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質問我?為什麼沉默不語?」她偷了人,為什麼她的丈夫不罵她、不數落她,反倒像個無事人似的?像是她的背叛之于他而言,那根本不算什麼!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女人生氣地咆哮著,而韓兆堂依舊不置一詞。
他回來是因為遺落了重要文件,所以才回家找的,沒想到竟會撞見這麼不堪的一幕。
他的妻子要求他責備她?
不,他忘了公文,如此一來一往已經耽誤他太多時間了,再去質問她,那他只會來不及趕往高雄主持會議。
「我們回來再談。」這已是韓兆堂最後的定論。
他原以為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沒想到他的妻子──許言惠一听到他說回來再談後,便像瘋了似的,開始砸她手能拿到的東西。
她還大聲咆哮說︰「你就是這個樣子,所以我才會出軌的,你知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永遠不及一場貶議來得重要。你究竟當我是什麼、是什麼?」狠狠的拿了東西就往他的方向砸,但她沒想到他竟然閃都不閃。
噢∼∼她看到東西砸上他的額頭,凶器在他高傲的額頭砸出了一個洞,血流了出來──
「總裁!」助理隨著韓兆堂一起回來,沒想到竟會撞見這一幕;其間,他什麼話都不敢說,目光更不敢隨便亂飄,就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畫面,但總裁夫人也太過分了,對于她紅杏出牆的事,總裁強忍怒意,什麼重話都不曾說,但總裁夫人卻如此的囂張,得了便宜還賣乖,最後還拿煙灰缸砸總裁。
「總裁!」助理送上了面紙。
矮兆堂接過面紙,按住傷口。
「要不要去醫院?」
「沒關系,我沒事。」韓兆堂揮手要部屬退下。
他難得見他妻子這麼生氣,足以見得他一定做錯了什麼,所以才會惹言惠如此生氣。好吧!他坐了下來。
「你想要我說什麼?」他冷靜地看著妻子。
他太冷靜了,所以,言惠幾乎在他的眼瞳里找不到愛,因為如果他真愛她,那麼撞見她與他人苟且,為什麼他還能如此鎮定,一點都不憤怒?
為什麼、為什麼?B
言惠氣得想尖叫。
她想要他說什麼?
不!她做了這種事,就從未想過要得到他的原諒;因為她心里清楚,一個男人再怎麼愛他的妻子,也不容許妻子給他戴綠帽,她只是、只是──
言惠的目光瞅望著這個與她生活了將近三年的丈夫。
她只想問他一句話,「你愛過我嗎?」
什麼!她在這個時候問他這個?B
「你與別的男人偷歡,還讓我親眼目睹,而你還敢問我究竟愛不愛你?」她會不會覺得這個問題太可笑了一點?
「你期望我給你什麼樣的答案?」韓兆堂字里行間帶著輕蔑的味道。
她知道、她知道,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事、是對不起他,問他這個問題的確太可笑了一點,但她就是想知道他心里是怎麼想的。
「你愛過我沒有?不是現在,而是在今天之前,你愛不愛我?你愛過我嗎?」她用的是過去式。
她一直在強調以前。因為……他知不知道她就是因為感覺不到他的愛,才會出軌、才會去找別的男人。
愛不愛?
這個問題令韓兆堂皺眉。「我記得我們結婚前就說好,彼此不說愛的。」他們的婚姻建構在互利上,就是所謂的「商業聯姻」,這樣的感情,她憑什麼跟他要愛?
「但是我愛你、我愛你呀──」言惠幾乎是用吼的吼出她的感情。
是的,沒錯,他們當初說好,不談感情的,但是最後她淪陷、淪陷了呀!而他怎麼還能置身于外?
他們當夫妻當了三年,然而這三年來,難道他對她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嗎?
言惠看著丈夫。
她在韓兆堂冷漠的眼眸中看到了答案。
是的,他對她沒感情,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答案嗎?為什麼時至今日,她還要自取其辱,還要問他?
她不就是因為感受不到他的愛,所以才覺得心灰意冷的嗎?那麼,現在她在期待他會說出什麼答案?
「我們分手吧!」她說。
既然他不願意愛她,那就放她走,或許這樣她還能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找到更好的人來。
「這太過分了。」
矮兆堂的助理看不過去,站出來為老板打抱不平。「明明就是夫人的錯,為什麼媒體這樣亂寫、亂報導?B」
報紙上白紙黑字寫著︰總裁夫人就是因為受不了總裁冷漠,所以才離婚的。
明明就不是這樣!
