,然後還被重壓倒地不支。
「噢!懊痛!」她眼冒金星的痛呼出聲。噢,昨天小屁屁已經紅腫,今天鐵定淤青。
艾淚用力將身上重物推開的那一瞬間,她被手下傳來的膚觸和熱度,給喚回了理智。
眼前滿臉潮紅,張著失神雙眼和她對望,說是呼吸不如說是喘氣,襯衫大敞露出汗濕精壯結實的胸膛,而還穿著西裝褲的長腿正巧卡在尷尬部位,硬生生把她抵在衣櫃上的男人,正是她要找的案主大人--申屠麒。
不像昨天見到的精明干練模樣,現在的他不必開口問,就能讓人察覺他病得意識恍惚。
「申屠先生,你還好吧?」不為現況臉紅心跳,江水音關心的問道。
要臉紅心跳也不會因一個病人而起,病人在她的眼里就像是剛出生沒滿一周的小貓,半點用處也沒有。
悅耳的聲音飄進耳朵里,申屠麒卻無法看清對方,發燒讓他視線模糊,也忘了他為什麼要從床上爬起來。
「-……-是誰?」不熟悉的輕柔女性聲調,讓他抓住最後一絲意識,有氣無力的問道。
看著申屠麒明亮卻無神的大眼,江水音不由得苦笑,因為他漸漸下沉的身子重量,讓她快要不能呼吸。
這種死法太丟人現眼了,她一點都不想被壓死呀!
「等一會兒再告訴你我是誰,先回床上躺著吧。」
但申屠襲不知是沒有听見,還是真的沒有力氣,只是將頭靠在她的頸部,整個人壓了上去。
「申……屠麒……你起來呀……好重……」來不及逃出生天的江水音,被壓制的動彈不得,只得掙扎著說。
「小襲,我好熱……」
听著他口中喚著陌生名字,江水音心里暗自叫苦,只能希望他還有點理智,能夠協助她將他給弄上床,要不然這樣下去,就等著兩個人一起被送上救護車吧。
他是高燒休克,而她則是被重物壓到肺葉,停止呼吸。
「我知道你熱,我感覺得到……不過你先把右腳抬起來……對對,就是這樣抬起來……很好,我要將你翻過來。」
江水音柔聲誘導,趁著半夢半醒的男人听從的抬起右腳那一刻,用左手撐著他的右肩,左腳則踹向男人的右側骨盆,使勁一推將男人差不多是她兩倍的身子給翻了過去。
這幾乎像是格斗技一般的華麗演出,讓她倒在他身上。
趴在申屠麒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她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只覺撿回一條小命,無暇去感覺到她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是多麼的曖昧。
內心感謝自己熱中的摔角,居然有一天派上用場,江水音抖著身體站起,再彎腰張大雙手將申屠麒的膀子抱住,但她抱是抱住了,可是他的身子又沉又重,她就算用盡了吃女乃的力氣,他還是文風不動。
既然抱上半身移動不了他,她改為抱住他的雙腳,但兩人相距懸殊的體型,還是讓她敗下陣來。
抬起臉瞧瞧就在兩公尺外的大床,江水音是有苦說不出,她總不能讓他重病的躺在地上,可是就算她能把他拖到床邊,她也不太可能靠一己之力將他抱上床。
唉,床明明咫尺可及,卻好比天外之遙。
「請別怪我!」
不這麼做不行了,得拿出終極手段!
江水音作出決定後,狠下心的舉起手就往申屠麒臉上招呼過去,比照電視、電影里喚醒失去意識的人的方法。
啪!啪!
「申屠先生,醒一醒!」
巴掌聲和呼喊聲同時響起,可是申屠麒仍是沒有反應,睡死在地上,讓江水音難得的英勇氣魄,視同無用之舉。
「呃,我已經用盡全力了耶……要再打一次嗎?」
她低聲自問著,但高舉準備再次揮下的手慢慢落下,男人俊容上潮紅一片,她打了一次已是極限。
她不是虐待狂,更沒有折磨病人的嗜好,她打不下去呀!
