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姜小路終于睡得安穩一點,司徒烈才松了口氣,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因為他的左手還被姜小路枕在頰下。
輕輕的打算抽出手,卻發現自己稍微一動,姜小路那雙眉便微微皺起,他只好乖乖的坐在床沿,不再試圖得到自由。
彬許,他的「自由」在那年與他初見的時候,就注定被這小表奪走了吧!
突然又想到他藏匿在櫃子里的長匣。不,或許他的「自由」,早在當初得到那個東西的時候就注定失去。
「二莊主。」典祿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留爺和留姑娘已經到了,小的請他們在「喜客軒」稍待。」那是懺園接待來客的地方。
「留姑娘也來了?」司徒烈皺眉,想到那個丫頭,就覺得一陣頭痛。
典祿完全能理解二莊主不想見到留香影的原因。那小泵娘對二莊主的敵意不輕-,好像非常不滿二莊主與小少爺之間親昵的關系似的。
「是的,留姑娘原本要直接進來的,可是小的告訴他們,小少爺好不容易才睡下。幸好留爺出聲制止留姑娘。」要不然他可以肯定,留姑娘才不理會他的勸說呢。也幸好她沒有直接闖進來,否則看見小少爺和二莊主現在這模樣,肯定會氣得不輕吧?
想當初小少爺一來到醉陽山莊,就都是以這種親昵的態度對待二莊主的,漸漸的,二莊主也就慢慢的習慣了,而他們這些下人,當然也已經看習慣了啦!
「小的看……二莊主也離不開身,怎麼辦呢?」
司徒烈望向姜小路。他是抽不開手,除非想驚醒他。
「請留爺過來吧!」
「留姑娘呢?」
「若她要進來,就先約法三章,要不答應,就不準進來。不用客氣,直接請留爺好好的管束她。」
「小的知道了。」典祿躬身退下,請人去了。
不一會兒,典祿領著留衡和留香影進來,可能留衡已告誡過她,所以她一進來,只用大大的眼楮瞪著司徒烈,尤其在看見他的手被姜小路當成枕頭的模樣,她的眼底更是火冒三丈,不過也算識相,只挑了張椅子坐下,沒有驚擾到姜小路。
「司徒烈無法起身招呼,請留爺見諒。」司徒烈淡漠的朝留衡點頭行禮,聲音輕細,避免驚擾姜小路。
「無妨。」留衡也壓低聲音。「小路的傷還好吧?」
「雖然傷勢有些嚴重,不過都是些皮肉傷,痊愈後不會有大礙。」他簡單的說明。「請留爺來是想勞煩留爺一件事。」
「我知道,我會去調查這件「意外」,二莊主只要將守衛的名單給我就可以了。」
「多謝留爺。」司徒烈很高興不用費神多作解釋。「典祿,等會兒把昨晚守夜的守衛名單抄給留爺。」
「是。」典祿領命走到外廳姜小路書寫的地方,備了文房四寶,將名單抄寫下來交給留衡。
「為何只有昨晚?」留衡疑惑。
「因為手腳是在昨晚動的,是那六人之中的其中一個。」司徒烈解釋。
「你又知道了。」一旁的留香影低聲咕噥。
沒有理會她,但他能理解她的懷疑,因為她並不知道姜小路有很多專用的「細作」提供他線索。
「香影。」留衡低聲喝止女兒。他當然了解女兒對小路的喜愛,所以對小路全心信任及接受的司徒烈很吃味,尤其小路又長期住在醉陽山莊,這幾年偶爾去一次雷風堡,也都是匆匆來去,更讓女兒對只聞其名的司徒烈敵意更重了。
留香影委屈的閉上嘴,可是仍不甘示弱的瞪了一眼司徒烈,無奈對方連看也沒有往她的方向掃一眼,只是專注的凝視著床上的人兒。
