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中
千形萬象竟還空,
硬水藏山片復重。
無限旱苗枯欲盡,
悠悠閑處作奇峰。————來鵠《雲》
「苗苗小姐,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房思苗的貼身丫頭一邊收拾細軟,還一邊回頭望著主子,心里盼著的是主子能打退堂鼓,別動離家出走的念頭。
要知道外頭的世界是粉恐怖又粉危險的耶!要是她們主僕倆一個不小心,再來個一失足成千古恨,屆時,她們主僕倆還能回雲霄洞嗎?
「小姐——」
「你別多話!要是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留在雲霄洞,不讓你跟了。」房思苗開口恐嚇小丫頭。
但她不知的是小丫頭青青心中有多想舉雙手表示贊成啊!但是,照顧苗苗小姐是她的責任,如果苗苗小姐出了雲霄洞,而她沒有跟著,這事後若是讓閣主知道了,那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唉!她真是苦命哪!
青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而後便認命又認分地收拾行囊;而苗苗小姐則是歡天喜地的想著這一趟出走,她能見識到什麼、玩到什麼……
唔——說玩也許不恰當,因為,她這一次離家出走可不是圖個人利益,而是為了幫她那博學多聞又很能干的姊姊——青苗。
她可是很祟拜她的青苗姊姊喲!因為,青苗姊姊跟她一點都不像,青苗姊姊好能干,雖然身為一個山寇,但姊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只如此,她還長得如花似玉,就像古時候人說的那句,叫什麼魚什麼鳥的——
咦?那句話到底是叫什麼來著?
思苗搔搔頭顱,想不出那句古語,于是她頭一側,不恥下問的詢問青青,「青青,那個形容人很美麗的那句話叫什麼來著?」
「嚇!苗苗小姐,閣主老叫你讀書,你就是不讀書,這下好了吧?就連美若天仙都不會!」這很簡單耶!
青青完全不避嫌的露出「你死了、你完了!大小姐教你的,你全都忘了」的慘哉表情給思苗看。
思苗翻了個白眼,說了句「拜托」。「我說的不是美若天仙好不好,美若天仙這麼簡單的辭語我當然會,我說的是那一句什麼魚……」
「年年有余!」思苗都還沒說完呢!青青便急著插嘴,表示她好強、她好棒。
思苗這會兒只想把青青給打死,「你有沒有搞錯啊?年年有余跟美麗有什麼關系?我現在又不是在拜年,跟長輩討紅包,我說年年有余做啥?」她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她要的成語是有關美麗、美麗的,青青她是耳背,听不懂啊?
「是有關美麗的呀……」青青一下子氣弱、心虛了,因為——嘿嘿!她好像也不知道耶!
丙然,她們雲霄洞閣里沒一個長知識的——除了她的青苗姊姊之外。
唉!不管了,反正,她的青苗姊姊就是好厲害又好能干就是了啦!
不像她,大字不識一個,而且長得圓滾滾的,一點都不符合美女的條件——雖然青苗姊姊老是說她這樣很可愛,但她知道,「可愛」這兩個字永遠與「美麗」畫不上等號。
而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兒,誰不想美麗?但這些都不是今天的重點,今天的重點在于她那個天人也似的姊姊竟然嫁給一個粗魯不文的莽夫!
在她眼里,她那個姊夫簡直就跟她一樣,徒長力氣不長腦袋喲!
哇咧!這豈不是跟一株鮮花插在牛糞上有相等的意義嗎?
幸好她與姊姊青苗——唔——不!懊說是她們整個雲霄洞里所有的人們全是壯族兒女,而壯族有很多規矩是跟尋常人家不太一樣的地方,其中與外頭世界最大的差異在于,他們壯族是個母系社會,換言之,在壯族里,男人是狗屎,女人才是最大的啦!
冰于這個原因,所以,他們壯族還有個「不落夫家」的習俗。
所謂「不落大家」,意思就是姑娘成親之後,是男方嫁入女家,而不是女方嫁入男家;再者,新婚期間一過三天的新婚期,男方就得回家吃自己,而嫁人的女孩子則是繼續留在家里當大小姐。
「小姐——」青青喚著思苗。
思苗不耐煩的瞪了青青一眼,說了句,「干嘛?」
「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
「哪樣好啊?說話沒頭沒尾的,教我怎麼听得懂?」
「奴婢是說……大小姐好像、似乎不怎麼嫌棄大姑爺耶!」青青壯著膽子,勇敢的說出她心里所想的。
思苗卻又橫了青青一眼,露出「你懂什麼」的表情。
「我姊她是心地善良,不好意思露出嫌棄的表情來嫌棄我姊夫,你懂不懂呀?」思苗大力的啐了一聲。
青青大膽地搖頭說不懂,「依奴婢看來,大姑爺對大小姐挺好的……」
「他能娶像我姊這樣的姑娘家,當然得把我姊當成天人一樣看待。」思苗理所當然的說。
「可大小姐好像也挺屬意大姑爺的,思苗小姐,你別忘了,當初大姑爺還是咱們大小姐用搶的,才把大姑爺給搶回來當作良人的耶!」青青試著提醒思苗這鐵一般的事實。
「那是我姊那時被我姊夫的長相給迷暈了頭,看不清楚他們兩個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極不相稱。」
說句老實話,她那個姊夫別的長處沒有,就是一副皮相長得好看,但皮相能當飯吃嗎?能當精神食糧嗎?