想讓病人自行上床的辦法失敗,江水音心里著急卻想不出個辦法,只能看著他大字型地躺在地上。
「唉,你是吃什麼?為什麼長得這麼壯呀!」不管他听不听得見,江水音無意義的埋怨著。
申屠麒確實沒有听見,因為他已經陷入深沉的睡眠里。
清晨時分,申屠麒在麻雀的叫聲中醒來。
只是他一動,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讓他忍不住申吟了聲。
從幼兒時期就習慣性發燒到長大,酸疼是發高燒之後的必然反應,而且……他一張開眼便看見他的床,證明他是躺在地上,硬邦邦的瓷磚地板八成是讓他全身酸痛的另外一個元凶。
他撐起身子,原以為自己大概是病辮了摔下床,但卻模到柔軟的毛料,讓他還有點混沌的腦子多了點不解。
「咦,這不是我找不到的毛毯嗎?」明知道邢定燻已經離開,不會有人回答,但他彷佛希望有人響應般的問道。
突地,一聲輕柔的聲音,從申屠麒的頭上響起--
「我叫不醒你,只好在你旁邊鋪上毛毯,再把你給滾過去。」
申屠麒意外的抬眸,驚覺在他的床上,有一名年輕女人側著身,臉上噙著困意的微笑,直勾勾地望著他。
見她自然的躺在他床上,讓他疑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躺著的地板,又看了一眼她所躺的床的確是屬于他所有,這里是他的家無庸贅言,但這個女人卻是全然的陌生。
雖然有點眼熟……
「-是誰?」申屠麒帶點戒備的問道。
听見問句,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江水音不禁笑了起來,
眼前的年輕女人長得精致柔美,一笑起來更是讓人神清氣爽,但她的笑聲听在身體不適又置身五里霧中的申屠麒耳里,反而令他不悅。
沒有人喜歡私人領域被任意入侵,更不會有人能夠在一覺醒來後,就心平氣和的面對無故出現的陌生人。
「-究竟是誰?」他開口再問,聲線冷硬了起來。
申屠麒的隱怒臉色,讓江水音想起領她進門的男孩,昨夜的一幕幕鬧劇跟著自動浮現腦海。
她想起昨天被壓得差點斷氣,好不容易月兌困偏又無法安心走人,還有如何死命撬開他的嘴喂藥,再想盡辦法將毛毯包住他龐大的身子,最後又累又不放心的她,只好睡在床上整夜看護著他。
江水音覺得太過荒謬的事情,並不值得嚴肅對待,可看男人變了臉,她再覺得有趣,也只能斂起笑。
「申屠課長,我也是「瑭言」的員工,叫江水音,是秘書室的職員。昨天……不,是前天咱們相撞,我的手機被你拿走了,又聯絡不上你,我只好親自跑一毯,而你的弟弟不問青紅皂白,讓我進門後,就要我留下來照顧你。」她柔柔說道。
記憶被喚回,申屠麒想起眼前的女人,也想起她在紅霞光線中,淡雅痴迷的模樣。
「對了,-是我前天在總裁辦公室外,不小心撞倒的人。」
「嗯,我的手機掉在地上,可是後來我拿回的是相同型號的手機,我想那應該是屬于你的,我還幫你接了通電話。」
