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慘了!
一大清早,萬荏彌哭喪著臉站在街頭。怎麼辦?這是不是就叫做樂極生悲啊?
能夠暢快的喝酒游玩,而不用被娘親念到臭頭,這該是多麼快意之事,可沒想到,快意不過兩日,剛剛她才想買壺酒,竟然發現自己的荷包不見了!
垂涎欲滴的直瞅著那香醇四溢的美酒,嗚嗚……她不是傷心荷包掉了,而是傷心掉了荷包之後她沒銀兩買酒啊!
「唉!」萬般心灰的調離視線,不去看那些讓她肚里酒蟲直抗議的美酒,免得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麼丟臉的事來。
萬荏彌垂頭喪氣的拖著步子往如意酒樓的方向走去。現下怎麼辦?依照原先的辦法混進酒樓嗎?可是問題在于她還不知道如意酒樓的老板長什麼模樣,怎麼賴上人家呢?
而且,就算要混進酒樓,也得先將客棧的帳給結了才成啊!
心不在焉的彎過轉角,迎面撞上一堵肉牆,她縴細的身子因撞擊力道向後顛了兩步,腳一拐,跌坐在地上。
「唉唷!」一陣痛由傳來,差點逼出她的眼淚。
可是當她發現那人竟然只是轉過身來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再冷淡的說了聲「下次走路小心一點」之後,便越過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時,她火大了!
「你給我站住!」她怒喊。因為疼痛,一時之間還爬不起來。
「這位小鮑子,你沒事吧?」那個王八蛋沒有站住,上前關心的是跟在他後頭的乙湛,他是負責和小老板上市集采買食材的助手。
「當然有事,我痛得站不起來了!」她生氣的說,瞪著那道腳步沒有稍停的挺拔背影。那個家伙、那個家伙真是太過分了!只顧著生氣的她,完全沒去想為什麼對方是用背來「撞」她。
乙湛有點無奈的看著腳步沒停,漸行漸遠的小老板。雖然看起來是這位小鮑子受害較重,可實際上方才他和小老板可是站在這兒說話,是這位小鮑平自己撞上來的。
「對不住,這位小鮑子,我家小老板趕著辦事,我代他說聲抱歉,你別見怪。」看他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就別和他計較了。
「哪有這種事,趕著辦事就可以這般無理嗎?」萬荏彌沒好氣的說。
「這位小鮑子,如果你沒事了,那小的就……」他又焦急的望向走遠的小老板。
「好吧,我也不為難你了,你走吧!」算了,撞人的又不是他,為難他也沒用。
「謝謝,這是一點小補償,請收下,告辭。」他掏出一把碎銀塞入她的手中,便急急忙忙的追上小老板。
她錯愕的望著手中的碎銀。這可好,不僅夠她結清客棧的帳,還夠她買幾壺好酒了。
扒呵!這就叫做因禍得福吧。
「咦,什麼東西?」眼角余光發現地上一道翠影,她伸手拾了起來。「嘖嘖,看就知道這塊玉佩價值不菲,該不會是剛剛那個冒失鬼掉的吧?」
翻看玉佩,發現玉佩背面刻了一個「揚」字。
「揚?」萬荏彌蹙眉凝思,揚……
須臾,她揚起一抹笑。呵呵!在如意酒樓附近晃三天不是白晃的,就覺得那個人有那麼一點點眼熟,很像是如意酒樓的小老板鐘其揚。
將玉佩收進懷里,她緩緩的起身,悄悄的跟了上去。
苞著他們幾乎走遍市集,又晃到幾處農田和農夫們交談,做了幾樁交易,最後,她看見他們踏進如意酒樓,酒樓的伙計恭敬的朝他一鞠躬,喚了一聲小老板。
丙然沒錯,那個王八蛋就是她即將陷害的苦主鐘其揚。
斑哼,真是太好了,這下她惡整起來就絕對不會手軟了,走著瞧吧!
