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忍得很痛苦,但是他依然不打算和她圓房,至少在她打消「用完就丟」的念頭之前,他不會落實他們的夫妻關系。
不過……其實他們該做的也做得差不多了,除了最後一道防線之外,其它方面他可做得很徹底,就當是一點甜頭吧!
轉眼間,成親已兩個月有余,而從三日前,趙老夫人召見過趙迎波之後開始,宇文陽發現這幾日的膳食里,多了幾道專為他準備的藥膳,用途--壯陽。
心里失笑之余,他也不禁暗暗叫苦。拜托,他已經忍得夠辛苦了,他們還補!
為了不讓自己下場太過于淒慘,于是他打算開誠布公,大家挑明了說。
「娘子。」他推開碧兒送到他面前的藥膳,「我有話想和娘子單獨談談。」
趙迎波點頭真?「碧兒,全祿,你們下去。」
待屋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宇文陽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從座位上拉起,牽著她的手上樓。
趙迎波微訝。他不是有話要談嗎?怎麼拉著她回房呢?難道他想……
她臉頰微微染上暈紅。是這幾日的補膳起了作用了嗎?
在他直接拉著她坐在床沿時,她的心跳已經徹底失速。
「娘子,有件事,我覺得應該讓-知道,其實我並不打算和-圓房。」他單刀直入的切進重點。
趙迎波聞言,抬起頭來錯愕的望著他。他剛剛說什麼?不打算和她圓房?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如女乃女乃所說的……不行嗎?」
這下換人錯愕了。
宇文陽簡直哭笑不得,「娘子,就算過去這一個多月以來,為夫一直沒有做到最後,可是-也該知道我行不行吧!」她模也模過了,「玩」也「玩」過了,還在他的教導之下,對他「手洗」了幾次,怎麼還會以為他不行呢?
趙迎波紅了臉,想到過去夜里,夫妻間的「互動」,身子不免一陣燥熱。
「那到底為什麼?」她不懂,既然他行,而且很明顯的對她也有,到底為什麼堅持不和她圓房呢?他們是夫妻啊!
「因為我不想毀了娘子後半輩子的幸福啊!」
「什麼意思?」她更加迷惑了。
「娘子忘了和我定下半年之期的事嗎?」
「記、記得。」她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想到這個約定了。「這件事和……哦,那件事有什麼關系?」
「既然半年後娘子要我離開,那麼我就不能毀了娘子的清白,否則以後娘子的新相公會不高興的。」
趙迎波傻眼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成親的事可是人盡皆知,你以為還有人會相信我是清白之身嗎?」姑且不說她絕對不會再嫁,就算再嫁,也沒人會無聊的去希望她還是完璧吧!」
「就算如此,當-的新相公知道以後,他也會更加珍惜-的。」他刻意表現出一臉頑固的表情。
「如果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再嫁呢?」趙迎波無奈的說。
「不管如何,既然娘子並不打算和我白頭到老,那我就沒有權利壞了娘子的清白。」他說得義正辭嚴,彷佛他腦後閃現著浩然的金光瑞氣般。
她終于了解問題所在了。
「你確定要做這種堅持?」男人不都是獸性動物嗎?為什麼他能把持得住?
「當然。」不過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里可一點也不像外表這般堅定。
趙迎波瞪著他,心里則思考著解決之道。
如果她不再……哦,「玩」他的話,他會不會憋不住,然後就和她……
「為了堅持我的原則,我決定從今夜開始和娘子分房而眠。」宇文陽再度發出驚人之語。
「嗄?為什麼?!」她的解決之道都還沒戍形,他就直接讓它胎死月復中!
「娘子,-該知道-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而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是個有原則的男人,所以為了雙方都好,分房是最好的決定。」
趙迎波無力的垂下頭。好吧,她承認自己的計劃失敗,不過沒關系,「得子棄夫」不成,她還有一招「虛與委蛇」。
「既然如此,那……我們的半年之期就取消吧。」反正和他在一起的感覺還不錯,可以說是很好,因此延長一段時間也無所謂。
宇文陽挑眉。這麼簡單就妥協不太像是她的個性,除非……
「娘子,-說的可是真話?」
「當然啦,我說半年之期取消就是取消。」
「娘子決定和我白頭到老了?還是這只是緩兵之計?或者,娘子是在玩文字游戲?取消半年之期,但暗中又定下另一個期限?如果是這樣,我還是不會破壞自己的原則的!」
趙迎波一窒。他他他……竟然看透了她的計劃!