她一面說,一面拿起耳溫槍,往神情復雜的男人耳里插入,不理會他僵硬的神色,自顧自地看了眼溫度,又拿起放在床頭的紙,將測得的體溫記錄了下來。
「太好了,你的體溫降低了些,雖然溫度還是很高,但看來你的情況應該有在好轉。」她真心的笑道。
一氣呵成沒有中斷的動作,顯示這個女人真的照顧自己一晚,被素昧平生的人這麼盡心照料,申屠麒內心涌現一陣感動,生硬的臉色旋即軟化,不好意思的一笑。
「謝謝-照顧我,真抱歉舍弟的無理要求,-等一下,我馬上去找-的手機,也許是電池用完,所以沒有響,我不知道拿錯了……」
「你別起來,小心!」
申屠麒試圖起身,卻身子一個不穩往牆壁撞去,江水音馬上躍起,及時將他牢牢扶住,而他只覺眼前一片金星亂冒,自然而然靠在她身上,但下一秒,發現-矩的他,急忙退開了些。
江水音被他的舉動嚇得完全清醒,但那驚嚇在他刻意禮貌的後退之下,變得有些讓人難為情。
他厚實大手扶著她的肩頭,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邊,四目相望然後難為情的移開,昨夜幾番近距離的接觸,都比不上此時若有似無的靠近,讓她心像是在擂鼓股急促跳著。
她察覺到自己沒辦法只當申屠麒是公司同仁,而是個富有男性魅力的男人來看待,而這種看待本身就有很強的存在感。
存在就會引來騷動,她的心倏地不再平靜……
「請站好。」她月兌口道。
「對不起,我還有些站不穩。」申屠麒歉然的說。
他努力支撐自己的身子,腦子里有些片段畫面閃現,他想起就是這個香味的主人,溫柔的哄著他張開嘴喝下藥的。
他先前頭痛欲裂,也是她拿來冰枕,使疼痛稍微紆解的。
也是她很溫柔的哄著他安然進入夢鄉,而那樣溫柔的「她」,就叫作江水音是嗎?
江水音按下心中莫名悸動,柔聲道︰「沒有關系,手機的事情不急,你還是先到床上躺著吧。」
申屠麒不再像先前推拒的舉動,任由她扶著他躺到床上。
看著他病容未減,還因為勉強起身而泛起潮紅,汗濕額頭,江水音心里涌現一絲不舍。
而這種心情的改變,使她輕輕一嘆,決定將那名為定燻的女人交代她轉達的殘忍話語,暫時收進心底。
他病重,先別刺激他吧。
向來信奉不知該怎麼反應,不如就先將事情放著,待時間給予答案這樣信念的江水音,雖然心里煩亂,但還是不去多想。
也許是父親早逝,被母親獨力撫養大的她習于分擔家務,又或者只是她的手很癢,想將亂糟糟的東西歸回原位,抑或是不找點事情做,她看著申屠麒,便會心亂到無以復加。
待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收拾好申屠麒的臥房,還將昨晚那男孩放在提袋里的清粥小菜溫熱,送到他床上。
申屠麒雖然發燒得頭昏腦脹,但還是將她忙進忙出的身影看在眼里,面前分量不少的清粥,使他不由得再看了一眼江水音。
若依她所言,她不就從昨天中午之後,便沒有再吃過任何東西了?
