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潮生飛快的在屋頂上飛掠,該死的!他竟然忘了今日是十五,是如雪發病的日子啊!
急切的心境讓他的速度提升到極限,可在接近花府時,幾道黑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風潮生冷聲警告,他沒有多余的時間和他們耗。
「我們黑風七霸今日終于……」黑風七霸的老大話都還沒說完,一道冷酷的劍氣便迎面而來。「啊——」
風潮生的速度毫無減緩,抽出背後的絕情劍,幾次揮灑,七道人影以破空的方式向外飛去,他毫不戀戰的往花府前進,沒有多看一眼那些人的下場。
除去雷風堡之外,現在京城里到處是想要捉他領賞的武林人士,非關賞金獵人的職業,而是一大筆賞銀太過吸引人,只不過出面的全都是像黑風七霸那種自認武功一流、實則不堪一擊的人物,其他稍有自知之明的人,尚且在觀望之中,不敢貿然行動。
雖然他並不將那種角色放在眼里,但是總是一個麻煩,也難怪娘盡量不讓他出門,大概太了解他的脾氣,擔心他大開殺戒吧!
掠入花府,他毫無阻礙的閃避過巡視的守衛,直接來到飛雪閣,果然,又是燈火通明,兩位丫頭一位嬤嬤忙進忙出,全然和上回一個模樣。
照例點了三人的穴道,他飛快的來到床邊。
「如雪。」他柔聲低喃,輕輕將花如雪扶起。
報如雪全身劇烈的顫抖著,他來了……
「風……風大哥……」
「噓!別說話,我立刻為你驅寒。」有什麼話,等她這波發作退去後再說。
報如雪感覺到一股暖流緩緩的在她周身流竄,漸漸壓內的酷寒,一刻鐘之後,風潮生收了手,讓她靠坐在他的懷里,他的手則緊緊的圈圍著她。
「抱歉,我來遲了。」他不舍的低喃。
「不,謝謝你。」花如雪輕輕的搖頭,全身虛弱的使不出一丁點力氣,可仍是勉強的開了口。「我想看你……」她低喃,心中有著酸楚。
風潮生讓她躺下,自己則坐在床沿,兩人無言相望。
「怎麼了?」良久,風潮生突然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她的眼神太過悲傷,仿佛在哀悼著什麼。
報如雪搖頭。「沒事,風大哥,你的事情解決的怎樣了?」
「放心,布署了幾日,一切妥當之後,便能收網了。」
「那我就放……心……」花如雪感覺體內的惡寒再次侵襲,原本已回復蒼白的臉色,立時又變得青紫。
「如雪?!」風潮生錯愕地喊。「怎麼回事?又發作了?」上次不是一次就沒事了嗎?
「我……我……好……冷……」花如雪抖著。
風潮生又立即將她扶起,再次輸送純陽真氣給她,這次花費了將近兩刻鐘,好不容易終于將她體內的寒毒壓制下來。
他抹去額上的汗水,輕輕的將她放下,她已經虛弱的睜不開眼,昏睡了。
心疼佳人所受的折磨,他愛憐的輕撫她蒼白的臉頰。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這次會再度發作?」忍不住自問,沒有預計得到答案,可身後卻有人回答了。
「那寒毒受到壓制時,再發作,就會一次比一次劇烈。」紅娘坐在地板上,如同上次一樣,她根本沒有昏迷。
風潮生驚訝的望著紅娘。「你為什麼……」疑問沒有來得及問出口。
「因為我的穴道位置和普通人不一樣。」紅娘隨意胡謅。
沒有為這件事多費神,既已知靈天尊是遭人利用,紅娘便不是威脅,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剛剛說會一次比一次劇烈?」
辦娘點點頭。「沒錯,上次寒毒受到壓制,結果這次發作了兩次,下一次,就會變成三次,你想,你有多少真氣?又能壓制多久?而且……小姐的身子太弱了,無法承受你太多的真氣,你沒發現小姐身子更虛弱了嗎?」
風潮生無語,他以為每次發病之後她就是這麼虛弱。
默默的望著昏睡的花如雪,他為她驅寒,難道反而害了她嗎?
他並不在乎費盡真氣為她驅寒,只要她不再受苦,但是若等到有一天,他的真氣耗盡,她將會忍受幾倍的折磨……
他該怎麼辦?
「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一勞永逸的解了小姐的寒毒。」紅娘不知是自言自語,或是有心提點。一勞永逸的辦法嗎?風潮生想到千年雪參……
「風公子,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鳳凰」這塊寶玉?」紅娘道。
鳳凰?怎麼好像有點耳熟,在哪兒听過?
