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點,凌真真卻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側過身,凌真真望著放置在床邊矮櫃上的話機宜發傻。
艾珈送她回來後,臨走前匆匆的塞了張紙條給她,那上頭寫著他的電話。
懊打給他嗎?他現在在做些什麼?還有,他過得好嗎?最近,有沒有再受傷?之前的傷,是否都好了?他
滿滿的疑問在心底,但其實她最想問的只有一句——為什麼不來找她?
她以為,他只是氣個兩天,等氣消了,一切就又會如往常。沒想到,她等了又等,卻再沒等到他的出現。
心頭有些悶,她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但卻不知該怎麼撫平那疼痛。
她。好想他!
艾珈說他在意她的,不是嗎?那為什麼他不來找她了?她已經習慣了讓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怎麼可以突然就不見人影?
那她心里的空缺該找誰來填?
莫名的心酸泛成了淚,滑出了眼角,也染濕了枕。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最終,她作出了決定——她決定要找他。
起身,她拿起了壓在話機下,那張艾珈妙寫給她的白紙.,再拿起話筒,她照著紙上的數字一一按下,而後抱著緊張的心情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嘟……嘟嘟……電話聲響愈久,她的心情就愈緊張。
「喂?找誰?」
終于,電話接通了,但听到的卻不是她熟悉的聲音。
「我…我找季翔。」
奇怪,艾珈給的,不是季翔的手機號碼?那為什麼接電話的不是他,卻是一個女人?
「找翔哥?他在洗澡耶,你等一下」
接著,她听見的是走路聲,然後是開門聲,接著還有水聲,而听得最清楚的,是那頭的交談聲。
「翔哥,有人打電話找你耶!你要不要接?」
嬌嗲嗲的聲音傳進凌真真的耳里心頭,溢滿了濃濃的酸楚。
「是誰這麼白目?竟然敢挑這種時候來殺風景?不鳥他!你快點進來伺候我才是真的…」
是他的聲音!真的是他的聲音!凌真真只覺自己的心彷似被扎滿了針,好疼、好疼。
「不接?哦,好吧!」
女人結束了那頭的對話,轉而對著電話這頭的她說道
「小姐,翔哥他說不接電話」
「沒關系,既然他「忙」,那就算了」心,還在痛凌真真的淚落的很凶很猛。
原來,他不來找她,是因為他忙著跟其他女人在一塊?她終于知道了……
幣上了電話,凌真真頹然倒回床鋪'無力阻擋如雨般落下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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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才掛了電話,這頭卻是開始驚逃詔地——
「小姐?!」
原本還泡在浴白里悠哉的季翔,這下可一點也悠哉不起來了。
「剛才那通電話是女的打來的?」
猛地站起身,季翔壓根不在意自己正赤果著全身,他現在只想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
「是啊!是女的啊,聲音還很甜哩…」
必話的女子身上僅著輕便浴衣,而後將整個身子輕倚在浴室門邊。
她海棠當他的紅粉知己也當了好一陣了,但從沒見他這麼緊張兮兮過,那模樣看來還真是……有些可笑。
「你怎麼沒先說清楚"」
季翔火大的跨出浴白,而後動作極快的伸手搶過海棠手上的手機。
是小珈還是小瑜打的?該不會是真真出了事吧?急忙打開折疊式的手機,季翔又慌又急的找著先前那一組來電號碼
是真真?
都半夜了,她怎麼還沒睡?該不是真出了什麼事吧?他隨手抓了浴巾就往身上猛擦。
他現在什麼興致都沒了,滿心只有她
「上哪去?」沒阻止季翔的意思,海棠的問題純粹是好奇所致。
沒回話,季翔從衣櫃翻出自己的衣服,然後動作極其迅速的整裝。
埃棠往床沿一坐,雙手環胸,一雙美麗的眼宜盯在忙碌的季翔身上。
難得可以欣賞他這副模樣,她不多看個幾眼怎麼成?