「總裁,要不要我通知律師?」韓兆堂的助理已經拿起手機,準備要打電話了。
矮兆堂卻阻止他。「算了,隨他們怎麼去說吧!」他根本不在意。
「可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總裁的每一任妻子都這樣,明明是自己做錯,到頭來卻把罪栽贓到總裁的頭上。
總裁知不知道他現在是惡名遠播,大家都誤認為他是負心漢?B事情明明不是這樣的,這是身為韓兆堂身邊特別助理最清楚的事,打從總裁的第一次婚姻,那年他不期然地撞見夫人出軌的意外。
分手、離婚……明明都是夫人自己提出來的,但最後,所有的罪過卻全由總裁來背。
夫人娘家那邊召開記者會,夫人哭哭啼啼的說出她三年來的婚姻,還說那是一幕幕不堪回首的記憶,說她不願意再回想起。
他媽的!總裁夫人既然不願意再回想,干麼還出來召開記者會?
他當時直為總裁感到忿忿不平,記得那時候總裁也是說︰「別跟她計較。」還說,夫人是女孩子家,總有她的面子要顧。
難道就只有夫人有面子要顧,總裁自己就不用顧及自己的面子了嗎?
看看這些年,總裁忍氣吞聲的,最後卻落得什麼下場?
他的每一任妻子都離他而去,而且每一任還學會了第一任的手法,直接或間接的把罪名按在總裁頭上。
她們圖的是什麼?安的是什麼心,他還不明白嗎?
她們分明就是吃定了總裁不會跟她們計較,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而總裁卻還是這派無所謂的模樣,總是說︰「算了,隨便她們。」
這事怎麼能隨便!
他真想如此大叫。但他是為人下屬的,對于老板交代的每一件事,只有听命的分,哪有他置喙的余地。
「致和。」韓兆堂叫喚助理。
「什麼事?」總裁是不是這一次打算控告前妻,來個殺雞儆猴,讓接下來的「後起之秀」,不敢再「起而效尤」。
「幫我找陳律師來。」韓兆堂吩咐下去。
律師!
OH,YA!總裁真打算行動了是不是?
「好,我立刻去。」
「陳律師。」
「是。」
「麻煩你幫我草擬一份契約──」
契約?總裁要擬什麼契約啊?不是要告他的前妻們嗎?特助實在搞不懂他的老板要干麼。
「韓總裁要什麼樣的契約內容?」陳律師手拿PDA,正要迅速的記下老板的指示。
「一份婚前協議。」
「什麼?婚前協議!」忍不住叫出來的是特助楊致和,因為──要死了,總裁該不會又想結婚了吧!
總裁被那幾任前夫人給折騰成這樣,卻不打算告她們,只想重建婚姻?總裁他真有勇氣。
楊致和很想給他老板一點掌聲,但是總裁的臉色不太好看,所以他只好噤聲,靜靜的往下听。
陳律師問︰「總裁需要什麼樣契約內容?」
「一般的就好;但是得附加一點。」
「什麼?」
「我的妻子不能愛上我。」
「什麼?!」這下子不只楊特助要尖叫,就連陳律師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總裁是不是被最近的緋聞給氣瘋了呀?要不然怎麼想得出來這種條件?
他的妻子不能愛他,那要去愛誰啊?