要她來說的話,她當然認為人還是內涵最重要,而像她姊姊那樣的奇女子,當然是得找個與她能相稱的人來匹配,而她姊夫——
她橫看豎看,就是覺得他不適合。
「可是……」青青還有話說,思苗卻懶得听了。
她橫了青青一眼。「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縫了你的嘴巴?」
「啊!」
思苗的威脅生效,青青難得的緊閉雙唇,不敢再多說一句有的沒有的來惹思苗心煩。
總之,思苗要做的事,誰也擋不住,而她現在則是要離家出走,到外頭去搶一個郎君回來給她姊姊當夫婿——
這就是他們壯族另一個習俗叫作「搶郎配」。
他們壯族女孩兒只要嫁人滿三年、五載,卻沒生出一男半女來的,便能光明正大的亂爬牆,而她現在要做的正是這等偉大又令人覺得興奮的事。
她要趁她姊夫不在的日子,去幫她姊姊搶一個賞心悅目又能配得上她姊姊的男人回來,等到她姊夫再上她家門時,嘿嘿!到那時候就是她姊姊跟她姊夫一刀兩斷的時候了。
嘻嘻!思苗光是用想的就已經很興奮了。
OOOOOOOOOO
唉喲!我的媽呀!這就是她家小姐準備要搶回來給大小姐當相公的人選嗎?青青有點不忍卒睹地閉上眼楮。
「小姐,那個人哪里好啊?」青青忍不住舉手發問。
「他橫看豎看,哪里都很好啊!」思苗卻給青青一個很不負責任的說法。
哇咧!這是什麼答案啊?什麼叫做橫看豎看都很好?「那個人一身是血的躺在草叢里耶!依奴婢看來,他鐵定是個孬種。」
孬、孬種?!
思苗英氣的眉毛頓時扭曲成兩條毛毛蟲狀。哇咧!青青連這麼難听的字眼都說得出口!「那你倒是說說看,他怎麼孬種來著?」
思苗蹲在那男子身旁,歪著臉、側著臉地瞧他。
但她怎麼瞧、怎麼看,都覺得那男子是個眉目清秀、英姿颯爽的好兒郎,瞧!他暈過去的樣子好像是個睡著的孩子,那睡覺的感覺香香的、甜甜的,看得她都想睡了呢!
思苗不濟事地順口打了個呵欠。
「他混身是血,那鐵定是遭仇家追殺。」
「說的有理。」思苗也同意青青這種說法,忙不迭的點頭,要青青繼續說下去,而她會洗耳恭听。
「而他渾身帶血,鐵定是武功不濟。」
「呃——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她完全找不出反駁的話語。
「而且,他還躲到草叢里,足以見得他技不如人。」
「唔……」這下子思苗不得不承認青青的推測的確是心思縝密,似乎是有那麼點道理存在。
「或許他還是連一點武功都不會的呢!」青青繼續加油添醋,總之,她就是徹頭徹尾,壓根不贊成苗苗小姐出來幫大小姐找男人。
「可是……可是,他長得很好看耶!」思苗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小姐,你此次出來,為的是什麼?」青青忍不住指出重點。
「給我阿姊找個良人相公呀!」
「標準呢?」
「足以匹配我阿姊的男人就可以了。」
「可是,這個男的渾身帶血地躺在這里,足以見得他比咱們大姑爺都還不如,這樣的男人,小姐怎麼會認為他配得上咱們家的大小姐呢?」青青質問思苗。
啊咧?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嘴的思苗怔住了。
「而且,小姐,你不是說過表相沒啥用處嗎?你當初不就是嫌棄大姑爺只有皮相長得還可以,說什麼以色侍人終究不會得到幸福的嗎?而現在你倒好,又替大小姐找了一個只有臉蛋、沒有腦子的男人回去,這樣一來,他跟大姑爺又有什麼兩樣?
