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的月亮逐漸來到逃言,銀白的光芒灑落在大地和海面,柔和的指引著方向,使人不至于迷失。
但葉怡君害怕面對她不想負荷的恐懼,拔足在輪弧嶼上飛奔著,突地,她的腰被人攔抱。
一樣大聲喘息的賴慶國,將掙扎拍打他的女人再度扛上了肩,徑自走向人煙稀少的地方。
「放開我!」被人像貨物一樣扛著的葉怡君顫聲吼完後,用力往男人背部咬下去。
賴慶國文風不動,直至一處明亮的海岸邊,他才把她放下,自行坐在岸邊大石上,大手扣住了她的雙手,另一手將她整個人往懷里帶。
「放開……」
被人牢牢箝制,動彈不得,被逼著面對他的葉怡君一揚起頭,便看見一幕她想也沒想到的情景。
總是向死硬派男人之道前進的賴慶國,臉上有著明顯的淚痕,大顆大顆的眼淚嘩啦啦地掉,在月光照耀下,無比的美麗。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求-不要逃,听我講好不好?」他的聲音倒是平板得像是正常人。
葉怡君只掙扎了一下就被他扣得更緊,男人的大頭直接抵在她的肩上,總是強壯、精悍,愛笑愛鬧的男人流下的淚,沾濕了她的肩頸。
「我收回我剛才說過的所有蠢話,我不是要找-吵架,我也不是要指責-是不是喜歡溫雅,我只是好想好想告訴-,我真的好喜歡-,我喜歡-,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會那樣失去理智,-讓我收回所有的話,我重新和-談一次好不好?」
背里的女人僵了僵,放松了力氣,賴慶國卻還是沒有放開。
「-听我說,我以前真的很受歡迎,不是我自夸,真的有很多人向我告白,然後-也知道,一個男人被人愛慕,除了驕傲,還是驕傲,我有一點點……來者不拒,可是我在和她們交往時,也都是真心的對待她們,但通常等我愛上她們後,她們會使用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和我分手,她們任性的說要和我試著交往,等我試出感覺,她們又任性的說要離開,我一點都搞不清楚女人在想什麼。」他一古腦兒的說著。
葉怡君沒料到要在這種情況下,听他剖析他的愛情歷史和感情觀。
「我不想听你和別人的愛情。」不是她,而是她們耶!按數、復數,這個花心鬼!
賴慶國死巴著內心隱隱發怒的女人。
「听我講啦,我只是在陳述一個背景,要進入正題了。好,然後在被石素如拋棄後,我死了好久的心,我不想再被女人耍得團團轉,兩年,我當所有的女人都是男人,就連在偵十隊那樣美女如雲的地方,我都沒有動過心,我只知道,我的愛情好像瞬間被淹在四十公尺深的水底-知道四十公尺嗎?人的肺在那種地方,會壓縮成比橘子還小,那種水壓可以讓人發瘋,是人體的極限,對潛水員急潛來說,四十公尺是生死的界線。」
靶情觀一轉變成潛水世界,葉怡君搞不懂他想說什麼,但看他說得認真、激動,淚如泉涌,她就又心疼,又心軟。
這一個禮拜的相處,她知道他不是一個軟弱的男人,更不是一個會展現軟弱的男人,而且他在挖過去的傷疤給她看的態度,笨拙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賴慶國不知女人怎麼想,他真的好想澄清自己的清白。
「直到遇上-,我才知道我有兩年的時間徘徊在生不如死的世界里,-覺得那樣沒用的我還有能力去留戀任何人嗎?然後,-就出現了,我大概是天字第一號的傻瓜,和-做什麼好朋友……」
他懷里的女人倏地接話。
「喂,我很高興和你做好朋友。」
賴慶國以為她生氣了,抱得更緊,緊到葉怡君呼吸困難。
「我也很高興可以和-做好朋友,可是,那是行不通的嘛!我的心遇到-就失壓了,輕飄飄的往上飛,完全忘了我不可以急著浮起,但-就在海面看著我,我不停的朝-沖去,肺葉在突進到十公尺時,一下子脹回原來的尺寸,吸光了我體內的氧氣,我就這樣頭暈了。」
愈是需要講清楚,愈說不出好詞句,賴慶國恨自己平時不愛看書,無法使用漂亮的甜言蜜語,電昏懷里的女人,讓她留在他身邊。
辮得沒有未來過去,昏得和他一樣,單純的只想彼此就好。
「我好暈好暈,然後和我隔著水平面的-卻被未婚夫帶走了!我好氣,看到-和他說話,我心中就升起一把火!我是警察不能殺人,可是我真想宰了他,讓-看著我,把我從水里救起來……哎,我在說什麼呀!我真的不愛石素如了,以前是愛過,但現在不愛了,我不是那種一直想過去的人,我很直線條,日子要往前走下去的,她就算回來了,我的心情卻不會回到過去。」