「既然範圍已經縮小了,我就盡快把事情調查清楚,不打擾了。」留衡決定速戰速決,盡快抓到傷害堡主寶貝外孫的凶手。
「請留爺多費心了,感謝。」司徒烈有禮的說。
「哪里。」留衡一拱手,便要帶著女兒離開。
「我想要留下來!」留香影不願離去。
「等小路傷勢好一點,-再過來,現在他需要休息,-在這里只會干擾到他,影響他的傷勢,-寧願這樣嗎?」留衡嚴肅的望著女兒。
她噘著紅唇,無奈的妥協,轉向司徒烈,語帶命令的說︰「等小路醒了,一定要派人通知我,知道嗎?」
他終于望向她,「等小路可以招待客人的時候,我會派人通知留姑娘。」
「你……」留香影不滿。
「香影。」留衡制止她,對司徒烈道︰「這樣甚好,讓小路安心養傷,我會管好小女的。」
「爹!」留香影好氣餒。
「多謝留爺體諒。」司徒烈淡淡的一笑。「原諒司徒烈不便起身相送。」
嗯,這是下逐客令了。留衡笑了笑,拉著不情願的女兒離去。
麻煩人物。司徒烈心里低斥。
那個留香影真是個麻煩人物,他當然看得出來她對小路情有獨鍾,兩人年齡相近,真要說起來,也算是一樁好姻緣,只是那個小丫頭配不上小路!而且,他不認為自己放得了手……
懊死的!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吁……」一聲輕嘆,從應該是睡著的姜小路口中吐出。
「小路?」司徒烈訝異的低頭望向依然閉著眼的人兒。
姜小路緩緩的睜開眼。「香影走了?」
「嗯,走了。」原來他早就醒了。「吵醒你了?」
「不是,是痛醒的,听到香影的聲音,就不敢張開眼楮了。」他又吁了口氣。
「你不喜歡她?」司徒烈的視線在他臉上梭巡著。
「不是不喜歡,香影是一個率真的姑娘,只是對于她的熱情,有點……無法消受。」姜小路苦笑。
「那就好。」司徒烈點頭,話一出口,似乎覺得這個回答好像有點不對,于是又解釋,「我的意思是,因為我沒讓她留下來,擔心你是不是會失望,所以听到你說無法消受,才會說「那就好」。」
「我懂。」他微微一笑。
「能睡的話,再睡一下。」司徒烈望著他,心疼他蒼白的模樣。
「叔叔會在這里陪我嗎?」姜小路問。
「不陪也不行,你還沒把我的手還給我。」司徒烈指了指依然被壓在他頰下的手。
「那我就不還了。」他輕笑,閉上眼楮,喃喃低語,「永遠都不還了。」
司徒烈凝望著閉上眼的他。永遠嗎?
三天後
深夜,姜小路突然醒來,異樣的感覺讓他心里大呼不妙。
糟糕!來了!
怎麼辦?他現在若亂動,腿上的傷口九成九會讓他痛得半死,更有可能會裂開,然後明日一早,被叔叔發現的話,他鐵定會被罵得很慘,可是……不動不行!
他撐起身子,以盡量不讓受傷的腿太過費力的姿勢下床,慢吞吞的拖著腿走到後面的小房間。
就在此時,窗外掠過一道暗影,在他的門前停下,月光投射在門紙上的倒影動作鬼祟,一會兒之後,一柄薄刃穿過門縫,將門栓挑開,門緩緩的向內推開,暗影閃進門,再輕輕的將門闔上。
輕淺到幾不可聞的呼吸略顯急促,來人似乎有些緊張,不過仍握緊手中的薄刃,輕輕的深吸了口氣,當月光被雲層遮蔽,隱約的光線消失,他屏住氣息,悄悄的往床鋪靠近。
來到床邊,他舉高手中的薄刃,口中泄出低語,「別怪我。」
下一瞬間,薄刃毫不留情的刺入棉被之中,異樣的感覺讓來人一驚,動作快速的掀開棉被,伸手一模。空的!