夜里,忙了一天的鐘其揚回到鐘府之後,沒有立即歇息,反而坐在案前,提筆設計菜單,思索著即將到來的年宴該準備什麼。
老實說,得知吉祥酒樓萬老板過世的消息之後,他對皇室年宴一事已經興趣缺缺,畢竟吸引他的,並非得到皇帝的賞賜,而是能和萬老板一較高下的機會,只可惜,這種事不是他說不參與就可以算了,而這也就是他討厭這種事的原因,和皇室扯上關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緊接著,鐘隨安的聲音跟著傳來。
「其揚,睡了嗎?」
「還沒,請進,爹。」鐘其揚淡淡的說。
鐘隨安推門而入,反手將門闔上,走到桌旁在他對面坐下。
「在忙什麼?」
「擬年宴的菜單,有些食材不容易取得,得提早做準備。」他又寫了幾道菜名,並將需要的食材記錄在旁。
「都決定好年宴上要布什麼菜了?」鐘隨安好奇的問。
「還沒。」
「喔。」鐘隨安猶豫的看了一下埋頭苦干的兒子。「那個……其揚啊,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爹請說。」鐘其揚埋頭繼續擬菜單,邊注明取材處,以備不時之需。
鐘隨安瞧著兒子忍不住道︰「其揚,你可不可以停停筆,听爹說?」
「爹,我在听,你就說吧。」他筆沒停,連眼也沒抬。
「其揚!」鐘隨安抬手抽走他的筆,在他手上留下一道墨痕。
鐘其揚看了看掌心的墨痕,無奈的一嘆,抬起頭來瞅著爹親。
「好吧,爹可以說了,這次又是什麼樣的姑娘?」爹會跟他商量的事非常有限,甭開口,他就知道個大概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談這個?」鐘隨安則毫無自知之明,一臉驚訝。
「我還知道那位姑娘是你今兒個傍晚例行散步的時候遇到的,對不對?」
「對,兒子,你真的是太厲害了,你是怎麼猜到的?」鐘隨安好佩服自己的兒子。
「別管這個了,爹還是趕緊說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呢。」都已經是慣例了,還有什麼好意外的。
「喔,是這樣的,宋姑娘真的好可憐,兒子,你知道嗎?宋姑娘有一個可惡的後娘,她竟然打算將宋姑娘賣到妓院,幸好宋姑娘事先得知,想辦法逃走,最後輾轉流落到京城,一個人無依無靠的,真是令人同情,我瞧宋姑娘白白淨淨、乖乖巧巧的,她也說就算為奴為婢都沒關系,你說咱們就收留她,好不好?」
「爹,你應該已經把人給接回府中了吧?」他斜睨著爹親。
「哦,這……是啊。」鐘隨安尷尬的笑了笑。
「既然人都帶回來了,還問我做什麼?」
「這……話不能這麼說啊,總得讓你知道,如果你說什麼都不贊成的話,爹……」
「如果我不贊成,爹就會將人趕出府去嗎?」鐘其揚可不這麼認為。
「啊?這……」人家那麼可憐,他怎麼忍心把人給趕走呢?
「不會,對吧,所以問我是多余的。」
「可、可是其揚,你真的不贊成嗎?」
「爹,依照慣例,只要那位姑娘不要來打擾我,我都不會有意見,這樣可以吧!」這是可以他勉強忍受的範圍。
「放心、放心,我會告訴宋姑娘的。」
前車之鑒太多,鐘其揚不認為告知有用,不過他也懶得說什麼,反正爹的個性就是這樣,惻隱之心太過,被當傻瓜盡情的利用。
「那就這樣了,還有其它事嗎?」
「沒事了,你早點休息,別太晚睡,明天還有得忙。」
「我知道,爹也請早點歇息。」
送走了爹親,鐘其揚再次落座,卻已經沒了心思,微嘆口氣,將擬好的菜單收起,準備沐浴包衣。
「咦!玉佩呢?」鐘其揚終于發現自己的玉佩不見了。
凝眉細思,想到今早那個撞了人卻氣焰高張、理直氣壯的小家伙,難道他是故意來撞他,趁機扒走了他的玉佩?
敗有可能。鐘其揚知道市集有一些扒手,總會故意撞人,再趁機模走對方的財物。
可惡,當時他沒想那麼多,否則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小小年紀不學好,雖然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可也看清了他那清俊姣好的面貌,可惜了那樣的好樣貌,竟然是個小扒手,改天要被他遇到,肯定要好好的教訓一番才成。
萬荏彌將身上堪稱上等布料縫制而成的衣裳與成衣鋪的老板娘換了一件粗布衣,站在大銅鏡前,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差點為自己喝采。
銅鏡里的人看起來就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面黃肌瘦的模樣彷佛已經餓了幾天似的,然而造成她臉色難看的原因,是因為她已經整整十六個時辰沒酒喝,肚里的酒蟲群起作怪的關系。
握緊玉佩,她來到如意酒樓外面守株待兔,根據她探听到的結果,每到傍晚時分,如意酒樓的老板鐘隨安便會離開酒樓到處溜溜。
丙然,時辰一到,她就瞧見鐘隨安踏出酒樓,她立即上前,佯裝踉蹌的撞上他,然後癱軟在地上。
「啊!小兄弟,你沒事吧?」鐘隨安趕緊蹲了下來,將她給扶了起來。
「對不起,這位大爺,我只是兩天沒吃東西了,所以頭一昏,才不小心沖撞了您,對不起……」萬荏彌虛弱地說。
「嗄,兩天沒吃了?!」他豐富的同情心又泛濫了。「來,小兄弟,你跟我進來,我請你吃飯。」
「不,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我得找人……」
「找人?找什麼人?這城里我人面廣,可以幫你,你一邊吃,一邊告訴我。」
「那人與我只是一面之緣,前天不小心在街上撞到,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他掉了一塊玉佩,湊巧被我拾到。大爺您瞧,這玉佩看起來很貴重,對那個人一定很重要,所以得快點還給人家……」她故意將玉佩拿給他瞧。
「咦,這塊玉佩好眼熟。」他訝異的接過玉佩。「哎呀,這是我兒子的玉佩啊!」這玉佩可是兒子滿月那天,兒子他娘給他戴上的,也可以說是兒子的娘留給兒子唯一的東西了,怎麼沒听兒子說玉佩掉了的事?
