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兩輛車子以險險的角度橫梗在路上,一輛差點沖下谷底,一輛為了閃開前面那輛車子,差點撞上山壁。
郁翔冰冷的眸子有著肅殺的戾氣,看著讓他們卡在這里的罪魁禍首──一大堆的雞爪釘,讓他們兩輛車子的八個輪胎全破,無法繼續駕駛。
「Shit」雪莉不雅的詛咒。真是他媽的敢壞了她的寶貝,這四個輪子可是要到英國原廠訂做的耶!
「這個許蓉蓉不知道是怎麼辦事的,不是說好明天早上行動的嗎?怎麼會突然改變呢?」何孟禎首先怪罪許蓉蓉辦事不力。她還說什麼「我辦事,你放心」,真是狗屁!
「我看她是信不過的。」何孟權另有看法。他一開始就不怎麼信任許蓉蓉那個女人。
「不,是我低估了郁珍玲。」郁翔理出頭緒。「以郁珍玲那種多疑的個性,她不可能完全相信許蓉蓉,並且照著許蓉蓉的計畫行事,就算她調查過許蓉蓉,確定她和蕭影有一點過節,但為了預防萬一,臨時改變計畫的時間不通知許蓉蓉也是很有可能的。」他分析了可能的狀況。
「為什麼你不認為是許蓉蓉執意報復蕭影而要的花招?」雪莉問。因為她的想法和何孟權一樣,她也不信任那個女人。
「一來,沒有人能給她超過我給她的利益,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傻事;二來,如果她執意要報復蕭影而將計畫的時間提早,那我的感應器就不會及時響起。巧就巧在蕭影的手機昨天被薇薇給摔壞了,否則郁珍玲是綁不走她的。我想,或許連許蓉蓉都不知道她綁走的是真的蕭影吧!因為她認為我們一定來得及掉包。」
「那現在怎麼辦?」何孟禎問。
郁翔拿起手機,撥了幾通電話。
「我要調直升機。」
「-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蕭影又驚又疑,不解眼前這兩個人為什麼這麼做。
郁夫人不是郁翔的母親嗎?為什麼會不惜綁架殺人也要她離開他?
至于這個美女,自己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難道只為了那日的一點點沖突,就值得她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報復?這未免太可怕了!
「蕭影,我說我會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這只不過是序曲罷了。」許蓉蓉湊進蕭影,狀似殘忍的逼視她,實則想看看何孟禎到底是怎麼辦到的,竟將那個雪莉易容得這麼相似,而且她也很佩服這個雪莉,不管是聲音、表情,都偽裝得那麼神似,簡直就像蕭影本人,真是太厲害了!
「拜托,我甚至連-的名字都不知道,難道-真的要為了那小小的沖突就犯下大錯?不,-已經犯下大錯了,為什麼要這麼做?值得嗎?」蕭影實在很難置信有人會為了那麼一點小事而不惜殺人綁架。
「閉嘴。」郁珍玲在另一邊冷冷的命令。她實在厭恨她那種說教的口氣,那多像傅靜誼那個女人啊!
命令司機開車,郁珍玲冷冷的撇開臉,閉上眼楮,暫時不想看到那張臉。
「郁夫人,我實在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做,郁翔是-的兒子,難道-不希望他得到幸福嗎?我真的不了解-這麼做的理由何在!」
「我會讓-懂的,不過不是現在,現在-給我閉嘴!」郁珍玲陰狠的瞪她一眼,旋即又恢復先前的姿勢。
蕭影打了個冷顫,閉上嘴不敢再說話。從那雙陰狠的眼神,她清清楚楚的看見郁夫人要她死!
恐懼瞬間淹沒了她的理智,她無法控制的開始發抖,眼淚撲簌簌的直落而下。郁翔……郁翔……救我……
許蓉蓉蹙眉看著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她的恐懼那麼真實,完全不像是作戲,難道她是真的蕭影?郁翔他們難道沒來得及把人給換了?
