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正在換校服的楊映喜一起床,正在換衣服之際,卻驚訝的發現她的上有一種干涸且看起來有點像是「鼻涕」痕跡的東西。
為什麼最近她每次醒來,不只兩腿會感到酸疼得要命,就連身上有時都會沾著這種惡心的東西?而且,今天早上她醒來發現狀況變得更惡心,不只她身體上有,就連她最私密的地方都有那種不知名的鬼東東!
天哪!她會不會是得了什麼可怕的病?不然,她的身上怎麼會分泌出這麼奇怪的東西?
映喜皺著眉,心中思索著她到底要不要去看醫生?
可是——她還是處女耶!就這麼跑去婦產科看病,不是會……很奇怪嗎?
而且,如果醫生要做內診,那她該怎麼辦?
算了、算了!她還是不要去好了,省得醫生問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她答不出來,到時候反而讓那些護士小姐誤以為她晚上沒事做,一個人偷偷的在房里做那種事,那她豈不是很冤嗎?
算了!她還是照以前的方法,趕快去洗個澎澎,就當佗沒這回事好了。
扭開蓮蓬頭,映喜決定當一只鴕鳥,不去管身體上的異象。
水一沖,她打濕身體後,意外的發現干涸的「鼻涕」竟變得滑滑的、黏黏的,而且,好像還帶著……腥味?!這到底是什麼鬼東東?
映喜又皺眉了。
「映喜,你好了沒?婉婷來了喲!」楊媽媽在浴室門外大聲嚷嚷著,深怕女兒沒听到。
「好了啦!知道了咩!」映喜回過神,應了母親的叫喚,快速的把身體清洗干淨,便神清氣爽的上學去。
「啊!完了!」映喜突然驚聲尖叫。
「怎麼了?」走在她身旁的婉婷被她嚇了一大跳。
「今天屬老鼠的不可以往西走。」映喜驚惶的說。
「什麼?」婉婷的眼皮馬上一抽一抽的,心中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真的啦!我昨天晚上要睡覺前,還特地看了農民歷一下,上面有說︰屬老鼠的今天不宜往西,還有不能剪頭發。」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正確無誤,映喜還特地從書包里找出農民歷,翻給婉婷看。
婉婷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她只在乎一件事——「不能往西走,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就繞道而行?!只要不走這條路去上學就可以。」說完,映喜收起農民歷,指著旁邊的岔路,說她要走那一條路去上學。
婉婷看了手表一眼,臉色變得一片慘白。「可是,現在都已經七點二十五分,再過五分鐘,我們就會遲到了耶!映喜,我看你今天就別迷信,我們還是趕快到學校去啦!」
「不行!」映喜猛搖頭。「農民歷上說我如果往西走一定會犯沖,如果我沒依照農民歷上寫的指示做,到時沖到蝦米鬼東東怎麼辦?」
「往西走會沖到什麼鬼啊?」婉婷簡直快受不了映喜了。「而且,你剛剛忘了的時候,不是也走了好長的一段路,在這段時間,你有犯到什麼兒嗎?」婉婷反問映喜。
映喜的信心確實有一點動搖了,因為,稍早她一路往西走,也沒發生什麼兒事啊?莫非……
「會不會是我看錯了?」
映喜又急著想把農民歷拿出來看清楚。
但婉婷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她一把拉著映喜的手,一路往前沖。「別管什麼農民歷了啦!我保你今天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婉婷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不過,映喜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因為,婉婷又不是什麼大羅神仙,她憑什麼保她今天平安無事?但婉婷拉著她就好像是火車頭般一路往校門口沖,她想喊停都不行。
唉!老天爺啊!你若是長眼楮,就應該知道不是她楊映喜不肯听天意,而是婉婷非逼她這麼做不可,所以,如果老天爺要懲罰人,就先懲罰婉婷好了,因為「人是婉婷殺的,火也是婉婷放的」,老天爺,你听到了嗎?
嗚嗚嗚……老天爺一定是沒有听到她早上的祝禱詞啦!不然,一向乖巧的她,為什麼會在民風淳樸的校園里踫到暴力事件?
映喜蹲在校園陰暗的角落,偷偷的往不遠的後操場看去。
哎喲!他們還在打架咧!