「那你到底想怎樣?我都這樣說了,你還不信,難不成你要等到咱們倆真的已經白頭了,才打算和我圓房嗎?哼,恐怕到時候你真想,也力不從心了!」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她趙大美人願意委身,他還嫌,真可惡!
「那倒不必,娘子是生意人,知道誠信的重要,因此,只要娘子在這張合約里簽名,為夫的就相信娘子。」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合約遞給她。
「合約?什麼東西?」她狐疑的接過,打開一看,內容其實很簡單,短短幾句話而已。
「越州會稽人氏趙迎波,願嫁與邢州內丘人氏宇文陽為妻,從此禍福與共,今生今世,不離不棄。」宇文陽輕聲念著合約上的內容,然後指著左下方立書人的地方道︰「娘子,-只要在這里簽上名字,壓上手印就可以了。」
趙迎波的視線從合約移到他的臉上。他在說什麼鬼話?要她簽下這張「賣身契」?還是「賣斷」終身,她又不是瘋了!憑什麼他吃她的、住她的、穿她的、用她的,還睡她的,反而是她來「賣身」,就只因為她要他的種嗎?
既然他知道她是生意人,那麼他也該知道,斷頭生意有人做,賠本生意無人做的道理吧,要她賣斷終身,門兒都沒有!
此處不下種,自有下種處,男人多得很,不是非要他不可!
像是徐子達,不就還不死心的等著?
「娘子,-慢慢考慮無妨。」宇文陽淺淺一笑,溫柔的凝望著她,無聲無息的布下層層情網,非要她舍不得展翅高飛。
不用考慮,反正男人多得是,除了徐子達,還有沈林許楊李張王徐等等……數也數不清的公子,不是非要他不可!
最重要的是,她並不想一輩子和一個男人纏在一起,所以既然他這麼堅持,那麼她也不是非要他不可……
「給我筆!」她咬牙道。
「筆來了。」他老早備好了筆墨。
趙迎波抖著手。不錯,不是非要他不可,問題是,她能想到覬覦著她或者是趙大小姐的男人雖然很多,可是卻沒有一個是她能忍受和他相處一刻鐘以上的!
所以……非他不可。
她在合約上揮灑下自己的名字。
丟下筆,她惱怒的瞪向他,咬牙切齒的說︰「我今晚要進小窯場。」現下這種情形,別說做夫妻之間親密的事了,她最好把自己隔離起來冷靜一下。
「等等,娘子。」宇文陽將她扯了回來。
「你還想做什麼?!」她現在在生氣,他最好不要再惹她。
「我可以去探望娘子嗎?」他溫柔的望著她。
「隨便你!」丟下話,她轉身便離開了。
宇文陽挑了挑眉,安適的吹著口哨,將合約收起來。
「呵呵,拐到-了吧!」
她沒有直接到小窯場去,而是先去探望趙夫人。此刻的她,極需第三者給她意見,而她所能想到的對象,只有娘親。
「胡涂!」趙夫人一听完女兒的敘述,得知她竟有「得子棄夫」打算,向來溫柔的性情也忍不住痛斥一聲?「迎波,-怎麼這般胡涂?竟有這般荒唐的念頭!」
「娘,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咱們美人巷里,還不都是寡婦,就當我也是守寡不就成了。」
「迎波,-怎能說出這種話,-以為這是我們的選擇嗎?」趙夫人痛心的說。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反正,我就是不想一輩子和男人綁在一起嘛!」
「難道這兩個多月,女婿沒有讓-改變初衷嗎?」
「當然沒有。」趙迎波理所當然的說。
「為什麼?和女婿相處不愉快嗎?」
「不會啊,他並不會約束我什麼,所以並沒有不愉快。」
「他對-不好?或者有什麼不良的習慣讓-無法忍受?又或者他對-不忠?」
「沒有沒有,他很好,對我很好,還幫了我很多忙,很多公事都由他接手,我輕松了許多,他也沒有什麼不良習慣,而且連映綠去纏著他,他都不理會,還說她是個鬼呢!」說著說著,她微微笑了,眼底盈滿情動。
趙夫人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既然他那麼好,為什麼還要他離開呢?」
趙迎波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掙扎。「因為……因為我不想和男人綁在一起一輩子啊,我不是說過了嗎?」
「是,-是說過了,可是為什麼不想呢?」她一步步開導女兒。
「男人既沖動又,還非常自以為是,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逼迫女人,不秤秤自己的斤兩,卻要女人凡事都要以他為天,唯他是從。娘,難道-不覺得這很可笑嗎?要我和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我怎能忍受得了?」
「但是女婿是這樣的人嗎?這兩個多月的生活,-有感受到他有-所說的那些「特點」嗎?」
趙迎波又是一怔,開始回想這兩個多月的生活。
沒有,宇文陽沒有,不僅沒有,還包容她所有的缺點。
「怎樣?」趙夫人問。
「沒有。」她垂下頭,輕輕的搖了兩下。
「既然女婿沒有那些讓-不能忍受的特點,又待-極好,分擔-的辛苦,-過得也很愉快,那為什麼還執意要仳離呢?」
是啊?為什麼呢?