「不!包正,大姑爺似乎還比他好一點,因為,至少人家大姑爺他武功蓋世……」
但青青的話立刻被截斷,「他哪有武功蓋世啊?」對于這一點,思苗始終不肯承認。
「小姐,人家姑爺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了,人家還不算是武功蓋世啊?」青青糗她,而思苗最討厭別人提起這件事了。
說起她那個姊夫,就是這一點不得人緣,明明知道她極愛面子,與她過招比武,卻又不懂得禮讓她幾分,居然真槍實彈的跟她過招,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害她成了雲霄洞里眾人茶余飯後的笑柄。
冰于這一點,她房思苗與燕九霄就這麼結下不解的梁子,那燕九宵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她的好感,哼!怎樣?她就是這麼小人啦!
想起前仇舊恨,思苗小家子氣得嘟起豐潤的嘴,一副氣嘟嘟的模樣,儼然還是一副小阿子樣。
倒是那個還躺在血泊中的男人,他皺著眉,極不願意睜開眼來瞧這兩個蹲在他身側,猛對他評頭論足的姑娘家。
她們兩個還真當他是死人是不是?
當著他的面對他評頭論足不說,另一個還極盡能事的詆毀他,一會兒說他沒用,一會兒又說他技不如人、不濟事,說什麼他比另一個男人還不如!
奇怪了哩!他有事沒事做啥跟另一個男人比較?而且,他濟不濟事,關她們兩個什麼屁事?要她們兩個來多管閑事!
于稟慶真想把她們兩個給轟走,無奈的是他傷重在身,連動都動不了了,更遑論出手趕人,是以,他只能無奈的躺在地上,靜靜的听那主僕倆繼續商議要不要把他救回家。
要他自己選擇,他寧可死在這里,也不讓她們兩個救——
原因嘛!其一,兩人之中地位似乎比較卑微的那一個,好像不怎麼看得起他,而他乃堂堂一方霸主,竟讓一個黃毛丫頭給看得那麼輕,到最後還要她伸出援手救他,這事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落人笑柄?
再者,他還得回城里去,要不,他的地位便立即會有人取而代之,是以,現在他只求她們兩個不要再聒噪下去,只要能讓他安安靜靜的在這里躲過一劫,屆時,天下還會是他的。
但等等——
那是什麼聲音?
「噤聲!」于稟慶用盡所有的力氣命令思苗兩主僕,剛剛,他似乎听到遠處有紛沓而來的馬蹄聲,他怕是南朝的鷹犬們要來取他的性命。
可惡!南朝那些小人們淨使些卑劣手段,今兒個要不是他以一敵百,他也不會落入這等險境,最後還讓兩個有眼不識泰山的小泵娘把他給看輕了,說他手無縛雞之力,又說他武功技不如人……
在她倆的言談之間,簡直就是把他于稟慶跟「無能」兩字畫上了等號。
「哇——他睜開眼楮了耶!」思苗驚呼著。
而他則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他明明要她噤聲的不是嗎?那她還喳呼個什麼勁?
「他的眼楮好漂亮喔!」雖然被瞪了,但思苗還是忍不住小聲的贊嘆著。她與青青交頭接耳地說道︰「我決定了,就是他了。」她要把他擄回家,給她阿姊當丈夫。
「小姐,這怎麼成?」青青有意見。
「為什麼不成?」
「他看起來很凶耶!」瞧,他明明人還虛著,可瞧他剛剛瞪苗苗小姐那一眼,其威力可是挺凶狠的呢!
「而且,他看起來不識字。」青青又說,她知道她家大小姐最在乎這件事了,苗苗小姐總認為能與大小姐匹配的合該是個溫文儒雅的書生,而這男人——
敗顯然的,他不是。
他的目光太凌厲,一點也不像是個文弱書生。「小姐,他鐵定跟大姑爺一樣,是個武夫。」
武夫!
她們現在是在說他嗎?
于稟慶顯然有些驚訝,打從他出生以來,便是權貴加身,他一直以為自己有那種渾然天成的王侯尊相,沒想到今日竟讓個小泵娘把他看成一個粗魯不文的山野莽夫了!
于稟慶听了差點要吐血,而思苗則是側著臉看他,與他四目相對。
她有一雙明亮清澄的眼楮,那是她全身上下僅有的優點,也是唯一稱得上是「美麗」的地方。
她的眼楮像是兩潭溫泉水,柔得可以,也媚得可以。于稟慶有一瞬間的失神——為了她眼底的神釆。
思苗倏地一笑,是那種極沒心機的笑,剎那間,思苗的整張小臉因那笑而整個亮了起來;而于稟慶竟讓她這一笑給笑丟了魂魄,他的心震蕩于她的笑容之間,久久無法回神。
就在這個時候,達達的馬蹄聲接近,听起來相當的急促!
「小姐,有生人接近!」青青警戒的說。
出門在外,苗苗小姐的安危便是她的責任。青青蓮足一蹬,以卓絕的輕功輕易的躍上樹末頂棺。
「鐵騎二十余名,做軍裝打扮!」探得消息,青青立即回報。
軍裝打扮!
