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歐陽禹昊趕回雷風堡秘密分部,身邊跟著一名高壯的中年男子,兩人直接飛入後進寢院,而隱身的雷風堡衛士們已經被交代,就算看見了他們,也當作沒看見就好。
「阿艷,阿義,我回來了。」歐陽禹昊飛身落地,來到房前敲了幾聲。
但房里完全沒有動靜,他狐疑的又敲了幾下,門扉順著他的力道向內開敔。
皺了皺眉頭,他推開門跨進門檻,只見一室清靜,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我說笨徒弟,這房間看起來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呢。」杜千天搓著下巴,偏頭筆向笨徒弟。
「奇怪了,阿艷明明住這間房……」歐陽禹昊有些慌,轉身沖出房門,來到隔壁直接推開門,一邊走進房里一邊喊著,「阿義、阿義!」
杜千天跟了進來,掃了室內一圈。
「我說笨徒弟啊,這間房好像也沒住人的樣子呢,你要不要去問一下雷明鋒,人是被他們送到哪里去了啊?」
歐陽禹昊一驚。
「師父,你認得雷總管?你怎麼會知道是他們把人送走的?」
「雷明鋒喔,有幾面之緣啦,不熟不熟。」杜千天揮揮手。「不過你的第二個問題嘛,很簡單,你不是說你的阿艷身受重傷嗎?那個叫阿義的弟弟也不是練家子,這傷的傷、弱的弱,除了被雷明鋒他們送走之外,他們難道還能插翅飛走啊?」
「杜千天,沒想到你隱居數十年,腦袋還沒變笨嘛!」雷明鋒——雷總管緩步定來。「方才衛士報告,有不明人士闖入,我才在想是何方神聖呢,原來是當初名滿天下的杜千天,真是稀客,怎麼想重出江湖嗎?」
「沒的事,我啊,只是想來看看這笨徒弟是不是又被騙了。」杜千天斜睨了一眼歐陽禹昊。「往常被騙些身外之物是無所謂,反正人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這次不同哪,我擔心這笨徒弟連心都被騙走了,人無心可是活不下去哪!」
「雷總管,阿艷他們人呢?」歐陽禹昊沒有心情听兩個老人家敘舊,也沒心情理會師父的調侃嘲弄,他只想知道阿艷他們到哪里去了。
「蒼鷹,那天你離開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出發回京。」
「回京城了?!」歐陽禹昊錯愕的張著嘴,腦袋有點糊涂了,怎麼會呢?「可是……阿艷不是還昏迷著……」
「林大夫說沒問題的,出發前姬姑娘也有醒過來,她也沒有反對。」
「啊?」歐陽禹昊呆了,反應不過來。
「笨徒弟,為什麼這種狀況听起來,好像是人家迫不及待的想擺月兌你,趁你前腳離開,後腳就趕緊溜了?」杜千天涼涼的說。這笨徒弟笨歸笨,可也是他心頭的一塊肉,這些話他若不替他點明,憑笨徒弟自己是絕對不會聯想到的。
唉!不過笨徒弟向來只會傻傻的被人利用,沒了利用價值就被甩,想來也已經習慣,無所謂了吧!
「不會的,他們不是那種人,師父,你不要胡說!」歐陽禹昊倏地大吼。
「唷!原來你也知道怎麼發脾氣喔!」杜千天這不可是開了眼界,但也不爽極了。「笨徒弟,這是你對師父應有的態度嗎?就算師父說錯話好了,你也不可以這樣沒大沒小的對師父吼啊!包何況,你就真的確定師父說錯話了?他們離開是事實,否則你說啊,他們有什麼天大的理由,要抱著重傷匆匆離開這里?嗄?說啊!」
歐陽禹昊想不出來,可是……
「反正阿艷不是那種人,師父,你不認識他們姐弟,你不了解他們,阿艷常常罵我笨,氣我被人利用,吃虧也不在意,她很為我著想,她對我很好……」他握緊雙拳。「你不要誣蔑他們,他們匆匆離開一定是不得已的……」突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倏地轉頭瞪向雷總管。
雷總管心一跳,喔喔,蒼鷹的眼神有點恐怖呢!