巴石素如的情路不通,讓他選擇向下沉,因為愛上她,讓他不顧危險的向上浮出,對他來說,這個過程,就和重生一樣。
「請-相信我,忘掉我剛才說的,記住我現在說的就好。沒有在-受傷前就去迎接-是老天爺在作弄我,可是我們還有未來,雖然仍在遠方,但我只要求-不要再一直沉下去,試看看和我開始好嗎?」
賴慶國說得委曲求全,但他願意,只要有她在考慮她的生命時,能夠把他納入其中的一絲絲可能性,他什麼都願意嘗試。
葉怡君也在感受著男人口中的歷程,她好暈好暈。
他真的想在她受傷前就來迎接她嗎?光是听到他願意這樣保護她,就讓她想掉淚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歸零重整了,但她原來只是一再的逃避,或許情愛的部分歸零,但傷痛並未重整。
所以她還無法接受事實,待在他的懷里,使她混亂的心漸漸清明。
若要舍去一些憎恨和痛苦才能得到待在他身邊的居留權,那對她來說反過來是真正救贖。
不是以傷療傷,不敢愛的傷,要用敢愛去醫,面對眼前孩子氣的年長男子,她不想再沉下去了,她只問自己,是否願意去相信?
答案很簡單,端看一個人有沒有勇氣。
許久--
「溫雅是一個很好的人……」
葉怡君好不容易擠出的話,斷在男人晶燦灼熱的眼神下。
「我不要听-稱贊他!」他剛才說了一大堆,怎麼沒有達到任何效果?!她還是在想那個男人啦!
賴慶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好似又要抱暈她前,被她輕而堅定的阻止了。
「不要再用力抱我了,那樣子我暈得連劃水都很困難。」
他果然不情願的安靜,她不由得微笑,他便露出痴迷的表情,要人不相信他對自己的愛意都難。
「他是我高中的學長……」
女人的話再度被焦急的男人打斷。
「為什麼不是大學?那樣我還可以想辦法陷害他進偵十隊……」
賴慶國性感的豐唇上,按了只食指,葉怡君真的又好氣又好笑。
「我也在陳述背景,你讓我說完好不好?」
他露出五歲小阿在面臨處罰時的眼神。
他不要啦,他要她只想他,眼里、心里只有他啦!
「可不可以不好?」
她淺淺的嘆息。
突如其來,她反過來抱住了總是擁抱她、給她力量的肩膀,男人瞬間僵住,然後便反抱住她。
這一回很緊,但沒有緊到讓她發暈。
因為合而為一,能夠完全了解彼此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些表達愛意的行為才有那麼深重的意義。
葉怡君完全感受到行為背後對等的情感。
許久--
「可以讓我說了嗎?」紅透臉的女人,在久到她覺得快舒服睡著時才被放開,有點埋怨的問。
賴慶國臉上傷心的,哀痛的表情不見了,恢復原先的生動、童真,笑得溫溫柔柔,和月光一般。
「嗯。」她再抱他一次,他連核子動力潛水艇都可以搶來給她。
葉怡君心滿意足的微笑著。
她不認為需要對他交代始末,她只要告訴他,她的決定和想法,還有現在的情感去向。
「或許在本質上,我、他、心娜都沒變,唯一變的是情感的方向,如果在這三人中必須有一個人先離開一年前的傷痛漩渦,那我願意不追究、不質問誰對誰錯,頭也不回的走,」如他所說,徹底放不過去,她內心一熱,不能自己。「走,走向你。」
是非對錯只會讓她無止盡的下沉,並不會改變任何事情,她不願再費心,心太珍貴,該用在對的地方。
例如,眼前的他。
賴慶國微勾的嘴角不停的向上,在咧嘴大笑的同時,他再度抱住了說出羞人的情話,或許連腳趾都紅透的人兒。
為了不再讓事情復雜化,不再讓好不容易表明的心跡蒙塵,賴慶國在接下來的時間,祭出一種類監禁的手段,他把葉怡君帶往沒人在的阿水叔家,掩人耳目地關在里頭,直到星期逃諫輪靠岸為止。
葉怡君雖然想要解決和溫雅之間的問題,但看到他怎麼都不肯,她也只好由著他。
她還不太會疼惜他,所以先順著他一回,她一點也不無奈,反而很高興自己能讓他開心。
所以再度見到天日,已經是星期天過了中午,港口碼頭邊。
溫雅放下心一般的看著她,用著熊貓般的血絲紅眼。
「我以為-和他發生什麼事了。」他仍是溫文爾雅,像個古代的儒生。
葉怡君知道他還是那一個男人,她曾經愛過,但現在確定不愛的好人。
如果他卑劣一些,她會恨得容易,但是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爛人,還為他受盡折磨呢?!