不會吧,剛剛她們花了近二十分鐘才到蕭影的學校,郁翔就算趕不及到學校換人,也有充裕的時間通知蕭影才對,所以眼前這個人不應該是本尊……
不行不行,愈看愈懷疑,她得找機會求證。
「說-要小便。」她壓低聲音在蕭影的耳邊低語。
「嗄?」蕭影不解的抬起頭來。
「-們嘀嘀咕咕在說些什麼?」郁珍玲突然張開眼楮。
「這個女人吵著要小便,真煩!」許蓉蓉面不改色,臉上露出百分之百厭煩的表情。
我?蕭影疑惑,但她說不出話來,恐懼不安已經主宰了她所有的反應。
「-給我安分一點,地方到了就讓-方便。」郁珍玲也厭惡的皺眉。
「夫人啊,她大概是嚇得快尿褲子了,忍不了喔!」許蓉蓉一臉恥笑的道,「我看還是路邊停一下,讓她方便方便,否則我怕這一路上我們就要忍受滿車的尿騷味了。」
「-和她去,看緊一點。」郁珍玲立刻要司機停車。
「走吧,女人,快點。」許蓉蓉推了推蕭影,帶她到路邊草堆里小解。
「我不想──」蕭影想說她並不想小解,但立刻被打斷。
「假裝一下,蹲下去。」許蓉蓉命令。「我問-,-是真的蕭影嗎?」
「我當然是蕭影,-綁架我的,記得嗎?」她諷刺地說。
「該死的,-是真的蕭影!郁翔他們的動作為什麼這麼慢?!」許蓉蓉低咒。
「為什麼-一直說「真的蕭影」?我就是我,難道還有假的嗎?而且這和郁翔又有什麼關系?」蕭影滿心的疑問。
「現在沒時間解釋了-听我說,我叫許蓉蓉,我會盡量不讓-受到傷害,-只要相信我,我和郁翔他們是同一陣線的,為的是解決郁珍玲這個女人。」目前也只能這麼辦了。「該死的,怎麼會出這種紕漏呢?郁翔沒有打電話給-說醫院的事是騙-的嗎?」
「沒有,我的手機昨天壞了。」蕭影道,「郁翔和這件事有什麼關系?」
「先別問那麼多了,我現在沒時間解釋清楚。狗屎,真他媽的怎麼會那麼巧!」許蓉蓉忍不住咒罵。
「可是……」
「不要問了,反正我會盡全力保護-就是了,-只要乖乖的別蠢動,知道嗎?放心,郁翔會趕來救-的。現在,-到底尿好了沒有,快起來了。」
「我本來就沒有要尿尿,」蕭影忍不住辯稱。
「那快走吧!堅強一點,女人不是弱者,母親更是超人,所以-要勇敢一點。」許蓉蓉給她打氣。真是的,事成之後她一定要加倍的報酬,竟然給他出這種亂子,真是……他媽的拘屎!
「進去!」郁珍玲拿著手槍朝著蕭影比了比。
蕭影雙腳發顫地強撐起發抖的身子,走進這問山林間的小別墅。
許蓉蓉想跟進,卻被郁珍玲給擋在門外。
「-守在外面,有什麼動靜立刻通知一聲。」
在槍口下,許蓉蓉不得不點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蕭影被帶進去,不過幸好,她沒有听見鎖門的聲音,有任何動靜,她可以隨時沖進去,但是目前,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走向司機,她必須先把這個人解決掉。
「小正。」她靠在車門,叫著一直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
「什麼事,許小姐?」
「你想不想賺一百萬?」
小正雙眼一亮。
「當然想,不過-如果要我做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
「唷!憊真清高咧!那你現在做的又是什麼勾當?」她尖聲笑著。
「這不一樣!」他紅著臉辯稱。「郁夫人有槍,我只是「被迫」開車,就算被抓了,也頂多關個幾年,如果再踫到哪個昏官假仁假義大減刑,搞不好關個幾個月我就出來了,再不然多關幾年也沒關系,反正里頭吃好住懊,有郁夫人給我的這筆錢,我不管是在里面或是出來後,都會很好過的。」