而且,還是一大幫子的人圍毆一個人,那個人都已經被打在地上滿地打滾了,那幫子人還是不收手——
不知道他們要打多久?因為,她現在好想上廁所,偏偏那一幫子的人卻擋住她的去路,讓她進退不得。
嗚嗚嗚……人家她早就告訴婉婷她今天不能往西走,這下子好了吧?她才
嗚嗚嗚……
映喜又哭得好不淒慘。
「吵死了!」
突然,自映喜的頭頂上方傳來一記怒吼聲。
映喜嚇了一大跳,帶淚的小臉一時忘了要哭泣,她怯怯的抬頭,迎面對上一張好看卻凶惡的臉。
他高大得猶如天神下凡般,但那兩道眉毛卻凶巴巴的倒豎成兩把劍,簡直嚇死人了。
站在映喜面前的聶痕,也看到映喜的臉了。
是她?!
是那個顏欣找到的「替身」!那個每天晚上跟他在床上打滾的女孩!
想到自己每天晚上抱在懷里的人正在為另一個男孩哭泣,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股悶氣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聶痕不自覺的口氣變壞了,他不悅的問映喜道︰「他是你的誰?」他指著那正被圍毆,躺在地上的男孩。
映喜順著「天神」修長的手指頭看過去,看到那個正躺在地上,滿臉都是傷的男孩子。她一臉驚惶地猛搖頭。
「我……我不認識他啊!」
「不認識?!不認識你會哭得這麼大聲?!」她想騙誰啊?
「我……我是真的不認識他啊!而且……我之所以哭,也不是為了可憐他,我是因為……因為覺得自己很倒霉,哪里不好走,干嘛偏偏要走這條路?居然踫到一群流氓太保欺負善良的老百姓,呃……」映喜突然發現「天神」的臉色好像越來越壞。
啊!完了!她剛剛是不是說了「流氓太保」這幾個字!
天哪!她瘋了啊?竟然敢在壞人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惡劣,而這個太保看起來就像是那群混混的老大一樣。「大仔,你不要生氣啦!偶又不是故意的,偶只是粉害怕,所以才會胡言亂語,大仔,你放心,偶絕對不會去訓導處說你的壞話,真的,偶保證!」映喜很怕死,趕快舉起四根手指頭發誓。
她那副膽小又怕事的模樣,一直是聶痕這種人最瞧不起的,但是他也不懂,為什麼她的蠢模樣看在他的眼里,他卻覺得很有趣呢?
「你叫什麼名字?」跟她做了幾次愛,但聶痕完全不知道這個每天晚上被他抱在懷里的女孩真正的姓名。
名字?!
「你干嘛要知道我的名字?」映喜一臉戒慎的模樣。
「我問我的,你只管回答,干嘛問這麼多?」聶痕一下就沒了耐心,脾氣一上來,又沖著映喜大吼。
他一凶,那副老大的樣貌又跑出來嚇人了。
映喜被他一吼,好不容易才萌芽長出來的勇敢又縮了回去,她怯怯的縮著頭,老老實實的把名字告訴他,「我叫楊映喜啦!大仔,你別生氣。」
「你讀哪一班?」
「三年二十六班。」
「嗯——」聶痕很滿意她的態度,點著頭又問︰「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
「我想也是。」因為,在他上她的時候,她還是個處女,不過,這年頭處女再造手術普遍得很,況且,那天跟他的人其實是顏欣,而顏欣又是非常開放的人,他根本就不能確定那天他抱的女孩的軀體到底是不是個處女?
但不確定歸不確定,可一看到楊映喜長的模樣,嘖!他心中早已有九成的把握,確定她是個不折不扣的處女。
映喜皺起小臉。
心忖,他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你想也是?」映喜鼓起勇氣,大膽地開口問他。
「意思就是,你看起來就有一張小處女的臉。」
「什麼!」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子講話?當著她的面說她是小處女,他……到底有沒有家教啊?
斑!
映喜生氣的別過臉,把不高興的情緒全寫在臉上。
她的表情讓聶痕越看越想逗她。
「喂!小處女。」
「不要叫我小處女,我又不是。」映喜噘起小嘴反駁道。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他訝異的心忖,奇怪?她的身體每天晚上被顏欣借用的事,她應該不知道才是啊!
