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三聲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谷聿慮不耐煩的皺起那對有型的濃眉-還沒響應,來人就不知死活的自己開門進來。
「二老板,不好了。」偵探社里的一個資深員工門一開,慌張的劈頭就說。
「我好好的坐在這里。」谷聿慮眼神冷冷的射出一支冷箭,準確的盯住那慌張失措的員工,讓他一下子從熱鍋上的螞蟻變成一根冰柱。
死了,完蛋了,康家啟凍在原地心里哀號著。他怎麼這麼衰,為什麼要讓他來埒虎須呢?此刻真是前有虎後有狼,叫他怎麼辦啊?
「哦-二老板……」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外面有人砸……砸場子。」
比聿慮聞言揚眉。「砸場子-」
「沒錯。」
扒呵-有趣,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砸場子砸到谷氏偵探社里而來了。
「是誰?」谷聿慮冷聲問。
「她的名字是鄧-儂,這是她的名片。」康家啟連忙報告,上前遞過一張名片。
鄧裴儂,沈氏企業總經理,他是誰?為什麼來砸谷氏的招牌?而且……沉氏的總經理不是沈耕榮嗎?何時改朝換代了他怎麼不知道?
「為什麼?」谷聿慮靠向椅背,對這個鄧裴儂開始感到興趣了。
一個規模中等的企業總經理,放著大好前途來尋死……呵呵-他不急著出去料理那個不知死活的人,讓那些手下去傷腦筋也好,誰叫那些沒心少肝的屬下在他們五兄弟被冷凍的幾個月里毫無所覺的攔截所有上門的生意。
「因為兩個多月前她曾來社里委托案子,要求兩個月之內給她結果。」康家啟顫聲回答。
兩個多月前,不就是山中無老虎的時候?谷聿慮挑眉。「誰接下來的?」
「哦,是耿先生。」
雹宗儒?那個爛人-
「既然是耿先生,那你就請這個鄧裴儂去找耿先生。」谷聿慮冷冷地說。耿宗儒的爛攤子他不屑收拾。
「可……可是鄧裴儂說是耿先生要她來這里的,說案子是由我們全權負責的……」康家啟尾音消失得很快,因為被谷聿慮冷酷的瞪視給嚇著了。唉-為什麼坐鎮社里的老板不是其它四個中的隨便一個,偏偏是這個人人敬畏的二老板呢?
「耿宗儒還真是會做人啊-」谷聿慮冷哼。
「二老板,你還是出去看一下吧-」康家啟冒死直諫。
「不,你先把這個案子的資料調來給我,至于那個鄧裴儂,社里多得是功夫底子深厚的人。難道還擺不平嗎?等我看過之後再說,你出去。」谷聿慮並不理會苦著一張臉的屬下,接過康家啟原本就拿在手里的資料,他冷冷的下逐客令。
「二老板……」康家啟做最後瀕死的掙扎。
「要我說第二次?」谷聿慮犀利的眼神射向康家啟,滿意的看見他倏地噤口,飛快的退出去並將門關上。
比聿慮收回冷然的視線,翻開卷宗夾查看這次的委托。
委托人鄧裴儂,委托案件是尋人,尋找的人是……沉耕榮——
沉耕榮失蹤?什麼時候的事?
由于沉耕榮失蹤前曾立下委任狀,所以這個鄧裴儂就暫代總經理一職,並于隔天下午找上谷氏代為尋人,言明要在兩個月之內將人找到。
對客戶這種限時的要求,谷氏通常都不會理睬,直接將人請離,但可恨的是當時谷氏群龍無首,這件案子就被耿宗儒那個爛人給接下來。
不過奇怪的是,谷氏人才濟濟,只是找個人也要花費那麼多的時間,這也難怪人家來砸招牌。他是有點興趣啦,不管是對這個鄧裴儂,或者是對沉耕榮的失蹤。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來會會這個鄧裴儂吧-看看他到底有何本領讓外面那一群見過大風大浪的男人焦頭爛額。
站起那近一百九十公分高的英挺體魄。谷聿慮決定出去會會那個鄧裴儂。
怎料辦公室的門一打開,冷不防一記筆直的側踢直搗他的胸口,他迅速的向後一彎,避開那一道氣勢凌厲的攻擊,同時間伸手抓住對方的腳踝,在手掌圈住腳踝時有-那間的疑惑,怎麼會是如此縴細呢?不過那個疑惑只停留了零點零零一秒的時間,因為對方在右腳受制的時候,已經又發出另一道攻擊,借著谷聿慮制住腳踝的力量,對方一躍而起,身子騰空,眼看左腳就要往他的頭踢去。
比聿慮不慌不忙的頭一偏,躲過對方的攻擊,讓那只腳無功而返,身子騰空轉了一圈,左腳落地,人也變成背對著他。且右腳依然在他的掌握之中。
比聿慮絕對沒想到門一開會遇到這種情形,更令他驚訝的是,眼前這個被他制住-卻仍不斷掙扎的人,竟然是個女人-她是鄧裴儂?
