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醫院吧!
彭玨還沒張開眼楮,就因醫院那特有的藥水味而得知自己又再次進醫院了。唉!慘了,若被勛哥知道的話,以後他絕不會再讓她單獨出門了。突然,一陣細細的說話聲傳進她耳里。
「姊姊,這個阿姨為什麼不張開眼楮?她不是醒了嗎?」君賢好奇的問君慈。
「阿姨可能害羞吧!」君慈微笑的說,看到彭玨漸漸變紅的臉,笑意更深。
「真的耶!阿姨臉紅了!」君修輕聲叫著。
彭玨終于忍不住張開眼楮,對上三張漂亮、好奇、惡作劇的小臉蛋。
「阿姨,你醒了。」君慈笑問。
「剛剛你們怎麼知道我醒了?」
「很簡單啊!阿姨的眼球一直轉動,眼皮也一直跳,分明就是醒了嘛。」君賢笑著回答。
「喔!原來如此!」
「你們三個吵醒阿姨了?」一聲輕柔的譴責從門口傳來,彭玨轉頭,看見了一位清麗柔美的少婦,她身邊一名氣宇軒昂的男子,溫柔的攬著她的肩,兩人之間的深情眷戀一覽無遣,是夫妻吧!
「姑姑!泵丈!我們才沒有吵醒阿姨呢,是阿姨自己醒過來的。」
「是嗎?」少婦寵愛的朝他們微笑,相信了他們。她轉向彭玨,「你還好吧!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我沒事,是你們送我來醫院的嗎?」
「是啊!我叫邱雨如,他是我的丈夫孟堂軒,這三個小皮蛋是我的佷子,叫君慈、君修、君賢。」雨如親切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做自我介紹。
「我叫彭玨,謝謝你們的幫忙。」
「不必客氣,需不需要通知你家人?」雨如問。
「不,不用了,我不想讓家人擔心。」彭玨急忙阻止,幸好,幸好他們還沒通知哥哥們。
「彭小姐,若你不介意我的交淺言深,我很想幫你,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雨如關心的問。
「麻煩?」彭玨一臉疑惑。
「是啊!譬如說有人要對你不利,或者有人想殺你?」
彭玨張口結舌,「對我不利?追殺我?你在說什麼呀!」
孟堂軒見她不像作假,確定她並不知情。難道那殺氣是針對他的?是誰?示意雨如到此為止,雨如也了解他的意思,話題一轉,「你怎麼會昏倒在路旁的?」
「我……可能是睡眠不足,再加上從昨晚到現在我滴水未沾,今天又走太多路,所以……」她漲紅臉,見腆的笑笑。
她並沒說謊,這些都是事實,但這只是造成她昏倒的原因之一,她是日夜趕稿熬了三天,連續三餐沒吃東西了。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想到史爾杰,她的臉色又是一陣慘白了。
「是這樣啊!醫生也是這麼說。來,我買了一些好消化的食物,你先填一下壯子,待會兒我們再送你回家。」
「謝謝你們。」彭玨感謝道。
「別這麼客氣,相逢自是有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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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爾杰站在陽台上,看著樓下那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彭玨從車里走出來,未了,還探頭進車窗。干麼?吻別嗎?
史爾杰握緊拳頭,看著彭玨站在那里依依不舍的揮手道再見。這算什麼?從中午到現在,已經半夜十二點三十六分,這段時間她都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要用那種天殺的眼神看他?擾得他心神不寧,這一切到底算什麼?!
