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離開冷將軍府,可是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
陶鈴手腳被縛,穴道被點,被裝在麻袋里不見天日,月復部朝下的掛在馬背上,隨著馬兒的奔跑,一次次的撞擊,讓她吐光了胃中所有的東西,顛簸的路程,震得她頭昏眼花痛苦得不得了。
麻袋里除了她之外,還塞了好些個衣裳破布,以掩飾麻袋現出人型,除此之外,她嘔吐的酸臭物正刺激著她的嗅覺,她快要窒息了。
可惡的圖縣令!可惡的洪標!竟然不知悔改,還敢唆使手下潛入將軍府抓人。
憊有,將軍府的守衛未免太過松散!怎麼會讓宵小那般容易的闖入,還擄走了她?!
「爺,這陶鈴您說怎麼處置?」洪標問著圖-賀,得知他身旁的手下竟是個武功高手,他當然立即利用了,不過事情會這麼順利,到現在還無追兵出現,全都是陶鈴自己的功勞。
「暫時餓個她幾天,讓她沒力氣逃,然後以她為餌,引冷-上勾,我一定要讓冷-後悔自己的多管閑事!」圖-賀怨恨的說。說起來,這個洪標也在他的怨恨之內,不過才收了他幾十兩銀子,沒想到就掉了烏紗帽,他恨不得殺了他哪!
「爺英明,只是咱們現在要在哪兒落腳?」雖然他們專挑小徑、人煙稀少的路走,可拖著這麼一個麻袋,還是很引人注目啊。
他瞪了他一眼。「去了就知道了。」
「是是是,當然、當然。」洪標馬上恭敬的道。
啐,沒用的男人!陶鈴在心里嘀咕著。
想到他們要對冷-不利,她就萬分焦急,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如果冷-因此發生不測,她會痛苦一輩子的。
喔!肚子被震得好難受,而骨頭像是被震移了位般。算了,她能不能活著回去都不知道,哪還有精力去擔心冷-,搞不好人家正和其它姑娘約會談心呢!
一股酸意又涌上喉頭,胃里已經沒有東西可吐的她,只有吐出一口口酸水。
突然,馬匹停了下來,正當她以為已經抵達他們的落腳處時,她听到圖-賀生氣的大喝聲響起──
「你是誰?」
咦,有人攔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馬匹上的東西。」
要她?還是有其它馬匹載貨?如果是要她,那這聲音清脆悅耳的姑娘,是來救她的嘍?
「哼!你說要就要,那我算什麼?」圖-賀嗤之以鼻。
「圖-賀,仕途已經毀了,你不會想連平民百姓都沒得當吧?」
「憑你一個女娃兒,我們三個大男人難道還擺不平嗎?」圖-賀笑了,笑聲婬穢,意思非常明顯。
「你可以試試。」
緊接著,不再有說話聲,陶鈴只听得一陣陣的打斗聲與不時響起的哀嚎,最後是三聲重物撞擊落地的聲音,然後一片寂靜。
她屏息以待,知道那姑娘贏了,因為她所听見的,都是圖-賀他們的哀嚎。她等著對方前來將她從麻袋中解救出來,可是……
馬匹竟又開始動了,她錯愕不已。
「我討厭你,陶鈴!」好一會兒,當陶鈴又被震得吐了兩次酸水之後,對方終于出聲道。「不過你放心,我既然救了你,就不會傷害你,只不過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的臉,所以你就繼續保持這樣吧。」
這位姑娘討厭她?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過這號人物,不過她確定是來救她的嗎?她怎麼感覺是趁機整她比較實在一點?