「嘖!沒想到在醉陽山莊里也會發生這種事啊!」姜小路斜倚在牆上,雙手環胸,將重心放在沒受傷的腿上。「是不是叔叔的報復行動讓你的主人承受不了,所以決定殺了我這個重要人物以泄心頭之恨?」
司徒烈的行動是非常快速且無情的,有了小報提供的線索,加上留衡的協助調查,當天就揪出搞鬼的人了。
找到人,要問出主使者,對司徒烈來說更是易如反掌。因此,一查出是誰指使的,他便毫不留情的展開報復行動。短短三天,涂進化幾乎被搞得一貧如洗,接著便失蹤了。
不過眼前這個家伙是怎麼回事?涂進化請的殺手嗎?
如果是,他倒很意外,幾乎山窮水盡的涂進化,竟然還有能力請殺手?而且,這個殺手能在不驚擾到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到懺園里來,也著實讓人心里不愉快,千萬不要又是山莊里有內應才好!
殺手飛快的旋身面對他,此時,月光鑽出雲層,從窗戶投射進來,隱約顯現出殺手的身形。
他沒有說話,薄刃一轉,往姜小路殺去。
姜小路咬牙,忍體的不適,拖著傷腳閃過對方客的攻擊,躲到桌子後面,身後,就是窗戶。
他以桌為屏與殺手對峙,並順手點亮桌上的燭火,室內亮起,殺手現形。嘖!蒙著面巾,果然見不得人。
「寒珀!」姜小路低喚,下一瞬間,放置在床頭的劍閃出一抹藍光,緊接著便凌空飛進他伸出的手里。
殺手見狀有些吃驚,不過一下子便鎮定下來,「受了傷的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就算我沒有受傷,也很少有自己出手的機會呢。」姜小路處變不驚的笑道。喚來寒珀,只是預防萬一罷了。
「哼,逞強,你現在臉色發白,嘴唇反紫,褲子上還染有血跡,想必是傷口裂開了,小子,你現在人很不舒服吧!你以為拿著一把短劍能有什麼作用?」殺手突然桀桀怪笑,似乎對自己處于有利的情勢很得意。
「你說的沒錯,我現在非常不舒服,所以心情也非常的不爽快。」姜小路臉色陰郁的-了-眼,一向看起來天真俊秀的臉上突然變得有些陰狠。這個笨蛋根本不知道寒珀是神器。「我說過,就算我沒受傷,也很少有自己出手的機會。」
「司徒烈遠在影園,可能睡得正熟,懺園外面的守衛則打著瞌睡,根本一點警覺也沒有,你已經來不及討救兵了。」殺手冷笑,快速的移動,繞過桌子竄向他。
舉高手中利刃,殺手正打算一刀將他斃命之時,一聲獸吼乍響,緊接著,一只通體白色的大老虎破窗而入,直接將迎面而來的殺手給撲倒在地。
叩的一聲重響,殺手的後腦重重敲在地上,敲得他眼冒金星,可是讓他蒙面巾下的臉色慘白的,是壓在身上的重量,以及那噴在臉上的熱氣和滴在臉上的口水。
「大白,別把人吃了,聲音鬧得這麼大,叔叔應該馬上就來了,這人等叔叔拷問結束,再給你當點心。」姜小路有些氣虛,靠著牆緩緩的滑坐在地上。他是故意嚇唬殺手的,反正那家伙不會知道大白是不吃人的。
「吼──」白虎王咆吼,那激烈的氣息噴在殺手臉上,他登時白眼一翻,暈了。
下一瞬間,姜小路的房門被撞開,繼窗戶損毀之後,房門也跟著報銷了。
只見司徒烈僅著單衣,臉上布滿焦急與驚慌的沖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名守在懺園入口的守衛。
「我的天啊!」兩名守衛一看見巨大的白虎王,嚇得反射性的退了一步,想想不對,立即拔刀護在二莊主身前。「二莊主當心。」