憤怒的走到樓梯口,等著彭玨上樓來,一看到她,不理會她的驚愕,二話不說的拉著她回他的住處,「砰」的一聲關上大門,那力道顯示他正處于爆發邊緣。
「你……你要做什麼?」她終于從過度驚訝中回過神來,顫聲的質問他。
「你竟然在外頭鬼混到現在才回來,你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他憤怒的問。
彭玨覺得莫名其妙,他既然知道已經很晚了,還不快點讓她回家。而且,他的口氣好像丈夫在質問紅杏出牆晚歸的妻子似的。
「我才沒鬼混。」她為自己辯護。「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
「醒來?!」他打斷她,「你做了什麼?竟然這麼不自愛?這是什麼?」他發現她手里的名片,那是她下車後,雨如又臨時塞給她的。
「孟堂軒?!是他!「堂皇」的大老板,你真行,竟然勾搭上他,我記得他結婚了,夫妻恩愛,你耍了什麼手段,竟然讓他在大馬路邊就迫不及待的抱著你,還帶你上床,讓你累得睡著了,以至于誤了回家的時間?」他口不擇言的說,無視于她慘白的容顏,也沒細想自己的舉動算什麼。
「住口!住口!住口!」她崩潰的大喊,將手里拿著的東西全丟向他,瘋了似的捶打他。
「住手!你瘋了?!」他制住她揮動的雙手。
「對!我是瘋了!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這樣說我?我做了什麼讓你這樣污辱我?我是比不上你那些眾佳麗美麗動人,但至少我潔身自愛。沒錯,我是自不量力的愛上你,但那並不表示我必須任你和你的女朋友們羞辱我、毀謗我、糟蹋我的感情,你好可惡,你……你混蛋!」她哭喊著,激動莫名,一口氣順不上來,眼前一黑,再度昏了過去。
「彭玨!」他驚喊。接住她軟倒的身子,急忙抱她上床。轉頭想打電話叫醫生,卻被地上的白色塑膠袋吸引住眼光。
這是什麼?他彎身撿起來。是醫院的藥袋!日期是今天,名字是彭玨。這就是她晚歸的原因?她病了?看了眼床上的人,對她那番話感動莫名,他知道她迷戀他的容貌,但愛他……?是真的嗎?她真的愛上他?而非把迷戀錯當成愛情?
他不懂,從兩人有所接觸開始,他給過她什麼能讓她愛上他?沒有和顏悅色,沒有溫柔體貼,有的只是霸道、怒吼、冷酷、無情,而且他又花心,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為什麼還會愛上他?只因為他有一張「-羽獠」的臉嗎?她根本分不清迷戀和愛的不同。
他也不懂自己,對女人一向體貼多情之外,就是冷然的他,為何獨獨對她不同?稍一遇事便怒火勃發?是因為彭勛事前的警告讓他本能的以冷酷的方式打碎她的幻夢嗎?那為何在看見她與別的男人有所瓜葛時,他的情緒會有如此大的反彈?他不知道那種反應是不是所謂的吃醋,因為他不曾有過這種反應,但他知道他非常不喜歡那種感覺,非常非常不喜歡。
想到那個男人孟堂軒,再看一眼床上的人,是他誤會了?那麼他看到的情形又是怎麼回事?拿起電話,撥通孟堂軒的手機,接電話的正是他本人,語帶不耐,彷佛欲求不滿似的。
史爾杰看了一眼時間,的確很晚了,從他送彭玨回來再回他家,這個時間剛好正在床上準備睡覺,而一對恩愛的夫妻在床上可不只睡覺而已。所以可以想見孟堂軒為何會用那種口氣接電話了。
「你好,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我姓彭,是彭玨的哥哥。」他直接表明身分,不過是假的。
「彭玨?」
「老公,電話給我。」
史爾杰听到他們夫妻倆的對話,接著電話就轉到——是邱雨如吧?