他們都很懷疑,但是楊特助跟陳律師卻沒一個人真的敢問。
矮兆堂繼續說︰「她可以是為了我的錢、我的身分、我的地位而嫁給我,但就是不準她愛上我。」
他受夠了那些說愛他的女人了。她們以愛為名,一旦做錯事,便栽贓到他頭上,說是他的不對。
說他不夠愛她們,所以她們才犯錯……
對于她們的指控,他認了,但是卻也受夠了。
他不想再招惹同樣的麻煩,所以他索性一次就把游戲規則都講清楚、說明白。如果有人犯規,那麼就出局,這場遍姻就結束。
矮兆堂覺得這樣的婚姻關系之于他而言省事多了,所以──
矮兆堂這次看向楊特助。「致和。」
「是。」
「再幫我發出征妻啟事。」
「什麼?!征妻啟事!」
「是的。」他需要一個妻子為他生下繼承人,這是他們韓家的願望,他們韓家一脈單傳,絕不能在他身上絕了後。
「愈快愈好。」
什麼?還要愈快愈好!楊致和都快瘋了,因為婚姻大事,總裁怎麼能處理得這麼草率,就像是上市場買菜一樣,這、這、這……
「可是……要是找來的女人是貪圖總裁的錢財,那怎麼辦?」
「無所謂。」他說過了,他的女人不論要錢、要權都可以,但就只有一個條件,絕不能愛上他。
「去吧!」他吩咐下去。
楊致和也只能說︰「是。」然後照辦。
「不會吧?依依,你想去!」
懊友看到依依的目光膠著在網絡上那封征妻啟事上頭,連忙搶走依依手中的鼠標,要把那封轉寄的信件殺掉。
「你瘋了啊?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我缺錢啊!而那上頭說只要當了他的妻子,便有很多很多錢。」為了錢,她可以賤賣她的愛情,無所謂的,真的,只要能讓她有錢,讓她可以還清家里的債務,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依依,你想錢想瘋了是不是?網絡上傳的事你怎麼能信?要是他是個愛情騙子呢?你是不是就這樣傻傻的被人給騙了?」
殺掉、殺掉──這種垃圾信件不留也罷。
「淑菁。」依依叫住懊友。
淑菁的口氣卻凶巴巴的。「干麼?」
「我要去、我想去!」現在的她無計可施,也只能選擇相信了不是嗎?「你明知道我的難題的。」
「我知道。」知道她們家經商失敗,欠地下錢莊一債,如果還不出錢來,那依依家就要死人了……
這些淑菁都知道,可是,依依怎麼可以為了錢出賣自己?
依依才二十三歲啊!以前她明明那麼憧憬愛情的,明明比誰都還要期待白馬王子的出現,那時候同學們還常常笑依依傻,說她不切實際,說她是個不解世事的千金大小姐的,而現在……
怎麼依依就要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感情!
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依依根本不曉得啊!「要是你受騙了怎麼辦?」
「不會的。」依依說。
「什麼不會!你怎麼知道不會?」淑菁哇啦哇啦地鬼叫著。她是為好友心急啊!依依知不知道?
依依卻反過來安撫淑菁說︰「事情沒那麼嚴重的,因為我有你啊!」因為有淑菁在,她知道淑菁什麼虧都不會讓她吃的。
「你一定有辦法幫我分辨出這封信寫的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依依如此肯定。
淑菁真想一口氣就回答依依,假的、假的,上頭寫的事全是假的;但她明知道依依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如果這個法子再沒用,那麼依依一家子不知道要被地下錢莊逼到什麼樣的絕境……
想到這里,淑菁那句「假的、假的,全是假的」的話便怎麼樣也說不出口。最後,她只能點頭承諾依依,「好吧!我幫你查這個男的的底細。」
三天後,淑菁拜托學長,終于從中探得那封E-MAIL男主角韓兆堂的一些私密生活,于是淑菁把依依約出來。
「怎樣?是真的還是假的?」怎麼淑菁在電話里說得吞吞吐吐的,害她跟著也緊張起來。
「是真的。」淑菁點頭。「這世上真有韓兆堂這個人,而且就如DM上頭所寫的一樣,他的確需要一個妻子。」
「真的?!」依依眼楮都亮起來,這事要真有其事,豈不是意味著她們家有希望了。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听說這男的風評不是很好。」淑菁把她听來的全都告訴依依。
「這個男的听說花心浪性、喜新厭舊,對人冷酷無情,就連對自己的老婆都一樣,所以,他的征妻啟事上才會直接言明他的妻子就只能愛他的錢、愛他的勢力、地位,卻絕不能愛上他的人;依依……」淑菁握住懊友的手,「這個男的不適合你。」
依依明明有一堆的浪漫想法,她滿腦子都是瑰麗的世界,但是,她卻想嫁給一個不準別人愛他的男人,依依怎麼可能受得了那種眼里都是錢的市儈男子?
「他一點都不適合你!」
「但我卻很適合他。」不是嗎?她需要錢,而他需要一個不愛他的妻子,依依倒覺得他們很適合,各得所需、互蒙其利。
「就是他了。」依依決定了。她要去應征當他的新娘,因為只有他才能救贖她的人生跟她的父母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