那頭,被修理得極為淒慘的圖-賀和洪標兩人依然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圖大爺啊……」洪標申吟。「你的手下怎麼三兩下就被那小女娃兒給點住穴了呢?」
圖-賀嘴角抽動,一股怨氣加倍的累積。
「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他像是在詛咒般的說。
「爺,屬下再過半個時辰用內力就能沖破穴道,請爺稍微忍耐一下。」他是唯一有武功,也是唯一毫發無傷的人,可那女娃兒,竟過了兩招便直接點住他的穴道了。
「等你沖破穴道,立刻引冷-出來殺了他!」圖-賀已經失去理智了。
「是,屬下遵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陶鈴被摔在地上,痛得她狠狠的抽了口氣,卻無聲可呼。
靶覺到那姑娘正解著綁縛麻袋口的繩索,沒多久,她便重見光明,只不過趴在地上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嘖,臭死了!」白縴縴捏著鼻子,受不了的退了三大步,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閉著氣割斷縛住她手的繩子。「我解開你的繩子,根據我的估計,你的穴道再過一個時辰就會自動解開,到時你就自由了。」
想了想,又閉著氣上前將她塞到床底下,嘴角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她轉身離去的同時,才又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把你帶回冷將軍府了,還有,那日和冷-「幽會」的人是我,不過那是我故意制造的假象,冷-根本完全不知情,至于我為什麼會在夜里出現,原因就留待以後冷-再告訴你吧。」笑了笑,看到她淒慘的模樣,心情好多了。沒錯,她就是壞,怎樣?她傷心哪!只是稍微整整她又怎樣?她還不是救了她,而且還好心的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呢。
斑了哼,白縴縴靜悄悄的飛身離去。
要告訴冷-嗎?她思索著。
算了,看陶鈴那副很可憐的樣子,去告訴他好了,他這會應該是在書房吧……
有人來了!
白縴縴縱身躍上樹枝頭,靜待下頭的僕佣離去。
「咱們三公子對陶姑娘似乎是認真的耶!」
「可不是嗎,听聞有消息之後,就立即沖了出去呢!」
兩名僕佣邊走邊說,經過白縴縴所在的樹下,遠去了。
冷-得到消息,沖出去找陶鈴了?
可是陶鈴明明就在里頭啊!
她眼一眯,是誤傳?或者是……陷阱?!
糟了,千萬不要是後者啊!
白縴縴飛身離開冷將軍府,找人去了。
房里的陶鈴被塞在床下,心里頭又惱又嘔又心酸,原來……那件事真的是誤會。
現在她又回到冷將軍府了,那麼……這里是哪里,她的寢房嗎?
應該不是,否則那位姑娘就不會把她塞到床下了。
那這里到底是?
她昏昏欲睡,累得要命。算了,暫時別管這種小事了,她好累好想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陶鈴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噢!」頭撞上床板,吃痛之余,她領悟到,身上的穴道已解開了,那肯定是超過一個時辰了。
才想爬出床底,但那陣嘈雜聲卻已經往這里而來了。
憊是……先躲躲再說,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好了、不好了,三公子被人抬回來了!」
一身是血的冷-讓人抬進冷將軍府,立即送進他的寢房,大夫匆匆被請了來,然後搖頭離去。
「我可憐的-兒啊!」蘇喜甄哭昏了好幾次,終于被迫回房休息。
冷靖-快馬進宮,請來御醫過府問診,御醫竟也搖頭,只說一句,「盡人事,听天命」。
整座冷將軍府從準備辦喜事的熱鬧中,瞬間跌入如同地獄般的哀淒,一片低迷。
「到底是怎麼回事?」冷靖-怒聲質問。「-兒不是說有鈴兒的消息,匆匆的沖出去找人了嗎?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出去,卻被抬了回來?」
「稟將軍,是那被摘了烏紗帽的圖-賀和他的一名僕從以及那洪記豆腐鋪的老板洪標三人,說是找三公子報仇,圖-賀的僕從有點武功,刺傷了三公子之後,幸好有一名女俠實時出現,拿下了圖-賀等人並送交官府了。」
「真是該死!」冷靖-一掌拍向桌面。