「彭先生,有事嗎?」雨如問。
「我是想請教孟先生,他是如何結識舍妹的?」
「彭玨呢?你是他哥哥,你不會直接問她嗎?」電話又轉到孟堂軒的手上,他有點懷疑史爾杰的身分,想到那道殺氣頗重的視線,他怕愛妻無法應付。
「她一回到家就昏倒了,我是看到你的名片和醫院的藥袋,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又昏倒了?」孟堂軒一听如此,只好將中午的情形轉述一遍,末了,他才提醒史爾杰,「彭先生,我想你等她醒來後,問問她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
「怎麼說?」史爾杰疑惑的問。
「不瞞你說,中午她昏倒,我正想送她上醫院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股殺氣,也許你不相信這種感覺,但是為令妹著想,你還是多注意點。」
史爾杰一怔,真不愧是「夜鷹」曾極力網羅的人才,竟然感覺到他當時失控的情緒。「謝謝你,我會注意的。不打擾你了,再見。」
「不用客氣,內人和孩子們都很喜歡令妹,改天歡迎她來玩。」
原來當時老婆孩子都在,這下誤會更深了,糗大了。
「我會轉告她的。」
雙方都收了線後,他再回到床邊,不自覺的在床沿坐下,低下頭用他那高挺的鼻子輕拂她圓女敕的面頰,深吸口她身上清新的處子女乃香,沒有人工粉味、香精,這種嗅覺的享受是初次的體驗,感覺似乎還不錯,他幾乎忍不住想一親芳澤。這讓他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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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玨睡了一場懊覺,對熬了三天的她來說,補眠是很重要的事。
張開眼楮,伸了個懶腰,一時之間她竟有些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望了眼四周,這是哪里?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會在這兒?
慢慢的,昨天的一切回到她腦里。天啊,這里不會是史爾杰的臥室吧!
掃視一圈這間充滿陽剛的臥房,入目所及全是黑色系的家具擺設,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冷硬、神秘。
這下真的慘了,竟然在外頭過夜而沒有打電話回家。不對、不對,不管有沒有打電話,她本來就不應該在外頭過夜,怎麼辦?她要找什麼藉口騙過勛哥?
「你醒啦!」
低沉的嗓音傳進她耳里,抬起頭來看到史爾杰,臉孔驀然漲紅,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他的床上。
「我……」她不知該如何啟齒,只能猶豫的咬著下唇,不知所措的看他走近她。
「別虐待它。」他輕撫她的下唇,低柔的說。
「嗄?!」她疑惑的看著他,他、他、他……吃錯藥了?她並不是個會記恨的人,但那並不表示她已經忘了昨天的事,尤其是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更是令人難以忘懷。他現在這樣溫柔的對她是什麼意思?道歉?愧疚?
「你有問題要問我!」他肯定的說。傻瓜都看得出來她滿眼問號。
「你……是不是發燒了?」一定是的。她肯定的猜想,一定是燒壞腦子了,否則他怎麼會對她這麼和顏悅色。
未料到她出口的竟是這種問題,倏地史爾杰愣在當場,「為什麼這麼問?」
「不是嗎?」她奇怪的看著他,「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和顏悅色?」
驚訝過後,他哈哈大笑,他知道她的疑問了。這不能怪她懷疑,實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不過,她真的太可愛了,竟會以為他是因為腦子燒壞了才會對她好。發覺她幾近疑迷的看著他的笑容,心底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念頭。
「你不擔心你在外過夜要如何對你大哥交代嗎?」他壞心的提醒她。
她蹙眉憂心的陷入絕境,看情形她似乎真的很怕彭勛,雖然是他故意提起她的處境,但見她那麼煩惱,心底卻有點不舍。這又是一種新的感受。
「放心,你大哥昨晚被派出任務,要三天才會回來。」
「真的?」她驚喜的問。
「嗯!」
「可是還有-哥啊!」
「至于彭-,昨晚我和他通過電話,他似乎很放心的將你托給我,還要我好好的照顧你,完全不像彭勛不許我接近你,為什麼?」史爾杰納悶的問,
「我又不是-哥,怎麼會知道?」她避重就輕的答。總不能告訴他,-哥贊成她倒追他吧!
「是嗎?」他很明顯的不相信她的說辭,但決定好心的放她一馬。「玨,我要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他正色的說。
不知是哪一點讓她比較驚訝,是他突如其來的道歉?抑或是他叫她的名?