「真的嗎?」
「真的、真的,這玉佩還刻有我兒子名字呢!」
「太好了,不枉費我拚命的找人,那我就將玉佩物歸原主了……」萬荏彌熱切的說,然後白眼一翻,申吟一聲,又差點癱倒在地。
「小兄弟!」鐘隨安趕緊撐住她,「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你這孩子真是難能可貴,拾到了貴重的東西竟然不會佔為己有,寧願餓肚子,我佩服你。」
「大爺千萬別這麼說,這是應該的。」她忍著心中的得意,在半推半就之下,讓他給扶進酒樓里。
「老板?」高勇瞧見他家老板又進門,身邊還多了一個人,立即上前,心里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除了老板的惻隱之心又泛濫了之外,別無他想。
「高勇,正好,你去叫其揚出來。」鐘隨安扶著她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
「叫小老板?!」高勇錯愕,怎麼,這個人有哪里不同嗎?為什麼專程叫小老板出來?「可是老板,小老板廚房正忙著……」
「沒那麼忙,快去。」鐘隨安打斷他。
「這……好吧。」高勇不得已,只好叫人去了。
「啊,對了,高勇,順便吩咐張羅一些酒菜過來。」
「是,老板。」高勇點頭,吩咐下去。
萬荏彌萬分期待即將呈上的酒菜,好一會兒之後才想到自己似乎應該客套一下才對,連忙亡羊補牢。
「鐘老板,我看我還是離開比較妥當,這里……哦,我負擔不起。」她一臉局促。
「別擔心、別擔心,我請客。」
「這不行的,無功不受祿,我怎能……」
「誰說無功?你幫我兒子送回這塊玉佩,功勞可大了。」
「可是這是應該的……」
「爹!」不悅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鐘其揚-著利眼審視著背對他的瘦小背影。
靶受到背部似乎有道刺人的視線在兜轉,萬荏彌立即不由自主的僵了身子。
「其揚,來,坐,這位小兄弟送來你遺失的玉佩,快過來謝謝人家。」鐘隨安熱絡的說著。
玉佩?!
鐘其揚挑眉,一個跨步,來到她面前坐下。
「是你!」是前天撞了他的小家伙。
他記得她?!她訝異不已。
「你送回我的玉佩?」接過爹親遞過來的玉佩,鐘其揚不無驚訝的望著她。
「前天沖撞了之後,我在地上發現這塊玉佩,我就猜想會不會是公子的,沒想到真的是你的。」她一副乖巧的模樣。
「是嗎?」他還以為是他扒走的,原來……是他誤會了嗎?
「其揚,這位小兄弟已經餓了兩天了,可是他卻沒有將玉佩變賣,你說小兄弟的節操是不是值得人敬佩。」
鐘其揚又挑眉,垂眼望著一臉既尷尬又不好意思的小家伙,不說他的穿著與那日完全不同,光是那日的氣焰就讓他覺得這小家伙此刻的模樣……很虛偽!
懊吧,就讓他瞧瞧這小家伙打的是什麼主意吧!