「那現在有個機會讓你不只事發後可以不用坐牢,而且還有一百萬,甚至更多的報酬拿,你干不干?」看出小正是個有錢好打發的人,許蓉蓉誘之以利。
「干!當然干!什麼差事這麼好?」
「不瞞你說,郁翔正帶著警察往這邊來,我要你趁這個時候下山為他們帶路,這麼一來你「被迫」的借口就能成立了。你利用郁夫人不在,就趁機逃了,足以證明你的確是被迫的……」
「-出賣郁夫人!」小正驚喊。
「小正,我也不怕你現在出賣我,反正我豁出去了,只是郁夫人已經窮途末路,再也撈不到好處,而且警察也往這里來了,要你去帶路,只是為了讓蕭影少受一點苦,不然慢一點他們總會找到這里,到時候你的機會就沒了。」
「這……」
「別考慮了,想想郁先生的行事作風吧!假如他心愛的女人出事的話,你還認為你進了牢里會有好日子過,那就是痴人說夢了,反過來,你救人有功,郁先生的報酬絕不會少給的,這麼明顯的事還需要考慮嗎?」
「好!我立刻出發。」小正終于點頭。
「太好了,記得,要報酬的話不可以低于一百萬喔!郁先生很慷慨的,多一、兩個零也沒有關系。」她又在他耳邊補充,說得小正好象已經見到滿天鈔票朝他飛來了。
送走了小正,許蓉蓉滿意的點點頭,現在她有借口進屋去了。
「被推進這間顯然已經很久沒人居住的小別墅時,蕭影心里的恐懼不由得加深。
她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家具全都用白布遮蓋住,一不小心觸動白布,立刻揚起滿室灰塵,這里到底有多久沒人居住了?
「呵呵……我終于又回來了。」郁珍玲突然輕聲地笑著。
這里還是如同她記憶般美好,充滿著她和祥甜蜜快樂的童年、青澀的歲月、強說愁的年紀,他們都在這里度過,那時他們是多麼快樂啊!在這里,她告訴祥她愛他,以一個少女的心向哥哥表白愛意。
祥笑了,他說他當然也愛她,因為她是他的妹妹。
那時,她多高興自己是他的妹妹啊!可是後來,他竟然要娶傅靜誼那個女人!她質問他,明明說愛她,為什麼又要娶別人?他說,那是兄妹之愛,而且,兄妹是不能成為愛人或夫妻的,那時,她又是多恨自己是他的妹妹!
都是那個女人,不!是「這個」女人!她眼神森冷的注視著蕭影。
「-,都是-的出現,破壞了我和祥的感情!」她靠近蕭影,恨恨的控訴。
「我?我沒有!」蕭影害怕的後退。郁夫人這是欲加之罪啊!
「還狡辯!祥他說他愛我的,但是他卻要娶-,要不是-,祥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
「翔愛-,那是親情,和我的愛情是不一樣的,-不能混為一談啊!包何況這兩者並不沖突,就算翔娶了我,你們的血緣關系依然存在,我會和他一起侍奉-、孝順-的。」
「住口、住口!」恍惚間,郁珍梁箏佛看見博靜誼對她說著相同的話──
祥愛-,是手足之愛,和男女之間的愛情是不同的,-不能混為一談啊,珍玲。我和祥相愛,他娶了我,你們還是兄妹,血緣關系是永遠不會改變的,祥愛-這個妹妹,他不會因為和我結了婚就不再愛-,反而多了我這個嫂嫂一起疼愛-呀!
蕭影倏地閉上嘴,不敢再多言,因為郁珍玲的神情讓她害怕。
「-知道什麼?!祥他愛的是我,我們來自一個母體,有相同的血緣,理所當然是最親密的,我們應該做最親密的結合!誰說兄妹不能結合的,古代皇室為了純正血統,多得是近親交配,我愛他有什麼錯?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阻止我?!」郁珍玲瘋狂的喊。
兄妹?!近親交配?!怎麼回事?郁夫人不是郁翔的母親嗎?怎麼變成兄妹了?