「沒關系,事情過去就算了。」她淡淡的揮手,表示不在意。雖然想起他那惡毒的指控時,心仍會抽痛,但她的個性就是不會記恨,誠如她所說的,過去就算了。
「你啊!太善良了,這麼輕易原諒傷害你的人,又不懂得保護自己,你沒听過「馬善被人騎,人善被犬欺」這句話嗎?你這種性子,會吃大虧的。」他不悅的說教,關心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擔心她。
「你不高興我原諒你嗎?那好吧,我決定不原諒你了,」她裝模作樣的說。好喜歡現在的他,少了冷漠沒有疏離,不管這情形能維持多久,她都很滿足了。
史爾杰愕然,有種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苦笑一下,思索該如何讓她再次原諒他。雖明知她是鬧著玩的,但他卻是真心想補償她?
「那你要如何才願意原諒我?」他笑睨著她。
「嗯——這個嘛……」她偏頭想了好久,仍不知該怎麼辦,因為她實在沒有這種經驗。
「想不出來?」他問。
「想不出來。」她見腆的點點頭。
「那好吧,我有個提議,我答應你一個條件,作為昨晚的補償,你認為如何?」
「任何事?」她眼楮一亮。
「當然是能力所及,不是傷天害理的任何事。」他保證!見她那模樣又笑道︰「看你的表情,心里大概有底了吧!」
「嗯哼,放心,是你能力所及,只不過可能委屈了你。」她臉上漾起一抹嫣紅,不知自己是否太大膽了些,竟會想做這種要求,但是這是她惟一的機會了。
「說吧!什麼事?」他問。其實心里已經大略猜到她所想的是什麼事了,她的表情太明顯了,只要她說得出口,他也樂意成全,反正他原本就有這個打算。
「我……我希望你答應……和我……交往。」她終于結結巴巴的說完,頭低得快踫到胸口,根本不敢看他。
「看著我。」他低語。
彭玨怯怯的抬起頭來,望進他那深邃湛藍的眼眸,沉溺在其中無法自拔。
「OK,我答應。」他爽快的說。和女人交往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而且他本來就決定好要幫她月兌離這種「錯誤的迷戀」,只要彭玨和他交往漸漸了解他之後,她應該就能分得清他不是她的-羽獠,也就能了解「迷戀」和「愛」是不同的。既而知道她不是愛他,而是迷上他這張酷似-羽獠的臉蛋。
「你答應了?」見他毫不猶豫的答應,彭玨反倒意外。
「沒錯,我是答應了。不過我們得先約法三章,咱們交往歸交往,我不許你干涉我的私生活,當然,我也不會干涉你的,這是我的游戲規則,我只能答應給你和其他人同等的對待,可以嗎?」
她能說什麼?只能任心揪痛著,淚往肚里吞。他會答應她的要求,已經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了,怎能再有非分之想呢?他不是她能獨佔的,這點認知她還有。
「可以。」她堅定的答應。決定給自己一次機會,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管時間長短,她都不後悔。她本來就不敢奢望能和他斯守一生,但只要曾經擁有,在往後的日子里,她就不會後悔曾經錯過。
「好,那我們算達成協議了。」明知她心里的苦,他仍狠下心來談笑。他必須讓她認識真正的他,到時她若是真的愛他,他會告訴她他真正的心意。
「肚子餓了嗎?」他問。
他不提,她倒沒感覺,但她的確餓了。
「嗯!」
他笑著揉揉她的頭,「那就別再賴床了,快起來,我帶你出去吃早餐。」說完,輕啄一下她的唇,便將臥室留給她。
輕撫著他吻過的唇,她有短暫的失神,雖只是輕輕一吻,她卻覺得十分甜蜜。
稍後,當他們吃完早餐,在客廳里,她疑惑的問他。
「你和勛哥不是拍檔嗎?那為什麼勛哥出三天任務,你卻休假三天?」