是朝廷人馬!
「你得罪官家了?」思苗馬上做出推測。
他的眼目光如炬,像是完全不懼怕那些前來追捕他的人,反倒是以輕慢的口吻問她,「你怕了?」
「怕官家?」思苗輕哼了一聲,擺明是不把那些人看在眼里。她房思苗長到這麼大,還從沒怕過哪個人呢!
「青青。」
「奴才在。」青青翻身下地,而她才正在回話,登時,整個官道便讓官府的人給團團圍住。
思苗本來是想抗敵的,但是……
哇咧!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啊?
「青青,你不是說只有二十余人嗎?」
「對啊!一邊人馬二十余人,四邊的人馬加起來,就快一百了呀!」青青苦著臉回答。
她早說過沒事別多管閑事吧!這下可好,近百余人的敵手,而且,各個都是一副練家子的模樣,這下子她們主僕倆縱有萬夫莫敵的氣概,也雙拳難敵眾手呀!
「小姐,這下咱們怎麼辦?」青青正在考慮著要不要溜。
溜?!
這個字思苗壓根沒想過,她想到的是另一個法子。「青青。」
「奴婢在。」
「由你斷後。」思苗直接下令。
「什麼?!」由她斷後?青青愣了愣,這才雞貓子鬼叫地抗議道︰「小姐,這不行啦!」
「不行也得行,總之,這人我是救定了。」思苗什麼都不想的逕自將氣虛的于稟慶駝在她的背上。
她想背他!
于稟慶正要笑她是在痴人說夢,但他沒想到的卻在後頭——
因為房思苗已背起他,雙足輕輕一蹬,像是踩在平地上似的,輕易的越過敵手的頭顱。
才轉眼間,她便將那群人遠遠的拋在身後。
DDDDDDDDDDD
這——有沒有搞錯啊!
事到如今,于稟慶還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他是當真讓一名小泵娘給救了,而且她還駝著他,一招半式也沒施展地便將他難纏的敵人給遠遠的拋開!
「你中箭了!」思苗將于稟慶帶離危險的所在之後,便在昨兒個晚上的落腳處——一間山廟上等青青同他們會合。
而這會兒她閑來無事,倒是仔仔細細的端詳起她的準姊夫來了。
她這一看,馬上發現代志大條了!他的肩胛上有一片暗黑色的污漬,顯然是中了仇敵的暗算。
思苗想都不想的就撕了于稟慶的袍子。
「你這是在做什麼?」于稟慶駭然、吃驚地瞪著她,不明白她明明就是個姑娘家,怎麼行為處世卻如此的驚世駭俗?
她大刺刺的撕了他的長袍不說,這時她還想幫他吸毒呢!可如此的肌膚相親,要他赤果著身子與她袒裎相見,這……
于稟慶的眉頭都皺擰了,思苗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別皺著一張臉,我沒要對你怎樣。只是你身中毒箭,我不把你身上的毒吸出來,等毒的血液行走于你的五髒六腑之中,屆時,縱使是大羅神仙來,也救不了你的命,所以我這才會撕了你的衣服,想幫你吸毒。」
卑還沒說完,思苗已低下頭來要吸他的傷處。
于稟慶費力的提起手,手掌定在她的額頭上,不讓她亂來。
她一個女孩子家,不懂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嗎?像她這樣隨隨便便地幫一個男人吸毒,也不怕毀了自己的清譽嗎?
「不勞你費心。」他吃力的阻斷她魯莽的行為,事實上,他早就自封穴道,阻斷毒血橫行。
「這不用花什麼力氣的,所以,你別跟我客氣。」更何況,以後他們兩個還會是一家人呢!日後,她還要請他多多指教。
思苗笑得彷如桃花初綻,可于稟慶卻不領她的好意,硬是拿他的冷去貼她的熱臉。
「誰跟你客氣了!」他白了她一眼。
他只是不想領受她的這份情,依她這等鬼靈精怪的模樣,他是怕他日後要還這份人情時將會十分艱難,為了明哲保身,他寧可現在多受一些皮肉之苦,也不想跟這位小泵娘沾上一點關系。
「你若是真想幫我,我倒想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听到準姊夫開口要她幫忙,思苗興奮的連眼楮都亮了起來。
于稟慶身受皮肉之苦,痛得不斷閉上雙眼,但就在他的雙眼闔上前,倒是瞧見了思苗發亮的雙眼。
他不明白她有什麼好開心的,但現在他只在乎一件事。「你可不可以閉上你的嘴?」真的好吵!
「啊?!」這是什麼要求?思苗不太懂耶!
「我想好好的靜一靜。」他不想再听見她嘮叨個不停,總之,他就是希望她能把他當成死人就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