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稱之為相遇;第二次見面,則可稱為巧合;那麼,第三回的再相見,是不是就是世俗所通稱的「緣分」?
多麼可笑的兩個字,他曾經是如此的嗤之以鼻,現下卻不由得不承認,還真是有這麼回事。
只是,他跟她的這段,是孽緣還是善緣?
他想,多半是孽緣吧?要不,也不會總以不快來做為見面的開端。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車的,我是……噫?怎麼又是你?」寧蔓蔓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衰,但事實就是──她真的很衰!
「是啊,真巧,竟然又是。」下了車,他居高臨下的俯首望她,明白自己該怒顏相向,但此刻他卻一點也火不起來。
Why?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比起生氣,他其實更覺無奈也好笑。
「我……那個……你……」語塞,寧蔓蔓突然覺得好想哭。
哪ㄟ這呢衰?什麼人的車不去撞,竟然撞到她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救人喔,她究竟是造了什麼孽,老天爺竟要這般歹毒的捉弄她?嗚嗚,枉她這般認真在行善,不給她獎賞也就算了,還這樣整她?
「嗯哼?真不簡單,難得-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這話,是百分百的冷嘲熱諷。
「喂!你……」差點,又要沖口罵人,卻在最後一刻收了口,因為她想起對方是自己的最頂頭「上司」,所以只好乖乖閉嘴,做個沒用的「俗辣」。
「我怎樣?說下去啊。」雙手環胸,輕倚著合上的車門,他等著她發表高見。
可惡!他那是什麼嘴臉?一臉的似笑非笑,看了就覺刺目也滿肚子火!
他……算了,熄火!反正,不管怎麼說,今天真的是她錯,所以就算再怎麼看他不順眼,她還是只能乖乖認錯兼道歉。
「我、你、我……沒事啦!都是我不對,我跟你對不起啦!」忍,忍一時風平浪靜!
深深呼吸,重重吐氣,寧蔓蔓終于靜下心來,然後也終于想到一件大事──對哦,她不是說要修身養性,啊怎麼老是踫著他就忘得一乾二淨?
嗯?搔搔後腦,她開始覺得古怪。其實,比起以前,她現在脾氣算是比較好了,而且也真的比以前還少生氣,但每回遇見他……怪了,還真沒一次不上火耶!啊這是什麼情形?
「了不起。」輕撫掌,桑子達笑了,笑得更諷刺。
「什麼啦?」歉都道了,他是還想怎樣?最討厭的是,他不只笑得很討人厭,連講話都讓人覺得很討厭!
「-確定這種態度是在「道歉」?」挑挑眉,薄唇勾了抹笑,他不否認自己是在刻意刁難。
其實,他平時絕不會這般無聊,尤其是擦撞情形並不嚴重,按常理來說,他早該走人了,但這回……他卻為她停住了腳步。
「你!」實在很想罵人,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並且非常刻意的放軟了聲調︰「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眼拙,撞到你是我不對,一切全都是我的錯,請問你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嗎?」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身段、這樣的道歉詞,他總該可以接受了吧?寧蔓蔓在心底咬牙切齒著,但臉上卻是端著勉強做出的笑顏。
「……」看著她,桑子達沒回話,只是一徑地打量著她。
究竟,這一連串的相遇,都只是單純的巧合?或是她別有心機的安排?但,這問題重要嗎?不,其實不重要,可為什麼他卻想知道答案?
「喂,說句話吧!要怎麼樣,你總得出個聲啊!」快點好不好?她還有事要忙耶!
「-趕時間?」她的急切寫在臉上,他很難看不明白。
「廢話!」習慣性的,她又想罵他了,不過最後還是轉了回來,趕緊改成「溫柔」的解釋︰「我是說,對,我在趕時間。」
要不趕的話,也不會撞上你了!問這什麼白痴問題?-!當然,這是心底的OS,她沒有當他面沖出來。
忍忍忍,她要忍!忍一時海闊天空嘛,所以她──忍!
「趕到非超車不可?趕到撞車也無所謂?」不知為什麼,他對這點不大諒解,甚至有點不大高興。原因?或許是氣她的莽撞吧,因為這樣的趕時超速,極有可能發生更大的危險。
「我……」很想回他「干你屁事」,不過最後還是吞回了肚里。忍,再忍,她繼續忍!