「我自己的身體,我怎麼會不知道。」她不高興的用話堵他。
「是嗎?那你告訴我,是誰擁有你的第一次?」他決定追根究底。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映喜漲紅著一張小臉,用眼楮白的地方橫了聶痕一眼。
拜托!她為什麼得跟一個陌生的男孩討論她初夜的問題啊?更何況……人家她真的還是個小處女。
「因為我是大仔啊!」聶痕深知映喜膽孝怕事的性子,刻意板下臉孔,想嚇唬映喜。
一看到他生氣,映喜馬上記起他是壞人的事實。
要死了!她怎麼老是忘了這個人是什麼身份,竟然三不五時的拉大嗓門吼他!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大仔,你別生氣啦!」映喜馬上又堆滿笑臉想討好聶痕。
「要我別生氣,可以啊!你告訴我,是誰擁有你的初夜?你的初戀情人是誰?」
「呃——」
完了!這下子她該怎麼辦?她認識的男孩沒有幾個,就連她們班上都是男女分班,她上哪去找一個替死鬼啊?
「我……我的初戀礙…」
「初戀?」聶痕皺緊眉,根本就不信她的話。
映喜卻猶不知死活,猛點頭撒謊著說︰「對啊,就是我那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咩——」
「你剛剛不是說你沒有男朋友?」他抓她的語病反問她。
「呃……我們……分手了!前幾天分手的。」映喜臉又紅、氣又喘地隨口亂掰。
聶痕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不過,他決定不跟她計較,反正她是不是處女,她的第一次給了誰,他比她還清楚呢!
「小處女——」
「我都說我不是了嘛!」映喜不自覺的又大聲了一點,可等她抬頭看到聶痕的臉,馬上就像是老鼠看到貓一樣,怯怯的低垂下頭,哼都不敢再哼一聲。
「好,不叫你小處女也可以,那我以後叫你——」聶痕故意不明說,一雙眼還邪里邪氣地直瞄著映喜,看得映喜渾身的雞皮疙瘩掉滿地。
唉!他那副模樣看起來喔!
映喜不禁皺起小臉。
聶痕突然靠近映喜,捱著她的身側,對著她的耳窩吹氣,壞壞的說︰「我就叫你小蜜桃好了。」
「什麼?小蜜桃!」映喜的臉瞬間像是被鬼打到一樣,立刻變得十分慘白。「藹—」她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嚎聲。「大仔,不要啦!你不要叫人家小蜜桃啦!」這听起來就像是3級片女主角的名字,一听就色色的!
咦?不對!她突然發現他說的話好曖昧。
「大仔,為什麼我們兩個會有以後?」她這個乖乖女怎麼可以跟一個流氓太保有以後?!映喜驚駭著一張小臉。聶痕則勾著嘴角直笑。
他也不知道他跟小蜜桃為什麼會有以後,事實上,「以後」一詞只是他隨口說出的玩笑話,至于日後他要不要跟楊映喜有「以後」,那就要看他的心情如何啦!
炳哈……
聶痕壓根沒打算回答映喜的問題,只是「仰天長笑」著離去。
看他連笑都是一副很囂張的模樣,映喜就知道在她往後的日子里,她的皮可能得繃緊一些。
天哪,她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她會犯上這個大煞星?
嚇!一定是她今天沒照著農民歷上所寫的去做,執意往西走,所以,才會發生這種衰事,可惡!都是婉婷害的,她要去找婉婷算帳。
「你干嘛啦?」婉婷一路被映喜拖著走,實在不耐煩了,她用力甩掉映喜的手,揉揉自己發疼的手腕,生氣的橫了映喜一眼。「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事?」
「我問你,那個人是誰?」映喜指著前頭,那個害她繞了大半圈的校園,終于找到的高大身影問婉婷。
婉婷順著映喜的手指頭望過去,對上聶痕的身影。
「聶痕!」
「聶痕!」映喜喃喃的重復道,原來他叫聶痕。「那……他是什麼來頭?有沒有靠山?家里是干什麼的?」映喜 哩啪啦的問了一串的問題。
「干嘛啊?你做戶口調查,還是看上人家了?」
「我看上他?拜托!我怎麼會看上他?是……我是無意中撞見他的啦!」映喜把先前的遭遇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再垂著雙肩,狀似無奈的問婉婷,「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
她實在很怕惹上一個了不得的大魔頭,那她這輩子可能就玩完了。
「他藹—」婉婷再瞄了一眼正在操場上打籃球的聶痕,細數她所知道的聶痕的豐功偉業。「听說他的成績不太好,就連最簡單的國文,他都能考零分。」
「什麼?零分!」哦!拜托!柄文耶!就連她這種不愛讀書的笨學生,青青菜菜讀讀都嘛有四十五分,而聶痕竟然只有零分。
「他怎麼那麼遜啊?」映喜只能搖頭兼嘆息,活像是聶痕已經沒藥可救一樣。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講啊?」婉婷很討厭自己說話的時候被人打斷。
「好咩、好咩!你講咩!我又沒有說不听你講啊!」映喜馬上扔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看著婉婷。
婉婷又說︰「他有個女朋友——」
「女朋友!」映喜霎時嚇了一跳。
但她的訝異卻讓婉婷覺得粉不解。「為什麼他有女朋友,你會那麼驚訝?」
「沒有啊!我哪有驚訝?」映喜矢口否認到底,打死都不承認她剛才乍听他有女友很驚訝的事實,但事實上,她不只驚訝,她還唾棄聶痕。
不要臉!都已經有女朋友的人了,還跑來問她那些低級、下流的事。哼!惡心、不要臉、討厭鬼!