「都是-的錯!-為什麼要嫁給祥?-明明知道我愛祥,-為什麼還要搶走祥!-這個狡詐的女人,假意與我為友接近祥,利用孩子來要脅祥娶-,-懷孕了是吧?我看到-從婦產科走出來就猜到了。」郁珍玲已然陷入瘋狂,兩個時空的人已經完全交錯在一起。
蕭影想起來了,那輛差點就撞到她的車,就是今天這一輛,難怪她覺得眼熟,沒想到郁夫人那時候就打算置她于死!
「沒有,我沒有利用孩子要翔娶我。」她軟軟的辯稱,一大段話她就只能理解這一句。郁夫人明明在說翔,卻又好象不是……
「有沒有都不重要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得逞了,我要在婚禮前就把-殺了,不會再傻到在婚禮上自殺,那不會有人同情我的,他們都把我當成瘋子,每個人,連我最愛的祥都認為我瘋了!他們把我送走,把我關進精神病院,他們拆散了我和祥……這全都是因為-!」郁珍玲狂吼著。
這次蕭影非常確定郁夫人說的不是她了,但婚禮?翔曾經結過婚嗎?
「所有阻礙我和祥在一起的人都該死!-更是該死,一而再的搶走我的祥,-以為孩子能保障一切嗎?我現在就讓他不見!」郁珍玲瘋狂的打算踢打蕭影。
蕭影拚命的閃躲,無論如何她也要保護孩子。
「-給我站住!」郁珍玲在攻擊不到蕭影時狂怒的大喊,舉起槍喝令蕭影站住。
蕭影不得已,只能乖乖的立在原地不敢妄動。
「跑?-能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嗎?」郁珍玲來到她面前,毫不留情的用槍柄狠狠的往她的頭打下去。
「啊!」蕭影痛得哀叫一聲,僕倒在地,瞬間,一道血痕緩緩的從她的太陽穴附近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哼!再叫也不會有人來救-了。這一次我不會讓祥趕回來和-一起去送死的!我……我……」郁珍玲想起傷痛的往事,有了瞬間的停頓,但那也只是一-那。
「為什麼祥要回來?他明明說要在公司等你們母子的,所以我才把車子的煞車線剪斷,他為什麼又突然回來?一定是-,對不對!一定是-叫他回來的,是-害死了祥,-害祥為了保護你們母子當場死了,可是-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該死的-不死,我的祥卻死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那天晚上,我明明把-的呼吸器拔掉了,我看到他們把-葬了,現在-為什麼又出現在這里?!」郁珍玲踢著倒在地上的蕭影。
蕭影承受著她的踢打,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拚命的護著肚子,祈禱著孩子不要有事才好,可是開始隱隱作痛的肚子卻告訴她──孩子出事了。
「為了和祥在一起,我願意做任何事,包括听話的和那個惡心的庸醫訂婚,可是祥卻死了!」
郁珍玲停止了踢打,哀傷的捧住臉低泣,但是下一秒,她卻又露出一股幸福的微笑陷入回憶。
「可是我發現,老天將他的兒子留給我,我知道這一定是天意,老天要補償我失去祥,所以才把郁翔留下來的。」
蕭影終于懂了,原來郁夫人不是郁翔的母親,而是他的姑姑!事情的真相已經大白,可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段倫理愛情糾葛?!
「我要領養郁翔,可是……可是爸爸居然反對!他是惡魔,他也是拆散我和祥的凶手之一,我怎能放過他呢?我說過阻礙我的人都得死!炳哈哈!-知道那有多簡單嗎?只要他千挑萬選出來的準女婿一顆藥,就讓他的心髒麻痹了,真是太容易啊!死得天衣無縫。可是那個惡心的庸醫卻發現了,他竟然以此要上我的床,我當然讓他上了,有何不可呢?不過我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他呢!他當然還是得死!炳哈哈……」
蕭影打了個冷顫,覺得肚子更痛了。
郁夫人連父親和未婚夫都敢殺,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她該怎麼辦?
「郁夫人!」許蓉蓉突然闖了進來,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蕭影。
「我不是要-守在外面嗎?」郁珍玲怒喊。
「小正跑了!」許蓉蓉立刻道。
「什麼?!」郁珍玲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小正敢背叛她。「可惡!」她尖聲大叫。
「看來他一定是帶警察來了,我听到警笛和直升機的聲音了!」許蓉蓉提醒她,腳步慢慢接近了蕭影。她還活著吧?!