「說啊,有什麼事會比-自己的命來得重要?」聲音,低低沉沉,心里卻有著異樣起伏,就像是……對此感到非常不悅一般。
「我、你、喂!你現在是想怎樣啦?要我賠多少,你說一聲就是,不要再-哩叭嗦一大堆好不好?」
終于,破功了,因為她實在忍不下去了。
都說她趕時間了,他還在碎念個什麼勁啊?實在不能怪她想發火,全是他惹得她不得不抓狂啊!呃?斜睨了下他的車……拷!沒事開什麼名車?算了算了,努力點賺還是扛得過去的。
她想啊,她跟他肯定是八字不合,要不然就是上輩子結了仇,不然她怎麼對別人都還能忍,獨獨對著他這張臉就會超級想罵人?
「我-嗦?」站起身,他垂眸瞪她。
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樣說他,她卻說得這麼大聲?
「很煩耶!是不是男人啊你?快啦,要怎樣就快說,我還有事要忙!」真是有夠拖拉!
「-!」很好,好樣的,她可真有本事惹惱他。
「不然這樣好了,你先把車送修,到時看多少錢,我全數照賠就是了。好了,就先這樣,我先走一步……」擺手,她轉身要走。
「給我站住!」探手,扯住她後領,他把人拉回。
「咳,咳咳!喂,放手啦,你是想勒死我啊?」媽啊,這男人不只-嗦,還超級的粗魯跟沒人性!上回拿隻果塞她嘴,這回就想謀殺她,這男人肚量真是小,哼!
「-不用賠錢!」沒理會她的抱怨,桑子達還是拎著她。
「啊?那、那你想怎樣?」側過頭,她瞪他。
「以工抵資。」不明白自己怎會說出這種話,但事實上,他就是說了,所以也不容反悔。
「不懂!」愣了一下,腦子轉了一圈,卻還是听不明白,所以她很干脆的搖頭。
「明天是星期天,-沒事吧?」松開她,他沒回答她,卻是自顧自地發問。
「呃?」想了下,然後她才回答︰「早上沒事。」
「那好。」自西裝前袋中掏出名片跟筆,跟著便在名片背面洋洋灑灑的寫了串字。「明天,上午九點,到這兒來。」
現在,星期六傍晚,他是打算回家休息了,但她卻很明顯的有事要忙,所以,他很自然的便約了明天。至于為什麼要約她?老實說,答案是──不知道。
看著他塞進她手心的名片,再看著上頭龍飛鳳舞的陽剛字體,寧蔓蔓腦子里只有層層迭迭的問號,久久,她才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來了,-就知道。」其實,他也沒答案,但話都說了,除了順著發展,他還能怎麼辦?「總之,就是這樣。」
說完,轉身,開車門,坐上車,然後──他走得瀟灑。
哇哩咧!般什麼東東啊?瞪著揚長而去的車身,再瞪著躺在手心上的名片,寧蔓蔓心里有著許多○○××,但卻是有氣沒處發,最後──還能怎樣?當然就是走人-!不然還留下來干嘛?