「將軍大人,讓三公子安靜的休息吧。」白二在一旁嘆道。
「也好,小肆,你好好的守著-兒,御醫就在府里待命,有什麼動靜,立刻通知我們。」冷靖-吩咐道。
「是,將軍,小肆會注意的。」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小肆抹抹眼淚,拿著藥到外頭熬著,門也不敢關,怕沒能注意到主子的反應。
陶鈴趴在床底下,鼻子發酸,原來這里是冷-的寢房,這陣騷動,原來是……
「怎麼會這樣呢?那圖縣令……」他們說的話她都听到了。又是她害的!要不是為了她,他怎會插手查清楚真相,揭發圖縣令貪贓枉法,以致讓其懷恨在心。又為了找她,才……
趁著小肆在外頭熬藥,她慢慢的從床底下爬出來,看著昏迷不醒的冷偶,她的心好難過好難過。
「對不起,冷-,都是我害你的。」她傷心的低喃著,如果不是為了找她,也不會讓那圖縣令有機可趁。
想來想去,所有的事都是因她而起,而她卻……
「的確都是你害的!」小肆站在門口,傷心的瞪著她。
陶鈴嚇了一跳,不過沒有離開的打算。
「自從遇到你,公子的霉運就不斷,先是中了毒,又吐又拉的躺在床上大半個月下不了床,除了身體的痛苦之外,公子生意上的損失根本無法計算,可他有找你算帳嗎?沒有!不僅沒有,他還給了你一條活路,甚至幫你查明真相,洗刷冤情。結果呢,你感激過嗎?公子從沒有對任何姑娘像對你一樣,但他的用心,你從來沒有用心體會!」
她無語,默默的望著昏迷不醒的冷。
「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你不屑和公子成親,正好,我小肆也不想有你這個無法用心體會公子對你好的主子!」
「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句話罷了,我不是真的要離開……」她搖著頭,傷心的輕撫著冷-的臉,終于領悟到,「幽會」事件只是一個導火線。「我討厭你的霸道,討厭你什麼都沒對我說,就擅自決定這個匆促的婚禮,尤其你才狠狠的將我推開,我怎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和你拜堂?我沒有讀心術,猜不來你的心思,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你這麼壞,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喜歡你呢?
「就算你偷偷幫我把工作做完,就算你偷偷抱我回房,就算你怕我餓肚子卻又拿話激我,但好多好多事,我都是後來才慢慢體會到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別這麼拐彎抹角的對我好呢!我討厭這樣,討厭這麼喜歡你的自己,討厭這麼慢才體會出你的用心的自己……」
「你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御醫說了,公子的傷只能盡人事,听天命……」小肆哽咽道。
陶鈴趴在床沿哭了起來。
「陶姑娘,小肆就讓你和公子多相處一會兒,有什麼話,就趕緊說了吧,公子怕是……」小肆嗚嗚哭了起來,轉身走出寢房,將門關上。
他沒救了?
「我不要,你不可以就這樣死了!冷-,你給我醒來,你不可以……不可以……」陶鈴說不下去,嗚咽著,泣不成聲。「我不離開了,我不走了,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不在乎婚禮是不是太匆促,不在乎你沒有向我求親,不在乎你推開我的舉動傷我多深,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你好起來,我只要你好起來,冷-……」
傷心欲絕的她沒注意門外鬼鬼祟祟的一群人。
「……公子還真會忍耶!小肆實在佩服極了,尤其陶姑娘那一身酸臭,小肆就是受不了,才匆匆逃出來的……」
「是啊!-兒的演技實在無人能敵,像我就早早退場,演不下去了呢。」
「陶鈴看起來真可憐。」
「可是三公子似乎還沒有結束這場戲的打算耶!」
「好象是這樣。」
「要不要提醒他,見好就收?要不然陶鈴傷心過度,決定來個殉情的話,那可不得了!」
「是啊,可是要怎麼提醒公子呢?」
窗外傳來一陣陣的嘀咕聲,傷心哭泣的陶鈴沒听見,倒是躺在床上「傷重昏迷」、「性命垂危」,只能「盡人事,听天命」的冷-听見了。
在心里嘆了口長長的氣,他們就見不得他好,硬是要將這麼完美的計策給破壞是吧?他們就不能等陶鈴的真情感動天,奇跡出現,他醒過來了之後,再出來湊熱鬧嗎?
