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讓龍修蓮擔憂的消息改變了他們預定的計畫。
為了行動方便,彭希陽一身男裝打扮,肩上掛著包袱,走出房門,龍修蓮及江寒哲已經站在門外等她了。
「希陽,都準備好了嗎?」龍修蓮上前,握住她的雙手,有點舍不得。
「都準備好了,修蓮叔叔放心,反正我也是要到京城去,我會幫你去看看的,如果我不行的話,我會讓大呆送信回來的。」大呆,是一只大鷹,剛學飛時不甚被獵人射中,負傷飛進谷里,被彭希陽給救活。
「我日前已經回了消息,讓承翰派人來接-,-下山之後抵達的第一個村莊叫花家村,那兒只有一家客棧,我在信里有告訴承翰,約在那里踫頭。」
彭希陽沉默地點頭,臉上有抹深思。
「希陽,怎麼了?」龍修蓮疑問︰「-應該還記得承翰吧?」
「我記得。」彭希陽點頭,她八歲進谷的時候,龍承翰和龍承剛兩兄弟已經在谷里了,當時龍承翰十四歲,龍承剛十二歲,相處了六年,他們兩兄弟對她都非常好,尤其是龍承翰,雖然平時老是冷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可對她卻照顧得無微不至,因為他,她才漸漸拋開童年的陰影,快樂起來。只可惜,龍承翰滿二十歲那年,他們兩兄弟便離開無憂谷,據說,龍承翰是回家繼承家業去了。
「記得就好,承翰會派人來接-,-只消說-姓彭就成了,懂嗎?」
「懂,修蓮叔叔不用擔心。」
龍修蓮疼愛的輕撫她的頭,有點歉疚的低嘆,「抱歉,希陽,-自己也有事情要辦,可是修蓮叔叔卻還要麻煩-……」
「修蓮叔叔,」彭希陽握住他的手。「你怎麼可以說這麼見外的話呢?那你這幾年對希陽的養育教導之恩,希陽又該怎麼和你算呢?」
龍修蓮微微一笑。「好,我不說。」
「反正彭家也在京城,幫你去看看只是順便,不費事的。」
「那這件事就交給-了,我相信-的能力。」
「嗯,希陽一定會盡力的。」
「丫頭,-打算就這樣出谷嗎?」江寒哲見他們交代得差不多了,才插口道,並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圈。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她疑問。
「沒什麼。」江寒哲搖搖頭。雖然丫頭那張臉可能會引發一些風波,不過他相信丫頭有自保的能力,她已經吃了五顆火焰果所制成的丹藥,目前的她已增加了近三十年的功力,配合上他所教的武功,江湖上要找到能傷她的人已經很少了。而且也不用擔心被下藥或什麼的,因為她已經被修蓮養得百毒不侵了,所以,也許熱鬧些也好,不讓她太無聊。「走吧,我們送-一程。」
三人來到無憂谷唯一的出入口,看似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實際上卻只有數丈的距離,誤闖入陣的人,若不知過陣之法,便會在里頭打轉,可自己不會知道,以為一直在前進,卻永遠走不到盡頭。
「丫頭,-試試,看能不能自己闖出去。」江寒哲雙手環胸,朝著前方不遠處無憂谷的唯一出入口努了努下巴。
「寒哲,這個陣法你教過希陽了嗎?」龍修蓮驚問,連他都不知道過陣的方法,因為寒哲怕他心軟,告訴他的父兄。
江寒哲聳聳肩,彭希陽倒是開口了。