「不是說好今晚要留在這?」
「改天吧!今天不行!」
他一定得過去看看她!她從來沒有主動打過電話找他,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她又怎麼會打來?
「改天?改到哪天?」他那人總愛隨口說說。
「別煩了!我現在沒空跟你瞎扯!」穿好衣服,季翔就想走。
「喂!」追上前,海棠伸手拉住了季翔。
「干嘛?」側過頭,季翔的眼神很冷。他的心早已飛到了另一頭,任誰都不該祖礙他。
「沒有溫暖的擁抱,至少給我個熱情的吻吧!」語落,海棠主動吻上了季翔。
「夠了!發什麼神經病?」址開海棠的手,季翔以手背抹過自己的唇,面無表情的丟下這麼句話,然後就走人。
瞪著被狠狠摔上的門,海棠忍不住自我嘲笑著。為了他一夜的邀約,她還得編足理由才能瞞過情夫,結果他卻這樣走了.
愛上沒有心的男人,很慘;但,愛上一個心底早有了別的女人的男人,更悲慘!
***************************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做!要她委身做臥底、做黑水堂堂主的情婦,她都甘願,求的只是他的一點點心……
但,可悲吶,季翔除了住在他心底的那個人之外,根本誰也不在意。
憊記得,初見他時,他總是擺著一副很酷很冷的模樣。那時,她還以為他是從冰庫里出來的冰人哩!不過,見識過他那暴躁脾氣後,她就不再覺得他是個沒溫度的冰人了。
他總掛著一張冰雕似的冷臉見人,不愛笑,也鮮少表現出其他的情緒,最常見到的,大概就是不耐煩跟怒氣沖天的模樣了。
然而,為了他心底的那個人,他卻是如此的緊張……老實說,她一直很羨慕那個女人,那個佔住了季翔的心的女人。
是的,她知道在季翔的心底,早就有個被-他特別看重的人,畢竟……這早已不是秘密了。
凡是跟著季翔的人都知道,季翔的心里有個人,也只有那個人才能左右他的一切思緒。
同為女人,她真的很羨慕那個被季翔視之為珍寶的人,也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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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多久,她已經沒有印象;淚流了多少,她也無從去計量,無力抵抗,她只能任由酸楚爬了滿身,卻不知該如何掩去心傷。
艾珈說錯了,他根本不在意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她;相反的,在意的那個人是她,所以,她才會是難過的那一個。
她,很笨!明明知道他只當她是玩具,她又為什麼看不清?她只是他的玻璃女圭女圭,只不過是一個隨手可丟的女圭女圭罷了。
叮鈴鈴…….叮鈴鈴……
懊吵!拉過薄被,直往頭上蒙蓋去,凌真真一點也不想面對現實世界的吵鬧。
叮鈴鈴…叮鈴鈴
門鈴聲一陣強過一陣,凌真真最終只有認輸的份,她向來斗不過意志力太過堅定的人。
拖著倦累的身軀,她走到了門邊,眼楮對住門上的貓眼——是他?!
驚詫之余,凌真真仍是開了門,而季翔就站在門外。
「你來做什麼?」低下頭,她不願讓他看見她的狠狽。
淚好不容易才止住,他又何必再來招惹她?而且,她也真是沒用,怎麼才一看到他,她就又想哭了?