映喜一直在心底偷偷的罵聶痕,臉上的表情也是臭臭的。
「你到底還要不要听聶痕的事啊?」婉婷很生氣映喜又打斷她的話。
「要阿要啊!我又沒說不要。」映喜一直點頭,深怕婉婷一生氣就不說了。
「听說他的女朋友前陣子死了——」
「死了!」又是好大的震撼。「她是怎麼死的?是不是被聶痕的仇家砍死的?哎喲!我就說嘛!膘幫派沒一個人會有好下場,那個叫什麼聶痕的真是沒腦筋,跟人家混什麼幫派、耍什麼狠嗎?這下好了吧!女朋友被人砍死,他卻還活得好好的,這到底有沒有天理礙…」
映喜瞎貓子鬼叫地下了結論。
婉婷此時只想一把掐死映喜。
「你白日夢做完了嗎?做完的話,通知我一聲好嗎?」婉婷沖著映喜的耳朵大吼。「聶痕的女朋友才不是被人砍死的。」
「那她為什麼會死?」
「出車禍——」
「嚇!我知道,是不是聶痕飆車載女友,然後一個失控,他女朋友就成了車下亡魂?」映喜馬上又發揮她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嘿嘿!」婉婷假笑兩聲,倏地小臉一垮,生氣的吼道︰「你既然這麼會幻想,干嘛還來問我?你自己去編造聶痕的可怕身世、背景,嚇死自己不就得了嗎?干嘛還來問我?」她簡直已經不爽到了極點。
「藹—你不要生氣嘛!人家又不是故意要打斷你的話,人家……人家只是……只是……」
「只是習慣性的把聶痕想得很壞?」
「他給我的第一印象的確不是很好嘛!」所以,哪能怪她把聶痕想得那麼惡劣,而且,他還跟一大群人圍毆一個人單勢孤的可憐蟲耶!這樣的人能正派到哪里去?
因此,她才會在婉婷剛起個頭,她便一個個的想岔,去抹黑聶痕。
「好嘛、好嘛!這一次我不多話、不插嘴了,你告訴我那個叫聶痕的是個什怎麼樣的人?」
「其實,我對他的了解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听來的。」
「听來的也沒關系啦!听來的事雖然未必是事實,但總有個脈絡可循,可以讓我大略知道聶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映喜討好的說。
「听說他常常蹺課。」婉婷說。
「果然是個壞孩子。」映喜不自覺的又下了附注。
婉婷橫了映喜一眼。「你到底听不听我說?」
「好啦、好啦!我听你說咩——」映喜在嘴邊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表示她不會再多話。
「听說他吸過毒。」
「吸毒——」映喜又要鬼叫了。
婉婷又是狠狠的一瞪,映喜馬上識相的閉緊嘴巴。
「還听說他的女朋友曾經為他墮過胎。」
「墮胎!」這下子映喜可忍不住了。「他怎麼可以這麼惡劣,讓他的女朋友去墮胎?
「他知不知道墮胎是很殘忍的一件事耶!既然……既然他那麼愛做,那他不會戴嗎?他為什麼要讓他的女朋友接受那麼殘忍的事,為什麼……」
映喜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這一次婉婷懶得再阻止她,她心忖,反正映喜就是這種性子,人說︰牛牽到北京還是牛,說的應該就是映喜這種死性不改的人。
算了!就讓映喜繼續罵聶痕好了,反正又不關她的屁事。
婉婷轉身就走,而映喜依舊沖著遠在操場,完全听不到她數落聲的聶痕破口大罵。
映喜在心中發誓,她這輩子一定要離聶痕遠遠的,不要跟這種大爛人有所交集,省得自己有一天被他連累,到時候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