「迎波,-剛剛說等他離開之後,就當作是守寡,那麼現在-想象一下,女婿死亡的情形。」
想象宇文陽過世……
想到他挺拔的身軀冰冷僵硬,再無一絲人氣,不會逗她笑,也不會對她噓寒問暖,更不會抱她、吻她,心疼她的辛苦……
想到他被永遠埋于地底……
「不!」她猛地搖頭。老天,為什麼她的心會發痛?只不過是想象而已,又不是真的!
「我想,-已經知道怎麼決定了,是不?」
「不知道……娘,我、我不知道……」她茫然失措,不知所從,「娘,我、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懂啊!」她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無助。
「傻孩子。」趙夫人寵溺的模模她的發,「-只是愛上了自己的相公而已。」
她驚愕的張著嘴,不敢置信的搖頭。「不,怎麼會?不可能!」可能嗎?
趙夫人對她點點頭。「是的,迎波,-愛上女婿了。」
「可是……娘怎能確定?」
「也許每個人的感覺都不同,但有一點是不變的,那就是想到失去所愛的人,-的心會痛吧!」
趙迎波撫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著那一陣陣的特殊感受,「娘,當初爹過世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嗎?」
趙夫人搖頭。「不,那是種更強烈感受,撕心裂肺般的哀慟,已經不是單純的心痛能形容的了,因為那不是想象,而是真實。」
「娘……」她擁住娘親。
「迎波,听娘的話,別再任性了,好好的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別糟蹋了。」她拍拍女兒的背。
「嗯,我會好好的想清楚。」
深夜,正是宵小行動的最佳時機?
臨水樓外一陣幾乎難聞的異響,吸引了才剛上床的宇文陽注意,他飛快的翻身而起,來到門邊等著。
丙不其然,一會兒之後,他听聞有人爬上樓梯,又一會,他瞧見右邊窗戶被戳破了一個洞,一根木管伸了進來,吹出一陣白煙,漸漸散布在空氣中。
啐!不入流的角色,竟然使用迷煙!宇文陽心里啐道。
就算他沒有服用寒天的百花丹,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奈何不了他!
約半刻後,一柄薄刀穿過門縫,將門栓挑開,房門無聲的向外打開,一顆頭顱小心謹慎的探了進來,發現沒有動靜後,便得意揚揚的直起身,大方的走了進來?
宇文陽待他一進門,確定只有「老鼠」一只後,故意用力的將門關起。
「你?!你沒昏迷!」來者驚慌失措的喊。
「嘖嘖,表哥大駕光臨,我當然得起身迎接,怎麼能怠慢呢?」他瀟灑的一撩袍,勾了張板凳坐下,好整以暇的望著臉色鐵青的徐子達?
被當場逮到,徐子達干脆橫了心,一不做,二不休,掏出整包迷煙朝他灑了過去。
「蠢蛋!」宇文陽非常無奈的搖頭,袍袖一揮,蘊藏著深厚的內力,將所有迷煙送了回去。
徐子達先是驚慌的瞠大眼,什麼反應也來不及有,便咚的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宇文陽起身走到徐子達身旁,抬腳踢了踢他,確定他已經昏死透了,便蹲了下來,捏捏他的臉頰--非常用力的。
「人哪,要懂得藏拙,如果笨,就不要自作聰明,如果要自作聰明,躲在家里自己暗爽就好,出來招搖餅市,就叫做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啦!」以迷煙的劑量看來,他到天亮都不見得醒得過來。
不過……
以他方才行進的輕巧,不似不會武功的人,如果他只是尋常百姓,又哪來的迷煙?
有古怪!看來他得查查這徐子達的背景。
嗯……會稽這邊好像有寒天門的分壇,明日去光顧光顧吧!