她已經可以面露微笑的面對一些事情了。
「我恨你,也恨心娜,我還沒有打算要原諒你們。」她望著男人,笑著說出真心的、-髒的,埋在內心最底處爛化發膿的話語。
溫雅臉色蒼白,點點頭。「我知道我該被恨,但請-不要恨心娜好嗎?恨我一個人就好。」
葉怡君搖搖頭。「你們是夫妻,是生命的共同體,本來就應該分攤一切,對于你之前的請求……」
拔完爛瘡的葉怡君迎視溫雅渴求的雙眼。
「不要要求強人所難的事情,不要傷害了人還要受害者寬宏大量,我不會出席你們的婚禮,但是,」她頓了頓,拉起溫雅的手,將一個紅包袋放在他的手心,「只值六百塊,誰教你們害我這麼痛苦。」
溫雅原先已經失望,但看著掌心的紅包,他的淚在瞬間潰堤。
那是一份來自于她的同意,同意他們婚姻的表示。
「謝謝,夠了,就算是六塊錢,對心娜來說也是天文數字。」他發自內心,哽咽說道。
葉怡君覺得快意風行,內心瀟灑坦蕩。
彬許她還沒有原諒心娜,也還不能看見她幸福,但她不希望她不幸。
「帶她去看醫生,把病治好,我不要曾經是我好朋友的人自殺。」
溫雅猛地點頭。
許久,他又開口。
「也許有一天,我們在大街上會偶遇,可以叫-嗎?」
葉怡君點頭,真心的。
然後她的目光調向一旁的男男女女,看著珍惜她,也為她所珍惜的男人。
她為他溫柔,為他勇敢。
在渡輪吊橋上,羅智群拉著石素如的手,而她執拗的扣著欄桿。
原本的清秀美麗,已經完全變調。
「羅智群,你放手啦!我還有話要和慶國說!」
面對石素如徹夜不眠的凶暴狂亂,羅智群臉上有著傷痕,但他仍舊堅持帶她上船。
「人家不要-了,-不要再鬧了,很難看!」羅智群不體貼的說道。
事實本就血腥殘忍。
站在岸邊的賴慶國嘆了聲。
「老智,放開她的手,我也有話和她說清楚。」面對石素如,清算過去,他沒想回避。
他也想一舉把事情解決掉。
對一個女人如此,肯定會被全國婦女同胞唾罵,但他只想讓葉怡君不再擔心,全心的相信他,像昨夜那般毫無保留。
石素如哭得淒淒慘慘。
「你為什麼要一直拒絕我?我喜歡你,愛著你呀!」
聞言,賴慶國還是不懂她在想什麼。
「可是我現在不愛-了,一點也不愛了。」
她揚起眉頭,而後緩下臉色。
「當初你也不愛我,但也可以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們再來一次。」
賴慶國好像微微有點感應到這個女人在想什麼了。
「但我現在心里有人了。」
石素如狠狠的望向岸邊,但那女人用著堅強的眼神回望,讓她有一種被看透內心想法的感覺,她倔強地回過眸。
「你心里也曾經有過我!」她泣訴著。
賴慶國無奈的笑。「是-自己從我的心走出去的,-提出分手的不是嗎?」
石素如抬起淚眼,苦笑。「我很不安啊!你可以不愛我還和我交往,我當然會想測試你是不是很愛我,愛到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我啊!」
賴慶國好似了解她在想什麼了。
這麼說來,是他的錯?!