「我也不知道,我們只能听命行事,上頭的人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他聳聳肩,不想告訴她實情。他心底已有所認知,從一開始到最近的一連串事件來看,尼克的月老行動是百分之百動到他身上了,而且對象就是彭玨。
本來他很有把握能保持理智不讓自己陷入尼克的陰謀里,但剛剛那一記輕吻卻讓他失去了信心。他不敢相信那種最清純的接觸,竟讓他有觸電的感覺!天!只是唇和唇輕輕踫在一起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耶?看來他得好好的想一想了。
「你當模特兒也是上頭的命令?」
「對。」對公事,他向來不喜多談,尤其是和女人談。或者也是因為以往所交往的女人,除了上床和買貴重禮物之外,就沒什麼值得談的了。
「是臥底嗎?」她又好奇的問。
「嗯!」他輕應一聲,連開口都懶了。
「他們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
「嗯。」
似乎發覺到他的少言,她識相的問︰「你不喜歡談公事?」
「是不喜歡。」他眼神閃了閃,終于看向她正色的說。
「最後一個問題好嗎?」她瞅著他。
「這次的任務會不會很危險?像那天那種槍戰常發生嗎?」她擔心的看著他。
一股暖流流過他的心中,「你在為我擔心?」
「我不該為你擔心嗎?」
「放心,像那種槍戰很少發生。」他安撫她,不想讓她知道那種規模的槍戰算是小場面,他過去所經歷過的,都比那次危險數倍。
「那就好。」
看她釋然的模樣,他覺得有點窩心,她是真的擔心他。
「還有什麼問題嗎?」他調侃。
彭玨赧然,「抱歉,我只是好奇。」
「小心好奇殺死一只貓。」他回復冷淡。
但滿足卻可以拯救它。她在心底咕噥,不過她沒說出口,因為說好不能干涉他的。
見她似乎有話要說卻往肚里吞,他也沒自討苦吃的要她說出來,微笑的看著她,突然改變話題。
「想不想和我約會?」
「想。」她紅著臉,肯定的點著頭,生怕他不知道她有多渴望似的,讓他不禁為她那孩子氣的動作失笑。
「那——你想去哪兒玩?」
「到九份,我們去泡茶。」彭玨提議道。
「你帶路。」
「沒問題。」
欣賞著她純真似陽光般的笑容,感受到她的快樂,他的心情也不禁跟著飛揚。少了化妝品的妝點,她圓圓的隻果臉在陽光下顯得那麼亮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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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了,晚餐不回來吃了。」彭玨喊著,身影沒有稍作停頓,拿起包包捧著一疊畫稿,直往大門沖去。
「站住!」
一聲大喊,有效的煞住她的腳步。她怯怯的轉過身,看著臉色瀕臨鐵青的彭勛。
「勛哥,我快遲到了,有事等我回來再說可以嗎?」她吶吶的說。
「現在說。」彭勛不容置喙的說,「你這幾逃詡在忙些什麼?老是找不到你的人,我出差三天,打了不下三十通電話回來,沒有一次找到你,今晚又不回來吃飯。說,你在做什麼大事業?」
「我早上不是告訴過你,出版社請我們聚餐,聚完餐下午我要到老余家和他研究一下新稿。」
「那前三天呢?你都在忙些什麼?」彭勛不放棄的追問。
「我……我……」她不知該找什麼藉口來騙過勛哥,事前沒準備,事發後的現在,要不習慣說謊的她說謊實在是強她所難。不過她是不會說出和史爾杰交往的事,因為她知道勛哥千方百計就是不想讓他們認識,他料定史爾杰會傷害她。
這點她不否認,她很清楚和史爾杰相戀,最後自己一定會傷了心,因為史爾杰不可能獨愛她一人。可是她心甘情願呀!但愛她、疼她的勛哥呢?她如何告訴他?