斑!走回愛車旁,她惱火的上車、發動引擎,跟著打出方向盤,從路邊殺回車陣。
反正再氣也沒用,還是先把該做的事做完吧,至于他?算了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必到家,他未將車駛進車庫,反倒是停在前院上,而後,步上白色階梯,走進雕繪大門。
「少爺,您回來啦。」老吳上前迎接,並恭敬的接過少主子手中的公事包。
「嗯。吳伯,我的車有點狀況,你讓小劉送去維修。」點點頭,他交代著。
「好的。」接到命令,老吳旋即拿起對講機。「小劉,少爺讓你送車去維修廠。」
「好,我知道了。」而後,對講機跟著發出回應,代表事情已確實交代完畢。
「少爺,已經交代下去了。那,您要用餐了嗎?」抬手,看表,中原標準時間二十點整,一般人肯定早已吃飽喝足在休息了,偏偏他家少爺從來就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嗯。」點頭,而後習慣性的問著︰「爸呢?他吃了嗎?」
「老爺已經吃過了,不過,他半小時前出門去了。」打從上回因為幫老爺撒謊,而被少主子狠狠教訓過後,他就再也不敢幫老爺子扯謊了。
唉,老爺雖然是「老」爺,但家中真正掌權的卻是少爺啊,所以他這做人手下的,自然要聰明的選邊站。再說,老爺自個兒也怕少爺,所以是沒權利嫌棄他的啦。
「出去?他能上哪去?」側首,他-眼凝視著老吳。
老爸這個人,一沒朋友,二又自閉,三也不跟親戚打交道,所以他實在想不出這種時候老爸還能去哪。
「哦,老爺說了,他是去什麼、什麼愛心慈善義賣會的,呃,其實我也听不大懂,不過他有留紙條給您就是了。」趕忙掏出口袋里的紙條,老吳快快將之送進少主子的手心里。
「嗯?」擰眉,瞪著紙條,桑子達有些迷糊了。「老爸什麼時候有參加這種事的習慣了?」
真是怪了!雖說他平時是很忙沒錯,可也沒忘記要掌握老爸的行蹤,所以他很肯定老爸以前從來不接觸這玩意的,那……「這是怎麼回事?」
「呃?我、這我真的不清楚。」舉手,老吳鄭重發誓。
仔細審視了老吳一會兒,在確定老吳沒說謊後,這才擺手讓他先行離開。
愛心慈善義賣會?低頭,他擰眉看著寫在上頭的地址。老爸到底去這種地方做什麼?想了許久,卻怎麼也想不透,最後──
「吳伯,我出去一會兒。」他決定親自去探個究竟,因為臆測實在太過費事。
「啊?那晚餐……」還沒問完,桑子達已不見人影,老吳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氣兼隨他去。
反正-,他只是被請來做事的管家,主子們高興怎樣就怎樣吧,他──閑閑沒事,休息去啦。
「伯伯,這個放那邊,嘿,對,就那邊,好,就這樣。丫國,你布幔綁歪了哦,嘿嘿,好,這樣可以了。大媽……」
忙碌,混亂,現場一片熱鬧烘烘,眾人皆忙得滿面笑容。停駐在會場外,桑子達旁觀著這一切,心里有些許莫名的感受。
沒想過會這麼快又見著她……命運似乎有意將他倆牽扯在一塊。
然而,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從沒見過有人能忙得這般開心,汗水濕了發際,也濕了衣裳,她卻還是笑著忙、笑著做一切事、笑著在眾人之中來回穿梭。
她,看來平凡,卻又如此耀眼,那種矛盾將人深深迷眩,使得他竟舍不得移開視線。
他是不是著了什麼魔?不然此時此刻,他為什麼會覺得她美麗,並且深受吸引?這問題,沒來得及細細思量,父親訝異的臉孔就在眼前出現。
「兒子?」
桑誠的驚訝有幾成真?嗯,認真算來,有七分是真,三分則是假裝,因為他沒想到兒子真的會跑來。
留下線索,當然就是希望兒子會來,不過他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就是,畢竟兒子是很忙很忙的那種超級大忙人,所以偶爾有空理理他這老人家就算是很有孝心了,哪還能追著他四處跑?
但,沒想到的是,兒子真的來了耶!他實在是太感動了!
不過,眼下此刻,感動先放一邊,撮合兩小才是正事,因為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
「你來這做什麼?」老爸都到眼前了,桑子達只好把視線收回。
「來幫忙啊!」舉高手上的布巾,桑誠說得好得意也好開心。
其實,一開始會加入這個義工團隊,都嘛是為了蔓蔓,不過現在他自己也是做得很快樂就是了。
「幫忙什麼?」睨了下那團頗有重量的黃色布巾,桑子達先是挑眉撇唇,而後伸手接過。「老人家要認分,別拿太重的東西。」
「布置義賣會的會場。」桑誠知道兒子是孝順他,雖然那張嘴就是說不出好听話。「過兩天就要開賣,所以要趕緊把會場布置好。」
「過兩天就要開始,現在卻還沒準備好?」老實說,不是他想嫌,而是這辦事效率真的太差。
「-,沒辦法,大家意見不一致,吵到後來沒人要負責,最後才把事情推給蔓蔓啊,所以她……」
「所以她二話不說的就接了。」其實,不用疑問,桑子達早有了答案。
而為什麼他能如此肯定?老實說,他也不清楚,就是下意識的這麼以為。其實,說穿了,他與她根本稱不上熟識,但他就是清楚知道她不會拒絕。
「嘿丫,你怎麼知道?」偏頭,桑誠覺得兒子很厲害,竟然都知道他要說什麼。
「猜的。個性那麼強,想必也很好強,當然就不會拒絕別人。」撇唇,他只能這樣回答。
「呃?」眼珠子轉了轉,桑誠覺得古怪。「啊我是說你怎麼會知道我要說什麼耶,你怎麼會扯到蔓蔓身上去?」
呃?