「雷總管,是你們對不對?是你們強行帶走他們,是你們把他們藏起來的,對不對?!」歐陽禹昊逼近,「他們在哪里?你們把他們姐弟怎樣了?」
「蒼鷹,他們是真的回京城了。」雷總管退後一步,鎮定的說。「我們堡主和二公子親自前來,在他們完全自願的應允下護送他們回京,不僅幫他們處理事物,還帶姬公子進宮接受封爵,姬公子在兩天前已經正式繼承平南王的爵位,至于姬姑娘則已是平南公主,大概明天皇榜就會貼出來公告天下了。」
歐陽禹昊呆楞楞的張著嘴,杜千天見狀,憐憫的拍拍他的肩,看來笨徒弟這回又被利用了,可憐哪!
「那……阿艷的傷勢怎樣了?」是公主了啊,不再是他的阿艷了……
「听說已經能起身,也能進米食了,恢復得很好,雖然雙腳無力,可是只是暫時的,皇上還派了一名御醫暫時住進平南王府,幫平南公主療傷。」雷總管有問必答,而且答得巨細靡遺。
杜千天斜睨著雷明鋒。去!遠在京城的事,這家伙還知道得真清楚哪!
「有御醫啊……」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是吧?
歐陽禹昊心澀澀的、苦苦的,阿艷已經是公主了,看來皇上也很重視他們,還派了御醫呢!他應該為他們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心頭會這麼苦呢?悶悶的、沉沉的,就好像有人在上頭綁了繩索似的。
「可惜,公主額上的疤怕是消除下了了。」雷總管突然一嘆。「這麼美的一位姑娘卻破了相,真可惜啊!」
歐陽禹昊幾乎跳了起來。
「不是有御醫嗎?」他急問。
「御醫又不是神,他說了,傷口又深又大,頂多讓疤痕淺些,但要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雷總管搖頭。
「師父,給我百花蜜釀膏!」他回身抓住杜千天。
「喂喂,你該不會打算拿我珍貴的百花蜜釀膏去給那個利用你、拋棄你,回去享受榮華富貴的女人吧?」杜千天不敢置信的問。
「師父,我已經做到你開的條件,喝掉了三壇醉美人,你答應給我的,不可以反悔!」歐陽禹昊堅持,雖然第二杯酒下肚之後,他就沒了意識,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喝完三壇酒,可是喝完就是喝完了。
「快點兒,我要趕到京城去。」
「你這個笨徒弟,你到底要吃虧到什麼程度你才會醒悟啊!」
「只要他們過得好,我就開心,開心怎麼會是吃虧呢!」歐陽禹昊認真的說。「師父,快點給我,那盒百花蜜釀膏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你……你這個笨蛋!」杜千天沒轍,從懷里掏出一盒百花蜜釀膏塞進他的手里。「去去去,把我的百花蜜釀膏拿去浪費掉好了!」
「多謝師父。」歐陽禹昊高興的收下,隨即急匆匆的離開。
「真是的,這麼急,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見他,或者他見不見得到高高在上的公主!」杜千天嘀咕,視線瞥向一旁的雷明鋒。「我說老雷,你這麼玩我的徒弟,很爽喔!」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雷明鋒聳聳肩。
「哼哼,不知道是嗎?我也不知道你這個悶葫蘆何時變得這麼多話了。」杜千天哼笑。「我們都心知肚明,你也就別裝傻了,說吧。」
雷總管淡淡一笑。「既然心知肚明,那麼咱們就心照不宣,不用說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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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光艷靠臥在床頭,身後被塞了幾個軟墊,由著侍女一口一口的喂她喝藥,苦澀的藥汁滑入喉嚨,卻依然掩不住她心中的苦悶。
那個笨蛋,當真對她不聞不問了?
她不相信他真如阿義所說,知道他們不需要他施恩行善之後,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他在她床前說的話,她依稀都有听見,是他喃喃不絕的聲音將她從黑暗中拉回來的,他說他喜愛她的!