「阿玨,你還在蘑菇,我剛下樓拿報紙時,看見老余的車子已經到了,你動作還不快一點,讓人家等太久不好意思。」彭-一進門,就知道小妹又月兌不了身了,自動替她解危。因為現在還不是讓大哥知道的時機。
「啊!真的遲到了,勛哥、-哥,再見,」她感謝的看眼彭-直沖下樓去。
彭玨邊道歉邊坐進老余的車子里,眼神立即被余嫂懷里的嬰兒吸引。
「哇!余嫂,囡囡好可愛哦!」她逗著女嬰,笑看她抓住她的手當女乃嘴吸吮。「哈哈哈,囡囡把我的指頭當女乃嘴耶!」
「彭玨,今天的聚餐不是說可攜伴參加嗎?那天在九份遇到的-羽獠呢?怎麼不帶他一起來?」老余笑問。這彭玨啊,若不是那天在九份湊巧踫上,不知還要保密到什麼時候。
「是啊!彭玨,怎麼沒邀他一起去呢?」余嫂也笑問。
「他今天有事。」彭玨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昨天問過他,不過他直接拒絕,說已經有約了。她真傻,竟然自欺的忘了他並不止她一個女朋友,不可能老是和她在一起,他能陪她三天,帶她到處去玩,已經是破天荒的舉動,她怎能再有非分的奢求。
「呃!既然有事就不能勉強。」老余似乎發覺她的不自在,便改變話題,「對了,彭玨,這期的稿子畫得如何?」
「還好啦!我有帶出來,等聚完餐到你家去,你幫我看看。」
「那有什麼問題。」老余爽快的笑道。
「听他說老編要你改畫一些淑女漫畫?」余嫂溫和的問。
「是啊!憊真有點傷腦筋,不知該從何下筆,所以才想和你們研究一下。」彭玨笑著對余嫂眨眨眼。
「我能幫上什麼忙?我對漫畫根本一竅不通呀!」余嫂疑惑的說。
彭玨和老余相視大笑,「到時候就知道了,總有你幫得上忙的地方。」彭玨說。
到了餐廳門口,老余要停車,吩咐她們先進去。
「你們先進去,在梅廳的第三包廂,別走錯了,第一和第二包廂可是情人座,開錯門是會打擾到別人的。」他戲謔的說。
彭玨和余嫂很順利的來到梅廳的第三包廂,因為有侍者帶路。
半巡後,一向不喜熱鬧的她已有些疲憊,于是找了個藉口出廂房透透氣。
是巧合吧!抑或注定她今天得傷一次心?
才剛走出包廂,老余說的情人包廂的門也湊巧打開,走出了兩個親密相擁的男女,男的赫然就是史爾杰!
她不知該作何反應,上前質問?她憑什麼?當初曾約法三章的。要避開嗎?她很想,可雙腳已不听大腦使喚,動彈不得。
于是她只能臉色慘白的站在那兒,看著他和那位美人兒親親愛愛。
他背對著她,所以沒看見她,倒是美人兒注意到她了。她嬌俏的扯扯史爾杰的衣服,在他耳旁低語,然後他轉過頭來,看到了她。
她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只見他微蹙著眉,眼神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臉色也變了數回。她知道他不高興看到她,畢竟她打擾了他的約會。她看見他和美人兒低語了幾句,只見美人兒不依的反瞪她一眼,在他安撫的一吻後,才松開他的手,讓他走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他面無表情的質問。
他是什麼意思?認為她跟蹤他嗎?
「我……出版社聚餐,在第三包廂︰我昨天邀過你,你說有事……」她突然說不下去,心痛得幾乎讓她無法負荷,低下頭來不想看他,怕他看穿她偽裝的堅強。
「你在怪我?」他抬起她的下巴,不喜歡她逃避他的眼神。
「沒有,」只是心痛罷了,「說好不干涉你的。」她無力的說。
「是沒錯,可是你確實在怪我。」他篤定的說。
「沒有。」她撇開頭,不想再與他對視,「你該走了,不要讓女朋友等太久,我也得進去了,否則他們會以為我失蹤了。」她強裝笑顏的說。
他不喜歡她那不在乎的模樣,明知她是裝出來的,他還是覺得郁悶,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打發他走?