「冷-、冷-,你醒了嗎?」陶鈴發現他顫動的眼皮,驚喜交加得急喊。
唉!懊吧,見好就收了。
冷-緩緩的張開眼楮,「鈴……」
「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陶鈴……你沒走……」
「我沒走,我不走了,冷-,你要快點好起來。」
「我怕……好不了……了……」
「不會的,不會的,連御醫都來了,你的傷會好的……對,我馬上去請御醫過來,我……」
「別……離開我……」冷-抓住她的手。
「我不離開,我只是要去請御醫過來看看你t」
「別走……」
「好好好,我不走,不過御醫還是要請……」陶鈴似乎听到窗外有聲音。「小肆,你在外頭嗎?」她大喊。
窗外的小肆立即被推到門前。
「快一點,換你上場了!」
他立即整整面容,推開門。
「陶姑娘,有什麼事……啊,公子醒了?!」他吃驚的沖到床邊,嗚嗚……這太為難他了,陶姑娘好臭啊!「公子、公子醒了!太好了,公子您讓小肆急死了!」
「小肆,你先別哭,快去請御醫過來看看他的傷啊!」
「好好,小肆馬上去,嗚嗚,太好了,公子醒了。」他立即轉身跑出去,能讓他遠離陶姑娘一身的酸臭味,他感激得痛哭流涕。
「御醫,快快,換你上場了。」蘇喜甄在一旁催促。
「將軍夫人莫急,臣住的院落不在這兒,所以得等等。」御醫提醒道。
「啊!說的也是。」她點頭。
房里,陶鈴為冷-溫柔的拭去額上的汗水,一臉擔憂。「為什麼你一直冒汗呢?很痛嗎?忍忍,御醫馬上就來了。」
他為什麼冒汗?還不是因為外頭那些人讓他擔心害怕!
「來了、來了,御醫來了。」小肆喊著,帶著佯裝成氣喘吁吁模樣的御醫進門。
「听說三公子醒了?」御醫喘著氣問。
「是,麻煩御醫看看,他一直冒著汗。」
「讓臣看看。」御醫上前,陶鈴連忙退開,讓位給他。
御醫執起冷-的手,認真的把起脈來。
「別再玩了。」冷-低語。
「嗯……嗯……」他會意的點頭。
「如何?他的傷勢……」
「有救了,醒了就有救了。」御醫笑著說。
「太好了!」陶鈴松了口氣。
「太好了,我要趕緊去通知將軍和夫人!」小肆立即沖了出去。
「看來將軍和夫人會很快到達,非常快。」御醫笑呵呵地說。
冷-翻了一個白眼,真懷疑陶鈴怎會沒有發現異樣。
「既然冷-有救了,那我就可以離開了。」陶鈴突然道。
「咦?陶姑娘要離開?」御醫一驚,望向床上的冷。
「是啊。」她恬靜的一笑。
「可是-方才……」
「我方才?方才如何?」陶鈴疑惑地問。
「你怎麼可以又說要走?你剛剛明明就說要留下了呀!」蘇喜甄推門而入,焦急的說。
「將軍夫人怎會知道我方才說了什麼呢?」她偏頭望著魚貫進入的眾人。
「這……是因為……」
「你察覺了。」冷-終于開口,不再有方才佯裝出來的虛弱。
「察覺什麼,他們在窗外的嘀嘀咕咕,還是你們聯合起來的欺騙?」陶鈴笑望著他。「你們會演戲,我當然也會配合啊!」她的眼淚都白流了,真是太可惡了!
可……知道是假的之後,她雖然生氣,但松了口氣的感覺卻強過那些怒氣太多太多了。
「-真的要走?」冷-奮力的坐起身。
「公子,您別輕舉妄動啊!」小肆驚喊。
陶鈴揚眉,他們還要演下去嗎?