然而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愈來愈不確定了,她常忍不住自問,他真的說了那些話嗎?也許,那只是她在做夢。
侍女喂完藥,將空碗放到桌上,開始幫她按摩無力的雙腿。
御醫說可能是因為摔到脊椎,造成她的雙腿暫時性麻痹,需要天天按摩,佐以藥材來疏通血路。
知道自己的雙腿不是廢了讓她松了口氣,想到清醒之後第一次察覺雙腿使不出力時,心里一閃而過的念頭是,讓歐陽禹昊知道的話,他可能就不會離開她了,這念頭讓她覺得有些汗顏,自己竟然想利用他的善良綁住他!
可是,也因為如此才讓她醒悟,對他,已經不只是喜歡而已。
他……為什麼要離開呢?為什麼連等她清醒都等不及呢?
「公主,奴婢弄痛您了嗎?」侍女焦急的問。
「什麼?」姬光艷回過神來,不解的望著侍女,奇怪怎麼視線這麼模糊?
「公主,您哭了,是奴婢弄痛您了嗎?」侍女拿出手絹替她拭淚。
她哭了?
接過侍女的手絹,抬手一模,一片濕冷。
扒!傷心啊……
「不,你沒弄痛我,你忘了,我的腿還不太有感覺,如果你能弄痛我,可是大功一件呢。」姬光艷安撫驚慌的侍女。
「公主,您不用擔心,御醫說了,您一定會康復的。」侍女一邊開始重新按摩,一邊安慰道。
姬光艷但笑不語,如果告訴侍女,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是不是殘廢了,侍女心里一定會認為她只是在逞強吧!
沒有人會不在意的,可是她確實不在意,她並不想去探究原因,反正御醫說了會康復,所以在不在意已經不重要了。
「公主,就奴婢看來,風二爺應該也不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不管是您的腿或是您額上的傷疤,風二爺看來並不介意的。」侍女又低聲勸慰。
姬光艷楞了楞,她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風汐海?
「公主不信嗎?」侍女誤會了她怔楞的表情。「是真的喔,我們這些奴婢看得可清楚了,風二爺人前人後對公主都是一樣的態度,而且風二爺還常常到王府來探望公主,對公主可是真心真意的。」
姬光艷恍然大悟,原來大家都誤會她和風汐海之間的關系了。
她和風汐海之間是很單純的兄妹感情,他曾說過他雖然有一個異父妹妹,可是見面的機會並不多,因為他很喜歡他們姐弟,所以就認來當弟弟妹妹疼愛。
風汐海是個開朗豪爽的人,雖然有些見錢眼開兼死要面子,可是對他們姐弟很照顧——只要不是叫他吐錢出來,或是打擾他賺錢的機會,基本上叫他做什麼都沒二話。
想來,風汐海也一直告訴她,以蒼鷹的個性不可能會「拋棄」他們,一定有什麼誤會才對。
她其實也是這麼相信,只是她怎麼想,也想不出有什麼原因讓他匆促離去。
听著侍女喃喃說著風二爺有多好、有多棒,有多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姬光艷只是淡淡的笑著,沒有解釋的意思,心思慢慢的飄向那個讓她掛心的呆瓜。
沒有她在身邊,他肯定又傻傻的任人訛詐欺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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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禹昊風塵僕僕的趕到京城,向路人打探平南王府的所在位置,沒想到听到更多屬于阿艷的流言,舉凡破相了、雙腿廢了、失節了、殘花敗柳……等等,听得他憂心忡忡的趕往平南王府外,心急的求見平南公主。
「見公主?」守門侍衛語氣輕蔑,眼神不屑。「公主是你們這種不三不四的人想見就見的嗎?快滾!」
「侍衛大哥,在下與公主乃是舊識,你若不信,勞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歐陽禹昊求見,若公主不見,在下便無話可說。」歐陽禹昊溫和的說。
「如果每個人要見公主,我們都進去通報,到時擾了公主靜養,我們有十顆腦袋也下夠砍!」侍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人我們已經見多了,快滾吧!」