「不要緊,你們退下。」司徒烈遣開他們,跨進房里,視線掃了室內一眼,看見坐在牆角的姜小路。「小路!」他視而不見那只白虎王以及-前腳下壓著的人,直接沖到佷兒面前蹲下。
「嘿,叔叔。」姜小路臉色發白,卻還笑著打了聲招呼,率先開口安司徒烈的心。「放心,我沒事,他連踫也沒踫到我。」
司徒烈蹙眉,上下掃了他一眼,發現他褲子上的血跡。「傷口裂開了?」
「應該沒有裂開這麼嚴重。」他朝司徒烈伸出雙手。
司徒烈立即將他攬進懷里,小心翼翼的抱起他送回床上,並拿來剪刀直接剪開他的褲管。
「叔叔,我真的沒事。」
司徒烈瞥他一眼,成功的讓他閉上嘴之後,剪開繃帶查看傷口。
「我說的沒錯吧,只是滲了點血,縫合的傷口並沒有裂開。」
確定傷口真的沒事,司徒烈才安下心,沉默地拿來傷藥和繃帶,替他重新上藥包扎,一會兒之後,他終于發現姜小路不對勁了。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他不放心的說。小路的狀況確實不太對勁。
「叔叔,其實我很痛……」姜小路的笑容有些虛弱。
司徒烈心一揪,他從來不曾看過佷兒這個模樣,這讓他向來冷沉的心慌了。
「我馬上派人去請大夫過來。」
姜小路趕緊扯住他的手。「不用了,叔叔,就算請大夫來也不能幫我痛,我忍忍就行了。」
手上冰涼的感覺讓司徒烈一驚。「你的手為何這麼涼?」
「因為我覺得很冷……窗破了、門壞了,寒風一直往房里灌進來……」姜小路痛得好想暈倒,可是現在不行!「叔叔,你要不要先問問那個家伙為什麼要殺我啊?」他試圖轉移司徒烈的注意力。
「他跑不掉。」司徒烈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是專注的盯著他,手在他臉上輕輕模索。他的臉色慘白,全身顫抖,冷汗直冒,嘴唇發紫,渾身冰涼,他倒底是怎麼了?
「小路,你確定你只是傷口痛嗎?」奇怪,三日前剛受傷的時候,也不見他這麼痛苦,就連大夫在縫合傷口的時候,他都不像現在這樣!
「真的很痛,天氣這麼冷,讓我更痛了。」姜小路閉上眼,側躺屈著身子,氣若游絲的說︰「叔叔,我知道現在已經三更半夜,大家都休息了,可是……可不可以請廚子起來幫我煮一鍋桂圓湯,讓我暖暖身子……」
司徒烈點頭,頭也沒回的喊,「來人!」
「二莊主有何吩咐?」房外已經聚集了幾名听聞動靜,趕過來待命的僕人。
「派個人去叫廚子起床,煮一鍋桂圓甜湯送過來。」
「是。」一名僕人領命離開。
「我不應該听你的,把懺園的僕人全都撤走。」若非他耳力好,又尚未睡下,小路出了事也無人知道。
「叔……」姜小路閉著眼低喚,伸出一只手。
「我在。」司徒烈握住他的手在床沿坐下,靠近他,眼底滿是憂心。「告訴我,你還想要什麼?」
「叔,你先把人綁起來,讓大白離開,免得嚇到人。」那守衛戰戰兢兢的模樣還真是有趣,如果他沒有痛得想一死了之的話,肯定會哈哈大笑。
其實門外那些僕人已經嚇到了。不過司徒烈沒說什麼,看著他好一會兒,才低應一聲,走上前拍拍白虎王要-讓開。
當作沒听見門外一片抽氣聲,也無視白虎王威脅的低咆,司徒烈知道,白虎王不會對他怎樣。
將依然昏迷的殺手綁起來丟給守衛,讓他把人關到地牢。
殺手被押走之後,白虎王又吼了聲,才從窗戶躍出,消失在月光下。
「今晚你先到我的影園過夜,免得凍死自己。」
「不……不用了,隨便找幾塊木板把窗子和門釘起來就成了。」姜小路搖頭拒絕。
「小路,別逞強了!」司徒烈表情不豫。小路為何突然和他這麼見外?以往若非他趕人,他不是常常賴在影園不走嗎?