應該是了,因為他只听到一個鄧裴儂來砸場,而他相信,不想活的人不會那麼多。
真是令人意外啊-谷聿慮冷冷的眼神掃向周旁狼狽的下屬們,眼神所到之處,所有人皆慚愧、驚慌的低下頭來,看來他們被修理得很慘,這個女人的本領那麼大嗎?他不相信。
「放開我-你這個王八蛋-放開你姑女乃女乃-」鄧裴儂怒吼著,對于兩招之內就被人制住這件事覺得很沒面子。
所有人都抽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太不知死活了,竟敢對二老板口出惡言。
比聿慮冷冷一笑,「既稱之為姑女乃女乃,想必也是同宗,那麼-也是王八蛋嘍?」
「你──」鄧裴儂氣結,「放開我-這就是堂堂谷氏偵探社的待客之道嗎?」
「不,這當然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問題是,-認為自己有資格稱之為「客」嗎?」谷聿慮冷聲的說。盯著她的後腦勺看,還沒準備放開她,就讓她維持這種姿勢一會兒吧-
「來者是客,難道你沒有讀過書嗎?」她吼著。
「我是沒有讀過像這種強盜土匪似的行徑也能稱之為「客」的書。」
「你再不放開我,小心我在你老板面前告一狀,讓你卷鋪蓋走路。」
「哦?-認為我的老板是誰?」谷聿慮覺得可笑,女人-就只會這種手段嗎?向老板告狀?向誰,難不成是耿宗儒?真是笑話,雖然他是夜鷹的頭頭,那並不代表他們就怕他。
「耿宗儒啊-我可是他的貴客,你不好好的伺候我,小心變成無業游民。」鄧裴儂威脅著。
「是貴客,當然是「貴」客,我會要人把損失的桌椅器材、人員的醫療費用,全都清算好,-就知道有多「貴」了。」谷聿慮冷冷地。不留情的甩開她的腳,沒意外的看見她猝不及防砰地一聲跌在地上。
「你太可惡了,你等著被炒魷魚吧-」她怒火狂炙的吼著。
「哦,是嗎?」他逼近她,「既然-認為耿宗懦那個爛人是我的老板,而-又是他的「貴客」,那麼請問一下,-在這里做什麼?去找他啊-我相信他一定奉-為女王般的伺候-,甚至會跪下來舌忝-走過的每一寸土地。」
不知為何,鄧裴儂像是被他眼底那一族冷火給燙到般,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真是矛盾,既是人,卻又讓人覺得冰冷,這個人,可怕-
「敢來谷氏找碴,怎麼膽子就這麼一丁點大?」谷聿慮冷笑的嘲諷她直退後的動作,
怒火一起,鄧裴儂火爆的個性吞沒了理智的警告,她火大的坐到椅子上,小手往桌子一拍,「委托的時限已經過了,你們這群窩囊廢竟然還沒找到人,該如何對我交代?」
「鄧總經理,-找鍺人了。」他雙手抱胸,冷凝著她,「當初接-案子的人是耿宗儒,很不幸的,他並不是我谷氏的人,所以-該找的人是他,請回吧-」
「你們當我是皮球嗎?這個踢過來那個踢過去,太過分了-」她氣得全身發抖。
「是-自己所托非人,怪不得谷氏,不過……」谷聿慮留著話尾。深思的看著她。
「不過什麼?」鄧-儂明知他不懷好意,但還是問,因為她知道,如果連谷氏都找不到的話,那她想找到人簡直是比登天還難了,她日前僅存的希望就只有谷氏。
「不過如果-肯好好的道個歉,再好好的求我,我會考慮重新接受-的委托。」他故意為難她。憑他閱人無數的精準眼光,他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接觸下,已經看清她是一個火爆且高傲的人,要這種人求人,哈-那是棉花店失火──免談。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怒指著他,要她求他?作夢-
「鄧總經理,-不分青紅皂白,目無王法的來谷氏砸場,損害器具,打傷員工,欺人的人應該是-才對吧-對于我的提議,-可以慢慢的考慮,我給-三天的時間。」
「作你的大頭夢-」鄧裴儂憤怒地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這里。哼-她就不相情真的非他谷氏不可。