「這麼說來我要快一點解決掉這個女人了。」郁珍玲舉起槍,瞄準躺在地板上的蕭影。
「不行,郁夫人!我們需要她當人質才能逃出去啊!」許蓉蓉立刻阻止。
「我不需要人質,我不能冒險讓這個女人有活下來的機會,我要立刻解決掉她!」沒有商量的余地,郁珍玲一心一意要置蕭影于死地。
舉起槍,瞄準──
「砰!」
郁翔跳下直升機,快速地往別墅潛近,身後跟著何孟禎、何孟權還有雪莉,警察還在半路上隨著小正上山。
才剛到門邊,一聲槍響伴隨著蕭影的尖叫聲響起,郁翔心驚膽戰飛快的破門而入,眼前的景象讓他肝膽欲裂。
蕭影臥在血泊中,許蓉蓉也倒在一旁,郁珍玲則舉著正在冒煙的槍對著她們。
「影!」郁翔狂喊,快速的街上前。
雪莉則身手矯健的接近郁珍玲,奪走她手里的槍。
郁珍玲驚駭的看著雪莉和蕭影那完全一樣的臉孔。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殺不完?為什麼這個女人像是有著不死之身?!
雪莉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一掌將她劈昏。
「影、影?」郁翔小心翼翼的輕扶起蕭影的頭,心疼的看著她滿臉的血痕,她……中槍了?!
「郁翔?」她睜開眼楮。
「影,是我,-沒事吧?沒事吧?!」郁翔焦急地問,生怕那一槍真打中了她。
「郁翔……快!蓉蓉她中槍了,她替我擋了一槍……」蕭影一確定來人是郁翔,焦急又狂亂的扯住他的衣服。
「孟禎!快一點!」郁翔催促何孟禎上前救治許蓉蓉。說他冷血也好,說他無情也罷,但當知道中槍的不是蕭影時,他真的很高興。
拔孟禎不待郁翔喊話,就已經上前檢視了。
「唔……」許蓉蓉痛得醒轉過來。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人,看-搞的什麼飛機!」何孟禎不知為何一股氣拚命往上冒。
「你……這個……庸醫!沒看到……本小姐……快……死了嗎?」許蓉蓉雖傷重仍不改其性。「要……要不是你們……出問題……事情……才不會……」
「好了,-少說一句會死啊!」何孟禎忍不住打斷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中槍啦!
「這個……這個工作……真……不劃算……郁翔……我的……酬勞要加……十倍……」本來是想加倍的,現在加倍也不夠。
「沒問題,我給-一百倍。」郁翔馬上說。
「好……夠……阿莎力!」許蓉蓉道。
「喂!小姐,-再這樣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有命享受那一百倍的酬勞喔!」何孟禎為她做緊急處理,一邊要她安分點,一邊朝剛好沖進門的警察們大吼,「喂!來個人幫我把她抬上直升機!」
七手八腳將一干人等全送上直升機,犯人也被押上警車,何孟權做代表配合警方調查。
而直升機上──
「庸醫……我……是不是……會死掉啊?」許蓉蓉覺得自己的生命力都快要消失了,她甚至感覺不到痛。
「有我在-死不了的!」何孟禎大吼。
「你們稍微讓一讓,留點空間給我,雪莉,把我的手提包拿過來,我要和閻羅王搶時間。」何孟禎馬上指揮。
「庸醫……」許蓉蓉呢喃。
「別說話!」何孟禎打斷她。
「我想說……我怕不說……就……不能……說了……」
蕭影難過的嗚咽。她好愧疚,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完全相信許蓉蓉,可是許蓉蓉卻奮不顧身的幫她擋下那一槍。肚子更痛了,可是她卻不敢喊,許蓉蓉的生命要緊,雖然有很多的疑問讓她很迷惑,像是為何有一個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還有為什麼何律師變成了兩個,而許蓉蓉又為平一直叫跟他們上直升機的這一個「庸醫」,但她全隱忍著,不敢打擾他們。
「胡說八道!有我這個天才醫生在,誰敢拘-的魂!」
原來他就是天才醫生!那他和何律師到底是什麼關系?蕭影聞言驚愕,腦中的疑問更多了。