「陶鈴,回答我,你真的堅持要走嗎?」冷-的臉色因為猛的坐起身而變得蒼白。
「陶姑娘,你行行好,要走要留說一句,好讓公子休息啊,他是真的受傷了,是真的啊!」小肆情急之下大喊。
「什麼?-兒真的受傷了?!」蘇喜甄驚呼,望向御醫。
他點點頭,「三公子確實受了傷,請將軍夫人恕臣隱瞞之罪。」
陶鈴蹙眉,這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
「這……-兒,你快躺下,快啊!」蘇喜甄急了。
「公子,您又流血了!」小肆發現冷-胸前的白布已經滲出血來了。
陶鈴望向他胸前纏繞的白布,真的看見鮮紅的血液漸漸擴散開來。
「你快躺下!」她急忙沖上前。
「你還要走嗎?」冷-只是盯著她。
她搖頭,「不走、不走,誰說要走了?我只是說要離開一下,我回房去啊,你沒聞到我臭死了嗎?還有我腳痛啊,我想休息一下不成嗎?你就這麼壞心眼,就是不讓我去沐浴休息是嗎?故意讓自己的傷口裂開,你想把血流光嗎?想讓我愧疚,好,我告訴你,我才不會愧疚,你是活該,你這個壞心眼的奸商!」她朝他怒吼著,徹底投降了。
差點虛月兌的冷-被扶著躺下來,傷口雖痛,他卻仍勾起了唇角。
「我就是壞心眼,你要休息就在我這兒休息,哪兒也不準去!別忘了,你是我終身免支薪餉的跟班,這輩子,你是跟定我了,知道嗎?」拉住她的手,將她扯上床。「至于你們,我們要休息了,可以清場了吧。」
「你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傷啊?」陶鈴懷疑的問。
「當然是真的,只是我這個人啊!就算受了傷也不能白受。」若非白縴縴實時趕到的話,他可能真的要一命歸陰了,是後來月兌困知道陶鈴已被送回將軍府的時候,才會安排了這一出出的戲碼。
她懷疑的望著他,還是不怎麼相信。
「還懷疑?」冷-揚眉,「要不正好,我的傷口肯定是又裂開了,御醫麻煩你把白布解開吧!讓她看看我的傷口,順便幫我重新包扎。」
那道傷口,雖然不深可也不淺,而且橫過了整個胸口。雖然沒有像他們一開始演得那般嚴重,但是卻也需要臥床修養至少半個月才能下床,否則傷口若一再撕裂開來那就不好了。
終于,送走嘈雜的眾人,房里只剩他們兩人,陶鈴被拉上床,輕輕靠在他的臂膀上。
「那圖縣令不甘心我被救走,所以又找你下手,是嗎?」她輕聲低喃。原來除了傷勢之外,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他不甘心因為貪了幾十兩銀子就被摘掉烏紗帽,不過不甘心又如何?殺了我也不能改變什麼。」像這種損人卻又不利己的事,要是他冷-啊,才不可能去做呢,多劃不來啊!
「都是我害的。」她低語。
冷-垂眼望著她愧疚的模樣。
「沒錯,都是你害的,所以呢,往後你可要好好的補償我。我說一,你不可以說二,我說住東,你就不可以住西;我指鹿為馬,你也要點頭稱一聲相公英明;我說天空是白的,大海是紅的,你也要贊同的說一聲相公說的對……喂喂,你要去哪里?」他急忙拉住轉身欲走的她。
陶鈴斜睨著他,「我去請御醫。」
「請御醫作啥?」
「可以預見的,你的傷口將會再次裂開。」她狠狠的瞪著他。
「哦……為什麼?」
「因為它如果沒有自動裂開,我也會把它撕開!」
「哦,娘子有話好說。」
「我無話可說,你的話比較多,所以我沒得動口,只好動手了。」
「那……娘子就動口吧!」冷-一笑,勾住她的頸項將她拉近自己,封住了她的唇。
「冷……-……」陶鈴微微掙扎。
「娘子,你別真的撕開相公我的傷口喔。」他抵著她的唇提醒。
微微的掙扎停止,冷-笑彎了唇,恣意品嘗著她甜美的唇。
就說他冷-不可能做賠本生意的吧!這傷,受得值得啊,太值得了!
京城近日來最熱門的話題,無非是陶家豆腐鋪和冷將軍府的聯姻大事了。
那日,陶家豆腐鋪擴充店面開張大吉,陶義夫婦心喜之余,再加上女兒嫁進了京城名門冷將軍府,喜上加喜,干脆大方的請眾街坊鄰居吃免費的豆腐腦。
而冷將軍府也是雙喜臨門,冷-的西點鋪子正式開張營業,再加上迎娶了豆腐西施進門,他雖然不可能大方請人吃免費的精致西點,不過他全面打折優惠,第一天開張,所準備的西點全都一掃而光。
「你該感謝我把店面分一半給你擺桌位,至少要付我一點租金吧。」夜晚,當兩人在書房分別埋頭算帳的時候,冷-悠閑地開口。
陶鈴分神的瞪他一眼,算帳她是最不在行的,最近生意太好,她的帳更多了,然後可想而知,她就更煩,偏偏算帳最在行的冷-竟吝于幫她,什麼相公嘛!