「嗯?」不對勁!她的聲音怪怪的,好像哭過;她的鼻頭紅紅的,也像是哭過…探手,季翔抬起凌真真的下顎,驚訝地發現她的眼楮竟是紅紅腫腫的。
「為什麼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為她,他的心被緊緊揮疼了。
欺負她?害她這麼傷心的人不正是他嗎?他怎麼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問她?含淚的眸子,此時正哀哀的望住季翔。
「你不是說我很自目、很殺風景?既然這樣,那你還來我這做什麼?」
他應該有比來找她還更「重要」的事得做,不是嗎?既是如此,那他何必來這一遭?只會讓她的心更亂,也更傷罷了
「呃?」該死!她竟听見他說的話?「我不知道那電話是你打的!」
「…」沒有回應,凌真真只是靜靜的望著他。
看著她那雙似是帶著指責與怨恕的眸'季翔直覺自己的心被刺得難受。推她進屋,他把門帶上後,才拉著她往屋里去。
凌真真的套房很小,屋里的擺設也很簡單,扣掉了書桌、吃飯的小矮幾、一張單人床和一個衣櫃…剩下的空間真的不多。
拉著凌真真一同坐在地上,季翔將背靠在牆上,而後習慣性的讓她枕在自己的肩上。
靠在季翔身上,凌真真聞到的,卻不是那股專屬于他的男人味冷不防地,她的心又是一陣抽疼。
以往,他來找她時,身上的味道很簡單,不是刺鼻難間的血腥味,就是運動過度後的汗水味,而這次卻是女人的香水味伸手,凌真真推開了季翔,往牆角縮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突然間,變得這麼在意這些事?但她真的好在意。
季翔惱火的瞪著凌真真。
「該死的!你到底是怎麼了?」她推開他?她竟然敢拒絕他的擁抱?
「…」依舊無言,只是這次她甚至也不看他了。低垂著頭,凌真真專心的看著地上的紋路。
X的!她到底是怎麼了?一臉的小媳婦樣,還怪里怪氣的,問她,卻又啥都不說。夠了!他實在沒那個耐心陪她這樣耗下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凌真真仍舊呆望著地面,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道︰「沒事。」
「見鬼了!沒事才怪!沒事的話你會打電話給我?」
他季翔認識她凌真真很久了,而今天這通是她第一次打給他,要說「沒事」'誰會信.
「打擾你……跟你女朋友的相處,我很抱歉。」說到「女朋友」三個字時,她的心就疼得好難受。
她真的好奇怪!為什麼事到如今,才懂得要介意?明知他女人不斷,為什麼現在還要在意?
難道只因為以往的她,看不見也听不見那些女人的存在,所以心不會傷,而今天親耳听見了'她就沒辦法安撫住自己的心了嗎?
懊笨!真的好笨!還以為之前的不在意,全是因為自己夠堅強。原來,她一點也不堅強。原來,事實卻不是這樣。
她一點也不堅強!她只是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告訴自己——只要沒看到、沒听到,一切就好。
她,果真是個自欺欺人的笨蛋!她一直都是愛著他的,而且很愛很愛,只是一直告訴自己——他不能愛!
可是,說不愛就能不愛了嗎?如果可以的話,她情願選擇一切重頭來過,然後她會讓自己不愛上他、不在意他,也不心疼他。
只可惜,一切都已太遲。
以後我保護你
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兩句話,一個承諾,買斷的卻是她的了生。
不管她外表裝得再如何平靜,卻總是掩不住那波濤洶涌的心,從他對她許下誓言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有了他這個人了。
只是,這份愛卻是不該有的,因為他不愛她,她永遠只是他的玩具,只是一個被他收藏的玻璃女圭女圭!
女圭女圭——本該是無心的,然而她卻有了心該怎麼辦呢?如果把心摔碎了,是不是就不會再其他心傷?
「拷!誰在跟你提那件事?我問的是——你怎麼了?」他問的是這樁,她卻拚命提那樁,現在是怎樣?
「我沒事,你可以走了。」凌真真屈起膝,雙手盤放在上,而後埋首于其中。
時間,給她點時間,她會恢復正常的,真的,只要給她一點時間就好了。
瞪著凌真真那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子,季翔覺得火大極了。她到底在搞什麼飛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搞得連他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氣惱的欺近凌真真身邊,季翔逼她與自己相對,不料卻看見她滿臉的淚…
老天,她這模樣,害他的心整個都揪成一圓了。
「呼——」無奈的吐出一聲長氣,季翔輕柔的抹去她頰上的淚。「你到底在哭什麼?」
「……」沒有回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很多話,是說不出口也不能說,所以她只好全藏在心底。
「說啊!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出了什麼事?」他向來不會猜心,也沒那個耐心去猜,她難道還不了解他?