「寒哲叔叔是提過一次。」
「提過一次?!」龍修蓮極力反對,「不行!愛哲,我們送希陽出谷。」
江寒哲挑眉,望向她,挑釁的一笑。
「丫頭,行不行說一聲,不行的話,我們可以親自送-出谷沒關系。」
彭希陽故意睨他一眼,然後對擔憂的龍修蓮笑了笑。
「修蓮叔叔,你不用擔心,這種小把戲還難不倒我的。」
「小把戲?!」江寒哲沒好氣的吼。「臭丫頭,我倒要看看-有多大的能耐。」他就不信只講過一次過陣步法她就記住了。哼!只要踏錯一步,整個陣法就會在同一時間改變方位,所以就算知道錯再退回來也來不及了。
「寒哲叔叔,咱們來打個賭吧!」彭希陽美眸一轉,古靈精怪的讓人忍不住提防。
只可惜,心思向來不怎麼細膩的江寒哲並未發現。
「打什麼賭?」
「賭我能不能順利闖陣。」
「賭注呢?」江寒哲笑了,興致勃勃。
「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一件事,沒有任何限制。」
「賭了!」伸出手,兩人擊掌為盟。「賭注下次見面收。」
彭希陽唇角勾起,「那我走了,修蓮叔叔,你要保重喔,希陽有空就會回來看你的。」抱了抱龍修蓮,她再抱了抱江寒哲,「寒哲叔叔,別老是欺負修蓮叔叔,小心修蓮叔叔以後不要你喔!」
「真不知道誰欺負誰了。」江寒哲咕噥著。
「希陽,-真的沒問題嗎?」龍修蓮不放心的問。
「放心好了,有問題的話,寒哲叔叔會進來救我的,對不對,寒哲叔叔。」
「那是當然,我會進去听-認輸,再帶-出陣。」他哈哈一笑。
「寒哲!」龍修蓮無奈的喊,都幾歲的人了,還這般孩子性。
江寒哲斂了笑,環住龍修蓮的肩,認真的望著她。
「去吧,丫頭,我們在這里看著。」
彭希陽點點頭,轉身踏入陣法中。
初時她顯得步步為營,甚至有好幾次都差點要踏錯步伐,不過都及時更正,過了一半之後,她突然回眸一笑,對江寒哲眨了一下眼之後,加快了速度,毫不遲疑的踏過一步又一步,轉眼間,她已經出了陣法。
「臭丫頭,她是故意的。」江寒哲終于領悟,一開始的她是故意裝笨,讓他以為自己贏定了。瞧瞧她剛剛回眸眨眼的挑釁態度,真的是……臭丫頭!
「呵呵,希陽真的很厲害,不是嗎?」龍修蓮笑睇著那方的小女孩。
「因為有個厲害的師父啊。」江寒哲指著自己。
彭希陽回身朝兩人揮揮手。
龍修蓮也對她揮手,江寒哲則似笑非笑的瞅著她,揚聲對她喊,「丫頭,小心別著涼啦!」
彭希陽有點意外的揚眉,寒哲叔叔向來是行動派的,對她的疼愛和關心從不會說出口,這下倒是讓她有點訝異了。
不過她沒多想,朝空中吹了一聲長哨,須臾,一只展鵬大鷹出現在她的上空遨翔,一會兒之後,緩緩降下,尖爪一勾,停在她伸長的右臂上,力道掌握得恰恰懊,沒有傷到細女敕的皮肉絲毫。
「大呆,我要出谷了,你要不要跟著我出去?」輕撫大鷹的頭,她問。
大鷹鳴叫一聲,展翅往上飛去。
彭希陽微笑,轉身再次用力的朝那方的兩人揮揮手,然後跟著大鷹的方向縱身上躍,在僅隔約一丈寬的兩邊峭壁左右交互往上飛躍。
越是往上,她就越覺得不對勁,怎麼感覺越來越冷了?
直到攀上頂峰,正式出了無憂谷之後,她凝望著四周,臉上的微笑僵了僵,這時候她終于知道剛剛寒哲叔叔為什麼笑得那般詭異。
入目所及是一片銀白的世界,該死的,現在已經入冬了,而她卻只穿著一身夏裳。難寒哲叔叔會叫她別著涼了,他根本是故意的!