「江小姐,-要不要也吃一點?這粥我一個人吃不完。」
江水音揮揮手,「不行,你應該要多吃點東西,才有體力恢復,而且我還不餓--」
像是和那個「餓」字呼應一般,一聲細微的咕嚕聲響起。
聞聲,江水音立刻住口,因為謊言被揭穿而臉色驀地羞紅,直想找個地洞,或是鑽到床底,申屠麒雖然還維持著穩重的表情,可是手抬了起來,像是確認嘴角沒有不听話勾起一樣的模著。
她不好意思吧……
「江小姐,請陪我吃飯吧,孤單用餐是最可憐的。」他為她找了個台階下。
再推辭就顯得矯情,江水音走進廚房拿了一副碗筷,和一只小盤子回來,坐在申屠麒的對面,為他和自己盛好了粥,也分好了菜。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柔聲道。
申屠麒點點頭,端起碗便開動了,江水音也一口一口吃著,還分神確定他有乖乖吃飯,而他每一抬眼,都會看見她關注的目光,這讓他十分不自在。
「-習慣這麼盯著別人吃飯嗎?」他裝作不在意的問道。
江水音一听,急忙收回目光,尷尬一笑,不讓自己專心的表情,嚇壞眼前的男人。
她也不想,可是這習慣早已養成了,一時間想改掉有些困難,鮮少憶起的往事,就像水庫破了道小裂縫,然後從點至線到面,全沖了出來。
彬許,也是因為這個回憶,讓她沒有辦法放著生病的申屠麒不管,她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他」。
「以前,我有個親人久病厭醫,不太願意吃飯,所以我總是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看他每吃一口飯,我的心才能安定一點。」不知為什麼想告訴才見沒幾面的他,江水音輕聲說著。
沒料到隨口一問便觸及別人的傷心事,申屠麒心一動,但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吃著,目光不敢再接觸,氣氛由原先的輕松變得有些凝重。
草草用完餐,心情還有些沉重的江水音,拿來藥和一杯水遞給他,但申屠麒並沒有吞下藥,只是凝視著她開口。
「江小姐,麻煩-照顧,我很過意不去,再麻煩-一次,請幫我將公文包拿進來好嗎?」
她點了下頭,走到客廳,找了好一陣子,方找到被他隨手丟在玄關的公文包,將它交給申屠麒。
他翻找了一會兒,抽出一支手機遞給她。
「這應該是-的手機吧?真不好意思害-沒手機可以用,也謝謝-的照顧,我睡一覺就會復原,-可以回去了,請不用擔心。」想著她的好心和善良,申屠麒笑著說,自覺與她非親非故的,不該再麻煩人家。
江水音接過手機,轉過來果然看見可供辨別的大頭貼,再將搞錯的手機物歸原主後,雙腳卻無法移動半分。
見她一直沒有動作,申屠麒正有些納悶,她終于開口了。
「反正這兩天我沒事也是待在家里看電視,你病成這樣需要人照顧,我不急著走。」江水音笑著說。
她不能放他一個人,何況她還有一段講不出口的話沒告訴他。
不給申屠麒推阻的機會,江水音催著他喝不會讓人昏睡的藥,等他睡著後,這才離開房間。
看著亂七八糟的客廳,她臉上含著淺笑,目光閃閃發亮,雙手-腰,難得露出霸氣。
「且看我一一對付你們吧!」她胸有成竹的說。
申屠麒醒醒睡睡,像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晃蕩,可是第六感不時傳來,有人在附近走動,還在他的耳邊或是頸部額頭不停的動作著。
他不覺得惱人,反倒覺得安穩。
從妻子邢定燻三個月前離家後,這個家不再有人進進出出,只留下他一個人面對空蕩寂寞,而李蕾那個美艷的人兒,是絕對不會踏進這個地方的。
在將要結束和妻子長達七年的婚姻同時,他也認為該是時候,去結束和李蕾間不清不楚的牽連,畢竟她和他並不是以相向的心情在一起的。
李蕾愛的不是他,她愛的是在他身上,像是個幽魂一樣的東西。
可是沒有人在身邊,是很難熬的,無論黑夜白天,這個名為家的地方,只有孤獨的氣味。
先成家後立業,他大學一畢業就和相戀四年的同班同學邢定燻結婚,然後事業有成,將要進入男人黃金三十歲的現在,等著他的是一個只有他的屋殼,而不是一個家。
他好想緊緊擁住一個人,感覺她的體溫,和她相依偎,然後把黏附在彼此靈魂上的寂寞給刮掉。
溫暖不是一種物理感覺,而是得用形而上的度量衡,才能完全解釋的心理感覺。
他想握住他人的手,單用自己的左右手交握,是無法產生溫暖的……