「不是本來就在說她?」俊臉陡地一僵,想扯唇佯裝輕松,卻怎麼也不成功。
「哪有?你自己扯到蔓蔓那去的。」後,有鬼哦!側過身,桑誠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兒子,終于看清他臉上那抹尷尬。
喔呵呵呵……看來,好像是有那麼丁點的希望了說!眉開眼也笑,桑誠可樂了。
尷尬,真的很尷尬,所以桑子達沒話好回,當然也就更想拂袖而去,卻沒料到那讓他陷入困境的人,竟在此時來到他眼前……
「噫?怎麼是你?你來這干嘛?」
忙到尾聲,寧蔓蔓在找要覆蓋在拍賣桌上的黃色布巾,豈料這一找,才發現全都掛在桑子達手上。
「我……」沒來得及想到說詞,甚至來不及開口說話,寧蔓蔓的注意力就被旁人拉走。
「蔓蔓啊,要拿來蓋在桌子上的布咧?」不遠處,一道男聲竄出,跟著便見一名年輕男子往他們這方向走來。
「哦,那個啊,在這里啦!」抓過他手上的布,寧蔓蔓抱在懷中,而後轉身笑著迎對那人。
她眉眼里全堆著笑意,桑子達看在眼里,卻是不爽在心底。然而,他沒空去細想緣由,因為此刻他只想探清他倆關系-
眼,他打量著那年輕男人,很清楚對方的條件不錯,但也就因為這樣,而使他更加不悅。
「干嘛窩在這?後,想偷懶對不對?」年輕男人沒注意有人臉色難看,只顧著同寧蔓蔓嬉笑打鬧。
「拜托!偷懶是你丫國的專利,我怎麼敢放肆跟你搶?」寧蔓蔓橫了對方一記,而後皮笑肉不笑的回敬。
原來他叫丫國。但,這不是他要知道的,他最想知道是……是什麼?皺起眉頭,桑子達終于察覺到自己的古怪,但卻仍是沒法將心思自她身上抽離。
「啊──好過分!-真是傷了我幼小純真的心靈。」作勢抱著左胸口,丫國耍寶的演著西施捧心,卻只達到東施效顰的地步。
其實,怎麼看都該覺得這是「哥兒們」的相處方式,但桑子達卻是怎麼也看不透,只一徑地沉浸在不悅氣息中。而且,那濃濃不悅仍在逐漸增長中。
懊死!那家伙是怎麼回事?