「什麼事都沒發生!你走吧…」推開他的手,凌真真堅決縮回自己的殼里。
「你!」她果真有氣死他的功力!季翔惱火的瞪著執意躲避他的人。
她就這麼愛躲是不是?好!沒敲碎她的龜殼,他就不叫季翔!
兩手一伸,他粗魯的扶住凌真真的頭,讓她只能面對他,再也埋不了首、躲不了他。
「你清楚我的脾性,所以——給我說清楚!」非要逼他捉狂?好,那他就吼給她听!
帶淚的眸,緊緊盯住他的,凌真真還是說不出話。面對她的沉默,季翔只是愈光火。
「說啊!」哭哭哭,就知道哭!她不說,他怎麼知道她是在哭個什麼鬼「沒什麼好說的,你走啦!」扯著他的手,凌真真終于受不了他的咄咄逼人。
為什麼要一直逼她?他難道就不能好心一點,放過她嗎?淚一滴滴滑下,落在臉上,卻是傷在心上。
凌真真愈哭愈傷心,季翔的心也就跟著愈來愈煩亂。
「該死的!別哭了…….」實在是被她的淚給逼瘋了'季翔扶握住她後頸,而後將她往懷里帶。
讓她能夠永遠不再落淚,那麼他的心也就不會再被弄疼。
棒——他總是拿她的眼淚沒轍。有沒有一種可以堵住她淚腺的方法?好久好久,她的哭泣仍未停歇。老天,她還要哭多久?莫怪人家常說女人是水做的,唉。
「你別再哭了」再哭下去,他的心恐怕就要碎了。
從小到大,他就特怕她哭!沒有原因,也不知道理由,他就是會特別的在意她、注意她。
也之所以,才會老是讓她亂了自己的思緒。這樣很糟,他知道,但他就是沒辦法扔下她不管。
這樣的執著是為什麼,他並不清楚,但他唯-清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是他的。
「你走,好不好?」他難得的溫柔,卻只是讓她愈加想哭。
听見她又趕自己走,季翔可不爽了。手一個使勁的往後拉,他的怒眼對上她的淚眸。
是想發火的,但一看見她的淚,再猛的火焰都會在瞬間被澆滅。
真慘,他想,他大概一輩子都會敗在她的眼淚下了無力的搖了下頭,季翔有著滿月復的無奈。
她的淚始終沒有止住,季翔終于再也受不了卡在胸口的痛,低頭,他輕柔的吻上她的眼、她的臉、她的唇
現下,只要她別再哭,要他做什麼都成!
他……在親,她錯愕之余,凌真真覺得心被傷得更加徹底。猛地一用力,凌真真推開季翔,一雙眸里寫滿了驚訝。
「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雙手緊緊搞住辦唇,凌真真想要退開身,卻教身後的牆給擋住了去路,她只能慌亂又無助的看著眼前人。
他怎麼能?該死!他才想問他為什麼不能咧?早八百年前,他就想這麼做了,是她耶?等等!
早八百年前,他就想這麼對她了?那他到底在等什麼?等她接受他?等她…也愛上他嗎?
拷!原來,他對她的那種感覺就叫「愛」?真是夠了!他竟然也會有那種可笑的感情?!
是嗎?他愛她?季翔頭一回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知道自己很在意她,也知道白己有獨佔她的,更知道他從沒打算把她讓給其他人因為她是他的,她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他不要別的男人看她、踫她,因為她是專于他一個人的玻璃女圭女圭,是他想要收藏一生、陪伴一生的珍寶。
他要她陪自己走過一生、要她一輩子都在他身旁.,他不要,也不允許往後日子沒有她,就連是想像都不願!
這樣的情感,就是「愛」了嗎?
砰——腦子在突然間被炸了開來!答案昭然若揭。
是的,他愛她!
蠢!他真的很蠢1.竟到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心意!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他太在乎、太在意、太愛她了,他怎會現在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