「我真是……他媽的……腦子……秀逗……干麼……去……擋子彈……腳……早不滑……晚不滑……就……偏偏……那……時候……滑……倒了……真……是……他媽……的……倒……楣透……頂……」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有那種舍己為人的精神!」何孟禎故意順著她的話尾,雖然明知道她是真的為了救蕭影,才不是滑倒。這個女人就是這點不可愛。「-啊!再說髒話的話,等-好了以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的嘴巴!」
「我……能好嗎?」許蓉蓉困難的吸著氣。
「當然。」何孟禎保證,喉頭卻突然被硬塊堵住。
「如果……我……好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她聲音微弱地說。
「什麼要求?」
「讓我……知道……那個易……容……是怎……麼……」許蓉蓉剛剛就看到雪莉了,和蕭影一模一樣的臉。
「沒問題,一定讓-知道。」
她微笑的閉上眼楮。
「她……」蕭影驚問。
「暈倒了。雪莉,過來幫我!」何孟禎嚴肅地道。
「行。」雪莉上前當他的助手。
直升機一抵達醫院,許蓉蓉被直接送進手術室,何孟禎主刀。
「蓉蓉她……」蕭影臉色異常蒼白。
「別擔心,孟禎親自開刀,一定救得回來。」郁翔安慰她。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她松了口氣,整個人癱軟地坐在地上。
「影?」
她搗住肚子,困難的喘息,「郁翔……孩子……」她終于承受不了暈倒了。
「影?!」郁翔驚喊,赫然發現她身下早已一片血紅。「醫生!」
蕭影整個人都消沉了。孩子沒有了,那她和郁翔之間也沒有必要結婚了,而眼看著契約也快到期了,看來,她就快要離開他了。
「想什麼?」郁翔拿了東花進病房,將花插在花瓶里,溫柔地問。
「想……我的未來……」她緩緩地道,眼神仍舊定在窗外,沒有回頭望他一眼。
郁翔在心底嘆了口氣,自從她醒來知道孩子沒了,哭了整整一個禮拜,不是嚎啕大哭,而是無聲的流著淚,之後,整個人就一直很消沉,每次看著她,都有種彷佛她就要變成泡影,消失在空氣中的感覺,這每每讓他心驚膽眺的。
彬許他真的是冷血吧!不,不是或許,而是肯定。他的血,只為蕭影一人而熱,就連知道親骨肉失去了時,他也只慶幸孟禎及時救回蕭影,可是,眼見她日漸枯萎,真的,她就像一朵花般,每分每秒都看得出她在凋零,這讓他著實驚慌。
「真巧,我也在想-的未來呢!」他微笑的繞到另一邊,鎖住她的視線。
「喔?」她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多大的反應。
「喔?只是喔?-不好奇嗎?」郁翔挑眉。
「你想說就說吧!」
「好,既然-要我說,我就說了。」他故意這麼說,然後拿出一顆鑽戒,直接套進她的手。
「這?!」被鑽戒的光芒刺痛了雙眼,蕭影終于有了反應。
「今天是我們預定結婚的日子,既然-還不打算出院,那就在這里先戴上戒指,等-出院後,我們再舉行儀式。」
「可是……為什麼?孩子已經……」想到孩子,她的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我就知道-又胡思亂想了,忘了我告訴-的話嗎?是因為有-,才會有孩子的。別傷心,孩子以後還是會有的。」
「我以為那只是為了哄我才那麼說的,而且,我們不過是因為一紙契約才……」
「契約早就沒有了。」他打斷她。
「為什麼?」她不可置信的-住嘴。
「因為我知道-心里很在意它的存在,既然我有心和-建立另一種長久的關系,又何必保有那張半年為期的契約呢?我愛-,現在,沒有契約,也不是因為孩子,-告訴我,-是不是願意和我簽下另一張契約,它的期限是一輩子。」他深情地說。
「我願意、我願意。」蕭影哽咽的投入他懷里。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