必頭望了一眼谷底,她是可以再回去啦,可是回去也沒用,因為在四季如春的無憂谷中,她沒有冬衣。
看來只有運功御寒,盡速下山添購冬衣才行。
「可惡!」她低咒,渾身打顫,也不知是氣還是冷,好一會兒之後,她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最後變成無法遏止的大笑。
她會很想念他們的。
「走吧!大呆。」手臂往前一揮,天上的大鷹嗚叫一聲,盤旋幾圈之後,往前飛去。
因為半途送一只與母親走失的小老虎回山上,又花了一天半的時間尋找虎穴,所以彭希陽直到第三天,才抵達花家村。
村子入口處有一座高大的木造牌門,牌門上掛著一塊牌匾,牌匾上頭簡單的刻著「花家村」三個字。
彭希陽緩步踏進在家村,沿著街道緩步慢行,好奇的四處張望。
自從八歲入谷之後,她就不曾再出過谷,而八歲之前,因為環境的因素,除了住家附近以外,爹娘也不曾帶她出外玩過,因此,她可以說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人和這麼熱鬧的景象。
其實這個小村子並不熱鬧,房舍數十間,村民不過百來位,村子里僅有一間破舊的小客棧,四、五間房,兼營酒館和飯館,是村民們交流談天的唯一地點。村民們大多是自給自足,有需要其他物品,便以物易物,生活平淡無奇。
可是對于十幾年來不曾見過五人以上的彭希陽來說,這樣的景象已經是「非常」熱鬧了。
不一會兒,十年來初次踏入人群的她,發現自己引來好些異樣的眼光。
懊吧!她自己也知道,在太冷天的時候穿著單薄的衣裳,確實很古怪,但是有必要每個人都像見鬼似的瞧著她嗎?
沒了心情閑逛參觀,她快步走進這小村子唯一一家簡陋的客棧,立于玄關處拍拂去發上肩上的雪,衣裳已經有點濕,讓她覺得更冷了。
抬起眼,就見到呆站在她前面「瞪」著她瞧的小二,她有些無奈的暗嘆一口氣,視線一轉,又發現客棧里四、五張桌子上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每個人同樣停下用餐聊天的動作,全都瞪著她瞧,她突然覺得很無力。拜托,不過是冬天穿夏裳,有必要這麼夸張嗎?
「小扮?」她微蹙眉低喚,抬手在小二的眼前揮了揮,沒忘了自己目前身著男裝,所以壓低嗓音。
小二回過神,立即紅了臉,趕緊招呼。
「公子里面請坐、里面請坐。」真是難得,很少有生面孔出現的村子,前幾天才來了三名外地人,今天又來了這個天人般的俊美公子。
小二將幾位客人趕到另一張桌子和其他人並桌,為彭希陽騰出一張桌子,殷勤熱絡的替她倒了一杯熱茶之後,才開口詢問︰「請問公子要用膳還是住宿?」
「都要,另外還要麻煩小扮一件事。」彭希陽坐下,喝下一口熱茶暖暖胃。
「公子請吩咐。」小扮呢,這位美公子喚他小扮呢,呵呵呵……
「我需要幾件替換的冬衣,不知道哪里有賣現成的衣裳?」運功御寒整整三天,沒有累垮是因為她內力深厚哪!
「賣現成的衣裳是沒有,不過隔壁的周大娘專門替人做衣裳,公子要不要去問問,也許周大娘有現成的冬衣可以賣給公子,若是沒有,也可以幫公子量身制作,大娘動作很快,一天就能做好一件衣裳。」
「謝謝。」彭希陽起身,決定先買衣裳。「小扮,麻煩你幫我留一間房,再幫我準備一份午膳送到房里,只要一碗白飯,兩三盤蔬菜,一壺熱茶就行了,我等會兒就回來。」塞了一塊碎銀給小二,她便離開客棧到隔壁去了。
待她一離開,原本安安靜靜的客棧,突然人聲嗡嗡。
「嘩!沒瞧見過長得那麼美的男人,他真的是男人嗎?」
「對啊!而且瞧那身段,我看九成九是女扮男裝。」
「那麼漂亮的姑娘,在這種季節,單獨來到咱們這偏僻的小地方干什麼呢?」
「誰知道呢。」
「誒,你覺得和樓上那兩位外地人有關嗎?」
「對耶,樓上也有主僕三人,那公子爺可長得俊了,貴氣十足的,咱們這小村子還真難得有外人來呢。」
「噓!樓上的那個僕人下來了。」
四周突然又安靜下來,大家不約而同的往樓梯那方覷去。