正在為申屠麒拭汗的江水音,右手突然被握住,而她被這突來之舉怔在當場,看著男人緩緩張開的眼眸,她為了掩飾心慌而出聲。
她不明白自己在緊張個什麼道理。
「你還好嗎?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申屠麒在一聲聲的問話中,一點點慢慢醒過來。
眼前是張心急的漂亮容顏,美好的如夢似幻,背景是無垢的藍色。
三個月來沒時間打開的臥房窗簾,被人拉開了,望出去外頭,是一片夏天的暢快明亮,天空晴朗無雲。
憊是白天嗎?但他已經覺得睡了很久,睡到頭痛了。
迷迷糊糊的他低下頭,檢視般的看著在沒有意識時,所握住江水音的手。
那小手不該屬于成年女性,更像是小阿的手,一樣小一樣軟一樣暖,但是好象有股不相襯的強大力量,讓他再也不想放開,不願松開手。
可是,想起自己是個社會人士,克己守禮的念頭一作,申屠麒便放開了那小小的手。
而就在放開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邢定燻走後,最大的悲哀,最大的依戀不舍風起雲涌。
因為感到孤獨,使他想起了那紙離婚協議書,也想起了失去主人的戒指。
「我很好,只是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申屠麒低下頭,不讓人看見他的表情。
江水音聞言淺笑。
「你睡了一整天,現在體溫已經恢復正常,看來應該是完全退燒了。」她笑著解釋。
她不是沒有發覺他的反應異常,只是她不想看見他悲傷的表情,強顏歡笑好刺眼。
她比較喜歡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那成熟穩重的笑,像微風吹拂,燻人欲醉春風般的笑容。
所以她假裝沒有發覺他的感傷。
申屠麒听見「一整天」三個字,驚訝的抬起臉。
「我睡了那麼久?」
「嗯,現在已經是星期天早上了。」
「那-……」她都陪著他嗎?若說不感動,那他便是在說謊。
「除了回去換件衣服,晚上我就睡在客房里,還順便幫你整理好房子,怎麼樣啊?」
想起她的豐功偉業,要不是那時是半夜,她一定會大聲歡呼。
申屠麒又是驚訝又是感動,她調皮的笑容讓他不明所以,可是他知道這麼獨特的表情,就算他老年痴呆了,也一定無法忘懷。
「江小姐,什麼怎麼樣?」他順著她的話問。
江水音鈴鈴一笑,在他身邊坐下。
「沒有怎麼樣呀!不過請你別再喊我江小姐了,我想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我們應該算得上是朋友了吧?請改口叫我水音,這個小小的要求不為過吧?」
明明像是要脅的話語,偏偏她只要求這麼簡單的事,申屠麒不但不會動氣,反而可以感覺到她的體貼。
不讓對方有所負擔的體貼。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笑著問道。
江水音眨了下眼,在日光中更顯俏麗。
對他好只是不能離開也不想離開的附帶贈品,但她不想說出真相,她好不容易才又看見他溫和的笑容,她不要那笑容消失。
因為那一抹笑,令她開心。
「就因為我們是朋友,對朋友好是不需要理由的。」她笑答。
鋇心情像股輕煙被風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好心情,不知怎麼的,申屠麒心里那塊空得難受的角落,被她的笑容給填滿,滿到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也請-叫我申屠,朋友之間用不到職稱。」他笑著做出同樣的要求。
江水音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甜。
「沒問題,申屠,我們是朋友喔!」她孩子氣的說。
就在此時,兩人的肚子好似配合這番朋友宣言,有默契的一起大響,他們相視一笑。
「既然是朋友,水音,讓我聊表謝意,請-吃頓飯吧。」申屠麒模著肚子,笑著邀請。
江水音也不-唆,大方的點了下頭。
「我幾天沒好好吃飯了,等下可不會客氣喔!」
連這種明白的下客氣都讓人喜歡,申屠麒暫且將一切丟在腦後,快速的洗個澡,換上便服,便和江水音出門祭五髒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