他迎視她任性的眸。「小素,我不明白-為何這麼想,但是-不相信我,對吧?即便我後來說再多愛-,-也不信……-沒發現在我們試著交往的期間,我一次騙人的愛-的話都沒說過嗎?」
銳利如刀刃的話語貫穿了耳膜,石素如難以忍受,但她無法駁斥男人,確實,他沒說過。
「我會怕啊!」
聞言,賴慶國抬起頭。
「或許我是錯在不該答應-,就算只有一丁點好感也可以和-在一起,那樣的交往,根本就是錯的!」
「啪!」
賴慶國口中嘗到了血腥味,轉頭,哭花了臉的女人便映入眼簾。
「不準你說那是錯的!」
她愛上了一個有陽光氣息的男人,愛到義無反顧,所以用強勢的態度把他留在身邊,因為那不穩固的立基,讓她擔心受怕,想要一個證據,證明她愛得不枉。
在她提出分手後,賴慶國追上來挽留過幾次,都被她無情的推阻,只因她想讓他嘗嘗她的苦。
在殘忍的考驗之後,男人成了喪家之犬,她也檢討過自己太過任性,提出調職的申請,主動請調到海巡署那樣辛苦的地方,然後,他居然同時被調離,而且還難以聯絡,怎樣也不回應她。
她想得好怨,好怨,她愛了整整五年的男人,再也不回頭看她了!這教她情何以堪?!
「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嗎?」石素如咬牙,一字一字的說道。
賴慶國深呼吸。「以愛為名,-也傷得我很痛,」他望向知情的羅智群,「-知道我為什麼會被優先調走嗎?」
身為大隊長,羅智群沒想到賴慶國居然打算說出真相。
「慶國,你要說嗎?」
賴慶國笑著點點頭。
餅去太過隨便的接受了她,這一次為了她,他應該做到讓她能夠恨他的程度。
帶著笑意,他迎上她疑惑的眸子。
「因為我得到消息,-有可能會調過來,所以我在年度自我評量表上寫我會暈船,一個救難隊員是要在大風大浪里救人,怎麼可以暈船,所以我就被上級長官挑中,調到偵十隊去……我就算離開天職,離開最值得驕傲的工作,也不想再見-一面,和-有任何瓜葛!小素,這樣-知道我有多討厭-了嗎?」
「啪!」
石素如用剛強的行動,表達了她的了解。
他說過為了貫徹救難隊員的職志,他絕對不可以死在大海里,他因此無論如何都要更強,她知道他有多以此為傲。
「夠了,閉嘴,我不知道你這麼討厭我,我真笨,像個花痴一樣追在你背後!」
賴慶國緩緩轉過臉來。
現任女警的力道,個個驚人,他嘴里彌漫著夸張的血味。
但是--
「如果-有需要徹底死心,我可以在這里再甩-一次。」他比著船和港口間,離他最近的水域。「-就算掉進水里,我也不會救。」
再決絕的話不過如此,石素如急怒攻心,倏地揚起手,正要揮下,她的手被身後的羅智群警敏的扣住。
「慶國,真的沒必要說到這麼難听。」連他在一旁都听不下去,更何況小素這個雖然驕縱,但對愛情也只錯在太過猜疑而已的女人。「小素,不要再打了,我們回去吧。」
羅智群沒有勸說什麼,他只是用蠻力架走女人,而哀莫大于心死的女人失了抵抗,任由人擺布。
靶覺懷里總是任性、表里不一的女人如此傷心外露,羅智群不由得回眸含怒的掃了岸邊的男人一眼。
嘴角溢血的賴慶國還以一個晴朗的燦爛笑容,開心的揮手,用血紅大口無聲的說著︰老智,小素就交給你照顧啦!
渡輪慢慢消失在白色的海平面。
嘴角發疼的男人突然蹲下。
「哇哇哇,好痛啊!」震天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港口,他一邊哀哀叫,一邊狂吐出口中的血和血塊,還有一些類似組織的東西。「厚,女人當什麼警察啦!打人都好痛噢!」
這些練過功夫的女人,難道不知道揍人時要收斂一下,不能失去理智地泄憤痛毆嗎?