風潮生思索著,卻一時想不起來。
「怎麼?」
「據說鳳凰寶玉能讓人浴別重生,改變體質,若小姐能夠得到鳳凰寶玉,施行浴別重生之術的話,也許就能解了身上的寒毒也說不定。」
風潮生訝異的望著她。
「你怎麼會知道的?」
「這你就不必多問了。」
「那鳳凰寶玉在哪里?」不管真假,都值得一試。
「我也不知道,你要自己去找。」鳳凰寶玉目前在齊曉蝶身上,殷祁需要它,還不能給他。
風潮生心疼的望著花如雪,他會找出來的!
「你知道如雪發生了什麼事嗎?她似乎很傷心。」他想到她方才眼底那抹哀傷的神情。
「傷心啊……看來可能是和順親王的婚事吧!」
風潮生一震。「你說……如雪和順親王的婚事?!」
「對啊!小姐從一開始就拒絕,老爺也說不會有問題,皇上不會怪罪下來,可是听說太後卻執意要談這件婚事,還要皇上下旨賜婚,我家小姐才會這麼傷心。」紅娘毫不隱瞞,早就想找機會讓他知道這件事了。
風潮生錯愕的望著昏睡的人,她要和順親王成親……
那順親王他見過兩次,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個性又比一般的皇親國戚隨和親切,他絕對是個好對象,可是……卻不適合如雪。
如雪需要一個全心全意對待她的人,沒有繁雜的枷鎖掛身,規矩多如牛毛的王府絕對不適合她。
可是……這卻是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小姐說了,如果順親王執意迎娶,那麼他迎進門的,將會是她的尸體。」似乎看出了風潮生那一絲的遲疑,紅娘將花如雪決絕的宣言告訴他。
風潮生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何以能夠這般的義無反顧?
輕輕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既然她如此堅決,那麼他也絕對不會讓她嫁給別人的。
站起身,他準備離去,猶豫了一下,才出口叮嚀,「好好照顧她,還有,別讓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
辦娘點點頭,心里猶豫著,她該告訴風潮生鳳凰的存在嗎?
看花如雪這般,她真的很不忍心,可比起花如雪,那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的殷祁更需要鳳凰。
看來也只能等了。
趁著天未亮,風潮生毫不遲疑的來到順親王府,小心謹慎的潛入王府,不愧是皇親國戚,守備比起尚書府來得嚴謹,不過,還是難不倒他。
只是……順親王的臥寢在哪里?
看來只好問人了。
隱身于暗處,看準時機從背後箝制住一名守衛,將他拖到暗處。
「順親王的臥寢在哪里?不說,我就殺了你!」沒有多說廢話,他冷聲的逼問。
那名守衛恐懼顫抖的說︰「在……在北院……」
「哪個方向?」
守衛抬手一指,下一瞬間,便被風潮生點了穴道,昏了過去。
藏好守衛,風潮生朝北院飛掠而去。
應當是這兒了。
望著這棟三層建築,風潮生悄悄的靠近,穿過佔地廣大的庭院,來到門旁。
三樓尚有燈火,難不成順親王尚未就寢?
飛上三樓,從敞開的窗口望入,果真看到那順親王正扶案閱讀一本書冊。
「誰?」順親王李慕醒一抬頭,直直的對上了風潮生墨黑的眼瞳。「閣下深夜來訪,肯定有重大之事,何不進門一敘?」
風潮生飛身而入,定定的立在李慕醒面前。
「閣下好面熟。」李慕醒微笑地望著風潮生,一眼就認出他是風潮生,也是近日在大街小巷非常有名的通緝要犯。
「風潮生見過王爺。」風潮生行之以禮。
「風少俠既然不是遵循正常管道來見本王,那也就毋需如此正經了。」李慕醒輕笑。「請坐。」
「謝坐。」風潮生坐了下來。「風某今夜前來,是有一事想請王爺成全。」
「請說。」
「關于禮部尚書千金與王爺的婚事,風某希望王爺放棄。」
李慕醒揚眉,隨即露出一抹有趣的笑。「說出一個好理由來。」縱使這件婚事一直是母親一相情願,為的是要阻止他「荒唐」的行為,但是看見風潮生這模樣,他就很想玩玩。
「花如雪不適合王府的生活。」風潮生直言。
「本王知道她的病情,不過並不在意,如果你擔心的是這點。」李慕醒微笑地望著他。
「王府的生活會扼殺掉她柔弱的生命。」
「說的好像王府是龍潭虎穴般,」李慕醒失笑。「你們是兩情相悅嗎?」他突然問。
風潮生臉上閃過一絲紅潮,不過隨即道:「這與王爺無關。」
李慕醒一笑。「說的也是,的確與本王無關。那麼本王的婚事自然也與閣下無關了。」
風潮生咬牙瞪著他。
「你認為自己才適合花如雪嗎?」李慕醒又道。
風潮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會盡我所有能力來呵護憐惜她。」
「在牢里?」
「那件事很快就能解決了。」
「是嗎?」李慕醒點頭。「其實這件婚事本王沒有同意,完全是本王的母親自做主張,可以說,花千金是受本王連累,你放心,這件婚事不會成立的。」
「既有王爺的承諾,那風某就告辭了。」達到目的之後,風潮生一刻也不想多留,飛身離去。
李慕醒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些許的苦澀,兩情相悅啊!