「你一點都不在意嗎?」他逼她,明知殘忍,但就是忍不住想听她說出口。
「我沒資格去在意。」她痛苦的說。
他低估了她的韌性,也低估了她對他的影響力,不忍再見她傷心,只得鳴金收兵。
「晚上過去找我。」他語帶霸道的命令。
「不行,我有事。」
他審視著她,評斷著她是否說謊,發現她說的是事實後,忍不住的問︰「什麼事?」
彭玨無話的看著他,似在提醒他兩人互不干涉條約。
他知道她的意思,瞬間冷下臉來。「不說就算了,我不想知道。」
輕嘆口氣,她還是開口解釋,「我和老余約好要到他家一起討論這期的畫稿。」
「那麼,回來後到我那兒一趟。」
對他的霸道無奈的點頭應允,心情卻好沉重。他是如何辦到的?眼前就有一個女人正等著他,他是用什麼心態約她的?
「乖女孩。」他低下頭想吻她,卻被她避開了。不悅的扶正她的頭,「為什麼避開?」
「我不想沾上別人的口紅印。」她受傷的看他一眼,用力的掙月兌他,頭也不回的走進包廂。
目送她離去,拿起紙巾擦擦嘴角,是有口紅印。該死!他低咒一聲,那種愧疚感又出現了。
當史爾杰看見彭玨正一臉慘白的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調情時,竟然有些心虛,彷佛是在外偷情的丈夫被老婆當場捉到似的。當時的他只想快點到她身邊安慰她,吻了一下女伴才得以月兌身,卻忽略了這個舉動只會傷她更深。
他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愛上那個丫頭了?否則,他曾幾何時為女人費過心神了?女人,只是他閑暇時的娛樂,他善待她們,但從不在乎;為何彭玨會有不同?他竟為她那傷心的表情而心疼,而煩躁、不舍,他竟……在乎!
不耐的看一眼第三包廂緊閉的門,它隔絕了他們兩個,而他們之間經過這件事後,她的心里似乎也隔了一道無形的門。她一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他從未瞞騙過她,當初的協定也是經過她同意的,但是知道和親眼所見總是有點不同,不是嗎?
他知道她傷了心,也發覺自己在乎她的傷心,那他該如何做?轉身離開梅廳,找到今天的女伴,發現自己竟然已沒有心情游玩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冷淡的說。
「回去?你不是說要買珠寶給我嗎?上次我看到一條鑽石項練好漂亮,人家好喜歡,你答應要買給人家的。」
看著她,他腦海里竟浮現彭玨那張素淨的隻果臉,他吻她時,可以吻到純粹的唇,不用吃掉那些化妝品;她的頭發總是柔柔順順的,沒有發膠、慕絲,只有洗發精自然的香味;她的身上也沒有香水味,只有沐浴乳的味道和她自然的體香;和她出游,她總是往郊外跑,她喜歡踏青、爬山,到海邊逐浪、撿貝殼,喜歡上山泡茶看夕陽;和她出門,他總是可以放松心情,自由自在的享受休閑的樂趣,這就是她與其他女人的不同吧!
「項練我會派人送去給你,順便附贈一束花。」他率先走向停車場,不理會美人兒听完他的話後一臉的驚慌。
「不要了,我不要項練了,羅茲,別送我花。」
「女人不是一向喜歡人家送花的嗎?」他冷笑。這又是他的一種習慣,平常他只送禮物,不送花。他的花代表的就是「到此為止」,難怪美人兒驚慌失措。
「花是一定會送,至于項練——你真的不要?」他嘲諷的說。
美人兒見大勢己去,急忙接受項練。
他諷刺的笑,這又是彭玨和她們的不同吧、相處的那三天,他也曾打算送她首飾,但她拒絕了。她說她沒有機會戴那種貴重的東西,也不想費神去收藏它們,在他執意送禮的態度下,她選了一條中上價位,外表很典雅的雞心項練,她說,她可以把他的相片放在里面,是不同的,他的心早已知道她的不同,只是理智固執的不去承認罷了。
懊是時候了,既已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就不管她是迷戀或真愛了,一定會讓她屬于他,完完全全沒有疑慮,而且,見她傷心,他也不好過!那何苦再去做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呢?
看來,今天某家花店的生意會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