「侍衛大哥,在下不知你們口中的‘我這種人’是何意,不過我真的是……」
「是公主的舊識,是公王和平南王落難之時,伸出援手、幫助他們的人,對不對?」侍衛接口。
歐陽禹昊怔楞。
侍衛見他的表情,嘲諷的嗤笑,「哼,所以我說,像你們這種人我們這幾天見多了,頭兩天我們還傻傻的通報主子,結果呢?被主子給責罵了!」
勇可是我真的是啊!」歐陽禹昊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是可以偷偷潛進去,可是他不想這樣。
「你們這種人真的是無恥至極,看我們主子發達了就想趁機撈一點油水!斑!想攀權附貴也要看看自己有什麼條件、有幾兩重,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啊!」
歐陽禹昊無言,侍衛們說得其實沒錯,阿艷現在是身分高貴的公主了,實在不是他這種身分的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還不快滾,再杵在這里,休怪我們不客氣了!」侍衛威嚇。
「好,我這就離開,不過想勞煩侍衛大哥,幫我轉交一樣東西給公主。」他伸手進懷里取出百花蜜釀膏。「這是……」
「去去去!這種破爛東西只會髒了公主的眼,公主要什麼還怕沒有嗎?」侍衛揮手打掉歐陽禹昊伸出的手,他手中的藥膏凌空月兌出聿中。
歐陽禹昊手快速一伸,接回被打掉的百花蜜釀膏。
「侍衛大哥,這膏藥對公主的傷很有效……」
「快滾!」侍衛才不管他說什麼只急著把他趕走,這時有一匹馬接近平南王府,眼尖的侍衛瞧清楚馬上的人,立刻推開歐陽禹昊,恭敬的上前迎接。「風二爺,您來探望公主啊!」
風汐海跳下馬,親切的對侍衛們微笑。
「是啊,有勞兩位了。」將馬匹交給侍衛,他踏上階梯,視線落在階梯旁的歐陽禹昊身上。
蒼鷹!
扒呵,他可終于找上門了!
「這位是?」風汐海故意問。
「回風二爺,只是個痴心妄想求見公主的賤民,我們正要將他打發走,可他卻死皮賴臉的,真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侍衛趕緊稟告。
「這樣啊!」風汐海垂眼睥睨著歐陽禹昊。「大門口的,別讓這種人杵在這兒,有損平南王府的顏面,盡快趕走便是。」
「風汐海,你該知道我是誰,也該知道我與阿艷的關系才對!」歐陽禹昊立即說,就他所知,風汐海是個消息極為靈通之人,沒有他想知道卻查不出來的事,想必在他們前去接阿艷姐弟回京之前,就已經巨細靡遺的查清楚所有的細節,包括他的存在。
此刻,他已經不奢求見到阿艷,他只希望百花蜜釀膏能送到她手上便好。
風汐海笑望著他。「我是什麼身分,你又是什麼身分,為什麼我該知道你是誰?你是江湖名門之後?還是富商貴冑?抑或是朝廷重臣嗎?」
歐陽禹昊抿唇,他的幾句話,就將兩人的身分高低清清楚楚的劃分開來。
就算同為賞金獵人,但是風汐海不論是家世、才學、能力都是頂級的,而雷風堡在皇上心中,也遠比任何皇親國戚、朝廷重巨還被看重,所以侍衛的態度才會與他的有天壤之別,他想,在所有世人眼中都是如此吧!
「沒事的話,我要進去探望艷妹妹了。」風汐海風度翩翩的微一點頭,便旋身踏進大門。
朱紅大門在風汐海踏進之後立即被關上,侍衛立刻又驅趕他。
「你快走吧!這里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休說撈到什麼好處,不要丟了小命就萬幸了。」侍衛好心的勸告。
他沒有想要得到什麼好處,他只是……
「糟了,平南王回府了,你快走吧!被平南王看見準會被降罪的!快走!」侍衛瞧見主子的轎子回府,立即推開歐陽禹昊恭敬的上前迎接,沒有注意到歐陽禹昊只是退了兩步,沒有真正離開。
隨轎的侍從掀開轎簾,姬光義彎身走出轎子,一起身,就看見立于前方不遠處,一身風塵的歐陽禹昊。
他訝異的睜大眼,隨即漾開一抹僕從們從未見過的純真笑容。
「歐陽大哥,你終于出現了!」
在僕從們與侍衛們驚異的眼光下,姬光義親自領著歐陽禹昊踏進平南王府。
佔地廣大的府邸,錯落著經過特別規劃設計的假山庭園,依著四季不同造景,華麗而下俗,美也!