「那好,我去做幾道菜,當做是謝禮。」他似笑非笑的淡淡說。
「好好好,你快去。」鐘隨安熱絡的催促。
鐘其揚起身,朝萬荏彌淡淡的點了個頭便離座,身後還傳來老爹慈祥和藹的聲音──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家里可還有親人啊?」
「哦,我叫做阿彌,家里……」
鐘其揚沒有听完,走進廚房站在爐灶前,低頭望著手中的玉佩,一會兒之後,他聳聳肩將玉佩系回腰帶上,穿上圍裙,淨手。
他心中有個預感,這個小家伙如果沒有其它親人,八成又會被爹給收留下來。
丙然,那天之後,如意酒樓里多了一道四處穿梭的瘦小身影。
「高掌櫃,二樓三桌的銀子。」一錠銀子喀的一聲放在櫃台上,瘦小的身影又飄走。
「二廚大哥,三樓沁梅房要雞皮鱘龍、蟹黃鮮菇、玉簪出雞、夜合蝦仁、炒梅花北鹿絲、銀針炒翅、罐燜魚唇湯,還要一壇翠玉釀。」小身影在廚房對外的小窗口露了下俏臉,得到響應之後,又翩翩飄去。
「阿彌!梁二和胡建跑哪兒偷懶去了?怎麼是你點菜?」專門負責管理三樓包廂的資深跑堂甲高禮扯住穿梭小身影的後領,詢問他不見人影的兩個人。
「啊,甲大叔,梁二哥和胡建哥正在清理翠竹房。你都不知道,翠竹房的客人喝醉了,把翠竹房弄得一塌糊涂呢!」
「我知道了。」甲高禮放開他,小身影又飛快的跑到另一端。
他轉身叫了一個打雜的上樓幫忙。
「李成,你到翠竹房清理穢物,讓梁二和胡建下來招呼客人,打理干淨之後,記得到馬房去清掃。」
「是。」李成心里嘀咕,可表面上可不敢違抗,匆匆上樓去了。
李成?萬荏彌身形微頓,轉過身來望向樓梯,只來得及看見一個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娘那天咬牙切齒的說李成被「某家」酒樓挖去當二廚,不可能會在這里當打雜的,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聳聳肩,將這件事拋到腦後,清脆的嗓音也跟著響起,「沈大爺,要算帳啊,總共三兩銀子,您慢走,下次再來喔!」收了桌上的碎銀,負責一樓的小二哥也立即上前清理桌面。「辛苦了,張四哥。」
小身影跑向櫃台。「掌櫃的,銀子。」
「阿彌、阿彌。」廚房的助手蘇旺在廚房口對她招招手。
「蘇旺哥,有事嗎?」萬荏彌走了過去,噙著笑問。
「這給你吃。」他塞了一包用油紙包著的東西給她。
「這是什麼?」還溫熱的。
「小老板做的鳳凰雞腿,給你填肚子。」
聞言,萬荏彌的唾液立即泛濫,要說讓她心甘情願待在如意酒樓的原因,除了要伺機搞破壞之外,就是鐘其揚的廚藝和翠玉釀了。
「謝謝蘇旺哥,可是讓小老板知道了,會不會害你被罵啊?」還是要客氣點、替人擔心一下,往後有好處才不會忘了她。
「放心,這是小老板要我拿給你的。」蘇旺笑了笑,揮揮手,進廚房忙去了。
耶!是鐘其揚給她的?
她愣了愣,萬般疑惑的從廚房的小窗口探了探,無巧不巧的,剛好對上鐘其揚瞥過來的利眼,嚇得她趕緊轉身逃離。
「搞什麼……」鐘其揚瞧著她像是見鬼似的跑走,忍不住本噥一聲。
「小老板,您說什麼?」二廚之一的王協平疑問。
「沒事。協平,把香菇燒熟,切成片,佑源,你把黃瓜打成扇片,名昆,你把明蝦去殼,從背部剖開成一整片,再用調料泡一刻鐘。」鐘其揚一一吩咐指導三個二廚。
「是,小老板。」
「蘇旺,搬顆冬瓜過來。」
「是,小老板。」蘇旺立即搬了一顆冬瓜來,洗淨去皮之後,恭敬的交給鐘其揚。
「正發,把枇杷、龍眼、葡萄、櫻桃洗干淨,用糖和醋拌味。」
「是,小老板。」太好了,這道鮮果龍船又可以讓他們看到小老板出神入化的雕工了。
鐘其揚接著拿起鋒利的小刀,以熟練的刀工開始在冬瓜上雕刻,專注的面容下,卻冒出一個不該出現的雜思,那個小家伙干什麼一瞧見他就跑?他就這麼可怕嗎?
「嘿!一道芙蓉蟹斗、一道糟溜神仙魚還要一道金錢鳳翼喔!」小窗口傳來叫菜聲,也喚回了鐘其揚短暫走失的專注。
「名昆、佑源、協平,你們三個各負責一道菜。」手上的雕刻沒停,鐘其揚沉聲吩咐。
三名二廚立刻分工動手。
廚房里忙,外頭一、二、三樓也生意興隆,不曾閑過,萬荏彌則一手抱著鳳凰雞腿,一手拎著一壺模來的翠玉釀,溜到後院,大坑阡頤去了。
「美食佳肴佐以香濃醇厚的翠玉釀,真是爽快啊!」
其實,鐘其揚那人真的不錯啦,不過她可不會心軟,為了美人嬌,她一定會完成娘交代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