看那家伙第數度拍她肩,卻始終無意接過她手上的布時,桑子達忍到極致終于無法再忍的伸手介入──
「拿去!」抓回寧蔓蔓手中的布團,桑子達往沒防備的丫國丟去。
「喂──」想當然爾,丫國接得很狼狽。
「你干嘛啊?」有一瞬間,她是傻住的,回神後,自然是對著桑子達開火。
「他不就是要那個?拿到了,就滾。」最後頭的話,他自然是對著丫國說。
「呃?」啊這是啥情形?才剛把東西接穩,就收到莫名的敵視目光,丫國全然模不著頭緒。
「還不滾?」不要問他為什麼態度惡劣,他的心情絕對比這更差!理由?見鬼的就是沒有理由,他才因此更加覺得惱怒千百倍。
「哇哩咧,你……」實在是很想嗆堵回去,不過他丫國向來主張和平相處,所以決定寬宏大量,不予計較。
呃,好啦,他承認自己沒種啦,因為實在是被那雙眼給瞪得發毛說。
于是,鼻子模模,丫國最後的決定是──閃人去。
不過呢,寧蔓蔓可就沒法忍氣吞聲了。
「喂,你當你誰啊,天皇老子還是帝王再世?要滾也是你滾,怎麼會是他滾?」
也不知為啥,她對所有人都還能忍,偏就對桑子達沒半點忍耐度,問她為什麼?她哪里知道原因?反正就是看他啥都不順眼就是啦。
「-!」低頭,他惡狠狠的瞪住她。
「怎樣?」-著腰,她也凶狠回瞪。
登時,四目相對,宛如火石相擊般,火苗瞬間劈里啪啦竄燒起來,然後出現的便是……情意綿綿?NoNoNo,是劍拔弩張的氣氛。
「好了,別吵了。」終于,在旁看戲的桑誠出聲了,因為他怕兩小貶當真廝殺起來。
「……」沒被安撫住,兩人還是死命的以眼神較勁。
綁,救人喔,這兩只到底是怎樣,哪有人見面不到幾分鐘,就吵得不可開交的?莫非真是八字不合,還是這兩小本就天生犯沖?
結果,桑誠的問題當然沒得到回答,一來他沒問出聲,二來根本也沒人鳥他。嗚嗚,他真是個可憐的老頭,都沒有人要搭理他說,那──算了,不管他們了。
于是,擺手,踱開步,繼丫國之後,桑誠也跟著走人了。而他們?不好意思,仍忙著以眼神廝殺,所以壓根沒空理會他人。
久久,在寧蔓蔓瞪得兩眼發酸,卻又不甘心瞪輸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情況下,桑子達突然出聲了──
「明天,別忘了。」然後,轉身,他欲走。之所以要走,不是因為認輸,而是腦子里的紛亂急需處理,所以他才會決定先行休兵。
然而,奇怪的是,即便腦子再混亂,他卻仍記著與她的明日之約。這情況不只古怪,根本是詭異至極,因為他從未教誰亂了心緒。
她,唉,雖不想承認,卻也否認不得,她的確是第一個搞亂他的人。
「啊?」一時間,她有些愣住。
「-記性不會這麼差吧?」听見她的單音疑問,桑子達只能停住步伐,而後側身回首冷眼睨她。
「呃?」小手模上後頸,寧蔓蔓有些混亂了。
現在是在演哪出?到底這是在講現在的事,還是要講明天的事?偏過頭,她困擾的睨著他。
「-真忘了明天的約?」屏著氣,他怒眼瞪她。該死!她可真有惹惱他的本事!
「沒有,我沒忘。」搖頭,她回答。她記憶力是沒很好,但也沒差到太離譜的境界。
「那-「啊」什麼?」白她一眼,桑子達收回了些許氣惱。
嗯?不對!為什麼他要這麼在意她是否記著那個約?呃,等等,他剛才是怎麼想的,他竟然用了「在意」這個詞!?瞪住她,桑子達心底滿布著驚訝,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瞪著她。
「我……」她沒有說下去的機會,因為被桑子達給打斷了。
「算了,-沒忘就好。」適巧,桑誠經過他身邊,于是他一手抓過。「爸,走了。」
然後,拉著人,他酷酷退場。
而被他抓著的桑誠,則是很拙的被拖行而走。
有沒有搞錯,哪有人像他這樣的啊,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很莫名其妙,只留團團迷霧給人理?後,真是會讓他給氣死。
「喂!你、我……」瞪著那離去的背身,寧蔓蔓氣絕的對著他吼,偏偏那人卻是理也不理她,兀自走得又急又快又堅決無比。
人都已走遠,她還能怎樣?當然是氣怒在心頭-!所以,忍不住的,她在心底偷偷奉送了他幾句○○××,跟著又急忙轉身投入原先的一陣忙亂之中。
斑!要不是她還有那麼多事要做,她絕對會追上前去狠狠打他……不對不對,不能這麼暴力,她是說會好好臭罵他一頓啦!呃,不管是打還罵,好像都不太好後?
哎喲,管他,不想了,先做完眼前事再說,至于他……哼,哼哼,相堵得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