「你還好意思說,那家店鋪是我先看上的,你趁人之危給搶了過去,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反而和我計較起來了!」
「娘子的火氣好象很大嘛,怎麼帳又算不合啦?」他悠哉悠哉的問,早就習慣她每算必不合的算帳方式。
「知道還不幫我!」她火大的吼。
他挖了挖耳朵,「我又沒听到有人溫言軟語的請求我,我干麼要?」
她生氣的瞪著他,突然,她緩緩的一笑,笑容頗為詭異。
「我說冷-啊!」陶鈴放下毛筆,雙手托著下巴,笑盈盈的望著他。
「干麼?」冷-一驚,「別對我笑得這麼恐怖,很嚇人的。」
「哎呀?我嚇到你啦?」她佯裝驚訝。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了吧。」
「咱們成親那日,我那二表哥有來參加婚禮,你記得吧?」
冷-眼一眯,不悅的撅著嘴。
「談他干麼?」想到那天他就一肚子酸火,那商-禾竟然早一步進喜房先掀了喜帕!真是太過分了,那是他才能做的事耶!
「那逃鄴表哥送了我一個禮物。」
「什麼?他還送你禮物?!拿去還他,退還、退還!」他怪叫。
陶鈴揚眉。「我都還沒說是什麼禮物呢,也許你會喜歡啊。」
「去!我才不可能喜歡他送的禮物,退還、退還!」笑話,他冷-要什麼有什麼,哪希罕他的禮物!
「這樣啊──」她斜睨他一眼,偷偷的一笑。「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決定退還給二表哥嘍。」
「好好好,就這麼決定了。」他忙不迭地點頭。
她也點點頭,狀似不解的嘀咕著,「我還以為你急于買回後山那塊地呢,沒想到免費送你,你還要退還,真是令人不解啊!」
冷-眉一揚,她的意思是……商-禾送的禮物,是將軍府後山那塊地?!
是了,那塊地就是被穆允買走的,而穆允就是商-禾,那……
「那就這麼決定了,二表哥預定明日巳時要離開京城,我想明兒個一大早就去找他,把地契還給他……」
「嘿嘿!我的好娘子,且慢、且慢。」他連忙上前抱住她。
「干麼?」陶鈴裝傻的問。
「那個禮物,我想……嗯……既然二表哥誠心誠意的送給「我們」,這麼退回去就顯得不太禮貌,你說是嗎?」他笑嘻嘻的說。
「你說什麼?唉,這些帳算得好煩喔,你別再煩我了啦,我要再趕緊算帳了。她揮揮手,佯裝忙碌。
「唉喲,這些小事為夫的效勞便成,娘子就在一旁喝茶吃點心吧。」冷-立即將陶家豆腐鋪的帳簿接過來。「倒是那退還禮物的事……」
「怎麼今天的點心沒有那軟綿綿的蛋糕啊?」陶鈴故意打斷他。
「蛋糕是要賣的……哦,沒蛋糕啊?真是的,小肆在搞什麼啊,怎麼會沒準備蛋糕呢?小肆、小肆!」
「是,公子,小肆在。」門外的小肆立即跑了進來。
「你真是粗心大意,明知道少夫人喜歡蛋糕,怎麼沒準備呢?快去準備!」
「嘎?!可是公子不是說……」
「公子我說「快去準備」!」冷-打斷他。
「哦,是、是,小肆粗心大意,小肆立即去準備。」嗚嗚,他真是個可憐的小侍從!
陶鈴笑咪咪的望著他,這樣的婚姻生活,其實也挺有趣的,不是嗎?
「。」她走到他身邊,輕輕的從身後環住他。
冷-嘴角微揚。「嗯?」
她靠著他的耳朵,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他眼神一柔,轉過身來吻住她的紅唇,輾轉纏綿,良久之後才柔柔低語,「我也是,娘子,我也是。」
陶鈴笑眯了眼,熱情的送上香唇,冷-也就不客氣的享受這軟玉溫香。
而小肆端著一盤蛋糕,苦著臉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種情景,自從公子和陶姑娘成親之後,就經常不分場跋的出現,讓他這個盡職的侍從一時之間也傻眼,不知如何應變。
看來要當個一流的侍從,還真是不簡單,得隨時進修,充實自己才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