正當男人哀號時,他的臉頰突地一陣冰涼。
他哀怨至極地抬起頭。
葉怡君笑靨如花,和太陽一樣散發熱力,讓他目眩神迷。
「乖,你做得很棒。」她溫柔說話的同時,思考著她剛才好險沒沖上去殺了那個女人,讓事情有個可以接受的結束。
要不然明天的小報頭條一定會是︰離島爆出警界風紀新案,多名警察男女關系混亂,其中一名現役女警失手錯殺另一名亦是現役女警的情敵,而其中一名男警受到重傷……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看她講得誠懇,他卻不敢苟同。
英雄變豬頭,他被揍到重傷,棒個鬼啦……鬼!
突然想起昨夜,賴慶國渾身血液從腳底板流失,打了個冷顫。
「恰君,我昨天晚上在追上-之前,有遇到阿飄兄弟耶!」他說出此刻才恐慌發作的見鬼實錄。
大太陽下,葉怡君也抖了一下,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冒出冷汗。
憊真的有鬼啊?慶國有陰陽眼?還是……
「那座別墅真的不干淨,鬧鬼鬧得這嚴重啊?」
原本惡寒中的男人臉色突轉,變得冷靜而又嚴肅。
「-說那里靠近別墅?」他還不太熟這里,昨天那段時間天又暗,實在不知道他胡亂跑到什麼地方。
「那里離別墅只有幾百公尺吧!」不知男人為何變臉,但葉怡君依她所知的說著。
哀叫了一聲,賴慶國把大頭埋進膝蓋間,一分鐘之內,這個島嶼的地形位置,一些若有似無的線索,加上那個阿飄兄弟,全都連結在一起。
他再度把臉抬起來時,又露出他要跳下水救人前的凝重表情。
「怡君,-知道聯合國將跨國犯罪分成十七類,其中有兩類都和小阿有關嗎?」他輕輕地說。
聞言,葉怡君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人口販賣和活體器官買賣,都和孩童有密切的關系。
閉騙或是廉價購買孩童,運到其他國家,被認養或許還算是好結果,可怕的是被推入火坑,充作有特殊癖好者發泄的童妓和奴隸,更沒有人性的情況是奪取他們身上的器官!
暴利之下,必有嗜血之徒,會去犯下這種喪盡天良的罪行。
可是,那真的會發生在輪弧嶼這個小地方嗎?
「你確定嗎?」葉怡君緊張的問。
賴慶國篤定的頷首。
他還記得那個阿飄的長相,影像真實到不像個鬼,或是大家口里亂傳的妖魔鬼怪,他長得一副活生生、暖呼呼的樣子啊!
「那個小阿,就是我以為的阿飄,看外表就知道不是台灣人,去他的,童妓、販售嬰孩,還有器官來源,X,我居然沒能早一點發現!有人在裝神弄鬼,為了不讓島民接近啊!這個有著深水近海,並且靠近公海,人煙稀少,但又不是突然出現人跡會引起懷疑的小島,被利用來當成走私船的中繼站,孩童可能是等待買家下單,然後從此地出貨的。」
賴慶國咆哮完,下一秒,緊急撥了通電話出去,接通後,他迫不及待的對著小手機大吼。
「副隊長,麻煩-和國際組聯絡,查一下國際刑警組織的犯罪資料檔案,看看和輪弧嶼這一帶有地緣關系,或以此據點為中繼站的人口或是器官走私的可能犯罪組織,我好像掌握了有利的情報。」
柄際刑警組織,InternationalCriminalPoliceOrganization簡稱ICPO,是目前全世界打擊跨國犯罪最強大的超國界警察合作組織,以對各國警方分享提供將近三十萬筆各國的犯罪資料而產生功能。
電話一掛,賴慶國捧著手機向老天喃念--
「拜托,千萬不要有被發出紅色追緝令的家伙在這一帶游蕩,要不然小阿飄真的很可能小命不保!」
葉怡君有一種好像只能站在一旁,什麼事都辦不到的感覺。
她輕輕拉了拉男人的手腕。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在這里等查詢的結果嗎?」她討厭這種有人利用輪弧嶼干壞事,可她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賴慶國望向女人。
現在情況緊急,而這個島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解決此事了!
「不,我們到昨天那個海岸去,我想確認一下我看到的阿飄到底是人還是鬼!」
葉怡君頷首,明明是很危險的情境,但她並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