多好,他也希望與那人兒有兩情相悅的一日。
想到那倔強的人兒,李慕醒表情變得溫柔,幾日不見,不知道她……可好?
也許明日撥個空去看看她吧!免得她將他給忘得一乾二淨。
報如雪緩緩的睜開眼楮,初時,尚對不準焦距,只覺得全身虛軟無力,一點勁兒都沒有。
「小姐?」紅娘發現花如雪醒了,連忙上前,輕聲探詢。
「河鄔?」花如雪低喃,終于,眼前的景物漸漸清晰了起來。
「是河鄔,小姐,您好些了嗎?」紅娘俐落的將花如雪扶起,在她身後塞了好些個軟墊,讓她舒服的靠坐在床頭。
「河鄔,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現在是辰時,小姐,而且啊!今兒個是十七了。」花如雪這一昏睡,足足昏睡了一日夜。
「十七了?!我睡了那麼久?」怎麼回事,從來不曾這樣過啊!
「是啊!」紅娘在心底輕嘆,為花如雪蓋上絲被,然後回身端來一碗熱粥。「小姐,吃碗熱粥暖暖胃。」
「謝謝你,我自個兒來便成。」花如雪伸手端過,微顫的手差點端不住碗,幸而一只大掌即時托住了她的手,才沒讓那碗熱粥給打翻了。
報如雪驚訝的抬起頭來,望進了風潮生墨黑的瞳眸。
辦娘微微一笑,識相的退了下去,將臥房讓給他們兩個。
風潮生在床沿坐下,接過那碗熱粥,舀起一匙,輕輕吹涼,送到花如雪唇邊。
報如雪微微張開口,吞下那口粥。
就這樣,兩人默默無語,將一碗熱粥悉數喂進了花如雪的肚子里。
風潮生起身將碗放在桌上,然後才又重新回到床邊。
「覺得怎樣?」他溫柔地問。
「我很好,沒事了。」花如雪柔柔地笑著,貪看他那溢滿溫柔的俊逸五官,以及星眸里暖暖的深情,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機會這樣與他相處。
「如雪,別哭……」風潮生溫柔地為她拭去滴落的淚水,心疼極了。「任何事情,我都能幫你解決,只要你相信我,別哭,我會心疼。」
她哭了?
報如雪訝異,看到他指上沾染的淚珠,才知道自己真的哭了。
「我沒事,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你別多心,我沒事的。」輕輕的靠在他的胸膛,不敢直視他探詢的雙眼。
風潮生輕撫著她背上的發,對于她的隱瞞,他能理解,並不怪她。
「如雪,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隱瞞,但是如果你認為這是強人所難的要求,那你就當作我沒說,好嗎?」
報如雪微微一僵,然後埋頭在他胸膛低低飲泣。
「如雪?」他想看她,卻讓她緊緊抱住。
「別,就讓我這樣,一會兒就好。」花如雪哽咽地說。
「唉!」風潮生輕嘆,將她擁在懷里,不舍的輕晃,無聲地安慰她。
「帶我走。」好一會兒之後,花如雪突然道。
風潮生一陣錯愕,雖然她的聲音不大,又悶在他的懷里,但是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听錯,她確實是說「帶我走」。
「如雪,為什麼……」
報如雪突然推開他,漾出一抹燦笑,太燦爛了!