「對了,我會把帳單寄過去給-,請慢走。」谷聿慮冷然的聲音帶點故意的挑-再次從她身後傳來,把她的怒火引燃到最頂點。只見她頭也不回的沖出谷氏。留下冒著火苗的足跡。
比聿慮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冷笑一聲,轉身走回辦公室,臨進門前還不忘冷冷的掃了一眼那群「無什小錄用」的手下。
「把辦公室整理干淨。」冰塊似的聲音像是下了一陣冰雹,打醒一干雕像,他滿意的听見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而後關上辦公室的門。
那個鄧裴儂,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啊-原本他以為她是個男人,誰知竟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艷麗無雙的女人。
她的五官精致立體,削薄的黑發服貼在她的兩頰,散發出干練卻又冶麗的風情。她的雙眼又大又亮,彷佛隨時都冒著火焰一般,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剛剛他早就碎尸萬段了。
她的身高也比一般普通男人還高呢-至少有一七三,身材絕佳且凹凸有致,尤其那雙修長的腿,雖然她穿著長褲,但是以他手掌下縴細的腳踝來判斷,她有一雙比例非常-準的美腿。她的功夫底子也不錯,難怪門外那些人會招架不住。
她是個驚奇,美艷的外表、火爆的個性,他很期待三天後她的再度光臨,看看她放下高傲的身段「求」他的模樣,他很樂意將她高傲的翅膀給折斷。三天後她一定會回來求他,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比聿慮冷然的心似乎被她燃起一絲絲火苗,至于這一絲絲火苗是否能夠成功點燃,成為一把熊熊的火焰,那就只有天知道嘍-
*****
鄧裴儂有氣無力的趴在辦公桌上,除了疲憊之外,她還必須用僅剩的力氣來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懊死的-今天是第三天,想到這兩天來她到處奔波,找了不下二十家的大小偵探社,每一家都是一听到她的名字和委托的事件,就搖頭對她說無能為力,要不就是說人手不夠,無法接受她的委托,她實在沒有力氣應付更多的怒氣了。
她所有的精力全耗在那些狗屁倒灶的理由上,而這一切原來是谷氏有人放話,誰敢接她的案子,就準備關門大吉吧-這是一間規模算是不小的偵探社因不堪其擾才勉為其難偷偷透露給她知道的,結果事情不但沒有尋到解決的辦法,她奔波兩天的身體反而已經累垮了。
可惡,落井下石的混帳實在是太多了,那個自命不凡的冷凍男就不要有一天落在她手上,否則她會很樂意將他丟到油鍋里炸熱,再劃花他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英俊臉蛋。
她已經累得快站不住腳了,偏偏還有人選在這時候出難題給她,讓她要不是因為已經沒力氣,一定會朝這個人破口大罵。
哦──她申吟的捧著頭,她必須來一顆止痛藥,要不然,隨便來個人把眼前這個叨叨不休,將她當成是被剝削的廉價勞工般的人趕出去。
「裴儂,-到底找到-哥哥了沒有?-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行不行?」鄧玉娟看著趴在桌上的女兒,忍不住再一次問這個今早已經問了八百遍卻一直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
沒錯,沉耕榮是她的哥哥,同父異母的哥哥。
鄧裴儂的母親原是沈氏企業董事長秘書,頗有姿色,董事長──也就是鄧裴儂的父親對她覬覦很久,不過鄧玉娟算是潔身自愛,沒有被榮華富貴所誘。只是老天似乎沒打算放過她,在一次應酬之後,沈董事長借酒裝瘋強摘了這朵他垂涎很久的牡丹,在事後還死不要臉的想和她維持這種關系,要她隨傳隨到供他發泄獸欲。