「現在呢?要拿你怎麼辦?」他偏著頭望著昏死的人,還頗能自得其樂?「全憑我作主,你沒意見?表哥還真是好說話,那我就不客氣啦!」
才將人扶起,外頭又是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宇文陽蹙眉。今夜還真是熱鬧,難不成大家都是看黃歷挑好日子嗎?
單手抄起徐子達將他放在床上,還很好心的為他蓋上絲被,然後像方才一樣躲到門旁,準備再讓歷史重演一次。
門,輕輕的被推開,一陣脂粉味傳了過來。
是趙映綠!
宇文陽厭惡的皺起眉頭。她竟然還不死心!
「表哥?」趙映綠輕聲的低喚,昏暗中,隱隱的瞧見床上鼓起的人形,她微微笑了起來,喃喃低語,「真是的,成功了也不通知一聲,這麼猴急的想去找趟迎波那女人爽快嗎?」
宇文陽眼神閃過一絲冷厲。原來這兩人狼狽為好,想要同時吃了他們夫妻倆!
斑!這次他絕不輕饒,他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兩人一次解決!
從懷中掏出在柳寒天身上模來的春夢無邊。他們竟然這麼想要找人爽快,那麼就湊成一對好好的爽快一下吧!
瞧見趙映綠已經月兌掉衣裳,爬上床去,他打開藥包,因為他服了百花丹,所以不擔心自己會中毒,直接將藥粉朝床鋪灑了過去。
春夢無邊遇著空氣之後,緩緩的化成無形,沒多久,床上的兩人便開始申吟喘息。
「宇文公子……啊,好棒……」這是趙映綠的婬聲。
「迎波妹妹,喔,舒服……太爽了……」這是徐子達的浪語。
「哼,你們兩個就好好的作一場春夢吧!明日一早有你們好看的!」宇文陽離開臥房,下樓去了。
來到起居室右後方的僕人房,他叫醒一臉惺忪的全祿。
「姑爺?有什麼事嗎?」他揉了揉眼楮,一瞧見他,連忙坐了起來。
「全祿,今晚我跟你擠一下。」宇文陽月兌下鞋子上床。
「咦?姑爺,難不成……二小姐又來了?」他訝問。
宇文陽笑了笑,「不只。」
「不只?」他不解。
「表少爺也來了。」宇文陽也不隱瞞。他必須有證人哪!
「嗄?表少爺?這麼晚了,他怎麼進來的?」
「爬牆吧!」
「可是……他們兩個來這里做什麼?」全祿還是搞不懂。
「唉!他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趁娘子不在,他們大大方方的侵佔了我和娘子的臥房,把我給趕了出來,現在他們兩個就在里頭……哦,那個。」宇文陽假裝矜持,還附上一臉尷尬的表情。
「那個?」全祿先是迷惑的眨眨眼,接著眼楮緩緩的瞠大,「不、不會吧,二小姐和表少爺正在……那個?!」
他微嘟著唇點點頭。「仔細听听看,你應該可以听到聲音。」
全祿當真-著眼仔細的听。的確,隱隱約約好像听到那種……哦,那種不容置疑的聲音。
「他們怎麼會……這麼大膽?!竟然鳩佔鵲巢,干起這種不要臉的事!」他簡直不敢相信。
「大概是因為咱們平湖秋月園比較隱密吧!」宇文陽聳聳肩。
「就算咱們園子比較隱密,也不能這樣啊!」真不敢相信會有人做出這種事!
樓上的聲音愈來愈大,全祿的臉也愈來愈紅,
「真是……受不了,竟然這麼明目張膽!」
突然,宇文陽蹙起眉頭。
「噓,外頭好像有人……」那腳步聲……心頭微凜,他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立即起身沖出去,他正好和沖下樓來的人迎面對上。
宇文陽松了口氣,「娘子。」光听那腳步聲,他就知道是她。
趙迎波一愣,錯愕的望著他,然後又狐疑的望向樓上。
「大小姐!」全祿穿妥衣裳之後,也沖了出來。
不用說什麼,光看大小姐的表情,就知道大小姐肯定是誤會了,幸好姑爺听見聲音,及時攔住大小姐,否則誤會就大了。
「全祿,你回房去睡吧!」宇文陽道。
「是,姑爺。」全祿听命,臨進門前,還是覺得該說句話。「大小姐,全祿一直和姑爺在一起。」
趙迎波眨眨眼,依然處于昏亂之中?
宇文陽笑了笑,「全祿,沒事的,放心吧!」
他點點頭,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