「我開玩笑的,瞧你嚇的,真好玩。」
風潮生靜靜的望著她,直到她的笑容無法再維持下去,漸漸的垮了下來,她垂著頭,默然了。
「如雪,你在我面前毋需強顏歡笑,我的肩膀夠寬,足以當你的依靠,懂嗎?」他溫柔的抬起她的臉,徐徐地道。
「我不想在你的回憶里,我都是一張哭喪的臉,想讓你記得我的笑,我想讓你知道,認識你,是我今生最快樂的事……」花如雪又揚起笑容,可淚水,卻落在勾起的唇角。
「傻瓜!」風潮生心疼的低頭輕輕吻去她的淚珠。「我知道你為何一副即將與我生離死別的模樣,原本是打算讓你爹自己來告訴你,那時候才算成定局吧!不過看你這模樣,不說出來讓你安下心,好像不行了。」
報如雪不解,「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你與順親王的婚事。」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花如雪低下頭,但隨即又抬起頭來。「風大哥,我不會嫁,我絕不負你,與其嫁做他人婦,如雪寧死……」
風潮生搗住她的嘴,「生命是很可貴的,別輕易言死。」
報如雪搖頭,拉下他的手。「不,我是認真的!」
「听我說,如雪,事情已經解決了,順親王不會來迎娶你的。」
報如雪錯愕地張著嘴,不敢相信。「可……可是爹說……」
「相信我,這是順親王親口允諾的。」風潮生向她保證。「所以,如雪,從今以後,我不許你再輕易言死,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可以以死來了結,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了解嗎?縱使今日你真的非嫁不可,我也不許你以死殉情,活著,不管多久,我們就都還有相守的機會,你懂嗎?」
「可到時,如雪已是殘花敗柳……」
「胡說!不許你如此自鄙。」
「難道你不在乎?」
「我只要你,其他的,我什麼都不在乎,懂嗎?」風潮生捧著她的臉,認真的望著她。「就像你不在乎我滿手血腥,不在乎我只是一介莽夫,根本配不上你一樣。」
「我不愛听你這麼說,別貶低你自己。」花如雪凝望著他。
風潮生笑了。
「好,咱們都別說,反正你擔憂的事已經解決了,我只要你答應我,好好活著,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好嗎?」
報如雪點頭。「好,我答應你,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努力的活著。」
京郊,一間茅屋里,張氏三兄弟鳩佔鵲巢,茅屋主人夫婦被綁在角落動彈不得,更可恨的是,兩名年方十四與十六的女兒,被張氏兄弟制住穴道,赤果的綁在床上,供他們隨時泄欲用。
「大哥,咱們窩在這兒已經好幾日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找風潮生報仇?」張揚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對啊!大哥,既然咱們已經知道風潮生的弱點,為何還不動手?」張-也早已捺不住枯燥乏味的生活了。「每天玩那兩個女人很沒趣哪,我想找點新鮮貨。」
「急什麼?你們那天夜里沒看見黑風七霸的下場嗎?」張耀冷眼一瞪,要他們安分點。
張揚和張威一想到黑風七霸的慘狀,忍不住打了個顫,閉上了嘴。
「要對風潮生動手,就要有十成的把握才行,否則為何賞銀那麼高,真正找上風潮生的,卻都是那些自不量力的家伙?」張耀臉色陰沉。
「可是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們以為我是在空等時機嗎?」張耀瞪著他們。
張揚與張威面面相覷,不敢點頭,可心里卻是這麼認為的。
「哼!拜托你們在玩女人之余,撥點腦子出來用用,行不?!」張耀實在拿這兩個小弟沒轍。「下一次月圓時,咱們就可以動手了。」
「下一次月圓……那還要等好久。」
「你們給我耐心點,要不壞了我的事,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張耀厲聲警告。
「可是大哥,你也告訴我們,為什麼要等下次月圓啊?」
「因為到時候風潮生將是最弱的時候。」張耀奸笑,好不得意。
「為什麼?」
張耀的笑容一斂,不耐的瞪著兩個弟弟。
「羅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懶得再與他們多廢話,張耀起身,離開茅屋。「不要只顧著玩女人,誤了我的事,你們可要當心!」
「啐!」張揚不屑的啐了一聲,「什麼都不說清楚,還怪我們壞事!」
「三哥,你看大哥會不會想要獨吞那筆賞銀?」張威突然低聲問道。
張揚一愣,「很有可能,要不為什麼我們問什麼他都不答?」
「那我們該怎麼辦?」
張揚沉吟了好一會兒,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得搖頭。
「再看看吧!大哥武功頭腦都比咱們好,我們就算想怎樣也不能怎樣。」
「唉!還要等到下個月圓……真煩!」
「小弟,三哥有個好點子。」張揚突然嘻嘻一笑。
「什麼好點子?」
「既然那兩個女人咱們都玩膩了,何不出去找些新鮮貨解解饞?」
「好!真是好點子。」張威舉雙手贊成。
兩人相視一笑,達成了共識,開始等待夜的來臨,已然忘記張耀的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