拔彥徐徐的走下樓梯,他是皇宮里的太監總管,也是當今聖上的隨侍太監,既然最貼近皇上的他都出現在這里了,理所當然的,皇上也在這里。
想到他們之所以在這里,何彥忍不住又是嘆氣又是擔心,就在一個月前,肅親王中了刺客所下之毒,毒性不但無法祛去,還會不定時的發作,一發作就打算殺了皇上,可發作過後,就是昏迷不醒,連御醫們都束手無策,實在讓人透腦筋。
綁來皇上想起曾在名醫門下習醫的惠親王,于是捎信請托,而因惠親王與江國舅已隱世,不便再出現于皇室中,于是派來傳人,之後,皇上便決定親自前來迎接惠親王的傳人。
這就是令人不解的地方了,明明只不過是接個人回京而已,這種事只消派個人就可以辦,不知道為什麼,皇上偏偏要親自前來,甚至連個大內侍衛也不帶,只讓他和御前侍衛陸大人同行。這樣他們壓力很大耶!他甚至擔心,皇上這次出宮,那些不肖之徒搞不好都在暗處伺機而動呢。
唉!他當然知道陸大人武功高強,皇上的武功也不弱,可是肅親王身邊的宋大人武功與陸大人是在伯仲之間,肅親王本身也很強啊,還不是一樣出了問題,敵人的毒防不勝防啊!
所以呢,這事非同小可,皇上若有個差錯,他們怎麼擔待得起?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最好那個人是真的有辦法救肅親王一命啦!否則他害皇上冒著危險親自來迎接,又空等了好幾日,要是沒辦法救肅親王一命的話,他何彥一定會親手掐死他的!
「客……客倌,您有什麼吩咐嗎?」掌櫃的有點膽顫地開口。不知道這個臉色鐵青的外地人,為什麼用一副想要殺人的樣子瞪著他,難不成他想要殺的人就是……他?!
拔彥回過神來,莫名的看著掌櫃的。他是見鬼了嗎?想他何彥雖然不若主子那般俊美無儔,可也是長得英俊瀟灑、唇紅齒白的,掌櫃的瞧見他有必要嚇成這樣嗎?
「準備三蔬一魚一肉一湯端到房里。」
「好的,客倌,等會兒馬上送上樓去。」掌櫃的恭恭敬敬的說。
「菜肴盡你們最大的努力做得精致些,再泡一壺你們店里最上等的茶來。」唉!希望能合皇上的口味。
「是,客倌。」
「對了,掌櫃的,今天有外地人來投宿嗎?」
「啊,有的、有的,方才就有位美麗的公子來投宿。」
美麗的……公子?男人也能用美麗形容嗎?
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嗯,美麗的公子,會是他們等的人嗎?
「人呢?」
「那位公子先到隔壁周大娘那兒買衣裳了,不過等會兒就回來,他訂了一間房,還叫了一些吃食,說起來啊,那公子爺長得還真是美,小的長到這般歲數,還沒瞧見過那麼美的人呢!」
拔彥不置可否,在他看來,這掌櫃的打從出娘胎就守在這小村子里,能見過多少人?
不過……到底是不是他們要等的人呢?
不管了,還是先回房去稟告皇上吧!
朝掌櫃的點點頭,何彥轉身打算上樓,卻差點迎頭撞上一個剛從外面沖進來的人。
「嘿!」彭希陽沒料到有人突然出現在她前進的範圍內,幸好她反應快,一個旋身後躍避開了。
拔彥一頓,訝異的望向她。她……她不冷嗎?這種太冷天的,她竟然穿得那麼單薄!隨即瞧見她手上用油紙包住的大包東西,想到方才掌櫃說的話。
不過,雖然她一身男裝,可是一瞧他就肯定她是個姑娘家,因為美麗的男人他見過不少,而且就算再怎麼美麗、再怎麼陰柔到像女人的男人,還是有男人特有的象征,可是她沒有。
「你沒事吧?」彭希陽一邊拍拂有點淋濕的衣裳,一邊關心的問,她知道自己沒撞著他,可是看他嚇呆的樣子,還是問問。
「沒事。」何彥點頭,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埃,不著痕跡的打量她。
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姑娘,她有武功,而且不是本地人。
令人不解的是,這里沒有什麼名勝古跡,也不是什麼熱鬧城鎮,她為什麼出現在這種偏僻的山腳小村?