鄧玉娟當然不從,斷然的丟下辭呈離開沉氏企業,後來發現懷了孕,她把孩子生了下來,獨立扶養長大,也就是鄧裴儂。
是沉耕榮找上她們母女的,因為他在父親去世之前才從父親口中得知這一段過往,從他的口中告訴她們母女的。是父親對這件事一直感到愧疚,也很遺憾,所以一向宅心仁厚的他開始尋找當初被父親錯待的女秘書,才知道他竟有個同父異母的——,當下二話不說的希望她們母女跟他回沉家,因為沉家如今只剩他一人。
鄧玉娟看出他是真心誠意要補償她們母女的,而且她還看出他內心深處的孤獨,所以她答應了,那年鄧裴儂才高二。
沉耕榮是有計畫的在栽培鄧裴儂,從她高中的時候,他就讓她在寒暑假來到公司打工,從基層人員學習起,到了大學,除了寒暑假之外,課余時間也成了她學習公事的時間。出國修了企管碩士回來,他就將一些需要裁決的企畫案子交給她,讓她一步一步的熟悉整個企業體的運作,然後在兩個多月前,他不見了。
懊死的-他竟然就將公司丟給她,自己跑去某個地方逍遙-害她每逃詡焦頭爛額的,他以為把沉氏企業給她就是補償她們母女嗎?真是他……他……算了,不講粗話,她是個淑女。
反正哥哥別想把這個責任交由她扛,她可是個「嬌弱」的女子,沒有那個肩膀扛起這麼重的責任,若讓她找到他的話,她肯定給他來一頓粗飽。
「裴儂,-到底有沒有在听啊?-母親大人我在問-話呢-」鄧玉娟生起氣來,這個女兒到底怎麼了,要死不活的-
「老媽──」鄧裴儂無奈的喊。
對一個踫了兩天壁的女人而言,她還能有此耐性的在這邊听她這個偉大的母親關心那個沒良心且是別人生的哥哥,只能說她心性的修養已臻化境了。
「哥哥是存心躲起來的,我有什麼辦法找呢?我一個人要忙公司的事,要應付客戶,還有開不完的會、做不完的決策,又要打發那些三不五時出現的「花痴」,老媽,-女兒我只是個普通的弱女子,不是神力女超人,-沒看見我快累垮了,-就不會口頭上關心我,慰問我一下嗎?」
鄧裴儂實在是挺吃味的,這個老媽,從來就不會可憐可憐一下她這個女兒,這並不是說老媽不愛她、不關心她,只是……哦,她們母女的相處模式比較特別,是介于朋友關系而非母女。她這個老媽啊-把沒法子對她發泄的母愛全往哥哥身上倒,有時她真懷疑誰才是老媽生的。還有啊-他那個哥哥搞不好也是被她這個老媽「折騰」得怕了才興起「逃家」的念頭。
「口頭上嗎?好吧-裴儂啊,好好保重不要累垮了。」鄧玉娟听話的口頭上關心慰問一下,「-哥哥還等-去找出來呢-還有,公司的事在-哥哥回來之前還要勞煩-處理啊-」
「老媽──-就不能去頭去尾只說中間那兩句嗎?」鄧裴儂沒好氣的吼。這個老媽,真是敗給她了。
「好吧-下次改進,先談-哥哥的事。」鄧玉娟不在意的揮揮手,「-不是有找偵探社嗎?那麼久了還沒有消息嗎?」
這不提還好,一听到偵探社這三個字,鄧裴儂立刻火冒三丈。
「那些混帳窩囊廢,全是沒用的東西-」她不屑的罵道,「他們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全是沒用的軟腳蝦,人家一威脅,連案子都不敢接了。還有那個王八蛋谷氏,把我當皮球踢來踢去,這個說要找那個,那個又說要找這個,反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們就是無能。老媽,-到底從哪听來的?那個什麼偵探界的翹楚谷氏真有如-說的那麼厲害嗎?」
「當然是真的,很多人都這麼說啊-」鄧玉娟肯定的保證。
「啐-我看是以訛傳訛的成分居多。傳說都是不可靠的,三人成虎。哼-我看他是病貓被說成是老虎了。我自己想辦法找,就不信一定得靠谷氏不可。」鄧裴儂逞強地說。
「不行,-能想什麼辦法?公司的事就夠-忙的了,剛剛听-這麼一說,好象其它偵探社也不敢接,那一定是谷氏希望-再去一次,-立刻給我去找他們,請他們幫忙找到-哥哥。」鄧玉娟強硬地說。
「老媽,-知不知道那個渾蛋要我做什麼才肯接受委托啊?竟然要我再去一次-」鄧裴儂不敢相信的大吼。
「不要對我吼-」鄧玉娟也吼回去,「難不成那個-口中的渾蛋那麼沒眼光的要你陪他上床嗎?」
「老媽,-說那是什麼話?」鄧裴儂氣得差點吐血,這個人真的是她的母親嗎?