相形之下,之前他們住的屋子,連平南王府的茅房都不如。
行進間,歐陽禹昊拿出百花蜜釀膏交與姬光義,並說明其用處。
「原來……」他恍然大悟。「歐陽大哥回荒谷是為了取這藥膏?」
「是啊,這藥膏對活膚生肌去疤非常有效。」
姬光義忍不住一嘆,「歐陽大哥,你為什麼不交代清楚呢?你那樣匆促離開,什麼也沒說,才會害我們誤會你急著想擺月兌我們!」
「什麼?」歐陽禹昊錯愕。「我怎麼會想擺月兌你們?我不是告訴你我要回荒谷嗎?」
「沒錯,你是告訴我要回荒谷,可是沒告訴我你回去的目的,我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一去不回?」姬光義翻了一個白眼。
「我……沒說嗎?」他不太肯定的問。
「沒有。」
歐陽禹昊張著嘴,仔細想想,自己好像真的沒交代清楚。
「歐陽大哥,你回到雷風堡分部之後,知道我們回京,你心里是怎麼想的?」
「我很驚訝,很擔心阿艷……不,我是說公主,我很擔心公主的傷勢,想不通你們為什麼突然離開。」歐陽禹昊老實的說。
「這是這樣?」
「嗯,就這樣,有什麼不對嗎?」歐陽禹昊疑問。
正常人應該會認為他們利用他,等他沒了利用價值,就趁機擺月兌他了吧!
不過歐陽大哥確實不是什麼正常人,他這種爛好人根本不會多想什麼,而且就算有人分析給他听,他也會一笑置之不在意吧!
可是……為什麼歐陽大哥顯得這麼生疏見外?
「阿義,你姐姐的雙腿真的不能走路了嗎?」
姬光義抬眼望向他,歐陽大哥听到流言了?
「你在意嗎?」他不答反問。
「我當然在意!」歐陽禹昊皺眉。
姬光義先是楞了楞,隨即了解他會錯意了。
「歐陽大哥,我的意思是,姐姐的雙腿廢了,你會介意嗎?」
「阿艷她真的……」歐陽禹昊的表情好心疼、好心痛。「阿艷她很傷心嗎?她脾氣那麼倔強,知道自己變成這樣,一定……很痛苦,她還好嗎?」
看來歐陽大哥還是沒听進他的問題嘛!姬光義在心里失笑,不過歐陽大哥的樣子已經給了他答案。
「歐陽大哥,我帶你去見姐姐。」姬光義突然轉了個方山岡,朝姬光艷寢樓的方向走去。「姐姐見到你,肯定會很開心的。」
「這……好嗎?剛剛風汐海來了,我去會打擾到他們吧!」歐陽禹昊有些猶豫。
姬光義挑眉。「風二哥又來了?」
「風汐海常常來嗎?」他的聲音有些兒悶,不過自己並沒有察覺。
「嗯,他天天來探望姐姐,走得挺勤的。」姬光義偏頭望向他。「歐陽大哥,你若不努力一點,可要錯失良緣了。」
歐陽禹昊沉默了,阿艷是他的良緣,可是……他會是阿艷的良緣嗎?
「到了,前方就是姐姐居住的院落。」姬光義拉著他走進拱型洞門,阻止奴僕通報,來到姬光艷的房門外,抬手正準備敲門,卻被歐陽禹昊伸手制止。
姬光義狐疑的望向他,卻見他透過微敞的窗戶望著室內。
那兒,姬光艷正靠臥在窗前的舒適大躺椅上,腿上覆蓋著毛毯,而風汐海則坐在對面,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小桌子,上頭擺放著棋盤,兩人正閑適的在下棋。
他看不到阿艷的表情,只瞧見他們偶爾低低交談一句,听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是從他們不時湊近的兩顆腦袋,看得出兩人的關系親昵。
風汐海不可能不知道市井那些不堪的流言,可是他看起來並不在乎,還對阿艷很好……
歐陽禹昊表情有些欣慰,眼神卻有些黯然,因為他知道,阿艷的良緣,不會是他。