值得懷疑的是,她出現的時機太過于湊巧,斷情門正伺機而動,然後她就出現了。
斷情門應該會把握機會,在他們回宮之前想辦法完成任務,否則一待他們回宮,斷情門要下手就比較困難了。
「沒事就好。」彭希陽朝他點點頭,越過他來到櫃台。「掌櫃的,麻煩帶我到房間去,謝謝。」雖然只買到尺寸合的女裝,不過總比冷死好……唔,好冷,她得趕緊回房把濕衣裳給換下來。
「是的,請跟小的來。」掌櫃的恭敬的說,轉而向正在收拾桌子的小二喊,「阿木,你先照顧著,我去去就來。」
「是,掌櫃的。」小二鞠躬道。
拔彥跟在他們身後上樓,瞧見那姑娘就住在他們隔壁房,臨進門前還朝他望過來,心中更加警惕。
「對了,掌櫃的,我姓彭,在等人,如果有人找我,麻煩你告訴一聲。」彭希陽朝掌櫃的吩咐。
「好的,小的會記住的。」
拔彥一怔。她在等人?而且……她說她姓彭,他們等的人不也姓彭嗎?
包疑的望向她,難道、難道他們等的其實是彭姑娘,而非彭公子?!
不可能!這姑娘看起來頂多十六、七歲,就算習醫,也不可能有勝過數位御醫的高深醫術,怎麼可能有能力救肅親王呢?一定是巧合,要不就是斷情門的詭計!
「-,有什麼不對嗎?」彭希陽瞧見何彥就站在房門口瞪著她,不解地上前一步,偏著頭疑惑的問。
「不,沒事……」何彥回過神,猛地搖頭,正想推門進房,冷不防的,房門突然被從里面打開,龍承翰就站在門口。「爺,您……」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慢才來?!」龍承翰向來淡漠無表情的臉上,此刻有著慍怒。
拔彥嚇了一大跳,連忙請罪,「爺,奴才只是到樓下命人準備午膳,並未離開太久,爺……」何彥閉上嘴,因為他發現皇上的眼神並不是在他身上,而是……
肩背上被人輕輕點了兩下,回過頭,瞧見那位彭姑娘正對著他笑。
「咳,我想承翰哥哥並不是在質問你。」彭希陽不好意思的說,然後對龍承翰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修蓮叔叔不是叫你派人來接我就好了,怎麼會是你親自來呢?我听說你繼承家業之後非常的忙碌,再加上承剛哥哥的事,你怎麼有空自己過來?」
「是很忙,不過要接-,我當然要親自來。」龍承翰上前,上下打量著她,眉頭越蹙越緊,才張口,彭希陽立刻抬手阻止他。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衣裳穿得那麼單薄不是我的錯,我根本不知這外頭這麼冷,寒哲叔叔又故意不告訴我,不過我一下山就趕緊去買了冬衣,你看。」她拿高手上油紙包著的衣裳,以茲證明。
「那就趕緊去換下來啊!憊站在這里做什麼?」龍承翰不悅的說。舅舅的性情怎麼還是……
「你以為我愛啊,我本來就打算進房去換的,是你們……好好好,我不說了,我馬上進去換。」瞧見他睨過來的冷凝眼光,彭希陽立即識相的投降,反正她也冷得半死。
「換好了就到我房里來……」
「不要!」彭希陽探出頭,「你在這里等著,我換好衣裳後你再進來。」交代完,她便關上房門。
龍承翰無奈的搖頭,當真就站在門外等著,然後瞧見張口結舌的何彥和陸鎮岳,想起一件事。
「何彥、鎮岳。」
「奴才在。」一看見恢復成平日模樣的皇上,何彥和陸鎮岳立即清醒過來。
「希陽是朕的小師妹,承襲了惠親王的醫術,我們這次等的人就是她,不過她並不知道朕的身分,你們也別多嘴,知道嗎?」
「是,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