「中國話,中文-听不懂嗎?」
「老媽──」鄧裴儂氣急敗壞的喊。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是中文嗎?」鄧玉娟裝傻地問。唉-真是要命喔,為什麼她就是這麼喜歡逗弄裴儂咧?只能怪裴儂生得一副讓人想逗弄的樣子好了。
「老媽,-再說些有的沒有的,我就要請-離開嘍-」鄧裴儂警告。
「好吧-那咱們就言歸正傳,剛剛-說「那個渾蛋」要-做什麼才肯接受委托,真的不是要-陪他上床嗎?如果是真的就可惜了,我听說谷氏那五個老板都是人中之龍呢-還以為這次被-賺到了,沒想到-還是沒那個命。」鄧玉娟惋惜的搖頭嘆氣。
喔──讓她死了吧,下道雷劈死她吧-鄧裴儂猛翻白眼在心底哀號。
久久沒有女兒的回答。只見她猛在那里翻白眼,鄧玉娟忍不住催著。「那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倒是說啊-老媽我也好替-拿個主意。」
「那個渾蛋要我求他,求他耶-」鄧裴儂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求他?他是誰?」
「他是……」鄧裴儂愣了一下。對喔-他是誰?天啊-和人家斗了那麼久竟然不知道對方的身分。
啊-對了,她好象有听到那些被她打得落花流水的男人們說「趕快去請二老板出來」的話,那麼那個人是谷氏的二老板嘍?
「他是誰-倒是說啊——今天是怎麼搞的,怎麼好象精神恍惚、心神不寧似的,講話講一半的。」
「他是谷氏的二老板。」鄧裴儂沒好氣的白母親一眼。
「二老板,難怪-斗不過他,看來-得去求他了。」
「老媽,那-倒不如叫我死還來得快一點。」鄧裴儂的面孔是又驚又怒。
「死丫頭,我叫-去-就去,反正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讓他接受-的委托。」鄧玉娟強硬地說。
「老媽,我是-的女兒吧?-不是從小就告誡我,做人要有骨氣,尤其是我們女人,更不可以屈服在男人的婬威之下,怎麼現在-卻要我去求他,這不是自打耳光、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鄧裴儂極力忍住將母親掃地出門的沖動,一再的告誡自己,這女人是長輩,是含辛茹苦、把屎把尿、獨立的、好不容易將她拉拔大的母親──這些形容詞都是老媽自己討人情似的說的。她只能和老媽講理,不能拿出掃把將老媽趕出辦公室。
「唉-女兒啊,說-笨,-還不承認。」鄧玉娟嘆氣,「我可沒逼-一定要用求的,我只是說不管用什麼辦法,反正就是不擇手段的要他接-的委托,至于求不求那個渾蛋,那就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嘍-」
「不擇手段?」怎麼個不擇手段法?利誘、色誘?說之以理、動之以情?哼-那個冷凍男,根本不可能吃這幾套。
「對,不擇手段,要是-真的笨得想不出辦法來,那-就認命的求他嘍-」
「老媽-」
「誰叫-笨?」鄧玉娟才不在乎女兒的河東獅吼,「找到-哥哥比較重要,所以-的骨氣只好暫時收藏起來,反正求人家又不會少一塊肉。」
「老媽──」鄧裴儂的臉孔已經垮了下來。這個人真的是她親生母親嗎?她是不是該找一天到醫院去做一下DNA的比對?否則哪天被母親賣了,還在一旁感動母愛的偉大。
「別一直老媽老媽的叫,叫老媽也不會出現奇跡的。反正說什麼-還是給我去谷氏,要那個二老板接了-的委托,不擇手段,求也要去求。」鄧玉娟那雙和女兒酷似的眼楮狠狠的一瞪,算是下了最後的通牒,轉身離開辦公室。
看著老媽的背影,听著那甩門聲,可以想見那力道有多強,瞧她身後牆壁上的畫都為之顫抖,差點陣亡。
唉-她真的虛月兌了,緩緩的站起來走到沙發上,砰地一聲躺平,然後又習慣性的側身蜷縮起身子,有氣無力的對著空氣說︰「除非美國總統姓陳,三民主義統一中國,要不就是外星人攻打地球,否則說什麼我都不會去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