「唔……嗯……」陣陣的抽痛讓姜小路忍不住低低申吟。
「小路……」司徒烈擔憂地蹙眉,將佷兒的發撥到耳後,又模到一手濕冷。
「叔……」姜小路申吟著低喚。
「嗯?我在這里。」司徒烈低語。
「叔,我娘……什麼時候會來……」
「如果沒有耽擱的話,這一兩天就會到了。」他立即說。忍不住有些心酸,縱使已經十七,畢竟還是小阿子性情,病痛了就找娘。「一定要你娘嗎?我陪著你不行嗎?」
「叔……小路好冷……」好痛……姜小路顫抖地抓住他。
「我帶你到影園去……」
「不行……」不可以去影園,這幾天……不可以……
「小路,乖一點,听話!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司徒烈有些生氣,氣他都痛成這樣還這麼固執!
「可是……」姜小路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不用再說了。」司徒烈打斷他,轉頭吩咐僕人,「先去我房里點兩盆火爐放在床邊。」
「是,二莊主。」僕人領命,匆匆跑向影園。
「叔叔……」姜小路無奈的低喚。
「閉嘴。」司徒烈不顧他的拒絕,拿出一件名貴的紫貂披風將他密密的裹上,然後直接將人抱起走回影園。
而姜小路,實在也沒力氣反抗了,只能無力的縮在他的懷里。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很開心,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啊!唉……
必到影園,司徒烈將佷兒放在自己床上之後,立刻又搬出兩床棉被替他蓋上。這時僕人將兩盆火爐捧了進來,擺放在床邊。
「你們先下去。」他遣退僕人。
僕人們一一退下,室內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小路,有沒有暖一點?」他覺得有些熱了。
姜小路沒力氣說話,不過見他依然打顫的模樣,也知道他依然很冷。
司徒烈眉頭皺得更緊,干脆月兌下鞋襪和外衣,掀被上床,在不踫到他傷處的情形下,將他擁進自己的懷里,並拉來棉被覆蓋住兩人,還運功提高自己身體的溫度溫暖他。
姜小路背靠著他溫暖的胸膛,整個人幾乎都縮在他的懷中,那密實的溫暖從他的毛孔滲入肌理,驅走了骨子里的寒冷。
冰涼的小手輕輕覆上環在他腰間溫熱的大掌。剛剛他已經處理過一次了,所以今晚這樣,應該沒有關系才對……
時間緩緩的過去,司徒烈察覺懷中的人已經不再顫抖,呼吸也變得平穩,知道他睡著了,才松了口氣。
小表這種不尋常的痛,讓他心頭有點不安,這一點也不像傷口痛的樣子,至少受傷之後,他並不曾有過像今晚這樣的情形。
明日一定要找大夫過來看診,還有,山莊的守衛也要好好的操練了!
才過了幾年的太平日子,守備就變得如此松散,不僅讓殺手潛入,都動手了還不知不覺,若非這幾年白虎王一直守在小路周圍,單憑小路現在的身子,根本擋不了幾招,或許等他聞聲趕來,小路已經……
他立即甩開那個不吉的想法,收緊手臂,把姜小路抱得更緊。他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小路,絕對不會讓他出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被突如其來的細微聲響驚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睡著了。
悄悄的松開手,將姜小路安頓好之後,他無聲的滑下床,警戒的掃了昏暗的屋內一圈,下一瞬間,他飛快的出手。
一掌擊出,立即被擋下,昏暗中傳來一聲戲謔的低呼,「哎呀!烈好凶喔!」
「大嫂?!」他驚呼。這麼說來,擋下他烈掌的人就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